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天蛋 作者:紫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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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21 01:15:2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 99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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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三章 瓊漿河淚長流

  在日煌炫輝劍穿透白水來的身體後,青木年卻歇斯底里地抱著頭尖叫了起來,她的眼神顯得驚惶失措,似乎不相信,這一劍是自己所刺出的。
  
  “轟──”的一聲巨響,將青木年的尖叫聲淹沒。
  
  原來是覆裹著大石頭與獅頭猩猩的冰團,從山壁上掉落下來,濺起了陣陣的雪泥遮天蔽日,誰也沒有看到白水來所遭遇的景況。
  
  白水來感覺心窩附近劇痛不已,全身乏力,剛伸出來的右手,仍然停在半空中,不停地顫抖著,他想向青木年說一、兩句遺言,但喉嚨裡卻如同塞進了核桃般無法言語。
  
  他的身體一陣抽搐,緩緩地向著懸崖傾倒而去。
  
  這情景使青木年瘋狂地撲過去,大叫道:“不──白大哥!不要離開我──”
  
  當她抱住白水來的時候才發現,兩人已經跌出了懸崖之外,然後是無情的墜落!
  
  “啊──”這一切被站在山壁高處的霜飛燕看了個一清二楚,她的大腦如同被雷霆擊中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出於自然反應,她一個傳送,飛到白水來與青木年戰鬥的平台上,慌張地伸出雙手,想捉住飄出懸崖的兩個人,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可是,她捉到的卻只有冰冷的空氣,萬分無奈地,望著兩位她認為現今最親的人摔落深淵。
  
  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親眼看著在心裡十分重要的人,如何離開自己。
  
  她頓感肝腸寸斷,失控地嚎啕大哭,雙手握拳,拚命的擂打著地面。
  
  剛忙著將巨冰擺正、往山下推的人們,這才發現了那邊的異狀,希蕾兒首當其衝跑到霜飛燕身邊,大聲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了白水來與青木年同時消失,而霜飛燕向著懸崖大哭個不停,她已經隱隱猜出了八分。
  
  但希蕾兒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氣急敗壞、粗魯無比地,將霜飛燕拉扯而起,大聲喝問,不等霜飛燕應出答案,她的眼淚已急匆匆地流了出來。
  
  當聽到霜飛燕抽泣地說:“白……白大哥被青姐姐一劍刺穿,還……嗚嗚……一起掉到懸崖下去了……”
  
  希蕾兒登時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眼淚反倒止住了,整個人變得毫無知覺,無力地放下霜飛燕後,心神恍惚地向懸崖走出,她直覺除了與白水來同去之外,世間的一切事情都毫無意義了。
  
  至於後來霜飛燕怎樣阻攔她?然後自己怎樣被人抱走?怎樣逃過大雪崩?怎樣離開大雪山?怎麼回到營地?
  
  她都一無所知。
  
  她的靈魂似乎已經跟白水來一起飄落了深淵,只剩下行屍走肉的軀殼。
  
  空氣如利刀般在皮膚上刮過,不管墜落之勢有多快,青木年仍然死死抱著白水來的腰,半刻都不肯放開。
  
  剛才在異能的強力幫助下,操縱她的意念已經逐漸消失,再加上目睹白水來被自己刺殺的激烈場面,她的神志神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可是,她只恢復了零零碎碎的部分記憶,裡面全是她一生中最深刻的往事,除了其父母外,剩下的都是白水來的影像。
  
  在記憶中,白水來是令她最刻骨銘心、最想念、最心愛的人,她現在只知道自己親手將他殺害,這使她感到痛苦萬分。
  
  在懸崖上救不了白水來,她便下決心與他同死,以解脫留在世上的萬般煩惱,這種慾望使她感覺死亡是快樂的。
  
  可是,她的期盼卻落空了,急速墜下了好一會兒,她猛然看到下方橫躺著一條乳白色的河,然後兩人便“噗撲嘩啦”地掉進了河裡。
  
  這條河實在是深不可測,他們從萬丈高地落入水中,被衝下了將近百尺,在落勢盡消、開始上浮的時候,青木年仍感覺不到河底的存在。
  
  河水的浮力極大,幾乎不用手劃,青木年就覺得如飛一般的上升,腦袋一探出河面,她馬上睜眼尋找白水來。
  
  剛才撞擊河水的一剎那,兩人被衝散了,她很快地便看到了白水來半浮半沉地躺在數尺外的水面上。
  
  這條河足有兩、三百尺寬,但在河裡游動卻毫不費勁,青木年心裡雖然詫異無比,但也不想太多,馬上游到白水來身邊,扶抱著他向河岸游去。
  
  當她爬上河岸時,上空忽地傳來了沉悶的“轟隆”
  
  聲,大地也顫動起來,似乎天地欲裂,從山崖墜落前,她只顧與白水來熱戰,並不知道雪崩之事,此刻她不曉得發生何事,驚恐無比地拖著白水來,靠向了岸邊的安全之地。
  
  先是幾塊雪片墜到河水,“嘩啦──”一聲,擊起了一陣水花,然後如銀河傾瀉般,無數雪白的冰塊砸落,地上、河裡遍佈其跡,一瞬間”轟隆’的撞擊聲大作,震耳欲聾。
  
  青木年將白水來抱起,一邊閃躲零星砸向他們的雪塊,一邊飛快地找尋能躲藏避難的地方。
  
  可是,河岸邊大多是傾斜、陡峭的石壁,哪有什麼空穴深洞,青木年只好盡量找一片離河岸較遠的山腳處躲避災難。
  
  無窮無盡、無邊無沿的雪泥落下,交織成了一道巨大的雪之瀑布,青木年直覺眼前只剩下灰白的世界,“轟轟隆隆”的巨響,把她的耳朵與大腦都震麻了,只剩下仍然生存的知覺。
  
  在這壯觀的自然奇景面前,她感覺到人是何其渺小,就猶如滄海一粟、海中一沙。
  
  雖然青木年拉著白水來,努力地挨靠山壁,但雪塊撞地濺起的碎冰四處彈射,毫不留情的擊打著他們。
  
  為了不讓白水來受到傷害,她把白水來放在背後,抽出蕭玄劍與月光劍拚命揮舞,將碎冰擋開。
  
  可是雪冰的來犯,似乎永無止境,直至她的力量耗盡,仍然不停不休地撞擊而來。
  
  到了後來,她只好趴伏在白水來身上,盡量用自己的身體來抵擋碎冰的襲擊。
  
  在冰雪的擊打下,她覺得身背如同被千刀萬剮,但她咬緊牙忍受著,心裡反倒產生出一種快意,感覺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以消減她親手刺殺白水來的慚愧、內疚感與痛苦。
  
  她不知道這場雪暴之災是何時過去的,因為她很快便被碎冰碎砸昏過去,醒來後,周圍已經恢復了死寂般的寧靜。
  
  她覺得整個身背都失去了知覺,當她移動了一下四肢,針刺般的痛楚,立即從後背傳至,使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痛感是表示擁有生命的跡象,青木年還以為她要在這場災難裡死去,現在發現自己仍然活著,不禁欣喜萬分。
  
  在不久前她願意與白水來同死,但現在發現她與白水來都有活下來的機會,她卻燃起了強烈的生存慾望。
  
  強忍著鑽心的背痛,青木年爬坐起來,仔細端詳著毫無動靜的白水來。
  
  大概是因為墜落時撞擊水面所致,白水來胸前的日煌炫輝劍插得更深了,幾乎只剩下金黃的劍柄。
  
  而白水來的臉色蒼白如霜,身體冰冷如雪,毫無生命的跡象。
  
  青木年的心抽搐著,渾身顫抖地把手伸向他的鼻尖,探其氣息。
  
  她非常緊張,心裡雖然不停地叫喊:“白大哥,你不會死的,你不會死……”來加強自己的信心,但當她的手感覺不到白水來的氣息時,她本已脆弱的信心立即崩潰,全身的血液彷彿凝固成冰,只有眼淚急速地流動起來,從眼眶內湧出。
  
  就在她萬念俱灰、準備收回食指時,感到有一陣輕微的氣流掠過,雖然是微乎其微的感覺,但她如同觸電一般清晰地確定,那是從白水來鼻裡呼出的一口氣。
  
  她馬上將食指停滯不動,雖然十分緩慢與細小,但白水來確實有節律地吸吐著氣息。
  
  青木年登時驚喜不已,眼淚卻更洶湧地“滴滴答答”流出,但這次卻是喜悅之淚。
  
  雖然確定白水來仍然未死,但肯定的是他已經奄奄一息,而且胸前還深插著利劍,不拔出來的話,仍是死路一條。
  
  但是一拔劍,白水來的血就會如同噴泉一般湧出,然後死得更快一點,這是她多年來戰鬥的經驗,幾乎是無法抹除的記憶,所以她的心,又如鉛石般沉了下去。
  
  現在的白水來命懸一線,是生、是死,全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青木年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彌補錯失的機會,白水來若死了,她也不會活下去,所以她必須十分小心,不能衝動行事。
  
  她靜靜坐著仔細地想,努力從破碎的記憶裡,搜尋著對救助白水來有用的事,可惜記憶如同一團亂麻,回想這種事情令她十分難受。
  
  但她仍拚命地想,即使把腦袋想爆,她都要找出一個辦法來。
  
  忽地,她如電光火石般地憶起,小時候看到父親救助一位受箭傷的戰士,這件事在大腦裡十分模糊,但她隱隱約約的憶起了一部分││她父親用冰塊敷在那戰士的傷口四周,然後才拔箭療傷。
  
  雖然前後詳細的情節她已經記不起來,但可以確定的是,當時父親緩止流血的辦法,顯然是用冰!
  
  而冰雪在河那邊多的是,她不再想了,不管方法是否正確,總得去嘗試一下。
  
  因為白水來的生命時間,已經如沙漏般點點滴滴地流逝著,她馬上站了起來,向河邊跑去。
  
  雪崩落下的積雪,大多落到了深不見底的河中,激盪而起的河水,將河的邊沿衝散得零零星星、碎裂成塊,倒是河面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冰雪。
  
  青木年本想撈起靠近河邊的雪塊,或許因為她太心急,慌忙中沒有留意腳下的冰碎,跑到河邊時一個打滑,便再次掉到了河裡去。
  
  這條乳白色的河非常古怪,與岸相交的地方並不是淺灘,河的邊沿之地也如懸崖般筆直向下。
  
  青木年一滑到河裡,便毫無止境地往下沉,但不到數尺,巨大的浮力又將她飛快地托回河面上。
  
  在這慌亂之間,青木年嗆了好幾口河水,只覺得水的味道酸酸甜甜、古怪異常。
  
  青木年顧不得想這些奇事,游回岸邊後,抱起一塊雪,便向著白水來跑去。
  
  她將雪塊拍散後,均勻地敷在白水來胸上的傷口四周,靜待白水來的血液變冷就馬上拔劍。
  
  就在這閒暇等待的時候,她猛地驚覺後背的傷痛竟已消失,剛才忙碌之間尚無感應,現在細心感覺,發現全身的痛楚都杳無蹤跡。
  
  這使得她驚訝無比,站起來揮舞了一下手腳,活動自如,並無疼痛之感,再伸手撫摸了一下後背,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那許許多多被碎冰打出的傷口仍在,只是表面有一層滑滑膩膩的古怪東西。
  
  她將那些“東西”摸到手掌中,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那是淡白色的漿液,猶如濃稠半干的牛乳一般。
  
  這時,她摸抓過的傷口又火辣辣地刺痛起來,隱隱感覺有血絲冒出,這樣一來她明白了,這種牛乳般的漿液,擁有著和止痛、止血膏藥一般的功效,這個發現使她驚喜萬分。
  
  她被雪暴砸傷後到現在,來來去去只有兩個地方,唯一有可能讓背部黏上這“牛乳漿液”的地方,就是那條乳白色的河,因為她曾經墜入河中。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青木年三、兩下抹去了背後的白漿,當傷口發出陣痛時便跳入河內。
  
  當她再一次從水裡爬上來,靜靜地呆站了一會兒後,真切地感覺到背痛已然消失,這個發現使她欣喜若狂。
  
  她怎也想不到,這條古怪的河流,擁有如此神奇的止痛本領,現在她明白,為何這河水是乳白之色,必定是因為水中充滿了這種牛乳漿液所致。
  
  有了這發現,她立即行動,飛奔過去抱起了白水來,將他慢慢地泡進了河水之中。
  
  青木年將白水來的後腦靠在岸邊,自己則跪下用雙膝把他的腦袋夾緊,吸過了一口大氣後,她雙手緊握著日煌炫輝劍的劍柄,緩緩地往下抽出。
  
  她把全部的精神與力量,都傾注在拔劍的過程中,不敢快也不敢慢,她知道稍有失誤或意外,白水來就會馬上暴斃。
  
  當日煌炫輝劍修長的劍身,被盡數抽出後,青木年感到幾近虛脫,大滴的冷汗從額上流淌而下,連下唇都因緊張過度而咬出了血絲。
  
  日煌炫輝劍離開後,白水來胸前的傷口噴湧出了一道血箭,將米白色的河水染成了淡紅之色,其慘狀使青木年不禁又淚如雨下。
  
  她恨,恨自己墮入魔掌後為何不自殺,又被魔鬼所用而害人,以致這位救過自己千百次的神之使者被自己刺傷,生死未卜。
  
  想到當年劍魂大師贈予日煌炫輝劍的意義,給予自己劍聖的名號,她感覺自己根本不配做劍聖!
  
  雖然不配用這把聖潔的輝煌劍,但現下她又不能以死謝罪,得保存性命以援救白水來,經過了一番激烈、矛盾的思想鬥爭,她尖叫一聲,閉起眼,將日煌炫輝劍拋落河中。
  
  流動的河水,很快便把日煌炫輝劍吞沒,翻滾地帶向下游,白水來的血也被衝散了,河水恢復了乳白之色,而白水來的傷口還有細細的血絲滲出,但基本上已經止血了,皮膚表面上更是凝集了一大團“牛乳漿液”。
  
  這時,白水來輕輕地呻吟了一聲,這一聲聽在青木年耳中猶如天籟之音,使她興奮地叫道:“白大哥!白大哥!”
  
  白水來的眼皮動了兩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可是還未完全打開,又閉了起來,然後又重回昏迷的狀態中。
  
  青木年連呼兩聲,看他沒反應,一探鼻息,摸摸其氣息,發現已經較先前稍微強勁了些,她的一顆心登時定了下來。
  
  她心裡非常激動,白水來總算有了更大的活下去的機會,她隱隱感覺這是上天給予她的恩典,若不是雪崩的發生,若不是她拚命為白水來抵擋碎冰而受傷,若不是她摔進河裡,她都不會知道這條河的神奇妙用。
  
  除了感謝神,她心裡暗暗地為這條河起了個名字,叫:“聖水河”,把河裡的水稱為” 瓊漿’。
  
  白水來在河中一直泡到傷口不再流血,青木年才把他抱回原處。
  
  她本來想撕下自己的衣襟為白水來裹傷,但發現自己所穿的衣布少之又少,若取用一部分,便可能要與白水來赤裸相對了。
  
  她一邊怒罵著該死的鬼王,把自己的衣著弄成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樣;一邊撕破了白水來的衣服,為其包紮。
  
  因為害怕白水來胸前那團“聖水瓊漿”被抖落,青木年並不敢動他的上衣,只好去撕他的褲子。
  
  當白水來大腿的褲布被撕開時,露出了堅實的肌肉,青木年看著看著,便滿臉紅霞。
  
  雖然這裡並無他人,但她貴為將帥之族,長大至今從未碰過男人的褲子,面前躺著的雖是她心愛之人,但仍禁不住害羞一番。
  
  忙碌了大半天,經歷了好幾次生生死死的徘徊,青木年實在是累極,雖然很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在這片寒冷的雪山地帶,露天而眠的結果只有一個 ──成為冰塊。
  
  所以,她要找一個能棲息的地方,還得燃燒一堆火,不然不可能生存一天以上。
  
  摸到白水來氣息均勻,青木年便動身去尋找更好的休息地方,但來回遊蕩了方圓一里內的地方,仍是一片荒漠戈壁、雪地與山崖交織而成的畫面,看來想找理想之地,必須要走更遠的路。
  
  如此一來,那就更可不能丟下白水來不管,要走便一起走,當她回來白水來身旁,她感覺後背又開始隱隱作痛,伸手摸了一下,發現“瓊漿”已風乾,變成碎泥般的硬物,大概就是因為如此,它們的藥效便消失了。
  
  這一來,她馬上想到了白水來的傷口,仔細地端詳了一下,果然看到他胸前的“瓊漿 ”團的中央處已經變成淺紅色,看來那劍傷又開始冒血了。
  
  原來“瓊漿”雖然神奇,但也像膏藥一般有一定的效用期限,必須經常換湯、上藥才行。這個發現讓她直呼萬幸,急忙抱著白水來一併跳進了聖水河中。
  
  經過了幾次的浮沉,她已經明白聖水河的浮力比一般河流大好多,連想沉下去都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浸泡得十分放心,後來乾脆一邊托著白水來,一邊往水流方向游去。
  
  這樣既可以省點行走的力氣,繼續尋找理想的休息地,又可以讓白水來飽受聖水的恩澤而止血療傷,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青木年自幼小起,便開始進行十分嚴酷的修煉,因此體格、力量與意志較一般女子強上十倍甚至百倍,在如今疲累的狀態下,她仍一口氣游了三、四里之遙,後來實在累極了,又未找到目的地,便上岸休憩。
  
  在岸上靜坐時,輕掠過的一陣寒風使她直打哆嗦,她發現河水雖然冰冷,但在裡面呆久了,偶爾還喝過一、兩口聖水,反倒不覺寒冷,而且肚子也沒有飢腸轆轆的感覺。她估算了一下,自己至少有五、六個時辰沒吃過東西,還經歷了數場勞累的劇變,為何不會肚子餓?
  
  想了幾遍,她只能把這份疑惑的答案,歸結在聖水瓊漿的上面,或許這聖河之水不單有療傷之用,還能充飢填肚。
  
  想到此,她忍不住用雙手掬起一些“瓊漿”喝了起來。
  
  雖然聖水的賣相並不好,但酸酸、甜甜、膩膩的,感覺也不壞,真有點像在喝濃郁的牛奶,青木年一連喝了幾大口,直至肚子發脹。
  
  她有一個想法,如果聖水真有充飢之效,那應該也要給白水來喝一點,不然他即使不會傷重而亡,也會餓死。
  
  現在,便讓自己先承受一下後果,看看是否有負面之效,然後才敢讓白水來喝。
  
  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肚子裡升起了一陣飽暖之氣,並無他狀,就如同天然乳汁般可以填飽肚子。
  
  青木年又暗自歡喜了一陣子,急忙捧起“瓊漿”喂白水來食用,但全都灑在嘴唇上,他根本不會往下嚥。
  
  試了幾次都失敗後,青木年顧不得那麼多了,雙手張合著白水來的嘴巴,自己則含著 “瓊漿”,一口一口地喂白水來喝下去。
  
  他們兩唇相觸也不是第一次的事,在勇闖戰神鄉時,白水來為救青木年,意外地與她貼身相吻,但那終究是一場意外,現在卻是有意而為,雖是情勢所逼,青木年仍感到自己的臉如發燒般的燙熱。
  
  為白水來餵過了一輪“瓊漿”後,她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加速跳動的心,然後又與白水來一起泡到河裡,游向了未知的遠方。
  
  皇天不負有心人,當他們往下遊方向前進了五里左右,終於發現了一片低矮的叢林。
  
  那裡剛好是兩座大山相交之地,形成了一片方圓一里的小平地,除了樹林,山腳之處,都佈滿了巨大的岩石,多年南行北走的經驗告訴青木年,在這片天地,一定能找到一個很好的藏身之處。
  
  果然,走進叢林,便發現了好幾個由山石堆積而成的天然巖洞,青木年選了一個最深、最寬的最佳洞穴“住”了進去。
  
  其實,所謂最佳的洞穴,也不過是個深五尺、寬三尺的小洞,但總算有了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比暴露在外面等著凍死強多了。
  
  輕輕地把白水來放下,青木年才舒暢的吐了口氣,這一放鬆,她登時感到渾身發酸,疲累到了極點,忍不住閉目養神休息一會兒,沒想到眼睛這麼一閉,便昏昏沉沉地熟睡了過去……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5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四章 陷困境力求生

  一陣寒意襲心,青木年驟然醒來,四週一片死寂的感覺與冰冷的空氣,讓她情不自禁地打起哆嗦。
  
  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睡著了,而且不知道睡了有多長的時間,以至於渾身發冷。
  
  這個想法使她幾乎跳了起來││連她這熱血之體都要打著寒顫,那更難想像,生命垂危的白水來,會變成什麼模樣!
  
  她飛快地撫摸了白水來一下,這一摸卻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因為本已恢復了些許體溫的白水來,又再次變得冰涼如雪。
  
  也不去探試示他是否有呼吸了,青木年抱起他,便往聖水河飛奔而去。
  
  “嘩啦──”兩人跳到河裡後,青木年先是自己吞了幾口”瓊漿’,然後迅速地將白水來扶靠到岸邊,嘴對嘴地餵他食用。
  
  然而白水來的身體僵直,毫無生氣,連灌了幾口“瓊漿”都沒有吞進去。
  
  青木年已經急出了眼淚,一邊責備自己粗心大意,不燒個火堆就睡覺,一邊毫不氣餒地繼續給白水來餵食“瓊漿”。
  
  或許她的心意讓白水來感受到了,或許她的執著感動了上天,又或許是聖水河的神奇力量生效了,青木年經過好一會兒的努力後,白水來忽然動了,大力咳出一口濃血。
  
  雖然他仍未轉醒轉,但已經可以慢慢地將“瓊漿”嚥下,青木年喜不自勝,本來只是流淚,此刻卻難以自禁地大哭起來。
  
  她自幼便養成了不屈不撓的習慣,像男兒一般有淚不輕彈,她認為流淚是一件顯示懦弱的表現,可是這一天所哭的次數,比自懂事以來所哭的都還要多。
  
  這次她更是哭了個不止不休,似乎要把這連番遭遇的困苦、擔憂、自責、驚恐、驚喜等等複雜的心情,都盡數發洩出來。
  
  愛情令人變得堅強,也會讓人變得脆弱,這矛盾的感覺,都發生在青木年的身上。
  
  為了挽救白水來,她可以不顧痛苦、不畏艱辛,但同樣也因為白水來,她的感情變得脆弱到幾乎吹彈即破,常常不能自已。
  
  哭過後,青木年確定白水來的氣息回復順暢了,才將他抱回到山洞。然後在附近撿拾從樹木上掉下來的枯枝幹葉,準備生個火堆,為白水來保暖。
  
  這一小片谷地的樹木不多,而且在雪地中乾燥的東西更為罕見,她好不容易才收集了一堆不太潮濕的枝葉,當她準備將之引燃的時候,才猛然想起了她所穿的並不是以往常用的甲衣,而一般將軍的衣甲內,都會有一條暗縫藏帶著燃火的火石,現在她身上的衣服連胴體都幾乎包不住了,哪來的軍備之物?
  
  在白水來身體搜索了一番後,除了找出一顆渾圓的珠球外,什麼都沒找到。
  
  那珠球顏色黯淡,既不像玉也不像石,實在不知是何物?為何白水來要將之隨身攜帶?
  
  但青木年沒想太多,將珠球還入白水來懷中,另作其它想。
  
  她沿著洞穴四壁搜尋,希望能找到一、兩塊具有火石效果的石頭,可是除了幾片泥巴,什麼碎石都沒有。
  
  難道,真要像跟未開化的古人那樣鑽木取火?
  
  可是這片樹林的木頭全是濕的,干的只有細薄的敗葉,難道就要坐在洞中等死?
  
  青木年一下子氣憤難忍,習慣性地抽出身後的寶劍,直往巖壁上劈砍。
  
  “當──”響過了清脆的一聲,削鐵如泥的蕭玄劍,將一塊凸出的壁石砍了下來,並跳出了兩顆火星,一閃即逝。
  
  看到了這跳躍而出的火星,青木年怔呆了一下,腦袋也如火星乍現般出現了一個奇想。她馬上順手一摸,發現另一把寶劍──月光,仍安穩地背在身後,這使得她泛起一陣意外之喜。
  
  她想不到經歷了好幾次的顛簸、磨難,這兩件寶物仍然不離主人之身,那也該感謝造劍者的工藝之精,他們不但將劍刃製造得鋒利無比,連劍鞘也構造精密,無論橫豎、斜倒都不會將劍掉出,只有人力所為才能拔之。
  
  青木年抽出了月光劍後,猛地將其鋒劈向了蕭玄劍的劍刃,“鏗!”的一聲,數顆火星再次跳出,劍擊聲在洞內迴盪不休。
  
  剛才看到火星,令青木年回憶起以前看到過的工匠們打造兵器的情境,那時火星四射,如果稍不留神被黏上了,也可能會引火燒身,所以在擊打兵器時,除了打著赤膊的工匠們外,平常人都極少靠近。
  
  這回憶讓青木年想到了燃火之法,她將最容易燃燒的枯葉集成了一堆,用兩把寶劍使勁對劈,火星是無規則跳動的東西,不一定每次都會跳到葉片上,整整劈了有一百零八劍,才讓一片枯葉冒出了煙火。
  
  青木年立即伏下身輕輕吹拂著,助長火苗延燒之勢。
  
  經過她不懈努力,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終於出現,她一邊擦著熱汗,一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若被人知道這兩把殺人無數的神寶之劍,變成了生火的工具,一定會貽笑大方,但此刻青木年卻為此而感恩無比,因為這兩把劍挽救了兩個垂死之人,要比它們殺人的功效偉大多了。
  
  有了火,整個山洞都充滿了暖意,為了不讓火堆熄滅,青木年趕緊從外面砍來了一堆木柴、樹枝,放在火堆旁烘乾,以備接燃之用。
  
  火“劈劈啪啪”地燒著,暖和的氣息使得青木年倦意驟生,坐在白水來旁邊昏昏欲睡,但她的意識卻拚命告訴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忽然,她聽到白水來喃喃叫道:“冷……冷啊,好冰……”
  
  青木年一下子驚醒,伏到白水來耳邊,輕聲道:“白大哥,你覺得怎麼樣了?”
  
