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大陸]巫師世界 作者:滾開(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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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2012-8-21 11:43: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6 3732681
evilkei 發表於 2013-5-31 19:51
570 初見 1

    「這個東西....」安格列皺眉將軀殼捏在手中,「連吞也吞不下去....有點麻煩了。」

    他雙眼散發出淡淡藍光,緩緩照射掃瞄著手中的軀殼球。雞蛋大小的軀殼表面被藍光照射,泛起一層微薄的藍色螢光。

    數秒後,安格列收起藍光,輕輕在軀殼上連彈三次。

    哢!

    軀殼陡然縮小起來,從雞蛋大小收縮成指甲蓋大小,整個融化成為一枚乳白色指環。

    安格列又彈了三下,戒指迅速脹大,恢復成原本的雞蛋大小。

    連續數次,他才停下動作。

    「只有兩種形態麼?」他小心將軀殼戒指戴在左手中指上。

    忽然一隻白皙小手從背後伸到他面前。手裡抓著一件黑色大衣。

    「給,你的衣服。」芙瑞拉還有些稚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安格列扭過身坐正,接過修補好的黑色大衣。看著芙瑞拉眼皮都快睜不開的困樣。「累了就先睡睡吧。」

    先前他因為測試軀殼球,故意側身背對小傢伙,現在坐正了,手上的乳白色指環頓時被小芙瑞拉看到了。

    「你又從哪摸來的指環?」芙瑞拉打了個呵欠,「不行了,我得先睡會兒。早餐已經買過來了,放在老地方,你自己去吃。」她捂著嘴鑽進車廂,放下的灰布門簾擋住安格列的視線。

    安格列也跟著跳下車,快跑幾步趕上前邊的車廂。從後面掀開白布鑽進去。

    車廂裡面是個圓筒形的小空間,兩個中年男人正湊在一起吃著松仁蛋糕和藍色芒果。

    稀里嘩啦的啃水果聲接連不斷。兩人手上不斷往下滴著紫紅色的芒果汁液。下邊的黑色木桌上已經幹了一些紫紅果汁。

    安格列剛一鑽進去,就聞到一股子水果發酵的酸臭味。半圓桌面上,自己這邊桌緣放著一份乳白色松仁蛋糕,白色之間鑲嵌著幾顆棕黑色松仁,隱隱散發出淡淡雞蛋香。

    安格列盤膝過去坐下,拿起蛋糕狠狠咬上一口。「好幹...很不滋潤啊...」

    「已經算不錯了!」正吃著的一個中年大叔呵呵笑起來,「這個給你,搭配一下。」他隨手丟過來一個拳頭大小的紫色芒果。

    安格列穩穩接住。扯過一邊的白布擦了幾下。「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紫色芒果,什麼地方產的?」

    丟芒果那人舔了舔嘴唇,「西亞那邊的芒果園,不光有紫色的,還有紅色的黑色的。紫色算是最便宜了。」

    另一邊正好啃完的中年男人皺了皺眉:「提到西亞芒果園,最近那邊聽說出事了啊,你們知道是什麼事不啊?」他的口音帶著濃重地方方言音調。最後一個字音要多加個啊的餘音。

    「一看你們就知道是不經常出遠門的,俗話說,只有走得遠才能心更遠。消息見識也能夠提高很多。西亞芒果園那邊的事我倒是清楚,和王國最近的大動作有關。」丟芒果的男人說到後面,放輕音調。

    「我一個親戚在王國護衛團混,瞭解點內幕消息。最近王國很多地方都在同時調兵。可能是有什麼大動作。」

    「大動作?什麼大動作?是不是通緝的那人抓到了?」

    「你說那個教會追捕的烈影殺人魔?不是,那傢伙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逮到!是另外一件事。好像是西亞那邊的一個什麼伯爵去世,繼承人好像有些異動。四周的領主都可能會對那地方下手。」丟芒果的中年男人一副消息很靈通的樣子。

    「教會追捕的烈影殺人魔?教會應該很強吧?怎麼還會抓不到一個殺人犯?」安格列一聽到教會的消息,頓時來了興趣。

    中年男子嘿嘿笑了兩聲:「這你就不知道了,教會雖然最強。但是敢和他們叫板的也不是沒有。這個烈影殺人魔就是其中一個。自從很久以前的巫師聯盟被擊潰後,後面又出現了一個陰影高塔的組織。專門和神聖教會作對。後來也被擊潰了,這個烈影殺人魔就是當初陰影高塔的一員。」

    另一人也跟著點頭:「這些東西,去過大點城市的人都知道。不過那傢伙都已經被通緝了十多年了,現在還沒被逮到。果然不愧是敢和教會對著幹的強人!」

    「我還是見識太少了,還好遇到你二位大哥,總算以後吹牛的時候不用丟人了。」安格列笑了笑,啃了一口紫色芒果,酸酸甜甜的芒果汁湧入口腔,軟軟的芒果肉如同吃香蕉,一點也不卡牙縫。「除開這個,還有敢和教會對著幹的人麼?」

    那男人仔細打量了下安格列,隱隱感覺他氣質有些不同常人,看到他這麼虛心的想自己請教,頓時臉上也露出微微自得的神情。

    「和教會作對的,其實也有很多。陰影高塔的餘孽是一部分。還有很多零散的巫師,甚至地下裂縫鑽出來的一些地底人。還有極北地區的海族帝國。我知道的就這些了,不過你如果經常來往教會主城,就能看到整天到處調動的教會騎士,每天到處跑,那麼忙,肯定各種事情不是一般的多,其中到底有多少是教會的麻煩,這就不清楚了。至於我們這一塊區域周圍,情況我倒是大致還瞭解。」

    安格列一個上午就湊在車廂裡,和兩個中年男人吹牛套話,倒是大概瞭解了下這裡的情況。

    神聖教會遍佈周圍幾大王國,實力勢力都是第一,連國王登基都要請教會加冕,權勢簡直大到了極點。

    相對的,教會因為橫行霸道,獨斷專行,豎立的敵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其中樹敵為主力的,就是一些擁有古代血脈和力量的特殊人群。這些人被稱為巫師。

    一直到正午。太陽火辣辣的一片耀眼,安格列才離開車廂。回到自己的牛車上。

    車隊停下來準備飲食。

    小芙瑞拉正好抱著一個大木盆艱難的爬上牛車,木盆裡裝的全是安格列和她的衣服。濕漉漉的,顯然是去洗刷衣服了。

    「該吃午餐了。」芙瑞拉放下木盆,走到安格列面前,伸出手。

    安格列會意的從腰包裡掏出兩個銀幣。

    「下午的份也在裡面。」

    芙瑞拉瞪著眼盯著手中的兩個銀幣。「大叔,你是在打發乞丐嗎?只有兩個銀幣你就想....」話沒說完,前邊車廂隱約傳來一陣喧譁吵鬧聲。

    安格列兩人從側面探出頭往前望去。

    車隊中間,綠瑩瑩的草地上站了一群衣著灰撲撲的傭兵。

    這些傭兵衣服破破爛爛。唯獨盾牌或者長劍看上去異常乾淨明亮,有幾個頭上還戴著牛角皮革頭盔。

    幾個傭兵正站在車隊邊上和幾個商隊護衛說話。傭兵和護衛對比起來,一個全副武裝衣著乾淨,一個鎧甲勉強,衣服破爛,顯得層次分明。

    「那些傭兵好像是前天加入車隊的。」芙瑞拉好奇的張望著,低聲說了句。「看樣子是在為佣金吵架。」

    安格列點頭:「應該是走到半路趁機提價,這些商人都已經上路了,前後都沒著落,這種時候提價最容易成功。」

    他隨口回答著,但視線卻隱約落在傭兵人群後面的一個男子身上。

    這人臉上滿是大小不一的紅色膿疱,一些地方已經破開了。流出粘稠的暗紅膿液,奇怪的是,這名男子提著個牛角酒囊,正不時的關上一口酒水。一雙黑色小眼睛裡透出懶洋洋的頽廢氣質。

    男子身上只有腰間佩了一把灰黑色金屬匕首,巴掌長短的匕首毫不起眼。穿著的白色衣服也是到處是補丁的普通長袖長褲。

    「那個人...」安格列眼中閃過一絲藍光。他居然從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血脈氣息。古代血脈氣息。

    和夢魘世界那些封印者們一樣的血脈氣息。

    「雖然很弱,不過確實沒錯。而且他的身邊。還有....」安格列視線餘光瞬間掃過右側樹林的一處陰影。

    「好了,別看了。」安格列拍拍芙瑞拉肩膀。「先去解決午餐。」

    芙瑞拉白了他一眼,翻身跳下車往前朝餐車去了。

    安格列自己則是翻身進車廂,扯過灰色薄被蓋在身上,閉眼假裝小憩起來。

    他的精神力再度開始朝著腰囊中放著的那點壁畫粉末探去,試圖解開進入那個微觀世界入口的秘密。這是他每天的固定研究。

    *************************

    夜晚灰黑泛藍的夜空中,鐮刀月被雲層遮住,投射出一點點藍光。

    下方連綿的黑色樹海中間,三堆猩紅的篝火堆熄滅了,還冒著縷縷青煙。

    篝火堆邊上各自圍了三圈馬車組成的圓形陣型,如同三個灰白圓圈包圍住猩紅篝火堆。

    灰白的車廂內隱約傳出呼吸聲和打鼾聲。車廂邊幾個守夜的傭兵和護衛各自抱著闊劍和鐵棒,靠著車板打瞌睡。

    其中最後邊的一個車廂內,一片黑漆漆的空間裡,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分別睡在左右兩側窗下。

    「媽媽....」小的那個身影忽然抽泣起來,一個翻身,頓時滾到大人影邊上,無意識的挪動了下身體,直接抱住大人的腰部,整個人依偎過去。

    嗤!

