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啟示錄 作者:李興禹 (連載中)

mk2258 2012-8-20 21:48:2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 46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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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車禍,一個報道,引來殺身之禍....        面對末世,面對原罪,我該如何應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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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2-8-20 21:49
正文 第一章 末世序幕

    「今天是2012年五月十五號,星期四,歡迎收看安東新聞。今天新聞的主要內容有……!」

    「今天上午,在黑河高科技園區發生一起嚴重交通事故,一輛大客車與一輛貨車相撞。據目擊者稱,事故發生在黑河沿岸的一個丁字路口,貨車突然失去控制,撞向迎面駛來的一輛大客車,由於撞擊嚴重,導致大客車翻滾掉入黑河……!」

    「事故發生後,相關部門迅速趕往現場處理,全力救治傷員。截至記者發稿時,車禍共造成六人死亡,三十七人受傷,目前傷者正送往附近醫院進行救治,事故具體原因正在調查……!」

    安東電視台新聞女主播江雪,張著紅潤性感的嘴唇兒,字正腔圓的繼續播報著新聞。

    「砰!」

    坐在電視前的江風,怒不可遏的將手中的遙控器狠狠的砸向電視。

    「放屁,全他媽的放屁!」

    江風像瘋了一樣,手指著電視屏幕破口大罵,他的胸口如同火山噴發一樣洶湧起伏,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讓他看起來異常恐怖,充滿了猙獰之色!

    他抓起身邊的手機,翻找到江雪的號碼,直播撥了過去,可是話筒裡面一直「嘟嘟」的處在無人接聽的狀態,他氣的又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

    江風是安東電視台的記者,這起交通事故的新聞,就是他在第一時間趕赴現場進行的報道。剛才的電視畫面裡面,還有他的身影。

    可是這起交通事故根本就不像剛才新聞裡面報道的那麼簡單。

    六人死亡,三十七人受傷?

    放屁!

    真實的情況是,貨車司機加上大客車中的四十二人,共四十三人,全部死亡,無一生還!

    「車禍共造成六人死亡,三十七人受傷,目前傷者正送往附近醫院進行救治……!」這是新聞報道為了掩蓋事實而慣用的伎倆,它的關鍵內容,不在『六人死亡』這裡,而是在『三十七人受傷,目前傷者正送往附近醫院進行救治』上面。如果有人懷疑死亡人數,那麼電視台以及相關部門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回應:「那些人是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或者經搶救無效死亡的……!」

    除了死亡人數相差巨大之外,作為最早趕赴事故現場的記者,江風還在事故當中發現了諸多疑點。他在採訪目擊者時,有多位目擊者稱,在客車與貨車發生撞擊之前,曾聽到過槍聲。而客車在被撞擊之後,並沒有直接掉入黑河當中,而是翻滾到公路下面的河堤上。當時有兩輛轎車停在路邊,從車中下來三個人到河堤下面查看,大家都以為他們是去救援,但看到他們在客車周圍停留一陣之後就上了河堤,乘車離開,車子開出不遠,客車即發生爆炸,河堤被炸塌,客車直接被炸飛進河中。提起這件事時,許多在河堤邊垂釣的人都心有餘悸。

    這是江風對目擊者進行參訪時得到的準確消息,而更讓他感覺到車禍事件不同尋常的是,在警車、消防車、救護車到達現場,和群眾一起進行救援之後不久,又有一輛越野車在一輛警車的開道下進入事故現場,而從開道警車上下來的人,赫然是市公安局局長周石群!周石群在下車後,立即走到越野車旁,陪著從越野車中下來的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人下了河堤。那兩個黑衣人在對打撈上來的大客車,以及內部進行了一番檢查之後,立即和周石群說了幾句話,之後,警察就開始封鎖事故相關區域,禁止車輛通行,清散記者和圍觀人群,封鎖區域達到一百米,而既參加救援,也進行參訪的江風,也被清除到百米之外。

    江風本想爬上周圍的高層建築,借助望遠鏡,觀察事故現場。然而後來江風接到台裡打來的電話,才匆匆的離開,沒有繼續待下去。

    後來回到台裡才得知,上面大老闆發話,停止對該交通事故進行跟蹤報道,事件就此為止。再然後,就是江風看到的假新聞。

    之前江風一直為事故感到痛心,此時此刻心情卻由痛心變成了憤怒。到後來,他的疑心越來越重,而且一發不可收拾,職業敏感的嗅覺讓他從這件事中聞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是陰謀,或許,不只是陰謀!

    「不讓我查?我偏查!四十多條人命,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想要隱藏什麼!」江風冷冷的看著電視上繼續播報的新聞,他站起身,換上衣服,走出了家門。

    ……

    天灰濛濛的,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遮去了黃昏最後的一絲光亮,沒多久,已經徹底的暗了下來,天地之間,一片昏黑,空氣中充滿了悶熱的感覺,讓人異常煩躁的同時,心中十分的壓抑。

    江風騎著自己身經百戰的野狼摩托來到黑河高科技園區,藉著沿河公路兩側的路燈,江風遠遠的就看見車禍現場仍然被封鎖著,警戒線拉到百米處。而在境界線的外圍,停著幾輛警車,一些警察正站在路燈下閒聊天。

    因為電視和廣播都已經通知了該條路段封鎖的消息,所以這條沿河公路上並沒有見到有車輛行駛。原先車來車往的公路,此時安靜的猶如荒郊野外。

    這樣的情景,更堅定了江風再次進入車禍現場一探究竟的決心。

    江風知道自己這樣擅自闖進去是不對的,說不定會被銬起來關上一陣子,甚至有可能有危險,但他還是要去做。哪怕清楚的知道自己幹的是違法的事,也會無視後果,在他的心中,已經出現了一種壓抑不住的拚命想要以身試法的邪念。對於整件事情的強烈的探知欲,已經讓他失去了正常的意識。

    誰又沒有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幹過壞事和蠢事呢?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江風把摩托車熄火,推進了路邊的綠化帶,把車藏在裡面。緊接著,江風蹲在地上,從背包裡取出紅外線望遠鏡,觀察著前方車禍現場以及周邊的情況。根據江風的觀察,警察把守著公路兩端,警戒線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人把守,還有警察在走動巡邏,封鎖的十分嚴密。

    在經過仔細的觀察之後,江風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取了出來,放進背包裡,藏進綠化帶。而他輕手輕腳的下了河堤,慢慢的進入黑河當中,順流而下,向事故發生地游去。

    河道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江風在淺處,沿著河岸,踩著爛泥,在沿河公路上的路燈的指引,終於來到事故發生現場。

    大客車被撈到了河堤上,已經面目全非。車頭深深地凹陷在裡面,車身嚴重的扭曲,看不出原有的樣子。即使在現在靠近時,還能夠聞到一股濃濃的焦味兒。可以想像,車禍發生時是多麼慘烈的一副情景。

    河堤上的公路旁,停著一輛警車,唯獨看不見警察。江風緩緩的向岸邊靠近,在水裡面觀察了一陣,確定周圍沒有人後,這才像潛伏在水裡許久的鱷魚一般,慢慢的趴上岸,靠近大客車!

    大客車只剩下一個鋼鐵架子,由於救援需要,已經被切割成了幾段,當初爆炸的衝擊力非常大,幾處已經變了形,車頂炸的像菊花。江風在鐵殼子裡裡外外找了許久,什麼也沒有找到,不是被大火燒乾淨了,就是被人搬乾淨了。這個結果讓江風非常失望,看來今夜只能無功而返。

    當他再次潛入水裡,準備回去的時候,腳下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到河堤上的警車,這讓他又想起了周圍方圓百米設置的警戒線,還有在外圍四處巡視的警察。如果真的什麼都沒有,這裡又何必要封鎖呢?

    想到這裡,江風緩緩的轉過身,在水裡面深一腳淺一腳的又向河岸靠近。剛走兩步,腳下踩到了什麼凸起的東西,江風本以為是石頭,所以沒當回事,可是腳下用力的時候,凸起的東西突然一滑,江風整個人摔在了河裡。「噗」的一聲,河裡蕩漾起陣陣的水波。

    「轟隆隆~~!」

    這時,天邊傳來陣陣的悶雷聲,空中掉起了豆大的雨點。憋了一整天的老天,終於下起了雨。

    江風趕緊向淺的地方游了幾下,雙手雙腳著地,這才穩住身子。

    好險!

    想到剛才腳下踩到的東西,說那是石頭,有些輕,說那不是石頭,還很硬。江風回到剛才摔倒的地方,伸手在水裡面摸索了一陣,爛泥、水草、石頭……咦?江風的身子突然一頓,雙手趕緊抓住摸到的東西,從水裡面拿出來——是一個金屬箱子!雖然是金屬質地,但拿在手中並不顯得沉,箱子表面也沒有任何標誌,觸碰到箱子表面的時候,會有一種冰涼的感覺從手指傳到心臟。

    就在這時,岸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江風驚的趕緊抱著箱子,潛到水裡,向上游爬。

    他在河裡走出沒多遠,就見幾個警察快跑的來到河堤,用手電筒在客車殘骸和河裡面照了一陣,然後上了警車躲避突然傾盆而下的大雨。

    江風抱著箱子,回到藏放摩托車的地方,把箱子塞進包裡,背在身後,然後發動摩托車,消失在大雨當中。

    他的身影,還有摩托車發動的聲音,都被大雨掩蓋!

    ……

    回到家,江風把背包扔在地上,衝進浴室,把身上濕透的衣服脫掉,簡單的沖洗了一下,就穿著浴袍走了出來。他把背包打開,把金屬箱子放在茶几上,眼中充滿了興奮。

    當他把箱子打開,看見裡面的東西的時候,不禁為之一愣。偌大的箱子裡面,只有兩樣東西,一個是裝有紅色液體的小瓶子,另一個是一本很厚的筆記本。

    江風拿起瓶子,好奇的看了看裡面的紅色液體,然後把瓶子放回去,撿起那本筆記本,翻開第一頁,上面是這樣寫的:

    「2002年4月5日,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只知道自己正在實驗室內進行人體克隆實驗,在進行到最後一步時,實驗室內響起警報,一團白色氣體從排氣管道湧入,我的大腦開始產生眩暈感,接著渾身無力,跌倒在地,在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兩個陌生的黑衣人走進戒備森嚴的實驗室……!」

    這是一本日記!江風的心裡想到。日記中提到的黑衣人,他在車禍現場,同樣見到。

    車禍爆炸果然另有隱情!

