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我的民國不可能這麼萌 作者: 月面 (連載中)

e010203 2012-8-1 16:18: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 102290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05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1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1)

   西伯利亞,通古斯河上游,有一個無名小村莊。

    或者說,曾經有一個無名小村莊,現在這個村莊被俄羅斯帝國陸軍徵用,用作部隊集結地。雖然自己國內問題多多,但尼古拉二世依然抽出本來就已經不太夠用的哥薩克部隊,增援到和紅俄的交界地區。

    格里什卡是上頓河區一名普通的哥薩克,今年十七歲。他和大多數哥薩克的男孩子一樣,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參加每年農閒季節的軍事集訓,所以站崗放哨這種雜活,他基本上已經習慣了。

    可他不習慣西伯利亞的寒冬。

    「真冷啊。」格里什卡把步槍倒插在雪地裡,原地做了幾個下蹲想讓身子稍微暖和一點。

    「可不是嘛。」他的好朋友阿列克謝採用了另一種禦寒的方式:豎起衣領把自己蜷縮在一起,但這種方式顯然沒有什麼成效,所以他像打擺子一樣抖個不停,「這火是不是沒有剛才旺了,格里沙(格里什卡的暱稱)你再去弄點柴火來吧。」

    「別,」格里什卡果斷拒絕道,「司務長肯定會把我痛罵一頓,你要去你去吧。」

    阿列克謝皺了皺眉頭,最終沒有動,看來司務長的破鑼嗓子確實比凜冽的寒風要更加磣人。

    接下來兩人非常有默契的看著面前那半死不活的篝火沉默了許久。

    終於,阿列克謝忍不住開口了:「格里沙,你說奇怪不,我現在心裡頭想的不是最迫切需要的火爐和棉被,而是娘們。」

    「啊,」格里什卡笑了,「我也是,太奇怪了,想到娘們好像就暖和了不少。」

    「對對,酥胸美腿那都是火熱火熱的,做的時候更是完全感覺不到冷。格里什卡你記得老謝爾蓋的孫女嗎?」

    「就是維申斯克鎮上那個去莫斯科讀女子專門學校的漂亮小姐?」格里什卡回憶了一下。依稀記得那是個有著明媚笑容和波浪形的褐色長發的美女,不過格里什卡記憶裡她的相貌相當的模糊,畢竟他還算有自知之明。對老謝爾蓋這種大戶人家的小姐沒什麼非分之想。

    「對,就是她。我跟她就在雪地裡滾過。」

    格里什卡剛拿起的槍刷拉一下又掉地上了,衝下的槍刺差點沒把他的腳板扎個對穿。

    反應過來之後他趕忙把要倒的槍抓穩,然後順手推了阿列克謝一把。

    「你就吹吧。你和她在雪地裡滾?你怎麼不說你們在油鍋裡滾啊?」

    「真事。」阿列克謝撇了撇嘴,「你別不信,那姑娘**上有個胎記,不脫掉衣服根本看不見,我可清楚著呢。」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瞎吹的。難道我現在立刻找個火車頭騎著回去對老謝爾蓋說『嘿讓我看看你孫女的胸我要確認下上面有沒有胎記』,這可能嗎?」

    「你不信算了,反正啊,我搞到她了,我們第一次約會就在維申斯克村口外的水車磨坊那兒,水磨轉動的聲音剛好能蓋住她的叫聲,後來我們就一直在那兒見面,每次見面都要弄上一弄。然後我們上車出發前一天下了大雪。可我們還是在那兒見面了。我跟她說:『這樣的天氣還是算了吧。脫了衣服怪冷的』,你猜她怎麼說,她說『阿廖沙,我害怕,總覺得你這一去就不會回來了,所以請和我做吧。讓我安心一點』,你看。我能怎麼辦?」

    「然後你們就在雪裡面做了?」

    「對,本來說不脫衣服的。但是干著幹著衣服就自己跑掉啦!我們光溜溜的在雪地裡滾啊,那雪一點都不冷。格里沙,我跟你說,冬妮亞真是個好女人?」

    「冬妮亞是誰?」

    「就是謝爾蓋的孫女啊,你個呆鵝腦袋!反正,她是個好女人,等這仗打完,我回了老家就要和她結婚。」

    格里什卡半信半疑的看著摯友的臉,最終他決定不去質疑這段話的真實性,轉而從別的方面打擊阿列克謝的積極性。

    「老謝爾蓋可是維申斯克的富戶,我聽說他早就想把孫女嫁個沒落的貴族老爺,就是為了這個他才把她送到莫斯科去讀書的。」

    「是啊,我之前也覺得我和冬妮亞不可能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說著阿列克謝神秘兮兮的從大衣裡掏出一張捏得皺巴巴的紙,展開給格里什卡看。

    格里什卡只瞄了一眼那紙上印著的題頭,就臉色大變。

    「你瘋啦?這種布爾什維克的宣傳單被司務長發現你非得挨軍棍不可!」

    「噓!」阿列克謝豎起食指按著嘴唇,「小聲點!」

    他回頭看了看村莊的方向,這才繼續說道:「格里沙,我覺得他們說得對,沙皇陛下就要退位了,俄國完蛋啦。今後是蘇維埃的天下,我們早點跑過去,能得的好處就會更多。而且布爾什維克成功以後,就再也沒有貴族老爺啦,我和冬妮亞也就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格里沙,等雪不那麼大的時候,和我一起逃吧!」

    格里什卡緊緊的抿著嘴不說話。

    看他這樣子,阿列克謝越來越交集,他拉著格里什卡的衣服,不斷的問:「你不是想要檢舉我吧?格里沙,格里什卡!你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終於,格里什卡嘆了口氣:「不,我不會。但我也不會跟你走。我聽說布爾什維克的政策是要分田地的,等他們掌了權,一定會把我家的田地分給光腳漢們(哥薩克對非哥薩克族裔的蔑稱)。」

    阿列克謝眼中流露出明顯的失望,這讓格里什卡覺得——很受傷。

    就在這個時候,紛飛雪花中傳來的奇怪動靜同時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的端起步槍對著奇怪聲響傳來的方向,並且一起發出爆喝:「什麼人!」

    「我們發現你啦!」

    「不出來我們就開槍了!」

    起初回應兩人的只有呼嘯的風聲,在兩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的當兒,風雪的那一頭有人說:「第三阿穆爾師輜重隊,給你們送補給來了。」

    「啊,補給,我喜歡。有沒有伏特加?」阿列克謝毫不懷疑的放下槍,就要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卻被格里什卡拉住了。

    「不對勁,團裡的補給又沒有短缺的跡象,這種天氣怎麼會有補給隊來?」

    阿列克謝一聽,眼珠子一轉隨後表示:「對,有蹊蹺。」

    說著他再次端起槍,還拉了下槍栓發出很響亮的聲響。

    「別給我耍花樣,雙手放在頭頂慢慢走過來!」

    呼應著阿列克謝的聲音,兩人槍口對準的方向想起腳步聲。

    緊接著兩人同時瞪大了眼睛,因為他們看見一絲不掛的美女穿過風雪來到他們面前。

    「這……」阿列克謝完全呆住了。

    格里什卡卻在仔細的打量女人——或者說少女。

    「她胸部那個編號下面好像有字……」

    「那不重要!」阿列克謝對格里什卡吼,「重要的是為什麼此時此刻此地會出現這麼一位好皮膚的小姐,以及她為什麼沒穿衣服!」

    就在這個剎那,光屁股美女脖子上的裝置發出蜂鳴聲,緊接著裝在裝置上的小瓶子裡的綠色液體開始飛快的減少——看起來那液體是被注射進了女孩的脖子裡。

    幾乎同時女人身後傳來什麼人驚恐的尖叫:「那東西現在就啟動了!那個混賬是想把我們都除掉啊!」

    下一刻,女孩張開了嘴,發出了尖銳的、鬼魅般的淒厲尖叫,這叫聲分貝太高以至於她的聲帶不堪重負,聲帶破裂產生的鮮血從她嘴裡噴湧而出。

    然後,暴走的力量從女孩身體裡噴湧而出,將周圍的一切統統捲入其中。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07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2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2)

   瓦西里還有個名字叫王守業,是個生長在中國境內的俄羅斯族人。不過他現在必須要偽裝成一個土生土長根正苗紅的俄羅斯人。

    這對瓦西里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從小就很有天賦,善於將自己偽裝成各種各樣的人,而在荷浪牙波接受的訓練更是使得他這種本領愈發的出神入化。不過他還是沒辦法控制睡夢中的自己,開始潛伏後沒幾天,他就差點因為夢話而露餡。

    從那以後瓦西里就再也沒和女人一起入睡,不管之前他們多麼的纏綿,完事之後他都會果斷的腳底抹油,這為他贏得了一個薄情郎的綽號。可瓦西里並不在意這點。

    為了偉大的祖國他連自己這條命都可以心甘情願的獻上,區區名聲算得了什麼——不過,賣私酒的安娜說他的那伙計像根柴火棍,這著實傷到了他的心。

    ——遲早有一天要把那婆娘弄得欲仙欲死。

    這樣想著,瓦西里打開第一個「自動監視哨」的外殼,開始抄寫上面的讀數,就在這時候,奪目的閃光讓周邊的一切都亮了起來。

    白雪反射著強光瞬間晃到了瓦西里的眼睛。

    他發出參加並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個動作拯救了他的性命,讓他的身體沒有像可憐的自動監視哨那樣被衝擊波整個掀飛,並且在不遠處的樹幹上撞得粉碎。

    過了好半天,瓦西里才緩過勁來,他睜開眼睛,方才的強光留下的綠色光斑幾乎覆蓋了整個視野,他花了差不多半分鐘來等待這光斑完全消退。接著他向衝擊波襲來的方向極目遠眺。

    紛紛的大雪中能見度非常的差,可目力所及的地方展現出來的光景就已經足夠觸目驚心了。

    瓦西里憑著在荷浪牙波學到的知識判斷,這是一次威力巨大的爆炸,而爆心距離他此時的位置——他發現,以自己的經驗和知識,竟然無法判斷爆心距離自己的位置。

    「該死。」瓦西里下意識的用中文咒罵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有一點瓦西里非常的清楚。那就是他突然接到命令,和其他受訓的俄羅斯族一起被部署到這片荒原上,肯定和這個爆炸有關。

    瓦西里從周圍的雪堆裡刨出剛剛脫手飛出的AK47,檢查了一下子彈隨後開始順著衝擊波造成的痕跡往爆心方向搜索前進。

    **

    幾天後。

    尼古拉二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絕望。更糟糕的是,這種絕望非常露骨的體現在他的聲音裡,而他卻完全無法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

    「情況……屬實嗎?」

    「是的」俄軍總司令,尼古拉二世的皇叔尼古拉大公一臉抑鬱的答道。「部署在西伯利亞的我軍部隊,遭到某種神秘武器的襲擊。我們確認了至少十處爆炸點,全是我軍主力軍團的駐紮地。我軍損失慘重,剩下的部隊也處於極度的恐慌之中,如果此時布爾什維克的紅軍發動攻擊,將沒人能阻擋他們沿著西伯利亞鐵路線越過廣袤的苔原。」

    「那就炸燬鐵路!」尼古拉二世咆哮著「這是有預謀的襲擊,毫無疑問他們動用了中國人提供的新武器。接下來他們一定會乘勢進攻的!炸燬鐵路!」

    尼古拉大公面露難色。他悄悄的看著斯托雷平,尋求這位非常受尼古拉二世器重的宰相的支持。

    斯托雷平清咳兩聲,尼古拉大公立刻對他投去感激的一瞥,可隨後斯托雷平的報告卻讓在座的所有人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陛下,要炸燬鐵路恐怕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內務部剛剛接到消息。西伯利亞沿線的鐵路工人發生了暴動,有人給他們提供了武器和彈藥。他們已經組成赤衛隊,隨時準備保衛鐵路線。」