    忽然車廂外隱隱響起細微的破空聲。

    大的個黑影微微側過身,輕輕從懷抱中掙脫出來,臉露在車窗縫隙處,一道微弱的月光灑進來,微微照亮這人的面孔。正是安格列。

    他扯過薄被蓋在芙瑞拉身上,捏捏小傢伙的臉蛋。悄無聲息的慢慢爬下車廂。
evilkei 發表於 2013-5-31 19:51
571 初見 2

    掀開車簾,外邊頓時湧進一股清冷的寒意。

    夜晚的森林一片寂靜,四周只有淡藍的月光微微照亮林間的草地。

    安格列輕緩的下了牛車,雙眼陡然泛起一絲藍光。

    樹林中緩緩浮現出一道暗紅色線條,從車廂邊上一直延伸到樹林深處。

    安格列順著線條方向悄悄走過去。

    很快,車隊營地遠遠消失在身後,往前走了約莫十多分鐘。前邊的樹林隱約傳來說話聲,隨著晚風不時斷斷續續。

    「不是你,我怎麼會地步!」一個中性的男聲在說話。

    「我說過了我不認識」另一個聲音透出一股無奈。

    「繼承當初應我們的現在就想逃麼?」中性男聲語氣中透著一股子怨氣。

    安格列展開斂息術,儘量放輕腳步往前移動。聲音越發清晰了。

    透過樹林征隙,藉著晚上的月光,他隱隱看清楚說話的兩人,其中一人正是白天看到的那個落魄中年傭兵,另一個則是個容貌漂亮,皮膚嬌嫩白皙的纖細少女。一身白衣,披肩黑髮如同絲綢反射著淡淡的柔順光澤。

    少婦

    安格列微微一怔,感覺有些不對,轉到一顆歪扭的老樹背後,仔細觀察那少女,沒有胸部,喉嚨微微隆起,居然有喉結。他仔細感應了下氣息,居然是名貨真價實的男人。還是沒有鬍鬚的男人。

    月光下,那名『少女,兩頰粉紅水汪汪的雙眼滿是怒意,惡狠狠的盯著面前的中年男傭兵。

    「以為裝傻我就會放過你嗎?做夢!!當初要不是你放走那傢伙,說不定我們現在早就成功了!今晚我就要和你算算總賬!」

    他雙手一翻不知道從哪摸出一對黑色三尖刺,刺尖在月光下泛著深紫色微光。

    「禁聲!!,「少女,嬌喝一聲,雙刺瞬間綻放出深紫色光暈。

    周圍數百米範圍內,所有聲音瞬間安靜下來徹底消失。

    頽廢中年男子頓時一愣,張口想說些什麼,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看著提著雙刺緩步走過來的『少女」他頓時慌了。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麼。

    『少女,目光冰冷起來。「割斷喉嚨!」粉嫩的紅唇中隨著聲音響起。男子咽喉處猛地浮現一道透明彎月利刃。

    叮!!

    中年傭兵狠狠往後摔倒在地,他原先所站的位置一個渾身黑衣的蒙面女子靜靜站在原地,右手帶著尖鋭的銀色利爪手套正好食指擋住那道透明彎月刃。

    女子蒙著臉,看不清面孔,但極其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修長渾圓的長腿,明顯顯示出她的性別。

    食指一彈,透明彎刃鐺的一聲被直接彈飛,消失在樹林遠處。

    「你是誰?,「少女,面色凝重的盯著眼前的黑衣女子,「居然能破除我的天賦能力。絶對不會是普通角色。」

    他晃了晃手上的黑色雙刺散去上邊的紫光。

    「不說麼?那就乾脆連你一起幹掉!禁目!!,「少女,又是一聲低喝。

    三人所處的這片樹林頓時浮現出漆黑濃霧,徹底弄罩住周圍一切。

    安格列也在不遠處差點被籠罩進去,急速往後退了數十步,黑霧中什麼也聽不見。

    他眉頭微蹙,雙眼泛起紅光短暫的局部變身,化為真身的雙眼朝黑霧望去。

    那團翻滾的霧氣中,瀰漫著無數漆黑如墨點般的小蟲子,這些小蟲子不斷散發著一種扭曲光線的半透明物質,聯合起來將所有這篇區域的光線全部吸收折射了。

    安格列的真身雙眼也無法穿透這些蟲子看到裡面的情況。

    「這種能力,不是巫術,應該是和我一樣的血脈者天賦能力「」安格列對比了下巫術的波動,迅速得出結論。

    只是等了兩分鐘,濃重的黑霧終於緩緩消失。

    安格列凝目往裡面望去,陡然間眼前p花,一道黑影往上撲過來。

    他急忙抬手擋在面前。嘭!

    手心居然直接被打穿,出現一個血色空洞,其中的血肉完全消失,彷彿被什麼東西咬掉一塊。

    那名蒙面黑衣女子浮現在安格列身前,手肘雙腿雨點般急速打出。

    砰砰砰砰!!

    一連串清脆的撞擊聲中,兩人手對手,腳對腳,每一下對撞,空間都浮現出微微的震盪透明波紋。

    安格列接連往後狂退數十步,嘭的一下撞斷一顆大樹。

    「死吧!!」

    右腳瞬間凝聚起無數黑土岩石,如同重型機甲般狠狠抽向女子。

    轟!!

    兩人間陡然爆開一聲悶響,震開一圈圓盤一樣的白色波紋緩緩擴散。波紋擴散了五六米便徹底消失,接觸過的周圍樹木全部都緩緩滑倒斷裂下來,切口處光滑異常。

    安格列雙臂上滿是憑空消失血肉的傷口,但所有傷口正在急速的恢復收攏,生出新的肉芽。

    「沒必要這麼熱情吧?」他輕聲笑了笑。「我只是一時好奇過來看一眼而已。」

    蒙面女子被那一腳狠狠抽中腰部,正扶著一顆大樹,彎腰捂著腹部急速的喘著氣。清澈的雙眼也蒙上了一層水霧,正睜大著看著他。

    「不許你動他」她斷斷續續的開口說話,嗓音生澀有些嘶啞,彷彿極少說話。話沒說完,她彎腰摀住嘴,面巾邊緣滲出鮮紅血水。

    安格列從斷裂的樹樁上站起來,直起身口「這麼說你是專門保護那個男人的?你們什麼關係?」他拍拍手,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不要說謊,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如果你不說實話,我就馬上殺掉那邊兩個人。」

    黑衣女子低聲咳嗽了幾聲。「他弟弟我的廣她艱難的斷斷續續回答。

    安格列不置可否,雙眼隱隱亮起紅光,伸出右手虛握向黑衣女子。

    一圈無形的波紋緩緩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

    波紋到了女子身邊,卻陡然一滯,被一道無形屏障擋在外邊,根本無法接近、

    「咦?」安格列再度加大波紋,散發的漣漪越來越急促。

    所有波紋全部都被擋在蒙面女子身前無法靠近。

    「這是比我蠍女還要高等的血脈能力壓制?」安格列回憶起夢魘世界資料中記錄的一些現象。「難道說你的血脈會比我的的古代血脈還要高等?」

    他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太陽之子,獨眼巨人,蠍女,哪一種都是遠古時期上層的高等血脈,蠍女不光具有搜索記憶天賦能力,還有穿梭世界的力量,絶對是所有血脈中最為稀有的那一類別。

    不同天賦能力沒有強弱之分,只是看誰的血脈級別高等,就能完美壓制對手能力,使其徹底失效。

    「女人,你是什麼血脈?居然能壓制我的高等血脈。」安格列眼中的紅光越發明亮。

    蒙面女子雙眼平靜的注視著他。

    「你不是根源之血」她生澀的回答。

    「根源之血始祖血脈麼?」安格列臉色陰沉下來,血脈者最怕的,就是遇到比自己高等的血脈。

    這樣的對手一旦處於同級,會最大可能的壓制自身的天賦能力,

    眼中凶光一閃,安格列看向女子的視線微微有了一絲殺意。

    如果不是我已經達到了西凡境界的邊緣,如果是在以前,直接更換更高等的血脈才是最佳選擇。可惜,現在已經定型了…

    這女人的級別相差我太遠了,就算提取出來也不會有多少改造作用。可忱,

    不過就算血脈等級差一些,我現在是利用夢魘世界聖典和世界之力的幫助,加速快走到了血脈之路的終點,而她只是剛剛起步,倒是不足為慮。除非她也正好符合一個世界的利益,被世界之力眷顧,加速提升階位。但這種機會就算是遠古時期的傳說也為數不多。況且如果這女人的始祖還活著「那就麻煩了。

    安格列思緒流轉,眼中凶光漸漸淡下去。

    「就算我血脈級別差你一級,你現在也太過弱小了,除非達到和我一樣的階位,否則你臉教會的一個傳奇騎士也打不過。」他回覆臉上的微笑,低聲說。

    「說實話,我對你和你弟弟的血脈很有興趣,今後如果你們受了什麼傷,可以來我這裡,我可以為你們治療,當然是收費的。」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