  白水來並未應答她,意識仍處於昏迷狀態中,只是偶爾哼出一聲:“好冷啊,這是哪裡?”
  
  青木年握著白水來的手,果然冰寒如雪,按理說,在火堆旁邊應該會發熱,他卻似乎毫無此感,必定是失血過多、或傷重未癒所致!
  
  如此想著,青木年毫不多慮地便側臥到白水來身旁,將他擁到懷內,將自己熾熱之軀與他貼緊,希望透過自身的溫熱,讓白水來好受一點。
  
  剛開始,白水來的身體冷如冰塊,但在被青木年的柔暖之軀“體貼”過了一陣子後,慢慢又回復了原來的體溫。
  
  青木年非常高興,但害怕白水來又會發涼,因此仍緊抱著他不放。
  
  不知又過了多久,只聽見白水來的口中喃喃自語:“暖……好舒服啊……”右手竟抬了起來,環抱著青木年的細腰,左手似乎也想倣傚,可是因為左胸傷重,使之抬了兩次都無力的垂回原地。
  
  青木年知道這是白水來的自然反應,在昏迷幻境中想抱住溫暖的物體──她自己的身體。
  
  這其實並無特別意圖,但現在她與白水來的處境,就如同一對情侶親密地相擁而眠,這使得她心裡感到有陣陣的燥熱之意驟升,臉上紅如發燒,完全能感覺到心臟飛快地加速跳動。
  
  身旁便是自己日思夜念的愛人,雖然不知道他是否也同樣重視自己,但現在已實實在在地緊抱著他,自己也躺在他的懷內,青木年忽地感覺到無比的甜蜜和幸福,隱約渴望此情此景能永恆存在。
  
  在胡思亂想中,她的記憶一絲一絲地慢慢恢復著。
  
  她回想起數年前,在征伐山賊惡寇色頭巾的一役中,與白水來同墜迷亡森林,當時她身中蜘蛛劇毒,而白水來並不棄她而去,還不惜犧牲自己來為她續命。
  
  現在,他們也墜入了一片惡境,生死難卜,但情景卻剛好相反,倒下的人是白水來,而她就活生生地與之同存,似乎是上天安排給她一次報恩的機會。
  
  她還想到想許許多多與白水來之間的古怪經歷,經常將他們的生命連結在一起,或許這就叫緣分,只可惜有沒有結果,卻是無法預料的事,因為這當中,實在有著太多的異變因素。
  
  即使有命活著出這片雪谷之地,回到人鬼之間的戰場中,她一定要去找鬼王算帳,而白水來也會並肩而戰,但面著對深不可測的鬼王,誰也難料自己是否能存活下來。
  
  再說,即使人類最後獲勝,他們都有命在世,但白水來是光明神使、森林神使、武神王,與神並肩,她不過是人類的一名將軍,地位相差甚殊,根本不可能與他長相廝守。
  
  青木年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但她無論為公為私,都必須將白水來救出險境,重歸戰場、造福萬民,所以她非常珍惜現有的光陰,她認為這可能是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自由地跟白水來貼身相處的機會。
  
  除了幫白水來浸泡傷口,餵吃“瓊漿”和劈柴、砍木之外,只要待在洞中,青木年便一直抱著白水來,不願意離開他半步。
  
  雪谷之地也是處於夜色籠罩的世界中,而且深達萬尺,即使是紅月之光,也無法照進,能讓青木年視物的,只有泛起盈盈白光的河色,有了火光以後,青木年總算能看清楚更多的事物了。
  
  然後,她發現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聖水河中竟生存著一種小魚,只有巴掌般長,全身透明如薄冰,頭上長有兩顆如烏黑圓球般的眼睛,相對於它們的身體來說,稍微大了一點,以至於猶如頭部鼓起了兩個黑球,這使得青木年在偶然間,發現了它們的存在。
  
  或許是受到了青木年手中火把之光的吸引,它們成群結隊地繞著河面火光照映的地方游來游去。
  
  剛開始,青木年還被嚇了一跳,後來看清楚了,她直感歎大自然造物的奇跡,想不到連這條濃如乳奶的河,都能有魚兒生存,但想到像沼澤那種半水、半泥的地方,同樣也長有泥鰍一類的魚,她便沒有那麼吃驚了。
  
  她還想到,在這條聖水河生長的魚,長年累月以“瓊漿”為食,一定會有更高的食用價值,或許對白水來的傷有更好的幫助。
  
  此念一生,她便展開了捕魚行動,可是這種大眼魚靈敏柔滑,即使用雙手抓住,也很快便從手縫中鑽出,青木年嘗試了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後來她又想到了劍,蕭玄劍劍身比普通劍要細薄三分,用以刺魚,實在是上好的工具。本來以為藉著自己精準有力的劍式、如雷霆閃電般的速度,就能輕易地捉到大眼魚,卻沒想到竟連連刺空,那些大眼魚總能從劍下溜走,從無所獲。
  
  青木年的個性堅韌,從不願輕易地放棄任何希望,她明白這是自己尚未掌握刺魚的技巧,得多加練習才行,自此,她每次帶白水來去泡“瓊漿”時,就在旁邊捕魚,屢敗屢試,從不妥協。
  
  直至有一次她在半路休憩,而蕭玄劍泡進水裡還未抽上來,她驚奇地發現蕭玄劍的劍身在水中竟如折斷般曲折,她嚇了一跳,把劍取上來細看,蕭玄劍並無異樣,仍如往常般挺直堅硬,但再放到水裡,水中的影像又從觸水處開始曲折了。
  
  這一發現使她明白,眼睛所看見的水中物體,皆如同劍像一般被歪曲了,也就是說水中看到的東西,根本就是虛影,並不是實際的所在位置。
  
  而她就被這幻象般的虛影所迷惑,所以不管她看得多清楚,下劍都必定落空。
  
  那麼說,在看到大眼魚後,必須往水影偏側的方向落劍。
  
  這個原理被她想通了後,她先用劍測量了一下劍身偏斜的方向,然後再以適當量度過的大約距離下劍,果然十劍中其三,被她捉到了三條大眼魚,這次成功,使她歡喜地如同小孩般又跳又叫。
  
  大眼魚除了頭尾外,魚身基本上沒有骨頭,她也不將之嚼爛,而是混合著“瓊漿”一點點地喂白水來食用,頭、尾則留給自己吃。
  
  她並不知道這種魚吃進去以後,會有什麼後果,只是想到現在有點肉食補充,白水來一定會好得更快一點。
  
  有了第一次成功,再加上不斷的練習,青木年的捕魚“工作”變得無往不利,劍劍有魚。
  
  有了這種魚肉作糧食,白水來的臉色果真漸漸好轉,變得紅潤起來,青木年更加感激上天的恩賜,捉魚捉得更歡快了。
  
  甚至,有時候她會想,如果這輩子都在這裡抓魚,服侍白大哥,無憂無慮,該是多美好的事情……
  
  在這片與外境隔絕的世界裡,青木年並不知道日月的起落,全心全意地去救護白水來,別無他想,其實,當她學會捕魚的時候,已是掉落雪谷五天後的事情了。
  
  而在這五天裡,在雪山邊沿駐留的落基人、弦影人和天輝人,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可是並不是尋找白水來與青木年的行蹤,而是在尋找下雪山深谷的徑道。
  
  可是,他們已將方圓百里的雪山地帶找遍,仍然未發現能爬下萬丈深淵的路,每一個挨近深淵的地方,都是陡峭、險峻的懸崖,看來,要想找白水來與青木年,真的要像他們那樣跳下去才行。
  
  但沒有人那麼做,因為跳下去,就可能要到天國裡面去找他們了。
  
  霜飛燕幾乎是日日以淚洗面,寢食難安,只有去參加搜尋行動的時候,才會變得活躍一點。
  
  而希蕾兒則變成了啞巴,往日明媚動人的秀目,已然失去了神采,木然而呆滯,經常走到雪山上的懸崖邊俯視發呆,為免她做出傻事,她的女魔兵們輪番伺候,日夜守護在她的身旁。
  
  這一次,青石年則顯得較為沉靜,儘管他也有自責,為何當時不加入雪山之行,那在慘劇發生的時候,他就能以地靈魔咒挽救兩個墜崖之人,可是他知道,後悔是沒用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出下崖之路,然後救出兩位極可能已經犧牲的親友。
  
  本來高級的地靈法師能與自然界同化,穿越高山沙漠、橫渡江河沼澤,因此當年才會派出地靈宗師博利到西方探秘,只可惜,青石年的地靈魔能只接近紅袍級別,不能自如地進入大自然的惡劣地方。
  
  還有另一個難題,讓青石年打起了心結,自從白水來掉落深淵、生死不明後,落基神兵們就顯得十分的焦躁與沮喪,似乎完全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
  
  那位新任的武神王,在數次險境中大發神威,救助人們脫險或擊退敵軍,早使得他們心悅誠服,對之敬若神明,即使對之偶有不滿或吵鬧,也不過是發洩一下心情,類似小孩撒嬌般的行為,其實仍一切以武神王馬首是瞻。
  
  他們認為,當時武神王是為了救助落基戰士,與魔變的天輝人“同歸於盡”,所以他們十分難過,希望能盡快找到武神王,是生當然最好,即使死了也要把他製成”標本’,當作戰神的象徵,引領戰士們繼續對抗黑暗。
  
  當然,這一想法只有落基人才知道,不然其它人一定會反對。
  
  因為天輝人與弦影人的風俗、信念,都認為不能打擾死人,讓死去之人安心地魂歸天國,才能表現出對他們的敬意。
  
  可是,現在連去深淵的路都找不到,而大雪山的山道又因雪崩而被淹沒了,不但是落基人,其它人都失去了繼續前進的動力與信心。
  
  至於大石頭,不知是要當作懲罰他,還是暫時沒有找到使他恢復人性的方法,他一直被封在巨冰裡,非常“新鮮”地保存著他最兇惡、最猙獰的打鬥動作。
  
  當然,他並不寂寞,因為獅頭猩猩也一直“陪伴”著他,冰封不解,這只巨大的守護獸也不能脫身。
  
  而霜飛燕並不在乎它保存在冰裡,因為只要她的咒法一念,守護獸就可以傳送到自己的面前。
  
  這樣一來,軍營便多了一道亮麗的“風景”,許多戰士前來參觀這塊內容豐富的巨大冰塊。
  
  弦影人是想一睹獅頭猩猩這只獸王守衛的風采,天輝人則是以觀看藝術品的目光來審視這件真人雕像。
  
  而落基人的探訪,卻是“不懷好意”的,他們認為大石頭罪孽深重,他不但造成了雪崩,將山道封閉,還因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以致於無人發現武神王的險遇,這樁慘劇的發生,他要負上大半的責任,所以落基人每次來都想砸碎冰塊,把大石頭搗成肉漿。
  
  而大石頭的好友們,自然不允許這件事的發生,豪烏巴與古鋒日夜看守著大石頭,以防止意外的發生。
  
  這兩位異人戰士經過了戰神之鄉闖塔一役後,也小有名氣,因此落基人倒也不多加責難,只是經常指著大石頭惡言相向,臭罵連連。
  
  後來,通情達理的哈利意格,苦口婆心地給族人解釋大石頭的苦處,連一向討厭大石頭的哈利娃,也向族人說道:“其實大石頭是最慘的受害者,他的意志受魔所控,所幹的壞事,都不是他自身所願,如果他是清醒的話,他比我們任何人都要痛苦!”
  
  落基人雖然好戰、暴躁,但並不是蠻不講理,經過幾次的“思想教育”後,便暫停了追究大石頭的罪行,專心去尋找武神王。
  
  為了盡快讓大石頭驅走魔心、回復人性,青石年命人快馬加鞭,將此事稟告北方大軍的卡拉多國王,請求速派高級的生靈法師前來援助。
  
  為避免影響北方軍心,青石年將神使者墜崖之事,改成││“神使者在追捕魔變的青木年途中雙雙失蹤,相信神使者很快就能捉住青木年,安然而歸。”
  
  青石年只盼能盡快找回妹妹與白水來的蹤影,不然落基人一直滯留在原地,人類的最後一戰,就凶多吉少了。
  
  這一日,是自雪山慘劇發生後,大軍在雪山下徘徊的第十天,人們對通往深淵之路仍然一無所獲,正當青石年呆坐在軍營思考的時候,士兵跑出來匯報道:“報告主帥,一隊打著天輝大旗的人馬,向我們急速行進,現在已經來到十里之外!”
  
  青石年大感詫異,因為他發出信報才不過只有五天,即使卡拉多國王馬上派出增援,一個來回,至少也得等上十天,怎可能這麼快就趕來了?
  
  他向士兵問道:“是什麼將軍的隊伍?有多少人?”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6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五章聖言音勵眾生

  紮營處十里內有軍隊靠近,早已經引起了落基人的注意,現在看到青石年帶著一眾將士出營迎接,也頗感興趣地跟上他們湊個熱鬧。
  
  若在往常戰爭激烈的時期,落基人將全副精神、精力都投入戰鬥,根本不可能去理會天輝軍的增減或調兵之變。
  
  然而,現在連續十天待在原地,沒架打、沒危機,又找不到武神王,使他們百無聊賴,才會去“關心”天輝人的軍務之事。
  
  但他們的熱情,卻嚇壞了向營地接近的傑克西軍團。
  
  因為在他們眼裡,這是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巨人向他們衝過來,大地充斥著“轟隆、轟隆”的踏步聲,而且看起來毫無歡迎之意。
  
  殊不知,落基人天生就是一副兇惡的模樣,即使笑意盈盈,都可以將天輝人的小孩嚇哭。
  
  傑克西軍團的戰士,並不是沒有見過落基巨人,但那是在肯地加馬城遠瞻而望,而且是在休息中十分平靜的落基人,並不像現在那般激動的落基人。
  
  那些巨人們在奔跑的時候,猶如一群山向他們壓過來,所以,他們產生驚懼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不用領將傑克西號令,戰士們都停下了腳步,但卻又不敢轉身逃跑,全部都站在原地發著抖。
  
  傑克西旁邊的兵將,紛紛把目光向他投去,他的副將開聲問道:“將軍,現在怎麼辦,到底該不該前進?”
  
  傑克西騎著一匹毛色均勻的棕馬,走在一架雙人馬車旁邊,輕輕地摸了一下嘴唇上的兩撇小鬍子,擺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樣,說道:“怕……怕什麼?為……為……為什麼要停下來?當然要前……前……進啦……”
  
  他戰戰兢兢的話一出,他旁邊的馬車裡,就傳出了幾聲銀鈴般的譏笑聲。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在肯地加馬城三軍大會師的時候,他仍然待在軍營裡養傷,並未見過落基巨人。
  
  馬車裡響起了一陣甜美、柔和的少女聲音,說道:“傑將軍不用怕,落基神兵們只是長得凶了一點,其實都是沒有惡意的,我能感受得到。”
  
  這些話聽在傑克西的耳裡猶如天國樂章,他的心神馬上安寧了下來,恭敬地向馬車裡的人說道:“有美人大法師的一句話,我就放心了!”
  
  他果然勇氣大增似地策馬長驅,跑到了隊伍的最前方,昂首面向急速跑過來的落基巨人,擺出了最威風的將軍架式,顯出了一副風雨不倒的姿態。
  
  雖然他的臉色發青,牙齒也在打架,但這卻是後面的戰士們看不到的事情。
  
  他這勇猛無懼的姿勢,贏來了戰士們陣陣的喝采,使他心裡得意非凡,心中遐想:馬車中的兩位美女,一定會對我大生好感,然後我就有機會了,嘿嘿……
  
  “傑克西你這小子,怎麼還沒死啊──”
  
  前方傳來的一聲長嘯,打斷了傑克西的幻想,他伸長了脖子遙望過去,只見十幾名天輝將士騎著快馬,向自己奔馳而來。
  
  一馬當先的是一名紅石將軍,他所騎的馬異常駿健,烏黑的馬身,卻長著棕黃色的毛髮和馬尾,傑克西馬上認出這是青石年專用的神駒──黃毛黑兒。
  
  他高興地大吼,應道:“青石年你這混蛋,怎麼現在才來接我──”
  
  看到青石年的出現,傑克西知道,這真的是沒有任何危險了,他立即策馬相迎。
  
  兩人靠近後,同時下馬並向對方衝過去,同時狠狠地在對方的胸前擊打了一拳,然後同時仰天長笑。
  
  這是他們小時候最習慣的見面之禮,現在重施故技、使他們甚感親切,可是在兩軍戰士的眼裡,卻如同看著兩個瘋子在打鬧,一下子都看怔了。
  
  直到他們招手號令大軍前進,戰士們才從緊張的氣氛中鬆了一口氣。
  
  在回營地的路上,傑克西解開了青石年心中的疑問。
  
  他們這一行人,是在青石年發出信報以前,就已經離開了北方大軍,那是天靈宗師與生靈宗師共同商議的決定。
  
  天靈宗師夜觀天象,發現南面大雪山出現了凶兆之象,經過了他的預測與推敲,特地派出了傑克西的近衛軍團,與兩名資深的生靈法師前來相助。
  
  至於要幫什麼忙,傑克西卻是一無所知。
  
  但青石年則是驚歎不已,大讚天靈宗師神機妙算、未卜先知,他正需要生靈法師為大石頭解除魔性,至於傑克西的軍團有何用,他卻也不得而知。
  
  或許,是為了保護那兩名生靈大法師吧。
  
  回到營地,傑克西的衛兵們散開,紛紛開始安營紮寨、結帳紮營,而青石年等將士,則在恭迎著馬車內的兩位資深法師的到來。
  
  在她們下車前,傑克西偷偷笑著,向青石年輕聲說道:“這兩位法師可是大美人啊,剛好我們可以一人分一個,你可別獨佔,嘿嘿!”
  
  青石年笑了笑,聳了聳肩,神情顯得頗不自然。
  
  自從落基女巨人閣瑪達娜的出現,他對美女的興趣與行動力就被大幅地削減,故此甚感無奈。
  
  可是,當兩位法師出現、並盈步走來的時候,他仍舊還是看呆了眼。
  
  走在前面的那位少女,雖然穿著一身鮮紅的蓋頭法師長袍,但卻仍包不住她那動人的身姿,而露出長袍外的玉臉、紅唇,更是絕美嬌艷。
  
  她不僅明眸皓齒,嫣然輕笑間,更有如同仙荷綻放般,使人不能移目。
  
  對這位紅袍級的年輕法師,青石年並不感陌生,那正是在天輝國裡大有名氣的生靈大法師││游雨蘭。
  
  想不到,她這麼快又要回來了,青石年心中竊笑,他知道游雨蘭離開白神使是故意所為,看來上天並不想讓他們分開。
  
  當青石年看到第二位身穿青袍的法師時,他心裡“咚!”地跳了一下,那也是一位可愛、嬌人的少女,雖然不及游雨蘭那般美貌,但她笑起來時露出兩個酒窩,也煞是動人。
  
  這位女孩,青石年就更為熟悉了,在解救阿布蘭閣國北方戰線的時候,她曾經與自己共患難,他感受過她的溫柔、細心、善良、勇敢與嬌美,與她相處,他感到非常舒服,自此以後每次看到她,青石年的心就會狂跳。
  
  先恭敬地給游雨蘭敬了一禮,青石年直接走到了那位青袍少女面前,溫和地說道: “奧絲米,你也來了。”
  
  那位少女法師正是游雨蘭的師妹奧絲米,看到青石年風度翩翩地走來問候,她臉上不自覺地紅了一下,鶯聲燕語地應道:“奉師父之命,我跟師姐一起來了。”
  
  青石年笑道:“很好,我很高興!”
  
  奧絲米低下頭,不敢正視青石年直勾勾的眼神,說道:“你是看到我美麗的師姐來了,所以才這麼高興吧?”
  
  青石年並不斂詞,他擦了擦鼻子,朗聲道:“這是當然,游大法師來了,有誰會不高興?”
  
  奧絲米心裡掠過了一絲失望,頭壓得更低了,卻聽見青石年喃喃說道:“看到游法師,我的眼、耳、口、鼻都很高興,可是一看到你……”
  
  青石年故意頓了頓,使得奧絲米忍不住向他望去,然後他才接著道:“我的心,就會” 砰砰”的跳得很高興!’
  
  青石年既不是純情少年,也不願做什麼君子或聖人,對於男女之情的事,絕對不會忸怩作態,總是直接、真誠地把自己的感情道出。
  
  只可惜他的誠信度並不高,奧絲米不屑地嗔道:“鬼才信你,你這個人,見了哪個女孩都是甜嘴滑舌的,我才不理你呢,哼!”
  
  說罷,她匆匆地趕上了游雨蘭,與其同往她們的休息之營。
  
  傑克西陰笑著探過頭,向發呆的青石年說道:“哈哈,小子,看來你已經看定這女娃了,那麼,另一個就留給我囉!”
  
  青石年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就憑你,省點吧!別臭美了,游法師是聖人神女,可不是你這種混蛋能配得上的,再說……你不是一直在追我妹妹嗎?唉,我妹她… …”提起青木年,青石年便歎聲連連。
  
  傑克西詫異道:“怎麼了?你們不是在尋捕木年小妹嗎?有捉到她了嗎?”
  
  “唉……”
  
  青石年長歎道:“此事說來話長,你們整頓營地後,請馬上到我的軍營裡商議,稍後見!”他不再理會傑克西,獨自搖著頭,往主帥之營走去。
  
  傑克西與兩位生靈法師也不多作休息,吃過幾口乾糧、喝了點水,便趕去集會了。
  
  雖然,天靈宗師通過觀望星象天文所預測的先兆十分準確,但也不能精確地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們也想盡快搞清楚,遠行大雪山的這一方戰士有何異況?
  
  青石年詳細地向眾人闡述了在大雪山激戰中,青木年與白水來墜崖、大石頭製造雪崩這兩件不幸的悲情之事,並說明大石頭已經被捕回營地,正等待著兩位生靈法師為他解除魔性。
  
  他將這些全部說完後,傑克西與奧絲米都聽呆了,游雨蘭則臉色發白,呆坐了一會兒,竟然就昏厥了過去,連一點兒聲音也沒發出。
  
  眾人非常緊張,奧絲米立即為她施放治療魔咒。
  
  游雨蘭很快地便甦醒了,眼睛沒睜開,眼淚便已溢出。
  
  她坐起來以後也不說話,一直就在流淚,眾人擔心她傷心過度使身體受損,便讓奧絲米扶她回營休息。
  
  次日一大早,游雨蘭竟與奧絲米來到主帥軍營,要求前去大雪山,青石年自然不敢忤逆她的意願,馬上集合將士們準備出發。
  
  霜飛燕與希蕾兒一知道要去大雪山,便立刻同時出現了,她們不會放過每一次參與搜索行動的機會。
  
  游雨蘭這才看到她們憔悴、憂鬱的模樣,而她們也看到了游雨蘭紅腫的雙目,三個人相視無言,默默地在雪山之道一同走著。
  
  落基巨人們並沒有與他們同行,因為他們已經把白水來墜崖附近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研究過了,根本沒有下崖之路,所以他們把搜索的範圍擴大,延伸到方圓百里的雪山地帶,他們分成了十小隊散開找尋。
  
  如今已經過了十天,事情一點進展都沒有,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落基人,開始心灰意冷了。這件事一直困惑著青石年,因為他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使落基人轉向北方的戰線,而不是待在原地不前進。
  
  在路上,奧絲米悄悄地告訴青石年:“昨晚游雨蘭一夜未眠,先是不停地哭,到後來卻一聲不吭地坐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或許她能想到什麼好辦法呢?”
  
  青石年也渴望如此,他輕聲回應道:“希望如此,游法師精通生靈魔法,對生命的感應力非同凡響,如果我妹妹和白神使還活著,一定能找到他們的!”
  