    尼古拉二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他用右手輕輕按住胸口——那裡有他在皇太子時代訪問日本時遭到暗殺留下的舊傷。

    沉默了許久之後,尼古拉二世用疲憊的聲音說道:「調動軍隊,準備在西伯利亞鐵路的西段組織防禦。另外,向中華聯邦發出一份措辭強硬的聲明,譴責他們將禁忌的武器提供給布爾什維克。」

    在座的幾位大臣面面相覷。

    誰都知道,就算那些武器真的是由中國人提供給布爾什維克的,他們也絕不會認賬,那些狡猾的中國人一向擅長抵賴。

    「陛下……」斯托雷平小心翼翼的建議道「現在的情況,我們已經沒辦法在防禦布爾什維克的進攻的同時提防著德國了,所以我認為當務之急不是譴責中國——當然,譴責還是要的——但外交方面更重要的事情是,召見德國大使,然後向他們提交一個足有有吸引力的條件,以讓德國人的軍隊繼續留在東普魯士,而不是突入我國境內。」

    尼古拉二世像個蔫掉的白菜一樣在會議桌上首坐了有那麼一分鐘,才緩緩問斯托雷平:「那麼,愛卿你覺得什麼樣的條件,才對德國人有著足夠的吸引力呢?」

    斯托雷平用力吞了。口水,才一副下了很大決心的模樣說道:「割地。只要割的地塊夠大……」

    「夠了!」剛剛還有氣無力的沙皇突然大吼起來「這些土地,都是我的父親、我的爺爺、我的爺爺的爺爺一代一代打下來的,我已經丟掉了西伯利亞和整個遠東!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絕不會再丟失一塊領土!絕不!」

    尼古拉二世用盡全身力量發出的咆哮讓斯托雷平面如死灰,同樣面如死灰的還有皇叔尼古拉大公——沙俄的情報部門再不給力,也不可能不知道德國人已經在東普魯士和德控波蘭地區集結了大量的軍隊,而奧匈帝國的軍隊最近也動作頻繁。

    如果布爾什維克的紅軍從東面打來,德國十有**要趁火打劫捅俄國一刀,德國進展順利的話難保奧匈帝國不會加入打劫的行列,從巴爾幹和高加索地區割一塊肉回家。

    斯托雷平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拿下那昂貴的金絲邊眼鏡,扭頭望向皇宮會議室那巴洛克風格濃厚的窗戶外,一個想法突然跳進斯托雷平腦海:不知道當年清帝國的宰相的感受,是不是和現在的自己一樣?

    這樣想著,在斯托雷平眼中,窗外的景色便多了幾分蕭索的氣息。

    不管怎樣,自己還是要掙扎一下,哪怕是為了讓自己的妻兒不受布爾什維克的報復迫害,自己也應該像個俄羅斯純爺們那樣堅持到最後一刻。

    斯托雷平重新戴上眼鏡,不再看窗外那如血的殘陽。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08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3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3)

  1908年農曆春節如約到來——好吧,自打有這個風俗之後,它就從來沒有爽約過。

    可就算是震天的鞭炮聲和不斷炸開在夜空中的火樹銀花,也無法驅散林有德心中的煩悶。

    中華聯邦的高官齊聚萬壽山,表面上是賞煙花,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這真的不是我幹的。」林有德開口的同時,一發紅色的禮花在天空中炸開,眾人齊聚的露天觀禮台映成一片紅色。

    「可是」坐在林有德對面的黃興開口了「在已知的武器中,只有林大人您手裡的溫壓彈能造成這種程度的傷害了,不是嗎?」

    「溫壓彈並不會讓爆炸區域的沙子變成玻璃。」林有德立刻反駁道「不信你可以去問那邊正在放地老鼠的幾個童心未眠的大姑娘。」

    林有德指的是蘇菲蘇芳她們。

    林有德這半開玩笑式的辯解並沒有獲得預期中的效果,在場的所有人依然將信將疑的盯著他不放。

    終於,黃興的妹妹率先嘆了口氣:「好吧,既然林大人如此強烈的否認,我們……我就暫且相信您。不過我想知道的是,您對這種未知武器有什麼瞭解嗎?」

    林有德倒是真的知道有一種武器,一種超級炸彈能達到那樣的效果,並且他一直在進行相關前置科技的研發,問題是這種炸彈炸過之後會在原地留下一種叫做核輻射的痕跡,但這次西伯利亞的一連串爆炸根本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核輻射。

    顯然這並不是林有德熟悉的那種大殺器的傑作,而是一種全新的武器,一種專屬於這個時空的武器。

    不過,林有德並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不久之前林有德抱著撞彩的心理在通古斯地區部署了相當多的情報人員和專業設備,希望能查清通古斯大爆炸的真相,進而發現點什麼黑科技,卻沒想到才兩個月不到就派上了用場。

    林有德的情報人員在發生在通古斯的第一次爆炸後不久就趕到爆心,搶在大雪覆蓋所有痕跡之前採取了第一手的資料,隨後林記的情報分析人員將這一地區最近兩個月的人員流動狀況等一系列情報進行了彙總和串聯。現在已經掌握到一些關於這種新武器的基本情報。

    首先,爆心中發現了神姬的遺體,並且已經確認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起義時被俘的沙俄高階神姬。而在神姬的遺體附近回收了某種奇怪設備的殘片,殘片本身正在送往荷浪牙波進行分析的途中,但蘇芳和蘇菲在送出之前靠著白色木馬號上的設備進行了簡單的分析,認為那是一種能在指定的時間將某種注射液注射進神姬頸動脈中的裝置。

    這兩點結合在一起。讓林有德判定這種新武器本質上是一種神姬人肉炸彈,靠某種藥物讓神姬的力量大規模暴走,摧毀周圍的一切。

    爆炸的威力很可能與神姬本身的血統有關,西伯利亞地區發生的一連串爆炸中,威力最大就是在通古斯爆炸的這一個。推定爆炸當量相當於三十萬噸TNT。這威力看起來遠遠達不到上個時空通古斯大爆炸的程度,但作為一種強力威懾武器已經足夠了。

    以「像人一樣大的整件貨品」這一線索加以篩選甄別彙總過來的情報後,林記的情報部門和蓋世太保都得出了這些人體炸彈是從俄羅斯西北部地區運入西伯利亞的結論,並且兩方都派出了精銳幹員繼續追查這條線索。

    相比之下蓋世太保這邊比較有優勢,這優勢正是來自維克托莉亞本人。

    「據我所知整個俄羅斯只有一個科學家能做出這種東西,而他正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從來到荷浪牙波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等待著復仇的時機。」維克托l莉亞在接到通古斯爆炸的消息後。就這樣信誓旦旦的跟林有德說道。

    林有德永遠無法忘懷說這話時少女眼中那刻骨的恨意。

    所以林有德相信。用不了多久蓋世太保就會把事情的真相給查個水落石出。

    此時只要他願意,大可抖出這些情報,安撫一下處於嚴重猜忌狀態的眾人。

    問題是,他不太樂意分享這些情報。

    神姬可以自爆,而且威力相當於小號核彈,這種情報要在世界範圍內擴散開去那可不是什麼好事。想像一下吧,未來的戰場上某國神姬因為打不過林有德的RX而接連自爆同歸於盡。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所以在林有德掌握反制措施之前,這個秘密應該能保守多久就保守多久。林有德認為最好的狀況是:自己獲得了相關技術的數據。然後將數據文本連同研發它的科學家全都處理掉,徹底的把這種技術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林有德無法回答黃馨的問題。

    他搖了搖頭,表示:「很抱歉,海軍的諜報部門對這種新兵器也一無所知。」

    「你在說謊」黃馨非常肯定的說道「如果你真的一無所知,你反而會故作遮掩,讓人覺得你其實掌握了什麼,在故弄玄虛方面你一向是行家裡手。」

    「哦,黃馨小姐……」

    林有德剛想辯解幾句,卻被袁慰婷打斷了:「瞭解又如何,不瞭解又如何?黃馨妹妹你根本就關注錯了方向。這個時候應該最優先向林大人確認的事情是,我們有沒有威力對等的武器來應對未來可能出現的威脅。林大人,您還有比溫壓彈更強力的武器嗎?」

    這一次林有德依然搖了搖頭。

    「恐怕海軍部暫時拿不出來和這些爆炸的元兇對等的武器。」

    「這樣啊」袁慰婷身體稍稍前傾,追問道「那麼,如果未來中華聯邦面對這種武器的威脅,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比如說,假設這種武器是歸紅毛子所有,他們以此來威脅我們,要取回白毛子在東北丟掉的利益,我們該如何應對?」

    「到那時候」林有德也同樣前傾身子,針鋒相對的瞪著袁慰婷「我會下令動用全部庫存的溫壓彈,將紅俄控制的所有土地,都化作一片焦土。」

    袁慰婷聞言大笑起來。

    「這個答案我喜歡!那麼將來就這麼辦!不過,林大人,您的溫壓彈庫存夠用嗎?」

    「即使現在不夠用,只要將來加把勁生產不就完了嘛。」

    林有德話音剛落,今晚最後一枚煙花搭上了天空,在晴朗的夜空中炸出了今晚最大最燦爛的禮花。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10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4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4)

    1908年的正月初一,當整個中國都沉浸在辭舊迎新的喜慶氣氛中的時候,中國北方的那片土地上再次燃起了戰火。

    就像俄軍總司令尼古拉大公預料的那樣,被「中國人提供的秘密武器」炸蒙了的東線俄軍根本擋不住紅軍的攻勢,東線司令馬拉申科除了下令神姬部隊的姑娘們上飛空艦撤退之外幾乎沒能發出任何有價值的命令,只是眼睜睜的看著紅色的潮流衝破了整個戰線。

    紅軍部隊沿著鐵路線推進,在工人赤衛隊的支援下很快攻佔了西伯利亞鐵路沿線所有的重要城鎮,兵鋒直指富饒的伏爾加河和頓涅茨河流域。

    俄軍總司令尼古拉大公調兵遣將,總算是拼湊出一隻看著還像那麼回事的哥薩克部隊擺在紅軍面前,同時全部換裝了新式裝甲的哥薩克第一聖騎團也被調了上來——這是沙俄最後一支整建制的神姬部隊了。

    雙方就等著突然降臨的寒潮過去,天氣再次轉暖。對聚集在廣袤平原上的兩軍將士而言,春天的腳步無異於死神的腳步。

    無論結果如何,俄羅斯人的鮮血都將再一次灌溉這片黑土地。

    **

    紅白兩軍在俄羅斯中部的大平原上等待決戰的同時,各國也沒閒著。

    世界輿論和國內輿論一樣,都認為紅俄使用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出自中國人之手,於是1908年農曆新年前後的這段時間中華聯邦在外交上十分的被動,美英等國國內都爆發了大規模的反.華遊行,也就法國人還比較坐得住,只是不斷的差人過來「探望」身為林夫人的約瑟芬,旁敲側擊的打聽那種「新式炸彈」的消息全文閱讀豪門輪迴:贖愛記。