    幾步走過去,手上飛出一道綠光,覆蓋在蒙面女子腰部。

    只是數秒鐘,女子便重新直起身,眼中泛起不敢置信的神色,拍拍腰部,絲毫沒有任何痛感。

    「這次算我免費了,我只是為你修復了血肉骨頭損傷,但是你的身體還需要之後的調養,務必好好休息才行。」安格列略微想了想,補充道,「血脈之力,你們應該就是和教會敵對的那類人吧。記得找我治療是要收費的哦。好了,回去睡覺吧,還好我用幻覺封住了這邊的動靜。」

    安格列擺擺手往車隊營地走去。身後女子站在原地愣了下,這才走向不遠處昏迷倒地的兩人。

    安格列回頭瞟了一眼。「始祖血脈或許能夠找到進入西凡的關鍵所在。」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 18:45
572 初見 3


    快步回到車隊,營地裡依舊一片冷清,幾個傭兵抱著劍,靠在車廂邊呼呼大睡。篝火的青煙也漸漸淡了,隨風微微傾斜。

    安格列放輕腳步,走到分配給自己的牛車前,掀開車廂鑽了進去。側身躺在芙瑞拉身邊的位置。他睜著眼睛在黑暗中靜靜聽著。

    車廂外很快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漸漸淡下去。

    安格列靠在車內壁上,微微思索起今天一天得到的所有信息。

    “如果光之祖真的是教會的後台,那就絕對不能輕舉妄動,暴露自己。就算光之祖當初被擊潰或者封印,現在的力量大減。但就算是剩下的實力也不一定是我能夠抗衡的。”

    安格列回想起當初見到的那條老奪目龍,現在回想起來,那條老龍的力量層次估計就和現在的自己一樣。相當於沒有夢魘之力輔助的天災領主。比起眼魔所說的奪目龍王還要強上太多。估計這也是它能夠存活這麼久的關鍵緣故。

    從這一點上來看,當年遠古時代,巫師最為鼎盛的有三大部族,混亂龍族只是其中一股,其分支下的奪目龍族,就有這樣的強悍存在。更不用說當時最強大的人形巫師種族。同層次的,甚至更強的存在絕對不在少數。

    這樣一股恐怖的勢力,居然都被光之祖一下擊潰,最後拼死才勉強扳回一局。

    安格列黑暗中的目光一緊。 “這麼一算,光之祖的層次絕對是西凡以上。甚至比起一般西凡還要強悍。”西凡境界只是他對於自己以上的質變層次,自己命名的一個境界範圍。涉及本源根源的範圍。

    但實際上這個境界以上的存在。相互之間到底有什麼差距,就不是他能夠知道的了。

    坐在黑暗中,安格列眼神顯得有些謹慎起來。

    咕咕! !咕咕! !

    外邊傳來陣陣熒光貓頭鷹的叫聲。

    天色漸漸由黑轉為灰色,一些唧唧的鳥叫聲也逐漸混雜進來,接近清晨,森林裡迅速熱鬧起來。

    安格列忽然掃了眼身邊的芙瑞拉,假裝閉上眼睡覺。

    芙瑞拉悄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緊挨著安格列。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頓時小臉一紅,輕手輕腳的放開退後,然後小心的穿上灰棕色的短袖上衣和長褲,隨手梳了梳長了些的金色頭髮,這才小心翼翼的往車廂口爬過去。

    她撅著小屁股,快要爬到車簾口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小心翼翼的又爬回來,把安格列放在木箱子邊的鋸子十字劍悄悄拿起來。同時雙眼緊盯著安格列眼睛,一副生怕他突然醒過來的緊張模樣。

    鋸子劍長度在狹窄的車廂裡還是顯得有些長,又放在安格列身邊,芙瑞拉極力注意不碰到'熟睡'的安格列。舉著劍小心的從安格列身上處收回。

    緩緩的。緩緩的。

    足足十多秒,芙瑞拉才終於徹底拿出來鋸子劍,小臉已經有些微微氣喘了,累得通紅。單手平舉五六斤的鋸子劍,她額頭也滲出細微汗珠。

    拿到劍後。芙瑞拉又從自己的小箱子裡摸出一本紅色小冊子,揣進上衣衣兜。又覺著小屁股爬向車簾。

    啪!

    忽然一隻手狠狠打在她屁股上。

    芙瑞拉渾身一僵。一動不敢動。顫抖著回頭一看,熟睡的安格列正砸吧著嘴巴,剛好翻身,大手順勢一巴掌派過來,正好打在她小屁股上。

    “該死的猥瑣大叔!!午餐我會好好報答你的!!蒼蠅肉醬我還沒試過,肯定味道不錯!”芙瑞拉惡狠狠的低聲罵著,感受著屁股臀部溫熱的大手觸感,渾身被嚇得出了一身大汗。

    緩慢的往前移動著,將屁股上的大手慢慢輕放滑下來,落在小腿上,然後才轉移到車廂地板上。

    芙瑞拉這才鬆了口氣。動作加速從車廂裡爬出去,扯下臟兮兮的灰布車簾。

    坐在駕車位上,她從右側的固定木箱裡拿出自己的紅皮小鹿靴,迅速穿上。

    提著鋸子劍輕快的跳下車,朝附近的陰暗樹林走去。

    “噁心!該死!糞便和蟲子都比你高尚十倍!!等我連成絕世劍術,總有一天要把你打成豬頭!!豬頭!”芙瑞拉一想到剛才的窘況,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一邊走一邊狠狠用鋸子劍亂砍周圍的灌木叢,嘩嘩聲中,綠色的草屑和枝條被砍得到處亂飛。

    “可憐我的英雄傳奇史詩十字劍...可惡的安德烈居然用伙食費和住宿費這種卑劣的手段搶走我的所有寶貝!!!”她盡可能的咒罵著那個可惡的大叔,罵罵咧咧半天,最後想了想,還是沒能找出更惡毒的詞語來描述安德烈。 “豬頭安德烈!”她點點頭,還很不解氣的重複一遍。 “豬頭!”

    車廂內,安格列再也忍不住,撐起身體噗嗤笑出聲。從車窗縫隙往外看去,正好看到芙瑞拉罵罵咧咧一手還捂著屁股的囧樣。

    “這小傢伙...挺好玩的。平時在我面前還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

    搖搖頭,安格列盤膝坐起來,開始繼續每天的對微觀世界之門的嘗試。

    窗外也漸漸響起護衛傭兵們醒來的活動聲。

    一直坐到芙瑞拉氣喘吁籲的回來,一起吃過早餐,車隊正好重新上路,骨碌碌的車輪聲不時碾到一些小石頭,整個車身都跳動一下。

    安格列無聊靠在車廂上,隨手泛著一本舊黃色的薄書小說。芙瑞拉則是在一邊拿著小樹枝比比划划,似乎還在回味早上的練劍。

    “小瑞拉,衣服洗了沒?”

    “洗了。”

    “老牛餵了麼?”

    “餵了,是商隊韋德大嬸賣的銅鑼草。一個銅幣一頓。”

    安格列抬頭掃了她一眼。

    “車廂還沒擦吧?還有我的鞋你沒洗吧?”

    芙瑞拉面色一僵。

    “我可不是讓你白吃白住和我一起旅行的啊。”安格列板著臉,“快去。記得用膠木刷子,要用力點!”

    芙瑞拉狠狠吸了口氣,不著痕蹟的盯了安格列一眼,那眼神明顯是在說,你死定了..死定了! !她在心裡咆哮。午餐不給你加足調味料我跟你姓! !

    “好了快去吧,辛苦了。”安格列微笑的拍著小傢伙的肩膀,“記得別偷懶。我出去一下。”

    他翻身下了牛車跟著車隊走,回頭看到芙瑞拉老老實實的開始刷洗鞋子和車廂。這才滿意的往前面車隊趕去。

    “成天就鍛煉那幾個姿勢的劍術可是會傷到身體的....好好放鬆肌肉吧。”他幾步趕上前邊車廂,抓著車子木框跟著前進。

    車子邊緊跟著兩個衣服破舊的傭兵,正邊走邊嚼著什麼東西,一副懶洋洋沒睡醒的樣子。

    安格列主動湊上去。

    “兩位,知道海利亞現在在哪麼?”

    其中一名傭兵瞄了他一眼:“海利亞?那傢伙好像生病了。你找他幹嘛?”

    安格列手裡彈出一枚銀幣,準確的飛到這人手中。

    這傭兵頓時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帶你去吧。那傢伙現在病得不輕,現在正躺在後面車廂休息。”

    他二話不說。帶著安格列往後走去,越過安格列買下住的車廂,兩人很快來到了車隊最後面,全是一連串的牛拉車板。

    幾塊髒兮兮的灰黑木板上躺著幾個病怏怏的男女。一個個面色蒼白,精神萎靡。

    那傭兵走到這兒便不再靠近。 “你自己過去吧,這地方小心被傳染。這些人都是染上了流行病,很難醫好。”他一副嫌惡的表情,趕緊往回走。

    車隊後邊的木板上不斷傳出陣陣呻吟聲,其中最左邊的外圍,一塊車板上。躺著的正是昨晚的那個落魄中年傭兵。

    這人面色蠟黃,和其他人的病情不同。躺在木板上一聲不吭。身體隨著車板不時抖幾下,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反應。

    安格列走過去翻身跳上這輛牛車,坐在男子身邊。

    “年輕人,我看你病得不輕啊...我這兒有治療疾病的神藥,要不要來點?”他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兩眼無神的中年男人。 “我看你明顯是昨天晚上遇到怪事了,才會生出大病。”

    男子海利亞臉上一震,露出愕然神色。 “你怎麼知道?”他昨天晚上遭遇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怪物女人窮追猛打,說他不遵守承諾,背信棄義,只會臨陣脫逃,各種罪名一大堆砸過來,到現在他腦子還是暈乎乎的。

    要不是那個蒙面女人突然出現,他估計現在已經小命難保了。

    想到這裡,海利亞仔細看了眼面前的這個男人。

    面容年輕,還算成熟英俊,雙眼暗紅深邃,顯然是個經歷豐富的男人,白皙的皮膚和那些很少勞作的貴族老爺差不多,顯然出身很好。只是下巴留著黑色小鬍子,配上臉上笑瞇瞇的表情。給人一種極度欠扁的感覺。

    身上穿著粗布的灰色長衣長褲,卻根本不像是窮苦人。特別是一頭暗紅色長髮,綁成一束,髮色光澤油亮。

    安格列嘿嘿笑了兩聲。 “我當然知道。”他就在海利亞身邊仰躺下來。放低嗓音。 “我還知道你昨晚是被一個蒙面女人救了。不然估計現在你已經躺屍在樹林裡了,對不?”

