無限之作弊修仙 作者:那一抹绯色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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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aska 2012-7-28 07:27:3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2 580016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0:59
第201集:小周?
場中那一群剛才還大聲喧嘩的魔教之人,一見碧瑤出面,立刻都安靜了下來,似乎對碧瑤十分忌憚的樣子。 就連看那模樣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野狗道人,此刻也沒了聲音。

一時之間,竟是無人敢向她說話。 但片刻之後,忽只聽有人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緩緩道∶“碧瑤小姐,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蕭雲飛三人放眼望去,卻見說話的那個人,正是與年老大等人站在一起的那個陌生年輕人。

碧瑤向那年輕人看了一眼,也似乎不認識他,向年老大道∶“他是誰?”

年老大連忙露出笑臉道∶“他是我們煉血堂新收的人,姓周名才。”

碧瑤哼了一聲,道:“有話就說。”

那個名叫小周的年輕人倒並無怯場神色,走了出來,從容道∶“碧瑤小姐,這裡誰都知道,你是鬼王的獨生愛女,故大夥都敬重你,而鬼王召我等前來尋找夔牛,大夥自也是義不容辭。只是──”他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緩和的微笑,但口裡的話,卻漸漸冷了起來:“只是如今夔牛找尋不到,正道中人卻日益增多,聽說連青雲門七大首座都已經來了兩人,我們就更非其敵手。到了這種情況,鬼王宗卻依然讓我們在這裡瞎忙活,卻不解釋一聲,只怕有些教友,便要問上一句,難道鬼王宗竟是欲借正道之手,反過來除去我們嗎?”

眾人嘩然。 碧瑤身邊數人,更是霍地站起,看那樣子,多半便是魔教中鬼王宗的人。 只是除了鬼王宗的那幾個人,其馀的魔教中人在最初的驚訝之後,卻並無一人指責這年輕人,反而是個個向碧瑤處望去,臉上有警惕之色,而四周低低的議論之聲,更是紛紛而起。

碧瑤冷冷道:“你究竟是何人,敢來挑撥離間!”

小周微微一笑,對著這個位高權重的美麗女子,卻是無絲毫懼色,淡淡道:“我只是個無名小輩,因為仰慕聖教才加入,與碧瑤小姐相比,更是天差地別。只不過,如今正道之士在一旁虎視耽耽,欲殺我等而後快,而鬼王宗乃是我教中四大派閥之一,此時此地,更是我等領袖,卻將我們置於險地而不顧,這只怕說不過去吧?”

此話一出,場中其他的魔教之人神情均是十分激動,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面對著鬼王宗等人,臉上也漸漸露出了敵意。 碧瑤微微皺眉,退後一步,轉過頭和身後之人快速低聲交談了幾句。

蕭雲飛遠遠看去,只見火把燃燒,但並不甚光亮。 碧瑤旁邊是個高大男子,而在那高大男子的背後,似乎還站著個中年男子,只是所站處甚是陰暗,又被前頭高大男子擋住,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碧瑤與那人說了幾句,轉過頭來,踏上一步,冷冷環顧四周。 她美麗容貌,如霜如雪,在燃燒的火把昏黃的光亮中,隱隱有種蕭索而淒涼的美。 周圍的聲音,迅速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諸位──”她的聲音迴盪在這個山洞之中:“諸位,其實就算他不說,我們鬼王宗也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其實這次到東海流波山,是為了┅┅”

“轟隆┅┅”

整個巨大的山洞,忽然間好似震動了一下。 蕭雲飛三人在那洞穴深處,也幾乎一個踉蹌,場中的魔教之人更是吃驚,當時便有人喊了出來。

“怎麽回事?”

“難道地震了嗎?”

不過很快,他們就得到了答案,只聽得洞穴外頭風聲呼嘯,如雷震耳,一個雄厚的聲音透過這長長洞穴,傳了進來∶“魔教賊子,快快出來受死!”正是那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的聲音。

魔教中人面面相覷,不多時便有人驚道:“這裡如此隱秘,那些正道之人怎麽會找的到?”

此刻那小周忽然大聲道:“碧瑤小姐,此間正是危難關頭,諸位道友聽得鬼王宗所召來這流波山上,卻不料遇此大險,這究竟如何是好?”

這時站在碧瑤身邊的那個高大男子,走上一步,沉聲道:“諸位,眼前正是危急關頭,大夥何不同心協力,共抗強敵?我等合力,殺了出去,也未必便輸於外邊那些正道的偽君子!”

眾人紛紛點頭,其實此時此刻,也並無其他方法,這山洞雖大,卻是一條死路,並無其他出口,當下各魔教眾人整理妥當,呼嘯壯膽,蜂擁而出。

不多時,外邊便響起了法寶碰撞、眾人咒罵咆哮之聲,而原本還擠的滿滿噹噹的山洞之中,卻只剩下了鬼王宗的碧瑤和那個站在陰影中看不清面容的人而已。

碧瑤緊皺眉頭,正欲回頭與那陰影中人說話,忽然眼角一瞄,卻見場下竟然還孤零零站著一人,沒有隨眾人一起前去抗敵,正是小周,也不知他究竟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

這小周幾次三番挑撥眾人敵視鬼王宗,碧瑤對他哪有好感,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冷笑道:“你不去幫助各位道友,留在這裡,意欲何為?”

小周卻依然臉色和緩,根本看不出正道之士大兵壓境的驚惶,微笑道:“我是想在這裡看一看,鬼王宗的人,是不是真的與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小卒子共進退,還是乾脆就把我們當做了炮灰?”

碧瑤臉色一冷,正欲反駁,忽聽身後那站在陰影中的男子道:“你不是我聖教門下之人,究竟是何身分?”

碧瑤大吃一驚,但那叫小周的男子,身子卻也是震了一震,目光向那陰影處望去,眼中射出警惕之色,沉聲道:“這位是誰,怎可如此胡說?我乃是聖教煉血堂一系弟子,難道只因為我仗義執言,你們便要污衊於我嗎?”

蕭逸才? 蕭雲飛腦海裡猛然浮現了一個人名,旁邊,張小凡與田靈兒也是吃了一驚,不料事情竟有如此變化。 但張小凡心裡卻更多了一層疑惑,便是那個看不清容貌之人,聲音聽起來竟有幾分熟悉,只不知道在哪裡聽過。

只聽那站在陰影中的男子淡淡道:“剛才那蒼松老道以『太極玄清道』逼音入石,震動山脈,意在立威,道行稍差者便心魄震動,立足不穩,年老大尚且不免,你卻恍若無事,這道行高下,一看便知,以你這份修為,年老大如果還能把你收為普通弟子,煉血堂只怕早就可以翻身了。”

小周臉上變色,向那陰影中人看了半晌,道:“想不到魔教之中,果然藏龍臥虎。閣下究竟是誰?”

碧瑤一聲輕叱,人飛起半空,怒道:“受死吧!”

突然之間,這原本陰暗的山洞裡,白光閃過,幽香陣陣,碧瑤身前白花飛舞,如霜似雪,盤旋不盡。 只是這白光再亮,卻似乎也照不進那男子的陰影,眾人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

小周不敢怠慢,後退一步,伸手凌空一抓,只聽著“嘶嘶嘶┅┅”聲不絕於耳,他竟是從憑空處,生生抓了一把明亮晃眼的仙劍出來。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亮如秋水的劍身之上,赫然有七顆亮星,雕琢其上。

“咦?”那陰影中的男子忽然低聲說了一句:“七星劍!”

說時遲,那時快,碧瑤已然和小周斗在一起,二人飛至半空,只見花來劍往,這偌大空間,被他二人這麽一斗,竟是顯得小了許多。

果然是他! 蕭雲飛瞬息之間已經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七星劍乃是長門通天峰一脈的有名神劍,當年道玄真人也用過的,後來便傳給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

思緒未落,忽只聽場內碧瑤嬌喝一聲,傷心花四散而開,轉眼間風聲呼嘯,整個山洞裡滿是耀眼白花,如一面鋒利光牆,排山倒海一般推了過來。

小周皺起眉頭,身子凌空後退一丈,右手連握法訣,左手握右手腕,似握千鈞,如摹狂草,手指在空中竟有破空銳嘯,轉眼間便在身前生生畫出一個太極圖出來。

張小凡與田靈兒一看,再無疑問,便知這小周的確是青雲門中弟子,剛才這道法,一看便知乃是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

剎那間,七星劍倒轉而上,光芒大盛,佇立於太極圖正中,「錚錚錚錚」震動銳響不止,片刻之後,七星劍飛馳電掣而出,劍刃周圍,更有太極光輪閃動流轉,威力赫赫,竟是勢不可擋。

未幾,只見這兩件法寶,在半空之中,轟然對撞!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0:59
第202集:鬼王!
“轟隆隆................”

巨響過處,兩件法寶碰撞而迸發出的光暈迅速向外衝去,整個石洞轟鳴不止,上方岩壁更是受不住巨力撞擊,大小石塊,紛紛落下。

碧瑤的白色花牆光芒褪去,消失不見,但見她臉色微白,顯然吃了小虧。 張小凡與她也算相處一段時日,心中便叫糟糕,料想她必定不肯善罷甘休。 果然,只見碧瑤怒色一閃而過,傷心花一閃而收,手卻是伸到腰間,握住了那個清脆漂亮、金色的小鈴鐺。

小周眉頭一皺,凝神戒備。 眼前這女子年紀輕輕,但道行之高已然出乎他意料之外,剛才他一出手便用上九成法力,卻也只能小挫於她,但看她模樣,竟似有更強法寶。 而他最忌憚的,卻依然是默默站在那陰影中的男子,實在高深莫測,那才是心腹大患。

只聽著清脆鈴鐺聲音,“叮叮噹當”響了起來,在這殺氣騰騰的山洞所在,卻是十分的不協調。 碧瑤輕立半空,雙手輕拂,一個金色小鈴鐺緩緩飄在她的身前,清脆作響。

“叮噹,叮噹,叮噹...............”

小周忽然一震,驚覺自己竟已出神,幾忘卻自己正在生死關頭,若不是這些年來道心堅定,便已喪去心神。 這小小鈴鐺,竟似有勾人心魄之能。 他只在這片刻猶豫之間,腦海之中竟又是一陣發悶,不由得大驚,再不敢凝聽下去,大喝一聲:“妖孽受死!”

這大喝之聲,震動四壁,強把那“叮噹”聲壓下片刻,七星劍如電如光,轟然射至!

碧瑤臉色微白,看去似乎也有些吃力。 但見七星劍迅速射至,亦不稍退,右手玉指一挑,向外彈去,「合歡鈴」便迎上前去,“叮”的一聲,與七星劍在半空撞到一起。

小周身子一震,只覺得那魔音如穿耳蝕骨一般,竟由那七星劍上凌空而至,片刻間整個身子都抖了起來。 張小凡與田靈兒大驚,正要出去救援,忽見小周臉色突然平緩,大喝一聲,七星劍光芒復盛,竟是反攻回去。 反觀碧瑤,卻是臉色蒼白之極,目光竟也有些呆滯,彷彿突然喪了心神,似乎無力阻擋,眼看就要死在七星劍下。

張小凡心頭一震,片刻間腦海裡一片空白,再也不管許多,跳了出來,失聲道:“不要.............”他話聲未落,半空中卻有陰影掠過,紫氣寒芒一閃而收。

“砰!”