    不過,就算是法國國內,也有人聲稱「黃種人和惡魔簽訂了契約」「我們是在姑息惡魔的爪牙」。

    受這股潮流的影響,林記的海外銷售額出現了三年來的首次負增長。杜琪峰向林有德報告這一情況的時候,還附送了紐約時報的頭版文章。那文章林有德一路讀下來簡直哭笑不得。

    文章是這麼寫的:「我們每買一支圓珠筆,就等於給中國軍隊購買20發子彈。每買一台收音機,就等於給中國軍隊一支衝鋒槍,每買一個電冰箱就等於送他們一門火箭炮……」

    當然林有德是一口否定自己有這種武器。林有德否定就等同於聯邦否定,作為這種否定的配套措施,聯邦向紅俄施壓,試圖逼迫他們說出武器的來源。可是這一次。紅俄方面選擇了守口如瓶,哪怕聯邦真的中斷了對紅俄的糧食和生活物資供給,都沒能讓他們鬆口。

    沒有聯邦的支持,紅俄的戰爭潛力非常的有限,林有德認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蘇維埃政權敢於對聯邦如此強硬。說明他們有把握迅速結束戰爭。

    不過,此時此刻這些都不是他的關注焦點。

    他只關心製造了通古斯大爆炸的那種「神姬肉彈」。

    正是因為關心那種肉彈,他才會在正月十五過完之後,讓巴等人先行回到荷浪牙波,自己依然帶著約瑟芬和伊莎貝拉坐鎮北京,隨時獲得第一手的消息。

    正月十八這天,林有德正在頤和園中的臨時作戰室裡聽取維克托莉亞的報告。

    與荷浪牙波大本營那個充滿了蒸汽朋克風格的作戰指令室比起來,這個曾經被慈禧太后用來接見群臣的房間古香古色得讓習慣了現代化的林有德產生了時光倒錯的感覺。

    不過此時他並不在意這點。他的目光正落在維克托莉亞身上。

    「你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幕後黑手的老巢在哪裡?」林有德問。

    維克托莉亞點點頭,用一如既往的沉靜語調答道:「沒錯。整個俄羅斯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這樣的事情,他是生物學方面的奇才。同時,他也是關押我強迫我為他服務的人,我很清楚他進行的研究,也知道他的秘密研究基地的位置所在。」

    說著維克托莉亞在眾人面前的八仙桌上展開了一張俄羅斯地圖。指著俄羅斯北部那個「凸起」繼續說道:「我從那裡逃出來就已經費盡了力氣,掏出北極圈前的細節基本都沒記住。組建蓋世太保之後我一直在蒐集這個地區的情報。試圖找到那個惡魔的堡壘的準確位置,但他……」

    「他怎麼了?」看維克托莉亞突然停下。林有德追問了一句。

    維克托莉亞搖搖頭。

    「他是我的老師,該怎麼偵查和反偵查都是他教我的,然後蓋世太保的特工又都是我的學生,所以……所以我們一無所獲。不過這次的事情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契機——他好像來不及給那些負責運送神姬炸彈的人系統的反偵察教育。」

    「所以」林有德身體前傾,雙臂壓在桌上,兩手十指在嘴巴前方交叉擺出碇源堂的標準姿勢看著維克托莉亞說道「我們已經找到製造這種可怕武器的地方了?」

    「沒錯,我們剛剛收到根據線索北上搜索的小隊的發來的定位信號。我已經動用特殊權限命令荷浪牙波的神算優先運行三角定位程序,神算的值班管理官認為再有一個小時就能分析出準確的坐標。」

    林有德摸著下巴上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鬍渣,似乎在斟酌著什麼。

    片刻之後他問維克托莉亞:「為什麼沒有攜帶無線電或者電報直接報告坐標?」

    「太遠了,沒有中繼的話需要的無線電設備和電報設備都太大了,不利於小部隊的隱蔽」同樣賴在北京沒回去的蘇菲搶在維克托莉亞之前開口解釋道「所以我做了一種只能發射簡單信號但通訊距離極長重量也很輕的裝備用踏云機空投了進去。另外我還寫了神算用的三角定位算法。」

    林有德點點頭,隨後繼續問維克托莉亞:「組織一次針對這個據點的襲擊需要多長時間?」

    「要從各處調集行動幹員,還要指定計劃,準備撤退路徑……我估計我們至少需要一個月來準備這些。畢竟和倫敦那次不同,這次的目標遠離大型城市和居民點,加上氣候……」

    「太久了」林有德搖搖頭「如果那位魔頭真如你所說的那麼精明狡猾,他就一定會做點什麼來預防那些沒有經過足夠訓練的炮灰們走漏風聲。等他把實驗室轉移了,那唯一的線索也會一併斷掉。」

    「不,我們可以在莫斯科伏擊他。雖然難度比較高,但只要計劃周密的話……」

    林有德抬起一隻手打斷維克托莉亞的話:「難道這幾年,蓋世太保從來沒有試過在莫斯科暗算這位瓦格納教授?」

    維克托莉亞不說話。

    林有德盯著少女看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說道:「看來我不用問那些行動的結果了。所以我們必須要用閃電般的速度給那位瓦格納教授一個驚喜。他肯定會估算各國情報機關追蹤消息的速度。以及部署相關行動需要的時間,然後再根據這個估算出來的時間採取應對。我們只要比他想像的要更快,那他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說著林有德對取代薰職責站在門邊待命的伊莎貝拉說:「把門打開。」

    「咦,為什麼?」伊莎貝拉嘴上發出反問,手卻很忠實的執行了林有德的命令。

    於是同樣沒回荷浪牙波的蘇芳在尖叫聲中跌了進來。

    「我沒聽到。我什麼都沒聽到!」蘇芳一邊高喊一邊爬起來,手忙腳亂的想把什麼東西往口袋裡藏,但卻因為太慌張而把那東西掉地上了「啊……呃,這個東西似乎有點問題,不太好用,我只聽到要快啦,估算啦什麼的。」

    林有德對維克托莉亞說:「安排人重新檢測這個房間的隔音效果。用上那傢伙的新產品。」

    那邊蘇芳正抱著撿走地上那小玩意的伊莎貝拉的大腿嚎:「不要撿走啦。我只做了這一個帶過來,靠著這邊的條件沒法做第二個啦……」

    約瑟芬好奇的看著丈夫說:「你到底怎麼知道她在偷聽?」

    「我不知道她在偷聽」林有德搖搖頭「只是我進門的時候就發現她鬼鬼祟祟的在附近晃,想來也是對我們今天要討論的東西感興趣,所以我猜她八成會在門外貓著。讓伊莎貝拉開門只是因為有事要問她。」

    「誒。什麼事?」好抱著伊莎貝拉的大腿的蘇芳扭頭看著林有德。

    「X4工程的二號三號樣機完成度如何了?」

    X工程是林有德模仿上個時空美帝的一系列黑科技工程進行的命名,這是一系列旨在驗證先進技術的科研工程。RX按照林有德編訂的譜系表就屬於X1工程。神算屬於X2,祝融屬於X3。

    而這X4則是一個為了驗證新材料的應用前景而進行的工程。在「世界樹」的相關實驗中蘇芳和蘇菲兩姐妹得到了一些新材料,為了充分驗證這些新材料的特性,林有德才批准製造一批試驗樣機。

    一號機在林有德啟程之前進行了實驗,表現讓林有德印象深刻,而陪同林有德觀看實驗的伊莎貝拉更是像個孩子一樣大呼小叫了好一會兒。

    也正是因為這樣,林有德此時想起這些樣機來了。

    「一共完成了四台哦」蘇芳對林有德豎起四根指頭「因為做完三號機之後我發現邊角料剩得有些多……」

    「能再做一台樣機的邊角料叫做『有些多』?你有沒有搞錯啊我的姑奶奶……」林有德不由自主的大吼道「我是不差錢,但你也不能這樣糟蹋啊。」

    蘇芳整個人躲進伊莎貝拉的大腿後面,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下次不敢了啦……」

    「算了算了」林有德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這樣也好,這下我們就有四台可以出動了。」

    「您是想……」

    維克托li亞剛開口,林有德就搶過話茬道:「沒錯,白色木馬號不是在荷浪牙波嘛,讓它帶上那四台機體和它們的試飛員,以及一隻精銳的突擊隊。我們要來一次斬首行動。」

    就在這時候,指令室桌上的電話響了。

    林有德眉頭一皺,還是伸手接起電話。

    「我是林有德。」

    「報告林大人,德國大使一行已經到了門外。」

    「啥?」林有德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模樣,他看看房中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幕僚——好吧,妹子幕僚們。

    「怎麼了?」約瑟芬代表眾妹子問道。

    林有德聳聳肩,隨後對話筒說:「讓他們進來,帶他們到一號會客室,我馬上來。」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11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5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5)

    德國大使默克爾的名字,讓林有德不由自主的想起上個時空那位同名的政治家。不過林有德不知道上個時空那位默克爾年輕時候長啥樣,也就無從判斷這位默克爾是不是生早了幾十年的那位。

    默克爾有著一副非常典型的德國人的外形和做派,他顯然受過良好的軍事訓練,一舉一動都像個忠誠的士兵,他留著馬克思那樣的鬍子,這使得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老。

    不過林有德一向不在意男人的外表——他又不是基佬,在意那個幹嘛。

    可惜的是,默克爾的隨從裡面一個妹子都沒有。

    林有德在北京這些天,來拜訪他的各國使節可不少,他們都會投林有德所好帶上個把漂亮妹子同行,意大利大使甚至把自己的老婆女兒都帶來了,然後那兩位女士又都沒什麼大才,沒抗住林有德的光環,這位意大利大使就這樣被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正是因為這樣,隨行人員全部純爺們的默克爾顯得特別的特立獨行——所謂物以稀為貴嘛。

    「默克爾先生。」慣例的寒暄和外交辭令之後,林有德單刀直入「如果我沒猜錯,您是為俄國而來的,對嗎?」

    在之前那一邊倒的譴責浪潮中,只有德國行動相當的曖昧,沒有發表什麼措辭太強硬的外交聲明。

    林有德覺得德國人可能掌握了些什麼。

    德國人倒也不含糊,看林有德單刀直入,默克爾豪爽的點點頭,開門見山的答道:「正是如此。我們知道俄國人使用的武器不是林大人您提供的,德皇陛下為這種武器竟然掌握在一群國家社會黨的瘋子手中深感不安。」

    林有德心想果然如此,臉上卻故作驚訝。

    「您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您覺得我沒有技術實力開發出這種威力的武器嗎?」

    默克爾咧嘴演示了一下什麼叫做「皮笑肉不笑」隨後以背台詞一般的刻板語調答道:「就算您擁有這種武器,您也不會這樣使用它們。其一,您知道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蘇維埃政權一直都懷有二心。您不會將這種武器交給他們使用;其二,之前有人有目的性的暗殺了布爾什維克在俄國主要城市的幹員,我們推測這很可能是您的手筆。顯然,您不希望俄羅斯統一,那麼也就不可能給紅俄提供如此破壞力量平衡的武器。」

    林有德剛在心裡讚歎說不愧是德國人,默克爾下一句差點沒讓林有德把茶噴德國客人一臉。

    「其三。」默克爾說「林大人您深愛神姬的美麗,斷不會以如此醜陋的方式利用她們。如果這真的是您所為,那您的妻子們絕對不會贊同。」

    林有德囧歸囧,可同時他敏銳的意識到。會說這句話說明德國人知道通古斯的那種炸彈正體是什麼——至少他們知道那和神姬有關。

    「默克爾先生」林有德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問完「您有沒有法國血統?」

    「我是純正的雅利安人。」默克爾昂首挺胸,自豪的答道。

    「那麼您的幕僚班子裡一定有人有法國人的浪漫血統。」說著林有德擺擺手「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沒錯,那種武器確實不是我們提供給紅俄——我是說。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蘇維埃俄國。我們也在努力的搜尋這種武器的情報。不過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什麼收穫。」