    強烈的好奇心讓江風繼續看下去。

    「2002年4月17日,十幾天過去了,又有一些人被帶進這裡,有和我一樣的黃種人,有白人,還有黑人,他們來自世界各地,說著不同的語言。我驚訝的發現,我竟然認識他們中的許多人。有國內著名的藥物化學專家劉大海,有在基因學界被稱為『瘋狂基因』的美國基因學家史蒂夫布朗,有『變態細胞』之稱的日本細胞生物學專家小鍾一郎,還有被稱為『生物屠夫』的英國著名細菌專家萊克,等等。他們中的許多人在正統科學界沒有好名聲,但卻是地下科學家的佼佼者,是真正的天才、鬼才!我們聚在一起,喊著要離開,但是沒有人理我們……!」

    「2002年4月20日,我們一百多人被集合起來,帶到一處地下實驗室。這是我見過的最大的實驗室,或者可以稱之為實驗基地。這裡擁有世界上最先進的科學儀器和相關設備,如果我早來到這裡,也許我的人類克隆試驗早就成功了。我很興奮,我從其他同行的表情中可以看到,他們和我一樣興奮。我們又不想走了……!」

    「2002年4月21日。天吶,我們還沒有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就看到了恐怖的一幕。那是一間硬化玻璃屋子,透過透明的玻璃牆,我們看到裡面有一個人……我暫且把它稱之為『人』。那個人渾身腐爛,血肉模糊,身上生滿了膿包,腐肉上儘是蛆蟲,讓看慣了屍體和器官的我都覺得十分噁心。可是它沒有死,它站著,嘴裡發出嗚嗚的嗥叫聲,像是痛苦,像是憤怒,用身子撞擊著玻璃牆,腐爛的雙手在玻璃牆上用力拍打,在玻璃牆上留下鮮血,黑水,腐肉和蛆蟲。看見這樣的情景,人群開始騷動,混亂和恐懼征服了我們。膽小的已經昏死回去,膽大的也是一臉的驚恐,像是撞見鬼……!」

    「2002年4月22日。我們又被帶到玻璃屋外,再一次見到怪物。這一次大家有了心理準備,從新打量起玻璃牆裡面的『人』。雖然我們的眼中仍然充滿恐懼,但更多的是疑惑,大家三言兩語的開始討論怪物,有點像研討會。一個以前沒有見過的黑衣人出現在玻璃牆外,他告訴我們,他是這個實驗基地的主管,玻璃屋裡的怪物就是他們捕獲的,同樣的怪物還有十幾個,眼前的只是其中一個。他們管怪物叫做『行屍』,意為能夠行走的屍體,只要被它咬上一口,就會變成和它一樣。他還說,之所以把我們從世界各地帶到這裡,就是希望我們能夠研究出防疫、控制和消滅這種怪物的方法,否則人類將迎來末日。當我問起行屍產生的原因時,黑衣人的回答是不知道,一切都要等我們去研究,他能夠做的,就是提供我們所需要的一切。他還答應我們,只要研究出辦法,就讓我們離開,以後還可以隨便進出基地,使用這裡的儀器。這對研究經費緊缺,一直被正統科學界排斥的我們來說,是天大的誘惑。許多人興奮的答應下來,我也答應了。為了這裡的設備,為了未完成的實驗,也為了信仰。噢,抱歉,差點忘了,捎帶著為了那些批評我們的人類!」

    「2002年5月1日。對行屍的研究正式開始,我們把這個計劃叫做行屍計劃。由於對行屍一無所知,我們只能從頭開始,我們從行屍身上提取皮膚、血液、骨髓進行研究,希望能夠快一點製作出有效的防治育苗,這樣就可以繼續進行我的人體克隆實驗了……!」

    ……

    「2004年5月1日。兩年過去了,我們仍然沒有找到行屍產生的原因,也沒有找到防疫、控制、消滅的辦法。它打破了所有的人體理論和生命原理。誰能夠想像到,一個沒有心臟的『人』,能夠不吃不喝不拉不尿的活上兩年?有人說它是惡魔,也許我們不應該以人,或者對待生命體的態度,去對待它。我們終於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

    「2004年5月12日。狂躁的我們開始用活人做實驗。我們把活人跟行屍關在一起,仔細觀察活人在被行屍咬傷之後,變成行屍的過程,並用儀器記錄下來,收取相關資料……!」

    「2004年7月8日。『瘋狂基因』史蒂夫布朗真的瘋了,他竟然闖進玻璃屋,把自己和行屍關在一起,以身試驗。只是行屍直接咬破了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口述,最後失望而終,幾分鐘後,淪為行屍……!」

    「2004年8月17日。又有人進入玻璃屋。他吸取了『瘋狂基因』上次的教訓,在進入之前,找人固定住行屍的四肢,然後把自己的手伸到行屍嘴裡,在被咬之後,立即與行屍拉開距離,開始進行口述,親身記錄下整個過程,直到自己變成行屍……!」

    「2004年12月27日。今天劉大海進入玻璃屋,這已經是半年來的第十一個人了。他說古有神農嘗百草,今天他也要嘗試一下!就在我的眼前,劉大海變成行屍。由於研究人員逐漸減少,黑衣人開始禁止我們親身試驗,並加強實驗室警戒。我很失望,因為我是準備明天進去的……!」

    ……

    「2006年4月14日。今天太累了,我只想說兩件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對行屍的研究終於取得了進展。我們從行屍的大腦中發現一種奇怪的病毒,可以確定的是,行屍就是依靠這種病毒進行傳播的。壞消息是,我們對病毒毫無辦法,束手無策。唉,不知道外面是否已經淪為行屍的世界。我們現在唯一知道的避免變成行屍的辦法,就是不要被行屍咬到,否則哪怕只是一小口,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淪為行屍。而消滅行屍的辦法也只有一個,打破它的腦袋,在腦部受創後,病毒會自動失去活力,最終滅亡……!」

    「2006年6月23日。我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變成什麼樣子,黑衣人沒有給我們半點有關外面世界的訊息。但是我們知道,外面的行屍一定會變的越來越多,因為我們找不到源頭,也找不到控制的辦法,而且我們發現,最近可供我們進行試驗的行屍實驗體越來越多了……!」

    「2006年11月5日。今天,『變態細胞』小鍾一郎提出一個另類的想法,既然我們仍然無法解析行屍,解析病毒,為什麼不換一個角度,從我們熟悉的人體著手,研究出一種能夠促進細胞快速再生的藥劑。也就是說,人體在受傷時,受傷部位周圍的細胞會迅速分列,增殖,生長,達到再生的效果,使受傷部位迅速恢復。那樣的話,即使被行屍咬到,細胞組織可以迅速再生,使咬到的地方形成一種保護皮層,達到抵抗病毒的目的。我們都感覺小鍾一郎的想法十分荒誕,細胞再生取決與細胞週期和再生潛能。細胞週期決定細胞再生需要多長時間,再生潛能的高低決定細胞再生的可能性大小。況且人體內有許多細胞是不可再生的,即使可再生的細胞,也不可能在瞬間完成再生。如果真有這種藥劑,那簡直就是不死藥,讓人擁有不死之身。可是,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我們提出種種質疑,開始懷疑小鍾一郎是否已經瘋了的時候,小鍾一郎卻笑了,他說這是他多少年來一直研究的課題,已經取得初步成效。正常人被刀割傷,需要一周時間才能癒合,而他研究出來的一種藥劑,可以在一天之內使傷口完全癒合。接下來,小鍾一郎用了幾個小時為我們講解他的實驗成果。『變態細胞』果然變態……!」

    「2006年11月13日。經過一周討論,以及看過小鍾一郎的實驗成果後,我們做出決定,一小部分人仍然執行行屍計劃,繼續研究行屍病毒,另一大部分人投入到細胞再生的研究當中,我們把這個計劃,叫做再生計劃……!」

    ……

    「2010年8月15日。我們用刀劃破實驗體7542號的皮膚,傷口迅速癒合,毫無痕跡……!」

    ……

    「2011年9月1日。我們用槍對實驗體9978號進行射擊,實驗體出現短暫昏迷,之後子彈被再生細胞強推出體外,一小時後,實驗體復活……!」

    ……

    「2012年2月11日。實驗體11315號的手腕被行屍咬破,被咬傷口迅速癒合,觀察中……!」

    「2012年2月18日。經過一周觀察,實驗體11315號並無行屍化。我們把實驗體11315號與行屍關在一起,行屍對實驗體11315號進行撕咬,在咬到頭部時,實驗體11315號出現噁心、嘔吐、渾身顫抖等症狀,十分鐘後,實驗體11315號淪為行屍……!」

    「2012年3月20日。第12003次試驗失敗……!」

    「2012年4月29日。黑衣人發現了我們的再生計劃,他們很憤怒,將我們有關再生計劃的一切資料和實驗藥劑全部搶走。我們與黑衣人進行理論,但都無濟於事,他們好像對再生計劃很反感很厭惡,卻不說明理由。他們對我們進行嚴加看管,繼續執行行屍計劃,再生計劃被迫終止……!」

    「2012年5月3日。變態細胞小鍾一郎用藏下的再生藥劑,繼續進行再生計劃,再次被黑衣人發現,被黑衣人斬首!我們得到嚴厲的警告,黑衣人對待我們的態度,不再向之前幾年那樣客氣了。只是,小鍾一郎臨死前塞給我的再生藥劑,該怎樣處理呢?」

    「2012年5月10日。我們像犯人一樣被看管著、奴役著,憤怒和不滿的情緒在大家的心中蔓延。所有人都覺得,如果行屍計劃真的成功,那麼,那一天將會是我們所有人的末日。我們要離開這裡,一定要離開……!」

    「2012年5月14日。經過大家秘密研究,明天清晨5點,我們將實施逃離計劃。也許,明天我就會死,因為我明白黑衣人的殘忍,畢竟這些年來所有的實驗體,都是他們抓來的活人。他們對生命的冷漠,超過我們的想像。明天,我會帶著日記本和最後一瓶再生藥劑離開,我們的目的,就是希望所有人知道十年來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希望有緣人能夠得到它,繼續我們未完成的研究……!」

    「2012年5月15日。大家都死了,實驗基地裡的黑衣人也都死了,死在『生物屠夫』的萊克的致命病毒下。在大家的掩護中,我一個人逃出了實驗基地,帶著再生藥劑。我不知道這是哪裡,我現在在一輛不知通往哪裡的大客車上,希望黑衣人的同夥沒有發現我……!」

    ……
mk2258 發表於 2012-8-20 21:49
正文 第二章 爆炸

    江風看完日記裡面的內容,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雖然到現在為止,他仍然不知道這本日記的書寫者是誰,但江風卻有一種與書寫者一同度過了十年的感覺,彷彿日記裡面的內容,就是江風本人剛剛經歷過似的。

    如果放在幾天前,他一定會把這本日記當成一部日記體的科幻小說,但是現在,他採訪過目擊者,到過車禍現場,看見過黑衣人,又搜到這本日記和所謂的再生藥劑,這些都讓他不得不認真的對待這件事。江風沒有完全相信,但也沒有完全不信,他整個人對日記的態度,就像他對車禍事故的態度一樣,持著懷疑的態度,半信半疑!

    江風放下手中的日記,走到窗前,暴雨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東方的天色也漸漸發白。

    「早晨了……!」江風喃喃自語。不知不覺中,他竟然看了一夜的日記。

    江風望著有些灰濛濛的天空,盡量的讓自己不去想任何事,車禍、日記、行屍、末世……連呼吸都不去想。可是,天空之下的城市,卻並沒有讓他的心安靜下來,特別是看到整座城市華麗的外表,讓他不自覺的聯想到華麗的背後可能隱藏著的種種日記裡面所提到的危機。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該如何應對?