    海利亞心裡一陣驚濤駭浪,忍不住微微撐起身體。 “你到底是誰!?或者說...你知道我是誰?”他自從失憶之後,接連遇到一個個曾經說認識他的人,有的望著他總是一臉悲哀,有的只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見人就提著武器衝過來要殺人。

    從一個髒兮兮的小山溝中醒過來後,他就經常遇到這種事情。昨晚上也是這樣,那個突然出現的少女幾句話一說,就提著匕首準備結果他,和前邊那些人一樣,同樣用出巫師一樣的詭異手段。

    “失憶的人就是這樣...”安格列微笑著仰頭望向天空。

    蔚藍色的天空如同一大塊藍玉,邊緣飄散著一縷縷菸絲一樣的白雲,溫暖但不刺眼的太陽懸掛在天邊,灑下來一片柔和的淡金色陽光。

    一陣微風吹過來,滿是青草和淡淡的野花香味。

    “我不光知道你失憶了,我還知道,你以前肯定不是一個一般人。”他不等海利亞開口,又緊跟著說,“不過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誰。我只是覺得你這個人很有趣。”

    安格列扭過頭,看向右側的那塊木板,上邊躺著一個瘦弱的灰衣男人。

    男人面色蒼白,眼窩深陷,一副病得不輕的虛弱樣。他的右手還緊緊握著一根黑色短木棒,彷彿是握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

    這人馬上也注意到了安格列的視線,側過臉來,碧綠色的眸子微微一瞇。

    “你認識我?”綠眼男子聲音很低沉,如同很多天沒喝過水一樣,嗓子乾澀得厲害。

    安格列和海利亞都被這人的聲音吸引過來注意力。

    海利亞則是看著男子,感覺很是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只是有些痛苦的揉著太陽穴陷入思索。

    安格列則是單純的感覺到這人有些不簡單,卻沒想到這人的雙眼看過來時,以他的力量層次,居然也感覺到一種彷彿被看穿的通透感。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6-1 18:48 編輯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3-6-1 18:45
573 初見 4


    “年輕人....”綠眼男子的聲音很嘶啞,目光炯炯的看著安格列。 “我的眼睛能夠看到的你,居然一模一樣....”

    安格列沒有回答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他感覺到這人的雙眼確確實實有股莫名的強大力量,但這股力量不是在攻防上,彷彿是一團毫無殺傷力,卻異常龐大的迷霧,全部壓縮在這雙眼睛中。

    他掃了眼身後的海利亞,這個失憶的男人還在陷入迷惘和掙扎中,不再注意這邊的動靜。

    收回視線,安格列注意到綠眼男子手中緊緊握住的那根黑短棒,只有小臂長短,兩根手指並排那麼粗,黑乎乎的表面滿是劃痕,就和搗火棒差不多。

    不知道怎麼的,安格列對這根棒子有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和棒子的感覺不同,這個綠眼男子渾身上下簡直虛​​弱得比一般小孩子還要差,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死掉,或者一陣風稍微大了點,就能刮倒。

    “你很奇怪...”安格列笑了笑,雙眼閃過一絲藍意,掃描得出的人體影像,居然顯示眼前這人正處於生命垂危狀態,隨時隨地可能死亡。 “感覺你可能快要死了,但我卻覺得你還會活很久。”

    “年輕人,別理他了,這傢伙是個瘋子,一會兒發瘋的時候手舞足蹈,亂喊亂叫。”一邊的木板上一個老婦人低聲提醒。

    另一個遠一些的年輕男人也跟著說:“他昨晚上還狠狠瘋了一場,腦袋撞在木板上一下下的。差點死掉。幸好我和幾個兄弟一起抱住他,不然腦袋都被砸爛了。”

    安格列笑了笑。沒有回答,翻身起來跳下牛車。 “好了,我先前面​​去了。我的車廂是前邊倒數第三節的最右邊輛。”

    海利亞回過神來,看著安格列的身影,張嘴想要留住他,卻還是沒有出聲。

    那個綠眼男子則是重新躺回去,手裡依舊緊緊握著那根短黑棒。 “你打不垮我...”他低聲喃喃著,手中的短黑棒表面。緩緩瀰漫起更多的裂痕。

    而男子的碧綠雙眼中則緩緩旋轉起綠色的漩渦,漩渦極度隱蔽,不靠得極近,根本無法發現。

    他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越發慘白起來。 “沒有人能夠打敗我....沒有人!!”他似乎是在呻吟,又像是在堅定自己的信念。抓著黑棒的手越來越緊了。

    已經走得遠遠的安格列忽然回過頭,凝神望著綠眼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凝重。

    *********************

    安格列回到車廂後,接下來的第三天,車隊遇到了另外一支私人車隊,海利亞莫名其妙的提出離開商隊,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那個貌似少女的漂亮男子。而詭異的是,那個綠眼男人也跟著海利亞離開商隊。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居然讓私人車隊的首領同意他的加入。

    安格列隱隱感覺到,無論是綠眼男子還是後面來的那個'少女',都是衝著海利亞而來。

    他隱約感覺海利亞很可能是個關鍵人物,加上海利亞身上的始祖血脈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他也帶上芙瑞拉。跟著加入了那支私人車隊。

    直接將先前購買的牛車掛在車隊最後方,慢慢跟著一起走。根本不理會目的地是哪。

    五天後....

    “我們為什麼要跟著他們?”

    坐在牛車前,小芙瑞拉氣鼓鼓的問。她前些天想要作弄安格列,將午餐的土豆湯放了幾隻綠頭蒼蠅的肉醬。可惜被安格列以突然很想吃她那碗湯維藉口,交換了兩人的土豆湯。

    芙瑞拉當時臉色都綠了,端著自己那碗加了料的土豆湯根本不敢下口,只能啃著乾巴巴的鬆餅一直到吃完,才找到機會倒掉。

    回想起這件事,芙瑞拉心裡就莫名的升起一團火氣。眼角瞟到的安格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安格列就坐在她邊上,手裡拿著一根馬鞭,懶洋洋的斜倚著車框。聽到芙瑞拉的問題,他懶洋洋的吐了口氣、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所以我決定跟著那傢伙多觀察一段時間。”

    “你不是說要去柏雪城的麼?”芙瑞拉睜大眼睛。

    “我突然覺得去松露城可能會更好。”安格列面不改色回答。

    “你這傢伙...”芙瑞拉無語的閉上嘴,抬頭往前望了眼。

    前邊的一頂白色銀邊的大車廂,透過窗戶可以隱約看到裡面。

    那個叫海利亞的中年男子和那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並排坐在一起,面前擺放了各種各樣的菜餚果盤糕點之類。中間餐桌還放了一隻烤得金黃的烤鵝。

    餐桌對面,坐著一個舉止高雅有禮的黑衣貴婦,美麗豐滿的母性面容,黑色的長發高高盤起,額頭戴著一圈銀色圓環。

    貴婦正微笑著對海利亞兩人說著什麼,不時優雅輕柔的叉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這種進餐時說話的不雅舉動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典雅。

    芙瑞拉望著餐桌上的美食,不自覺的吞了吞唾沫。

    “真想吃啊....”

    “努力工作吧,多多攢錢早晚都能吃上一樣豐盛的午餐。”一邊的安格列笑瞇瞇的說。他沒有理會芙瑞拉丟過來的白眼,視線移到車隊右側,靠近樹林處的一匹瘦馬上。

    這匹馬通體瘦黑,看上去虛弱無力,馬背上騎著的人,正是那名綠煙男子,一身灰色衣服,一樣的慘白面孔,整個人隨著馬屁的前進一搖一晃,似乎隨時都要掉下來一樣。

    “這人隱藏了實力...”安格列心裡閃過一個猜測。 “不對,應該不是隱藏實力。”他目光停在綠眼男子手中的那根黑短棒上。

    “應該是那根短棒有問題....”安格列能夠感覺到那根短棒中蘊含的恐怖力量。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的深淵,裡面的漆黑力量完全望不到底。就算是現在恢復力量的他。看著那根短棍,也和看著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一樣,根本望不到邊。

    “這人本身本來的實力不算強大,只是他的靈魂好像異常堅韌,無時無刻不在和那根短棍相對抗。”安格列猜測,“掌握著神器的凡人麼?”

    安格列感覺,這個綠眼男人,彷彿對如何掌控短棍非常清楚。但本身的靈魂又太過弱小,於是才陷入拉鋸戰。

    而在拉鋸戰中,這個男人的靈魂本身,也開始緩緩的變黑,從淡藍色,慢慢變成漆黑色。

    觀察了一會兒,安格列正要收回視線。忽然他輕咦一聲。望向右側密林深處。

    細碎的金色陽光之間,一群人穿著黑色斗篷和紅皮褲,手持銀白彎刀朝著車隊悄無聲息的接近過來。數量約莫十多人。

    他們的目光視線全部集中在瘦馬背上的綠眼男子身上。

    “恩伯,終於又找到你了。”走在最前面的黑斗篷男子開口了,說出的聲音居然是尖銳的女子嗓音。 “這次絕對不會再讓你逃掉!”