半空之中一聲爆響,狂猛的勁氣以交手的雙臂為中心,向著四周波散開來,撞擊在四周的石壁之上,天搖地動。

“好深厚的修為!”無邊氣浪之中,傳來了蕭雲飛爽朗的大笑,隨之,一道白色身影托著小周的身體向後飄然而退,直退到十數丈開外,才堪堪停住腳步。

“七師兄。”張小凡和田靈兒哪裡跟得上蕭雲飛的速度,直到蕭雲飛出手救下了小周,二人才萬分緊張的跑了過來,蕭雲飛倒還罷了,但小周嘴角掛著一道血跡,分明已經受了重傷。 田靈兒就要驅起琥珀朱綾,不料小周一把拉住他們二人,嘶聲道:“不、不可,張師弟,田師妹,那人、那人道行太高,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張小凡一怔,旁邊的田靈兒已經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二人的名字?”

“大敵當前,你們還有心思管這個。”蕭雲飛冷哼一聲,抬頭向前望去,小周小凡三人感覺到了什麽,一起轉頭,朝碧瑤看去。

只見半空中,一個中年男子背對著蕭雲飛等人,扶著碧瑤一起落了下來,平和地道:“瑤兒,這合歡鈴乃是金鈴夫人遺下的神器,可你道行不夠,妄自使用,極易為它反噬,日後不可輕用!”

碧瑤此時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低聲應道:“是,爹。”

聞言,小周、張小凡以及田靈兒三人一下子都怔住了。

蕭雲飛右手微抬,五指斑斕,根根屈攏,已經握住了白陽神劍的劍柄,目光沉凝,精光四溢,緊盯著那中年男子的背影,緩緩開口出聲:“萬人往!”

那中年人淡淡一笑,轉過身來,蕭雲飛等人也看清了他的臉容。 但見他細眉方臉,眉目儒雅,與剛才那些凶狠粗豪的魔教中人大不相同,蕭雲飛等人倒還罷了,但張小凡卻愕然驚詫道∶“是你?”

這個中年文士模樣的鬼王,竟就是當日在空桑山山下,茶攤之內告訴他燒火棍秘密者──萬人往。

蕭雲飛冷哼一聲,踏前一步,沉聲道:“你們先走,鬼王就交給我了。”說話間,蕭雲飛已經將白陽神劍緩緩拖出了劍鞘,銀亮的劍鋒透發著耀眼的神光,劍氣森森,煞氣逼人!

“七師兄,你!”鬼王是何等人物,那是與青雲門萬劍一以及掌門道玄真人鬥了數百年的人物,張小凡與田靈兒怎能放心讓蕭雲飛一人弟子應敵。

“我不走!”田靈兒一聲嬌喝。

張小凡吃了一驚,眼看著田靈兒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心中便有些擔憂,上前拉了拉她,示意田靈兒不要太過衝動。

田靈兒還未反應過來,但這番舉動卻已經落到了鬼王和碧瑤的眼中。 碧瑤臉色陰沉,冷冷哼了一聲,看了看田靈兒,又看了看張小凡,忽地開口道:“張小凡,這位可就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那位師姐田靈兒吧? ”

田靈兒與小周都吃了一驚,小周皺起眉頭,道:“張師弟,難道你與他們父女都認識嗎?”

張小凡沉默半晌,低聲道:“是。”此時他心亂如麻,其實一直以來,他最害怕的就是出現這種場面,如今果然出現了,他卻依然不知道如何才能應付過去。

鬼王站在那裡,看見張小凡神色複雜,他卻仍是微笑道:“張小兄,當日在空桑山下一別,這些日子以來可好?”

張小凡心煩意亂,不去理他。 小周眉頭緊皺,心中著實疑惑,看鬼王父女對這張師弟神色曖昧,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怕大不尋常。 只是青雲門門規森嚴,對與魔道中人交往更是嚴厲禁止,只不知道這位張師弟究竟與他二人是什麼關係,可不要觸犯門規,那就大大不妙了。

鬼王看了看碧瑤,又轉過頭看了看張小凡,微笑道:“張小兄,當日在空桑山死靈淵下,你對瑤兒也算是患難見真情,同歷生死…”

他話才說了一半,張小凡面色已然變了,更感覺到旁邊小周與田靈兒都已用異樣的眼光望了過來,心中一急,就要開口道:“你、你胡…”便在這時,張小凡望到碧瑤看來的眼光,但見她明眸之中,隱隱竟有幾分哀怨。 忽然間他想起了那個大風狂雨之夜,天地肅殺,卻只有她一人陪伴自己受苦的情景,深心處竟是莫名一軟,這話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而鬼王的話,卻依然在繼續著:“而且當日你更開解瑤兒,化解了我們父女這十幾年來的一段心結,可以說是有恩於我,何不就此入我聖教,我必定好好器重於你,你也好與瑤兒雙宿雙棲,豈不…”

“住口!”一聲斷喝,卻是張小凡再也忍耐不住,手指著鬼王,大聲道:“你來殺我吧!我就算死了,也不會入你魔教!”

田靈兒這才鬆了口氣,拍手道:“說的好,小凡。”

但旁邊的小周淡淡地看了張小凡一眼,眉頭卻依然沒有鬆開。

鬼王呵呵一笑,正要開口:“你又何必如此固執.............”

“這位師兄,你還不帶他們先走!”眼見著鬼王越說越遠,在這樣下去,張小凡就算是跳進黃河裡也洗不清了,蕭雲飛連忙一聲暴喝,“堂堂鬼王,難道就只會一些耍嘴皮子的功夫嗎?”說話間,手中白陽神劍暴起一陣異常耀眼的光芒,數十丈的銀色劍芒縱橫開闔,猶如蛟龍騰空,直奔著對面的鬼王轟然斬落。

“來得好!”鬼王五指虛空一陣亂抓,元氣頓時暴動,化作一蓬濃郁黑霧,只聽得一陣鬼哭狼嘯,黑霧鋪天蓋地,徑直抵上了迎面斬落的銀色劍芒。

“轟!”

劍芒橫空,鬼物蒸騰,兩股難以想像的恐怖力量生猛的撞擊在一處,整個山洞都在轟然之間震蕩起來,無數的巨石承受不住,紛紛震落,像是天崩地動,世界毀滅一半。

“蹬!蹬!蹬!”蕭雲飛連連向後爆退三步,衝著身後的三人道:“鬼王的修為高強,但還耐何不了我,你們快走!”

“我們走!”小周一聲暴喝,一手拉住一人,三個人,化作三道流光,奔著洞口的方向疾馳而去。

對面,鬼王萬人往也是接連爆退,漫天黑霧迅速在他手中凝集,形成一柄通體漆黑的詭異長刀,一把推開了身邊的碧瑤,訝然道:“小兄弟好深厚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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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集:蕭雲飛VS鬼王!
“還有更深厚的呢?”蕭雲飛冷哼一聲,白陽神劍劍光沖霄,銀亮的劍柱瞬息之間衝破了山頂,化作一道流光,直上半空:“鬼王,讓你看看我青雲門神劍御雷真訣的威力!”

“九天玄剎,化為神雷。

煌煌天威,以劍引之! ”

一陣宏大的聲音自九天之上傾瀉而落,伴著這恐怖的聲音,漆黑的天幕之上,藍色電光雜著厚厚的雲層,足足上下九千尺,轉眼間就在蕭雲飛的頭頂形成了一個恐怖的漩渦,電蛇流轉,呼嘯奔騰,莫大的天地威壓隨之傾落!

鬼王步踏虛空,一身衣袍迎風鼓盪,手上擎著的黑色利刃散發著無邊寒光,透過那被蕭雲飛貫透的山頂,延伸出一道偌大的黑色神光,向著蕭雲飛轟然斬去。

“轟!”

一聲炸雷,天空炸響,整個流波山上,幾乎每個人都隱約感覺到腳下土地輕輕晃動了一下,彷彿上古雷神被人驚擾了沉眠,狂怒嘶吼!

一時間人人變色!

只聽烏雲中一聲巨響,那巨大漩渦最深處彷彿出現了一道亮光,那是無數閃電正匯集成一,隱隱正對著蕭雲飛手中的白陽神劍。

忽然,天際巨響,一道無比巨大的電柱從天而降,落到白陽之上。 下一刻,巨大的光柱從白陽上折射而出,帶了毀天滅地的氣勢,沖向了鬼王。

這神劍御雷真訣乃是青雲門的無上秘術,實在是非同小可,乃是藉助天地雷霆化為己用,施法之人修為越高,聚集的雷霆之力也就越強,蕭雲飛這一出手,威力之大,便是鬼王這樣的頂尖高手也絕不敢小覷。

眼見著九天神雷瞬間粉碎了自己發出的神光,鬼王心中大驚,臉色一沉,一隻手黑刃連劈,一道道恐怖的寒芒相繼沖天而起,另一隻手更是五指虛空抓拿,大地之下,無盡的靈力被他牽引而來,滾滾黑霧翻上天空,化作一個巨大的光罩,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轟!”

天地震盪,雷霆怒吼,黑霧翻滾,恐怖的景像在這黑色夜幕之中轟然出現,龐大的氣浪向著四周層層擴散開來,忽暗忽明,帶著毀天滅地一般的恐怖威勢,不住的衝擊著四周的一切事物。

“轟隆隆............”沉雷陣陣,嗚咽咆哮,整座大山都在二人的交鋒之下,被恐怖的殘餘勁力激盪衝擊的爆裂開來。

“好恐怖的力量?七師兄他不會有事吧!”已經御劍飛出了老長一段距離,張小凡有些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無邊天際之上,雷霆怒吼,黑霧滾滾,龐大的氣浪激盪,連已經飛出十數里遠的他們,也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田靈兒也十分擔憂:“要不,我們回去看看吧?興許還能幫上什麼忙。”

小周苦笑道:“鬼王雖然修為絕世,但蕭師弟天縱奇才,依我看來,即便不敵,也應該足以自保。”正說話間,似乎太過激動,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勢,不由得身子一顫,落在下方一處山坡上。

張小凡和田靈兒連忙跟上,田靈兒看著小周面色蒼白,有些關切地道:“周師兄,你身體不要緊吧!呃,不知道你是哪位師伯的門下?”

張小凡在旁邊看著小周搖搖欲墜的樣子,連忙跑了過去,扶住了他。 小周看了他一眼,張小凡心中有些不自在,低下了頭。

小周輕輕嘆息一聲,露出了微笑,對他二人道:“你不要叫我周師兄了,這是我混入魔教之內的假名,我不姓周。”

田靈兒“啊”了一聲,道:“那你是...........”

小周笑了笑,同時眉頭一跳,似是什麼地方痛了一下,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微笑道:“我是青雲門通天峰,道玄恩師座下弟子,姓蕭,名逸才。”

“什麼,你是蕭逸才蕭師兄?”