    他是人,他不得不去想。

    江風漫無目的的在窗前踱著步,直到快到上班的時間,他才換上衣服,魂不守舍的離開了家。

    江風的家離電視台很近,步行五分鐘就到。當初在租房子的時候,就充分的考慮到上下班的問題,所以雖然這裡的租金高一些,但和節約下來的時間相比,多出來的那點兒錢就不算什麼了。

    來到電視台,江風直接進了新聞組,他沒有向往常一樣和大家打招呼,而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發呆,整個人好像丟了魂一樣。

    「怎麼了?」一個關心的聲音傳來,接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咖啡出現在他眼前的桌面上。

    江風緩緩的側過頭,只見江雪站在他的身側,由於現在還沒到錄節目的時間,所以她這個新聞主播還沒有換服裝,穿的也很隨便,一身較為休閒素雅的衣服,乾淨整潔,臉上化著淡淡的妝,很精緻。

    江雪是江風的女朋友。

    其實,江風和江雪都是孤兒,兩人從小一起在孤兒院長大,是同一天被送入孤兒院的,所以關係特別近。後來兩人都考上了大學,又到了同一個電視台。由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麼多年,感情擺在這裡,所以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情侶

    「沒什麼。」江風輕輕的搖了搖頭。

    江風雖然如是說,但他難看的臉色卻出賣了他,滿臉都被陰霾之色籠罩。江雪在江風的臉上打量了一下,隨後關心的問道,「你的臉色很難看,是病了嗎?要不要請假回家休息?」兩人從小就在一起,二十多年了,彼此之間已經產生了一種默契。江雪又怎麼會看不出江風的異樣呢?哪怕一個表情,她就會知道對方的喜怒哀樂。

    江風聽見後,知道對方是在關心自己,所以盡力的擠出一個有點勉強的笑容,對江雪說道,「沒有,我真的沒事。」說話時,江風突然想到昨晚關於車禍的新聞報道,忍不住問道,「昨晚關於車禍的新聞,好像不是之前的新聞稿。」

    「嗯。我也是在錄製之前,才得到編導的通知,臨時換了新聞稿。」江雪聽見後解釋道,「怎麼,在為那條新聞生氣?」

    「有點兒,畢竟四十多條人命……!」

    這時,新聞組的熱線電話響了起來,另一個記者徐麗接了電話。

    「喂……好……好……我知道了……謝謝您提供的新聞線索……!」幾句話後,徐麗放下了電話,臉上露出了哀怨的表情,她苦著臉站了起來,誇著包,一手拿著牛奶,一手拿著麵包,一邊吃一邊向外走,嘴裡面嘟囔著,「記者命真苦,早飯都不能讓人吃的順心……!」

    「發生了什麼事?」江雪在徐麗經過的時候問道。

    「剛剛有市民打來電話,黑河高科技園區裡面發生爆炸。」

    「爆炸?」

    「是呀,好像是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聽那個打電話的形容,爆炸聲音很大,地都跟著顫,房子都跟著搖,還說什麼就像原子彈一樣,出現過蘑菇雲。這也太離譜了。」

    聽見徐麗的話,江風渾身一震。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昨天發生車禍的大客車,不就是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的大巴嗎?車身上還有公司的名字。

    又是發生在黑河高科技園區?又是這個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

    想到那本日記上面記錄的內容,江風果斷的站了起來,對正要離開的徐麗說道,「徐麗,你留下來接著吃吧。這個報道,我去。」

    「真的?」愁眉苦臉的徐麗在聽見江風的話後,立即眉開眼笑起來,說道,「風哥,你太仗義了,謝謝啊。」

    江風衝著徐麗擺了擺手,然後看著身旁的江雪說道,「我去去就回,晚上一起吃飯。」

    「嗯,注意安全。」江雪囑咐道。

    江風點了點頭,整理好設備,拎著背包向外走去。

    黑河高科技園區位於黑河下游,安東市的西面,是最近幾年安東市著力發展的地塊兒,也是國家實施東部戰略之後,在東部建設的第一個國家級高科技園區。園區內匯聚了大量的高科技企業,而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就是其中佔地面積最大,也是實力最強的公司。

    江風沒有用電視台的採訪車,依然開的是他身經百戰的野狼摩托,不到二十分鐘,就進入了黑河高科技園區,遠遠的就看見園區的北面冒著滾滾濃煙,鋪天蓋地的,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刺鼻的味道。

    此時的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大門緊閉,裡面站著一排看門的保安,禁止無關人員入內,而大門外站著好幾百人,這裡面有附近的百姓,也有和江風一樣聞訊趕來的記者。

    江風把車停好,拎著包朝在門前走了幾圈,發現除了滾滾上升的濃煙之外,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著。江風從人群中找到了一個熟人,安東晨報的記者張義強,就走了過去,跟對方打聽起他沒來之前這裡的情況。

    「喂,老兄,到底出了什麼事?」江風看著張義強說道,「咱們站在這裡,除了濃煙,什麼也看不到啊。」

    「我也剛到,不太清楚,不過聽居民說,天空製藥內發生爆炸,已經進去九輛消防車了……!」

    說話間,身後響起了警笛聲,又見四輛消防車遠遠的駛過來,公司的大門緩緩打開,待消防車進入之後,大門又被從新關上。幾個試圖矇混進去的記者,被保安推了出來,而那些想要硬闖的記者,直接被保安抬著扔了出來。看門的那幾十個保安,可不是吃素的。

    江風來這裡,是想探探天空生物科技醫藥公司的內部情況,瞭解一下為什麼會發生爆炸。不過看現在的情形,想從正門闖進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江風仔細的想了一下,記的當初黑河高科技園區在建成之後,每家企業入駐的時候,電視台都會派人進入廠區進行採訪宣傳。他記的,天空製藥的廠區靠黑河的那面,有幾條排水渠,雖然過去幾年了,但江風依稀記的這件事。想到這裡,江風悄悄的消失在人群中,向黑河的方向走去。

    順著天空製藥的外牆,江風終於發現了排水渠,只是排水渠被鐵絲網罩住了,不過也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經過風霜雨水的侵蝕,鐵絲網上銹跡斑斑,看起來並不結實。

    江風左右望了望,在沒發現人之後,就跳進了排水渠。第一腳,鐵絲網走了形,第二腳,鐵絲網破了一個大窟窿。江風又踹了幾腳,在窟窿足夠大之後,他從排水渠鑽了進去。

    江風小心的向爆炸的地點走去,很奇怪,除了巡邏的保安之外,他沒看見一個員工。當然,可以解釋為廠區發生爆炸,員工全部撤離,但上千的員工,沒在廠外,也沒在廠內,難道憑空消失了不成?

    咦?

    還沒到發生爆炸的地點,江風就停了下來,廠區內乾淨整潔的油漆馬路上,出現了一道縫隙,這條縫隙不深,但是非常長,一直伸向爆炸的地方。江風順著這道縫隙向前走,越走這道地縫越寬,漸漸的,不僅僅是一道縫隙,就連整個地面上都變的凹凸不平,地縫也變的隨處可見,而且又長又深。尤其是附近的一些廠房,玻璃盡碎,牆皮脫落,牆上出現了許多的裂痕,有的甚至發生了嚴重的傾斜,地基都裸露在外,就像……就像剛剛經歷了一場大地震!

    江風沒走幾步,突然看見前面有警察,他趕緊退後,躲進一個傾斜的廠房裡面。雖然剛才只是一眼,但這一眼,卻給他提供了足夠多的信息。有警察,很多很多的警察,拉著警戒線,在警戒線外巡邏!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昨天的車禍現場,就是如此!

    江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向前走,就在他想法子,怎樣穿越警察的封鎖的時候,無意中看到身後的樓梯,雖然廠房出現傾斜,但這樓梯看起來還算結實。江風想都沒想,直接順著樓梯向上爬,在爬到最頂上的時候,停了下來。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來到窗口,當他看到外面的情景時,頓時呆住了。

    一個足有百米的巨大深坑出現在前方不遠處,看起來就好像月亮表面的隕石坑。巨坑的直徑到底有多大,江風也說不清楚,因為方圓幾百米都呈現出一種下陷傾斜的趨勢,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漏斗,好像要把周圍的一切都吸進去一樣。

    巨坑的最外圍,是無數的警察,巨坑的邊緣,停著十幾輛消防車,和巨坑相比,消防車變的十分渺小,就像玩具一樣,而那些消防隊員,就成了螞蟻,此時正用高壓水槍,衝著深坑中心冒煙的地方噴射。

    就在江風被眼前的場景驚呆的時候,突然幾個人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黑衣人?

    江風心中一驚,在巨坑的邊緣,赫然站著三個黑衣人。他們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注視著巨坑的底部,好像在尋找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與他們無關。

    江風心跳不已,就像一隻被人捏住的老鼠。如果說,之前他對日記裡面的內容還是半信半疑,那麼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信了。

    這好似隕石坑的巨大的深坑,一定就是地下試驗室的所在地!

    江風回憶著日記裡面關於地下試驗室的描述,突然,如同雕像的那三個黑衣人當中,有一個黑衣人轉過頭,面朝廠房樓頂。雖然相隔幾百米,但江風卻知道黑衣人看的是他,那銳利且冰冷的目光,讓江風的眼睛有一種被刺痛的感覺。

    不好,被發現了!

    黑衣人的冷血和殘忍,江風早已經從日記裡面充分的瞭解到了。他趕緊離開窗口,向樓下跑去。
mk2258 發表於 2012-8-20 21:50
正文 第三章 滅口

    踩著歪斜的樓梯,穿過滿是裂縫的廠區,江風從排水渠的洞口鑽了出去。他並沒有就此停下,他可以感覺得到,那個黑衣人正在追他,那冰冷的目光一直如針刺一般,在他的心頭撥除不掉,所以他沒有做任何的停歇,跑到廠區正門,騎上摩托,迅速的離開。

    摩托車在園區內的公路上呼嘯而過,捲起路邊的沙石與樹葉。江風不停的給著油門,一直給到底,直到出了園區,開出很遠,江風才敢回頭,可是一看之下,大驚失色。一輛轎車正以極快的速度向這邊駛來,快的好像馬上就要撞到他似的。雖然江風看不見車裡面的人,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從車裡面射出一個銳利的目光,直覺告訴他,車裡面就是黑衣人。

    江風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神經更是緊緊的繃著。從後視鏡裡面看,轎車離他越來越近,以他現在的速度,想要在這公路上甩掉對方,無疑是癡人說夢。江風看見前方有一個路口,路口不遠處就有幾十戶人家,他靈機一動,把車速降了下來,拐過彎,又開出不遠,就把摩托車扔在了路邊,一個人衝進了這幾十戶人家裡面,躲在一處牆後,看著路口,跟黑衣人玩起了捉迷藏。

    轎車跟著拐進了這條路,速度雖然降了下來,但是依然很快,而且直接朝著江風扔在路邊的摩托車撞了上去。

    「彭!」的一聲巨響,接著就看見江風的摩托車被撞成了零部件,飛出去很遠。

    躲起來的江風緊握著拳頭,在心中大罵。那是他花了三個月的工資才買的,騎了還不到一年,就這麼報廢了!

    轎車停下,黑衣人從車上走了下來,他瞥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摩托車,然後繼續向前走,冰冷的目光在這十幾戶人家掃視著,彷彿尋找著什麼。

    巨大的撞擊聲引來了許多人,還有一些從家裡面走出來看熱鬧。這些人大都在胳臂上繫著黑紗,胸前別著一朵小白花,更有的披麻戴孝,彷彿要為『死』掉的摩托車開追悼會。。

    黑衣人視若無人的向前走,突然一個扭頭,毫無感情的目光投向江風所藏的地方。江風暗叫不好,趕緊縮回身子,轉身向後跑。江風感覺那黑衣人就像獵鷹,而他就是在地上奔跑的兔子,無論怎樣跑,都無處遁形,跑到哪裡,都會被對方發現。

    這時,前面傳來滴滴答答吹喇叭的聲音,夾帶著痛苦、悲傷的哭聲,此起彼伏。

    「老頭子,你倒是說句話呀,你留下我一個人怎麼活啊……!」

    「爸,兒女還沒來得及孝敬您,您就這麼走啊。爸啊……!」

    院子裡,一個用白布搭成的大帳篷作為靈堂,靈堂最前面擺著一個黑白照片,下面的木頭架子上躺著一個老頭,用白布蓋著,只露出頭,下面披麻戴孝跪了一地的人,有哭的,有喊的,有低頭的,也有磕頭的,密密麻麻的跪了二十多人。

    江風來不及多想,把外衣脫掉塞進包裡,從帳篷上扯下一塊白布披在身上,又把跪在地上哭暈的那個人的白帽子摘了下來,扣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後撲到前面,跪倒在死人前。

    「老舅啊,你怎麼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啊,侄子想你呀……!」

    江風一臉悲傷,嘶啞的嗓子喊出悲痛欲絕的聲音。

    大家都跪著,都在喊,都在哭,加上江風帶著白帽子,又伏在地上,面貼著地面,所以誰也沒發現什麼。

    黑衣人在經過這家門口時停了下來,剛要進去,把門的人遞過來一朵紙紮的白花,黑衣人隨即停了下來,沒有去接白花,而是用目光在院子裡面的每一個人的身上打量著,在沒有發現什麼之後,淡淡的看了一眼遺像上面的老人,扭頭退出了院子,離開了。

    江風緊張的要死,他一直跪在地上,深深的低著頭,眼睛一直盯著大門。在看到黑衣人要進來的時候,他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裡,真的要哭出來了。待看到對方又退出去的時候,江風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謝天謝地!