    「那麼」林有德話音剛落,默克爾就迫不及待的接口道「我想我們更有必要在這方面進行合作了,因為一些歷史的原因,我們在俄國國內……有一些特殊的情報渠道。我們大概知道這種東西是誰的研究成果。並且我們從數年前起就一直在密切注意這人的動向了。」

    可能是因為林有德臉上並沒有出現預期中的反應,默克爾顯得有些焦躁。他在椅子上往前挪了挪,抖動著山羊鬍子正要開口。林有德卻搶了先。

    「默克爾先生」林有德拿起桌上的茶杯,掀開蓋碗吹了吹氣,才慢條斯理的繼續說「您專程跑來,不僅僅是為了情報方面的合作吧?」

    默克爾沉默了兩秒,才點點頭。

    「當然。」他清了清嗓子「剛剛說到德皇陛下對蘇維埃俄國擁有的這種大威力武器非常的擔憂。」

    林有德在心裡暗笑,他德國當然擔心了。俄國的主要工業區和兵源區都在歐洲部分,來打遠東那是勞師遠征,俄國統一之後手裡有這大殺器,肯定首先拿離自己近的德國和奧地利開刀。德奧還有土耳其奧斯曼手中可有不少俄國已經垂涎已久的地盤,甭管掛什麼旗這頭北極熊都不會忘記這些利益。

    默克爾看林有德不說話,就繼續陳述道:「而且布爾什維克打算解放工人,他們把一切有錢人都視為階級敵人,一旦他們得勢,勢必會在各國工人中造成——造成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影響。另外,布爾什維克仇視神姬,將神姬視為階級特權的象徵,所以他們才會如此虐待被俘的神姬,我想這點您比我們更清楚才對。

    「因此,德皇陛下擔心他們會用這種恐怖的、踐踏神姬尊嚴的武器,來徹底毀滅現在的世界,毀滅我們所珍視的一切。這是德皇陛下決不能容忍的。」

    通過默克爾這一番話,林有德明白了幾點。首先,德國人有自己的渠道,他們知道那種炸彈和神姬有關,和林有德無關;其次,德國人並不知道俄國人有多少那種炸彈,他們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品嚐那炸彈滋味的倒霉蛋,他們迫切的想要解決這個威脅,卻又忌憚俄國人手中的炸彈不敢單獨動手。

    所以他們找上了中華聯邦,在他們看來中華聯邦也應該正被這種炸彈的威脅所困擾,因此比遠在海上的英國佬更可能與他們合作。

    德國佬的想法大體上正確,林有德也覺得不太聽話的蘇俄放著不管不是個事,尤其是在他們手中有了那玩意之後。

    但問題是,中華聯邦現在和英國是同盟狀態,不問英國的態度就和德國聯手打毛子顯然不妥。

    另外,林有德現在馬上要動手突襲那位瓦格納教授的老窩了,運氣好能一口氣解決神姬炸彈的威脅。

    所以林有德想了想覺得此時還是用個什麼藉口拖延下。等看突襲的結果再說。

    於是他說:「默克爾先生,德皇的擔憂我深表理解,但是我只是海軍部長。這種國家層面的……呃,合縱連橫,我說了不算啊。」

    「林大人,德皇陛下認為。您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做聯邦的意志。」

    林有德撇撇嘴,上個時空德皇威廉就曾經因為說話不小心腦袋不會轉彎在外交方面得罪過別國,沒想到這個時空他還這毛病。

    林有德只能摸摸下巴換了藉口:「另外,我們中華聯邦和英國是同盟關係,一旦我國向俄國宣戰進入戰爭狀態。英國也會被我們拖下水,如果英國不一起宣戰,我們和英國的同盟就會面臨破裂的危險,所以我們需要確認一下英國的反應。」

    「如果那樣,德意志願意提供一份條件更加優渥的盟約。」

    林有德心說你們饒了我吧,和你們訂立盟約等於站在大英帝國的對立面,先不考慮英國會怎樣,我家那位就得讓我脫三層皮啊。

    林有德瞄著德國大使。覺得這貨今天是打算倔到底逼著自己站隊了。頓覺無比的頭大。林有德雖然和英國同盟,但實際上準備作壁上觀,隔著大半個歐亞大陸看戲,最後跳出來做漁翁——就像歷史上美國佬做的那樣。

    但現在德國人冷不丁的就逼宮了,這讓林有德有些無所適從。

    答應吧,不可能。不答應吧。他還指望著賣給德國人汽車錄音機收音機電冰箱,然後用馬克換德國人的工業母機德國人的技術甚至德國的技工。

    正為難呢。突然一個念頭鑽進林有德的腦海裡。

    「默克爾先生,我們可能沒辦法在軍事上和貴國合作。一併剷除北方的威脅。但是,我們卻有辦法暫時奪走俄國人手裡的那把康格尼爾斯之槍。在俄國人暫時失去他們的秘密武器之後,德皇陛下的軍隊就可以大搖大擺的佔領莫斯科。」

    默克爾眉頭緊鎖,他思索了片刻之後,反問道:「那麼,我們要如何確定您真的讓俄國人手中的秘密武器失效了呢?」

    「這簡單」林有德對德國人露出黃鼠狼拜年般的笑容「德皇陛下可以派一名信得過的神姬,全程參與我們的行動,進行監督。」

    這個時候一直給人一板一眼的印象的德國大使臉上終於露出一般人類的表情,那表情傳達出這樣的信息:你丫坑爹呢?

    林有德對德國人咧嘴一笑,煞是開心。他林有德已經提出了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提案,你們德國人不接受那是你們德國人的事了,怪不得他林有德。

    默克爾沉默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說:「好吧,我會將您的提案轉達給德皇陛下。」

    林有德一看計謀得逞,忍不住賣了個乖:「如果德皇陛下不放心將珍貴的神姬派到我這裡來,可以派別的身份高貴又能信得過的女士以度假的名義過來我這邊監督我們的行動,我看德國皇后威廉明娜就挺不錯的。」

    林有德公然調侃皇室的女性,讓默克爾面露慍色,於是林有德知趣的閉嘴了。

    **

    在德國人走後,一直在旁聽會面的約瑟芬問林有德:「萬一威廉明娜皇后真的過來了,你要怎麼辦?」

    「還用問嗎?」林有德對老婆笑笑「當然是奪走她的心,然後……」

    約瑟芬笑著抬手輕輕推了推林有德的肩膀,道:「你難道還真想開歐洲各國公主女王博覽會嗎?」

    「當然,這種大事上我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他說這話的時候剛好伊莎貝拉推門進來,於是貨真價實的前英國女王搖頭嘆氣道:「我有時候會懷疑,我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會愛上這麼一個輕浮的傢伙。」

    林有德開心的大笑,並且表示「坐擁三千佳麗可是男人的夢想……」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14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6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6)

    時間是1908年年初的某個陰霾的午後,地點是德國鄉間一處普通的樹林。

    這樹林說普通也並不普通,這是某個大家族的私有地,而在這松柏之間埋葬著這個家族這數百年來最偉大的人之一。

    最初的時候衣著光鮮的先生和花枝招展的女士隔三差五的就來打攪這片松林的靜謐,將近一年後,只有這個家族的人還會前來,試圖在這位偉人身上獲得一些啟示,而現在,除了忌日會有幾個熟面孔出現外,這片松林幾乎一年四季都處於靜謐之中。

    但這一天,一位經常在忌日的紀念活動中出現的熟面孔在蕭瑟的寒風中拜訪了這兒。

    那很明顯是一位妙齡女孩,男式軍裝完全不能掩蓋她的女性特質——實際上,這套陸軍軍禮服反而很微妙的凸顯了她身上的某些性別元素,讓她有了一種特別的魅力。

    她的個頭在德意志人中絕對是個異類,哪怕放到那些經常被蔑稱為黃皮小矮子的東方人當中也略顯矮小。

    女孩拿著花束,穿過緘默不語的松柏林,來到樸素的墓碑前。

    「爺爺」女孩將花束放在墓碑前方的小石台上「將近半個世紀前您在先皇決定從法國人手中奪走洛林和阿爾薩斯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會使我們在半個世紀後不得不和法國決一死戰。現在這場我們為之準備多年的戰爭尚未露出端倪,德意志帝國卻面臨著新的威脅。」

    少女蹲了下來,掏出手帕輕輕擦拭墓碑上的文字,同時繼續對長眠在墳墓中的人訴說:「俄國人擁有了一種恐怖的武器,而為了應付這種恐怖武器帶來的威脅,我們不得不求助於您曾經不屑一顧的中國人。爺爺,我馬上就要動身前往中國,作為陛下的特使監督那些中國人的行動。爺爺,我衷心希望您賜予我的智慧與勇氣,能助我完成這神聖的使命。」

    少女並沒有花費更多的時間來祈求逝去先人的庇佑。她以利落的動作站起來,轉身走向松林入口處等候的馬車,在她身後。奧托‧馮‧俾斯麥正通過墓碑上的半身雕塑無言的凝視著孫女的背影。

    **

    曾經的荷蘭女王,現在的德意志皇后威廉明娜看著在房間裡焦急的來回踱步的丈夫,深深的嘆了口氣。

    德皇威廉二世是個脾氣古怪的人,他有著許多讓人無法理解的怪癖。

    比如他喜歡收藏軍裝。他的衣櫃裡裝著三百多套不同國家的軍服,威廉明娜甚至在當中看到過一套已經被中華聯邦取代的清王朝的海軍軍官服!威廉二世不光喜歡收藏這些軍裝,還喜歡把它們套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炫耀什麼一般招搖過市。

    威廉明娜認為這很可能是因為他左臂的殘疾:他試圖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來掩飾身體缺陷帶來的自卑。

    不管原因如何。威廉二世的換裝癖給他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大臣們認為皇帝有些孩子氣,不可靠,平民們則把這種換裝癖當做笑柄。柏林市井間流傳著這樣的笑話:皇帝不掛上海軍上將的徽章就不會去喂金魚,不打扮成英國陸軍元帥的樣子就不吃葡萄乾布丁。

    威廉明娜曾經試著提醒丈夫這一點,卻使他暴跳如雷。

    雖然事後威廉二世以最誠懇的態度請求年輕漂亮的皇后的原諒,卻無法阻止這件事在威廉明娜內心留下劃痕。

    威廉明娜看出來了,威廉二世只要沒有瘋。就絕不會讓她再碰任何與政事相關的事物。他有一種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義,認為女人就不該碰政治——儘管他的姥姥就是十九世紀最傑出的女性統治者維多利亞女王。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此時威廉明娜憋了一肚子的諫言,卻一句話也沒對丈夫說,只是在一旁小聲的嘆氣。

    曾經威廉明娜也決定試著做一個單純的皇后,每天干一些皇后該干的事情。就這樣度過自己的餘生,可她隨之發現。那樣做的話她內心的空洞會越來越大,威廉二世對她那明顯超過必要程度的寵愛根本無法填補這空洞。

    威廉明娜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籠中鳥。

    她毫不放過任何機會窺視籠子外面的世界。她在舞會上偷聽紳士們的談話,在晚宴上拐彎抹角的從刻板的德國大臣那裡打探世界局勢的點點滴滴,她還經常裝作替丈夫收拾辦公桌,飛快的瀏覽那些事關機密的文件。