    話音剛落,所有黑斗篷的眼中。同時亮起淡淡的銀色月牙。他們加快速度,全部朝著綠眼男子衝來。

    綠眼男子舉起短棍,正要迎敵,忽然低下頭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居然溢出血來。整個人身體一歪。嘭的一下從馬背栽倒下來,蜷縮著身子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瘦馬受了驚嚇。頓時長嘶一聲。

    “什麼人!!”

    “盜賊!幹掉他們!”

    車隊的護衛發現了突襲的外來者,鏘鏘的拔刀聲中,十多名紅皮甲護衛分成兩撥,一半迎上去對敵,一半分散保護車隊。

    護衛和黑斗篷很快激戰到一起,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聲中,這些訓練有素如同軍隊的護衛,居然被盜賊不斷擊退。

    紅皮甲在銀白彎刀下根本不堪一擊。如同薄紙。所有護衛紛紛朝著車隊後撤過來。

    “我來!!”最大的車廂內,那名頹廢傭兵海利亞跳下車廂,提著一把銀灰直刀衝了過去。

    他整個人如同一條銀魚,靈巧的避開幾把砍過來的彎刀,身子一轉,順手劃破兩個盜賊的喉嚨,正要繼續殺向其他盜賊,馬上又被一把黑色彎刀攔住。正是先前嗓音怪異的那個盜賊頭目。

    兩人彎刀互擊,繞著大樹互有來往。周圍無論是護衛還是盜賊都自覺避開兩人,其中一名盜賊一時沒注意躲閃不及,被盜賊頭目一刀收不住,狠狠砍掉半個腦袋。

    安格列坐在牛車上,臉上一副嚇呆了的表情,隱蔽的掃了眼同樣下車的那名漂亮男人,以那人那天晚上展露​​出來的實力,殺掉這些盜賊綽綽有餘,此刻卻絲毫沒有動手的跡象,只是站在一邊冷笑觀看。

    還好那晚他沒被這人看到面孔。

    啊! !

    一名盜賊慘叫一聲,被狠狠一腳踹了滾過來,撞到安格列兩人牛車車輪。翻身起來,這人眼裡滿是血絲,杵著彎刀滿臉血痕,“該死!!”他低聲罵了句,忽然看到坐在牛車駕駛位的芙瑞拉和安格列。

    “死吧!”他一刀狠狠砍向芙瑞拉。

    “大叔別怕!我來保護你!”芙瑞拉不知道什麼時候提著那把鋸子劍,臉色蒼白渾身顫抖,身體卻死死擋在安格列身前。

    梆!

    盜賊彎刀砍偏了,深陷進馬車木框裡,一時沒取下來。

    芙瑞拉剛才渾身僵硬,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現在被這一下震動狠狠一嚇,頓時精神一振,握住鋸子劍拼命往前一刺。

    “啊!!”她尖叫著雙目緊閉,什麼也不顧的一劍刺向盜賊。

    啪!

    鋸子劍狠狠刺在盜賊胸口上,被貼身的紅皮甲硬生生滑開。

    芙瑞拉感覺有異,睜眼看到這一幕,頓時呆住了。忽然眼前盜賊彎刀又是一刀狠狠劈下來。鐺的一聲砍在鋸子劍前端。

    鋸子劍被反作用力狠狠一翹,劍柄居然轉了圈狠狠砸中盜賊額頭。嘭!

    盜賊雙眼一翻,往後栽倒。

    芙瑞拉兩眼呆滯,根本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

    “謝謝你!!”安格列雙手按住她肩膀,一臉感動,“多虧了你小瑞拉,不然今天我可能就要死在這兒了!謝謝你救了我!”

    芙瑞拉渾身木然,看了看地上的盜賊,又看了看手中的鋸子劍。

    “是英雄的靈魂在保佑我嗎?”她喃喃著,練了這麼久的劍技,剛才那一下過於緊張,什麼都沒用出來。反而是敵人自己弄暈自己。 本帖最後由 uuuuuuuuuu 於 2013-6-1 18:50 編輯

evilkei 發表於 2013-6-2 20:03
574 亂像 1

    還沒等芙瑞拉反應過來,就被安格列猛地一拉,扯進車廂中,避開一把旋轉飛過來的斷刀。

    「小心點!」安格列拍了拍小傢伙的臉蛋,讓其清醒一些。

    轟!!

    車廂外瞬間一聲炸響,似乎什麼東西爆炸了。刺目的紅色火光從車窗處照射進來,把整個車廂都染成紅色。

    茂密的幽綠樹林中,一團金紅色火焰轟然爆炸開來,形成的金紅色火焰氣浪,彷彿水紋般朝四面八方擴散,撞在車隊樹木上,引發一連串的震動。

    車隊車廂和牲畜全部被狠狠平推出數米遠。

    安格列的牛車渾身狠狠一震,往左側平移三米多,在地上留下黑色的摩擦痕跡。

    金紅爆炸中心,黑斗篷首領只剩下下半截身體站立著,地上還殘留著首領的半邊腦袋。

    「嗯伯,你逃不了的....逃不了.....」他一半的嘴裡還發出尖鋭的女子嗓音,其中的怨毒讓人不寒而慄。

    啪!

    海利亞一腳踩碎半邊腦袋。經混不到的回頭看著身後的黑衣貴婦。

    貴婦正緩緩收回右手,左手還拿著一個白色的小圓球,上邊銘刻著細膩的金色花紋。看到海利亞視線挪移過來,貴婦微微一笑。

    「這是教會出售的高級聖光彈,威力不錯吧。對於巫術類生物和鬼魂怪物之類的東西,殺傷力非常強,對活人和一般事物傷害不大。」

    「確實威力很強..」海利亞看著那枚白色圓球,現在還心有餘悸。剛才那一瞬間,身後突然飛來一顆圓球然後爆炸,巫術金紅色火焰中,他還以為自己肯定死掉了,沒想到只是被震飛了一段距離,渾身安然無恙。

    貴婦正要繼續說話,忽然密林中又隱約出現細碎的腳步聲。

    安格列也從車廂中從窗戶往外看去。「教會的人?」他眉頭一皺。沒想到教會的人居然來得這麼快。他可是明明擺脫了這些人很久了,居然現在又被重新追上了。

    芙瑞拉在他懷裡睜著明亮的眼睛,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那一剎那,生死之間,她彷彿一下子被嚇蒙了。

    幽綠的林間深處,一群銀白色鎧甲的人影正急速靠近過來。這些人一看到一片狼藉的戰場,也是有些愣了下,帶頭的一個女騎士。冰冷的視線掃視眾人一圈,最後落在了海利亞身上。

    「找到了,發信號!」她冷聲吩咐副手,自己一人上前,鏘的一聲拔出腰間闊劍,銀色劍刃邊緣緩緩亮起細微的白光。

    這女騎士的步伐沉重有力,沒有絲毫猶豫,開始還算緩慢,後面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雙手揮舞了幾下闊劍,朝著海利亞弓身衝過來。

    「異端!!死!」

    女騎士居然直接衝向海利亞。

    海利亞也是一聲不吭。看清女騎士面孔的時候,他就哀嚎一聲,轉身就跑。白衣『少女』緊跟著他步履輕鬆,完全沒有一點動手的跡象。

    「黛安娜夫人,以後有機會再見!」海利亞遠遠的大聲喊了句,身形和女騎士一行人一追一逃,很快沒入密林中。

    剩下一地的紅皮甲護衛和盜賊屍體。黑衣貴婦緊蹙眉頭,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望著海利亞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視線。

    一些還活著的護衛開始罵罵咧咧的收拾戰友的屍體。他們臉上大多是麻木和坦然,這樣的事顯然已經不是偶爾發生了。

    安格列從牛車車廂中鑽出來,看了眼黑衣貴婦,輕輕抽了黑牛一鞭子。

    答應他跟隨車隊的那名護衛頭目正和黑衣貴婦回報什麼。

    安格列也懶得打招呼,趕緊一聲不響的甘蔗牛車,朝另外一個方向的林子跑去。

    哐嘡聲中,灰白色牛車迅速顛顛簸簸的駛入林子另一側,漸漸消失在拐角處。

    安格列趕著牛車,雙眼閃過一絲藍色光點,細微的調整者牛車的路線,無聲無息的繞了個圈,朝著海利亞等人離開的方向趕去。

    身後黑衣貴婦車隊已經看不到人了,那名引發糾紛的綠眼男子也不見蹤影。

    前後左右都是鬱鬱蔥蔥的密林,金色光線被切成碎片不斷流動在車廂上,安格列的衣服上。頭頂遠遠傳來嗚嗚的怪叫聲。

    「我們去哪?」芙瑞拉從車廂裡鑽出小腦袋。她懷裡緊抱著那把鋸子十字劍。

    「隨便找個地方過一輩子。」安格列隨口回答。

    「啊?」芙瑞拉小臉一愣。

    安格列回頭擰了她臉蛋一下。「你還真信了啊,我們現在也算是教會的通緝犯,看到教會騎士不趕緊跑還留下來找死啊?總之是不能按原來的路線走了,得找個地方先躲一躲。」

    「哦....」芙瑞拉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通緝犯的名頭,頓時明亮的大眼睛暗淡下來。她用袖子抹了幾把臉上的汗水,臉上塗抹的變色藥膏也被擦了大半。