    ……

    江風一直『哭』到中午開飯才跟其他人一起站起來,也許跪的時間太長,江風的雙腿發麻,膝蓋痛的厲害。不過膝蓋痛,總好過被黑衣人抓。

    江風沒吃飯,他搬著凳子來到牆邊,踩著凳子向牆外望,路口的轎車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他的摩托車的零件。

    『呼,終於甩掉了!』江風歎了一口氣,在心裡面想到。江風把身上的白布和白帽子摘掉,扔到一旁,然後站在靈堂前,雖然與死者素不相識,但還是由衷的衝著遺像鞠了一躬。他這樣做有兩個原因:一,為剛才他的無禮道歉。二,謝謝老頭兒救了他。

    江風直起身子,剛要離開,卻又停了下來。他感覺遺像上面的老人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奇怪,在哪見過呢?

    對了,是在河堤,在黑河河堤,而且就是昨天!江風突然想起來了。昨天他到車禍現場,採訪的目擊者裡面,就有這個老人,當時老人在黑河河邊釣魚,目的了車禍的整個過程。在車禍發生之前有槍聲響起,這個重要的線索就是眼前這老人提供的。可是,昨天老人看起來還蠻精神的,身體很健康,今天怎麼就死了呢?

    江風在門口找了一個人,問道,「這家老人是怎麼死的?」

    「不太清楚,老太太也是今早出門之後才看到老頭兒躺在院子裡的。據說是老頭兒下半夜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跤,腦袋磕到了石頭上。不過這事也真是邪門,一晚上死了五個人……!」

    「五個人?」江風聽見後一愣,隨即追問道,「也是住在這附近嗎?」

    「是呀。大門上掛著黃紙的,都是死人的。」

    江風順著路向前走,沒走多遠,果然看見有幾戶人家的大門外立著一個高高的竹竿子,上面掛著一串黃紙。這是本地農戶的習俗,誰家死了人,就在大門外立上桿子,掛一串黃紙,死的人年齡多大,就扎多少張。

    進了大門,站在靈堂前,看著桌上擺放著的遺像。黑白照片裡面的人對江風來說依然非常熟悉,同樣是昨天他在車禍現場採訪過的老人。

    第三家,第四家,第五家……在看過這些死者的遺像之後,江風的心中突然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五個在一夜之間死去的老人,或是他昨天採訪過的,或是昨天在黑河河堤釣魚的,總之都是目睹車禍整個過程的人。

    江風的心中湧出一股難以名狀的焦慮,就在他無所適從的時候,突然一聲刺耳的尖叫劃過天際,聲音中透露著垂死的絕望和恐怖的驚呼!

    江風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他快步的向尖叫發生的地方跑去。

    就在隔壁,當姜風跑過去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衝了出來,臉上充滿了驚恐的神色,好似間了鬼。

    「怎麼了?」江風扶著中年婦女問道。

    「死,死人了,死人啦~!」中年婦女的聲音顫抖,眼中儘是惶恐和不安,整個人看上去好像精神錯亂一樣,說的話由小聲言語變成大聲喊叫。

    又死人了?

    江風趕緊走到門前,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的身體僵硬的躺在血泊當中,身子還在不停的抽搐著。江風努力的壓抑著心中的不安,鼓足勇氣,向中年男子走去。血泊中,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在中年男子的心臟處,鮮血直流,男人還瞪著眼睛,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目光中充滿了不可言喻的恐怖!

    這個人,江風見過。地點,仍然是在車禍現場。

    為什麼,為什麼那些目睹整個車禍過程的人會接二連三的死掉?

    江風突然扭過頭,緊張的向四周望,大門、牆頭、房頂、樹上,同時緊緊的把背包抱在胸前,生怕不知道從哪個方向會飛出一把匕首,刺進他的胸膛。

    黑衣人,一定是黑衣人幹的。他們這是想殺人滅口,封住所有目睹車禍全過程的目擊者的嘴。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死的這些人,只是看到了一場車禍而已,除此之外,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什麼行屍計劃,更不知道天空製藥的地下是一個巨大的試驗室。他們是無辜的。

    還記的那本日記裡面,書寫者對黑衣人的評價:冷血,殘忍。

    為了行屍計劃能夠成功,黑衣人從一開始就為他們提供活人進行試驗。在這十年裡,至少有數千人被抓到地下實驗室,只要進了地下試驗室,就別想活著出去。

    江風感到一種隱約的恐懼,肯定有什麼危險或者恐怖的事情在等著他。他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的危險。那些黑衣人已經殺了六個人了,而且這第六個就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說不定他已經被列入到了死亡名單裡面,畢竟他是第一個感到現場的記者,並且採訪過所有的目擊者。也許,那些黑衣人已經在他的住處等著他了。

    一個個死者的面孔浮現在他的靈魂深處,這些人本不應該死的!他們的結局,讓江風不自覺的聯想到自己的下場。

    難道自己也要被殺掉嗎?

    焦躁和不安折磨著江風,一種大禍臨頭、壽數已盡的不祥預感離他越來越近,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籠罩著他,困擾著他……!

    我,要死了嗎?
mk2258 發表於 2012-8-20 21:50
正文 第四章 心魔!

    回到電視台,江風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他一直在為今天的遭遇感到後怕,內心中的不安更是難以名狀,性格中軟弱的一面在此時此刻全部暴露出來。

    他知道自己本應該更加的勇敢一些,把平時不畏艱險深入黑窩點進行暗訪的勇氣拿出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勇氣偏偏在這個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他從來不曾擁有過勇氣這東西,使他的情緒變的十分的低落。

    而黑衣人的種種殘忍手段,卻一直困擾著他,刺激著他。他知道自己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對手,這也是他不安和苦惱的原因。

    他深深的低著頭,雙手十指插進頭髮裡面,捂著腦袋,整個人看起來顯得異常的焦慮。

    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

    「卡~!」

    外面響起了開門聲,江風一個激靈站了起來,伸手死死的按住門上已經插好的插銷,緊張的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外面的動靜。

    「啪啪啪啪」的腳步聲在衛生間內響起,接著是悉悉索索的解褲袋的聲音,然後,嘩啦啦……一分鐘後,傳來關門的聲音,江風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身子好像虛脫了一樣,靠在了門上。

    他太緊張了,緊張的變的多疑,變的神經質,變的疑神疑鬼,變的只要聽見聲響,就會懷疑是黑衣人來殺他。特別是在他一個人的時候,他討厭孤獨,討厭在孤獨中一個人死去。

    江風走出衛生間,站在洗手池前,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著水,使勁兒的往自己的臉上澆,用力的搓著,那樣子恨不得把臉上的皮搓下來。

    水澆的太猛,大股大股的水流濺到了江風的鼻子裡,嗆的他劇烈的咳嗽著,咳的他嗓子乾裂,腦子眩暈,滿臉通紅,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江風抬起頭,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因嗆到而變紅的臉色漸漸的變的蒼白,濃濃的黑眼圈,兩個眼睛深深的凹陷進去,暗淡無光,沒有神采,頭髮看起來亂糟糟的,下巴也都是鬍渣子,看起來既邋遢又落魄,也只是一夜沒睡而已,卻好像過去了幾年一樣。

    這是誰?江風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當中的人,巨大的變化已經讓他都認不出自己。因為在他看來,鏡中當中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沒有生命和靈魂的木偶,表情僵硬,眼神呆滯,就連江風自己都開始厭惡起自己。

    「江風,怎麼了?精神看起來很差,是不是昨晚沒睡好啊~!」新聞組的編導劉廣復從外面走了出來,伸手在江風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懷好意的看著江風說道,「是不是腎虧啊?別太累了。」

    江風從鏡子中看了劉廣復一眼,沒有搭話,用手擦了擦臉,轉身離開了衛生間。

    江風是江雪的男朋友,這是電視台內誰都知道的事。外面的人不瞭解,有追求江雪的在所難免。可是劉廣復是台裡的人,又是新聞組的,和江風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事,卻一直糾纏著江雪,還在組內排擠江風,所以,江風一直很討厭劉廣復這個人,更很少跟對方說話。

    江風離開,並不代表他怕對方,只是懶得理會劉廣復這種人而已!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下午,晚上下班後,江風和江雪一同離開電視台。

    「你的摩托車呢?」江雪挽著江風的胳臂好奇的問道,以前下班,江風都會騎著他的摩托車在電視台樓下等她。

    「丟了。」江風想到上午被黑衣人撞的粉身碎骨的摩托車,心中一陣抽搐,他不想江雪為他擔心,更不想把江雪牽扯進來,所以他編了一個理由,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江雪。

    「丟了?」江雪聽見後一愣,看著江風問道,「在哪丟的?報警了沒有?」

    「報警了。不過,希望渺茫。」江風說道。

    江雪想了想,認同的點了點頭。安東市的社會治安雖然不錯,但也不免有些小偷小摸的存在,而且現在丟個自行車、電動車和摩托車,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只要有這三種車的,誰沒丟過?如果找回來了,那才是一件新鮮事,新鮮的足以上城市新聞。

    這時,一輛本田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車窗緩緩的下降,劉廣復從裡面伸出頭,衝著江風問道,「江風,你那輛破摩托呢?是不是掉鏈子啦?」一陣取笑過後,劉廣復又看向江雪,一臉獻媚的說道,「江雪,你穿著高跟鞋走路太累,上我車吧,我帶你去兜風。」

    「謝謝。」江雪微笑著說道,「不過,我喜歡走路。」

    劉廣復被這樣拒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何況像他這樣厚臉皮的人,從來不會把女人的拒絕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江雪,如果你什麼時候不喜歡走路,就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說完,示威的看了江風一眼,然後開車離開。

    「這人真討厭。」車開走後,江雪沒有好氣的說道。當她回過頭,看見正瞅著車發呆的江風的時候,就搖了搖他的胳臂,問道,「你生氣了?」

    江風回過神,疑惑的看著江雪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生氣了?」江雪大聲的問道。

    「哦,沒有,我沒生氣。」江風對江雪說道。

    江雪走到江風的身前,抬著頭,一眨不眨的看著江風的眼睛,彷彿要從江風的眼中挖出什麼似的。江風被江雪看的渾身不自在,所以偏過頭,不去與對方對視。不過他的頭剛剛偏開,江雪就伸手捧住他的臉,又把江風偏著的腦袋扳了回來。她依然直直看著江風的眼睛,紅唇微張,問道,「江風,你今天到底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總是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如果有困難,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江雪認真的對江風說道。

    江風真的很想把肚子裡面的一切說出來,因為對他來說,江雪不僅僅是他的女朋友,還是他的親人。可是他同樣知道,如果把一切告訴江雪,就等於害了她,他不能那樣做。如果讓黑衣人知道江雪知道地下試驗室的秘密,黑衣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所以,江風逼著自己暫時忘掉心事,緊繃了一天的臉蛋,也終於露出了笑容,他對江雪說道,「放心吧,我能有什麼困難?只是昨晚睡覺之前忘記關窗,冷風夾雜著雨點吹進屋子裡,有點兒受涼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一直無精打采的。」

    「你放心吧,我的身體很好的,現在已經沒事了。對了,你不是想去夜市吧,走,我陪你去。」

    為了讓江雪放心,江風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的精神一些,然後拉著江雪的手,就朝電視台附近的夜市區走去。見到江風終於恢復到了平常的樣子,江雪終於放下心!