    可是這些舉動,反而讓威廉明娜變得更加煩悶,因為她對蒐集到的這些信息的分析和看法,完全無人可以分享,最終都變成只能提供自我滿足的智力遊戲。

    威廉明娜帶著這樣的憂鬱的思緒看著丈夫,心不在焉的做著手裡的針線活。

    就在這時候,威廉二世突然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妻子問道:「親愛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是一個國家的女王……哦對了,你曾經就是一個國家的女王。那麼親愛的,如果在你的國家的東邊,有一個處於崩潰邊緣的大國,只需要一次果斷的進攻就能讓它徹底完蛋,從而為你的國家獲得大量的利益,但這個大國和你的國家西邊的另一個大國有著軍事同盟,可你的盟友卻是一個老得每個關節都吱吱作響的……」

    「親愛的維利(威廉二世的小名)」威廉明娜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向丈夫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西面那個國家不會冒險單獨與我們開戰,它知道那樣無異於自掘墳墓。正是因為這樣,它才會和我們東邊的國家結盟,畢竟它的東方盟友離歐洲太遠了。另外,它是一個共和制的國家,也很不喜歡社會主義,所以不管是羅曼諾夫的俄國還是蘇維埃的俄國,只要沒有強大的俄軍可以依仗,那個國家就沒有和俄國同舟共濟的理由了。」

    威廉明娜說完內心冒出一個無關緊要的想法:說起來,自己會和威廉二世結婚,也是因為「西邊那個國家的東方盟友」。

    沒等威廉明娜為此感慨一番,她的丈夫就急切的追問道:「所以?你會怎麼做?」

    「我會搶在西邊的國家完成戰爭動員之前,徹底擊潰東邊的國家。」

    聽完威廉明娜的話,德皇顯得很高興,他再次轉身,又開始在房間內神經質的踱步,一邊走一邊嘀咕:「沒錯,俄國人在華沙軍區、維爾納軍區的力量已經空虛,他們的部隊都擺在了東面,準備和蘇俄紅軍進行決定性的會戰。我甚至不需要進行戰爭總動員,僅憑手裡做好準備的38個師就能瞬間擊穿他們的防禦……」

    威廉明娜聽著丈夫的自言自語,一度表現出發言的欲望。

    但是她知道丈夫已經沒有興趣再聽取她這女流之輩的建言了,所以她嘆了口氣,將心中斟酌了許久的想法重新埋葬在沉默中。

    她本來打算對威廉二世建議:「把通古斯爆炸的真相透露給列強,告訴他們這種武器並非中國人提供,進而在國際上形成一個暫時的反俄國同盟。」

    這樣做的話,既可以避免德國面臨兩線作戰的窘境,又可以破壞中國人獨佔這個秘密的企圖——在威廉明娜看來,這種企圖相當的明顯,她根本不認為中國人在獲取了俄國人的秘密之後會毫無保留的和別人分享。

    在威廉明娜看來,這才是最佳的應對,遺憾的是她已經永遠錯過了說服丈夫的機會。

    無所謂了,威廉明娜心想,就算歐洲大戰真的打起來了,也和她這只被關在深宮中的鳥兒沒什麼關係了,她只要老老實實的做一隻漂亮的寵物,在適當的時候討主人歡心就行了。

    這時候威廉明娜不禁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天,當時她正面臨和威廉二世差不多的境況,那時候中國人正準備用戰爭奪取荷蘭的殖民地,那樣荷蘭人將成為近代歷史上第一個敗給黃種人的白人國家,本來就已經岌岌可危的列強地位將進一步喪失。

    當時威廉明娜選擇了嫁給德皇換來荷蘭地位的保全——在歐洲,這種聯姻並不少見,通過聯姻合併的國家也比比皆是,哈布斯堡家族就通過聯姻一度控制了差不多整個歐洲。

    不過,那個時候擺在威廉明娜面前的應對方案有很多種,其中就包括和黃種人的首領,現在在遠東叱咤風雲的那位海軍大臣聯姻的提案。可是那個提案完全沒有得到任何的關注。

    威廉明娜不由得浮想聯翩,如果自己當初嫁給那個中國人,說不定荷蘭已經重振了海軍,恢復了當年海上馬車伕的榮光呢……

    這樣想著,一個新的想法躍上威廉明娜的心頭。短暫的思考後,她開口對丈夫說道:「親愛的,關於中國人的承諾……」

    「這個不用擔心」威廉二世沖威廉明娜擺了擺手「我已經命令俾斯麥家的三女凱瑟琳‧馮‧俾斯麥秘密出訪中國,監督他們的行動了。凱瑟琳是個好姑娘,我雖然不喜歡她的爺爺,卻非常欣賞她的才幹和對帝國的忠誠。」

    「但是」威廉明娜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抹狡黠「凱瑟琳是神姬吧?其他國家追究起來,你要如何跟它們解釋一名高位神姬單獨跑到中國去呢?所以親愛的,你可以宣佈我要訪問中國,這樣只要給凱瑟琳一個衛士長的頭銜,那麼派她去打前站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嗯……」德皇沉默了一會兒,才猶豫的點了點頭「確實,這樣顯得比較穩妥一點……就這麼定了。」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16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7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7)

   第二天,威廉二世在自己的辦公室召見德軍總參謀長赫爾姆斯‧馮‧毛奇和他的戰爭部長埃裡希‧馮‧法金漢。

    總參謀長和他同名同姓的叔叔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老毛奇是一位正統的容克貴族,年輕的時候在容克莊園裡幹過活兒,隨後在軍隊裡面一路成長,他像很多容克貴族一樣沒有受過多少花裡胡哨的所謂「高等教育」,對哲學、詩歌音樂等高雅的東西幾乎一竅不通,但長時間的軍隊生活和容克貴族特有的勤儉與自律使他和歐洲其他國家的紳士一樣顯得有教養,彬彬有禮,代價是他永遠給人一種刻板的印象。

    老毛奇充滿了自信,認為普魯士的軍隊在他的指揮下能戰勝一切敵人,可他卻不盲目。他是整個歐洲最先理解現代戰爭的人之一,他知道依靠勇氣和騎士精神再也不能迎來勝利,未來戰爭的勝利取決於軍隊的組織度、調度的靈活度以及——以及有多少大砲。

    普法戰爭中,老毛奇在確認部隊嚴格按照他編列的時間表完成了戰鬥準備後,就對身邊的將領們說:「先生們,我們已經贏得了戰爭。」

    老毛奇讓普魯士領導下的德意志聯軍獲得了輝煌的勝利,正是這勝利讓當時的普魯士國王威廉一世在凡爾賽鏡宮加冕成為德意志皇帝,他和俾斯麥一道,被視為締造德意志帝國的文武雙雄。

    這樣一位老人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充滿自信的、威嚴的,不管多麼絕望的狀況都不能讓他臉上磐石般的表情出現絲毫的鬆動,他光是站在那裡,就能讓人感受到勝利在望。

    相比之下他的侄子小毛奇就要遜色得多。

    小毛奇給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宗的容克貴族,他身上有著一種書生氣,他受過非常良好的文化教育,有著很高雅的興趣和愛好,他演奏大提琴的技巧令人驚嘆,甚至參加過柏林交響樂團的演奏!

    與此相應的,小毛奇絲毫沒有繼承叔叔的自信與鋼鐵一樣的意志。他是個悲觀主義者。1906年他被提拔為德軍總參謀長的時候,他第一句話是這樣的:「我這個人太喜歡沉思,過於小心謹慎。可以說,我並不適合擔任總參謀長的位置。」

    小毛奇的悲觀主義還體現在他的外表上,他總是縮著肩膀,目光低垂。彷彿隨時準備向別人認錯。

    威廉二世不太喜歡自己的總參謀長身邊縈繞的那層憂鬱的、負面的氣場,他不止一次在非公開場合表示:「現在的時局,我需要像老毛奇那樣偉大的統帥,而不是一個憂鬱的文藝青年。」(這句話是作者杜撰的,後面不再特別說明。總之有的話是這些歷史人物真的說過的,有的不是,所有作者杜撰的話都會帶有比較明顯的現代氣息,大家明鑑)

    威廉二世今天穿著一身舊版的普魯士陸軍禮服,這似乎表明他要做出某些重大的決定,而這讓小毛奇臉上的陰鬱更加濃厚了——在德國政府和軍界,德皇喜歡瞎指揮的名氣可是非常的大,所以有時候高官們甚至會故意瞞著德皇一些事情。防止他「搗亂」。

    寒暄之後。德皇開門見山。

    「參謀長先生,我需要我的軍隊立刻做好向俄國進攻的準備。」

    實際上,過去的半年中,德國軍隊一直集結在東普魯士和西里西亞,這個姿態讓所有歐洲國家都認為德國很可能攻擊俄國。

    就連威廉自己也覺得攻擊俄國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可是小毛奇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德皇的意料。

    「不,陛下。」小毛奇皺著眉頭。「我們不能這樣做。」

    「為什麼?我們的軍隊已經集結在那裡了,他們只要跨過那條該死的國境線就夠了。」

    「可是陛下。我們不能只靠兩個集團軍38個師就進攻俄國那樣龐大的國家,光是華沙軍區掌握的俄軍……」

    「那些俄軍已經被調到東線去對付紅軍了。那些藍衣服的哥薩克已經走光了,我們正面只是一些二線部隊。」德皇搶白道,「我們只要攻擊他們,擊潰他們。」

    「就算是二線部隊躲在碉堡裡面也能源源不斷的向我們掃射。」小毛奇雖然悲觀、陰鬱,但卻和他叔叔一樣固執,難以被說服,「更重要的是,陛下,一旦進攻開始,我們就必須要擔心我們的西線,法國人無時無刻不想著奪回阿爾薩斯和洛林,他們靠著聯姻從中國人那裡獲得了大量的支持,他們有優秀的武器,有大量的汽車可以運送給養,部隊的軍官全部在中國人那裡學習過新式的戰法,他們磨掌擦拳,躍躍欲試。所以陛下,一旦開始進攻俄國,我們就必須考慮兩線作戰的風險。為此我們必須要開始全國戰爭總動員。」

    「不必擔心法國人,」威廉二世擺擺手,似乎想要把小毛奇剛說的那些從辦公室裡趕走,「只要我們迅速擊潰當面的俄軍,開始長驅直入直搗黃龍,法國人就不會參戰,因為他們既不喜歡帝制也不喜歡布爾什維克。」

    「可是陛下……」小毛奇依然打算說服威廉二世,「俄國雖然屢屢遭受重創,但他們依然強大,敖德薩軍區、基輔軍區、彼得堡軍區仍然駐守了相當數量的俄軍,而且他們有堅固的要塞,以38個師攻擊這樣的龐然大物簡直是痴人說夢,我們必須進行戰爭總動員。」

    「我們有新式武器。」德皇說。

    小毛奇立刻反駁道:「俄國人也有,我們無法保證中國人真能做到他們承諾的事情。」

    德皇沉默了一會兒,退了一步說道:「那麼我們就進行戰爭總動員,我不介意在動員令上籤字。」

    這回換小毛奇沉默了。

    其實小毛奇並沒有說出他反對攻擊俄國真正的原因。

    小毛奇是施立芬計劃的忠實支持者。

    施立芬計劃的核心就是,在俄國完成戰爭動員之前,徹底擊潰法國,而為了達成這種速勝效果,德軍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動員起施立芬需要的兵力,然後搶在法國人準備好之前用一記兇狠的右勾拳打趴法國。

    這個計劃要求在數週的時間內於西線的右翼集中超過90個師的兵力,一舉突破盧森堡和比利時的防禦,迂迴過法軍的防線。佔領巴黎,然後從側面攻擊法國人部署在德法邊境線上的部隊。

    小毛奇擔任總參謀長之後,將施立芬的戰略構想拆分成了無數可以執行的具體計劃。而這些具體的計劃又分別由成千上萬的詳細的時間表和集結點設置圖構成。他上任之後用了將近兩年的時間來做這項工作,整個德軍參謀部在這方面投入了無數的精力,以至於他們根本沒有功夫去準備其他的計劃——比如說,一個首先進攻俄國的計劃。