  第三座雪山是當日激戰之地,因為雪崩,其山道大部分都已經被堵塞,還能站人的山道離白水來出事之地,足足有半里之遙。
  
  游雨蘭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崖邊,喃喃地念著咒語。
  
  從她身上散發出了一種柔和如霧的淡黃色光芒,朝著深淵探射而下,眾人不敢多加打擾,便退到一邊靜觀其果。
  
  霜飛燕與希蕾兒也瞭解游雨蘭的能力,看到她的出現,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都期盼無比地向她望去。
  
  而青石年則是利用這段空閒時間,向傑克西詢問北路的戰況,卻聽見傑克西唉聲歎氣地說道:“國王的大軍確實已經到達了阿隆哥長城,可是情況並不樂觀,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已經連續兩次攻城失敗了,不知道現今的情況是否有變?”
  
  “為什麼?”青石年大感詫異,十分驚奇地問道:“卡拉多國王帶領的百萬大軍,已凝聚了天輝國所有魔法力量,定能無往不克、無堅不摧,怎麼可能會這樣?”
  
  傑克西聳聳肩,攤開了雙手,無奈地說道:“沒辦法啊,因為死靈大軍也將全部的力量都集結在一起了,什麼黑暗騎士、吸血怪、惡靈軍團、地獄軍團一呼嚕全跑出來了,不但擋住了我們的進攻,偶爾還發起猛烈的反擊,若不是有魔法力量的保護,天輝軍可就死傷慘重了……”
  
  “什麼?”青石年激動地抓著傑克西的雙肩,大叫道:“你剛才是不是說,地獄軍團也在守城?”
  
  傑克西愕然道:“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青石年忍不住朝著傑克西的腦袋敲了一下,罵道:“你這傻瓜,難道你不知道,白神使與地獄軍團之首,在喜特拉邊境比武定戰約的事嗎?地獄軍團它們輸了,原本該離開人界、回去地獄,怎麼會又跑出來抵抗人類了?”
  
  傑克西摸著腦袋,甚是冤屈地說道:“雖然我以前沒見過地獄軍團,那是聽國王與眾將士所說的,他們還說,那些混帳惡魔不守信用、厚顏無恥地自毀戰約,壞了白神使的一番苦心。”
  
  青石年長歎道:“唉──早應該想到,那些惡魔如此奸詐、卑鄙,哪會那麼容易退縮,只歎白神使者過於仁慈,才會相信他們的一派胡言。”
  
  “你們兩個吵完了沒有?別在這裡嘰嘰呱呱的吵游法師!”希蕾兒擺出了一臉惡相,向青石年兩人唬道。
  
  青石年與傑克西同時向希蕾兒舉手敬禮、表示遵命,然後趕快後退三步,以免這位 “暴躁如雷”出了名的美女法師生氣。
  
  這時,游雨蘭身上的黃光已經消失,她緩緩地轉過身,慢慢向著下山之路走著,只見她雙目失神地望向前方,口中喃喃地重複著一句話:“沒有,什麼都沒有……”
  
  霜飛燕與希蕾兒立即緊張地圍上前追問結果,但游雨蘭仍是那一句:“沒有,什麼都沒有……”
  
  希蕾兒急了,把聲量放至最大地問道:“沒有,沒有,那下面有什麼啊?”
  
  游雨蘭怔了怔,悠悠地吐了口氣,眼神終於恢復了明亮,向眾人說道:“我使盡最大的生命感應之法,至少把方圓十里內的深谷都搜索了一遍,所感受到的,都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冷,任何生命都沒有感應到,那裡彷彿是死地,沒有生命的死地……”
  
  眾人聽罷,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那麼說的話,掉下懸崖的兩人都已成死物,魂歸天國。
  
  眾人自然不知道,此時的青木年與白水來,已然飄到了前方十里之外的兩山交界的谷底裡,超出了游雨蘭所能探索的範圍。
  
  希蕾兒抓狂地尖叫道:“不可能的,白大哥是神人,他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我要下去看看……”然後,便向懸崖衝過去。
  
  幸好反應飛快的霜飛燕,一個傳送飛到了希蕾兒面前,將她撲倒,而隨後追至的青石年與傑克西,則將陷入半瘋狂狀態的希蕾兒,推拉回山道上的安全之地。
  
  游雨蘭幽幽地歎息著,右手輕輕地放在不斷叫嚷的希蕾兒頭上,喃喃輕唱:“世事如塵,輕若浮雲,心如靜水,悠揚入夢,好好的睡一覺吧……”
  
  她手中散過了一道亮光,希蕾兒便迅速地平靜下來,閉上眼睛沉睡過去了。
  
  “擺平”了這個情緒激動的人,眾人都吁了口氣,把希蕾兒交還給她的女魔兵。
  
  由於此行仍是毫無結果,眾人便匆匆下山,打算回營地後再作他想。
  
  回到營地,一直陷入沉思中的游雨蘭,忽然向眾人說道:“請各位帶上所有戰士,聚集到落基兵的營地,我有重要的事要宣佈,拜託青將軍,拜託傑將軍,拜託霜領主!”她向三位三支部隊首領一一俯首拜禮,以示鄭重之意。
  
  青石年等人嚇了一跳,一邊連連稱是,一邊向著游雨蘭還禮。
  
  霜飛燕被游雨蘭稱了一聲霜領主,顯得頗不自然,她走過去拉著游雨蘭的手問道: “游姐姐,怎麼突然這麼認真了?要宣佈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嗎?”
  
  游雨蘭微笑地點點頭,說道:“是的,非常重要!我現在想通了,我不能只沉浸在傷痛中,我必須要為白神使做點事情!所以,也請飛燕你趕快集合你們族人吧。”
  
  霜飛燕聽到這些都是為了白水來,便收起了調皮的臉孔,跑去通知族人集合之令。
  
  當近一萬名天輝戰士與弦影人,聲勢浩大地來到落基巨人休息的山崗下,落基人詫異地站了起來,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小人類。
  
  他們喜好在高低不平的山坡石地上休息,因為那種地方,不但能讓他們找到一點家鄉裡那種高山、岩石相迭相映的味道,還有一定的特殊作用。
  
  而職位最高的長老們都居於坡頂,因為這樣一有危險發生,他們就可以馬上發現、指揮眾戰士行動,而且他們位於最安全的地方,可以預防敵人的獵首行動。
  
  雖然在這場戰爭中,從未試過被敵人攻到自己的營地,但他們仍慣於使用這一古老的隊形排陣之法。
  
  天輝人與弦影人的隊伍在山坡底停了下來,三位首領走在隊伍前頭,沒有白神使者的帶領,他們不敢亂闖神兵們的營地,只在下方仰望著山坡頂的幾位落基長老。
  
  而希蕾兒則帶著兩百位女魔兵,零零星星地站在遠離大軍的空地上,顯得格外的不合群,可是在落基人的眼裡,她們卻是比眼前這些千軍萬馬還要可怕的軍隊。
  
  少了白水來,言語不通,落基人與天輝人恍若成了陌路人,除了大眼瞪小眼外,並無任何人發言,場面顯得有點尷尬。
  
  這時,游雨蘭從人群中走出,獨自走向了落基人的營地之巔,眾人的目光立時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這位美艷絕色的天輝女子,不但把普通人類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連落基巨人也看得目不轉睛,她這種並不屬於人間所有、只有天界才存在的美,是無分邊境和國界的,甚至連小動物看到她,都會停息而望。
  
  而落基人對這位亮麗動人的法師也甚有好感,不僅因為他們認為她是武神王的女人,而且她還數度為負傷的戰士治療,挽救過不少巨人的生命,在與地獄軍團的戰役中,她更治好了發狂的獨眼巨人。
  
  所以,她這位小人類在落基人心中的地位,僅次於武神王白水來。
  
  看到她走上山坡,巨人們便迅速地讓出一條通道,幾位落基長老與第一勇士哈利意格也站了起來,予以相迎。
  
  游雨蘭凝望著哈利意格,向其發出了精神意念的聲音:“落基族的第一勇士啊,請你幫助我,我需要站在最高之處,讓所有的人都看到我。
  
  “我想向人們傾吐我的心聲,我以神之名起誓,我要說的話,是為了人類的未來,為了白神使──你們的武神王所說的,請你幫助我!”
  
  哈利意格大吃一驚,詫異無比地看著嘴巴沒動過半下的游雨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他馬上扭頭問旁邊的落基長老:“你們有聽到這位天輝法師的話嗎?”
  
  長老們驚愕地應道:“沒有,怎麼了?”
  
  “我,我……”哈利意格正想著該如何解釋,大腦中卻又聽到了游雨蘭的聲音:“哈利意格勇士,那是我以心靈之音跟你通話,只有你能聽見我的聲音,白神者……武神王經常跟我說,你是落基族人中與他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求你幫助我,讓我坐到你的肩上,讓所有人都看到我!”
  
  聽到游雨蘭說武神王白水來當他是最好的朋友,哈利意格直感熱血上升,心想既然這位天輝法師所做的事是為了武神王,那他還要猶豫什麼呢?
  
  他馬上蹲下,將游雨蘭托到肩膀上,這一個舉動使得在場的全部人都驚訝無比,因為人們並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游雨蘭就是需要這個效果,她不但要讓所有的人都看到她,而且還要將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利用人類這一剎那的好奇心,游雨蘭馬上念動咒詞,雙手在空中不停地划動。
  
  聽到這咒語之聲,在坡下觀望的另一名生靈法師奧絲米不禁愕然起來,她喃喃自語地說道:“師姐在做什麼?
  
  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站在她旁邊的青石年奇道:“什麼不可能的事?游法師在做什麼?”
  
  奧絲米皺起眉說道:“天堂聖言音,可以讓世間擁有生命的東西,都受到她意念的影響,專心聽她的說話,但不可能同時施法於幾萬人身上,除非……”
  
  “除非怎樣?”青石年饒有興趣地追問道。
  
  “所有人的精神都傾於她一人身上!但即使是那樣,要傳音到這數萬人身上,她會有危險的……”奧絲米擔憂地說著。
  
  此時,山上的落基人群忽地爆響出了一陣驚呼,她不禁也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游雨蘭身上。
  
  只見游雨蘭將向來都裹得嚴嚴密密的蓋頭之布解開了,將之褪到了法師袍的衣帽上,把她整個頭部清清楚楚地顯現在眾人的眼中。
  
  那是一個渾圓、光亮的頭,沒有任何毛髮,但襯托著游雨蘭那張俊美的臉,卻毫無突兀之感,反倒有一種近乎完美的感覺。
  
  在這一瞬間裡,游雨蘭的頭竟亮了起來,猶如艷陽初升般逐漸發光、發熱,陣陣溫暖的氣息如浪濤般,翻過了人們的身體。
  
  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所有人都被這幕奇景給迷住了,精神陷入了半迷糊的狀態中,雖然他們的思想仍然清醒,但卻非常渴望停留在這絢麗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亮光的聚集點,忽地幻化成了一個身形婀娜多姿的女人影像,然後空中傳來了一道如水、如夢、如雲、如霧的女子聲音:“光之神恩澤大地,為萬物帶來光明與生命,我們感激、感恩,願神長伴我們左右!”
  
  這是天輝國信仰光之神最常念的頌文開頭之一,可是落基人不但全聽懂了,而且還覺得那是非常正確的,因此都不知不覺地跟隨著念了起來。
  
  游雨蘭並不是要改變他們的信仰,而是努力地讓自己的話,在他們心中產生共鳴,這一步至關重要。
  
  游雨蘭的意念馬上接著道:“藉著光之神的神能,我要告訴各位一件事,神為了幫助我們對抗人類的災難,為我們派出了神使者││武神王,他已經帶領我們走過了許多艱難、坎坷的道路。
  
  “現在他不在,而我們也處於困境中,但那只是我們用疑慮、猶豫、依賴和自我否定,將事情的表面圍起了一層層牆壁,如果我們拋開這些觀念,發揮神所賜予我們的能力共同前進,就絕對沒有任何困境能夠阻撓我們!
  
  “神在災難發生前,給我們派來了神使者,是指引我們更明確地走向未來要走的路,不是讓我們賴其生存,神並沒有遺棄我們,祂已將路擺在了我們面前,但需要我們自己的努力,需要我們的團結,需要我們的堅毅,需要我們的勇氣!
  
  “難道失去了神使者,我們就不能繼續前進嗎?難道一個雪崩,就擋住了我們前進的步伐嗎?你們說,會不會?”
  
  游雨蘭的話,如同電擊般在人們的心窩中跳躍著,卻又如天國神音般的悠揚動聽,讓人們清晰地理解到她話語中的意義。
  
  人們忽然覺得心中的陰暗之霧一掃而空,一條寬闊、明亮的道路擺在了面前──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團結一致,才能排除萬難!
  
  人們異口同聲響應道:“不會──”
  
  “神與我們同在,我們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神的眼中,現在,我們就在神的面前見證我們的力量吧!
  
  “如何穿過大雪山,擊敗亡靈大軍,挽救人類的命運,一切都掌握在我們手中,我們絕對不會讓神失望的,你們說,對不對?”
  
  “對!”這聲音洪亮如雷,顯示出了戰士們堅定無比的決心。
  
  游雨蘭喜上眉梢,她成功了,成功地喚起了戰士們的信心,成功地讓他們認識到戰鬥的意義!
  
  她最後說道:“只要我們堅定地走向未來,堅持我們的信念,神一定會讓神使者回到我們的身邊,繼續領導我們的戰鬥!”
  
  “神與我們同在!”
  
  重複過這句聖語,游雨蘭的意念之光逐漸縮小,而覆蓋人們的光浪,也飛快地消失了,當一切回復黑暗之色時,游雨蘭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中,從哈利意格的肩上摔了下去。
  
  “撲!”她掉落到一雙巨大的手掌中,哈利意格穩穩地將她接住了,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滿了敬意。
  
  在落基人的眼中,小人類的女子是非常軟弱的,但現在他面前的這位小女子,卻講出了這番堅強而偉大的話,激勵人們渡過面前的困境。
  
  當哈利意格將游雨蘭高高舉起時,落基巨人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前胸,口中“咕咕呱呱”的叫著。
  
  當他們認同並尊敬一個人時,就會以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的誠意。
  
  青石年長長地吁了口氣,他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為了表示對游雨蘭的支持與感激,他也高高地揚起手中的長劍,帶領著天輝戰士高聲吶喊,與巨人的呼叫聲混成一片,在大雪山的山峰間迴盪不已。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6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六章 危機伏命懸天

  落基人已經決定接受游雨蘭的建議,打通被堵塞的山道,穿越大雪山,迂迴到阿隆哥長城的大後方,幫助卡拉多國王的大軍,攻破敵人最強大的防守陣線。
  
  而青石年等人則連夜商討,究竟是該留?還是該走?
  
  如果說,要放棄找尋白水來與青木年,青石年實在是做不到。但他也十分贊同游雨蘭的聖言之音,應該以大局為重。
  
  人類的災難還沒過去,他們仍需要馬不停蹄地為驅逐人類的厄運而努力。
  
  當他正感到左右為難的時候,傑克西卻提出了一個讓他驚喜無比的想法:“其實那懸崖並不是絕對不能攀下去,也許會有辦法的,我那群武鬥兵會用樹木的皮根編織一種軟梯,我想可以用來爬到懸崖底,找木年小妹和白神使。”
  
  “你這小子,怎麼到現在才說?”青石年激動地揪著傑克西的衣領,大吼道。
  
  傑克西用手使勁地推開青石年的臉,叫嚷道:“別激動,鎮定一點,聽我說!喂,老兄,你的口水噴到我了……”
  
  兩人打鬧似地推推拉拉,直到希蕾兒在手中“呼!”地燃起一個火球,他們才“唰”地分開。
  
  青石年沒好氣地問道:“你說吧!解釋不好,我就扁你!”
  
  傑克西整理了一下被扯得凌亂的甲衣,捏著嘴上的兩撇短鬚,悠悠地說道:“我說你是急瘋了,我那些武鬥兵所織的軟梯,是為了更安全地橫渡沼澤之地,或者用來爬一些陡峭的小山的,現在用來攀爬那麼深的懸崖,我怎麼知道行不行?
  
  “而且,那可是萬丈深淵,要造出那麼長的軟梯,都不知道要多長的時間,我怎敢隨便提出來給你們笑話。”
  
  青石年暴跳如雷地叫道:“那還不簡單,把軟梯加粗一點,把我的五千名劍士都調去幫忙,我相信,很快就可以造好長梯的!”
  
  傑克西“嘿嘿”譏笑道:“我的大將軍,怎麼你的官升得越高,腦袋就越笨了,製造攀崖的長梯程序時十分複雜,還需要有良好的經驗和手藝,而且必須經過多次的測量與嘗試,才能成功地造出一條萬丈長梯。
  
  “而爬梯的人,還一定得有優秀的攀巖功夫才行,這些能力可不是像打一架那麼簡單,你那些劍士懂嗎?”
  
  “我……”青石年一下為之語塞,拚命擦著鼻子,卻想不出其它好辦法。
  
  此時,站在他身旁的奧絲米開聲道:“青將軍,我覺得白神使他們墜崖已超過了十天,該可能發生的事,應該都已經發生了,尋找他們的事可以交給傑將軍去辦。
  
  “而青將軍應該先跟落基神兵們穿越大雪山,待傑將軍找到了白神使,他們就馬上趕往阿隆哥的長城集合,這樣一來,便可以同時進行青將軍所想的兩件事了!”
  
  青石年頗感無奈地說道:“這個方法的確是上選,但是丟下傑克西這傢伙做事,我可不放心。”
  
  “我來監督他!”希蕾兒冷冷地說道:“這樣子,青大將軍能否放心?”
  
  青石年馬上拍手贊同:“有希大法師在,我就可以安心離開了!”
  
  傑克西聽到希蕾兒的話幾乎要舉腳稱好,他開懷地笑道:“這真是太棒了,有希法師這等美女相伴,我們一定會有更強的拚搏精神,必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造好萬丈長梯! ”
  
  青石年知道他並不瞭解希蕾兒的可怕,於是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賠笑道:“對啊!沒錯,你要好好努力!”
  
  其實他心裡幸災樂禍地想道:“好兄弟,自求多福吧,為了妹妹和白神使,只好“辛苦”你了!”
  
  希蕾兒瞄了一眼擺出一副對她垂涎三尺模樣的傑克西,冷哼了一聲,道:“傑將軍,你記著你今天說的這些話吧!”話落,便獨自離開回營休息。
  
  次日,也就是白水來墜崖的第十二天,落基巨人們開始了搬雪、通山道的工作,傑克西也在希蕾兒的嚴酷監督下,凌晨便起來幹活,直至深夜才能休息。
  
  即使他自己是長官,也不能偷懶片刻,稍有不從,希蕾兒便對他施以火燙、冰刺,使得傑克西叫苦連天。
  
  他終於明白,青石年為何在知道這位美女法師做監工時,會表現得那麼高興了。他只好一邊臭罵青石年,一邊去砍樹、拔籐製造長梯。
  
  至於被冰封的大石頭,在經過游雨蘭與奧絲米合力高歌了一曲“驅魂聖咒”後,便已經被驅除了魔性。
  
  她們並不知道,自己所啟動的乃是上古神咒“天羅罡”,就連邪神的靈能也能驅走,何況是鬼王的魔力?
  
  雖然大石頭的魔性已除,但記憶卻幾乎盡失,除了對哈利意格的妹妹哈利娃稍有感覺外,其它人看在他眼裡,都成了陌生人,即使是自己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但令人感覺欣慰的是,他已經不會發狂了,而且還非常聽哈利娃的話,為了讓他恢復記憶,便讓他跟隨哈利娃穿越大雪山,遠征阿隆哥長城。
  
  大雪山上的人們不停地忙碌著,而雪谷深淵中的青木年與白水來,也正為生存而忙碌不已。
  
  經過了十二天的休養,白水來的身體好了不少,神智也恢復了些許,但大多數的時間仍處於昏睡狀態中。
  
  不過,這對於青木年來說,已經是非常大的鼓勵與收穫。
  
  畢竟,她可以確定,白水來已經從鬼門關走回來了,她所做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但白水來的氣息仍很虛弱,有時候想說話,卻是語不成句、細若游絲,大多時候他都是笑容與眼神和青木年交流。
  
  在這些日子裡,青木年細心地觀察和理解白水來的一切需要,將他的吃、喝、拉、睡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是他們認識以來,心靈靠得最近的一次,在無言間,彷彿心有靈犀地懂得對方的思想。
  
  白水來終於深有體會地感受到青木年對他的愛護關懷與濃情蜜意,而青木年也感覺到白水來對她感激與依賴,每當她出外砍柴或捕魚,白水來就會流露出眷戀不捨的眼神。
  
  在那一瞬間,青木年感覺白水來非常的需要自己,這使她有一種快樂的滿足感。
  
  很快地又過去了三天,他們已在雪谷中生活了半個月,青木年覺得他們的日子過得愉快而平靜,使她常暗地許願,這種日子能夠長久一點。
  
  這一天,青木年特地哼著小時候母親教過她的歌謠走去砍樹,增添足以維持火堆永不熄滅的木柴貯存量。
  
  大概因為她近期的心情非常輕鬆與快樂,她恢復了不少記憶,但大多都是零零碎碎、比較愉快的一些趣事,譬如母親教自己唱的歌、爸爸第一次教自己舞劍、第一次品嚐白水來煮的菜餚等等,其實那些事雖然都是瑣碎的小事,但她仍深刻地留在心中。
  
  至於她所在的國家、軍隊和自己的身份、名字等,倒也都記起來了,可惜過往認識的人,除了父母,她還是只記得白水來一個。
  
  這也不能怪她,在她被鬼王擄走以前,她的心海充滿了對白水來的思念,別的人想得並不多,現在記憶重生,最思念的東西便先想起來了。
  
  砍夠了樹枝後,青木年正準備回山洞,忽地看到靠近兩座雪山交界的一片密集的樹叢 “索索”動了起來。
  
  來到這片深谷後的半個月裡,除了魚和水,她還沒見會動的東西。
  
  “難道是什麼動物、野獸?”她胡亂地猜想著,放下柴堆,輕輕地踱向樹叢。
  
  離樹叢尚有數尺時,枝葉震動得更厲害了,簡直能看到一根根枝葉從裡往外被撥開,一團黑影緩緩地爬了出來。
  
  青木年凝神屏息,當那黑影跳出樹叢的時候,她揮出的蕭玄劍尖,已經指向了黑影的頭部。
  
  那黑影頓了一下,馬上驚呼道:“不!不要殺我!”
  
  聽到了那是人的呼聲,青木年止住了劍的去勢,但並未撤下,藉著微弱的水光,隱約看到了那黑影確實是人││一個穿著盔甲、戰袍的男人。
  
  青木年冷喝道:“什麼人?”
  
  那男人也隱約看到了用劍指著他的,是一名身形嬌美的女子,不但講的是天輝語,而且也不認識他,因此心情立即放鬆了許多,他鎮定地說道:“我是天輝國的一名將軍,那你又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天輝國的將軍?”青木年努力想了一下,眼前這男子說的是天輝語,而穿的一身甲衣,也確實不像是士兵的打扮,看來他所言不假,便說道:“我是天輝國的藍石將軍,名叫青木年,因為一次災難而墜下了這個山谷。”
  
  一聽到是藍石將軍青木年,那男子嚇得跪趴到地上,驚慌地叫道:“小人不知道大將軍在此,多有冒犯,請將軍大人恕罪!”
  
  青木年皺了皺眉,因為在記憶中,她不太喜歡這種卑躬屈膝、懦弱怕事的人,這種人不值得亮出寶劍,她馬上收回蕭玄劍,冷酷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你會來到這個地方?從哪兒來的?”
  
  她想到,既然這名將士會從那樹叢裡出來,就必定有離開深谷的路了,所以必須問個明白,但她心底卻又渴望不要這麼快離開雪谷,所以在話語間並不客氣。
  
  那名將士的眼珠骨碌轉了一下,唯命是從地應答道:“小人叫紀莫卡爾,也是在無意間滑落到這深谷中的,本以為小命不保,豈料大難不死,尋找了幾天的出路,終於來到這裡,想不到遇到了將軍大人,真乃是小人的萬福。
  
  “現在小的又冷又餓,膽夠問一下,將軍大人有沒有乾糧或果肉,可以拿一點點給小人充飢裹腹。”
  
  因為青木年想不到天輝國有些什麼將領奇人,因此也沒有生疑,只是淡淡地說道: “走吧,遇上我,確實是你的運氣。”她說罷,便去撿拾扔到地上的柴堆。
  
  紀莫卡爾聽到青木年這話,實是高興至極,立即趕上前叫道:“擔柴這種工作,怎需要大將軍動手呢?讓小人來吧!”
  