    …………

    深夜。

    房間裡一片黑暗,沒有一絲光亮。夜很靜,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卡~!」

    寂靜的黑夜中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躺在床上的江風猛的睜開眼睛。

    屋子裡很黑,什麼都看不見。

    剛才那是什麼聲音?

    江風認真的聽著,等了很久,也沒有什麼聲音。

    也許是幻聽吧!江風如是想到,然後鬆了一口氣,從新閉上了眼睛。

    可是就在他眼睛閉上的那一刻,整個人突然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在屋子裡面的黑暗處默默的注視著他。即使他閉上眼睛,那雙默默注視著他的冰冷的眼睛也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雖然這只是一種感覺,但是這種感覺讓江風感到無比的真實。

    他再一次睜開了眼睛,卻見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黑影。這個黑影就站在他的床邊。屋子裡面很黑,江風無法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卻獨獨能夠看到對方帶著銀光的眼睛。

    那是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冰冷,刺骨!

    江風趕緊伸手打開一旁的檯燈,原本漆黑的房間頓時亮了起來。這時當江風向床邊看去的時候,黑影變的清晰起來。

    黑衣人!

    江風大驚,沒想到黑衣人來的這麼快,而且在不知不覺中就進了他家,來到他的臥室,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自己終究還是逃不過黑衣人的殺手!』江風的心裡想到。他整個人被一種深深的驚慌所籠罩,這種驚慌在黑衣人的面前,逐漸的演變成一種絕望。

    江風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癱軟在床上,無法動彈。而黑衣人好像看出他的想法,伸出一隻手,狠狠的掐著他的脖子,按的江風透不過去。

    江風的身體不停的扭動著,抽搐著,因透不過氣,所以臉上呈現出一種痛苦、悲傷的表情,五官也擠到了一起。他張了張嘴,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微弱的,顫抖的聲音。

    「不,不要殺我……!」

    江風哀求著。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江風。

    平常人的眼睛,都是黑白分明,可是黑衣人的眼睛,沒有白的地方,全是黑的。而且從黑衣人的眼睛當中,江風看到的是絕望!

    呼吸變的越來越困難,江風感覺自己的脖子就要被黑衣人掐斷。

    一種窒息的感覺傳遍他的全身,一直緊繃的身體也逐漸的癱軟了下來,眼前也漸漸的變的模糊。

    這兩天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不斷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如同幻燈片一樣。最後,出現的是今晚送江雪回家時,江雪讓他閉上眼睛,然後偷吻他的那一幕。江雪快樂的如同一隻美麗的蝴蝶,蹦蹦跳跳的進了家門,剩下他一個人站在路燈下,一個幸福的呆子。

    『今晚,就是我的死期嗎?』

    『可是,我還不想死!』

    內心中的絕望,演變成了一種瘋狂。這是一種原始的本能,是人心本能的一種衝動!

    江風發現眼前的景象變的越來越清晰,自己的雙手也能夠動了,他緩緩的抬起雙手,抓住黑衣人的胳臂,從近乎被捏斷的喉嚨裡面,發出一陣憤怒的嘶吼,就像垂死掙扎的野獸一般。

    「我不能死!」

    黑衣人胳臂突然一用力,「卡吧」,江風聽到骨裂的聲音,接著就是一個陰森森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你必須死!」

    然後,江風感覺眼前一道光劃過,黑衣人的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刀刃上散發著的寒光,籠著著他的全身。

    悲傷,憎惡,憤怒,復仇,絕望……江風的眼神不停的變換著,而此時可此,黑衣人就是那索人性命的死神。

    死神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匕首,瞄準江風的胸口,然後,重重的落下。

    「噗~~!」

    鮮血四濺,落在了江風的眼睛裡,眼前的世界,變的血淋淋的!

    「啊......!?!」

    「啊!」

    江風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充滿恐懼的眼睛看著屋子,藉著清幽的月光,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

    ……
mk2258 發表於 2012-8-20 21:51
正文 第五章 夢魘

    黑暗讓整個房間變的恐怖,冰冷、陰森,就像埋在底下的古墓墓穴,讓人寒毛直豎,不寒而慄,渾身打顫。

    噩夢中的恐懼沒有消除,依然盤繞在江風的腦海裡,把他團團圍住,不肯放過他。而且這種恐懼感隨著時間的推移,有增無減,頑固的不肯散去。

    剛才夢中的那一幕幕不停的浮現在江風的腦海裡,黑衣人、匕首,還有鮮血濺到他的眼睛上時看到的血淋淋的世界......這使他處在崩潰的邊緣,如同整個人站在懸崖頂,甚至已經有一隻腳已經抬起,只要身子輕微的一晃動,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房間裡的黑暗也變的難以忍受,痛不欲生的江風突然連滾帶爬的下了床,打開屋頂的大燈,又把床邊的檯燈打開,這還沒完。江風在屋子裡面站了半晌,突然神經的開門走出臥室,打開家裡所有的電燈開關,直到白晝般的光亮照遍屋子裡面的每一處時,江風才鬆了一口氣,心安了許多。

    當江風稍微冷靜下來的時候,才感覺到汗水已經濕透了他身上的睡衣,讓他渾身都不自在。

    燈光給了他安全感,使他不再為黑暗而感到惶恐。他走進浴室,把身上的衣服脫掉,光著身子站在花灑下,任憑冷水澆打在他的身上。

    冷嗎?不冷!

    和冷水比起來,他的身體,他的心,還要比冷水冷上一百倍!

    許久,江風緩緩的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冷水澆在他的頭上,順流而下,劃過沒有血色的臉頰。

    「剛才,那真的只是一個夢?」江風喃喃自語,對著鏡子問自己,最後卻被自己的問題問住了。

    他真的無法確定的回答那就是一場夢。如果只是一場夢,為什麼會如此的恐怖,如此的可怕?夢應該是沒有感覺的,就像當下流行的電腦遊戲,裡面的廝殺打鬥的痛苦,玩家是體會不到的。夢,還應該是沒有顏色的,就像很久以前的黑白電影,沒有鮮艷的色彩。

    可是剛才經歷的一切,對江風來說,卻如此的真實。他能夠感覺到黑衣人用手掐著他的脖子的時候,那種痛苦的窒息感,能夠感覺到匕首刺進胸膛那一刻的疼痛感,還能夠看到鮮血從他的胸口噴出時的那摸致命的紅色。一切真的就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就算現在,他的心臟還砰砰亂跳,胸口隱隱作痛。

    就是在最後,一瞬間的工夫,插在胸口上的匕首沒有了,黑衣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之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的房間裡,他的床邊一樣。只是江風現在無法拿出什麼能夠說服其他人的證明。

    希望,那真的只是一場夢!

    冷水驅散了江風心中的陰晦,不過江風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沒來得及擦拭身上的水珠,就快步的走出浴室,把那晚在黑河裡面撈出的箱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他眼睛直直的看著裡面的日記和藥劑,一點兒反應也沒有,一動不動,好像變成了一尊雕像,思索著什麼。

    又是一個不眠夜。

    ……

    江風在人行步道上,向電視台的方向走著,平時代步的摩托車變成了一堆廢鐵,現在江風只能靠自己的兩隻腳。在走進電視台大樓的時候,江風往髒兮兮的,帶著下雨過後留下的泥點的玻璃牆上瞄了一眼,他的臉色還是那麼的蒼白,眼神看上去那麼的空洞,濃密的頭髮蓬鬆凌亂,眼窩深深的沉陷了下去,瘦骨嶙峋的好像一個非洲難民,如果不是身上帶著的工作證,外面的保安恐怕會攔著他,禁止他進入。

    為了不讓江雪擔心,為了避免被劉廣復這樣的人看笑話,江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努力的讓自己的情緒飽滿一些,精神一些。他用手用力的在臉上揉搓了幾下,又對著玻璃牆擺出了幾個表情,在僵硬的臉部肌肉逐漸的放鬆下來後,江風這才走進電視台。

    為了忘掉昨晚可怕的噩夢,江風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當中,赫然變身成為了工作狂,幾個外出的採訪,全部由他一人包辦,他要用這種方式來麻木自己,使自己的注意力能夠轉移到工作上。如果腦子裡面全都是工作,那噩夢就鑽不進去了。這也是江風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

    只是他沒想過,白天不會一直停留,工作也不會一直繼續,太陽始終有落山的時刻,夜晚終究還是會來的。

    夜,格外寂靜,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點聲音,如同郊外的墓地一般,留下的只有深深的黑暗。

    「啊~!」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也打破了黑暗的寂靜。

    江風像彈簧一樣從床上直挺挺的坐起來,然後伸手打開床邊的檯燈,漆黑的屋子頓時亮了起來。

    再看江風,臉色發青,嘴唇發紫,身上滾熱,只有額頭流著冷汗。

    江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像一個溺水的人剛被救上岸一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過了許久,才平復下來,他看了看床邊,那裡空無一人,這才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他又做了一個夢,和昨晚同樣的夢,在夢中,黑衣人再次出現,就站在床邊,然後掐著他的喉嚨,用匕首狠狠的插進他的胸膛。

    只是,這次的夢,裡面的一切要比昨晚更加的清晰,更加的真實。他能聽見黑衣人的腳步聲,他能看到黑衣人眼中的血絲,他能夠聞到黑衣人身上的血腥味,他還能感覺到匕首在刺進胸膛時的冰冷和痛楚。

    江風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裡。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讓現實和夢混淆在了一起,使神經衰弱的江風分不清什麼時候是現實,什麼時候是夢。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兩眼當中已經不再是恐懼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傷、迷惑和茫然。

    對於那些經常做夢的人來說,都會有這樣一種特殊的感覺。也許有時候在夢中經歷的某件事情,會在以後的真實世界中出現,成為現實,然後自己又開始懷疑,這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江風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同樣的夢,這個噩夢在他的睡眠中反覆的出現,是否某一天,噩夢會成為現實?

    也許,他會一直做這個夢,直到有一天,在又一次做了這個夢以後就不再醒來,不再繼續做這個夢,一切都到此為止!

    時間一點一滴的在流逝,雖然離天亮還有很久,但江風卻再也睡不著了,就和昨天一樣。

    他再一次來到浴室,用冷水澆著自己發脹的頭腦,並努力的從自己混沌的大腦中尋找著理智的那部分,竭力的去說服自己,並告訴自己,現在經歷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一切的一切,包括那場車禍,金屬箱子,神秘日記,黑衣人,製藥廠的地下實驗室,還有那個在他眼前被殺的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只不過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說不定下一刻這個夢就會醒來,發現世界靜好,歲月安穩,一切都還充滿希望……!

    「彭!」

    江風的腦袋突然狠狠的撞向牆上的鏡子,鏡子應聲而裂,碎成一片一片的小塊。隨鏡子刺破了江風的腦門,鮮血從傷口處流了出來,很多很多,順著鼻樑兩邊,流到了他的嘴裡。江風伸出舌頭舔了舔,淡淡的鹹,淡淡腥!

    很痛!但是舒服多了。

    這還算是夢嗎?