小周,也就是蕭逸才含笑點頭。

張小凡與田靈兒面面相覷,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可真是久仰大名了。

“轟!”

又是一聲暴響,天地風雷震盪,黑暗的夜空再一次被一股恐怖的氣浪席捲照亮,連不遠處正邪兩道的群毆廝殺聲音都被遮掩了下來。

無盡氣浪之中,蕭雲飛身形猛然爆退,出現在數十丈外,口中悶哼一聲,溢出了一絲鮮血,手白陽神劍劍身劇顫,一滴殷虹的鮮血自劍鋒之上滑落半空,落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鬼王的身形隨之閃現而出,他緊盯著自己的左肩,那裡衣衫破裂,一道顯眼的傷口正不住的向外流溢著鮮血。

“鬼王不愧是當今魔道的第一高手,”蕭雲飛不動聲色的還劍歸鞘,目光如踞,緊盯著對面的萬人往,顯然並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

方才一戰,雖然急促,但雙方都是近乎全力的生死相搏,這樣猛烈的對轟之下,兩人都已經受了些許傷害,再打下去,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所以,再沒有必勝的把握之下,兩人都選擇了罷手。

鬼王看了看蕭雲飛,雙目之中,閃過一抹精光,臉上依然帶著一絲微笑,道:“以你的道行,整個青雲門之中應該只有青雲一人可以勝你,就算是蒼松、田不易之輩也未必及得上你,青雲門下果然英才輩出,百多年前出了個萬劍一,如今又有你,難怪青雲門能夠被稱之為正道第一大門派。”

“尊駕實在是過獎了。”蕭雲飛漠然道:“晚輩的修為雖然不差,但相比尊駕,卻還是查了一些的。”

鬼王笑道:“你又何必自謙,方才你我兩人已經交過手了,對彼此修為深淺早已經瞭如指掌,我雖然稍佔上風,但也有限得很,再加上,你有神兵在手,真的打下去,我未必是你的對手。”

蕭雲飛呵呵一笑道:“那可不一定,你們鬼王宗的功法詭異,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我可不想白白丟掉了自己的小命。“

“說不定死的那個人是我呢?”鬼王呵呵一笑,雙眼之中,一抹精光時隱時現,顯然,對於蕭雲飛的話並不盡信。

“鬼王說笑了,今日難分勝負,就到此為止吧!”蕭雲飛哈哈一聲大笑,縱起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徑直破空而去。

“好一個青雲門,好一個蕭雲飛。”望著蕭雲飛遠去的流光,鬼王臉色幾經變換,最後化作一聲長嘆,自半空落下。

“爹,你怎麼樣了?”眼見著鬼王肩膀受傷,碧瑤連忙跑了過來。

“沒事,那小子比我傷的只重不輕。”鬼王樂呵呵的看著碧瑤替自己包紮好了傷口,這才忍不住出聲嘆道:“想不到青雲門下竟然出了這樣一個不世奇才,比之當年的萬劍一,還要更勝一籌。”

眼見著碧瑤面露擔憂神色,鬼王心中一動,連忙改口笑道:“今日見到那張小凡,我發現他自從與你去一次火龍洞後,似乎道行又更進了一步。”

碧瑤怔了一下,面上有些歡喜之色,道:“是嗎?”

鬼王點頭,道:“我推測之下,多半是他在看了'天書'第一卷之後,有些領悟。”​​說到這裡,他轉過頭微笑道:“說起來,你從滴血洞中給我帶出的那部天書第一卷總綱,我看了之後,對道法修煉,大有助益,若非如此,今日一戰,我十之八九要敗在蕭雲飛之手,。”

碧瑤笑道:“那我要恭喜爹了。”

鬼王微笑點頭,道:“這一次你實在是立下大功。本來派你前去空桑山煉血堂,除了讓你歷練一下,也只不過是想找找當年黑心老人前輩可否留下什麼法寶異器,不料卻帶回了天書,這可比任何法寶都要好上十倍不止了。”

碧瑤笑了笑,但臉色卻忽然有些黯淡下來。

鬼王看了女兒半晌,忽地失笑:“你何必如此擔心?”

碧瑤咬了咬牙,道:“爹,你今​​天也不是沒看見,張小凡那、那個死傢伙對他師姐田靈兒那個樣子,我只怕、只怕…”

鬼王道:“只怕什麼,怕他痴心一片,對你並無情意?”

碧瑤低下了頭。

鬼王淡淡道:“我卻與你看法不一樣。以我今日所見,張小凡的確對他師姐不錯,但在你與那小周鬥法到危急時刻,他卻控制不了自己,失聲叫出並不顧及自身安危跳了出來。只憑這一點,再加上往日你與他共經生死,一路相伴,在他心中,或許他自己還不明白,但你的分量,也未必比他那師姐差多少了。”

碧瑤緩緩點頭,但心中不知怎麼,卻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向東望去,卻只見蒼穹之下,林海茫茫,隔斷了視線,彷彿有了千山萬水之遠。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0
第204集:回山
蕭逸才的突然出現,在青雲門中著實引起了一陣騷動,蒼松道人與田不易都是又驚又喜。 而且從蕭逸才的口中,他們也得知了魔教似乎是想尋找在這流波山上出現的奇獸“夔牛”,並意外地知道了此次連魔教四大宗主之一的鬼王,竟也來到了此處。

隨之,蕭雲飛的負傷歸來,著實讓田不易大大吃了一驚,別人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嗎? 這個其弟子的修為之高,早已經超過了自己,卻想不到,連他都在鬼王手底下掛了彩,鬼王的修為之高,可想而知。

這一夜,風雨滿天,無論正邪雙方,都不得不暫時罷斗。

第二天大早,清晨,雲開日出,雨歇風止。

蕭雲飛才剛剛醒來,便見到田不易向自己走來,蒼白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師父,早啊。”

田不易看了看蕭雲飛的臉色,心裡不由得為之一沉,出聲道:“真是死性不改,受傷了還這麼嬉皮笑臉的,跟我來。”說罷,便向著不遠處的小樹林走去。

蕭雲飛連忙應了一聲,拖著還帶著些許疼痛的身體跟了上去,

田不易走在前頭,身子一停,看去似乎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回頭,仍是徑直向前走去,不多久,在山洞裡的各正派弟子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們二人的身影了。

流波山上的樹林裡,到處都是參天的古木,一人環抱的大樹比比皆是,便是兩三人才抱得住的巨木,居然也是時有所見。 想來是因為這里地處偏僻,向來無人煙所致。

蕭雲飛跟在田不易的身後,在林中緩緩而行。 清晨的微光從樹頂透下,灑在林間的灌木之上。

在這個雨後的林中,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清洗了一遍,到處都是青青的綠色。 偶而有不知名的小花,綻放在寂寞無人處,散發著淡淡清香。

田不易在前頭走著,一直沉默而不言語。 他個子矮胖,蕭雲飛足足比他高出了大半個頭,但在蕭雲飛的眼裡,那個人的身影,卻彷彿如山神一般的高大,因為他至始至終都在不遺餘力的守護著大竹峰,直到最後拼掉了自己的性命。

可自己呢? 被好像是無所不能的輪迴主神掌控著,自己能去守護誰? 他的腦海裡,再次的浮現出了那道絕美的身影,固執的眼神。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田不易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 蕭雲飛恍然回神,心裡一跳,也停下了腳步。

只見此處已是樹林的深處,四周清幽無人,古木森森,除了遠處傳來隱約的鳥鳴聲,便再無任何聲音。

田不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面無表情地道:“你被鬼王打傷,身子沒問題吧?”

蕭雲飛搖了搖頭,低聲道:“弟子沒事。”

田不易哼了一聲,道:“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啊,鬼王是什麼人,你也敢一個人跟他硬拼,先自己命硬是吧?”

蕭雲飛連忙苦笑道:“當時情況實在是太過危機,蕭逸才師兄已經受了傷,小師弟和小師妹兩人的修為又不夠,我若不上去,只怕等到魔教的高手越聚越多,到時候只怕一個也走不了。”

“哼!”田不易一聲冷哼,望著面前這個病怏怏的弟子,嘴角一動,嘆了口氣,臉上的神色也溫和了一些。

“好吧!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記得千萬不要這麼衝動,不然死了都沒人幫你收屍。”田不易籌措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道:“老七,你現在受了重傷,此地危險,不宜多做停留,明日一早,你就收拾東西回大竹峰去吧。”

“可是,師父,我............”

“沒什麼可是的。”田不易沉著臉打斷了蕭雲飛的話:“我說讓你回去就回去,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

“是,師父。”蕭雲飛雖然不怎麼情願,但也知道,田不易這是關心自己,自己內外雙修的事情畢竟只有自己一個人清楚,也怨不得田不易以為自己受傷之後再沒有抵抗之力。

田不易看著蕭雲飛,恍惚間,只覺得眼前站著的不是蕭雲飛,而是一個與自己關係很深的故人,定了定神,盯著蕭雲飛的臉,沉聲道:“老七,你是我大竹峰最最傑出的弟子,將來我這個位置,自然是你的。”

“不過,以你現在的性子,如何能當好這個首座的位置?”

“師傅……”蕭雲飛聞言,身子猛然一怔,依然沒有多說一句話。

“起來罷,你先回去休息,明天你就回大竹峰去吧。”田不易大袖一甩,卻沒有回頭。

蕭雲飛抬起頭來,看到的卻只是田不易的背影,心裡隱隱有些後悔,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無用,默默站起來,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回到洞裡,大竹峰眾人都起來了,見到蕭雲飛回來,都連忙過來問寒問暖。

蕭雲飛身上有傷,精神大不如前,應付了眾人一番之後,旋即感覺自己有些眼皮打架,與眾人說了幾句話,便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倒頭就睡。

海外的天氣真是多變,昨天晚上還是滂泊大雨,電閃雷鳴,今夜卻是晴空萬里,天上星光點點,隱約可見。

當蕭雲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半了,他轉輾反側,乾脆穿上衣服,想出來走走。

斜月如勾,掛在樹梢。

今夜的流波山似乎異常平靜,四下幽幽,只有淒清的月色斜斜落到漫山的樹梢上,閃著銀色的光輝。

蕭雲飛仰起頭,看著這海外的月亮,竟然痴了。

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帶著一絲別樣的傷感。

海風漸漸吹起,帶起一些落葉殘枝,發出颯颯細響。

遠處傳來陣陣海鳥的鳴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這一刻,蕭雲飛忽然羨慕起這海鳥來。

第二天,當蕭雲飛起來的時候,除了小凡還在睡覺,蘇茹已經幫他打好了一個包袱。 昨天田不易回來後,顯然已經和他們說了要蕭雲飛先回去的決定。

蕭雲飛背起那個包袱,找到正在洞口看著朝陽的田不易。 從這看下去,山腳疊青瀉翠,偶爾吐出一點紅葉,分外醒目,一輪紅日正從海上緩緩升起。

看著田不易那矮胖的身子在朝陽中映成金色,蕭雲飛心裡有些愧疚,然而道歉的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雙手一抱,鼻中一酸,哽咽道:“師傅。”

田不易緩緩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眼蕭雲飛,深深吐出一口氣,道:“路上小心點。”說完轉過身去,繼續看著那朝陽。

蕭雲飛踏上前來,朝陽照在身上,反射出別樣的光芒。 很快,他的身影在朝陽的洗禮下,消失在密密的樹林之中了。

蕭雲飛靜靜的走在樹林間,沒有御劍,也沒心情御劍。

此次田不易把他趕回大竹峰,雖然名義上是在生他的氣,卻是想要保護他的周全,蕭雲飛心裡很是愧疚,但也想和田不易分開一段時間,田不易叫他回大竹峰,不僅隨了田不易的心,也隨了蕭雲飛的意。

本來這是倆全其美的事情,不過蕭雲飛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只是心裡愧疚的緊,還隱隱帶著一絲失落。

金色的朝陽透過樹葉的縫隙,像一根根金色的光柱,照在蕭雲飛身上,形成了一個個圓點,也照亮了林間的小路。

忽然,一道藍色的身影站在前方路中。

陸雪琪站在路中,痴痴的看著蕭雲飛。

蕭雲飛見她神不守舍,泫然欲泣,不知何事,不由得感覺心中一陣慌亂,急步上前,下意識的出聲道:“你……你怎麼了?”