    額頭的胎記已經由黑變灰了,顯然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消失。

    「那我們找什麼地方暫時住下來?」她跟著問。

    安格列沒有回話,伸手往前一指。

    芙瑞拉隨著他指的方嚮往前望去。

    鬱鬱蔥蔥的樹林前面,一座白色夾雜灰點的巍峨雪山靜靜矗立著,山巔縈繞著淡淡的白霧。

    雪山反射著有些耀眼的雪光,晃得芙瑞拉有些睜不開眼。

    「好高...」

    安格列笑了笑,揉揉她腦袋。「去檢查一下我們的食物,看看可以在上邊住多久。對了還要算上這頭老牛。」

    「哦...」

    芙瑞拉縮回腦袋,鑽進車廂。

    安格列也緩緩閉上眼,繼續每天的探究迷界入口。

    這麼久的研究,有很多次,微觀世界的漆黑入口都有著一些變化。入口的黑暗會隨著波浪曲線逐漸變亮,又逐漸恢復。

    安格列總結這些變化的規律,發現不同變化時期,對於外界的干擾和排斥也力度不同。

    現在他嘗試的是,在入口乾擾最弱的時候分析出干擾力場的軌跡和模式,從中尋找破解辦法,將精神力試探深入進去。

    力場分析最為艱難,其中隨意一釐米的範圍就有數千種不同的變化曲線需要統計記錄,這是個長時期的破解過程。安格列計算了下現在總進度,只進展了2%的樣子。要想真正破解力場滲透精神力進入微觀世界入口,估計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緩緩睜開眼,已經是下午時分了,頭頂陽光微微透著金紅,從後面斜著照射過來,將牛車和安格列的影子在草地上拉得老長。

    『耗費時間8小時。進度暫停中....』晶片反饋音緩緩響起。

    安格列深呼吸一次,看了下周圍。一顆顆大樹筆直高大,棕黃和灰黑的樹幹隱隱有些潮濕,樹杈上端的樹葉呈現暗綠色,有的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有些瘦弱的黑牛已經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尾巴不安的甩來甩去。

    周圍一片安靜,沒有絲毫動物的鳴叫聲。

    安格列掃視了眼四周,翻身下了牛車,撩起車簾看了眼車廂裡,芙瑞拉正抱著鋸子劍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他圍著車廂轉了圈,很快停在稀稀疏疏的一簇灰黑色灌木叢前。緩緩伸出手探進去,猛地一用力。

    嘩啦一聲。

    一條黑色紅斑的小花豹被他捏著頸子皮拎了出來。

    嗚...嗚!!

    小花豹張牙舞爪的在安格列手中掙扎,發出恐嚇的叫聲。小爪子如同匕首一樣在安格列皮膚上抓來抓去,卻沒有絲毫劃痕。

    「黑斑豹的領地?正好可以跟著它找到那個...」安格列輕輕丟下小豹子,讓其自己落在厚厚的落葉泥地上。

    小花豹翻身站穩,馬上就往身後竄去。

    安格列緊著小花豹往前,約莫走了兩分鐘時間,前邊出現一條銀色小溪,小溪對面,嘩嘩的流水斜坡上,居然有著一座圓拱型土灰色木門,鑲嵌在黑土斜坡中。如同一條地道入口,通往斜坡地底。

    木門是淡黃色豎紋木條組成,緊閉著,邊緣有著石質灰白邊框。門前兩邊各有一根纖細的黑色火炬台,上邊的火焰也不知道熄滅了多久了,只有兩團黑灰。

    安格列腳步一緩,左右順著小溪望去,溪水從高處流淌下來,沿著發白的小河溝往下蜿蜒,一直到看不到盡頭的樹林深處。

    小溪寬度不過兩米,一簇簇綠色水草被水沖得微微搖晃。

    「就是這裡了...」

    安格列沒去管已經跑得無影無蹤的小花豹,而是回身將牛車也牽了過來,花了十多分鐘時間,讓黑牛自己在消息邊喝水,安格列回到車廂內,閉目休息等待。

    天色越來越暗,小溪下游處,隱隱約約走來兩個灰色人影。

    兩人一人是渾身狼狽的海利亞,臉上還帶了幾道血痕,他艱難的背著一個瘦弱的灰衣男子,正一步步的往前前進。

    海利亞身後是那個一身白衣的漂亮『少女』,依舊面色冷然的跟著海利亞,身上白衣如雪,和海利亞髒兮兮的灰布衣服形成鮮明對比。

    海利亞仰頭往小溪前邊望去,正好看到安格列的灰白牛車車廂。

    咳咳...

    他背上的綠眼男人快要不行了,猛地咳出一口污血,一部分甚至濺落在海利亞肩膀上。
evilkei 發表於 2013-6-2 20:04
575 亂像 2

    「連教會的治療藥水都沒用了嗎?」海利亞眼裡閃過一絲焦急,扭頭看向身後的『少女』。「辛西亞,後邊那傢伙沒追來吧?」

    「沒有。」漂亮得比女子還要陰柔的辛西亞搖搖頭,「早就沒影了。你還是擔心下你背上的這傢伙吧,再過幾個沙漏他估計就沒戲了。」

    海利亞抬頭看了眼前邊小溪上游的那輛牛車,忽然回想起當初遇到的那個古怪男人。還有他說的可以為他們收費治療。

    他空著的一隻手摸進腰囊掏了掏,只掏出可憐的五枚銀幣,全都髒兮兮的,其中一枚還缺了個角。

    「咳咳...不用管我..你們自己走吧...」背上的綠眼男子醒了過來,嘶啞著聲音開口。

    海利亞沒理會他,託了托男子的身體,讓其放得更牢靠些,他目光堅定的沿著小溪溪水一步步往前移動。

    **************************

    嗤...

    車廂內,一股燒糊了的青煙從綠眼男子後背飄起來。

    安格列手捏著一根黑色香煙一樣的東西,輕輕按在綠眼男子背後皮膚上。

    海利亞和芙瑞拉坐在一邊緊張的看著兩人。

    綠眼男子任憑燒紅了的煙頭燙在後背,也絲毫沒有痛苦之色,只是額頭微微出了一些汗漬。

    「好了,這是最後一處傷口。」安格列丟掉手上的黑色煙柱,將木桌上的一小包黑色煙柱全部收好。

    「這是我特製的針對他這類傷勢的熏燙類藥物。效果很明顯。回去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太感謝您了!」海利亞雙手合十連連向安格列拜起來,「嗯伯可是救了我命的恩人。您救了他就等於是救了我!今後有什麼....」「報酬。」

    安格列微笑著打斷他,伸手在他面前攤開。

    海利亞聲音戛然而止,面色尷尬的看著安格列,一時間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連一邊的芙瑞拉也看出來海利亞是沒錢付賬了。

    綠眼男子也面色有些發紅,顯然也是沒錢。

    安格列面色不變。「沒錢麼?正好,我需要做個藥劑實驗,你抽點血給我就算是治療費了吧。」

    「抽血?」

    「別擔心,只是抽一點。」安格列順手從身邊的小箱子裡出去一根玻璃針筒。足有小臂那麼粗。

    海利亞吞了吞口水,忽然感覺喉嚨有些發乾。

    「抽我的可以麼?」綠眼男子主動出聲。

    「你想死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安格列聳聳肩。

    半小時後....

    海利亞面色蒼白的從車廂內走出去。綠眼男子緊隨其後,拍拍他肩膀。「這次算我欠你的。」

    「不是你先在那怪物女人手裡救下我,我也活不到現在,說這些幹嘛。」海利亞擺擺手,「走吧。這地方不能久留,不然那傢伙可能又得追過來了。從山林這邊繞過去吧,要去教會勢力最弱的東部王國,那邊不遠就是國境線。」

    綠眼男子恩伯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小溪右側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樹林間,那名漂亮男子辛西亞也從密林中跑出來跟上去。

    辛西亞離開後,林間深處才踉踉蹌蹌的走來一道窈窕黑影。有些艱難的跟上三人。漸漸沒入林間。

    安格列撩起車簾望著那道人影,沒有多說,只是晃了晃手裡的暗紅色針筒。裡面的血液隨著陽光照射居然隱隱浮現出一層紫色。

    「安德烈,我們接下來幹什麼?」芙瑞拉在他背後小聲問。

    「就在這兒住下吧,反正這位置也不錯。」安格列看了眼小溪對面的地道木門。

    「那邊那個。那種花紋,是墓穴吧?」芙瑞拉也看到了那個木門。「這種地方一般只有那些沒落貴族家族才會有墓穴。看樣子應該是年代比較久遠的墓穴,連祭火都沒續了。估計這個墓穴的家族要麼是忘記了,要麼是練家族都徹底消失了。」