    所以。此時此刻,德軍統帥部手裡只有一套戰爭動員方案,這個方案就是為了施立芬計劃而準備的。

    這個年代,在運輸和通訊條件的制約下,戰爭總動員是一件非常複雜的事情。各國都有一份非常詳細的動員計劃。這些計劃無一例外龐大得令人難以置信。

    沒有計劃就進行戰爭動員,肯定會導致無法想像的混亂,不但動員速度會異常的緩慢,還可能給敵人可乘之機。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的德國,一旦進行戰爭動員,就一定會攻擊盧森堡比利時,然後入侵法國。其原因在21世紀的人眼中相當的不可思議:因為他們沒有別的、更具彈性的戰爭動員計劃。

    小毛奇這個悲觀主義者。把德國人的刻板發揮到了一種無以倫比的極致狀態。

    這個如此扯談的理由,連德皇都糊弄不過去。

    但此時此刻,小毛奇不得不向德皇解釋這一切。

    威廉二世看上去非常的失望,他從那張寬大的馬蹄形的辦公桌後站起來,踱著步子來到辦公室窗邊,小毛奇透過他的背影。感受到了皇帝內心的慍怒。

    片刻之後威廉二世轉過身,他把萎縮的那隻肩膀靠在窗戶旁邊的落地鐘上。一臉顯而易見的沮喪,他帶著這樣的表情。說出了對小毛奇十分有殺傷力的話:「我想,如果你叔叔在,他會給我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答案。」

    事實的確如此,老毛奇在離職前曾經制定過一個計劃,這個計劃要求德軍在西線建造一系列的堡壘用來防禦法軍和可能出現的英國遠征軍的攻擊,然後將主力部隊調動到東線,對來不及完成戰爭準備的俄軍進行攻擊,持續不斷的給俄軍施壓,迫使沙皇同意和談。

    這是一個和施立芬計劃截然相反的計劃,即使在主動攻擊的東線,老毛奇也認為德軍應該儘可能的發揮防禦戰的作用,在俄軍開始反撲前停止攻擊,原地防禦,然後在俄軍筋疲力盡的時候再行反擊。

    不過此時此刻,不光小毛奇,整個德軍統帥部都不知道該如何再現老毛奇的計劃,這個計劃徹底失傳了。

    所以小毛奇只能一臉苦悶的對德皇說:「陛下,我從不奢望自己能與偉大的赫爾姆斯‧馮‧毛奇比肩,所以我只能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給您儘可能好的建議。如果您不滿意,我願意將總參謀長的職位讓給任何您認為合適的人選。」

    「該死!」威廉二世的嘴唇神經質的抽搐著,「俄國人就像一隻煮熟了的鴨子躺在我面前,而阻止我舉起刀叉的不是法國人不是英國人而是我自己的將軍們!」

    小毛奇不說話,只是臉色更加陰鬱了。

    「夠了,」德皇在最後的咆哮之後,聲勢整個低了下去,而且充滿了疲憊,「我已經聽夠了。還是先等等看中國人的行動吧。」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17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8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8)

    法國總理雷蒙德‧普恩加萊非常不喜歡自己的老對手約瑟夫‧卡約。

    普恩加萊和卡約一樣出身法國中產階級,名字裡沒有光榮的「德」和「拉」,在歐洲大陸的其他國家像他這樣的人根本無緣政府的高層。幸運的是,法國是此時歐洲大陸上唯一的共和制國家,中產階級出身的人也可以成為政府首腦。普恩加萊認為這是進步的表現,卡約也這麼想。

    可普恩加萊就是不喜歡卡約。

    律師出身的普恩加萊其實並不算是一個純粹的中產階級,他的父親早年就和許多貴族有往來,那個時候普法戰爭還沒爆發,法國還是「帝國」。後來普恩加萊自己當律師,也為許多貴族服務過,這些經歷使得普恩加萊變得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貴族。

    而約瑟夫‧卡約則不同,會計師出身的他直到現在也帶著一種市儈的味道,那雙小眼睛永遠閃著精明、善於算計的光。卡約絕不是一個有魅力的人,但他靠著自己在財政方面的專業性和遠見卓識一點一點的爬到了可以和普恩加萊這個總理面對面坐著開會的地位。正是這種成就,讓卡約變得日復一日的傲慢,整個法國政壇喜歡他的人越來越少。可是卡約做事一絲不苟,無懈可擊,在漢芮亞迪嫁給他之前反對他的人還能用荒淫無度的私生活抨擊他一下,可現在這些反對者連這唯一的口實也失去了。

    「一個無懈可擊的混蛋。」普恩加萊這樣評價他的財政部長,他感到卡約遲早要威脅他在法國政壇的地位。

    不過現在,他必須要仰仗這位勁敵的精明和無懈可擊。

    此時戰爭部長安道爾福‧梅西米正在闡述法軍的計劃。

    「我們有兩套計劃,第一套計劃我們將在正面出擊,奪回阿爾薩斯和洛林。這套計劃的優點顯而易見,我們將奪回普法戰爭中失去的領地,民眾對現政府的支持度會空前高漲,」說著梅西米瞄了眼普恩加萊,法國的總理經常換,因為政治派別實在太繁雜。但總統卻有六年的穩定任期,「第二套計劃,我們將穿過比利時和盧森堡。直接攻擊德國的心臟地區。第二套計劃的優勢是能迅速威脅到德國的心臟,以最有效的手段迫使它停止對俄國的攻擊……」

    「我們不能實行第二套計劃。」約瑟夫‧卡約突然開口了,普恩加萊條件反射的想要大吼「我們就執行第二套」,不過他忍了下來。

    看普恩加萊沒有說話。卡約無視了梅西米的不滿,繼續說道:「比利時是英國保護下的中立國,一旦我們入侵比利時,英國就絕不可能站在我們這一邊。」

    普恩加萊在內心咒罵「該死他說得對」,臉上依然不動聲色。

    自從德國與荷蘭合併之後。法國政府高層就生活在一種恐懼之中,而最近陸陸續續傳出的德國人建造的巨大戰爭機器的傳聞更是加劇了這種恐懼,而法國的東方盟友的日漸強大卻不能有效的減少這種恐懼,畢竟他們離得實在太遠了。

    不管法國的政治家還是軍人都不認為法國能單獨打敗強大的新德意志,所以英國的支持就成了法國人這些年來一直爭取的東西,大英帝國仍然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並且皇家海軍天下無敵。

    正因為這樣,法國政府在幾乎所有的場合都力求和英國保持一致——除了和那個東方盟友相關的問題之外。因此費加羅報的專欄文章甚至嘲諷法國政府已經成了「大英帝國的小跟班」。

    所以。法國其實沒有多少選擇。

    進攻比利時會失去英國的支持。所以法軍只有一種方案。

    「好吧,」普恩加萊開口了,「我們採用前一種方案,一旦德國開始攻擊俄國,法軍將遵循與俄國的盟約,在西線進攻德國。不過。這樣能趕得及嗎?俄國能在我們開始進攻前擋住德軍的攻勢嗎?」

    在座的內閣閣員面面相覷,他們當中沒有一個是軍人。就連戰爭部長梅西米也不是。自從拿破崙三世退位後,法國的政治家們對軍人參政就有一種神經質般的警戒心。所以此時無人能回答普恩加萊的問題。

    德國軍隊很強大。但俄國軍隊看起來也很強大,儘管這個版圖遼闊的帝國在遠東戰爭和內戰中失去了大量的部隊,但它手中仍然有遠多於法軍總兵力的軍力。而且法國政界和軍界有一種流行的看法:俄軍在遠東戰爭和內戰中獲得了大量現代戰爭的經驗。

    「俄國壓路機」應該是被削弱了,可誰也不知道它被削弱到了什麼地步。

    「如果,」首先發言的又是令人討厭的卡約,「如果抵擋德軍的是蘇維埃俄國的部隊,那麼他們很可能可以擋住,因為他們手中有中國人提供的秘密武器。」

    提到中國人的秘密武器的瞬間,會議室裡浮現出一種奇怪的氛圍。

    那個東方古國突然中了邪一樣,從任人宰割的狀態恢復了過來,並且一個接一個的拿出新式武器。幸運的是,這個東方古國現在是法國的盟國,不幸的是兩國間的盟約並不牢靠,每次法國從林有德那裡得到好處都必須支付一定的代價,和之後的種種交易相比,最初將約瑟芬‧霞飛嫁過去是法國政府賺頭最大的一樁買賣。

    當然,這個時空沒人知道,上個時空正是約瑟夫‧霞飛擔任總司令後,法軍的訓練體系才得到改善,正是約瑟夫‧霞飛肅整了法軍中低級軍官系統,讓有能力的人得到應有的陞遷,這些改革使得法軍變得可以和訓練有素的德軍一戰。最後,還是約瑟夫‧霞飛領導法國在第一次馬恩河戰役中擋住了德國人兇猛的進攻,讓施立芬計劃功敗垂成。

    而這個時空沒有約瑟夫‧霞飛這個人了,有可能取代他的位置的神姬約瑟芬‧霞飛被法國政府嫁給了林有德,而現在,她正在幫助林有德改善部隊的訓練體系,肅整中低級軍官系統,以及幫他養育強壯的繼承人。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目光回到此時的內閣會議上。

    普恩加萊轉向自己的外交部長:「中華聯邦方面對我們的質詢有新的回應嗎?」

    外交部長搖搖頭:「沒有。中國人仍然一口咬定那和他們無關,不過我們的情報部門認為,中國人至少知道點什麼。」

    「他們當然知道。那就是他們的武器!」普恩加萊有些歇斯底里,不過他立刻糾正了這個錯誤,「該死,難道為了獲得這種武器。我們還要把另一位高貴的法蘭西神姬送給那個色鬼嗎?」

    這個時候,普恩加萊再次聽到了那個令他無比厭煩的聲音。

    「梅西米先生,」約瑟夫‧卡約對戰爭部長說道,「我們難道不能試著複製中國人在墨西哥做的事情嗎?我們也裝備了相當數量的坦克,不能讓我們的小夥子穿過德軍的防禦線。長驅直入攻擊德國的心臟嗎?那樣的話,也許我們的行動會和穿過比利時一樣有效。」

    「不,」梅西米搖搖頭,「維克托‧邁克爾總司令官認為中國人的戰術能夠成功是一次僥倖,他認為墨西哥土地遼闊,軍隊卻非常的少,使得中國人的鐵騎部隊有足夠的空間進行穿插機動,可一旦法德交戰。從盧森堡到瑞士以北的整條戰線上都會佈滿了成千上萬的軍隊。根本沒有裝甲部隊機動的空間。」

    「另外,」梅西米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邁克爾將軍還認為,我們應該繼續加強我們在邊境線上的堡壘,在戰爭開始的時候採取守勢。他的意見受到聖羅蘭騎士團大騎士露易絲‧費迪南德‧拂煦女士的堅決反對,拂煦女士認為……」

    這時候。內閣會議室的大門轟然打開,一把高亢的聲音伴隨著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防禦是愚蠢的行為!我們要進攻。進攻,再進攻!發動進攻只需要知道兩樣東西,第一,敵人在哪裡,第二,我們在哪裡。敵人打算做什麼無關緊要,因為他們將在我們的進攻中灰飛煙滅。」