“你……你小心罷。”陸雪琪眼中淚花直轉,轉過身去,卻是自顧自地走了。

蕭雲飛雖欲追去,但他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糾結,卻像是一座大山,穩穩的擋在他的身前,使得他生生止住腳步。

屹立在岸邊的沙灘上,向遠處望去,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遠方的一些流波山旁邊的孤島,在遠方若隱若現,還有那早起的海鳥,在海上翱翔。

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都分不清是水還是天。

看著這廣闊的大海,蕭雲飛的心胸似乎也變得開闊起來,原本壓在心間的愧疚與那一絲失落,也隨著那滾滾流淌的海水,消失不見。

一聲長嘯起處,伴著一道耀眼銀光瞬間騰空而起,向著青雲山方向疾馳而去。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0
第205集:仙人指路!
東海之濱向西四百里,有一座名為“昌合​​城”的大城。

當夕陽再次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蕭雲飛到了這座東海之濱的大城裡。 早在去往流波山的時候,他就曾經與青雲門眾人在此會和焚香谷以及天音谷的同道,所以對這城倒也熟悉,一經落下,便即準備往客棧方向行去。

不料他腳才提起三分,剛剛離地的那一刻,忽只聽身邊有個聲音,帶著幾分焦急、幾分急切,道:“啊,這位小哥,你烏雲蓋頂,印堂發黑,面有死氣,大事不妙啊!”

蕭雲飛聞言,頓時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只見身旁站著一個老頭,鬚髮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幾分鶴骨仙風,得道高人的模樣,讓人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幾分敬意,而在老人身邊,還有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扎著兩個沖天辮子,生的是活潑可愛,手裡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

蕭雲飛頓時恍然,這麼鮮明的組合,整個誅仙世界裡面,也應該就只有兩個人了,週一仙和小環。

青雲一脈歷史悠久,創派至今已有兩千餘年,為當今正邪兩道之首。 據說開派祖師本是一個江湖相師,半生潦倒,鬱鬱不得志。 在其四十九歲那年,雲遊四方,路經青雲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鐘靈奇秀,聚天地靈氣,是一絕好之地。 當下立刻登山,餐風飲露,修真煉道,未幾,竟於青雲山深處一處密洞內,得到一本無名古卷,上載各般法門妙術,艱深枯澀,卻是妙用無窮,威力巨大。

相師得此奇遇,潛心修習。 忽忽二十年,小有所成,乃出,幾番江湖風雨,雖不能獨霸天下,倒也成了一方之雄。 遂在青雲山上,開宗立派,名曰:青雲。 因此古卷所載,近於道家,他便做道人打扮,自號“青雲子”,後世子弟多尊稱為“青雲真人”。

青雲子壽三百六十七歲,身前收了十個弟子,臨終前叮囑道:“我半生說學,盡在相術,尤精於風水之相。這青雲山乃是人間罕有靈地,我青雲一門佔有此山,日後必定興盛,爾等決不可放棄。切記,切記!”

後來,青雲門曾經一度衰敗,直到一千三百年前,青雲門第十一代傳人中,竟出了一個驚才絕艷、領袖群倫的絕世人物——青葉道人。 青葉俗家本姓葉,原是一貧苦書生,天資聰穎過人,卻屢試不中,後機緣巧合,為青雲門第十代掌門無方子收為關門弟子,年僅二十二歲。

青葉入門之後,只一年間便將無方子所傳的所有劍術法道領悟貫通,在眾弟子中獨占鰲頭。 又過一年,便連無方子也只能憑藉深厚修行與他勉強打個平手。 無方子又驚又喜,斷然將祖師傳下的那本古卷拿出,傳於青葉自行參祥。 青葉便就此在通天峰後山“幻月洞”閉關,這一關便是十三年,方才破關而出。

據說他破關之時,正是月圓之夜。 那夜冷月高懸,整座青雲山通天峰便如白晝一般。 忽爾狂風大作,後山竟有龍吟長嘯,聲震百里,聽者無不變色。 後,有淡紫祥光,沖天而起,一聲巨響,幻月洞府豁然而開,青葉鬚髮盡白,面帶微笑,身有清光,緩步而出,眾人駭然,以為成仙。

其後,青葉正式出家,以本家姓葉,取青雲之“青”字,故名青葉。 他當日​​笑別恩師無方子,道:“師尊稍待,弟子出去辦事,一日即回。”眾人不明所以,一日夜後青葉御劍而回,青雲山六峰外敵,竟已盡數伏誅。 青葉道人道法之強,手段之狠,一時間名動天下,青雲門聲勢大盛。

又過一年,無方子即將掌門之位傳於青葉,自己清修去了,不再理門中瑣事。 青葉掌權之後,勵精圖治,大力扶助同門,嚴格挑選傳人,加之他從那無名古卷上領會所得,有神鬼不測之威。 青雲門從此蒸蒸日上,五十年間,以是正道支柱,而到了二百年後,便已領袖正道各門諸派。

青葉真人高壽七百五十歲而逝,他一生收徒嚴謹,僅傳七人,遂將青云七峰分置七人,令七脈共傳香火。 其中長門居於主峰通天峰青雲觀中,是一門重心所在。 及至今日,青雲門下弟子已近千人,高手如雲,聲威顯赫,與“天音寺”、“焚香谷”並列為當世三大門派。

週一仙雖然貌不驚人,但實際上他正是青雲門青雲子風水相術一脈的傳人,算起輩分,比之當今的掌門道玄等人,還要高上幾分。

蕭雲飛正要開口,那週一仙已經緊張兮兮的道:“小兄弟,我管你印堂發黑,如不補救,不日便有血光之災。”說話間,他還不住的上下打量著蕭雲飛,雖然明知道周一仙是為了騙錢,卻還是看得蕭雲飛渾身都不自在。

再一想到剛才週一仙的話,真個是危言聳聽,蕭雲飛忍不住就出了一聲冷汗,道:“那老人家你剛才說我…”

週一仙皺緊眉頭,上下打量了蕭雲飛一番,直看得蕭雲飛心裡七上八下的,這才道:“唔,看來你果然是有大凶之災,不如請到一邊,待我為你看上一相,如何?”

蕭雲飛不敢鬆懈,連忙道:“那好吧,煩請老人家幫我看一相吧。”

週一仙呵呵一笑,用手一指路旁一棵大樹下,道:“那我們就到那裡說話吧。”說完轉身走去。

蕭雲飛心思暗動,正好見識一下傳說中的青雲子祖師傳下來的天機神算,就跟著周一仙走到路旁的一棵大樹下。

“大哥哥。”蕭雲飛正要發問,忽聽到身旁一個清脆的聲音。

蕭雲飛一呆,卻見是剛才站在那老頭身邊吃冰糖葫蘆的小女孩,此刻不知為何叫了他一聲。 蕭雲飛看著她紅潤的臉龐,極是可愛,微笑地俯下身子:“什麼事啊,小妹妹?”

那女孩咀嚼著,吐出幾個核,看著蕭雲飛,臉色露出愧疚的神情:“大哥哥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蕭雲飛一愣,低頭看去,果然,自​​己那白衣上,不知何時已經被粘了幾塊冰糖。 他心中有氣,但對著小孩又罵不出口,只得自認倒霉,此時那老頭遞過來一張手帕,笑道:“老夫孫女頑皮,小兄弟莫怪。”

蕭雲飛苦笑一聲,用那手帕把衣服擦拭乾淨,抬頭看見周一仙和那小女孩站在一起,說說笑笑,不由會心一笑,走到他們面前。

“你幫我看下相吧!”這話卻不是對周一仙說的,而是對那小女孩說的。

週一仙滿臉通紅,想罵人卻又說不出口,那女孩卻呆呆的看著蕭雲飛。

少頃,週一仙看著蕭雲飛,道:“小兄弟,這是我孫女小環,看相的是老人家我……”

蕭雲飛也不看他,而是直接蹲到小環面前,呵呵一笑道:“小姑娘,就麻煩你幫我看下相吧!”

小環這才驚醒,卻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知道看相的是自己,不過既然人家問了,自己自然得說了。 她把手中那糖葫蘆往後一扔,拿過剛剛蕭雲飛用過的手帕把手擦乾淨,對著蕭雲飛煞有介事的道:“客官把手伸出來吧。”

蕭雲飛依言把手伸出,小環看了一會兒,對蕭雲飛道:“我看你天庭飽滿,眉濃而密,面相驚奇,必不是短壽之人,而你手中命理線非與常人一般,是在靠前邊,便有一道大缺,此主你年輕時必有一場大難,本來這般大難,連你也逃脫不過,但你命中有福,在此大缺位置,卻有'玉新格'框住,使之連續命理,再續生機,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過看你掌中波瀾甚多,你此生必是起伏不定,且少年多坎坷。但是……”

小環還沒說完,旁邊的周一仙終於逮著機會開口了:“小兄弟啊,我們看相的有個規矩,就是看相必定收錢,你看……”

蕭雲飛一愣,問道:​​“多少錢?”

週一仙看來嫌站著說話太不好,也蹲下來,對著蕭雲飛伸出一隻手,呵呵笑道:“一次只要十兩紋銀。”

蕭雲飛打開包袱,從裡面拿出裝錢的小袋子,也不知道多少是十兩,隨便拿出一錠銀子,給了周一仙,“夠了嗎?”