    鮮血的味道,讓江風的精神墜入到了低谷,死亡的觸角伴隨著他,他感覺自己必死無疑,不是死在黑衣人的手中,就是死在夢裡的黑衣人的手中。

    鹹腥的味道充斥著江風的口腔和大腦,這是死亡的味道。

    江風還不想死,他對這個世界還充滿了不捨。他的生活,他的未來,他愛的人,還有許多事情值得他留戀。

    江風緩緩的抬起頭,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那是一道幾厘米長的傷口,很長很深很痛,而且鮮血還在流。江風趕緊用手巾按住傷口,就在他考慮是否應該到醫院處理傷口縫幾針的時候,腦中突然閃過一樣東西。

    一種特別的感覺傳遍江風的全身,讓他感覺到儘管前方一片漆黑,但他的眼睛卻在這一刻看到了一絲光明的出現。他的雙腳不聽他使喚的來到客廳,雙手也不聽使喚的從沙發下面拿出金屬箱子,然後把裡面的日記和瓶子拿了出來。

    他一手日記,一手瓶子,目光在兩者之間來來回回的審視著,最終目光落在試劑瓶上面。

    再生藥劑!?!
mk2258 發表於 2012-8-24 18:45
正文 第六章 再生!

    日記裡面對再生藥劑的描述是非常神奇的,無論用刀割,還是被子彈擊中,被破壞的細胞,都能夠迅速再生,使傷口快速癒合。根據日記上面所寫的內容,只要不被斬首,那麼服用了再生藥劑的人,就是不死之身。這一點,和行屍有相似之處。

    江風一直對再生藥劑的效果持懷疑態度,因為在這之前,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會有這種神奇的藥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有人能夠研究出這種神奇的藥劑。即使不是生物學領域的專家,但上學學過幾年生物知識的他,也知道這種再生藥劑的存在簡直有違生物常識。試想一下,磕磕碰碰都需要三四天才能好,被刀割到的傷口,又怎麼會立即就好呢?

    但是對江風來說,現在的情形已經由不得他多想,再生藥劑恐怕是唯一能夠讓他不被黑衣人殺掉的希望所在。

    其實這個想法江風由來已久,只是由於懷疑,所以一直沒有試,生怕不死之身沒修成,反而中毒斃命。不過在接連兩天做了同樣的噩夢後,江風的想法變的越加強烈,現實與夢境的混亂,讓他失去了思考和理智,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活下去,而再生藥劑就是他繼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無論是科學上還是哲學上,對這種求生的**都沒有準確的描述和定義。其實這是一種原始的本能,是人心本能的一種衝動。人對生命的渴望,就是由它來決定。而這種決定,往往都是無意識的情況下進行的,誰沒有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做過一些事情呢?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有時候即使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或者很危險,哪怕明知道是犯法的事,還是要去做,無視一切後果。這就是求生的**!

    江風雙手捧著再生藥劑,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十分鮮艷,猶如鮮血一般。內心中的強烈衝動,以及對生命的渴望,讓他不再懷疑藥劑的真假,他現在只想立即喝下去。

    「噠噠噠……!」

    寂靜的屋子裡面突然響起陣陣不知名的聲響,江風的心臟一下子躥到了嗓子眼裡,他立即打開瓶塞,藥瓶貼著嘴唇,仰起頭,一飲而盡。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隨之而來,江風手中的藥瓶掉在了地上,滾出了很遠。他痛苦的仰起頭,臉上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赤紅色,他雙手狠狠的掐著自己的脖子,撓著,抓著,他窒息的透不過氣。

    隨著痛苦的加劇,臉上那詭異的赤紅色開始慢慢的擴散,由臉蛋傳到脖頸,然後是胸口,接著順著動脈向全身擴散,逐漸的傳遍了全身,這讓江風看起來就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紅的嚇人。

    江風的身上滲出汗水,汗珠在江風的皮膚上不停的顫抖著,然後逐漸的消失,變成熱氣。江風感覺自己就像被扔進了火爐裡面,渾身都在燃燒,彷彿下一刻就會化為灰燼,他的希望全部變成了恐慌和絕望,他幾乎不敢想像,給他帶來巨大痛苦的東西,竟然是被描述成『不死之藥』的再生藥劑。如果不是他看了日記,他一定會把瓶子裡面的東西當成是帶有劇毒的毒藥。不,即使他看了日記,他現在仍然感覺那就是毒藥。

    被騙了?難道日記有假?難道那些所謂的地下科學家的天才鬼才只是一個被人瞧不起的江湖郎中?再生藥劑只不過是她們胡編的偏方?

    江風變的渾身無力,連喊叫的聲音都發佈出來,只是從嗓子的深處,傳出沙啞而又痛苦的呻吟。他兩眼無神,就像虛脫了一樣,他想要站起來,可是沒走兩步,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他使出渾身的力氣,抓住沙發的扶手支撐著自己,他的目光渙散,張著嘴巴不停的喘著氣。漸漸的,江風的身體不停的顫抖,神志不清起來。他步伐蹣跚,身體搖晃的一步一步向前走,他的眼睛彷彿看不到東西,靠著雙手向前摸索著,彷彿從地獄裡面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小時,江風的身子終於進了浴室,用冷水澆著自己的全身,來緩解身上的這股炙熱感。

    他的身子好像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他臉上的表情,一會兒痛苦,一會兒悲憤,一會兒猙獰,看起來叫人害怕,

    許久,不知道是不是冷水起到了作用,江風身上的赤紅色開始漸漸的變淡,當紅色經過江風額頭上的傷口時,突然出現了短暫的停留,接著就看見那幾厘米長的傷口開始快速的癒合,隨著紅色的最終消退,身體又恢復到了之前的肌膚本色,傷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而從傷口開始癒合,一直到消失,前後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快到令人不敢相信。

    隨著江風的肌膚恢復到正常的顏色,他臉上的表情也平靜了下來,呼吸變的平穩。突然,江風睜開了雙眼,他抬起頭,對著破碎的鏡子看著裡面的自己。

    「我還活著嗎?」江風自己問著自己,他一會兒皺著眉頭,一會兒又試著大笑,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像是瘋了一樣。不過他並沒有瘋,因為只有這樣,江風才能證明自己真的還活著。

    江風看著鏡中的自己,目光突然落在額頭上停了下來,他用手把頭髮拿開,眼睛直直的看著自己的額頭,那裡光滑無常,看不到傷口,更看不出先前被鏡子割破的痕跡,

    這就是再生藥劑效果嗎?

    江風還不敢相信,因為他沒有親眼看到自己額頭上的傷口是怎樣消失的。江風從地上撿起一塊碎鏡片,把尖的一方朝下,對準自己的手腕,他緊緊的咬了咬牙,像是嚇了什麼重大決心似的,玻璃尖深深的刺進手腕的肌膚內,頓時受傷的地方出現血珠,而江風自己也痛的直咬牙。不過他並沒有就此停下,玻璃在手腕上狠狠地劃過,他甚至感覺到已經割破了自己手腕那裡的動脈。

    他希望看到鮮血四濺的場面。可是,他失望了,在玻璃劃過的肌膚上,出現一團紅色,這團紅色緊追著尖銳的玻璃,所過之處,傷口迅速癒合。玻璃在前面破壞,那團紅色就在後面修復,修復的速度緊追破壞的速度。當江風把玻璃從手腕裡拔出來的時候,傷口已經全部癒合,只是在剛才劃過的地方,留下一條血絲。江風用手在血絲上一抹,手腕上看不出任何被割的痕跡。

    「啊~~!」

    江風忍不住大聲的尖叫。神奇,太神奇了!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不對,這不是在做夢,這絕對不是在做夢,一切都是真的,江風確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可以發誓!

    江風興奮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感覺就像從地獄突然來到天堂。

    原來地獄和天堂,竟然離的如此的近!

    (晚上還有一章...)
mk2258 發表於 2012-8-25 10:58
正文 第七章 暴露

    清晨,太陽從東方升起,天氣很好,萬里無雲,微微的輕風中還夾帶著昨夜下雨之後留下來的濕潤和清爽。

    江風走在去往電視台的路上,這些日子一直圍繞著他的那股沉沉的死氣,和臉上濃濃的不安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被昨夜下的大雨洗刷掉了一樣,經歷了一場巨大的充滿神奇效果的洗禮,獲得了新生。

    今早當他走出家門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外面的一切突然都變新了,充滿了生命的韻律。青草、紅花、小樹等等等等,在江風的眼中,都是那麼的生機勃勃。

    他在昨晚喝下再生藥劑之後就一直興奮的沒有睡,可是他看起來沒有半分疲憊或是困乏的樣子,彷彿剛換了電視的電動玩具,渾身上下充滿了能量。

    再生藥劑,使江風不僅得到能夠再生的身體,同時也讓他的心理得到重生!經歷了昨晚的洗禮和蛻變,江風充分的認識到了一件事:世界上沒有絕望的處境,只有對處境絕望的人!

    來到電視台,江風一路跟每一個見到的人打招呼,包括看門的保安,掃地的大嬸。正當他要進新聞組的時候,大門從裡面推開,徐麗和另一個同事唐文江拎著攝像機匆匆的走出來。

    「早!」江風微笑的打著招呼,然後問道,「你們一大早的這是要去哪?」這樣的場面在電視台很常見,一定又發生了什麼特別重要、特別緊急的事情。江風發現,這幾天電視台的早晨都不平靜,前天車禍,昨天爆炸,不知道今天又發生了什麼。

    「出軌,火車出軌,,就在市區和郊區的交界處!」

    「嚴重嗎?」

    「不知道,聽電話裡面說,四五節車廂衝出了鐵軌。」徐麗看了看手錶,然後對江風說道,「我們得快去,回來在跟你說。」

    徐麗和唐文江匆匆的離開了,江風一邊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一邊想著火車出軌這件事。通常情況下,火車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特別是綠皮火車,由於速度慢,所以不容易出事。而這一次,不僅出事了,出軌還發生在失去和郊區的交界處,凡是坐火車的人都應該知道,貨車在市區內行駛的速度,那就跟老牛拉車一樣,就那速度也能出軌?還有四五節車廂衝出鐵軌,這事聽起來實在有些詭異。

    江雪走到江風的身邊,把一杯咖啡放到江風的面前,然後站在一旁沒動,也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江風,眼中儘是笑意。

    「謝謝!」江風衝著江雪笑了笑,他沒有注意到江雪的表情,伸手拿著杯子走到窗邊,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欣賞著城市的景色。他從小在這個城市長大,卻第一次感覺這個城市是如此的美麗,即使是鋼筋混凝土的建築,在他的眼中,也都活了起來。在欣賞了一會兒之後,轉身見到江雪仍然在看著他,江風就問道,「有事?」

    江雪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這是……?」

    「看你。」江雪微笑著說道,她走到江風的身邊,眼睛一直往江風的臉上看,「你今天,不一樣。」

    「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的?」江風笑著問道,其實到底為什麼變的不一樣,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恩……!」江雪一邊看著他,一邊側著頭想,「我說不清楚,總之,就是不一樣。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江風搖了搖頭,他剛要開口說話,無意中瞥見電視台對面的大街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這輛車讓江風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在這時,車門打開,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人。江風面摟錯愕,是黑衣人。

    難怪轎車的樣子似曾相識,看見了黑衣人,江風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正是撞毀了他的摩托車的那輛車嗎?

    江風渾身一顫,杯子裡面的咖啡蕩漾著,差點兒濺了出來。江風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儘管他早就預想到黑衣人會來找他,但是他沒有想到黑衣人會追到電視台。現在看來,黑衣人對他的身份已經調查的非常清楚了。

    這些天噩夢和現實的交叉,讓江風一直認為黑衣人會像夢中那樣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的床邊,把匕首刺進他的胸口,看來夢終究只是一個夢!