    眾人一起扭頭望去,於是耀眼的金色映在所有人的瞳孔中。

    金色的本體是進門的女士那金色的捲髮,這種被稱為貴族卷的髮型最近在法國的女士們當中相當的流行,而這位身穿聖羅蘭騎士團騎士制服,全身披掛著銀色的典禮用鎧甲的女士更是將貴族卷的特點發揮到極致:她那長及腳踝的金發整個都被燙成了捲髮,像一簇擁擠在一起的蛋捲,她每走一步這些蛋捲就要抖動一輪,配合著高跟鞋的鞋跟敲擊地面的響亮聲響,看起來相當的滑稽。

    女騎士自己顯然不這麼認為,她昂著下巴,將本來就豐滿的胸部高高挺起,讓代表聖羅蘭大騎士的八角十字章明晃晃的亮在眾人面前。

    露易絲‧費迪南德‧拂煦以盛氣凌人的姿態走到內閣會議桌前,俯視著圍坐在桌邊的內閣部長們。

    「先生們,我們必須要採取堅決的攻勢,有征服欲是贏得勝利的首要條件。」

    恰好在這時候,一名秘書從側門走入會議室,小聲的在普恩加萊耳邊低語了幾句,於是這位內閣總理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不,尊貴的女士。」普恩加萊的話讓露易絲吊起眼睛,但他並未因此畏縮,「我們剛剛得到消息,英國選舉中保守黨落敗,自由黨上台,赫伯特‧亨利‧阿斯奎斯將組織新內閣,阿斯奎斯暗示,如果我們主動攻擊德國,英國將慎重的考慮是否在未來的戰爭中站在我們一邊。拂煦女士,看來我們只能構築工事,準備防禦。」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19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29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9)

   「我不喜歡出乎意料的事情,一點也不喜歡。」莫里亞蒂陰沉著臉,對著牆壁上的地圖,「他們竟然能夠憑藉一份藥劑配方,就獲得與我的成果如此接近的結果……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莫里亞蒂短暫的頓了頓,隨即補充了一句:「但是,我依然比那位瓦格納教授技高一籌,我獲得了穩定態的樣本,我找到了讓那些姑娘比較溫和的釋放自己的力量的方法。在這點上,我毫無疑問比他更加成功。」

    曾經屬於伊莎貝拉的巨大執務室裡只有莫里亞蒂一人,她的話語落在冰冷的地上,沒有激起半點回聲。

    寂靜隨即統治了這巨大的房間,直到溫思麗‧丘吉爾推開房門。

    「按照你的要求,新政府首腦阿斯奎斯隱晦的對法國人暗示,他們主動進攻德國會導致我國的中立。」溫思麗說完斟酌了一會兒,隨即再次開口,「可是這樣好嗎?放任德國攻擊俄國,沒有了俄國,我們要制衡德國就更加困難了,而最近林有德和德國人之間又有些不正常……如果他們合謀瓜分了俄國,那就真的沒人能在大陸上阻止德意志了。」

    「沒問題,」莫里亞蒂扭頭一臉平靜的看著溫思麗的臉,「如果德國人的進攻過於順利,我們再讓法國人動手,或者派遣遠征軍直接在阿姆斯特丹附近登陸,德國弱小的海軍完全無法阻擋我們。如果德國人的進攻不順連嘛,我們就可以順利的讓兩個大威脅互相撞得頭破血流,無人再能威脅英國的利益。

    「俄國人急了什麼手段都會用,他們手中還有一些血統優秀的神姬,修道院裡也頗有一些好苗子,他們一定會用最華麗的焰火來招待德國人。當然還有俄羅斯的冬將軍。」

    「我認為德國人開始進攻的話,俄國撐不到下個冬天來臨了。」溫思麗冷冷的說道。

    「那樣他們就會更加賣力的炸焰火了。」莫里亞蒂完全不為所動,「至於中國人,林有德想要和德國同盟,恐怕得先說服那位固執的女王陛下。我聽說他們在北京過得挺恩愛的。但願這份愛的羈絆能經得住考驗吧。」

    說著莫里亞蒂別有深意的瞄了溫思麗一眼。

    溫思麗沉下臉,用飽含勇氣的目光回應這位竊取了整個大英帝國的犯罪天才。

    「我想,」她說。「我預感,那位林有德先生會再一次讓你認識到,事態不可能總在你的掌握中,他是一位瘋狂的嚇人愛好者。他最擅長的就是做出各種驚人之舉,讓那些自以為見識廣博的人震驚不已。」

    「哦,是嗎?」莫里亞蒂聳聳肩,「我拭目以待。」

    過了一會兒,她又強調了一遍:「真的。」

    **

    趙東海蹲在雪窩裡。冷得直哆嗦。

    趙東海是長白山上的老獵戶了,被林大人的廠衛口看上那是三年前的事情,到了廠衛口——林大人好像起了個時髦的名字叫蓋世太保——趙東海很快就成了「寒地潛伏作戰導師」,負責教導年輕的娃兒在寒地兒裡潛伏打獵的活計。

    不過這次,趙東海和他的徒兒們伏擊的可不是狍子和狐狸,而是人。

    潛伏在這天都不帶亮的旮旯裡一個多星期,趙東海的小隊就已經抓了四五個俄國人,要不是隊裡的俄語翻譯凍希巴了話都說不利索。趙東海準把林大人需要的所有情報都給打探出來了。

    這會兒。趙東海正在尋思,要不要對眼前那座城樓來次襲擊。趙東海一直在注意俄國人往城樓裡運送的食物,他判定那裡面撐死百八十人,他的小隊雖然只有七個人,但各個都是一把好手,槍法那都是百步穿楊——他趙東海教出來的徒弟這方面肯定沒說的。再加上林大人給張羅的這些先進的裝備。那閘子槍可以連著摟十下扳機,還有那什麼光學迷彩。開關一擰整個人就不見了,只有戴上那大風鏡才能勉強看到肩膀上那忽閃忽閃的識別牌兒。

    就俄國人那點防備。趙東海有把握打得他們連被多少人襲擊了都搞不清楚,稀里糊塗的就死翹翹。可是趙東海做不了這個主兒,他們的電台早就收不到總部的信號了,然後有權利做出臨時決定的是那位翻譯官,可他已經凍得快成冰棍了,還犯了嚴重的寒病,趙東海估摸著再有那麼幾天他就死定了。

    翻譯官要死了倒也省事了,按照蓋世太保的規定趙東海就成了這個小隊的最高負責人,趙東海就能下令展開攻擊,問題是他沒死。

    於是趙東海只能在這天寒地凍中繼續呆著,監視著城堡中出入的人。

    趙東海嘆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趴在旁邊雪窩裡的小年輕探出頭,對趙東海揮揮手:「老趙頭,快過來,無線電收到聲音了。」

    趙東海一聽來了精神頭,他馬上爬出雪窩,幾個翻滾進了旁邊的雪窩。

    還沒進雪窩呢,趙東海就聽到夾雜著靜電的嗓音在喊:「長江長江,我是黃河請回答。」

    趙東海從小年輕手裡結果話筒,清了清嗓子就答道:「我是長江,黃河請講。」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這種現代化的設備,但趙東海的聲音還是禁不住有些發顫,當年日本人打關東的時候趙東海在清軍中當把總,日軍的現代化武器給了趙東海極大的震撼,所以他本能的對手中這全世界最尖端最先進的無線電通訊設備抱有敬意。

    「長江?謝天謝地你們終於回話了,這裡是朗德貝爾第一混成突擊大隊,我們將在1600時發動針對一號目標的突擊行動,需要地面引導和支持。」

    「明白。」趙東海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又補了一句,「我們等你們很久了,你們再不來我們就要單獨幹了。」

    無線電那頭的人沒有對趙東海的「真情告白」有更多的表示,只是繼續公事公辦的說道:「現在對表,1525時。」

    「收到,1525時。」趙東海趕忙將手中的表調整到對應的時間。

    「3、2、1,好。到時候地面上見。」

    「嗯,地面上見。」

    隨後無線電裡只剩下一片沙沙的靜電噪聲。趙東海放下話筒。隨後拍了拍管無線電的年輕人的肩膀:「嘿,聽到了嗎,動起來。把趴在林子裡的大傢伙都叫來,開始檢查武器和彈藥,還有半個鐘頭我們就要讓俄國人喝一壺好的!」

    「好咧,老趙頭!」年輕人興奮的應了一聲。隨後兔子一樣跳出雪窩,貓著腰往林子裡去了。

    **

    電鈴聲響徹白色木馬號。

    「出擊前最後檢查!」穿著大黃馬甲帶著墨鏡的老頭子扯開破鑼嗓子大吼,「每一個螺絲釘都給我檢查清楚了,不然我把你們的屁股踢碎!」

    資深軍士長的怒吼像鞭子一樣,讓白色木馬號那巨大的維修甲板上奔忙的各色馬甲們跑得更快了。

    相比技工和維修軍士們的忙亂。維修甲板一角被當做作戰簡報室的一小塊區域就顯得嚴肅得多。四名頭套皮帽和大風鏡的飛行員並排站立,手裡都拿著做工精緻的白瓷杯子,身穿林有德近衛神姬制服的金發大胸美少女正拿著酒瓶挨個給他們斟酒。

    呼嘯的寒風從維修甲板敞開的艙門外灌入,掀動飛行員們脖子上潔白的圍巾。

    可寒冷並不能讓小夥子們把目光從眼前的金發美女身上移開。

    作為朗德貝爾最精銳的實驗武器操作員,他們比起平常人有更多的機會看見林有德那美麗的近衛神姬們,可在如此近的距離領略林有德大老婆的美麗這還是第一次。本來約瑟芬‧霞飛就是貌可傾城的美少女,再加上西太平洋霸主的摯愛、南洋王的後宮總管的頭銜的加持,這種美麗被成倍的放大了。

    只要是功能正常的年輕雄性人類。恐怕都無法漠視這份美麗。

    林覺民也是如此。不過,雖然他的目光克制不住的被釘在約瑟芬身上,但他依然覺得自己的未婚妻要更加美麗。

    約瑟芬顯然注意到了這目光,在給林覺民斟酒的時候她臉上浮現出微笑。

    四個酒杯都斟滿後,約瑟芬放下酒壺,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自己的酒杯。高高舉起。

    「本來我準備親自加入第一波攻擊,但我丈夫和他所有的參謀都不允許我這樣做。」約瑟芬表情和聲音都透著真誠。「不過,我保證我會作為第二波攻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按照計劃。如果情況惡化就不會有第二波,你們只能依靠自己逃出來,可我不管這些,我絕不會放棄你們任何一個人。」

    這種話由一位美少女來說那效果是立竿見影。

    四名年輕人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把酒杯摔碎在地上,周身都散發出一種昂揚的鬥志。

    約瑟芬遲疑了一下,隨即把自己的杯子也摔在地上——顯然她一時不太適應這個風俗。

    「祝各位旗開得勝!」

    約瑟芬剛說完,林覺民舉起了手。

    「可以幫我個忙嗎,夫人?」

    「當然可以,怎麼,要我給你一個擁抱嗎?」約瑟芬打趣道。

    林覺民靦腆的搖了搖頭,然後從飛行夾克里掏出一張疊好的信紙,遞給約瑟芬:「如果我沒能歸來,請把這個交給我的未婚妻。」

    約瑟芬收起笑容,一臉鄭重的接過信紙,動作小心翼翼得彷彿那是什麼價值千金的東西。

    「放心吧。不過,你知道朗德貝爾的機密部隊成員的所有通信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這封也不例外。」

    「我知道。」

    得到林覺民的回答後,約瑟芬打開那規規整整的疊成四方塊的信紙。

    「與妻書……」約瑟芬念出紙上最上面一行字,然後目光一直下移,十年的光陰讓她能夠流暢的閱讀這些方塊字,看完最後一行後,法國人的浪漫情懷似乎被完全激發了,臉上的感動顯而易見。