週一仙搶過那錠白銀,不過眼睛還停在蕭雲飛那個袋子上,口中不停道:“夠了,夠了。其實我還精通本地的地理,不知小兄弟需不需要嚮導啊?我看小兄弟像是初次出門……”

蕭雲飛一聽,不由得一聲苦笑,感情這週一仙是看上自己身上的銀子了,遂搖了搖頭,婉言道:“不用了,我是要回山門的,就不需要嚮導了。”

當下,蕭雲飛繼續看向小環,不料小環直接道:“不過其他的,我算不出來。”

“呃…….......”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1
第206集:東窗事發!
告別了周一仙、小環祖孫兩人,蕭雲飛並沒有即刻啟程離開,天色已晚,何況,他本來也是打算投店休息的,因為包袱裡銀兩甚多,所以他決定找家好一點的客棧,而城東的“望海樓”正好符合他心中的要求。

蕭雲飛跟著小二一路到了後堂,只見這房子建得甚怪,三層樓高,卻呈六角模樣,中間空出一個大庭院,都鋪著青石板。

可能是年深月久,到處可見石縫中有青綠小草。 只在最中心處,孤零零有一棵白樺樹,但枝葉枯槁,瘦骨嶙峋,在這灰暗的天色中尤顯淒涼。

小二將蕭雲飛送到三層樓一間僻靜的上房,為蕭雲飛點上燈,就知趣的退走了。

蕭雲飛心裡並不順暢,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今夜天氣晴朗,放眼萬里無雲,一輪明月高掛,月色銀白,格外皎潔。 但看在蕭雲飛的眼中,卻又勾起他內心地的那一抹惆悵:“又是月圓了。”

“小兄弟,我看你身上的太極玄清道已經修煉到了極為高深的境界,想來,你應該是青雲門的弟子吧,我老人家鄭重的告誡你一聲,三個月之內,你最好不要返回師門,否則必有血光之災,甚至,性命之憂...........”

腦海裡不住的迴盪著周一仙的告誡,蕭​​雲飛不由得眉頭緊皺,良久,終於化作一聲嘆息,伴著夜,漸漸的靜了。

第二日大早,蕭雲飛結算了房錢,終究還是上路了,直奔青雲門而返。

也許,週一仙的話對他起到了一些作用,也許,蕭雲飛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再次踏上回青雲的路,蕭雲飛並不急著趕路。 偶爾在御劍之中見到好看的風景,亦或是繁華的大城,都降落下來步行。

這樣一來,他的行程不由變得緩慢了很多,要不是心裡實在是太過擔憂腦海裡的那道人影,蕭雲飛恐怕真的要等到三個月之後,才會返回青雲門。

當蕭雲飛再次見到那直上雲霄的大竹峰,倍感親切,猶如游子歸鄉,一種難言的情懷瀰漫心間。 蕭雲飛不禁加快了禦空飛行的速度。

蕭雲飛降到大竹峰時,立馬就感覺到了異常,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守靜堂外一個聲音大喊起來。

“老七回來了!”

蕭雲飛想起了,這是六師兄杜必書的聲音。 他看著向自己走來的那道身影,心道果然。 看來師傅田不易已經回來了,而自己早早奉師命回山,卻到此時才回到大竹峰。 想到此處,蕭雲飛心裡一陣忐忑,不知田不易又將如何難為自己。

杜必書滿臉笑容,不過蕭雲飛看著卻覺得那笑容有些勉強,道:“七師弟,你總算回來了。走隨我去見師傅吧。”

蕭雲飛跟在杜必書身後,忽然靠近杜必書,低聲問道:“六師兄,是不是流波山上發生什麼事了?”

杜必書渾身一震,有些遲疑,轉頭對蕭雲飛道:“見到師傅就知道了。”說完快步走在前面,似乎害怕蕭雲飛再次發問。

雖然心裡隱隱覺得不對,不過見此情形,也不好再問。 壓下心頭疑問,跟在杜必書身後。

守靜堂內,大竹峰眾人已經聚齊,不過卻不是迎接蕭雲飛的,倒像是商量什麼事情,蕭雲飛硬著頭皮走進去。

不料,上座的田不易卻沒有問他行程的意思,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來了,坐吧。”

蕭雲飛規規矩矩找了個座位坐好,環顧四周,卻發現張小凡沒在,下意識問道:“小師弟呢?”

不料,隨著這一聲問話,田不易的臉色立馬塌了下來。 一旁的宋大仁眼見不對,一把拉過蕭雲飛走到堂外,低聲對他說起在他離開後,張小凡發生的事情。

卻原來,當日,蕭雲飛離開之後,流波山上,正邪數次大戰,張小凡更是力挫吸血老祖,給青雲門大竹峰掙足了面子,這本來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豈料,上古神獸夔牛突然出現,危急關頭,張小凡身懷天音寺鎮派神功大梵般若終於暴露.............

又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冷月孤星,一如往昔,掛在當空。

蕭雲飛站在院子中,看到旁邊張小凡的房間還亮著燈,往事如潮水,一時湧上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想起田不易的命令,猶豫良久,終於決定去看望張小凡。

此時張小凡依然怔怔地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他皺了皺眉,隨即聽到門外響起了緩慢的腳步聲,片刻之後,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藉著那盞不滅的明燈,張小凡看到門口處站著一個身影,​​一時呆住了。

這是三天來,除了日常給他送飯的大師兄宋大仁外,第一次前來看他的人,想必田不易下了嚴令,不能前來探望。

張小凡與他四目相對,心中一震,低下頭來,低聲道:“七師兄!”

蕭雲飛看著這個這兩年逐漸與自己變得親近的小師弟,想起往日種種,竟是說不出話來,只是靜靜站在那裡。

一種不同尋常的寂靜瀰漫開來。 只有清涼的山風,從開著的門口外邊輕輕吹了進來,彷彿還帶著遠方那片竹林的竹濤聲,可是,在房間裡的人卻都沒有感覺。

彷彿時間已經停止在這一刻,這一刻,已成永恆!

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蕭雲飛什麼都沒說,嘆息一聲,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第三天,清晨。

山間帶著濕潤的空氣還在大竹峰上飄蕩的時候,大竹峰眾人卻都已經起來了。

田不易整束停當,與蘇茹一起緩步走到守靜堂前的空地上,只見眾人都已經在此等候,張小凡站在眾人中最後的位置。

田不易淡淡道:“大仁,你帶著老八,其他人就不用去了。”

宋大仁點頭應了一聲,其他人的臉上都流露出失望神色,唯獨蕭雲飛卻站了出來,向著田不易道:“師父,我也要去。”

田不易皺眉道:“你去做什麼!”

蕭雲飛道:“這件事情我已經從大師兄嘴裡知道了,此中疑惑多多,未必錯在小師弟身上,我也要去,看看天音宗那幫禿驢搞什麼鬼把戲。”

田不易皺了皺眉,眼睛緊緊盯著蕭雲飛,終於還是勉強點了點頭,隨即不再看他,向著蕭雲飛身邊的張小凡道:“走罷。”說著,袖袍一甩,化作一道赤芒向著通天峰方向急馳而去,很快消失在天際。

地面之上,眾弟子圍了過來,何大智咳嗽一聲,對張小凡道:“小師弟,你自己當心點。”

張小凡這些天來,頭一次見到眾位師兄臉上都有關懷神色,心中一陣感動,低聲道:“是。”

宋大仁嘆了口氣:“小師弟,我們走吧!”

張小凡應了一聲,走到宋大仁身邊,忍不住向站在旁邊的蕭雲飛看去,卻見蕭雲飛也正好向他看來,一雙眼中滿是關切之意,但終究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蕭雲飛和宋大仁祭起仙劍,張小凡剛要向宋大仁走去,卻被蕭雲飛叫住。

“小凡,你和我一起吧。”蕭雲飛話對張小凡說,眼睛卻看向宋大仁。

宋大仁深深看了眼蕭雲飛,點了點頭,刷的一聲,禦著仙劍,當先去了。

蕭雲飛帶著張小凡破空而起,卻都沒出聲。

看著高聳入雲的大竹峰,依然巍峨屹立,依然是仙氣縹緲,依然不曾沾染半分人間俗氣,但蕭雲飛心裡卻隱隱有種感覺,這次張小凡的離開可能使永遠的離開了。 而這次的分離,也不知道能否有緣再聚了。

唉............苦命的人啊!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1
第207集:風雲起時
當清晨的第一束陽光終於射向了人間,柔和的灑在通天峰上的時候,蕭雲飛帶著張小凡,與宋大仁一起落在雲海之上,遠處山顛的玉清殿上,還飄蕩傳出悠遠的鐘鳴聲。

雲海之上,聚集了許多長門和其他各脈的弟子,此時一看到蕭雲飛等人到來,登時一陣騷動,許多目光,便轉到了站在後邊的張小凡身上。

蕭雲飛舉目四望,卻沒有看到田不易與蘇茹的身影,看來多半已經先上玉清殿去了。

無數的竊竊私語,在雲海之上,如那些飄蕩的雲氣一般,飄來蕩去。

宋大仁緊繃著臉,裝著不理會周圍人的目光,蕭雲飛更是一張臉黑了下來,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片刻之後,從人群裡走出一人,向著他們三人走來。

蕭雲飛向他看去,認得此人,正是通天峰道玄門下弟子:常箭!

宋大仁自也識得此人,見他走了過來,一拱手道:“常師兄,別來無恙?”

常箭連忙還禮,但眼角余光,還是瞄了張小凡幾眼,隨即道:“宋師兄,剛才田不易田師叔已經先到了此處,特地囑咐小弟,一旦幾位到此,就讓我引著直接到玉清殿去。”

宋大仁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常師兄了。”

常箭淡淡一笑,側身道:“那幾位請跟我來吧!”

說著他當先走去,宋大仁、蕭雲飛和張小凡跟在他的後面,穿過雲海,穿過無數青雲弟子的目光,來到了虹橋邊上,走了上去。

映著那清晨的陽光,虹橋兩邊清澈的水波,又在層層蕩漾的漣漪中,浮現出美麗的彩虹。

蕭雲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頭深深的看了張小凡一眼,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轉過頭,快步望著宋大仁追去。

到了玉清殿門口,常箭對三人道:“三位若是沒別的事,那我們就進去見各位師長前輩吧。”

蕭雲飛心頭一動,忍不住問道:“師長前輩?常師兄,難道還有什麼別派的前輩來了嗎?”

常箭猶豫了一下,道:“是,天音寺來了幾位神僧,此外,還有焚香谷的前輩,都來向我們詢問張……張師弟的情況。”

“哼!”蕭雲飛一聲冷哼,臉色刷地黑了下來,宋大仁亦是眉頭緊皺。

只有張小凡默默地走上前,道:“常師兄,我們進去吧!”