  他從青木年手中搶過柴堆,恭恭敬敬地跟在青木年後頭。
  
  他從肯地加馬東面,按著龍神鏈中的邪神之音所指示的路線潛逃,專揀叢林密佈的小路走,涉水攀山、餐風露宿,歷盡了千辛萬苦後,他沿著一條隱秘小道來到大雪山的深谷之中,追捕他的天輝戰士,根本無法找到他的蹤跡,最後都無功而返。
  
  沿途困難重重、險境連綿,若是以往的紀莫卡爾,根本無法徒步完成這千里之行,但現在的他,已經不能與往時相提並論,他為了自己的“遠大理想”,已經變得意志堅定。
  
  而且邪神之靈,每隔一段時間就賦予他魔能,使他的力量不斷增長,而這也是支持他的最大動力。
  
  雖然如此,他仍然是血肉之軀,連日的勞累以及連番的人生巨變,使他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
  
  當他隨著青木年走進溫暖的洞穴,吃上幾口烘熱的魚乾後,他便打著呼嚕昏睡過去,根本沒注意洞的深處,還躺著一個人。
  
  一個他恨不得咬上幾口的人──白水來。
  
  紀莫卡爾這一睡便是一整天,青木年來回已經去捕過了兩次魚,看到他睡得天昏地暗的樣子,對他的警戒心便更加放鬆了。
  
  次日,紀莫卡爾終於醒來,他伸了個大懶腰,坐起來,望著洞中跳躍不停的火堆,慢慢地回味著這段時間的經歷,想到現在已經身處大雪山,很快就能到達龍神鏈中的神音所說的西方極地,可以完成他的夢想,他不禁得意地竊笑了起來。
  
  他這時才有閒暇環顧了一下洞內,發現四周除了火堆、柴堆,還有一堆鋪平了的樹葉,上面放著幾條烤好的魚,足見青木年細心的一面。
  
  想著青木年高貴的氣質、嬌美的臉容、性感的身段,他心裡頓覺一陣燥熱,胡想著在離開大雪山以前,要找個機會跟這位有名的女將軍親熱一番,那定是人間極樂之事。
  
  睡醒後,肚腹空空,紀莫卡爾爬到了放烤魚的葉片旁邊,想填一下肚子。
  
  他的視線移動後,才駭然發現火堆後方躺著一個身穿黑衣的青年,他隨手抓了幾條魚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爬過去細看那個人的相貌。
  
  這一看,他差點把嘴裡的東西全噴了出來,地上的男子,竟便是他日思夜念著要殺之為快的白水來!
  
  而他頸上的龍神鏈,也傳來一陣心靈之語:“太好了,這是魔神使白水來,快給我殺了他!”
  
  紀莫卡爾心想道:“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
  
  他正想拔出腰間那把曾刺殺地靈宗師的匕首,朝白水來的心臟痛快的插上一刀。
  
  而此時白水來沉睡著,完全不知道奪命之險,已經離他只有咫尺之遙。
  
  洞外忽地傳來了青木年的叫聲:“喂!你在幹什麼?”
  
  這一聲如同晴空霹靂,差點兒把紀莫卡爾嚇了一跳,但他的反應也非常敏捷,伸到腰部的手輕輕一轉,從腰帶處摸出了一條巾布,一邊把巾布貼到白水來的臉上胡亂摸磨著,一邊轉過頭,應答道:“我只是想給白神使大人擦擦汗而已。”。
  
  其實隔著火堆的焰火,青木年也沒看清紀莫卡爾的行為,看到他笨手笨腳地給白水來亂擦,青木年沒好氣地叫道:“好了,好了,不用勞煩你,到一邊去!”
  
  “是,將軍大人!”紀莫卡爾收起巾布,順勢退回原處。
  
  青木年“啪!”地扔下剛砍回來的柴枝,坐到白水來旁邊,一邊溫柔地給白水來抹汗,一邊問道:“你也認識白神使?”
  
  紀莫卡爾低下頭,表現得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白神使是天輝國的大英雄、大偉人,小人有幸見過他幾次面。”
  
  其實,是因為他剛才早已嚇出了一頭冷汗,卻不敢讓青木年看到。
  
  青木年對他的恭維之詞並不感興趣,只是淡淡地說道:“認識就好,白神使和我一樣從懸崖上摔了下來,不過他受傷了,以後你要和我一起好好地侍候他,知道嗎?”
  
  聽到青木年的話,再看看白水來一動也不動的樣子,肯定是受了非常重的傷,紀莫卡爾心中狂喜,口中唯命是從地應道:“是,小人一定謹遵將軍之命。”
  
  青木年霍地抱起白水來,說道:“我現在去捕魚,你帶上一根火棒,跟我走!”
  
  “是!”紀莫卡爾乖乖地從火堆撿起一根柴火,跟著青木年走向聖水河。
  
  在路上,紀莫卡爾曾經懇求她讓他來抱白水來,但被青木年拒絕了。
  
  那倒不是因為青木年警惕紀莫卡爾的緣故,而是她不願白神使這高貴的身軀,被那個懦弱的男人捧抱。
  
  而且白水來日漸好轉,她相信以白水來的能力,很快就能離開這片深谷,這便代表著她與白水來親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理所當然的,她便盡可能抓緊任何可以貼近白水來的機會,紀莫卡爾自然碰不了白水來。
  
  到了聖水河邊,紀莫卡爾也被白如乳液的河吸引住,一邊大呼小叫,一邊用手撥弄著河水,仔細觀察河水為何會發白。
  
  而青木年也不理管他的幼稚舉動,將白水來平放在腳邊,然後舉著火把,自顧自地捕魚。
  
  剛開始,紀莫卡爾還以為青木年會用自製的絲網來捕魚,卻想不到她竟拔出劍往水中刺,刺出了約有十劍,便捉到了七、八尾巴掌般大的清瑩通透的怪魚。
  
  紀莫卡爾暗暗吃驚,想不到這位年紀輕輕的少女,劍術之精已然達到了如此地步,能輕鬆地刺殺水中的魚。
  
  他的閱歷、見聞也不算少,知道水雖然透明,卻是有形之物,要想穿過水準確地擊中游動的魚,需要極快的速度和強大的穿透力,他自認還無法達到這種劍術的境界。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何青木年會成為天輝國年紀最小的藍石大將軍,除了領兵的能力外,她的劍技著實令人折服,據說劍魂大師已將她稱為劍聖。
  
  本來他還想覷機偷襲青木年,將她制服,然後再去了結半死不活的白水來的性命,但現在看來那是不可能的。
  
  儘管他自身的力量增強了不少,但他感覺想要躲過青木年任何一劍,都是力不從心的事,所以要殺白水來,就必須等青木年不在他身邊的時候再干。
  
  紀莫卡爾心裡盤算:“青木年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劈柴,到時候再下手!”
  
  可是事與願違,第二天紀莫卡爾看到燒火的木柴所剩無幾己,正期待青木年離開,卻聽到青木年向他發出了一道命令:“紀莫卡爾,去劈一些柴枝回來,燒火的柴已經沒有多少了。”
  
  紀莫卡爾打了個突兀,眼珠一轉,攤開手叫道:“小人也很想聽令,但我掉落山崖的時候,佩劍已丟失了,現在兩手空空,怎麼劈柴呢?請將軍大人把寶劍賜給小人,一定能很快辦妥此事!”
  
  他心裡估計,青木年若真是劍聖的話,一定愛劍如命,不會把劍交給他,然後就會自己去。
  
  豈料青木年冷冷地說道:“雖然紀將軍的佩劍確已不在,但紀將軍腰帶左側暗藏的匕首,也定是把上好的利刃,我想用來劈劈柴,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紀莫卡爾大驚失色,以為那天他想拔匕首刺殺白水來的事被青木年識破了,立即跪到地上哀叫道:“請大將軍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青木年不耐煩地擺手,叫道:“起來!起來!藏起自己心愛的貼身兵器,又不是什麼罪,若不是你在河邊玩水時,連匕首的柄翻都了出來,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件後備,去吧!至少給我劈夠三、四天用的柴再回來。”
  
  紀莫卡爾聽到青木年所說的是另外一件事,立即高興地暗擦了一把汗,腦袋像雞啄米似的在地上叩了幾下,大喊道:“感謝大將軍的寬恕之恩,小人這就去辦事。”
  
  他說罷,馬上連爬帶走地奔出了山洞。
  
  青木年不屑地“哼!”了一聲,靜聽紀莫卡爾走遠了,便取來兩條最新鮮的烤魚,放在嘴裡咀嚼了幾下,再俯身嘴對嘴地餵給白水來食用。嗯,
  
  紀莫卡爾的出現,使她不敢在其面前做出這種親熱的舉動,所以便以劈柴為由,將紀莫卡爾支開,好讓她擁有多一點與白水來獨處的空間。
  
  紀莫卡爾離開山洞後,一口氣跑到那天與青木年初遇的樹叢之地,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心裡咕嚕罵著青木年所擺的將軍架子,罵了一會兒,又埋怨起白水來的不是,一想到白水來這令他生厭的傢伙,身邊竟總有美女相伴,他就越想越恨,抽出匕首在樹叢中亂砍、亂劈,藉以發洩心中的怒憤。
  
  他瘋了好一陣,心情慢慢地平穩下來,又開始思索該如何創造機會殺死白水來的問題。
  
  這時,龍神鏈中的神音對他說道:“其實,要讓青木年離開白水來的身邊,並不難! ”
  
  紀莫卡爾大喜道:“真的,神啊,請快告訴我該怎麼做?”
  
  龍神鏈之神音說道:“找一隻掘地蟲,快!”
  
  紀莫卡爾欣然照辦,他拚命耙開了地上的積雪,在泥地上努力翻找,好不容易捉到了一隻只有小指頭般大的掘地甲蟲。
  
  他將甲蟲捏到龍神鏈前面,問道:“找到了,然後怎麼樣?”
  
  龍神鏈之神音說道:“用另一隻手在第二、第五顆龍牙上各敲一次。”
  
  “叮!叮──”紀莫卡爾用手指擊打龍牙,發出了兩下清脆的響聲,只見掘地甲蟲不停搖晃著的爪子忽然不動了,然後在他手中飛快地漲大。
  
  甲蟲醜陋的嘴臉,變得越來越清晰,紀莫卡爾嚇了一跳,右手如被電擊一般,將甲蟲扔到了地上。
  
  那掘地甲蟲仍在長,一直長到豬一般大小,然後飛快地向著黑漆漆的樹叢密林地爬去。過了一會兒,樹叢之地卻傳來了一陣陣嘩啦啦的響聲。
  
  紀莫卡爾的心裡直嘀咕古怪,卻又不敢走進樹叢視察詳細情況。耳邊又響起龍之神音的話:“那甲蟲會掘出一個大坑等著獵物的到來,至於獵物是什麼?你應該知道了吧?”
  
  紀莫卡爾一點即明,心裡“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雪谷雖然寒冷,燃亮著火焰的山洞卻溫暖宜人,再加上青木年軟玉溫香、投懷送抱,白水來在迷迷糊糊間嚥下了幾口魚後,神智逐漸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睛,望著吻著自己嘴唇的少女,既感到不好意思,卻又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只可惜,他現在除了大腦的思想可以活動以外,全身都失去了知覺。
  
  他記得自己被青木年刺中心窩後摔落懸崖,在那一剎間,全身的異能都匯聚於胸部的傷口處,以抵禦外來的傷害,而在撞到聖水河以前,他已經暈了過去,當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這個山洞裡,承受著青木年全心全意的愛護和關懷。
  
  經過了這段日子的親密接觸,他再笨也終於感受到,青木年對自己那番深切的愛意,他也感動不已,直呼上天對自己太好了,連這位大將軍都對他如此深情。
  
  他醒來後,睜大的雙目,平靜地盯著青木年的臉,帶著一種欣賞美景的心情去觀賞這位美女戰士。
  
  青木年也發現了他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四處掃視著,她臉上微紅、綿綿細語地說道:“白大哥,如果你現在可以陪我說說話、聊聊天,那該是多好的事……”
  
  白水來的喉嚨動了起來,想說話,但卻只是發出了輕微的“咕咕咯咯”的嗓音。
  
  青木年輕輕捂著他的嘴巴,幽幽地說道:“都是我多嘴,等白大哥身體好了,還多的是機會呢!我又何必急在一時。”
  
  白水來的雙眼露出了笑意,他想說:“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永遠留在你身邊陪你說話。 ”只可惜,他的這份心思青木年未能體會,只是忙著用布帕為白水來擦汗。
  
  忽然,洞外傳來了紀莫卡爾驚恐的叫聲:“青將軍,大事不好,慘了,慘了……”然後他便”呼”地衝進了山洞。
  
  青木年皺了皺眉,頗感厭煩地轉過頭望向紀莫卡爾,卻見他全身沾滿泥巴,身上有多處被擦傷,看來確實有意外發生,便馬上站起來,問道:“別慌,發生什麼事?”
  
  紀莫卡爾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道:“我……
  
  到那天我鑽出來的樹林裡劈柴,突然看到有東西在動,當……當我走過去一看,原來 ……原來……”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懼怕的神色,吁了口氣,才接著道:“是一條大蟒蛇!”
  
  “大蟒蛇?”
  
  青木年驚愕地說道:“這怎可能,蛇怕凍,不可能出現在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裡。”
  
  紀莫卡爾一拍手叫道:“就是啊,我也這麼想,感覺非常奇怪,但又確實看到了它出現,我心想,那一定是非同凡響的蛇,如果捉來吃了一定是上等補品。
  
  “我一時貪念生起,便去捉那條蟒蛇,豈料那條蛇異常凶悍,和它纏鬥了幾回都捉不住它,還被它打成這樣。”
  
  他指了指身上斑斑點點的傷口,繼續說道:“幸好我努力搏鬥,拚命回來給將軍你報信,我想如果把那條蛇烤了給白神使吃,補一補身子,白神使一定能康復得更快!”
  
  青木年冷“哼”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別拿白神使作借口!”
  
  紀莫卡爾尷尬地笑了笑,躬身彎腰說道:“真不好意思,給將軍大人你看透了,是小人不對,只是我不敢再去劈柴了,怕被那條大蛇對我報復。”
  
  青木年吐了口氣,不屑地說道:“真是沒用,什麼妖魔、猛獸我沒見過,我倒想看看是什麼蛇如此厲害,走!”
  
  她揮揮手,示意紀莫卡爾帶路,紀莫卡爾則戰戰兢兢地又走出了山洞。
  
  當紀莫卡爾走進山洞的時候,藉著火光,白水來已將他看了個一清二楚││那正是被天輝國通緝的、心靈宗師臨死前千叮萬囑要捉回來的、準備墮入魔道的逃亡者。
  
  白水來奮力呼喊著青木年,想問個明白,他為何會在這裡?他還想告訴青木年,要馬上捉住這位可能已經轉向了邪惡的戰士。
  
  可是,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啞巴,無力地望著青木年與紀莫卡爾的背影,消失在洞外的黑暗世界中。
  
  只消半刻時間,青木年便來到了黑壓壓的樹叢前方,紀莫卡爾指著樹叢深處一片漆黑的地方,顫抖著說道:“它……它就在那裡!”
  
  青木年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在那片樹叢之中,傳來了輕微的動物爬行的聲音,她將蕭玄劍握於手中,平穩地一步一步向著那地方靠過去。
  
  而紀莫卡爾則渾身打著哆嗦跟在她後頭,他這倒不是裝出來的,因為他現在確實感到異常的緊張、興奮。
  
  當青木年撥開兩、三叢灌木,走到發出聲響的樹林之地,睜大眼睛搜尋著紀莫卡爾所說的大蛇蹤影,但那裡漆黑如墨,什麼也看不清。
  
  紀莫卡爾忽地大叫道:“在前面的那棵樹下!”青木年很自然地順著他手指之處,望了過去。
  
  就在青木年將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時候,紀莫卡爾猛地撞了過來,令她失衡地向前跌去。
  
  她正想怒罵紀莫卡爾發什麼神經,卻發現這一跌,竟然了無止境,一直往下掉,似乎正往一個無底的深洞掉下去。
  
  “啊──”青木年失聲慘叫,而紀莫卡爾則是站在坑邊,露出了詭異、得意的微笑 ……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7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七章 風雨盡現晴天

  紀莫卡爾得手以後,坐倒在地上喘著大氣,前方大坑內已傳來了青木年的落地之聲,然後一陣“嘶嘶沙沙”的響聲,向著青木年所在之處靠近,他知道那是變大的掘地甲蟲,去捕食掉進陷阱的獵物所發出來的聲音。
  
  這個坑其實也不深,紀莫卡爾知道青木年一定能爬上來。
  
  但那只掘地甲蟲看起來非常兇猛,這位女將軍再厲害,也應該會被纏上一段時間,而在這段空檔中,他就要行動了!
  
  他丟下一句:“大將軍你慢慢玩吧,我待會兒再來看你!”然後便興奮地向山洞方向跑去。
  
  那片樹林離山洞約有兩、三里路,他大概過於激動,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再次回到了山洞前。
  
  還沒進去,他便掏出了匕首,準備一看到白水來,就馬上刺穿他的咽喉。
  
  白水來一直盯著山洞之口,希望能看到青木年安全而歸的身影,可是,他卻看到了手持小刀、兇惡陰沉的紀莫卡爾,他的心開始滴血,他認為青木年已遇害了。
  
  當紀莫卡爾的臉靠近的時候,白水來用憤怒無比的眼神,凝視著他。
  
  紀莫卡爾本來還意氣風發,當接觸到白水來的目光時,他感到心神如同被鐵錘敲打了一下,呼吸似乎驟然中止,使他脫力地跪到了地上,就連匕首都差點兒丟掉了。
  
  白水來與紀莫卡爾同時吃了一驚,兩人都想不到這眼神具有這等攻擊力。
  
  白水來轉念一想,自己的精神修為早已非比尋常,身體雖然不能動,或許用精神力可以攻擊對方的精神意志。
  
  紀莫卡爾站起來的時候,再也不敢望向白水來的眼睛,於是低下頭盯著他的胸口,只要在那裡插上一刀,相信也會同樣的致命。
  
  可是,他向前移動了兩步,那股無形的力量又一次襲擊他大腦的神經,這次他踉蹌著連退三步坐倒地上,幾近窒息。
  
  龍神鏈之音又響了起來:“我來幫你,快把精神集中在龍神鏈上面,然後大叫一聲,並彈打第三顆龍牙。”
  
  紀莫卡爾喘過一口氣,按照龍神鏈之靈的話放聲大吼,當他敲擊第三顆龍牙時,那吼聲瞬間變大,並在洞中不停地迴響。
  
  紀莫卡爾可以感覺到有無數聲響的存在,而且那些響聲全往白水來身上灌,所以他一點也不難受,而白水來則露出了痛苦萬分的表情,看來,他已經不能再用精神力來攻擊自己了。
  
  紀莫卡爾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舉起匕首,緩步地走向白水來,他不敢太貿然前進,只求穩穩當當地給他刺上一刀,然後再慢慢地凌辱他。
  
  當他的匕首高高舉起,並準備落下的時候,洞中傳來了一陣破空之聲,他的左肩“啪! ”地被一個硬物擊中,登時站立不穩,幾欲跌倒。
  
  紀莫卡爾還未站定,後面便傳來了青木年怒不可遏的嬌喝聲:“紀莫卡爾你這個惡賊,將我推進怪物的坑穴,現在又來刺殺白神使!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紀莫卡爾被突然出現的青木年嚇丟了魂,一下瞠目結舌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怎也想不到,青木年能這麼神速地解決掉巨大的掘地甲蟲,還這麼快便趕了回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他並不知道青木年也曾經加入魔道,被鬼王灌注了邪惡的鬼力。
  
  雖然鬼王操縱她的意識被驅走,鬼力卻仍然存在,加上她自身的戰鬥力量,一隻甲蟲怪和一個只有十多尺深的坑,根本就留不住她的腳步。
  
  看到紀莫卡爾半天不答話,青木年越看他越生厭,大叫道:“既然你不解釋,我現在就殺了你!”只見蕭玄劍的銀光閃動,如電擊般向著紀莫卡爾刺去。
  
  在這生死關頭,紀莫卡爾靈機一動,飛快地俯下身,用匕首抵著白水來的脖子,大吼道:“給我站住!不然我殺了他!”
  
  青木年大驚失色,驚呼道:“不要──”她立即止住劍式,一動也不敢動。
  
  看到青木年如此緊張,紀莫卡爾心中更清楚白水來的利用價值了,他緩緩地說道: “退後,退到洞口!”
  
  青木年知道,這個陰險之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不敢有違他半分意願,於是迅速地退開,口中恨恨地說道:“你這無恥之徒,如果白神使掉了一根頭髮,我就將你砍成十八段!”
  
  “嘿嘿!”
  
  紀莫卡爾有了皇牌在手,頓時鎮定起來,獰笑道:“我不但無恥,還很瘋狂呢,你若肯乖乖地聽我的話,我或許就會放了這個廢人,不然的話……我即使死了,也要他陪命!他是神使者,我是爛命一條,划算不划算,你自己看著辦囉。”
  
  青木年怒憤地罵道:“你這個畜生,你就乖乖地放了白神使,不然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
  
  但紀莫卡爾卻無懼青木年的威脅,他腦筋飛快地轉動著,思忖著該如何脫身,還有殺死白水來的方法,但前提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洞中的氣氛深重如鉛,雙方都靜默起來,各有所思,只有燃燒中的柴火,毫無影響地 “劈哩啪啦”跳動著。
  
  在艷紅的火光映照下,只穿著單薄、貼身衣衫的青木年,曲線玲瓏的身段被一覽無遺,紀莫卡爾望著她那高聳的胸部、堅實平坦的小腹、修長的大腿,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陣燥熱之意。
  
  他舔了一下發乾的雙唇,慢慢地說道:“把你的劍扔到地上,然後脫下你的衣服!”
  
  前面的話青木年照辦了,但後面那句話卻把她嚇了一跳。
  
  她難以置信地望著要挾白水來的惡徒,看到他的雙目噴火似地在自己身上的敏感之處游移,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失聲叫道:“你……不行!”雙手自然反應地捂著胸部,雙腿也收緊地夾了起來。
  
  這種女人天生的羞怯舉動,更勾起了紀莫卡爾最原始的男性慾望,他嘶啞地吼道: “脫,快脫!”他加大了匕首上的力度,使白水來的脖子滲出了縷縷的血絲。
  
  “不要刺,我脫!”青木年幾欲落淚,她一生何曾受此屈辱,但為保住白水來的性命,她願意捨棄自己的尊嚴。
  
  她將手緩慢地伸向肩上固定衣衫的結繩,在這一剎那,她感覺雙手如有千斤之重,在記憶中,她的胴體未曾給任何男子看到過,此刻竟要在這個猥瑣、卑劣的男人面前展示,令她感覺到生不如死。
  
  她暗下決心,只要救出白水來,將來再遇到這個惡賊,一定要將他剝皮抽筋!
  