    在江風看著黑衣人的同時,黑衣人抬起頭,看向電視台的大樓。雖然距離很遠,雖然電視台大樓擁有幾百扇窗戶,但是江風卻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黑衣人的目光就是看向這個窗口,看向站在窗後的他。那雙冰冷的眼神,銳利的目光,江風怎麼也忘不掉。

    江風曾經就認為,他是一隻兔子,黑衣人就是盤旋在天上的獵鷹,無論他逃到哪裡,都會被對方發現。

    「你怎麼了?」江雪好奇的看著江風問道,她感覺江風突然之間又發生了改變,好像很緊張很不安。

    聽到江雪的話,江風僵硬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對江雪說道,「沒什麼,剛才看見路上有人騎摩托車,所以有些懷念我的野狼。唉!」說完,江風還歎了一口氣,露出了懷念的表情,眼睛瞥向窗外的黑衣人。

    其實江風的心裡非常的擔心,黑衣人既然找上門來,說明他現在已經很危險了。江風不想死,但是如果真的要面臨死亡,他寧願一個人來承擔所有,他不是一個膽小鬼,死亡不足為據,他只是不想連累其他人,特別是不想連累他所愛的人——江雪。更何況,他喝了再生藥劑,是近乎不死的存在,他的身體存在著太多不能為外人知的秘密。如果他就在電視台被殺,然後再在大庭廣眾下『復活』,那將是一副怎樣混亂的場面呢?

    就在江風想著怎樣避免給江雪帶去危險的時候,劉廣復從外面走了進來,站在門口衝著江風喊道,「江風,東郊發生滅門慘案,你去追一下這個報道。」劉廣復滿眼嫉妒的看著和江雪站在一起的江風,很顯然,他是為了報復江風,所以才讓江風去追這個滅門慘案,借此機會支開江風,達到他拆開江風和江雪的目的。

    江風知道劉廣復的目的,這種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這一次江風真心的感謝劉廣復,因為他正愁找不到離開這裡的借口。

    「我這就去。」江風應到,然後把杯子遞給江雪,看著她說道,「我去了,你……小心些,注意安全!」江風的意思,是讓江雪小心陌生人,準確的說,是小心黑衣人,但是他又不知道該怎樣去說,所以只能讓對方注意安全。

    「嗯!」江雪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她卻會錯了意,江風是讓她小心黑衣人,而她卻以為江風是讓她小心劉廣復。嗯,

    江風收拾好東西,離開了新聞組。一進電梯,就碰到其他幾個欄目組的記者,其中兩個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拉著江風的胳臂,說道,「江風,你這是要出去嗎?」

    「嗯,怎麼了?」江風說道,他們看起來都很急,好像趕著去投胎。

    「是這樣的,環球大廈發生大火,我得趕緊去。」《第一現場》欄目組的記者開口說道,眼睛盯著江風手中的採訪車鑰匙,「江風,能不能帶我一程?很急啊。」

    環球大廈位於市中心,共三十三層,因樓頂是球形而得名,是黑河市的地標性建築,怎麼會著火呢?江風轉頭看向另一個《百姓生活》欄目組的記者問道,「你呢?」

    「城南地下自來水主管道爆裂,整個南區現在都處在無水可用的狀態!也帶我一程吧。」

    「你們這都不算什麼,剛剛建成的黑河大橋發生垮塌,六輛車墜入黑河,現在傷亡不明。」

    江風聽完後愣了愣,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最近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這個城市,已經開始變的不平靜了?

    江風認為這麼多的事故發生,並不只是一個偶然,這裡面,一定有著某種聯繫。

    「好了,你們都上車吧。」江風說道,相比於這些十分緊急的事情,他要去採訪的滅門慘案倒也變的不急了,畢竟人都已經死了。

    「江風,你真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出了大樓,來到停車場,幾個人擠一擠上了一輛採訪車。安東電視台只是一個市級電視台,經費有限,台裡面可供使用的採訪車只有三輛,所以對經常外出採訪的記者來說很不方便,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採訪車緩緩的駛出電視台大門,江風清晰的看到,黑衣人上了車,並且尾隨在採訪車的後面。

    江風好像沒事人一樣,跟車裡面的其他記者同事閒聊著,當他把幾個記者都送到他們各自的目的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江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嚴肅,臉上的肌肉也隨之僵硬起來。他知道,接下來要面臨的,不僅是對生與死的考驗,同時也是對再生藥劑的考驗。再生藥劑是否真的神奇,讓人起死回生,也許下一刻,就會有答案。
mk2258 發表於 2012-8-25 10:58
正文 第八章 驚現

    東郊發生的滅門案著實悲慘,一家三代八人全部被殺。當江風亮出記者證,進入死者家院子的時候,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的味道。

    屋子外面,市刑警隊的人正在周圍勘察,屋子裡面,法醫對死者進行屍檢。這次負責帶隊的是市刑警隊的隊長吳銓,江風曾多次對吳銓進行過採訪,也算是老相識了。

    來的路上,黑衣人沒有對江風做出什麼危險的事,只是後來在江風的車開到東郊的時候,黑衣人的車突然神秘的消失了。

    「吳隊長,沒想到你親自來了。」江風走到吳銓的身邊說道。

    「原來是江風啊,你們這些記者的嗅覺真夠靈敏的,我們也只是剛來沒多久。」吳銓聽見後說道。

    「怎麼樣,有線索了嗎?」江風問道,「相信有吳隊長你這個安東市的神探在,對案子已經瞭如指掌了吧?」

    吳銓沒有說話,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煙,然後歎了一聲氣,一邊搖頭一邊說道,「什麼神探?什麼瞭如指掌?連線索都沒有。」

    「啊?不會吧?」江風略微詫異,如果連神探吳銓都這麼說,那這案子就沒法破了。江風好奇的問道,「外面圍觀的群眾說死了八個人,再狡猾的殺人犯,也不可能一點兒線索都不留吧?」

    吳銓聽到江風的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大口大口的吸著煙,一整支煙,被他幾口就抽到了底。吳銓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在上面踩了踩,然後指了指平房,對江風說道,「你進去看看吧!」

    吳銓的態度,讓江風感到非常疑惑。以前江風跟吳銓接觸,一直覺得對方是一個雷厲風行,充滿自信的人。可是眼前的吳銓,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滿是無奈。什麼事情能讓市刑警隊的隊長無奈呢?江風看了看吳銓,向屋子走去。

    江風發現市刑警隊的幾個警員,都站在屋子外面圍著,沒有進去,並且一個個的臉上都是一副怪異的表情。江風奇怪的看著他們,剛要進去,就被一個刑警攔住了。

    「江記者,你真要進去?」刑警對江風問道。

    「是呀,怎麼了?」江風不解的問道。

    「那,那你最好有個思想準備。最好摀住鼻子,摀住嘴……!」

    江風滿腦袋都是問號,不就是死了八個人嗎?誰沒見過死人啊?再說,刑警不是經常跟死人打交道的嗎?怎麼現在一個個都變的『娘』起來了呢?江風沒有理會刑警隊員的囑咐,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當江風一進屋子裡,頓時一股濃濃的腐臭味道撲面而來,就如同一股颶風,熏的他身子打了個晃,差點兒被推出門。

    怎麼會有這股味道?

    江風趕緊用手摀住鼻子,如果沒有猜錯,這是屍體腐爛的氣味兒。江風緩緩的走進裡屋,當他看到屋子裡面情景時,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頭頂,渾身冰涼冰涼的。

    幾具屍體毫無規則的躺在地上,血肉開綻,身體已經開始腐爛,發出濃濃的屍臭味,腐肉的地方爬滿是蛆蟲,在模糊腐爛的血肉中不停的蠕動著,看的讓人噁心。

    「唔!」

    江風摀住嘴衝出屋子,跑到外面的空地上一陣嘔吐,他去過很多兇殺案現場,截肢、碎屍等等,卻沒有看過如麼噁心的場面。簡直,簡直就是地獄!他現在終於明白,吳隊長為什麼會那麼無奈,外面的刑警隊員為什麼會神情怪異的提醒他摀住鼻子和嘴了。那根本就不是人的心理能夠承受住的。

    江風吐了很久才停下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都看見了?」吳銓從不遠處走到江風的身邊問道。

    江風直起腰,朝著吳銓點了點頭。

    「有何感想?」吳銓接著問道。

    江風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覺得噁心兩個字完全不足以形容他剛才看到的場景。

    吳銓又點上了一根煙,透過窗戶,看著屋子裡面,說道,「屋子裡面一共有六具屍體,根據法醫鑒定,人已經死去兩天,死亡時間大概在前天夜裡,具體時間,還要等屍檢報告出來才能確定。」

    「六具屍體?不是死了八個人嗎?」

    「另兩具屍體在屋後,還沒來得及仔細檢查。」

    「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吳銓搖了搖頭,他微微的瞇著眼睛,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我們在屍體身上只發現幾處抓傷,並沒有發現致命傷。根據現場來判斷,死者在之前應該收到過驚嚇,而且還進行過劇烈的反抗,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死亡。另外還有一點讓我不解的地方,現在只是五月中旬,氣溫在二十四五攝氏度左右,這樣的天氣還不足以讓死者在兩天內**腐爛。腐爛的程度,相信你已經看到了,有違常識!我干了二十多年刑警,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快腐爛的屍體。奇怪,太奇怪了。」

    江風呆呆的站在原地,剛才在屋子裡面看到的屍體,加上吳隊長的描述,讓他的腦子裡面突然蹦出一個詞:行屍!

    雖然江風不曾見過行屍,但是日記裡面對行屍的描述,簡直和他剛才看到的屍體一模一樣,渾身腐爛,血肉模糊,腐肉上都是蛆蟲……。而且日記裡面也寫到,被行屍咬到的人,**會迅速的腐爛,超出常規。唯一不同的一點就是行屍能夠行走,而屋子裡面躺著的那幾具是真正的屍體。

    為了尋找線索,吳銓又一次走進了屋子。江風也還有許多需要想要確定的事情,所以強忍著噁心,跟著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的腐臭味再一次鑽進了鼻子裡面,儘管江風相比第一次已經有了準備,但還是被熏的頭暈眼花,好一陣才清醒過來,看著其中一具屍體。為了能夠看的更加的清晰一下,江風蹲在了地上,離屍體更近了。

    「只有抓傷嗎?」江風對一旁的法醫問道,眼睛一直仔細的在屍體上檢查著,尋找著他想確定的東西——牙印。根據日記裡面的記載,行屍病毒都是靠『咬』來傳播的,一旦被咬中,必成行屍。

    「還不能完全確定。」法醫一邊檢查一邊說道,「因為許多傷口腐爛的太厲害,很難看出原處到底是因為抓傷還是其他傷害造成的,具體的結果,還要我們回到局裡面,進行檢查,才能得出準確的結果。」

    法醫的回答跟吳隊長之前的說法是一樣的,這讓江風有些失望,不過他仍然有些不甘心,也不管屍體腐肉上傳來的味道,認真的看著。

    江風把屋子裡面的六具屍體看完,然後又來到了屋後,查看剩下的那兩具屍體,尋找線索。由於昨晚下了雨,所以兩具腐爛的屍體被雨水浸泡過,看起來要比屋內的兩具屍體更加的噁心,令人作嘔!