常箭看了看他,點頭道:“好,你們跟我來。”

說著,他當先走了進去,張小凡深深呼吸,邁開自己顯得有些沉重的步伐跟了進去,在他後面,宋大仁與蕭雲飛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焦慮與擔憂,但同樣的還有無奈,只得也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剛剛走進玉清殿的時候,原本一直坐在角落的​​王二叔,目光就看著張小凡的身影,這時見張小凡消失在了玉清殿裡,不知怎麼,也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像一個小孩般有些困惑地抓了抓腦袋,居然也向著玉清殿裡走去。

這些年來,王二叔一直被青雲門照顧,他的瘋病也從來沒有好過,整日就在這通天峰上游盪,便是這在普通青雲弟子眼中神聖的玉清殿,他也時常進去,不過從來也不曾弄出過大亂子,日子久了,也無人去理會他。

這時候,他居然也就順順利利地走了進去,消失在玉清殿中。

跨過門檻,頓時一股莊嚴肅穆之氣迎面而來,青雲門中最神聖的地方,依然如往日一般的氣勢雄偉,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和道德天尊三清神位,氣度莊嚴一如往昔。

大殿之上,卻站著許多人,蕭雲飛一眼望去,果然,有青雲門的首座長老,也有天音寺的和尚,還有一群沒見過的人,不過從他們坐在天音寺邊上就可知,必是焚香谷中人無疑。 蕭雲飛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變得生冷了許多。

殿正中,主位之上,德高望重、鶴骨仙風的道玄真人坐在那裡,在他座位的旁邊,有一張小茶几,桌面上擺放著的,赫然正是張小凡的法寶燒火棍。

在他的右手邊一排,是青雲門各脈的首座,包括田不易在內的所有人,全部都坐在那裡。 而青雲門其餘各脈的長老弟子,或坐或站,都在他們身後。 至於他們熟悉的齊昊、林驚羽等人也都在場,水月大師的身後,站著宋大仁思慕的文敏,在她旁邊,陸雪琪此刻也默默地站在那裡,一雙明眸​​中眼波流動,緊緊盯著蕭雲飛的身影。

常箭帶著宋大仁、蕭雲飛以及張小凡走了過去,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禮,道:“師父,大竹峰的張師弟已經到了。”

周圍的人一陣聳動,目光刷的一下都移了過來,非但張小凡,連帶著宋大仁都有些不自在,不過蕭雲飛卻是剛好相反,誰盯著他,他也向誰望去,凌厲的目光下,到沒有幾個人再敢看他了。 不過蕭雲飛的舉動倒是讓邊上眾人更是一陣感嘆,而幾個注意到他修為的前輩更是差點叫出聲來。

田不易坐在那裡,聽到到眾人的感嘆聲,心中湧起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不過目光落到張小凡身上時,臉色又黑了下去,一旁的蘇茹知丈夫心意,對蕭雲飛和宋大仁道:“你們站過來。”

宋大仁應了一聲,當先走過去。 蕭雲飛也默默地跟在他背後,只有張小凡還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陽光從玉清殿的大門照了進來,灑在張小凡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孤獨的長影,帶著一絲異樣的淒涼。

道玄真人面無表情地向下望去,只見在兩邊人群之間,一個少年孤零零站在那裡,眼光中有微微的緊張和畏懼,甚至連他的雙手,也緊緊握拳。

這個當真便是當年草廟村里那個資質平凡的遺孤嗎?

他在深心處,嘆息了一聲。

“張小凡。”道玄真人緩緩地叫了一聲。

張小凡身子彷彿輕顫了一下,慢慢跪了下來,低聲道:“弟子在。”

道玄真人看著他,道:“旁邊這些前輩,都是我正道中的高人,今次也是為你而來的。這位就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神僧,坐在他旁邊是也是天音寺的神僧普空上人,還有焚香谷的上官……”

道玄真人不能失了禮數,自然要把後面那些大名鼎鼎的人名都說上一遍,但張小凡卻沒有心思聽下去了。

“張小凡,”道玄真人緩緩地道:“現在我問你幾件事情,你要老實作答。”

張小凡低聲道:“是。”

道玄真人彷彿在斟酌著語句,半晌,慢慢道:“此次東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認你在和奇獸夔牛交手之時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從不外傳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張小凡沒有說話,頓時玉清殿上的氣氛,彷彿也有些微微的緊張。

蕭雲飛感覺心裡懸了一塊大石頭,緊張的看向周圍,確實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看著張小凡。 目光轉動間,卻發現一雙熟悉的眼睛,心中一暖,情不自禁的向著那人微笑著點點頭。 另一邊,陸雪琪感覺心都快蹦出來了,連忙低下了頭。

空氣中,彷彿也有些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輕輕地跳動著。

彷彿時間也定格在這一刻。

然而,張小凡的聲音卻慢慢的在這沉默的時刻響起:

“是。”

“什麼?!”

頓時,大殿之上一片嘩然,雖然早也料想到了這個答案,但從張小凡口中說出之後,天音寺僧人之中卻依然是神色激動,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們身後的法相,臉色絲毫不變,默然無語。

而青雲門這裡,田不易的臉色越發難看,宋大仁等人的臉色也是蒼白之極。 蕭雲飛盯著那道身影,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緊緊握住。

道玄真人皺了皺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處掃了一眼,卻只見在眾門人的激動神色中,普泓上人卻緩緩合上了眼睛,擺明了暫時不會開口。

道玄真人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轉過對著張小凡,抬起手向著喧嘩的眾人示意安靜。

他畢竟身分非同小可,很快的無論青雲門下還是其他各派人物,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得道玄真人緩緩道:“此外,還有人說,你手中的這根燒火棍,”說著,他伸手拿起了那根黑色的棒子,繼續道:“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又是一陣沉默,張小凡低低的道:“是。”

這一次,眾人卻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噬血珠,這個充滿血腥邪惡的字眼,竟然會出現在一個青雲門弟子的身上!

道玄真人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說?”

儘管早已經想到了要面對今日的局面,但張小凡此刻的心中,卻依然一片空白,對於未知而可能受到的懲罰的畏懼,讓他的身體也微微有些顫抖起來。 而蕭雲飛的手,早已經青筋暴起,發出咯咯的響聲。

“我、我、我……”

彷彿大海中絕望卻依然拚命掙扎的小舟,他茫然說著簡單的話,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道玄真人面色嚴峻,道:“這噬血珠是怎麼來的?”聲音到了最後突然拔高,音調轉厲,張小凡被他一喝,腦海裡嗡的一聲,頓時一陣混亂,終於開口說了起來,這一開頭,後面的話自然就跟了上去:從小時候被猴子小灰戲耍,到後來與田靈兒一起追到後山幽谷,噬血珠與黑色怪棒突然兩相爭鬥,最後竟變作這種形狀……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2
第208集:挺身而出
大殿之上,眾人面面相覷,連道玄真人和普泓、普空,包括焚香谷的那個上官老人都皺起了眉頭。 噬血珠與攝魂以血為媒熔煉之事,便是他們這些修道大成之士,也是頭一次聽說,可見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眾人或有懷疑之心的,也為數不少,但看張小凡目光微微呆滯,神情失落,卻也不像是在說謊。

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隨後看著張小凡,道:“好,我姑且信你這意外熔煉之說,但在這之前,噬血珠卻已然在你身上,你一個小小孩子,怎麼會有這等邪物?還有,噬血珠向來吸噬活物精血,而那時又未和攝魂熔煉,你又怎麼可能安然無事?”

張小凡啞口無言,眼前的景色彷彿又回到了多年之前,自己面對著那個老和尚,小小少年倔強而堅定地對他道:“知道了,我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

死也不說……死也不說……死也不說……

“說!”

一聲大喝,聲震四下,卻赫然是田不易緊皺眉頭,憤然站起,嚇了眾人一跳。 只見他面色嚴峻之極,但目光中擔憂之色越來越重,此刻張小凡已經承認了的,盡是大犯青雲門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田不易心中又驚又怒,卻見這小徒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尤其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都在此處,青雲門便是有心維護,也無計可施,再這般下去,只怕張小凡真的是小命難保!

無奈張小凡此刻如中邪一般,慢慢低下頭去,一聲不吭,其他人倒也罷了,蘇茹等大竹峰的人看他長大的,一時盡皆啞然失色,張小凡性子向來沉默堅韌,此刻在這關鍵時分,竟彷彿是不顧一切都不說的樣子。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還沒等他說什麼做什麼,一直沉默無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睜眼道:“田施主,有事我們慢慢商量,不要動粗罷。”

田不易一怔,沒想到普泓上人會突然開口為張小凡說話,但普泓神僧德高望重,便是連他這般青雲門一脈首座,也不敢不尊重他的意思,當下只得哼了一聲,坐了回去。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頭微皺,似有所想,隨即向張小凡道:“還有,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緊張了起來,這其中關鍵,隱約牽動了當今正道兩大派系私底的暗流,這個答案,必定乃是石破天驚!

可是張小凡,依然沉默地跪在那裡,許久也沒有說出一個字。

道玄真人瞳孔收縮,冷冷道:“你還不從實說來?”

剎那間,周圍的世界,一片沉默,但卻彷彿化作了無邊巨大的無形之牆,把張小凡夾在中間,冷冷地擠壓著。 張小凡慢慢覺得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始終還是沒有說話。 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吧?

“砰!”

一聲大響,眾人吃了一驚,張小凡也抬頭看去,卻見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燒火棍往茶几上一拍,霍然站起,眉頭緊皺,顯然動了真怒,喝道:“孽障!你莫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辦法!”

張小凡身子一顫,臉上神色複雜之極,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蕭雲飛的手卻突然放開了。

道玄更怒,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這個孽障,今日我就讓你……”

“掌門息怒!”

突然,一聲呼喊從青雲門弟子中發出,頓時青雲門中一片聳動,眾人失色。 道玄真人坐鎮青雲垂百年之久,威勢向來無人敢當,不料今日竟有人膽敢攔阻於他,此時連張小凡也轉頭看去。

一片嘩然聲中,蕭雲飛排眾而出!

田不易顯然沒想到蕭雲飛竟敢為了張小凡,頂撞道玄真人,激動之下,竟然站起。 不顧蘇茹的拉扯,踏前一步,剛想說話,卻好像觸動了什麼記憶,什麼都沒說。

在道玄真人的錯愕的目光中,蕭雲飛盎然而立,淡然開口:“掌門師伯,大竹峰弟子蕭雲飛,有話要說。”

張小凡凝望著這道熟悉的身影,鼻中一酸,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流下淚來。 淚水滴在這玉清殿乾淨的地板上,顯出深深的痕跡。

道玄真人向周圍看了一眼,只見那些其他門派的道友目光紛紛看來,只得冷冷道:“好,你說罷。”

蕭雲飛的聲音異常平靜:“掌門師伯,我同我師弟從小長大,對他最為了解,他從小到大善良淳樸,堅韌沉穩,修行刻苦。在大竹峰的時候,也是為我等犧牲最多。”

“況且,我師弟在空桑山萬蝠古窟和東海流波山上,與魔教餘孽殊死爭鬥,各位正道道友都有眼見,絕非是魔教內奸。此刻,有外人在場,我師弟或有難言之隱,請掌門師伯三思而行。”

說完,蕭雲飛臉上露出一絲決然:“我師弟絕對不是潛入我青雲門下的內奸!弟子蕭雲飛,願以性命擔保!”

眾人一時都被震住!

一旁的張小凡更是深深的低下了頭,只有地板上淚痕,不斷增多。

“等等!”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蕭雲飛的話。 眾人看去,卻是坐在天音寺兩位神僧下首,焚香谷那位複姓上官的老人,只見他面容瘦削,身材頗為瘦長,連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尖銳。

“這位小兄弟說的外人,多半便是指我,還有普泓道兄、普空道兄以及眾位同道吧?嘿嘿,青雲門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虧你們還自居天下正宗,難道連個交代也不要讓我們看到嗎?”

蕭雲飛聞言,一聲冷哼,旋即豁然轉身:“說的好,是該給個交代,但是要交代,也是給天音寺各位神僧,上官前輩,你恐怕越俎代庖了吧,再者,事情還未弄清楚,前輩便妄下結論,未免欺我青云無人了!”