  就在肩繩之結將要解開時,白水來的懷內“骨碌骨碌”地滾出了一顆石珠,撞向了紀莫卡爾握著匕首的手。
  
  這正是青木年曾搜索到的淡灰色的石珠,它的出現並未引起紀莫卡爾的注意,他兩顆眼珠正萬分期待著青木年準備袒露的艷麗春色。
  
  當石珠碰到紀莫卡爾的手背時,閃電般綻放出了萬道光芒,一瞬間變得如燃燒的火炭般熾熱。
  
  “啊──”
  
  紀莫卡爾慘叫了一聲,右手在劇痛下,自然張開並縮了回來,匕首隨之落地。
  
  這個突變得令青木年愣住了,解繩結的手也停了下來。
  
  在這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她完全出於一種自然反應地俯下身、拾劍、向前衝、揮劍,其速度達到她平生之最,蕭玄劍如同一道閃電般,刺中了紀莫卡爾剛撿起匕首的右臂。
  
  蕭玄劍以鋒利見長,入肉無聲,只見輕微的“卡嚓”
  
  骨折聲,紀莫卡爾整條右臂便脫體飛出,鮮血噴灑了青木年一身。
  
  紀莫卡爾狂叫一聲,在這生死一線的瞬間裡,他的求生之力猛然爆發,左手抄到白水來的腦後奮力一推,將白水來撞向了青木年。
  
  利用青木年扶住白水來的空隙之時,他衝到火堆旁,舉起腳,將柴火往青木年身上踢。
  
  為避免柴火燒到白水來,青木年一邊托著他,一邊揮劍抵擋。
  
  火堆一踢即散,再無其它東西能擋住青木年的反擊,紀莫卡爾知道,這位劍聖的行走速度遠遠在他之上,即使她現在受阻,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他。
  
  死亡隨時降臨的恐懼,並未嚇愣紀莫卡爾,他的求生慾望令他的頭腦運轉至極速,他馬上想到了先前對付白水來精神之力的方法,立即大吼一聲,用剩下的左手,使勁地彈擊龍神鏈的第三顆龍牙。
  
  剛放下白水來、準備去教訓紀莫卡爾的青木年,猛地聽見“嗚嘩……”的一聲巨響,使她頭痛欲裂,全身乏力,搖搖欲墜。
  
  而紀莫卡爾不敢久留,趁此時機抱頭鼠竄,迅速地消失在洞外的黑暗中。
  
  紀莫卡爾一口氣衝到了聖水河邊,看到發白的河水,才曉得要收住腳步,結果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差點兒撲到河中。
  
  這一摔,衝勢總算化去,但他的懷裡卻飛出了一樣東西,“撲通”一聲掉進了河中。
  
  他記起那是心靈宗師用過的神器“翡冷雪”,但現在保命要緊,再顧不得去撈這神器了,馬上爬起來,往下遊方向狂奔而去……
  
  過了好一會兒,青木年才脫離了魔音的滋擾,她估計現在是追不上紀莫卡爾的,但那惡徒失去了右臂又重傷在身,一定逃不遠,所以她先將凌散的柴火重新集結成堆,以免火源消失。
  
  又為了不讓白水來再次受到傷害,青木年乾脆將他背到身後,舉著火把追蹤紀莫卡爾的蹤跡。而紀莫卡爾斷臂所流出的血滴,就是最好的追尋線索。
  
  青木年沿著血跡一直走,穿過了雪山相交的樹林地帶。走了約有四、五里路,血跡拐進了一片佈滿荊棘籐木的狹窄小路中。
  
  青木年越走越奇怪,紀莫卡爾斷了右臂,竟然還能走這麼長的路,而且也沒有停頓半刻,再加上他在山洞中發出了那一下詭異、可怕的吼聲,絕不是常人能擁有的能力。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妖孽?青木年想著想著,忽然看到路已到盡頭了。
  
  她詫異萬分,這小路並沒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兩旁是筆直的山壁,幾乎在路頭便能看到路尾的景物,路尾也是一片光滑的峭壁,而血的痕跡來到了這裡,便消失了。
  
  青木年用劍擊打著盡頭的山壁,“當當”作響,確實是真材實料的岩石,紀莫卡爾若不是從空氣中消失,就是穿進了這面山壁中。
  
  青木年百思不解,找了一會兒,想到白水來被折騰了這麼久,也該肚子餓了,便背著白水來返回山洞。
  
  回到洞中,青木年小心翼翼地將白水來放下,卻發現他正雙目圓睜地望著自己,眼眶發紅,似乎想哭的樣子。
  
  她馬上感應到,這是白水來對自己不惜犧牲一切救護他的恩德,感動過度所造成的。
  
  她笑了笑,說道:“白大哥別這樣,只要你沒事,我就開心了,我開心,你也應該笑嘛。”
  
  聽到了這話,白水來的眼神果真便帶上了笑意。
  
  笑了一下,他的眼光忽地轉向青木年胸前,瞪了好一會兒,又面頰發紅地閉上了眼睛。
  
  青木年詫異地望了望自己的前胸,駭然看到左胸的衣襟已經掉落,露出了半邊酥胸,她尖叫了一聲,馬上抱住胸部,嗔聲道:“白大哥,你這個大壞蛋、大色鬼,看到我的衣服掉了,也不告訴我……”
  
  話一出,她想到白水來確實講不了話,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她記得這衣服在進洞前都安然無事,想到那上面的衣結其實已被解開了一半,定是在放下白水來的時候被扯下來的。
  
  青木年綁好衣結後,發現白水來的雙眼正充滿歉意地望著自己,她知道一定是剛才慌亂間所說的話讓他誤會了,其實她毫無責備之意,但白水來那個木瓜般的呆腦袋,會想成什麼就很難說了。
  
  為了安撫白水來的心,青木年溫柔地伏在他的胸前,幽幽說道:“白大哥不要介意啦,我說笑的,其實……其實只要白大哥喜歡,我……我的身體隨時可以給你看……”
  
  說到後面,青木年的臉已經紅得像發燒似的,她也不知道為何會跑出這種話來,似乎是被灌上了迷魂藥,但她心裡卻是一百個願意實現自己話中的承諾。
  
  忽地,她感到白水來胸口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不等她猜想,她已感覺到白水來的右手放在了她的頭上,並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
  
  青木年全身一震,不用去看,已經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白水來終於能動了!
  
  她沒有別的反應,她喜極而泣,竟趴在白水來的胸前不停地流淚。
  
  過了一會兒,白水來的左手也動了,他伸出雙手,使盡最大的力量緊抱著青木年。
  
  或許是因為紀莫卡爾的出現刺激了白水來,或許是因為自己的犧牲終於有了回報,現在可謂是風雨過後、晴天將臨,在雪谷的辛苦與努力,終於不會白費了!
  
  青木年心亂如麻地想著,卻一動也不敢動,深怕動一下,白水來的雙手就會放開。聽著白水來已然變得強勁的心跳聲,聞著他那濃濃的男子氣息,青木年覺得世界已經化為混沌,自己完全沉醉在這個幸福的混沌中。
  
  兩人一直保持著這個相擁的姿勢,青木年在迷迷糊糊中便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她發現自己仍躺在白水來胸前,不覺大吃一驚,擔心白水來被自己壓壞了,當摸到他的心跳如常、呼吸暢順後,她才吁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因為這樣一來,便已經證明白水來的身體,康復得比預料中還要神速。
  
  這是掉下懸崖的第十八天,從這一天開始,青木年感覺她在雪谷的日子越來越幸福,因為白水來已逐漸能動、會講,而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謝謝你,青將軍!”
  
  青木年聽到了這句話,當時的感覺就如同一劍刺穿了她的心窩,她想不到與白水來親密地渡過了這麼多天,他仍然如此客套的稱呼自己,把他們的關係一下子又推回到從前的地方。
  
  看到青木年臉色發青,滿臉的失望之情,白水來並不知道自己的語病,卻緊張地問道:“青將軍,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知道你這些日子照顧我很辛苦,你過來睡一會兒好嗎?”
  
  自從白水來會動以後,青木年便每天躺在他旁邊,讓他抱著自己睡,而這也已經成習慣。
  
  現在聽他這麼說,青木年不由得心中一熱,但聽到他仍堅持喊自己將軍,也只能幽怨地把頭偏到了一邊,喃喃道:“將軍,將軍,這個呆瓜難道就不會用其它的稱呼來叫我嗎? ”
  
  而青木年的自言自語,卻被白水來聽了個一清二楚,他抓抓頭說道:“啊,我是很笨的啦,不過我一直都叫你青將軍,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該怎麼叫你啊?”
  
  青木年臉上微紅,輕嗔道:“你都可以叫希蕾兒的名字,為什麼就不可以那樣叫我? ”她一直對白水來稱呼那個魔女為”蕾兒”感到耿耿於懷,現在藉機引爆而出。
  
  白水來哈哈笑道:“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那我以後就叫你木年,對不對?青將軍? ”
  
  青木年被他的話氣得哭笑不得,轉過來舉起粉拳往他的胸口打去,已能坐起來的白水來,一動也不動地挨了她好幾拳,等她打完才伸出雙手抱著她,說道:“打完了,累了吧,來,睡一會兒。”
  
  這下子,青木年什麼氣都消了,乖乖地被他抱入了懷內。
  
  兩人深情相望,已經享受過許多次熱吻之樂的白水來,把嘴重重地壓到青木年嬌艷欲滴的紅唇上。
  
  此刻的這個吻,再也不是什麼餵食、餵水了,而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的解欲行為。
  
  青木年為白水來所做的一切,他自醒來後皆歷歷在目,加上這些日子來的親熱相處,在白水來的心中,早就把青木年當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想再與她分開。
  
  在紀莫卡爾要用他來要挾青木年的時候,他難過、憤怒、瘋狂,精神力極度集中地想打開紀莫卡爾的手,結果龍眼石似乎感應到了他的呼喚,從懷中滾了出來大展神威。
  
  當然,青木年也問過那顆發光神石的事,而白水來只是很平淡地告訴她,那是一件防身寶物,有救命之用,並未說是龍神寶器之一。
  
  這是遵從光之神的叮囑,越少人知道龍神之器在他的身上,那他、光之神與龍神之器就會越安全。
  
  自從龍眼石發過一次光後,又變回了晶瑩的白玉之色,緩緩地給白水來灌輸能量,藉由它的幫助,白水來感覺那幾乎全部消失的異能,又逐漸地在體內滋生,猶如一棵大樹枯萎後,又重新生枝、發芽。
  
  對此,白水來也十分奇怪,在紀莫卡爾激起他的鬥志以前,他完全感覺不到龍眼石的存在,彷彿龍眼石的力量也隨著他的生死意念而起伏。
  
  看來,紀莫卡爾這次的出現,為他帶來的是先禍後福,享用無窮。
  
  在這幾天裡,青木年覺得這片冰雪世界便是天堂,但幸福到了極點後,也意味著幸福的時光將要結束,這種心情算是樂極而憂。
  
  她既想白水來快點好起來,又希望能在這雪谷中生活多一點光陰,心中著實矛盾重重。
  
  到了第二十天,白水來已能緩步而行,和她出雙入對地劈柴、捕魚,以及尋找紀莫卡爾的行蹤。
  
  但紀莫卡爾像是從空氣中化成水霧升上了天空,雪谷再沒有出現過他的蹤影。
  
  就在白水來能走動的第三天,他們在上遊方向的河岸邊,發現了一個暗紫色的人形之物,當他們發現這人形之物擁有呼吸的時候,幾乎嚇壞了。
  
  因為這活著的物體根本不像人,不僅頭上長著一隻長而彎的尖角,雙手、雙腳也各有一隻,身上皮膚則長滿了一道道的皺紋,臉相既猙獰又兇惡,十足的妖怪魔鬼。
  
  想到魔鬼,白水來一拍大腿,跳了起來,叫道:“它是大惡魔阿卡思,我的天啊!快救它!”
  
  青木年感到萬分詫異,白水來既稱那人形之物是大惡魔,又為何要救它呢?
  
  但她想到,白水來既然能說出這魔鬼之名,證明他們相識,白水來要救它必定有箇中之理。
  
  於是她不再多疑,馬上把這個大惡魔拖回了山洞中。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7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八章 再遇惡魔之首

  大惡魔阿卡思全身僵硬,皮膚由原來的暗紅色變成了暗紫色,這是在極冷的氣溫下才會有如此的變化。
  
  白水來曾經在喜特拉國的風靡神殿一役中,見到過被凍死的惡魔,便是這種顏色,並且那一戰讓他瞭解到,地獄軍團的魔怪們都是怕冷的。
  
  阿卡思頭上的角掉了一個,肚子上還有一個被穿透的小孔,顯然是被尖銳之物所貫穿的,再加上這雪谷的低溫,應該足以讓它致命。
  
  可是這大惡魔的生命力極度頑強,心臟的跳動與呼吸依然存在,似乎只是在熟睡一般。
  
  白水來也不去想,它是因為什麼緣故出現在此地,連忙取出了龍眼石,心裡聚精會神地懇求道:“龍眼石啊,龍眼石,請救一救我這位朋友吧!它需要你的幫助,好嗎?”
  
  龍眼石以一種特有的方式,響應了白水來,那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交流。
  
  當龍眼石將回復傳達出來以後,彷彿已直接存在於白水來的意識深層,讓白水來非常清晰地明白它的意願:“救它可以,但無論發生什麼事,龍眼石都不能離開你的手。”
  
  這是白水來感應到的答案,他非常高興,馬上把龍眼石放於大惡魔阿卡思的胸口上,手掌攤開,讓龍眼石的另一面貼著它。
  
  雖然他沒有說要幹什麼,與他心意相通的青木年已然明白,他要用這寶物挽救垂危的魔鬼,為了不干擾他,青木年坐到了洞口處,充當他們的守護者。
  
  在龍眼石貼緊了大惡魔阿卡思後,便為之緩緩釋放出熾熱的能量,白水來感覺自己體內的異能,竟也被龍眼石之能所帶動,全往阿卡思的身上灌去,只消片刻,他就感到全身虛脫無力,能量盡失。
  
  他大吃一驚,但想到龍眼石提到過,無論怎樣都不能鬆開手,便咬緊牙挺了下去,他的身形搖搖晃晃,連腦袋也低垂了下去,怎麼也抬不起來。
  
  正當白水來感到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他發現龍眼石又逐漸地把能量帶回來了,當中還夾雜著異能,與另一股非常特別的微弱能量。
  
  當這三道能量在體內流過了一遍後,白水來立即感覺全神的經脈暢通、舒爽,剛才一切不適,頓時化為無形。
  
  可是這三道能量很快地又從龍眼石的接觸之處,流向了阿卡思的體內;過了一陣子,又重新回到了白水來的身上。
  
  如此反覆不息,彷彿旋圈般地在他們身上流來流去,週而復始似乎又永無止境。
  
  足足過了有兩、三個時辰後,白水來發現第三道奇特的能量變得越來越強大,而三道能量離開他的時候,他的虛脫感已然消失,他隱約感到這是因為每一次能量流過全身後,都會殘留些許的能量,久而久之,這些留在他體內的能量,已經足夠讓他體力充沛了。
  
  白水來全心注意著能量交替的感覺,並不知道他與阿卡思惡魔已然籠罩在一團濃厚的白霧之中,當白霧瀰漫到火堆上的時候,便“滋滋”地化成輕霧,使得山洞成了脹熱的蒸氣密室,連青木年都感到呼吸困難地移到洞外去。
  
  她非常擔憂白水來的狀況,不斷伸頭探望,但洞裡一片迷霧,什麼都看不清。
  
  她越想越不放心,裡面如此的景況,哪裡還能喘氣?
  
  她決心要與白水來同甘共苦、危難同受,如果他堅持留在洞中,她也應當站在他的身旁,死也要死在一起!
  
  想到此,青木年便昂首挺胸邁步走進了山洞,可是還沒有踏出兩步,洞裡便猛地衝出了一道烈風,不但將濃霧吹出,她也被刮得站立不穩、被迫閃到了洞邊。
  
  只消片刻,山洞中就如同飛出了一朵白雲,鋪灑在樹木各處,然後又飛快地升向了無盡的夜空。
  
  看過了這一奇觀的驟生與消逝,心繫洞中之人的青木年,立即衝了進去,洞內又回復了一片漆黑,火堆早被烈風吹散而全部熄滅,她走到白水來原來所在的位置,卻發現兩人都已不在。
  
  這使她頗感驚慌,一種莫名的孤獨之意油然而生,她放聲呼喊:“白大哥,你在哪兒?你去哪裡了?”
  
  卻聽見白水來在洞內某個角落小聲道:“噓──木年,小聲一點,它睡著了!”
  
  青木年高興不已,忍著歡呼大叫的衝動,輕輕走到了聲響發出的地方,壓低聲音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事?你們怎會跑到這裡了?”
  
  白水來說道:“這件事一下也說不清,我們先把地上的柴撿好,堆成一堆吧。”
  
  青木年輕歎道:“唉……火熄了,又得去找一些干葉子來作火引才行。”
  
  白水來奇道:“為什麼?”
  
  青木年心有餘悸地說道:“我們並沒有生火工具,當時是靠兩把寶劍打出來的火星點燃枯葉,好不容易才引燃其它的樹枝,這可花了我老半天的時間呢。”
  
  “啊……”白水來抓抓頭想了想,說道:“先把木柴堆好,等會兒讓我試一試。”
  
  “好!”青木年也不再多言論,馬上在黑暗中俯身摸索,山洞並不大,散落一地的柴枝隨處都有,柴堆很快便堆好了。
  
  黑暗中猛地閃出了一個耀眼無比的光團,把青木年嚇得一怔。
  
  只見那亮光團打到了柴堆上,當亮光消失後,柴堆竟“劈劈啪啪”地跳動著火焰之光。青木年忍不住驚歎道:“太神奇了!難道白大哥你也會火魔法?”
  
  山洞回復光明,白水來眨巴著他那對烏黑的眼睛,笑道:“哈,我不會火魔法,但我體內有兩種剛好相反的能量,我可以打出很熱的能量球,也可以打出很冷的冰氣,我不過是試一下,想不到竟成功了,真好。”
  
  這時,青木年看到了躺在山洞最裡面的大惡魔阿卡思,它全身的膚色已變回了暗紅色,回復了地獄魔鬼的外貌。
  
  它雖然躺著,但那雄健高大的身軀、堅實壯碩的肌肉、兇惡怪異的長相,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使青木年頓覺難受。
  
  她輕聲問道:“白大哥,你要救的這只魔鬼,真的不會傷害我們嗎?”
  
  白水來卻反問道:“啊,你不認識它?”
  
  青木年搖搖頭,別說她的記憶才在逐漸回復中,即使是完全好了,也不知道這惡魔的來歷,因為她在白水來戰勝地獄軍團的告捷傳開以前,就已經被鬼王捉走了。
  
  白水來繼續說道:“它是地獄軍團的首領。”
  
  青木年還是搖搖頭,白水來想了想,便說道:“死靈大軍中有一隊惡魔和鬼怪組成的軍團,這只惡魔叫阿卡思,是這個軍團的首領。”
  
  “啊?”青木年驚訝道:“原來是敵人的軍首,那為何還要救它?我們應該把它殺了! ”她一想到這是鬼王手下的將領,心中的怒火便驟生,馬上拔出了蕭玄劍,就想動手。
  
  白水來將她一把攔住,說道:“不要傷害它,它是一隻好魔鬼。”
  
  “魔鬼也有好的?”青木年難以置信地叫道,”為什麼你會那麼認為?”
  
  白水來使勁點點頭,認真地說道:“對,我和它對戰過好幾次,我覺得它是好的,而且希望跟它做朋友。”
  
  青木年滿腹疑雲地凝視著白水來,完全感應到他的態度是真誠而肯定的,她只得將蕭玄劍收回背後,緩緩地說道:“雖然我不能理解白大哥你的行徑,但我還是相信你的話 ……”
  
  白水來高興地握著青木年的雙手,笑道:“謝謝木年妹妹。”
  
  青木年淡淡一笑,堅決有力地說道:“但如果被我發現它有任何對我們不利的行為,我就會一劍把它殺了,到時候你可別攔我!”
  
  白水來也堅定地說道:“如果它不是好魔鬼,我也絕對不會讓它傷害你!”
  
  青木年臉上“唰”地飛紅,柔聲道:“真的嗎?”
  
  “真的!”白水來的眼裡,探射出了無可否定的神情,青木年心裡一陣感動,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懷中……
  
  翌日,白水來為大惡魔阿卡思療傷時,地點改為了離山洞足足有百尺之遙的林地中,他給青木年的解釋,並不是因為擔心再次把火堆打滅,而是山洞的空間太狹小了,昨天刮起的旋風,是因為在龍眼石的引動下,能量不停地打旋,連四周的空氣也被其帶動,結果他們撞到山洞頂端的石壁上,掉到了洞裡的深處,所以離開了原來的地方。
  
  看到白水來已能打出能量光球,青木年對他的安危更是萬分放心,在他為大惡魔運功療傷時,她便去捕魚,為他們準備食物。
  
  現在白水來恢復如常,青木年雖然好勇善戰,臉皮卻很薄,再也不敢用嘴給他餵食了,至於大惡魔則更不用說,她巴不得把整條魚塞進它的口裡將它噎死。
  
  但現在白水來卻主動地將魚切碎,便於阿卡思惡魔食用,破壞了她這個想像中的計劃。
  
  在白水來的能量救助下,大惡魔阿卡思康復的速度可謂十分驚人,在被救起的第二天,它已能睜眼視物,自己咀嚼食物。
  
  一則是因為它所受之傷並不致命,二來是因為它掉到了河裡,這條聖水河非常公平, “瓊漿”神奇的功效也保住了它的性命,只是寒冷的空氣,確實令它的生命逐漸消逝,但就在危在旦夕的時候,卻遇上了白水來與青木年。
  
  或許是它心中洶湧難平的冤屈之情感動了上天,所以讓它幸運地存活了下來。
  
  阿卡思惡魔非常珍惜這死而復生的機會,它非常配合白水來的治療,還放開肚皮地吃,一頓下來,至少要消耗二、三十條魚。
  
  而白水來也跟它不相上下,自從力量回復後,他的食量也急速增長,這可苦了那位美麗的“漁夫”,從早到晚都得幹活。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經過了這段時間的苦幹,青木年竟練出了一套奇異、絕妙的劍法,此為後話。
  
  到了第三天,阿卡思惡魔已能說話,而它所哼出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要救我?”
  
  可是那句話聽在白水來和青木年的耳裡,卻是:“嘛裡家啦登,卡索吐莫。”兩人完全不明其意。
  
  當阿卡思再次重複這句話時,白水來才一拍大腿,叫道:“對了,怪不得聽不懂它的話,光之神……”
  
  他看到青木年投向自己的異樣目光,忽然想起說漏嘴了,便愣著口:“光之神……光之神……”卻無法找出一個謊言來掩飾。
  
  青木年見他“光”了老半天卻說不出下文,便追問道:“你聽不懂惡魔的話,關光之神什麼事?”
  
  白水來靈光一閃,應答道:“我在呼喚光之神,希望她能教我一下,讓我聽懂這隻大惡魔的話,現在應該可以了。”
  
  這倒不是謊話,他叫了幾句光之神,忽地想起光之神說過靈界無分語言,直接以思想交流,而人的元神意念便屬於靈界之物,或許能借其一用,於是他閉上眼,聚精會神地釋放出他的意念。
  
  其實青木年聽出白水來在含糊地回應她,但看到白水來認真的樣子,她也不多問了。
  
  其實在她心裡,這位神使者什麼事情都能辦到,因此並不驚訝於他做事的結局與手段,只是人總會有好奇心,所以她隨口問問而已。
  
  阿卡思惡魔挨著牆壁坐著,看到面前兩個不同類的人在“嘰哩咕嚕”地密語著,又不回答它的話,自己走又走不了,使它頗感無奈。
  
  忽然它的腦海中聽到了並不陌生的白水來的聲音:“阿卡思,有聽到我講話嗎?”
  
  大惡魔阿卡思詫異地望著眼睛和嘴巴都緊閉著的白水來,失聲應道:“聽到了,是你在叫我嗎?”
  
  白水來的聲音繼續道:“你不用講話,只要用心想就行了,我可以讀到你的想法。”
  
  阿卡思把眼睛瞪得老大,這怪異的溝通方式,它是第一次接觸,但還是按白水來所說的,專心地與他對話,於是它重新問了一遍第一句話:“你為什麼要救我?”
  
  “說真的,我也不能確定救你的原因,但我不想看著你死,所以便救你了,而且你是一隻好惡魔,不應該死。”
  
  “惡魔?什麼東西,我是玳博人!我好不好,你能看得出來?”
  
  “玳博人?沒聽說過呢,你們很像我們傳說中看管地獄的惡魔,所以我們都叫你們作惡魔,不過我覺得,無論你是什麼,我都可以看得出你很愛護你的子民和朋友,而且你願意為它們犧牲,所以你是好人!”
  
  白水來雖然口舌笨鈍,但以意識對話卻也並不笨,直接想到什麼就講什麼,十分暢快。
  
  聽了這些話,阿卡思粗粗地“哼”了一聲,乾脆也閉起眼睛,用心應道:“你們對好人的定義原來是如此,那有什麼?這是身為首領應該做的事,可是……唉──我為子民勞心勞力,卻換來了如今這種代價。”
  
  “啊,究竟為什麼你會受此重傷,又掉進了這個深谷?可以告訴我嗎?”
  
  “本來不想把這樁又臭又糗的事讓別人知道,但你對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看你個性也十分率直,告訴你也無妨,這得從我們撤退到阿隆哥長城說起……”
  
  阿卡思惡魔緩緩地將它被至親之人叛變的慘劇,一一道出,聽得白水來良久無言,只有偶發的一、兩句為它打抱不平的話。
  
  在青木年的眼中,他們沉默不語似在閉目養神,但隱約感應到白水來身上散發著逼人的能量,因此完全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幹什麼。
  
  坐了一會兒,她覺得在這裡乾等有點無聊,便輕輕地離開走去捕魚,最近她發現自己捉魚捉上了癮,看到白水來和大惡魔狼吞虎嚥撕咬著她捉回來的魚,她便有一種滿足感。
  
  這一天,白水來與阿卡思惡魔交談了整整四、五個時辰,天南地北,暢所欲言。
  
  兩人經歷過了數次的爭鬥較技,大惡魔早就對白水來寬宏的胸懷大有感激之情,而白水來也佩服它一身了得的戰鬥之技,再加上兩人沒有以謀為重、工於心計的習慣,一個是不懂,一個是不屑,直來直往行事是他們共同的風格,因此一拍即合。
  
  他們以交流雙方生存世界的環境、文明、風俗和他們的經歷故事為主,雙方漸漸地瞭解到,原來對方背後的一切,與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按阿卡思惡魔的說法,它們必竟也是人,是一群生活在與普通人類完全不同的世界裡的人,它們一樣有喜怒哀樂、親朋好友,它們信仰火神,因為它們的世界到處都是噴射著火焰的高山與火坑。
  
  在火的世界裡,還生存著許許多多白水來無法想像的生物,它們與火共舞,以火為食,當然,它們與人類也共同擁有許多相似之處,它們身上流淌的也是鮮紅、燙熱的血,它們也需要水,只是多少不同而已。
  
  白水來聽了,不由得連番感歎,世界無奇不有,奧妙之事多到他無法理解,只可以選擇是否接受或相信。
  
  而白水來口中描述的人類世界,也令阿卡思大感詫異與驚訝,除了驚歎於這個世界的環境與它們那邊世界之間的極大懸殊外,他一直以為白水來這裡的人類窮凶極惡,殘暴且毫無人性,還以為人類正準備製造一個巨大的空間傳送點入侵,殺害它們的子民。
  
  白水來聽到了這話,自然是連連直呼不可能,但阿卡思十分肯定地說,它們玳博人被這邊的人類殲殺了近萬名,還在戰後的戰場上,發現了許多這邊人類的屍體。
  
  後來鬼王沃利加,為它們找到了這邊人類傳送到它們那裡的傳送點,它們才發動全族人,反攻這個不屬於它們的世界。
  
  阿卡思還說,它們並不喜歡這邊的環境,更沒有侵略這個世界的意願,但鬼王沃利加說過,這個世界很快就會變得跟它們那邊的世界一模一樣,這是火神為它們所造之福,要驅走這邊世界低劣的人類,換上它們這些高貴族群來作統治者。
  
  白水來聽得心驚肉跳,他終於明白玳博人與人類之間的戰爭,是由鬼王沃利加一手所造成的,但他苦於沒有良好的說服力與口才,怎也解釋不清那是鬼王的陰謀,以至於雙方爭執不下,不悅收場。
  
  用餐之時,青木年發現白水來悶悶不樂,滿懷心事,追問之下,白水來把他與大惡魔交流的事情全盤托出,宣洩心中對阿卡思的歎惜和對鬼王的厭恨。
  
  他們兩人一夜未眠,一直在討論關於大惡魔那邊世界的事。
  
  為了可以幫白水來分擔憂愁,說服大惡魔,青木年詳細地問過了關於人類世界各個國家的背景與歷史,補充她所失去的記憶,白水來盡力將所知的事,全都為她描述了一遍。
  
  青木年覺得,應該可以把事情的真相說清楚,好改變大惡魔頑固的思想,但她卻必須與他們一起談話。
  
  這點讓白水來感到頭痛,他可不想夾在兩個人中間,為他們的意念思想搭橋。
  
  不過白水來想起,青木年也曾經接受過精神特訓,並成功地讓自己的元神出竅,他們大可利用此點,只是當時青木年的元神雖然有感覺,卻不會聽,也不會講,如果加上自己的力量幫助,不知道是否可行?
  