    法醫有限,這兩具屍體還沒來得及仔細檢查,至於那些刑警,實在不願靠近這種東西。

    江風的目光在看到其中一個屍體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這是一具女屍,儘管已經死了,但是還張著嘴巴,睜著眼睛,一隻手緊抓著地上的草,另一隻手彎曲的伸著,好像要抓什麼東西。而吸引江風目光的,就是這兩隻還沒有腐爛的手。左手因為抓著草,所以手指甲裡都是泥,而彎曲的右手手指甲裡,並不是泥。江風趕緊湊了過去,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扳開右手的手指,長長的手指甲裡面塞滿了不知名的東西,江風強忍著噁心,把其中一個手指甲裡塞的東西摳出來,放在手中,拿到鼻子前聞了聞,還沒靠近,就是一股腐臭味兒。江風拿著樹枝在屍體上輕輕的劃過,樹枝前面尖銳的地方從屍體表面刮下來一些腐肉。江風把兩者對比了一下,看起來一模一樣。江風懷疑,女屍手指甲裡的東西,是在她臨死前掙扎的過程中,從殺害她的那個人的身上抓下來的,而抓下來的那個人的身上的肉,也是腐肉!

    行屍,難道真是行屍干的?

    江風心中大驚,徹底的被自己的推論嚇住了。

    就在江風猜測這行屍行兇的可能性的時候,突然從前面的屋內響起一聲驚叫,聲音中透露著恐怖和痛苦。

    「啊!」

    江風扔掉手中的樹枝,趕緊從屋後跑到前院,這裡已經一片混亂,一個法醫驚慌失措的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屍體,屍體活過來了。屍體活過來了!」

    ……
chad 發表於 2012-9-14 18:46
末世啟示錄 正文 第九章 尸變

法醫的喊聲讓江風的心里‘咯 ’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升騰,而且越發變的強烈。

    尸體活過來,那不就是行尸嗎?

    雖然江風從來沒有見過行尸長什麼樣子,更沒有看到屋子里面活過來的尸體到底是什麼樣,但根據他之前對尸體的調查,以及對尸體的分析,唯一能夠解釋這一滅門慘案的,只有行尸!

    三個法醫神色慌張,眼中盡是恐懼,像是受到的巨大的驚嚇。隨著他們從屋子里面跑出來,剛剛出來的吳銓攔住他們,問道,“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尸體活過來了,說清楚?”

    幾個法醫當中,其中一個女法醫已經嚇的說不出話,整個人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呆呆的被一個女刑警抱住安慰著。另兩個男法醫,其中一個眼楮發直,身子不停的哆嗦著,另一個還能好些,就是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唯一神志還算清醒的男法醫對吳銓說道,“吳隊長,就在你出去,我們準備搬動其中一具尸體準備進行嚴查的時候,那具尸體突然活過來了,它直挺挺的坐起來,抓住老劉的手腕就狠狠的咬。”

    “什麼?還有這種事?”吳銓听見後左右看了看,瞪著眼楮對男法醫問道,“老劉呢?老劉呢?”老劉也是法醫,而且是這幾個法醫里面資格最老的一個。

    大家向周圍看了看,獨不見老劉的影子。

    “糟了!”

    吳銓一頓足,沖著身邊的刑警大聲的說道,“快,跟我進去,老劉還在里面。”

    “已經來不及了!”江風臉色蒼白的透過窗戶看著屋子里面,有三個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尸體,此時正撕咬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法醫,其中一個咬著法醫的腦袋,另外一次咬著法醫的喉嚨,還有一個咬著法醫的胳臂,看起來就像一群餓狼正在分食獵物,場面血腥,慘不忍睹。

    那法醫連呼救的聲音都沒有來得及喊出就死了。

    不!應該沒有死!只不過將變成行尸!

    江風的渾身冰冷,一種恐慌不知不覺遍及他的全身,他屏住呼吸,不敢喘氣,因為日記里面記載,行尸沒有視覺,是靠听覺來辨別一切的,而且行尸的听覺非常靈敏,哪怕是呼吸聲也能被它听到。江風試圖壓住心中的恐懼,和他這兩天做的噩夢相比,眼前看到的這一切要比他的噩夢恐怖十分、百倍,他恨不得立即轉身逃跑,跑的遠遠的。可是他又知道,行尸的出現和泛濫已是必然,今後還會有更多的行尸出現,所以他現在必須拿出更大的勇氣去面對這樣的場面。

    吳銓和其他的刑警都來到他的身邊向屋子里面往,在看到屋子里面的情景之後,幾個年輕的立即躲到一邊而嘔吐,剩下的人也是渾身顫抖,一臉驚恐,有的已經撇過頭,不忍心去看。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吳銓不敢相信的看著屋子里面行尸吃人的那一幕,幾十年的刑警生涯,破案無數,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恐怖惡心的場面。

    “呼……!”

    屋子里面發出一個沉沉的呼吸聲,是從被撕咬的法醫的嘴里面發出的。三個行尸立即停止了對法醫的撕咬,腐爛的身體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嘴里面還都是咬食法醫的肉和鮮血,它們在原地轉了轉身,在屋子里面游蕩了一陣,開始向門外走去。

    一個個嘶啞的聲音不停的從行尸的嘴里面傳出來,聲音中充滿了哀怨,充滿了憤怒,仿佛從地獄之門里面爬出來的餓鬼突然出現在人間一樣。

    它們的腳步沉重,好像走起來十分的賣力,拖著雙腿,走過的地方留下長長的血跡,還有從腐爛的傷口上掉下來的腐肉和蛆蟲。它們每走幾步都會停下來轉著腦袋,看起來像是在張望周圍,實則是在通過耳朵在辨別方向,辨別哪里有人,眼楮對它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裝飾品。每當它們確定下來聲音的時候,就會繼續向前走,而且走的速度也加快了。

    “老劉還活著,老劉還在動。”吳銓看著屋子里面地上的法醫的尸體,突然大聲了一聲,沖著周圍的手下說道,“快,把老劉救出來。”

    “吳隊長,不要,那個人已經死了。”江風趕緊拽住吳銓的胳臂說道。

    “沒有,他剛剛再動。他的胸腔在上下起伏,他的手指在彎曲的活動。”吳銓一把推開江風,從腰間拔出手槍,向房門靠近,槍口對準里面正在往外走的行尸,大聲的喝道,“你們快停下,立即束手就擒,否則我們就開槍啦。”

    听到吳銓的話,周圍那些刑警才想到身上帶著槍,紛紛把槍拿出來,子彈上膛,瞄準屋內。

    行尸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身子繼續向外走,當它們走出房門的時候,周圍圍觀的群眾頓時發出一陣陣驚叫。

    “啊!鬼呀”

    “厲鬼,厲鬼!”

    一些人已經四散開逃,還有一些人在看見這樣惡心的場面後,雖然很想離開這里,但是一看到警察手里都拿著槍,覺得很安全,所以也就沒有逃離,繼續留在這里,提心吊膽的看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行尸對吳銓的警告熟視無睹,出門後,徑直的向站在最前面的吳銓等人撲去。

    “砰~!”

    一聲槍響,傳出很遠很遠,回蕩在整個東郊,子彈擊中行尸的心髒部位。就在人們以為子彈擊中要害,行尸就會倒下的時候,被子彈擊中的行尸只是微微一停頓,然後繼續向吳銓這邊走來。

    看見此景,周圍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吳銓在心驚的同時,趕緊扣動扳機,又朝行尸開了一槍,而他身邊的刑警隊員,也都扣動了扳機,一聲聲槍響回蕩在院子上空。

    “砰!”

    “砰砰砰……!”

    一連數槍擊中行尸,但卻打在了行尸的身上。隨著槍聲停止,行尸卻並沒有倒下,子彈只是暫時阻止了它們前行的腳步,當射擊停止下來時,行尸又開始晃動著身子,向前走。

    吳銓和其他刑警隊員都傻了,有的甚至被眼前的情景嚇的雙手發動,連手槍都拿不穩了。

    眼看行尸就要撲上去,江風急著大聲喊道,“頭,用槍打它們的頭!”

    江風的喊聲驚醒了還在發愣的吳銓以及其他刑警,他們條件反射的瞄準行尸的腦袋,一連發出數槍。

    當眾人還以為不會有任何作用的時候,行尸一個個噗通噗通的倒在了地上,成為一攤爛肉。

    見到此景,眾人包括吳銓臉上的表情都舒緩了下來,就好像剛剛與死神戰斗了一場。可是就在眾人松口氣的時候,從屋子里面又傳出一個聲響,像是嘆息,又似低吼。

    “呼!”

    剛剛放松下來的人們又跟著緊張起來,槍口對準大門。

    這時,一個人影顫顫悠悠的從屋子里面,它一身白大褂,只是這白大褂已經被撕出好幾個大洞,上面血跡斑斑。

    “老劉!”吳銓驚呼一聲。

    那人停在門外,身體晃動著,當听到吳銓的聲音後,身子轉向吳銓的方向,拖著沉重的步子向吳銓走去。

    吳銓看見後,放下手中的槍,也向吳銓走了過去。

    “不能過去。”江風伸手攔在了吳銓的身前,雖然江風的臉色蒼白,但是卻格外的嚴肅。

    “為什麼不能過去?老劉還活著!”吳銓說道。

    “不,他已經死了。”江風沉聲說道,然後指著地上那三個先前被爆頭的尸體,說道,“這個法醫現在已經變的和它們一樣,它現在完全喪失了意識,只知道吃人,如果你們被它咬上一口,你們也會變成這副模樣。”

    吳銓愣了愣,仔細的看著老劉,他發現老劉雙眼無神,臉上已經開始腐爛,毫無人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吳銓看著江風問道。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這些人感染了一種無藥可治的可怕病毒,任何人感染了這種病毒,都會成為這個樣子,失去自己的意識,淪為吃人的怪物。”江風簡單的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听一位老科學家說的。”

    “那個科學家呢?”

    “已經死了。”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吳銓追問道。

    “為了防止病毒繼續傳染,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掉它,而頭部就是他們唯一的弱點!”

    吳銓錯愕,他轉頭看著老劉,即使對方現在已經變成了怪物,但畢竟是一起工作多年的同志,怎麼能說殺就殺掉呢?

    “老劉,老劉!你快醒醒,老劉!”吳銓不甘心的沖著緩慢移動的行尸大喊,已經完全喪失意識的老劉卻好似沒有听見一樣,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

    看見此景,江風暗暗心急,沖著吳銓說道,“吳隊長,沒用的。你看看那些倒下的怪物,它們已經無藥可救了,你要是不殺它,它就會殺掉你,讓你變成和它一樣的怪物。吳隊長,你知道讓這樣一個怪物存活著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嗎?”

    吳銓緊緊的咬著牙,臉色鐵青,看的出來,他的心里正在進行一場全所未有的掙扎。早晨上班時還一起聊天,現在讓他向自己的同事和朋友開槍,他實在做不到。周圍的刑警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的決定。

    吳銓緊了緊手中的槍,最終還是無法硬下心,沖著身邊的手下說道,“大家不要開槍,先把他抓起來帶回局里,看看能不能想到治療這種病毒的辦法,我這就向局領導匯報!”

    “吳隊長……!”

    “你不要說了!”吳銓制止了還要說話的江風,“你放心,我們會小心的。我會把這件事立即上報,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最好的醫院和專家,我就不信治不了這種怪病!”

    江風張了張嘴,可是看到吳銓心意已決,他最後還是把到了嘴里面的話咽了下去。江風知道憑自己一個小記者的話是很難說服對方的,何況他也拿不出任何有效的證據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同時,他也非常理解吳銓的決定,任何人處在吳銓現在的立場,都會做出這個決定。救護同事,無可厚非。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江風覺得,吳銓把這件事上報,上面一定會格外重視這件事。到時候,由政府出面,一面召集科學家研究解決的辦法,一面向社會公告,讓大家注意安全。

    現在,也只有征服才有這樣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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