“你!”上官策大怒,霍的站了起來,大殿上眼睛碎了一地,誰也沒想到,青雲突然冒出這麼個弟子來,一點不給上官策面子,這可是當眾打臉,還打的呱呱作響,一句越俎代庖,頂的上官策面色通紅。

一時間大殿上鴉雀無聲,就連田不易也愣住了,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弟子說話這麼衝,不過他心頭卻是大快,不關他梵香谷屁事,這廝也來橫插一槓子,田不易看著他就不順眼

在場之中,雖然諸多高手,但唯一能讓蕭雲飛產生顧忌的也就只有道玄和普泓二人,當然,他忌憚的也不是他們二人,而是道玄掌控著的誅仙古劍以及誅仙劍陣! 若非如此,以他的個性,哪裡會在這裡浪費口水跟這些人扯蛋,直接就操傢伙了,不服是吧,打到你服!

當即,蕭雲飛不咸不淡的道:“別動氣,上官前輩,生氣對身體不好,要是氣壞了身體,我可擔待不起啊!”

“你!”上官策差點吐血,看著那傢伙怕怕的樣子,不知道的說不定真以為自己欺負後輩。

不理會被頂的吐血的上官策,蕭雲飛一轉身,拱拱手,“掌門,天音寺各位神僧,此事疑點重重,如若不搞個水落石出,難免讓有心人奸計得逞,再者,如若不搞清楚便妄下結論,倘若冤枉了好人,鑄成大錯,豈不是貽笑大方,普泓大師、普空大師乃有道高僧,我想定然不願意看到!再者,事情不弄清楚便妄下結論,如若讓天下人得知,我想恐怕會讓天下人恥笑吧!”

說完,蕭雲飛還故意轉頭瞧了瞧上官策,彷彿在說他一般,上官策臉上有些掛不住,陰沉著臉,怒目而視,不過蕭雲飛是誰,豈會怕了他,雙目之中,精光四溢鬥射,徑直逼了過去!

事到如今,天音寺諸位神僧也不得不站出來,如若不把整件事弄清楚,那就成了冤枉別人,天音寺不說話已經不成了,畢竟事關大梵般若,天音寺脫不了乾系。

只見普泓大師站了起來,幽幽道:“事情還未弄清楚,的確不宜妄下結論,道玄道兄,依老衲之見,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再​​說!”

道玄真人一拱手,歉意道:“普泓大師言重了,可是奈何這個孽障,哎!”

蕭雲飛當即決然道:“還是那句話,我師弟絕對不是潛入我青雲門下的內奸!弟子蕭雲飛,願以性命擔保!”

“弟子林驚羽,也願以性命為張小凡擔保!”

幾乎就在蕭雲飛說完此話的同時,林驚羽再也忍耐不住,毅然衝了出來,跪在大殿之上,也不看師父蒼松道人頓時變成豬肝般的臉色,豁出去了一般,大聲道:“張師弟為了青雲出生入死,絕對不會是外派內奸,弟子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更知絕無此事,請掌門師伯三思啊!”

道玄真人此刻的​​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此刻彷彿受到了什麼刺激,青雲弟子中突然一陣騷動,片刻之間,風回峰門下弟子、龍首峰門下弟子以及大竹峰門下弟子,同時有人跑了出來,一起跪下,大聲道:“弟子也願以性命為張師弟擔保!”

眾人失色,放眼看去,這三人卻是宋大仁、曾書書、齊昊和陸雪琪,此刻除了田不易夫婦,龍首峰首座蒼松道人和風回峰首座曾叔常,同時都站了起來,驚愕之極。

此刻大殿之上,情況一片混亂,道玄真人心中怒氣大盛,心道這些忤逆弟子難道今日都要造反了不成? 偏偏這個時候正道眾多同道都在,發作不得。 他這個青雲門的掌門真是丟盡了顏面,這一下怒氣直衝胸膛,卻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只聽背後有個人輕輕咳嗽一聲,卻是他的弟子蕭逸才,輕聲道:“師父,你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再來處置?”

道玄真人立刻醒悟,重重哼了一聲,砰地一拍桌子,頓時一片混亂的青雲弟子安靜了下來,目光都向這裡看來。

道玄真人一聲不吭,大步向內殿走去,眾人面面相覷,只有蕭逸才微笑著站了出來,對著眾人道:“嗯,後山剛才有件急事,急待我恩師處理,請諸位稍候片刻。”

上官策面有譏諷之意,道:“蕭師侄,早就听說你們青雲門的規矩大,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啊!”

蕭逸才眼中怒色一閃而過,但隨即微笑道:“前輩說笑了。”說著轉過身來,輕輕咳嗽一聲,走到蒼松道人等各脈首座面前,低聲道:“諸位師叔,還不叫他們起來?”

曾叔常等人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喚回弟子,拉到一邊狠狠訓斥不已。

蕭雲飛依舊處在原處,什麼都沒說。 而田不易雖面色鐵青,眉頭緊鎖,卻一個字也不說,悶聲坐在椅子之上。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2
第209集:質問

大殿之上,道玄真人還沒有回來,但眾人之中,隱​​隱都傳出竊竊私語之聲。

眾人分立倆旁,張小凡跪在那裡,孤獨而淒涼,一如流波山!

片刻之後,道玄真人緩緩從後堂裡走了出來,回到了座位之上,大殿上頓時安靜下來。

道玄真人卻沒有立刻向張小凡問話,也沒有向蕭雲飛看一眼,反是面有歉意,向旁邊的普泓神僧道:“普泓師兄,我門下弟子無禮,讓師兄見笑了。”

普泓微微一笑,合十道:“道玄師兄哪裡話!”

這時,蒼松道人走了過來,手中拿著張小凡的那根燒火棍,放到了道玄真人手邊的茶几上,道玄眉頭微皺,向他看去,眼中微有疑惑之意。

蒼松道人低聲道:“師兄,剛才你走之後,形勢稍有混亂,此物關係甚大,為防萬一,我便將它收起,現在再放回在此處。”

道玄點了點頭:“師弟有心了。”

蒼松道人隨即退了回去,道玄真人的目光,也再一次地回到了大殿中央。 卻是當作未看見蕭雲飛一般,緊緊盯著張小凡。

眾人一時都緊張起來,知道接下來的,只怕便是決定這個少年命運的時刻。

“張小凡,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可有話要說?”

張小凡額頭之上隱隱冒出了汗珠,眼下形勢實已惡劣到了極點。

蕭雲飛見勢,連忙挺身上前一步,臉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絲微笑,道:“掌門師伯,師弟膽小,你這麼一嚇他,他肯定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不如,讓弟子來問一問如何?”

“哈哈,還要問什麼,事實擺在眼前,手持魔門法寶,偷學天音寺絕學,鐵證如山,我看你是想為同門開託吧!哼!”上官策忍不住出言譏諷。

“錯,大錯特錯,上官前輩,手持魔門法寶,就是魔道奸細,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試問哪個魔門奸細如此愚蠢,手持魔門法寶進入青雲,還敢在大庭廣眾下公然使用,上官前輩,敢問何人能做出這等蠢事。”蕭雲飛擲地有聲的反問,玉清殿頓時一片肅穆,魔門奸細帶著魔門法寶,公然在七脈會武使用,那傢伙除非瘋了,否則絕無可能。

“是啊,太反常了!”如此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既然是奸細,必定謹慎行事,如此大的破綻,豈會輕易出現。

可上官策不服氣,冷哼道:“哼,如若他反其道而行,故意誤導眾人呢!”

“上官前輩真聰明,在青雲山顯露魔寶,就算不是魔門奸細,哈哈,恐怕也討不得好處,反而麻煩一堆,搞不好被當成魔門中人,如若是你,敢這麼做嗎?”蕭雲飛冷眼掃過他,只要他敢說一個敢字,上官策就得得罪青雲所有人,因為一旦他說出這個字,那分明是欺青云無人。

正如蕭雲飛所料,上官策不敢,立即轉移話題:“那你且說說,嗜血珠從何而來,他又是如何得到大梵般若的!”

蕭雲飛自信慢慢道:“上官前輩不必著急,咱們慢慢來。”

“哎呀,老七,別賣關子了,你倒是說啊,別磨磨蹭蹭!”田不易有些不耐煩道。

不過倒是蕭雲飛一點不急,慢吞吞道:“師傅別急,且聽徒兒細細說來!”

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吸引過去,所有人都很好奇,眼前這名青雲弟子如何找出真相,就連道玄真人也不例外,張小凡更多的是忐忑不安,瞧蕭雲飛的模樣,從容不迫,分明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可是..........

蕭雲飛緩緩走入殿中央,“咱們先從大梵般若開始,小師弟,我且問你,你從何學來!”

“我死也不說!”五個字脫口而出,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猶豫。

蕭雲飛滿意的點點頭,田不易則一臉惱怒,蘇茹也​​覺得有些氣餒,殿內眾人神情各異,上官策一臉幸災樂禍,林驚羽擔心無比,眾位首座則滿臉愁容,唯有蕭雲飛臉上依舊笑容不變:“我師弟不說大梵般若的來歷,那咱們來想想,要想得到大梵般若,必須從天音寺入手,那麼總共有多少途徑,各位請說說看!”

上官策想當然道:“廢話,自然是偷學,否則各位神僧怎會不知!”

這下田不易樂了,“偷學個屁,天音寺各位神僧難道都木頭,任由我這個蠢徒弟出入天音寺,連不傳之秘被盜都不知,何況各派絕學都以口耳相傳,縱然有典籍存於寺內,也必定嚴加防範,上官策,如若是你,可有把握從各位神僧手下全身而退!”

蕭雲飛搖搖頭,道:“唉,師傅,不必做推測,此時問一問普泓大師就知道了,天音寺是否有典籍被盜,普泓大師自然清楚!”

普泓大師站了起來,肯定道:“田首座說的不錯,本門絕學一向口耳相傳,沒有秘籍存世,自然談不上被盜!”

果然如此,蕭雲飛點點頭,各派秘籍都以口耳相傳,為的就是不洩露本門秘法,省的被賊惦記著,天音寺也不能免俗,不光是天音寺如此,青雲門也是如此,至少莫科從未見過所謂的秘籍,偷學純屬無稽之談。

蕭雲飛呵呵一笑,接著道:“很好,既然無法偷學,那我們換一條思路,大梵般若向來口耳相傳,我師弟要想得到大梵般若,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天音寺大師口中得知,那麼他該怎麼做?”

“是啊,怎麼做?”眾人紛紛猜想,道玄真人也苦苦思索,究竟如何從天音寺僧人口中得知這不傳之秘。

“誰知他用什麼方法騙了天音寺神僧!”上官策不咸不淡的說道。

“上官前輩,你說的對啊!”蕭雲飛冷哼一聲道:“不過,難不成你以為天音寺的神僧都是傻子嗎,說騙就騙?敢問普泓大師,天音寺是否有僧者被人誆騙,連不傳之秘都被人騙去還不知!”

不等普泓大師開口,普空大師搶先道:“小友說笑,被人騙的頌出大梵般若經文,天音寺無人如此愚笨!”