  但方法既然想出來了,就應該試一試!
  
  白水來秉行他的一貫作風,在第二天與大惡魔再次交談的時候,讓青木年坐在身旁,指引她如何集中精神,發出元神意識之體。
  
  或許因為青木年對此道早有經驗,很快地便進入了忘我之境。
  
  白水來剛準備把異能傳入她體內助她一臂之力時,想不到卻感應到她的元神,早已經在剎那間冒出來了,而且能量感相當不弱。
  
  當他也將元神喚出,終於看到了青木年的元神之體。
  
  她現在的元神異常明亮,看起來精神飽滿,那是根本不能與她以前的元神相提並論的。只是有好幾條墨黑的能量帶環,在她的元神上打旋、移動著,卻不知是何物?
  
  白水來的元神,向青木年的元神發出了一道意識:“木年,你元神身上的黑帶是什麼東西?”
  
  青木年非常自然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感覺它們是屬於我的一部分,並讓我充滿了力量,沒什麼不妥啊!”
  
  “是嗎?”
  
  白水來說過這個詞後,才猛地驚覺青木年的元神竟然可以跟他對話了,他驚喜道: “你成功了,太棒啦!想不到你進步了這麼多!”
  
  青木年的元神笑道:“真的嗎?我以前很差的嗎?嘻嘻,原來這便是我們的元神,真好玩!白大哥的元神很高大噢,還穿著盔甲呢,一定很厲害!”
  
  白水來下意識地抓抓頭,道:“哈哈,將來你的元神也會有我這麼大的,現在我們來跟阿卡思對話吧。”
  
  青木年回復了認真、嚴肅的態度,說道:“好,那快叫它的元神出來。”
  
  “啊,它不會釋放元神的,我們只能進去它的腦袋,跟它的意識交流!”白水來解釋道。
  
  青木年驚愕道:“進去它的腦袋?我們兩個體型這麼大,怎麼進去啊?”
  
  白水來笑了笑,他知道這方面青木年的經驗太少,於是拉著她的元神道:“走吧,跟我來!”
  
  說罷,運勁一扯,青木年的意識失聲驚呼,他們兩人的元神便“胡”地衝入了阿卡思的腦袋中。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8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九章 雲霧散青天照

  第一次感受到靈界的樂趣,青木年表現得異常雀躍,在鑽進阿卡思惡魔的頭裡面時,那片怪異、奇妙的世界,使她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白水來的笨腦袋瓜哪能應付得了,被問十句卻只能應一句。
  
  他們講著講著,忽地聽到了一聲大吼:“白水來,你把誰帶來了,一大早吱吱歪歪的吵死人了!我還沒睡夠呢──”
  
  聽到大惡魔阿卡思的罵聲,青木年與白水來的討論立即停止,但只停了片刻,青木年又問道:“咦?聽到他講話了,他在哪兒?”
  
  不等白水來解釋,阿卡思便已叫道:“我?到處都是!你現在都跑到我腦子裡面了,還問我在哪兒?”
  
  青木年想了想,自己“咯咯”笑了起來,一半帶著自嘲,一半帶著發現新鮮事物的快樂。
  
  阿卡思沒好氣地說道:“這次來,想說什麼?是不是還想說服我你們從未踏足過我們的世界?從未傷害過我們的族人?
  
  “告訴你,白水來,別以為我是好蒙的,那些事我可是親眼所見,不容置疑!”
  
  阿卡思的一輪搶白,把白水來準備要說的話,都壓回了肚子裡,似乎毫無商量的餘地。
  
  青木年便在這時笑道:“我說你以為我們想蒙你,但其實你早已經被別人給蒙了,卻還不知道,實在是讓人笑話。”
  
  “什麼?我被誰蒙了,你倒給我說個明白,別在這亂扯!”阿卡思急道。
  
  青木年一字一句地說道:“就是鬼王!它不但把你坑了,還騙了你們整個玳博族人,毀了你們的名譽,把你們拖進戰爭的漩渦中,它便是這整個事件的罪魁禍首!”
  
  阿卡思冷“哼”道:“這一點,昨天白水來也跟我說過了,別以為把罪名推到鬼王大人身上,我就會相信,你至少該讓我看到足以證明你們說法的證據。”
  
  “證據就在你的腦子裡面!”青木年悠悠地說道。
  
  阿卡思立即暴跳如雷地叫道:“在我腦子裡面?混帳!再胡說八道,就請你們離開! ”
  
  青木年淡淡地說道:“因為你的腦子裡擁有智慧,而憑你的智慧,就應該能看出這件事情有三大疑點。”
  
  阿卡思盡力按捺住怒氣,說道:“就先聽聽你想說什麼鬼話。”
  
  “第一,那個連接你們世界的巨大傳送門,是否在西斯格裡國?”
  
  “是。”
  
  “通過那個傳送口,你們的千軍萬馬得以來到我們的世界,對不?”
  
  阿卡思略顯不耐煩的應道:“是。”
  
  “可是,西斯格裡國根本沒有人懂得製造空間傳送門的魔法,包括它鄰近的十個國家也沒有人懂,可以說我們的世界,只有一個國家擁有製造傳送門的魔咒,那就是偉大的天輝國。
  
  “可是,要造出讓萬人以上通過的傳送門,天輝國裡的魔法師只有一個能做得到,那就是有史以來後最厲害的魔法師││游力前先輩,可是,他已經死了好幾百年。”
  
  “哼,或者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呵,那天輝國離西斯格裡足足有十萬八千里,而且那個國家不過是個一丁點兒大的小國,要想入侵你們的世界,為什麼要在那裡建傳送門,而不是在我們世界軍力最強的天輝國內建呢?”
  
  “哼!”這次阿卡思並未反駁,而是陷入了思索中。
  
  青木年緊接著道:“第二,你說我們人類殺害了你們千萬個同胞,以你在我們世界所見,我們人類的戰士是否比你們厲害?”
  
  “厲害個屁,我們一直殺到喜特拉國,無人能擋!要不是你們找來了一大群巨人,我們早就把你們殺個精光了!”
  
  “那你是否有看到在你們的世界中,有我們人類所遺下的屍體?當中有沒有巨人?”
  
  “屍體當然有,但巨人我倒是沒有見過。”
  
  “那就對了,以我們普通人類的力量,又怎麼可能殺得了你們千萬同胞呢?難道你看不出這當中有詐?”
  
  “這……”
  
  “還有最後一點,我們的古書傳說中,雖然有提到地獄惡魔,但那是講人死後要去的世界,而不是你們族人的世界,在傳送門出現以前,你們可有看到過我們人類的出現?”
  
  “沒有,我們從來不知道你們這個世界,也從來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的存在。”
  
  “很好,我們人類也從來不知道你們那個世界,和你們玳博人的存在;我們在我們的世界裡活得好好的,又怎會突然跑到你們那裡,去入侵一個根本不適合我們人類生存的國家呢?”
  
  阿卡思登時無言,半天吭不出聲。而青木年也靜下,留給它一個認真思考的空間。
  
  過了好一會兒,阿卡思有氣無力地說道:“請你們走吧……”
  
  白水來原本還以為,青木年苦思一夜的說詞會馬上奏效,卻想不到仍未成功,忍不住叫道:“即使你不相信我們的話,難道你就看不出鬼王有多壞嗎?它在我們的世界裡幹盡壞事,難道你連一件都不知道?”
  
  阿卡思緩緩地說道:“請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想一想。”
  
  青木年聽出阿卡思的信念已經產生了變化,心中暗地一笑,拉著還想叫嚷的白水來,離開阿卡思的大腦。
  
  當他們的元神回到身體時,青木年才握著白水來的手,說道:“白大哥別擔心,這只惡魔並不笨,它一定會想通我說的話,我們靜待它的回復吧。”
  
  白水來無奈地說道:“好吧。”
  
  他們為了讓阿卡思真正清靜,便一起去河邊捕魚,準備午餐。其實他們根本分不清是午是夜,只是用睡覺、起床和肚子餓的次數來分辨日子。
  
  當他們抱著一大堆魚回山洞裡,阿卡思仍然如石頭般閉著眼,一動也不動。
  
  青木年給它丟下了幾十條魚後,便拉著白水來到洞外的樹林用餐,享受他們的二人世界。
  
  到了當天的第二次捕魚,也就是晚餐來臨之前,站在河邊的白水來與青木年,同時聽到後方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
  
  白水來想馬上轉身察看,但拖著他左手的青木年,卻輕輕地掐了他一下,細若游絲地說道:“阿卡思在洞裡還不能走路,可能是紀莫卡爾,我們伺機而動,不要打草驚蛇。”
  
  兩人便保持著原有的站立姿勢,注意力卻都放到了後方靠近的腳步聲中。
  
  當白水來感覺那聲音來到他背後三尺左右的位置時,他的身形如閃電般後退,頭也不回,同時左手往後抓出,他相信這一抓,必定能將此人手到擒來。
  
  豈料那靠過來的人,行動也是非比尋常的快,準確地擊中了白水來伸出的手腕,使他一抓落空。
  
  但白水來的攻勢並不單一,一招失效,他的身體非常自然地順勢一轉,右手擊向了對方的腰部。
  
  他自從懂得自己會武功後,就一直浸泡在戰鬥中,直到現在,即使重傷剛愈,其身體對戰鬥的意識仍然十分濃烈,招式的轉換幾乎不用大腦去考慮,便已經能立時發出。
  
  所以,他右手這一擊的變化,超出了對方所能想像的速度,著著實實地挨了他一掌。
  
  那人悶哼一聲便倒落在地上,白水來這才看清楚,那是一個全身暗紅、頭上長著一根彎角的怪人。
  
  “阿卡思?”白水來嚇得幾乎跳了起來,馬上跑過去將它扶起,青木年也聽到他的叫喊,於是轉身觀望。
  
  幸好剛才白水來那一掌志在將對方擊倒,因此只出了五成力,不然那剛康復的大惡魔又得再躺上幾天。
  
  阿卡思站起來後,嗚嗚哇哇地叫喊著,白水來和青木年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究竟又在說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們想起了要用心靈之音才能溝通,於是就地盤膝而坐,再次喚出了元神,進入了阿卡思的大腦中。
  
  元神一跑進去,白水來就焦急地問道:“阿卡思你好厲害啊,這麼快就可以走路了?剛才接我第一招的時候,勁力還不弱呢。”
  
  青木年也介入道:“我們還以為是什麼人要偷襲呢?
  
  真應該向你道歉才對。”
  
  阿卡思一聽到他們在大腦裡講話的聲音,頭便發脹,他劈頭叫道:“你們怎麼這麼奇怪,非得跑到我的頭裡面才能講話啊?”
  
  白水來與青木年面面相覷,白水來抓抓頭,不知道如何解釋,因為他要守住以前是光之神翻譯的秘密,而青木年則輕鬆多了,直接說道:“我們本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我們的心靈世界卻是相同的,在這世界裡,我們可以暢所欲言,這不好嗎?”
  
  阿卡思歎道:“好,隨你們吧。其實,昨天我已經可以活動了……”
  
  “昨天?”白水來驚呼一聲,青木年馬上拉著他,讓他停下激動的反應。
  
  阿卡思繼續道:“只是我想多休息一會兒,盡快回復元氣,所以才不動,我走來找你們,並不是要談這些的,請認真一點。”
  
  青木年明白重點來了,立即說道:“阿卡思請說,我們專心聽著。”
  
  “唉……”阿卡思長歎一聲,卻沉默起來了。
  
  白水來兩人耐心地等著,過了好一會兒,它才說道:“我來是向你們道歉的,我認真地想了很久,你們所說的話確實有道理,但最重要的是,當我與白水來比武一役戰敗後,我已決定帶族人回去我們的世界,豈料鬼王手下的另一支軍團之首,勾結我的部下做出叛亂之事,還對我加以殺害。
  
  “想到這裡,我終於明白那一定是鬼王的命令,不然那個只會吹牛、令人憎厭的尖牙鬼不會如此大膽。
  
  “唉,我錯了,錯信鬼王的話,害得同類陷入戰爭,我真是罪人啊……”
  
  青木年與白水來相視一笑,他們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青木年笑道:“大首領你何必太過自責呢,這一切禍患肇因於鬼王沃利加,它是罪魁禍首,我們人類是一定不會放過它的。
  
  “現在大首領你撥開雲霧見青天,一切恨怨之誤已經解開,應該是值得高興,你要提起精神,盡快養好身體,你的族人還等著你帶他們回去呢!”
  
  她聽到阿卡思終於明白事非對錯,立即對它恭敬起來,轉稱它為大首領。
  
  “不!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阿卡思卻斬釘截鐵地叫道,青木年與白水來暗吃一驚,難道它又想反悔?
  
  卻聽見阿卡思恨惱地說道:“在帶族人回家鄉之前,我一定要先找那個可惡的鬼王算帳,不徹底搞清楚這一切因果,我絕不罷休!”
  
  兩個心情被吊了起來的人,終於吁出了一口氣,白水來一邊笑,一邊拍手道:“那太棒了,我們一起連手對抗死靈大軍,一定能很快地打贏這場仗。”
  
  阿卡思卻馬上反對道:“這不可能,即使先前的怨恨確實是由別人所引起,但我們之間經歷了數次戰鬥,我的族人們所受的創傷實在不少,對你們的成見已深,相信絕對不會與你們連手合作,我們會獨自去討伐鬼王,與你們毫不相干!”
  
  “這……”白水來愣住了,既搞清楚是誤會一場,卻又不能化敵為友;既然也是一齊一起去打鬼王,卻又不能連手共戰,如此矛盾的道理,實在是令他百思不解。
  
  青木年卻明白這是人性天生的矛盾心理,是他們心中的尊嚴和面子在作怪,那就更確定它們玳博人是人類了。
  
  她馬上表示理解地說道:“好,大首領不再與我們對抗,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在反擊鬼王大軍時,大首領若有什麼困難儘管開口,我們一定會盡心相幫!”
  
  “哼,區區一個鬼王,我們無敵的地獄軍團,可不把它放在眼裡,只是……只是… …唉……”
  
  阿卡思又哀歎道:“別說我現在的創傷未癒,就連存有我一半力量的頭角,也被叛亂者搶走了,相信它們還會想方設法地控制我們的族人,我現在就算再有幹勁,也都只能空想。”
  
  白水來卻一拍胸口,朗聲叫道:“這有什麼,我們一定會幫你回到你的族人身旁,打敗那些害你的人,讓你重新當回惡魔首領。”
  
  “真的?”阿卡思欣喜道。
  
  白水來學著天輝法師的誓言方式,堅決地說道:“我以光之神的名義起誓,我白水來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助你。”
  
  “對!”青木年贊同道:“這關乎著我們兩個世界人類未來的命運,現在已經掌握在大首領你手中,你絕對不能氣餒,還有我們呢!你一定會得回你的軍權,挽救我們兩個世界!”
  
  青木年順勢推舟地把此事的關鍵與重任,都推到了阿卡思身上,讓他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果然,阿卡思在受激下,也興奮地大吼道:“好,待我的身體一復原,離開雪谷之時,就是鬼王的末日!哈哈哈……”
  
  三人暢懷大笑,過往的一切恨怨如陰雲散盡,青天白日之光,再度灑在了他們的心窩,美好的道路已經為他們展開。
  
  可是,半個時辰後,他們卻發現笑得太早了,因為他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想出離開雪谷的方法。
  
  激情過後,一切回歸平靜,阿卡思忙著養傷,青木年仍得辛勤地捕魚,而白水來則是專心修行,希望能盡快回復到以前的狀態。
  
  他感覺自己的身上已經沒有傷痛,異能也在龍眼石的幫助下恢復了不少,但整個人仍然有一種虛脫感,力量與精神都很明顯地比以往弱了許多,但其原因卻不得而知,只好乖乖地勤用功、多練習,天天努力向上。
  
  是夜,已到了第二十五天的休眠時分,阿卡思與青木年都已熟睡,而白水來卻越修煉越有精神,陷入了欲罷不能的狀態。
  
  這段時期內險歷不斷,今天終於與阿卡思結成同盟,他的心情興奮不已,修煉了一會兒,他竟然元神出竅,想要四處遊玩一下。
  
  他也不敢走遠,只在山洞前的樹林上空飄蕩,放鬆一下連日緊張的心情。
  
  意識到元神所看到的世界與肉身大不一樣,不會受到光暗的困擾,他所看到的雪谷是一片銀白色的天地,下方遍野滿是玉樹冰花,閃動著淡紅色的銀光,猶如繁星密佈,而泛動著星點鱗光的聖水河,像是一條潔白的玉帶般,纏繞在雪山之腳,整片天地如詩如畫,以往肉眼所見的灰暗天地,原來是如斯美境!
  
  白水來的元神快樂地在空中翻滾,陶醉不已。
  
  忽地,他看到下方的河面有幾道亮光如流星般掠過,非常清晰地感應到那些亮光的能量強於四周之物甚多,他的好奇心驟燃,便向那些亮光俯衝而去,想要看個明白。
  
  那是五道圓而亮的光團,如同蝌蚪一般拖著長長的尾巴,它們似乎也發現了白水來的元神這一不明之物在靠近,於是驚慌地加快飛掠的速度。
  
  這反而激起了白水來的較勁之心,他也奮力地加速,與那些亮光,在奇異的靈界裡展開較量。
  
  四周的景物已模糊成了一片,白水來極力追趕,想不到那些亮光也不弱,追了半天,竟然連它們的尾巴都摸不到。
  
  白水來一發狠,放足了十成力量,猛地加速,雙方之間的距離才迅速拉近。
  
  眼看白水來就要捉到它們之中跑得最慢的那一團亮光之尾,它們卻忽然急轉直下,飄入了一個巨大的山穴中。
  
  白水來料不到會有此變,差點撞進了前方的大山中,幸好他反應神速,馬上往左一拐飄到了一旁去,雖然元神無物可阻,但還是把他嚇出了一頭汗。
  
  這樣一來,那些像“小蝌蚪”的亮光們,就消失在下方的山穴中了。
  
  白水來不死心,又飄進那山穴中繼續追尋。
  
  這時,他的元神飛速減慢,才留心起了週遭的景物,最令他驚訝的是,聖水河竟然流進了這個巨大的山洞中,彷彿這是一個無底的大口,在不停地吞食著聖水瓊漿。
  
  這使得白水來更覺得怪異了,於是加快了飄飛的速度。
  
  這個山洞既寬闊又深長,彎曲如蛇道,他左拐右轉,飛了足足有一里路,卻仍未看到盡頭。
  
  飛著飛著,他發現前方亮光大作,當他拐過那靠近亮光的彎角時,禁不住驚呆了。
  
  只見前方聳立著一塊石頭──一塊晶瑩剔透、泛著耀眼青光、足足有十丈百尺的巨石!
  
  而巨石的四周飄舞著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的“小蝌蚪”亮光,其景象之壯觀,強烈地震撼著白水來的大腦和心靈。
  
  忽地,他感到那塊青石向他發出了一股力量,剎那間,他的元神如瞬間移動般回到了原處──他自己的身體中。
  
  白水來失聲驚呼,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來的山洞中,而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就宛如空夢一場。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8

第十六集 魔變青木年 第十章 尋秘洞謎之石

  昨夜遇到的怪事,使得白水來無法入眠,卻又不敢吵醒洞中熟睡之人,只好整夜獨自苦思冥想。
  
  到了第二天,青木年剛醒來,白水來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起,大叫道:“木年妹妹,快走,快走,我們去找那塊石頭!”
  
  睡眼惺忪的青木年,被他無頭無腦的叫喊聲,搞得一頭霧水,只是嬌呼道:“去哪兒啊?什麼石頭?”
  
  白水來興奮地伸直了兩隻手,比劃著叫道:“我們去找一塊很大、很高的石頭,那裡還有很多很古怪、很有趣,而且會飛的光!”
  
  不用看到白水來所說的光,青木年已經看到他兩眼發光了,總算弄明白他是發現了一些什麼有趣的事。
  
  她站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襟,悠悠地說道:“噢,你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在樹林哪裡?我這就去……”
  
  白水來咧嘴笑道:“就是昨晚睡覺的時候,在聖水河的下游盡頭!”
  
  “什麼?”
  
  青木年驚訝地叫道:“這不可能吧,聖水河一望無際的長,你昨晚跑到了下游盡頭,然後又跑回來了?我怎麼沒發現你離開呢?”
  
  白水來抓抓頭道:“我……我是用元神飛去的,所以可以很快的來回。”
  
  “吵死了!吵死了!你們就不能靜一點嗎?”
  
  大惡魔阿卡思又是暴跳如雷地吼道:“我還沒睡醒呢!”
  
  為了讓阿卡思安靜下來,白水來馬上喚出元神,向他的大腦解釋自己準備出發去下游的決定,可是阿卡思卻毫無興趣地說道:“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要去你們自己去吧。 ”
  
  “但是,那裡可能是離開雪谷的出路呢?我們應該一起去看一看。”這是青木年的元神之聲,她現在也樂於玩這種大腦交流的”遊戲”了。
  
  阿卡思瞧著他們喜形於色的嘴臉,知道不答應的話,自己就別想再安安靜靜的休息了,只得沒好氣地應道:“好吧!好吧!走,你們別老跑到我頭裡面煩我就行了。”
  
  就這樣,他們三人帶上了火把和食物,開始尋找白水來見過的那夢一般的奇境。
  
  在白水來的記憶中,他的元神為了追逐飛快的“小蝌蚪”亮光,因此在個那時候,究竟經過了什麼路、飛了多遠,他都沒有注意,只知道聖水河流進了一個巨大的山洞中,所以他堅信河的盡頭便是奇境。
  
  結果,令他意料不到的是,聖水河並不是筆直的,而是挨著一座接著一座的雪山山腳流淌而下,其形狀也隨著山谷形狀的變化而變化,曲折拐彎的地形多不勝數,整整走了一天,仍沒看到有走到盡頭的跡象。
  
  阿卡思開始咕嚕著埋怨白水來真是閒過頭了,為了這無聊的事情,浪費他們的時間。
  
  但白水來卻堅信他所見之事一定存在,而青木年由於對他極之信任,因此大力表示支持,決定找不到那奇境就不回頭。
  
  幸好聖水河一直“陪伴”在他們左右,為他們提供足夠的食物,而夜裡休息,只需要砍一些木柴,就能生出火堆。
  
  即使木柴是濕的,白水來這個“天然點火器”也能將之燃著,所以他們的旅途並不十分辛苦,要比當年去戰神之鄉的路舒服多了。
  
  兩天兩夜過去後,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個位於聖水河盡頭、白水來所見過的巨大深洞。
  
  看到此景,一直罵罵咧咧的阿卡思,也停住了口,而青木年與白水來卻是高聲歡呼,歡天喜地地往洞內跑。
  
  而在一路上,白水來不斷地向阿卡思描述那塊巨石的神奇、以及深洞景色的奇異,阿卡思一直都不太相信。
  
  而現在看到了實景的存在,他馬上聯想到了白水來的話,也立即對洞內之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快步跟上了已經消失在深洞黑暗中的兩人。
  
  走了半晌,眾人終於走到了洞的盡頭。
  
  藉著手中的火光,他們確實看到了前面立著一塊巨大的岩石,足足有百尺高,五、六十尺寬,但看起來只是比一般石塊光滑而已,既不會發青光,四周也沒有白水來所說的 “小蝌蚪”光團,可以說,不過是一面天然的石壁而已。
  
  白水來愣住了,阿卡思惡魔忍不住又開始大發牢騷,而青木年也啞口無言,無法替白水來申辯。
  
  白水來心裡不斷地說:“不可能的,不可能會這樣的,我明明看到這塊大石發出很好看的亮光,還有能量,為什麼現在什麼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呢?難道元神所看的東西都是子虛烏有?”
  