    「你倒是知道得挺多。」安格列詫異的看了小傢伙一眼,正好發現她正拿著一本騎士小說書翻來翻去。頓時哭笑不得。

    「巴羅薩傳奇騎士就是在這樣的墓穴裡拿到陪伴自己一生的偉大史詩武器,光榮之盾!」芙瑞拉語氣帶著崇敬的說著。

    「好了,準備搭帳篷,我們就在河邊住下了。」安格列無語的搖搖頭。

    ************************

    小溪邊的灰色尖頂帳篷很快就搭起來了。

    還是安格列曾經做學徒的時候從學院買到的帳篷,沒想到過了上百年居然還能用。

    帳篷不大不小,睡兩個人正好,芙瑞拉身材嬌小,絲毫沒什麼男女之防的意識,就喜歡擠在安格列身邊睡。

    兩人每天的伙食就是自己帶的調味料和乾貨,加上林子裡的一些野味和蘑菇,偶爾從小溪裡還能叉上兩條小魚做湯。

    每天芙瑞拉起床後就悄悄跑到較遠處練習劍技,以為安格列不知道。

    安格列則是躲在車廂裡研究從海利亞那裡抽來的一管鮮血。

    海利亞血液中確實蘊含一絲極其強大的血脈氣息,比安格列自身的三大血脈都要強悍很多。可惜的是,安格列只能勉強從血液中分離出一絲微弱的血脈氣息,僅僅只是氣息。

    但就是這股氣息,讓安格列詫異的是,他原本已經放棄了的巫師境界,居然在意外呼吸進這率氣息後,產生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這縷氣息和安格列的負面情緒黑霧結合,形成一種怪異的純淨能量,無聲無息的滲透改造著安格列的全身上下,並開始促進他凝結黎明巫師的第四顆精神力晶體。

    安格列驚詫之後,利用晶片分析研究,卻一無所獲,凝聚第四顆精神力結晶只進行到了三分之一,就直接停滯了,顯然是那縷始祖血脈氣息太過微弱,無力支持了。

    安格列因為資質被永久卡在三級巫師上,無法在巫師之路上前進,卻沒想到在這裡出現了意外轉機。他精神力已經遠遠超過黎明巫師需要的極限,但卻在巫師道路上越走越偏。現在同樣卡在西凡境界的門檻上無法前進,這就是代價。

    現在看到希望的曙光,安格列心思頓時再度活絡起來。或許能夠利用這種怪異突破,提升到突破西凡境界的程度。

    也就是傳說中的九級大巫師層次。

    *********************

    兩個多月後....

    譁!

    車廂車簾陡然被掀開,海利亞渾身是血的抱著白衣辛西亞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女人的男子,一頭砰的一聲撲倒在車廂上。

    「救救他....」海利亞艱難的吐出一句話,自己也昏迷過去。

    安格列和芙瑞拉正對坐在車廂裡吃著晚餐,看著撲進車廂的海利亞,安格列無語的搖搖頭,走過去將兩人分開,和剛滿14歲的芙瑞拉一起,將兩人拖著平躺在車廂邊的草地上。

    安格列拖著的正是傷勢最慘的辛西亞,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年輕男子,昏迷中眉頭緊蹙,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絲綢般的黑色披肩長髮散在身後草地上,一道恐怖的血口,從他左肩斜著劃到右大腿,肚子處的傷口足有一指寬,幾乎能看到裡面蠕動的內臟。

    還有脖頸右側一個泊泊的血洞正不斷溢出鮮血。

    最為麻煩的是,辛西亞左胸心臟部位,隱隱透著一絲白光。

    安格列眉頭緊蹙。

    「這麼重的傷勢居然還能挺到這裡,好強的求生意志....」他輕輕剪掉破爛胸部衣服,露出整個胸膛。

    左胸部位皮膚如同半透明一樣,絲絲白光從血肉內部投射出來,心臟般有節奏的明暗不定。

    「小瑞拉,刀。」

    芙瑞拉趕緊遞過來一把銀色小手術刀。

    安格列接過,輕輕劃破辛西亞心臟處的皮膚,露出裡面血色的肌肉和白色的肋骨。

    透過肋骨縫隙,可以看到裡面的紅色心臟表面,居然印著一個白色符文一樣的東西。這個符文散發出來的白光,普通人根本無法看到。

    「有點麻煩了....」安格列眼神也凝重下來。

    一側的海利亞此時也醒過來,聽到這句話,頓時面色一白。

    「他還有救!絶對還有救!有什麼辦法您說,我馬上去做!」

    安格列看了他一眼,直接傳音過去。「這東西就像是在他心臟上安一個爆炸物,只要特定條件就能瞬間觸發,然後整個人轟隆一聲徹底炸成碎肉。」

    「你們到底是惹到了什麼人,居然會受到這種程度的傷勢。」

    海利亞渾身發冷,一時間嘴唇顫抖,說不出話來。「他是為了救我...為了救我才..」

    「辦法,只有一個。」安格列頓了下,「我需要一種黃玉蜘蛛的絲囊,而且是最新鮮的,你必須在五天之內帶回來,否則我也沒辦法治療他的傷勢。他最多撐不過六天。」

    「我馬上去!」海利亞翻身爬起來,正要離開,卻手足無措的停在原地,「哪裡有那種黃玉蜘蛛?」

    「拿東西很多,只是擁有絲囊的黃玉蜘蛛比較稀有,就是周圍樹林你就能找到,一般是在陰暗潮濕的地方,快去快回吧。」安格列解釋說。這也不是他胡亂編的東西材料,而是要解除心臟聖光符文,確實需要這種材料,他腰囊和空間鏡裡德材料正好缺少治療這種傷勢的東西。
evilkei 發表於 2013-6-3 18:51
576 局勢 1

    「知道了!」海利亞從地上撿起掉落在地的破爛長劍,急匆匆朝著小溪上游的密林跑去。

    「我跟你一起!」芙瑞拉也跟著站起身,「你不知道附近的情況,黃玉蜘蛛我知道有的地方很多!」她也跟著拋過去,站到海利亞身邊。「這裡我最熟悉,一會兒回來也不用擔心迷路。」

    她小臉也跟著鄭重起來。

    對於海利亞和同伴之間的相互拚死的友情,芙瑞拉也感覺異常觸動。曾經小說裡面的情節在眼前活生生發生,這讓她感動之餘,心裡也微微有些激動。

    海利亞拍拍她肩膀:「謝了!等辛西亞好了,讓他請你吃大餐,那傢伙不是一般的有錢。」他試圖活躍下氣氛,卻怎麼也擠不出笑臉。

    兩人一前一後迅速跑進樹林中,漸漸消失不見。

    安格列蹲在辛西亞身邊,從腰囊中取出一根黑紫色的尖刺,尖刺尖端周圍的空氣不斷扭曲著,彷彿散發著怪異的力場。

    「這次我可算是大出血了...」安格列喃喃著看了眼海利亞離開的方向,「要是不從你身上補回報酬,下次可別想我再給你們治傷。」

    他搖搖頭無奈的回過神,將尖刺狠狠往辛西亞心臟處一紮。

    嗤!

    尖刺瞬間消失不見,而心臟表面的白色符文上,緩緩浮現出一層薄薄的黑影,將符文包裹起來。符文白光的閃爍也慢慢緩慢起來,光亮也暗淡了許多。

    安格列微微鬆口氣,正要站起身。

    噗!

    辛西亞陡然上身一揚,噴出一口黑血。

    安格列面色一驚,雙手雨點般彈射出一縷縷黑煙,全數射入辛西亞心臟周圍傷口。化為密密麻麻黑點呈現在皮膚上。

    詭異的是,黑點不斷的形成,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著,彷彿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迅速抵消。

    安格列臉色越發凝重了。空出一隻手,又從空間鏡內取出一支淡金色試管藥水,看也不看,直接輕輕捏碎試管。

    淡金色液體藥劑自動化為一股水流,在空中轉了一圈後,鑽進辛西亞心臟表面。滲透進去消失不見。

    血紅色心臟噗通一聲悶響,白光符文漸漸只剩下一點點光亮,顯得異常黯淡。

    就在這時,辛西亞全身猛地顫抖一下,嘭的一聲又躺倒在地。他的整個身體猛然散開一圈黑光。黑光剛出體表,又馬上收縮回去。這種情況重複了十多次,每隔數分鐘一次,辛西亞的皮膚從蒼白緩緩變成灰黑,直到如同僵硬了的屍體,才完全停止。

    看到這裡,安格列這才徹底舒了口氣。

    「好厲害的聖力....居然連陰霾女妖的精血也抵擋不住....不愧是教會。」安格列很慶幸剛才自己當機立斷。用掉了自己在夢魘世界製作的一支救命藥水。那是利用十多種生命力最強大的古代血脈,提煉出來製作的復甦藥劑。這種藥劑也只有兩支,對於他自己而言也是相當於非常珍貴的藥水,能夠在真身受傷時起到幫助恢復的效果。

    他二次真身抗性太高。一般藥水根本沒作用,只有藥性極強的藥水才能有點效果。總共兩支復甦藥劑,現在就用掉了一支,就算是安格列身上珍品眾多。也感覺有些肉疼。

    「終於穩定下來了。」站起身,安格列望了眼海利亞離開的方向。「現在就是等他們回來。以及隨時注意這傢伙的傷勢。」

    將辛西亞的身體抬到車廂裡躺好,安格列也跟著閉目在一邊休息冥想。雖然增長精神力很少很少,但總比一點也不增加好。而且凡事用進廢退,精神力不鍛鍊也可能慢慢衰退,這是大自然時空的必然規律。

    「水....」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格列從冥想中醒過來。被身邊的辛西亞聲音吵醒。