“那就好,”蕭雲飛接著道:“我這位小師弟入門不過五六年,入門前還是一名稚童,家住青雲山草廟村,身家還算清白,不是什麼魔門之後,但從小師弟身上的大梵般若來看,必定已經修習一段時日,否則不可能有這等功力,普空神僧以為然否!”

普空大師點點頭,肯定道:“確實如此,以這位張施主體內大梵般若的修為來看,他修行此功至少已有三年時間。”

“這就是了,”蕭雲飛呵呵一笑道;“我這小師弟自上山起,五年內未曾離山,直到最近我青雲門七脈會武,小師弟才有機會下上,這一點我師傅可以作證,師娘也可以作證,掌門也能作證,如若我沒有記錯,小師弟是因為草廟村命案,才被我青雲門收留,青雲門一向有規定,倘若弟子未曾達到驅物之境,不得擅自離開,五年前上山有掌門作證,五年未曾下山,有我師父可以為證,相信各位並無異議吧,當然,如若不信,可以去查查草廟村命案!”

普泓大師點頭道:“有道玄道兄作證,還有大竹峰首座為證,五六年未曾離山,確實可信,近期離山也可排除得到大梵般若的可能,因為張施主大梵般若功力已深,短期內得到不會有此功力,小施主想說的,應該是張施主得到大梵般若的時間,應該在五年之前吧!”

“知道是五年前得到,又有何用?”蒼松道人不解道。

“當然有用,而且是大用,因為五六年前師弟不過十歲,還是個稚童,呵呵,試問他有何能力得到大梵般若?”蕭雲飛滿懷信心的問道。

在場眾人紛紛大驚,經過蕭雲飛這麼一解釋,五年前張小凡不過是稚童,如何才能從各位高僧口中得知大梵般若,別說是五年前,就算今日也未必能做到,這麼一來,貌似張小凡根本不可能得到大梵般若,可是他偏偏身負大梵般若,完全是自相矛盾的結果。

蒼松道人皺著眉頭道:“這說不通啊,五年前他無法得到大梵般若,那他怎麼學會的!”

“就是,說不通啊!”田靈兒也感到疑惑不已。

“你不會搞錯吧!”上官策陰陽怪氣道。

“自然沒有搞錯。”蕭雲飛道:“不錯,我小師弟自己的確是沒辦法得到大梵般若,但是,如果有人傳授呢,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對啊!”田不易恍然大悟,“那此人是誰,他為何要這麼做!”

說到這裡,普泓大師終於變色,道玄真人則越來越疑惑,張小凡則是駭然,連這種事都能推出,甚至一絲不差,如何能讓人不驚訝!
tomaska 發表於 2012-8-2 21:03
第210集:抽絲剝繭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殿中央,蕭雲飛鎮定自若,有著輪迴主神的限制,他雖然不能夠直接洩露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所有的一切就只差一層紙,便可輕易捅破,所以,蕭雲飛才敢這麼毫無顧忌。

想到這裡,蕭雲飛再無猶豫,,沉聲道:“小師弟得到大梵般若的時間在五年以前,但是,五年前他還是個孩童,家住草廟村,根本沒有能力前往天音寺,更別提盜取秘籍,因為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矛盾的結果,既然是矛盾結果,那就證明了另一點,他的大梵般若是他人傳授,可是究竟是誰傳授的,其實想要找出來並不難。”

稍稍頓了一頓,蕭雲飛確定了輪迴主神不會找自己的麻煩,這才接著道:“各位請想想,既然此人可以傳授小師弟大梵般若,極有可能身怀大梵般若,這是其一,其二,此人必定來過青雲,因為草廟村就在青雲山腳下,如果此人是專程去找小師弟的,根本說不通,那時小師弟不過是一個孩童,草廟村也很普通,根據以上兩點,我們可以判斷,此人可能身兼大梵般若,五年前來過青雲山附近,找出符合這兩點的人不算難。”

第一點自然毫無疑問,如若對方不會大梵般若,傳授自然無從談起,可是第二點卻有些不妥,蕭雲飛是因為知道結果,進行的反推論,自然了解其中原委,但其他人可就難說了,蕭雲飛為何可以斷定對方來過青雲山,關於這個推論證據不足,很難說服眾人。

蒼松道人皺著眉頭道:“既然不是專程為這個孽障而來,那為何一定來過青雲山?”

“蒼松師伯問的好,其實很簡單,還是那個原因,小師弟當年還年幼,家住青雲山腳下,如若他要習得大梵般若,必定要跟那人接觸,鑑於小師弟年幼,不可能跑到千里之外見對方,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人無意間碰到小師弟,在草廟村傳授他大梵般若,對方想必不會注意這一點,當然關於這一點,問問與我小師弟同來的林師弟,自然一清二楚,他們二人是同時來到青雲,小師弟是否曾經離開過草廟村,前去千里之外的地方,還是在五年前!”說著,蕭雲飛將目光轉向林驚羽,後者微微一愣。

林驚羽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站了出來:“沒有,我和小凡從小一起長大,一直生活在都在草廟村,直到那件事發生,我們才上了青雲山!”

小魚腹內點點頭,頷首道:“很好,多謝林師弟的證明,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不必,這是應該的!”說罷林驚羽退了下去。

蕭雲飛再度面向眾人,一臉自信道:“各位前輩,各位師長,剛才林師弟的話想必各位也聽到了,五年前他們二人一直在草廟村,那麼此人要傳授小師弟大梵般若,必須前往草廟村,那麼五年前何人來過青雲山,並且符合以上兩點要求,我想可以靠這兩條線索去找,必然可以找到這個人。”

林驚羽皺著眉頭,不斷苦思冥想,想要找出符合這兩點的人,忽然他眼前一亮,“對了,我想起來了,就在命案前一日,村里來了一個陌生的老和尚,會不會就是他。”

蕭雲飛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作為第二個見到普智老和尚的人,雖然年經日久,但是,由於時間太過特殊,所以林驚羽對此事一定會有印象的。 蕭雲飛自信的一笑,旋即追問道:“陌生的老和尚,請細說,林師弟!”

林驚羽仔細想了想,道:“是這樣的,就在命案前一晚,我和小凡正在玩耍,那時我們還小,玩的有些過火,是一個老和尚制止了我們,因此我的印像很深刻!”

蕭雲飛立即轉過身,對張小凡道:“是這樣嗎,小師弟!”

轉眼工夫便找到了老和尚,張小凡早就慌了神,這一點蕭雲飛看的很清楚,可是這件事不止他一人記得,林驚羽當時也在場,就算說謊也無用,別人只會信林驚羽,而不會信他的話,因為蕭雲飛早已說過,他的話可信度不高。

田不易緊張的盯著他,眼神裡充滿希冀,突然出現的老和尚,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口,可是這個徒弟就跟榆木一樣,傻站在那一言不發,這可急壞了田不易,真恨不得幫他回答。

遲遲不見張小凡回應,宋大仁倒是先急了,“你倒是快說呀,小師弟!”

不光是宋大仁,林驚羽也急道:“小凡,你說呀,那天我們不都看到了嗎,還是那個老和尚制止我們的!”

蒼松道人聲色俱厲道:“孽障,你還不從實道來!”

說罷蒼松道人正欲上前,道玄真人忽然反常的走上前,揮揮手製止了他,“蒼松師弟,不必動氣,我想我應該知道那位究竟是誰!”

“哦,掌門師伯知道!”蕭雲飛故作驚訝的說道。

道玄真人微笑著點點頭,轉身看了看普泓真人,“普泓道兄,事到如今,我想我也該站出來了,張小凡畢竟是我青雲弟子,若我不為他作證,難免他受些冤屈,有些陳年往事也該說出來了。”

普泓大師忙站了起來,“道玄道兄言重了,倘若道兄知道什麼,還請明言就是,此事勢必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好說,好說!”道玄真人點點頭,轉身走上大殿。

“各位,五年前天音寺普智大師曾上山找我,乃是為了一件事,今日我便把此事公諸於眾,如若有得罪天音寺諸位道兄的地方,還請各位大師海涵!”說罷道玄真人躬身一禮。

眾人紛紛感到奇怪,為何還未說出來就如此做派,難道此事還有什麼隱情,普智大師乃天音寺四大神僧之一,難不成是普智神僧所為,如若真是這樣,那乾係可就大了,牽扯到天音寺神僧,此事也變得越來越怪異,上官策皺著眉頭,暗自猜測其中奧妙。

道玄真人道:“五年前,大概就是草廟村案發前一天,普智大師曾來找我,來過這青雲山,他與我商議一事,當年普智大師有一心願,就是破解長生之秘,普智大師曾與我談及此事,當年普智大師曾言明,希望與我同時參悟兩派道法,也就是我青雲太極玄清道、天音寺大梵般若,藉此悟出長生之道,可惜礙於規矩,道玄未曾答應此事,之後便不了了之,普智大師也下山去了,可是今日看來,那日普智大師並未放棄這個想法。”

說完道玄真人看了看張小凡,普智大師的心願,多半就寄託在這個少年身上,著實令人意想不到啊。

乍聞此事,除了已經知道此事的蕭雲飛之外,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為之一震,道玄真人是什麼人,那可是仙林泰山北斗,從他口中道出此事,多半不會有假,未曾放棄的想法,多半就應在這個少年身上,此人正好身兼兩家之長,多年前普智大師也來過青雲山,加上之前兩點推論,普智大師都已經具備,身為天音寺之人,自然懂得大梵般若,草廟村出現一名老和尚,普智大師說不清去過草廟村,再加上行事動機,普智大師的嫌疑變得越來越大。

道玄真人轉過身來,對普泓大師拱手道:“普泓道兄,既然出了此事,不如請普智大師前來當面對質,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田不易也站了起來,拱手道:“是啊,大師,這位林驚羽見過普智大師,如若請普智大師前來,定然可以認出來,如若不是普智大師,也好解除普智大師的嫌疑,不知大師可否通融!”

青雲門兩大重量級人物相請,普泓大師也坐不住了,何況天下人都盯著,不論如何都得有個交代,天音寺若不出來澄清,那便會落人口實,身為天音寺住持,普泓大師也不得不站出來。

只見普泓大師面帶悲傷之色,“兩位言重了,哎,可惜啊,普智師弟已經不在了,老衲也無法將人請來!”

“什麼?”田不易頓時大驚,他萬萬沒想到,普智大師竟然不在了。

不僅田不易感到驚愕,道玄真人也是如此,普智大師修為高深,斷不會是因為壽元乾涸而死,天下能將普智大師重傷致死者,兩隻手也能數的過來,更離奇的是天音寺神僧死亡,竟然沒傳出消息,實在是令人不解。

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突然間來了個死無對證,蘇茹不由得露出失望之色,宋大仁也暗暗嘆氣,普智大師駕鶴西去,總不能讓死人說話,如此一來,張小凡洗脫嫌疑的希望也被葬送了。

道玄真人只得無奈道:“普泓道兄節哀!”

本以為此事可以水落石出,可是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空歡喜一場,著實令人感到沮喪,在場者皆面露失望之色,唯有一人例外,那就是蕭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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