  他不停地想著,在迷糊間向著巨石走去,伸出雙手觸摸那塊巨石。
  
  誰也沒注意這個微不足道的動作有何問題,但當白水來的雙手平貼在巨石上面時,他立即感到有一股力量猛地從石裡面傳出,將他的手吸住了。
  
  他哼了一聲“咦?”很自然地想收回雙手,但那吸力卻十分巨大,怎麼樣也掙不脫。
  
  他用力往後拉了兩下,還是不行,這時他的異常動作,引起了兩名同伴的注意,紛紛問他在幹什麼?
  
  他大叫道:“我的手被吸住了,這塊石有古怪,你們千萬別碰它。”
  
  青木年大驚失色,指手劃腳地給阿卡思解釋了一遍,然後馬上幫白水來拉扯,而阿卡思在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後,也一同去幫忙。
  
  結果三人一用力,白水來就殺雞般大叫道:“哎約──痛!我手掌的肉要掉啦!”嚇得青木年連忙放手,也示意阿卡思不用再拉了。
  
  白水來喘了口氣,說道:“我感覺到那是一股巨大的能量把我吸住,我要試試也用能量去抵消它,你們走遠一點,不要靠近!”
  
  說罷,他運轉異能,從手掌傳出攻向那道吸力,兩名夥伴感應到他身上的能量驟升,也各自站開,靜觀其變。
  
  白水來連發出了三次異能,但在傳進巨石後,卻猶如石沉大海,迅速地消失在那道吸力中,比喝一口水還快。
  
  他大吃一驚,立即停止了能量攻擊,不然這樣吸下去,他會更快完蛋,難道真要撕掉手掌上的皮才能脫身?
  
  “一定會有別的方法!”白水來的大腦緩慢地運轉著,老半天仍想不出個鳥來。
  
  後來他想道:“我又沒有得罪這塊奇石,它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它要吸我,難道我就不能吸它嗎?我也會吸的!”
  
  想到此,他那好戰之心頓燃,立即站成馬步,運起了白日無極的吸勁。
  
  所謂吸,其實只是一種逆轉異能之法,異能的動態不斷旋轉,因為旋轉方向不同而產生了兩種力量的形式,一是吐、揚,用以攻擊,破壞;二是吸、黏,用以吸取外界的物體或能量。
  
  這兩種力量形式可單獨使用,也可相輔相助、互換使用,現在吐的方式無效,他便想到了第二種──吸!
  
  白水來的牛脾氣一發,便不達到目的心不死,他將全身異能之力全部釋放,與對方的能量對吸較勁,對於吸這種功夫,他可算是駕輕就熟,還因此獲益匪淺。
  
  異能越旋越快,越快吸力就越大,四周的空氣也開始為之蠢蠢欲動,過了一會兒,他身旁的空氣已開始纏繞著他不停地打轉,連阿卡思與青木年,也感到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白水來移動。
  
  他們暗吃一驚,實在搞不清楚這是白水來自己所為,還是這塊巨石的力量所造成的,想去幫忙,又不知道該如何插手。
  
  白水來雙目圓睜,異能之力運至極致,他開始感覺到巨石裡面的吸力變得越來越小,到了後來幾近消失,他已經可以輕鬆地離開了。
  
  可是,他現在卻吸上了癮,心裡跳動著也要讓這怪石嘗嘗被吸痛苦的報復思想,因此仍不遺餘力地使勁猛吸。
  
  過了片刻,他感到左手的石壁如水壩崩堤般,湧出了一股冰寒的能量,從他的掌心滲入,飛快地衝進了他的手臂,在異能吸力的加速下,瞬間流過了他的肩膀、心臟和肺腑,而且右掌所貼的石壁,也似乎準備如此倣傚。
  
  白水來大吃一驚,但他的笨腦袋瓜卻沒有想要立即離開石壁,反倒將右掌的吸力改為吐勁,意欲壓制住那裡要衝進來的能量。
  
  這一來,闖進他體內、幾乎把他撐爆的那股寒冰力量,似乎找到了出口,又迅猛地從他右掌吐出。
  
  而白水來想改變左掌的吸力也已經太遲了,那邊的石壁如洪水爆發般,拚命地往他體內灌入力量,然後又如噴泉狂湧般從他的右掌離開。
  
  白水來感覺整個身體都不屬於自己了,神經已變得麻木,身軀彷彿只剩下一個皮囊,充斥著一進一出的能量,而異能不過是引領這股寒冰能量遊覽他身體的“導遊”而已,使他的體溫不斷下降。
  
  而青木年他們從外面看到的是,白水來全身結滿了冰霜,彷彿變成了一個雪人,青木年擔心得直跺腳,但又不知道此是禍是福,不敢貿然衝過去幫他解困。
  
  就在白水來的知覺也快要迷失時,他胸前猛地傳入了一股熾熱的能量,這一熱使他的精神為之大振,馬上意識到那是龍眼石的能量!
  
  它似乎被白水來體內的能量之戰所吸引了,也插上一手相助白水來。
  
  龍眼石之能一滲進他體內,立即與異能融為一體,有了生力軍,異能頓時變得生龍活虎,與那兇猛的寒冰之能旋鬥了起來。
  
  白水來覺得完全無法控制體內的兩股力量,它們如同兩條蛟龍在翻江倒海般,但非常有秩序地自左往右打去。
  
  剛開始他是血海翻騰、脹悶欲死,但慢慢地那股寒冰之能,似乎在異能的壓迫下,變得越來越平和,而他也沒有那麼辛苦了。
  
  到了後來,兩股能量似乎都“累”了,相互交纏地緩緩旋轉著,在白水來的全身經脈上流淌而過,一種從所未有的暢快之感油然而生,就如同泡在一池溫度適合的泉水中那般舒服。
  
  白水來感到此時此刻,簡直像是暴風雨過後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下,大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使他感動得幾欲痛哭,現在他沉浸在溫暖的氣息中,非常享受,雙手仍不想離開巨石。
  
  他並不知道,站在他後面的兩名同伴,已經幾乎快把眼珠瞪出來了。
  
  他們看到白水來身上的冰霜化了又結,結了又化,如此迴旋不息地發生了整整兩、三個時辰,把他們的眼睛都看痛了。
  
  突然,那塊百尺巨石慢慢地亮了起來,正是白水來所說的青光,猶如從裡面點燃了無數青色的燭火般透體而出。
  
  巨石變得越來越亮,一直亮到幾近刺眼的程度,才停了下來。
  
  站在最後的阿卡思指著巨石上空呱呱大叫,駭然看到在這塊巨石中央現出了一張人形的臉,有口、有鼻、有眼,呈現出女性之貌。
  
  青木年順勢而望,她也尖叫道:“人……人啊,白大哥快看,巨石上面有人臉──”
  
  但此時,白水來仍沉溺在能量流動的舒暢中,並未聽聞到青木年的話。
  
  巨石之臉由亮光所組成,從石壁表面突出,顯得非常生動,忽地,她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了一種“吱吱喳喳”的古怪聲音,驟然聽來,完全不知道這聲音有何意義。
  
  可是,當這些聲音傳入大腦後,竟然組合成他們三人都能聽明白的語句:“你是什麼人?請鬆開你的手!”
  
  這句話白水來也聽到了,他的意識頓時清醒,於是停止了異能的吸勁,雙手“呼!” 地垂下,已再無任何力量吸住他。
  
  但他還清晰地感應到聲音的來源,馬上往後退,凝視著上方的石壁。
  
  當看到這奇異的景觀時,白水來竟然不覺得驚訝,彷彿早就知道這塊巨石會出現這種異象。
  
  他知道剛才那句話是在問他,便朗聲應道:“我叫白水來,是天輝國人!”
  
  “不,你不是天輝國人!可以說,你不屬於現在這個世界的人,白水來!”巨石之臉緩緩地說道,三人也同時聽到,都感到驚奇不已。
  
  阿卡思是對它所說的內容感到奇怪,為什麼它要說,白水來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呢?
  
  而白水來與青木年都知道,白水來是一個已消失的古世界──中華大地的後人,所以他們都對這巨石之臉竟然會知道白水來的秘密,而感到十分地驚愕。
  
  白水來隱隱覺得這塊奇石充滿了他未知的力量,剛才的能量之戰,已讓他感受其一,所以他也不用再隱瞞什麼了,於是誠懇地說道:“我的確不是天輝人,我是中華大地的後人,可是我的國度,已在好久好久以前沉沒了,那你呢?你是什麼人?”
  
  白水來個性單純率直,從不故作姿態,對這巨石之臉既不懼怕,也不崇敬,在他眼裡他們是平等的,有話說,他便直接問。
  
  巨石之臉呵呵地笑了起來,說道:“真有趣,想不到中華人還會有生存者,怪不得你能駕馭我的能量。我並不是人,如果按照你們的定義來看,我應該是神。”
  
  神?
  
  這個字眼在眾人的腦裡響起,著實把他們嚇得跳了起來。
  
  青木年與阿卡思這兩位擁有信仰的人一聽,幾乎想要跪到地上參拜,大呼饒恕他們的莽撞亂闖之罪。
  
  可是,他們看到白水來的腰板仍挺直如劍,沒有半點卑恭屈膝的意思,他們便也止住了心中所想的衝動行為,學著白水來挺起胸膛,面對著眼前的“神”,並安慰自己:“她又不是我們敬拜的神,所以不用拜她。”
  
  他們並不知道,白水來和光之神一同生活了好幾年,哪還會把神看得高高在上,只會把神當成前輩、甚至朋友。
  
  白水來一聽到這位“神”似乎知道中華大地的事,馬上就激動地問道:“神啊,那你是否知道我的家鄉為什麼會沉沒?”
  
  神說道:“我無所不知,但並不是有求必應,我的職責告訴我,不可以告訴你這些事情,現在你已經在我身上得到了很有用的東西,你應該走了。
  
  “別讓已經過去的事情佔據你的心,你還有巨大的任務要做,更有很長的路要走,許許多多的人都等著你去拯救呢。”
  
  白水來大奇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你是什麼神啊?”
  
  “呵呵,這是當然!”
  
  神笑道:“當我的能量在你身體流過以後,我已經知道關於你的一切事情,而我只是神的世界裡一個微不足道的神,你無須知道我是什麼神,好好利用你在我身上獲得的東西吧,你將會受益無窮。”
  
  白水來甚感不好意思地說道:“謝謝你!其實剛才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摸了你一下,結果還取走了你的能量。”
  
  神淡淡地說道:“普通人怎麼碰這塊石頭都不會有反應,但你體內的能量十分奇怪,之前你的出現,已經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剛才故意將你鎖住,想不到還是讓你脫身了。
  
  “你得到的能量是你應得的,你們可以跟我見面,或許是上天安排的一絲緣分吧!好了,你們的時間並不多,是該走的時候,我也要回去了!”
  
  想不到這位“神”在匆匆出現後,又匆匆要走,青木年還打算懇求她幫助人類渡過災難呢。
  
  她立即急呼道:“神啊,那我們該如何離開這個雪谷?可以幫我們對付死靈大軍嗎? ”
  
  而神的臉孔卻已逐漸變淡,但仍聽到她的回話:“這是你們人界的命運,必須由你們去解決,能幫你們的是雪之精靈,隨著它們走吧,它們可以帶你們想去的地方……”
  
  當她的聲音消失後,這片巨石的光芒也全部消失,山洞也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眾人長長地吁了口氣,感覺剛才所見之事,恍如做了一場美夢。
  
  忽地,山洞上方閃爍出無數星點之光,並且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然後像雪花般落下,絢麗動人,使得洞中三人均為之讚歎不已。
  
  白水來則拍手叫道:“看,是”小蝌蚪”亮光,哈哈,我沒說錯吧。”
  
  青木年十分神往地說道:“白大哥,我記得剛才神所說的話,我想這一定是雪之精靈,它們是來幫我們的。”
  
  “噢──是啊,我怎麼忘了。”白水來抓抓腦袋,傻笑道。
  
  雪之精靈落到河面上不斷堆積,很快便砌成船的形狀,其長寬足夠他們在上面打滾。當全部精靈都落下後,那條船也成形了,一眼望去,彷彿是一條用雪砌成的冰船。
  
  精靈船自己飄移到了岸邊,並緩緩地伸出了一片雪白的船板,讓岸邊的三人踏足而上。
  
  三人坐下去時,發現船身軟綿綿的非常舒服,這使得他們都興奮不已,連大惡魔阿卡思也咧起嘴巴“科科”笑著,能坐上神賜的雪船,它自然也感到萬分榮幸。
  
  當他們還沉醉在乘坐這條精靈船的快樂時,船開始移動了。
  
  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條船的啟動和加速,並不是溫和、緩慢的,而是快如流星,一下子就將他們全部翻倒,完全無法再坐直。
  
  只消片刻,他們已如離弦的箭一般向洞外衝去,飛快地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下,空氣中,只剩下他們三人驚慌的慘叫聲……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9

第十七集 萬軍圍殺 第一章 奪權敢死軍  

  精靈船乘風破浪,為了在聖水河九曲十八彎的水道上走得更快,它像魚一般扭動著船身拐彎轉角,其速比離弦的箭有過之無不及,難為了船上的三名乘客,連坐都坐不穩,幾乎一路上在船上打滾,他們完全想不到神賜的船如此與眾不同,實是無福消受。  

  過了好一會,功底較強的白水來扶著船邊將身形穩,然後把青木年拉到懷內,可憐是阿卡思惡魔一直在船上撞頭磕腦,猶如滾地冬瓜,而白水來再沒多餘的手幫他一把。  

  當白水來抱著青木年坐定後,開始用他銳利的眼睛觀望四周的景物,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他們竟然已回到在雪穀居住的那片山林附近,想不到這精靈船在片刻間便走完了他們花了兩天的路。可令白水來驚訝卻不是這一點,而是他還看到了人,許許多多的人,正穿梭在樹林之中。  

  他不由自主從大喊道:“停!快停啊——!”  

  精靈船似乎真的明白了他的意願,立即“呼”地停下,駭然驟止的變化使船上三人同時驚呼一聲撲向船頭。若不是白水來反應迅速雙腳頂著船頭邊沿,然後眼明手快抓住飛起來的阿卡思惡魔,它可能要落下河喝水去了。  

  雪穀暗淡無光,發著耀眼之光的精靈船突然出現以及他們三人的叫聲驟然而來,使岸上的人嚇得幾乎窒息,怔了片刻才“嗚哇哇”叫嚷著聚集起來,驚惶失色地望著河中發光的神祕物體。  

  精靈船靠岸的時候倒也緩和溫柔許多,還從船身伸下一條泛光的斜梯,上面三名“乘客”搖搖晃晃地走了下來,當中一位頭上長一根彎角的怪人一下船便蹲在地上使勁嘔吐,另外兩名一男一女透過精靈船發出的亮光遙望樹林中的人群。  

  白水來已逐漸看清那些人一身天輝戰士的打扮,高興地叫了起來:“是我們的朋友來了!”  

  青木年奇道:“我們的朋友?這麼多都是啊?”她恢復的記憶並未想起白水來個性單純,跟他見過面打過招呼的人在他心裏都算是朋友了。  

  白水來還未回應,樹林裏已響起一聲嬌柔的驚呼:“小白,那真的是小白!啊——!”然後一名少女飛也似地沖了出來。  

  聽到其聲,白水來呼叫道:“是希蕾兒嗎?”那少女已“呼!”地撲到白水來身上,緊緊抱著他,大瓢眼淚揮灑而去,迅速濕透白水來的衣襟,毫不顧眾目睽睽的眼光。  

  不管白水來如何安慰,她就是不放手不止哭,因為她害怕一放開,白水來又會消失,所以她要盡情享受這一刻猶如美夢般的幸福感覺。  

  這可令青木年看呆了眼,馬上走過來拉扯希蕾兒喝問道:“喂,你是什麼人?女兒家,怎一見面就跑過來對我的白大哥摟摟抱抱,不知廉恥。”  

  希蕾兒一轉臉發現是青木年在攪和,立即轉過身把白水來擋在背後冷霍地叫道:“原來是你這妖女,竟還沒死?就是你殺害白大哥的,現在我要為白大哥報仇!”她此刻心情極度激動,什麼事都不去細想,全憑感覺走,青木年在這段時間裏是她心裏最痛恨的人,所以一看到她便忘了白水來已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只知道將青木年一殺為快。  

  希蕾兒右手高舉,火芒頓生,馬上就准備開打,而青木年既想不起她是誰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只是滿臉狐疑地盯著她看。白水來知道希蕾兒一觸即發的脾氣全不顧後果,慌忙將她環腰抱起轉了半圈把她的視線從青木年身上移開,然後拉下她的右手叫道:“你不能跟木年妹妹打架啊,是木年妹妹救了我,她已經好了,現在不壞了。”  

  “什麼?”希蕾兒驚愕地跳開,她並不是沒聽懂白水來有點沒頭沒腦詞不達意的話,而是對白水來叫青木年的稱謂產生劇烈反應,她指著青木年疑惑地問道:“白大哥你叫她木年妹妹?你以前都叫她青將軍,現在她殺害你,把你推落懸崖,你卻跟她親熱起來了?她究竟給你使了什麼迷術,我一定要問個清楚?”她越說越憤恨,秀目圓睜地向青木年走去,全身能量又聚於雙手。  

  白水來又一把抱起希蕾兒將她背對青木年,並努力解釋道:“當時她還沒清醒啊,後來她的記憶回復便不要命地救我,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在這雪穀裏,以後都見不到你了。你以前不是也殺害過我嗎?後來你變好了,把我救了,我也叫你蕾兒啊,這不一樣嗎?”他句句真切,因此說得不但流利,還非常清晰。  

  希蕾兒聽白水來提起往事,不由一怔,恨意之心猶如烈風撞上了牆,四散紛飛,憶起當年救白水來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白水來卻從不在乎她黑暗的過去,一直以來只銘記她的好處,她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慚愧的羞色,她把頭埋進白水來懷內說道:“好,只要小白你不再離開我,我就不跟她算賬。”  

  白水來也認真地說道:“這當然,蕾兒對我這麼好,趕我也不離開你。”希蕾兒聽得心花怒放,又緊緊地環抱著白水來。  

  青木年望著他們兩人時而爭吵時而細語,動作神情親昵無間,把四周的人全晾到了一邊去,她聰明的頭腦馬上猜想到他們之間的關系定是異常親密,雖然能看出白水來一再維護她,她卻感覺心裏酸溜溜的不是滋味,恨不得馬上轉頭跑開,再也見不著他們相依的身影。  

  在她發呆的時候,人群中又沖出一人,誇張地大叫大嚷:“啊——!我親愛的小木年,看到你太好了,我太想念你啦——!”來者卻是這群人的首領傑克西,他展開雙臂仿效希蕾兒的模樣准備與青木年來個熱情擁抱。  

  正陷入思絮萬千中的青木年並未聽到呼喊聲,當她察覺有人靠近時,傑克西已湊到她的臉龐邊,身體已快投入對方的“熊抱”中。說時遲那時快,青木年不假思索的右肘一抬,擊中了傑克西的下頜,與之同時轉身打出左拳,狠狠地擂在傑克西的肚腹上。在傑克西痛苦地俯身張嘴大叫的時候,青木年一躍而起,右膝准確地頂中他的下巴,使他飛了起來,大字形地摔到地上暈厥過去。  

  那是幾乎所有天輝將領都學過的近身搏擊技,青木年如迅雷般一氣呵成打出,以近身搏擊技見長的傑克西一下不留神便被擊倒,引得人群一片嘩然,想不到這位劍朮高超的劍聖拳腳功夫也不弱。卻見青木年伸手一拔,蕭玄劍離鞘而出,竟便往傑克西刺下。  

  早已轉過頭觀望的白水來驚呼道:“不要!”身形一閃,握住了青木年的手腕,並替傑克西大聲解釋道:“他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也是你認識很多年的舊友,不可以傷害他。”  

  青木年先是一怔,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地下這位長著一頭綿羊般的捲曲長發高鼻闊口的人樣子倒算英俊,只是他臉上總掛著令人討厭的得意非凡的含笑模,這感覺似曾相識,似乎在很久以前已看到過只是無法記得他的名字與過去。  

  青木年只是思索了一會,想收劍回背,卻發現白水來仍抓住她的手,她沒好氣地說道:“放開我!我不殺他就是了,不過肯定要再揍他一頓,誰叫他一沖過來就抱我,分明想占我便宜,這麼沒禮貌不知羞恥的人我可不想讓他好過。”說到後面,她將聲量放大,並直盯著希蕾兒看,瞎子都能看出她在指桑罵槐。  

  白水來並不瞎,只是大腦對這種女孩子細膩心情反應異常遲鈍,他以為青木年還不肯放過傑克西,便柔聲說道:“木年妹妹,怎麼說他都是我們的朋友,不要再打他了,好嗎?”  

  希蕾兒卻聽懂了青木年話中之意,立即火冒三丈,臉容如霜走到青木年面前冷冷地說道:“你給我說清楚,誰不知羞恥?我看是你吧?你害了白大哥受苦受難,然後又救他,迷惑白大哥的心,竟當了白大哥的木年妹妹,哼!真是惡心。”  

  青木年這輩子從未被人如何冷嘲熱諷,不禁怒氣攻心,用力甩開白水來的手,劍光一晃指著希蕾兒的鼻尖語正詞嚴道:“我告訴你,雖然你是白大哥的朋友,可是我看你一付妖媚的樣子,是你在迷惑白大哥吧,你最好給我離遠一點,也別靠近白大哥,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鮮有人敢對希蕾兒呼來喝去,她怒不可遏地道:“什麼?你竟還敢對我說這樣的話?今天我不收拾你,誓不為人!”希蕾兒向後跳開,雙手大張,冰火之能隨即綻放,在她面前亮起兩道霧一般的火紅與布滿白點的光環。  

  “好啦——!你們在幹什麼?吵個沒完沒了了,還要做正事嗎?”卻是阿卡思惡魔不耐煩地大吼起來。  

  眾人當然聽不懂惡魔之語,但仍然把眾人嚇了一大跳,希蕾兒更是詫異無比,驚愕地連退三步,她現在才發現河邊還站著這麼一隻雄壯的大惡魔,這使她馬上聯想道:“哼,青木年你這妖女,連大惡魔也帶來了,竟還想不承認要加害白大哥和我們?小白你快過來,我們將這兩只妖物一併消滅!”  

  白水來苦惱地抓著腦袋,他想不到雙方相聚竟搞成這個局面,自己的笨嘴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而且他也聽不明阿卡思的話,不知道它是否也生氣了。當他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時,心裏響起一把慈祥溫柔的聲音:“鎮定一點,別緊張,誤會一定能解開的。”  

  這聲音如同一縷曙光照前無盡的黑暗中,使白水來驚喜萬分地叫道:“光之神!你醒了?太棒啦——!”他來不及高興多久,眼前亮光大作,希蕾兒竟已“呼啦啦”發出了五個火球、五道冰箭分別砸向青木年與阿卡思。  

  白水來毫不思索便跳了起來,右掌使勁一拍,異能透射立生一股旋風,從青木年他們面前“胡嘩——!”刮過,火球冰箭一下子全被吹開,被白水來的掌風帶到十尺之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落下時站到了已擺開架式的三人之間,發出一聲長嘯,猶如猛虎咆哮,震耳欲聾,平地激起一陣烈風,吹得眾人無法睜目,立時止住了三人暴升的戰意,連傑克西也驚醒了,悠悠坐起來撫摸剛才被擊中的痛處。  

  白水來叫過後,分別指著青木年和希蕾兒平靜地說道:“我再說一遍,你們都救過我,無論你們的過去怎麼樣,但你們現在已都是善良的人,我的好朋友,在我心中你們都是最重要的,請不要再吵鬧了,如果是因為我的原因,那我走,以後都不見你們好了!”話落他便真的轉過身向黑暗的走去。  

  這番話確實是他心中的肺腑之言,不過卻是光之神教他的如何表達,兩名剛才還怒氣沖沖的少女同時一怔,又同時叫起來:“白大哥,別走!”然後跋腿追上前,一左一右地拉著白水來。  

  在光之神的指引下,白水來故意板起臉說道:“如果你們想跟我一起走,但又經常吵架,我怎麼受得了,除非你們握手言和叫對方一聲朋友,那我就放心了。”  

  兩名少女實在搞不懂這又笨又呆的傢伙怎變得如此咄咄逼人,但她們又不想惹他不開心,與對方怒目圓瞪了好一會,希蕾兒吐了口氣首先伸出手冷“哼”道:“看在白大哥臉上,暫不和你計較,以後我會“好好”對待你的,朋友!”  

  青木年聽出她話中之意,毫不示弱地伸出手與之相握,傲氣十足地說道:“彼此彼此,朋友!”  

  白水來這才哈哈大笑了起來,拖著兩人的手走回已圍到河邊的人群中,他用惡魔之語向阿卡思說道:“剛才真是抱歉,只是一場誤會,現在沒事了,我們很快就可以出發!”  