    就在這時候,甲板的擴音器中傳來通報聲:「出擊前三分鐘準備!」

    約瑟芬將林覺民的《與妻書》疊好交給身後的參謀,退後一步,向著級別比自己低得多的飛行員們立正敬禮。

    「願勝利的星照耀著你們。」

    勇士們回禮,然後轉身奔向那已經在升降機上待命的戰機。飛行員全員登機之後,沉重的機械聲響徹整個維修甲板,升降機甲板在強大的機械動力下緩緩上升,同步開啟的艙門外寒風呼嘯。

    科研編號X4,新材料性能驗證項目的副產品,可變式多用途將風甲「勝利戰士」,英文縮寫「VF」,這一天,世界注定要記住這個名字。
yjfu 發表於 2013-8-23 20:21
第四卷 鳳凰旗飄揚 230 羅曼諾夫的落日餘暉(10)

    升降機抬升到位後,林覺民似乎能感受到座艙外面的寒冷美色。他看見前面編號VF01的長機正在活動尾部襟翼。

    林覺民也啟動了發動機,油料被噴入了燃燒腔,然後熱能被轉化成電力,於是整個座艙都變得明亮起來。

    VF的第一項革新,就是這種新式的發電系統。

    不管是上個時空還是這個時空,人類在動力方面一直沒能跳出窠臼:不管技術如何革新,人類的機械在動力方面都必須遵循「化學能熱能機械能其他能」的一個轉換套路。蒸汽機時代就是將化石燃料轉化為熱能再變成機械能直接利用,電氣時代這種機械能被轉換成利用起來更加方便的電能,而到了核能時代,看起來很先進的反應堆其實還是通過燒開水產生蒸汽推動機械槓桿來發電……

    這個轉換的過程中,其實有超過半數以上的能量被浪費掉了,「熱機效率」這個名詞,才是擋在人類低碳生活之路上最兇猛的攔路虎。

    但是在這個時空,兩位天才少女——準確的說是三位——她們之間擦出的思維火花給人類照亮了一條新的道路。

    蘇芳根據蘇菲的要求,在維克托莉亞的幫助下用煉金術製造出了一種新的合金,這種合金吸熱速度非常快,在有熱源的情況下它的分子會迅速提升多個能級,進入激發態。然後將這種合金放置在蘇菲完成的特殊磁場中後,達到激發態的分子會迅速躍遷回原始態,這個過程中會放出電能。

    靠著這套裝置,人類首次實現了熱能向電能的直接轉化,這種轉化如此的高效連林有德都為之驚奇最新章節上等女人,下等男。

    用林有德從上個時空帶來的知識可以這樣描述這種技術的革命性:如果你有一台使用這種裝置供電的手機,沒點的時候你只要拿個打火機烤上一烤它就又生龍活虎了,如果這台手機是諾基亞的話,它甚至能再待機三百個小時!

    林有德把這種合金命名為「米諾夫斯基合金」,將由這種合金和特殊磁場以及燃燒腔構成的發電裝置稱為「米氏反應爐」。

    這種裝置最大的缺陷麼,當然就是造價了。蘇芳估計。就算世界樹造好了,這種米氏反應爐也只能遵循「好鋼用在刀刃上」的原則來配置和使用。

    此時此刻,林有德擁有的四台米氏反應爐樣機都裝在四架VF上了。煤油在米諾夫斯基合金構成的燃燒腔中燃燒。熱量基本都被米諾夫斯基合金吸收,然後轉化成巨量的電能。這些電能中大部分被用來驅動一台經過改進的RX系列的等離子噴射引擎,剩下的則用來運作改進型賽可謬骨骼。

    雖然林有德根據自己的個人趣味將這武器拐著彎套上了VF的名號,但實際上它更像是星際2里面的維京戰機。

    之所以設計一個步行功能。除了林有德的個人趣味之外,還有兩個很重要的原因:第一這個時代對於常規動力飛行器的研究和技術積累都剛剛起步,林有德手中那些螺旋槳動力的慢吞吞的飛機在對地攻擊的時候不管準確度還是別的什麼都十分的令人遺憾,何況飛得快得多的VF了;第二就是蘇芳用煉金術搞出了另外一個東西:能自我修復和緩衝動能攻擊的液態金屬,這東西讓將風甲的抗彈能力上升了一個檔次。配合符文技術讓小型地面步行機甲的生存能力得到了令人滿意的提升。

    這兩點就使得為VF準備一個用於地面攻擊和火力支援的步行姿態成為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林有德知道,等未來戰機的火控系統和飛行穩定性得到改善之後,這種步行姿態肯定會成為雞肋,但拿來應急確實不錯。更何況,可以變形的雙足步行機甲太符合他林某人的審美了,於是VF就誕生了。

    所有這些林覺民都不知道,這位在上個時空為了拯救自己的祖國英勇捐軀的年輕英雄只知道自己駕駛的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先進武器,是中華復興的諸多標誌之一。他握著操縱桿。感覺到渾身的血液都處於一種沸騰的狀態。

    就像許多老牌飛行員做的那樣,他把心愛的未婚妻的照片插在儀表盤的縫隙上,讓妻子的笑靨驅散極北之地的寒氣。

    這時候,前方甲板側面的指示燈發生了變換。

    林覺民按照之前的訓練,瞥了眼塔台上懸掛的風向旗,記住風向和風強後他的目光下移。落到甲板上的飛行管制官身上。

    他看見管制官身體下蹲,身體微微前傾。左手按腰,右手向著起飛方向揮下併攏的食指和中指指向甲板的最前方。

    耳機裡傳來長機的聲音:「VF01。起飛!」

    震動通過甲板和前輪傳來,一號機拖著兩道翼云衝向昏暗的俄羅斯的天空。

    林覺民深吸一口氣:「VF02,起飛!」

    說著他鬆開制動,將噴射閥一推到底。

    **

    趙東海提著被他稱為閘子槍的半自動步槍在雪地裡前進,被老人嫌棄準頭不好的衝鋒槍掛在背上,機頭都鎖著。老獵人本來有夜盲症,晚上蹲守獵物全靠聽覺和過人的敏銳,現在不但夜盲症好了,還有微光夜視儀,簡直如虎添翼。

    老獵人很快抵達他早就選好的位置,然後按住耳機用無線電和隊上的年輕人通話:「各員通報就位情況。」

    「門墩就位。」

    「柱子就位。」

    隊上的雙胞胎首先響應,這倆父母是干泥瓦活建房子的,這手藝都反映到孩子的小名裡了。

    接著另外五人也報告就位,被他們丟在樹林裡自生自滅的翻譯官依然沒有聲響。

    「各人注意了,右軍應該是從天上來的,都給我驚醒點。」老人最開始沒搞懂「友軍」這個時髦詞啥意思,按著當年在清軍裡的習慣這麼叫上,就一直改不過來了。

    「老趙頭,」有人在無線電裡問,「這從天上來,到底怎麼個來法啊,這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趙東海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子氣,當時話語就嚴厲上了,「林大人手裡什麼不可能?進廠衛口之前。你小子見過這鬼衣啊?(鬼衣是光學迷彩的諢號)」

    「那是。」

    「別囉嗦了,無線電靜默!」趙東海其實也沒吃透什麼叫無線電靜默,所以他繼續說,「對表。現在1555,三,二,一,好!聽著。天上發動攻擊以後,我們就按照瞧好的路開始前進,活用鬼衣,都給我活著!」

    「是!」無線電裡一片士氣高昂。

    這時候有人報告:「老趙頭,南邊天上看見四個星星,好像在往這邊落!」

    「你看這不,來了。柱子,給俄國人打個響的指示目標!」

    「好嘞。」無線電裡話音剛落。一發火箭筒就在城堡南面的牆壁上炸開了花。特製的燃燒彈頭在牆面的冰雪上點燃了一大片火光,看起來就像小孩尿床在床單上畫的地圖。

    **

    「目視確認目標。」耳機裡傳來長機的話語的同時,林覺民自己也看到了火光。

    他開始回憶做過許多次的對地攻擊演練,讓身體記起訓練時的感覺。

    隨後他跟著長機一起進入了俯衝,機翼上凝結的微量薄冰讓俯衝十分的不安定,握在手中的操縱桿彷彿在打擺子的病人一樣抖動個不停。白色的大地呼嘯著撲向林覺民。方才還只有星星大小的橙紅色火光一瞬間就擴展成了拳頭大小。

    林覺民扳動操縱桿,同時踩下腳舵。拇指死死的壓在變形的按鈕上。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電力驅動的塞可繆骨架運作的時候會干擾駕駛員的精神。所以林覺民此時產生了逼真的幻視,他看見心愛的未婚妻正在窗前梳妝,那場景讓人不禁想起蘇軾的名篇「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好在林覺民早就在訓練中適應了幻視,他的身體憑著記憶操作戰機,緊接著制動帶來的衝擊讓幻視如潮水一般的消逝,有一面牆正在燃燒的古堡佔據了林覺民的瞄準光圈。

    這是只有帶變形系統的VF才能做到的高難度動作,在既沒有高飛行穩定性的機體又沒有先進火控系統的輔助的時代,只有通過這種短暫的懸停態勢才能讓高速飛行的戰機的對地攻擊命中率變得不那麼難看。

    林覺民幾乎和隊友同時開火,蜂巢火箭彈快速噴射讓他手中的操縱桿和腳下的腳舵一道傳來令人愉快的震顫。

    試飛員們私下裡都說這簡直就像男人在射精一樣充滿了快感。

    無數「小蝌蚪」拖著火焰構成的尾巴衝向俄羅斯人的據點——這樣說並不準確,因為即使是採用了VF特有的戰術動作,即使目標體積大得驚人,四架VF發射的蜂巢火箭還是有接近一半沒有命中目標。VF的懸停只是一個相對的概念,實際上它仍然在以相當的速度向前運動,並且被重力一刻不停的拉向地面,所以火箭的散落點形成一個狹長的橢圓形,城堡剛好位於橢圓形的中間。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把橢圓的中間對準了城堡。

    不過,林記生產的彈藥那喪心病狂的爆炸力再次體現了它的價值,充滿了葉卡捷琳娜時期那典型的俄國風格的古堡的外牆就像沙子堆成的一樣分崩離析,化作點點瓦礫,將古堡那新鮮肥嫩的內臟暴露在外。

    可惜這個時候VF們已經沒有高度再次發動居高臨下的攻擊了。

    就算是等離子噴射引擎也無法讓這個大鐵塊就這樣重新回到天上,它必須要降落、重整姿態然後助跑噴射才能再次飛起。實際上,林有德的設計師們也沒有打算讓這些原型機能靈敏的重返天空,它的主要目的就是強襲之後落地,用它的多管電動加特林給地面部隊提供強勁有力並且持續不斷的火力支援。

    林覺民的機體落地了,逆噴射和腿部的結構很好的緩衝了落地的衝擊,但依然把年輕的飛行員震得七暈八素。

    但這並沒有讓他的反應變慢,他迅速完成了手臂的變形動作,亮出多管加特林機炮對著還在燃燒中的城堡內院就掃出了第一排20毫米高爆彈。

    這時候耳機裡傳來長機的命令:「別掃了,帶上微光夜視儀,注意辨別友軍!」

    林覺民這才如夢方醒,從頭上拉下夜視儀——飛行的時候戴這個會讓原本就不咋地的視野變得更糟糕。

    綠色的微光夜視畫面中,林覺民首先發現一名蓋世太保特工肩膀上的閃光標識。

    「我看見一個,這就去掩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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