  阿卡思惡魔愣住了,他實在無法捉透這個看起來呆頭呆腦的人,怎會一陣子會說他們的國語,一會兒又充耳不聞,不曉得他是否在裝瘋扮傻。  

  好不容易安下眾人激烈的心情後,白水來這才與他們聊起這次相遇的前因後果。他終於知道這群天輝戰士是傑克西的近衛軍,他們日夜趕工造出了三條萬丈繩梯,來到了這片雪穀,也找到了白水來他們曾住過的山洞,可就是沒找到他們的蹤影,想不到他們會如神若鬼地從河的下游出現。  

  希蕾兒一個勁兒追問白水來如何復生的遭遇,白水來只是簡略地說了一遍青木年性消失後全力救他的經歷,至於與青木年在山洞渡過的溫馨浪漫的日子他自然略過,但他們孤男獨女在無人的世界相處半個月,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這引得希蕾兒數番猜度,給青木年發出陣陣難看的臉色。  

  他還詳細地將大惡魔阿卡思的落難之事給眾人說了一遍,雖然大惡魔的遭遇十分悲慘,可是對惡魔深種敵意的天輝人心裏卻有快意之感,只是不敢表露而已。後來說起河上飄著的精靈船,白水來興奮無比,他們遇到神的一幕使眾人嚮往不已,紛紛嘆息來遲一步,不然就可以一睹神跡之貌。  

  雙方瞭解溝通過後,眾人提議馬上離開這片雪穀,回營稍作休憩便繼續西征的路程。當白水來把他們的決定告訴阿卡思惡魔,阿卡思卻極力反對,他根據白水來所說的資料分析,這裏是汰拉泊的國都肯地加馬城以西的雪山之地,如果從這裏上去,要回阿隆哥長城必須繞過整片大雪山,那少說也需要十天八日時間,到那時他的族人已不知又要受些什麼災禍,他認為這不是最好的路程。  

  阿卡思被自己的妹妹刺傷後跌落雪山深谷,沿河而下,在短短幾天內便從大雪山北邊飄到了南邊,所以他認為如果乘坐航速極快的精靈船,一定能在一兩天內回到阿隆哥長城的城堡之下。  

  阿卡思惡魔的建議眾人都能理解,只是那條精靈船雖不算小,但頂多只能坐二三十人,而眼下單是希蕾兒的女魔兵都有兩百,更別說跟隨傑克西下來的兩千多名戰士。而且青木年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即使他們沿河而上到了阿隆哥長城,但那裏卻可能也是一片懸崖峭壁,卻沒有了萬丈長梯,到時候無法爬上去便白走一趟浪費光陰。  

  阿卡思惡魔甚是自信地回應青木年的問題:“現在我身上的傷已愈八九成,即使沒有繩梯,爬上這懸崖並不是難事,只要我回到族人的身邊,揭穿埃馬和思尼克兩個叛徒的陰謀,族人就會助我完成大事,你們這區區幾千個能力不足的天輝人去了也是沒用。而且水總有源頭,我相信到上游的盡頭一定會有出口!”  

  眾人面面相覷,對于阿卡思惡魔對天輝人的輕視並非無法理解,他們瞭解這惡魔的可怕,至少他們心裏自認不能徒手攀上陡峭無比的懸崖,可是他們最擔心的問題是讓這大惡魔回到他的族人身邊,是禍是福無從預料。  

  眾人私下分析,如果派人隨他一起去,加以監督,極可能一去不復返,要麼大惡魔得回軍權後失信將他們滅殺,要麼大惡魔行動失敗後給它作陪葬,估計去多少死多少。  

  如此凶險的方法白水來卻大力支持,他堅定地表明已曾答應阿卡思幫他奪回軍權,即使赴湯蹈火也得去,而且再危險的事他都嘗試過,對他來說與阿卡思深入敵陣只是一種很刺激的挑戰。  

  可這種刺激並不是人人都能承受,並沒獲得多少人贊同,一向天不怕地不懼的希蕾兒第一個跳出來呼喊絕不會離開白水來半步,青木年自然也不甘落後地表示願意隨白水來深入敵陣。  

  兩位女孩都表現出無懼的勇氣,從來都自認英偉勇敢傑克西在人們面前更不能示弱,一握拳頭叫道:“好!神使者說得對,不冒險怎達到最好的結果呢?雖然去直接闖入敵人陣地是很可怕的事,但有我這種強人在,一定能馬到功成,要去的話算上我一份吧!”  

  其實他心裏百般無奈地罵著:“媽的,這神使者真是不懂死活的笨豬,要送死也該選個時候,偏偏在兩大美女面前下這決定,那不是在現寶嗎?哼,我也奉陪到底!”  

  首領下此決定,他的部下當中膽子較大也擺出一付豪氣幹雲之樣,拍胸擊腿大呼誓死追隨將軍左右,這一喊引起其他戰士爭先恐後地表示忠心與勇氣,傑克西非常滿意地向部下們揮手致以贊許之意。  

  忽地,他後頭傳來希蕾兒冷漠的呼叫聲:“傑克西,你究竟去不去?還不上來我們就走啦!”  

  傑克西轉過頭一望,赫然發現白水來等人已坐到了精靈船上面,除了他們五人,還擠滿了希蕾兒的女魔兵,船上空閑的位置頂多能坐一兩個人。他心裏一喜:“都坐滿了,看來我不用去羅,呵呵!”口中卻非常惋惜地說道:“哎呀,看來我們上去的話已擠不下,而我又得指揮我的軍隊,看來這次光榮任務落不到我頭上了,太可惜啦。”  

  這時,精靈船的斜梯已逐漸縮短,變回船身的一部份,船上的人不斷呼喊傑克西快點上船,傑克西卻一個勁地說個不停,以表現他的遺憾和無奈,當他看到精靈船梯已全部消失還故意向天大叫:“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第一個登船,成為這次冒險的勇士之一。”  

  他舉起手正准備向船上的人道別,可“再見”兩個字還沒說,船上黑影一閃,有人笑著說道:“不一定沒機會的,我來幫你!”然後白水來便落在了他的身旁,抱著他的腰蹬地躍跳,兩人登時如飛鳥般回到了船上。  

  傑克西的嘴巴還沒合起來他已坐到了白水來與大惡魔中間,大惡魔向他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尖牙的可怕模樣使他驟然驚醒,使他飛快地奔到船邊,可是他已來不及下船,因為精靈船已啟動,已離岸數十尺之遙。  

  岸上的戰士揮手跑在後頭高呼道:“英勇的將軍大人,我們以你為榮,好好保重,我們會永遠記住你的名字——!”  

  這一句仿如送別臨死之人的話更使傑克西感覺是在趕赴地獄,他驚惶地大叫道:“不要啊,我不想去死——!”可精靈船忽然加速,如同一團巨大的電光向聖水河上游射去,船上的乘客們同時發出尖銳的驚呼聲,完全將傑克西悲淒的叫聲淹沒下去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21 16:39

第十七集 萬軍圍殺 第二章 重獲輝煌劍  

  在精靈船上坐的人二十五名乘客當中,只有三個男人,可說他們是置身于溫香軟玉中,可誰也無瑕享受這份福氣,因為水來的元神已告訴精靈船要通往的目的之地,因此在到達以前別指望精靈船會停下半刻,在精靈船的極速航行下,眾人簡直是相互躺臥層疊,連身形都坐不穩,耳風灌滿了凜冽的寒風之聲,根本無法交談任何話語。  

  最可憐的是傑克西,在強大的衝力下他不得不靠在皮如沙石的大惡魔身上,在精靈船的滑行扭動時,他的頭就不得不與大惡魔相磨擦,再加上不停晃動的噁心之感,使他苦不堪言,直覺已置身於地獄中。  

  經過上一回的經驗,這次白水來早有準備,運足異能端坐得穩如磐石,他的坐騎是森林神獸,其速能與精靈船一較高下,所以他感覺非常暢快,猶如騎在了獨角神獸白風身上,正揚蹄長驅。  

  在這段大夥都保持沉默的時間裏,他不停地與蘇醒不久的光之神談天說地,心靈的交流是不能與普通講話的速度所能比較,經過又一次的孵化,光之神的聲音已變得蒼老了許多,回復到白水來第一次聽到的那種慈祥之音,這證明光之神已離真正重生的時間已非常接近,光之神顯然十分高興,而白水來卻略感失落。  

  他知道光之神很快便要離開他了,這多年來他們共處一體,已習慣了相互之間親密相聯的存在,現在他感覺仿佛自己身體的某一部份將要與自己脫離,驚惶難受。  

  光之神安慰他道:“花開花落終有時,世間任何事物有開始就必有結束,如生與死、聚與散,總有天命予以安排,我們的分離也一樣,將當作日起日落那麼簡單吧,放鬆心情接受這種變化,而且即使我走,卻仍然與你同在,因為我活在這世界任何一個角落。”  

  在白水來心情好轉的時候,他發現精靈船駛進到一個巨大的彎角之地,當精靈船來個大轉彎時,船身極度傾斜,船上的人又開始“鬼哭狼嚎”。人群嘗過一陣激烈的高低跌盪折磨後,精靈船總算平穩下來,這時白水來發現前方豁然開朗。  

  河道寬闊了好幾倍大,兩岸的峭壁顯得更遠了,而且非常顯然,兩面的高山峭壁的傾斜之勢逐漸放緩,看這種趨勢,有可能到了上游盡頭真的就可以徒手往上爬了。  

  可世事總喜歡與人的期望作對,精靈船飛馳了大約一頓飯的時間後,兩旁的山壁與河道又開始收縮,最後又變回一條狹窄陡峭的山谷長道。白水來失望地吐了口氣,十分自然地回頭望去,發現剛才經過的那片寬闊的河道之地呈橢圓之形,猶如一個無比巨大的怪物朝天張天它的血盤大口,那片河道看起來並不像河,倒像一個四面環山的大湖泊,他想起青木年說過這條聖水河深不見底,實在不知道那個無底大湖裏面會生活著什麼東西?  

  白水來曾詢問過光之神在聖水河下游遇到的那位神是什麼神?為什麼它會出現在那裏?光之神無奈地說道:“這世間存有千千萬萬個不同的神靈,在萬物各界裏擔負不同的工作,而你所見到的確不是神能非常大的神,以我現在的記憶與能力,暫無法知道它的身份,我只知道它和這條被你們稱為聖水河有莫大的關聯,至於有什麼關係,我又暫不知曉了。”  

  白水來心裏推敲,這條河的盡頭竟生活著一位神,那麼絕不會是普通的河,他的致命之傷竟被河水治好便證明其一,實在想不到如此神奇的河存在於世上是為了什麼?如果將它的水拿到各個國家給人治病就好了。  

  但想歸想,現在白水來的心思並沒放在聖水河的研究上,他已遙望到遠方的左側懸崖上聳立著一座百尺城堡,被精靈船蕩得半昏迷的阿卡思惡魔幾乎跳起來叫道:“到了!我就是從那城堡上摔下來!”他的話除了白水來沒人能聽懂,似乎也包括精靈船,精靈船不顧他激動不安的吼聲,仍繼續向前飛馳。  

  當懸崖上的城堡從視線上縮成巴掌大小的時候,白水來猛地看前方的高山竟合攏起來了,這使他馬上想到上游盡頭已至,精靈船要停船啦!有過一次驚險經驗,他立即跳到船頭向眾人大喊:“大家注意,快停船了,你們要手拉手躺下——!”  

  白水來的話音剛落,精靈船果然便瞬間減速,眾人在他的提醒下雙手胡亂拉扯,在衝力銳減的時候,眾人尖叫的飛快地向船的前半截擠擁而去,早有準備手腳並撐的青木年與希蕾兒抵不住後頭的壓力被擠成人幹似地貼到船邊上。  

  眾人總算沒滾下河,可白水來卻因為站得太高在精靈船驟然停頓的時候被拋到了半空,眼看他就要掉到河裏,卻見他雙手急拍打出幾道猛烈的掌風,將河面擊出幾個巨大水洞,借著能量吐射的反推之力,他的身形彈高了數尺,緊接著他的手腳在空中亂打亂踢,然後一個翻身便穩穩地站在了河岸上。  

  看到這種奇特的“落水不沾”的功夫,眾人響起一片嘩聲,紛紛讚歎喝彩,傑克西的呼聲卻與眾人有所不同:“嘩!好香!”原來在眾人擠成一團的時候,他剛好貼到了青木年背後,鼻尖幾乎碰到了青木年的耳垂,使他忍不住偷香一番。  

  青木年惱怒道:“你這色賊,快給我滾開!”  

  傑克西裝作無奈地說道:“我也沒辦法,後面的人太多頂著我動不了。”  

  旁邊卻響起希蕾兒的笑聲:“你們慢慢親熱吧!我們先下船羅。”  

  青木年扭頭一看,發現眾人已散開,陸續下船,後方哪還有人擠著他們。傑克西看謊言敗露立即頭也不回地直接從船上一躍而下,青木年在後面大吼道:“混蛋,我要殺了你——!”  

  傑克西拼命往眾人身後躲,青木年則舉著劍在後面追,惹得一片歡聲笑語。白水來卻對這事仿若無聞,定睛望著前方的盡頭之路,他發現聖水河的水流並不是從此開始,在無路可走的前方,能看到聖水河之水從一個低矮的寬長的洞穴裏流淌而出。  

  他想起此刻還有重任在身,不是思考聖水河源頭的時候,便環顧一下四周的山形,這裏的山谷雖然也很深,但其高度與傾陡之勢遠不及他遇難之處,而且他發現有一片山勢似乎比較平緩。可山谷底灰黑一片,看不清楚,他乾脆盤膝而坐喚出元神把這片天地看個明瞭。  

  眾人看到白水來的古怪行為,便收起嘻笑之情圍攏過去,青木年看出那是白水來元神出竅的方式,狠狠罵了傑克西一句:“下次再收拾你!”然後匆匆跑到白水來邊身邊予以看護。  

  過了片刻,白水來眼睛大開興奮地跳起來說道:“找到了,從那裏上山最容易!”他伸手指著左前方一片呈彎弧狀的山形,眾人的雙目所見卻是灰暗朦朧的景象,根本看不清。  

  希蕾兒二話不說沖到白水來所指的山下“呼呼呼!”連續打出三團火球,粘到山壁上,眾人眼前一亮,果然看到那片山壁的傾斜之勢猶如階梯一般,而且表面坎坷不平,非常適合攀爬之用。  

  可是眾人只高興了片刻,因為他們發現那階梯般的山坡之地離地面足有三四十尺高,而這三四十尺的山壁卻如劍一樣筆直向下,而且光滑得如經過削磨一般,根本爬不上去。  

  傑克西禁不住大笑道:“哈哈,我說神使者啊,你也太看得起我們了?能爬到那片山坡的話,我們早就隨便找個地方往上爬了,難道你當我們會飛?哈哈哈,怪不得經常有人說神使者有時候笨得像木頭,看來沒說錯呢。”  

  他拍著大腿笑了一會,才發現眾人望向他的目光如刀如劍,嚇得他馬上止笑,“咳”了兩聲喃喃自語道:“不會我又說錯了吧?”  

  希蕾兒冷冷地說道:“那是因為你太自以為是了,上不去我看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這時,前方暴響阿卡思的吼叫聲,只見他奮力一跳,撞向山壁的時候手肘膝蓋上的尖角飛快伸出紮進了石壁中,借此阻力再往上飛躍,猶如一隻蚱蜢般貼著山壁幾個起躍便站到了階梯般的山坡上,得意地俯視山下的人群。  

  希蕾兒冷“哼”一聲,向身旁的女魔兵輕聲道:“到我們了!”當中穿藍衣的十名女魔兵立即走到她身旁,與之同時含咒,同時輕呼一聲向前探指,空氣之溫驟降,那片光滑的山壁前方赫然結出一條冰梯。希蕾兒與眾女魔兵悠然踏上冰梯向階梯山坡走去,一些女魔兵還故意嘲笑似地轉臉望向傑克西。  

  這使傑克西非常不服氣地叫道:“我告訴你們,可別狗眼看人低,我雖然沒你們這種本事,可是……我跑樓梯的速度一定比你們快!”說罷,他快步奔上希蕾兒的冰梯,還伸舉雙手追趕冰梯上的女魔兵。看那架式一但被追上就會被摸屁股,女魔兵紛紛尖叫起來加快往上跑的腳步。  

  下方的青木年搖搖頭歎道:“真想不懂白大哥你為何要帶這種特長臉皮功夫的人來冒險,萬一被他搞出什麼麻煩事就慘了。”  

  白水來笑道:“不會啊,你們跟他在一起不是挺開心的嗎?”  

  青木年白了一眼,嗔道:“這哪是開心,是氣憤!老被他佔便宜,我遲早剁了他的手腳,讓你笑不出來。”她一臉慍怒之色望著白水來,她是怪白水來看著她被欺負還幫別人說話。  

  白水來抓抓頭傻笑了一下,不敢答語,他知道女孩出現這種表情還是少惹為妙,便轉過身向後方的精靈船說道:“精靈船,謝謝你!我們要走羅——!”精靈船忽明忽暗地閃了幾下算是回應,然後飛快地散開,變回無數星點之光飄於空氣中,瞬間消失無影。  

  青木年望著聖水河發呆了好一陣,歎聲道:“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回到這裏……”她是想起了她的日煌炫輝劍,那時她一時氣急將之拋落河內,後來白水來康復了以後她經常後悔不已,因為那把劍是無罪的,罪在她自己身上,為何要劍去承受呢?而且,日煌炫輝劍代表著她師父卡柏拉三十多年的英雄偉跡,實在不該如此輕率地將之拋棄。  

  突然,聖水河無源無故猛地竄起一個巨浪,“嘩啦!”撲向白水來與青木年。這巨浪來得太迅猛,而且鋪天蓋地的灑來,他們連神經都未反應過來便被沒頭沒腦地吞沒了,連站在山坡上的人們也看得目瞪口呆,不知發生何事。  

  巨浪迅速退卻,並沒掀起第二波,白水來與青木年渾身濕漉漉地站,呆若木雞地望著聖水河,他們隱隱感覺這是聖水河之神所開的玩笑,雖然有點過火,但算是給他們離別時的深刻記憶吧。  

  忽地,白水來高聲驚呼:“你看!那是什麼?”隨著他的指向,眾人發現巨浪退走後岸邊多了兩件閃閃發亮的物件,青木年更是喜不勝收地尖叫起來,發瘋似地撿起地上發著金光的東西。  

  那正是她丟到河裏的日煌炫輝劍,她做夢也想不到在相距百里之遙的地方可以重獲此劍,這使她馬上想到那是神的恩賜,她萬分喜悅地對聖水河的下游方向深深鞠躬,感謝神恩,並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再遺棄此劍,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白水來則拾起另一件泛著綠光的物體,那是一朵晶瑩如碧玉的花蕾,其枝幹上還長著兩片綠葉,看起來像一塊經過精雕細琢的寶玉,但握在手裏感覺卻不像玉石,跟真的花葉樹枝一樣。他心裏納悶:“怎麼聖水河的神會把這東西跟日煌炫輝劍一起送上來了呢?”  

  他心中的光之神說道:“我感覺這不是普通之物,裏面隱含著十分特別的能量,那位神把它送給你一定物有所用,留著它吧,日後再慢慢找出它的用途。”  

  當白水來與青木年一邊擦著臉上的瓊漿,一邊歡天喜地的沿著冰梯走上山坡,眾人立即圍上前觀摩那兩樣被河水帶上來的神奇之物。日煌炫輝劍他們都見識過,不感稀奇,而那枝碧綠之花則引起眾人爭相觀望,那些女魔兵們更被其美麗的外表與光芒吸引而發陣陣讚歎之聲。  

  阿卡思惡魔不耐煩地大喝道:“喂,你們這群人類別磨磨蹭蹭的,我可不等你們了!”他也不多說,展開手腳便向山上爬去,眾人頓時收起好奇之心隨後跟上。  

  大惡魔也不現後面的爬得有多快,徑直飛快地往上爬,爬著爬著他乾脆站起來奔跑,眾人隱約看到他的一雙腳變成了巨大的爪子,踏在山坡上的每腳都能穩住身形,因此使他能如同在平地上行走如飛。  

  青木年與傑克西兩人戰士體格,爬這山坡顯得十分輕鬆,希蕾兒與她精心挑出來的二十名女魔兵雖然是法師,可她們是在夜凝國那片充滿著野性的國度長大,體力比一般法師好,但她們畢竟慣於修煉精神之力,爬了千尺左右她們便開始受不了,動作越來越緩慢。  

  好不容易又爬了五六百尺後,女魔兵們幾乎爬不動了,有的不自覺地探望下方,那黑暗的無底感覺使她們恐慌起來,手腳發軟再爬不上半尺。在此景況下,青木年、傑克西不得不向她們伸出援手,拉著她們繼續前進,可需要幫助的不止兩個,是二十個,甚至連希蕾兒也累得嘴唇都發白,冷汗直冒,看來不用多久她也得救援了。  

  白水來抬頭望去,遙遠的上方隱約有一人形之影在俯視著他們,想來定是已到達崖頂的阿卡思惡魔,從這距離估計至少還有將近兩千尺之遙,女魔兵們根本不可能爬完全程,如果一個一個地抱上去,這裏可不是平地,恐怕力所難及,可現在迫切要使她們儘快到達崖頂,不然,她們可能會全掉回山谷裏去了。能想到可以解決這問題的方法就是像傑克西說的那樣,她們會飛!  

  想到飛,白水來的大腦中某條笨腦筋抽動了一下,心想:“她們不會飛,但我可以幫她們啊!”他怒力想了一會兒,認真地把將要進行的計畫前後想過三遍後,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運起白日無極之勁。  

  等異能在體內洶湧流動時,白水來大步走到最近的那名女魔兵身旁俯身將她抱起,然後雙腳一蹬向上飛躍。眾人心裏正為白水來要幫助那女魔兵脫離困境而感到高興,卻看到白水來跳起第三下的時候,他大喝一聲竟將懷內的女魔兵往上一拋。  

  那女魔兵登時如流星般飛向崖頂,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驚呆了,包括那身臨其境的女魔兵在極度驚恐間忘了喊叫,當她的上行之速變緩的時候,忽感背後有一雙勁力無窮的手將她托住,然後把她的身形繼續往上推,其速快如離弦之箭,真有如大鵬展翅一飛沖天。  

  當那女魔兵安全地穩坐在懸崖上面時,她才“啊——!”地驚叫起來,那顆窒息的心也開始跳動了。然後她看到一臉慌張的白水來蹲下來細語安慰道:“別慌別慌,沒事了,剛才嚇到你了,對不起。”  

  女魔兵擦了一下眼角嚇出的淚水,望了一眼下方的深淵,她這才明白她已脫險,險情已過,換來的是驚喜的心情,她笑起來在白水來臉上親了一下,說道:“謝謝你,你真了不起!”  

  白水來臉上一紅,馬上站起來含糊不清地說道:“沒事就好,我……我去接其他人了……”然後身形一閃,又往山坡下沖去。  

  很快,他如此效法,推著另一名“嗚嘩”大叫的女魔兵來到崖頂。他這方法就仿佛將一顆石頭向前扔,然後以極快的速度在石頭落下前往同一方向推,借力使力,以達到最快的前進速度,又可以省一些力氣。  

  常人並不是想不出這種方法,而是根本不會去想,因為要做到這種境界的事情實在非常困難,更何況是處於陡斜崎嶇的山壁上,目標不是石頭而是人,即使有很高強的本領,萬一失敗了,那會是多危險的事情,可白水來想到了這方法後,卻不想太多別的東西,全心全意地去嘗試和努力。  

  然後,他成功了。  

  當白水來推著第八位女魔兵上崖時,她們已不叫了,因為她們已對這位神使者充滿了信任之感,還歡快地享受那種沖上雲霄的感覺。  

  在希蕾兒的堅持下,白水來先將二十名女魔兵送上崖頂,最後才輪到她,或許因為白水來心情放鬆了,或許因為推過這麼多人後他的力量減弱,當白水來推著她快踏上崖頂的時候,有一腳彈起之力不足,結果另一腳踏到了一片光滑石壁上,兩人身形一頓?時往下直掉。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崖上躍下一人,同時抓住了白水來與希蕾兒的手,而那人竟如生根似地站在陡斜的峭壁上,白水來抬頭看到那人竟是阿卡思惡魔時,不禁心生感激說了聲:“謝謝!”  

  阿卡思惡魔也不多言,拉著他們兩人大步走上了懸崖,很隨意地將他們丟到了地上,然後咕嚕了一句:“真是逞強的傢伙,你死了誰幫我成大事?”說罷扭過臉獨自走到一邊去。  

  白水來望著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又一次感受到這位惡魔那顆善良的心所發出熾熱之光。  

  接下來,白水來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會,因為他們在等下方緩慢爬行著的青木年與傑克西,他相信他們有足夠的力量爬到崖頂,所以不必再幫他們,免得又遇上剛才的危險之情。  

  在這段休閒的時間時,他如同身陷百花之中,因為希蕾兒與女魔兵將他圍在核心又按摩又摟抱又親吻,以表感謝,使他盡享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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