    這傢伙正張著乾裂的嘴唇小聲的喊著水。

    車廂外,金紅色的下午陽光緩緩投射進來,落在辛西亞灰黑色的臉上,晃得他雙眼眯起,微微側過頭。

    安格列伸手翻開他的左眼皮。瞳孔淡藍中透著白點。

    「你現在不能喝水,忍著吧。等海利亞那傢伙帶來絲囊就好了。」收回手,安格列仔細感應了下周圍動靜,周圍數百米範圍內都沒有任何人聲。

    「黃玉蜘蛛在附近的巢穴有兩處,近的一處我也能感應到,看來他們是去遠的那處了。今天是回不來了。」搖搖頭,他從車廂邊的黑皮口袋裡摸出幾塊紅色果肉乾塞進口中咀嚼起來。

    看了眼辛西亞。這傢伙正面露希冀的望著他手裡的水果乾。

    「別看了,你不能吃任何東西,你心臟上的那東西暫時被我壓制住了,一旦進食就相當於給它補充力量,反而會加重傷勢。」安格列隨口解釋。

    辛西亞砸吧了下嘴巴,無奈的閉上眼,懶得再看。

    解決掉晚餐,安格列拿出一些藥材和材料開始調配藥水煎熬藥粉。時間緩緩流逝著。

    直到晚上深夜,車廂外才傳來人的腳步聲。

    「格林!我們回來了!!」芙瑞拉的大叫聲遠遠傳過來。

    安格列走出車廂,往小溪上游望去。

    海利亞一瘸一拐的用十字劍支著身體,左臂軟綿綿的吊在肩膀上,似乎骨折了。芙瑞拉則走在前邊,手裡拿著幾團黃色的線團一樣東西。

    兩人加快速度穿過小溪,站到安格列面前。

    芙瑞拉小心的將手中的黃色線團遞給安格列。

    「這是絲囊吧?我們找到了兩個!」

    安格列無奈的接過來,掃了眼。「很遺憾,這個只是黃色蜘蛛的絲囊,你們要找的是黃玉蜘蛛,相當於黃蜘蛛的頭領女皇。這樣的絲囊一個族群裡只可能有一個。」

    兩人頓時呆住了。

    安格列嘆了口氣:「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吧,明天后天都能繼續再去找,別灰心。要不是我要隨時穩定那傢伙傷勢,實際上我親自去找才是最好的。」

    海利亞沒有回話,沉默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回去繼續。」他忽然丟下句話,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走去。一瘸一拐的身影異常堅定。

    芙瑞拉望著他離開的背影,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呆呆的看著。

    安格列沒有理會海利亞舉動,視角看似不經意的掃了眼不遠處的黑色樹影,那裡的一個窈窕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轉過身,拍拍芙瑞拉肩膀。「先過來吧,幫我打下手熬藥粉。」

    「哦....」

    *********************************

    直到第四天,海利亞才狼狽不堪的帶著一個黃玉般的小圓球回到營地。

    這回帶來的東西確實是真的黃玉蜘蛛絲囊了。使用辦法很簡單,用黃玉絲囊擠出細絲將辛西亞全身包裹一圈,留個缺口透氣和投放藥粉,整個成了一個黃色粽子。這樣裹了兩天後,安格列拆掉粽子,裡面的辛西亞也徹底恢復了正常。只是瘦的成了皮包骨頭,看起來慘不忍睹。

    而作為這次治療的代價,安格列從海利亞身上足足抽了五管鮮血。雖然是恢復徹底後抽的血,但也讓海利亞足足又休息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留在營地裡每天睡草地。辛西亞給錢,安格列也不收。

    呼...

    安格列端著一杯果茶輕輕吹了口熱氣。看著車廂內端坐在對面的兩人,海利亞和辛西亞。

    「這麼說,你們準備起身離開了?」他喝了口碧綠色果茶,滿口的酸甜蘋果香。

    對面兩人點點頭。

    海利亞苦笑著回答:「首先來說,營地的食物支持不了我們這麼多人一起生活太久。其次辛西亞說,他實在無法忍受身上衣服破爛到這種程度。既然傷勢恢復好了,報酬也付完了,我們也該告辭離開了。」

    辛西亞在一邊冷冷的點頭。

    芙瑞拉在一邊泛著小說書,聽到這話,頓時苦著小臉望著辛西亞。「姐姐你不是答應教導我劍術的麼?」

    「該教的基礎我都在這兩個月裡交給你了,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傳承劍術流派,其他的我也沒辦法教你,只能你自己領悟鍛鍊。畢竟我主要是使用匕首之類的短武器的。」辛西亞無奈的輕聲解釋。

    芙瑞拉馬上湊到他身邊,兩人小聲的說著悄悄話起來。辛西亞嬌俏的臉蛋和身段居然比起芙瑞拉來也相差不遠。兩人的大腿緊挨在一起,惹得坐在他身側的海利亞臉頰微微發紅,隱約有些不好意思。

    安格列面色怪異的看了海利亞一眼,經過治療,他發現辛西亞屬於當年的帝摩絲那種類型,表面很男人,實際上內心如女人。而且他還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

    一個關於辛西亞的秘密。

    安格列掩飾的端起果茶喝上一口。

    「怎麼?你的臉突然好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海利亞渾身一僵,趕緊端起面前桌上的水狠狠喝一口,儘量放鬆身體。

    「可能是天氣有點熱加上喝熱茶的原因...對了格林大叔,你有沒有一些能夠緊急緩解傷勢治療病情的藥劑,我和辛西亞都想買點帶走。可以在重傷的時候穩定傷勢來你這兒得到治療。」他頓了頓,「畢竟這次辛西亞受傷,我們走了很多很多藥師館,都沒人能緩解傷勢,有的反而治得更嚴重,要不是我抱著碰運氣的想法往你這兒趕,估計...」

    他話沒說下去,氣氛也微微有些凝重。
evilkei 發表於 2013-6-3 18:51
577 局勢 2

    安格列笑了笑,沒有接話。「小瑞拉,麻煩你去給我們采點漿果回來可以麼?就是第二點的漿果叢,我又看到有成熟的了。」

    芙瑞拉嘟著嘴不情不願的下了車廂。

    等到腳步聲走遠了,安格列才再度開口。

    「我不想讓小傢伙知道太多這方面教會的強勢。所以暫時支開她,現在,我想問下,以辛西亞的實力,到底是誰把他傷到那個程度?」

    海利亞看了眼身邊的同伴,辛西亞正低頭握緊拳頭。「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殺掉他!!而且絶對不會需要你救我!」他抬頭瞪了海利亞一眼。

    後者無辜的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哦?是海利亞救了你?」安格列一愣,頓時目光落在有些手足無措的頽廢傭兵身上。

    辛西亞撇撇嘴:「這傢伙以前本來就....現在....」他沉默下去,不再吭聲。

    「我當時只是感覺腦子一昏,就衝上去了,後來醒過來我已經抱著你跑出很遠了。」海利亞無辜的撓撓頭。「至於那個怪模怪樣的聖騎士也不見了。」

    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氛忽然變得異常古怪。

    *********************************

    遙遠的某處宮殿內

    白色銀邊的巨大宮殿中,地面光滑如鏡,兩側到處是鏤空的浮雕花紋。明亮的陽光從鏤空處投射進來,將整個大殿照得異常光亮。

    宮殿中左右兩側,分別站了一排人,左側是銀色金邊鎧甲將領,右側是金邊黑袍的教士。

    明亮的陽光反射在這些人的衣袍鎧甲上,泛起淡淡金色光暈。

    「我們說到哪兒了?」坐在大殿最高位置上的一個瘦弱老人低聲問。

    「關於東部領地出現零散巫師,需要清理的話題。」右邊一名黑袍教士站出來大聲回答。

    「有雷須大人過去,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對面的將領中一人站出來大聲說。

    「雷須大人不是去了南部麼?對厄運天枰的審判還沒有結束,一時間也回不來吧?」這名教士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如果東部暫時沒辦法清理,我倒是由更好的推薦人選。」

    「東部那邊是雷須大人的固有領地。無需你們教士插手!」將領冷聲回應,身上銀甲金邊反射出的光亮越發刺眼,彷彿隨著他的情緒波動,渾身鎧甲都越來越亮一般。

    「是倒是這個問題。但總不能放任東部巫師不管吧?」黑袍教士隱蔽的收起嘴角笑意,面色肅然說,「我推薦安格里拉主教前往東部解決事務,不能讓巫師流竄到其他領地。」

    「上次月盤事件的教訓還不夠?安格里拉主教和你關係還真是親密啊...什麼好事都想要參上一把。」另一個聖騎士站出來譏諷道。

    「如果不是你們聖騎攔截不力,我們也不會最終潰敗撤退,月盤的威力無法得到封印,一切都是你們的責任!」教士又有人站出來呵斥。

    「不是你們封印不力,我們怎麼會攔截不住....」

    「是你們....」

    兩邊頓時升級,開始吵得不可開交。整個大殿一片混亂嘈雜。

    「唔...」坐在最高位置的瘦弱老人,取下頭頂的白金皇冠。揉了揉太陽穴一臉頭疼。稍微等了一會兒。下面越吵越厲害,幾個聖騎士和主教甚至大有挽袖子動手的跡象。教皇這才使勁咳嗽兩聲。

    大殿頓時清靜下來,所有人的聲音一瞬間都消失了,一股無形的波動禁止了所有聲音傳播。

    足足數分鐘後,兩邊都意識到了不妥。紛紛回到自己位置,禁聲這才慢慢解除。

    教皇拿起放在黑色王座邊白金藍寶石王仗,輕輕觸地。

    啪!

    整個大殿只有一聲清脆的敲擊聲迴響。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靜一點。正好雷須騎士長剛才已經回來了,大家先聽聽最新的審判進展再說。」教皇放下王仗大聲說。

    嘭!!

    大殿沉重的白色石門被狠狠推開,或者說是撞開。

    一個金邊銀甲的高大聖騎士,邁著沉重的步伐快步走進大殿正中。他的雙腳踩在厚厚的白色羊毛地毯上,居然也隱隱發出砰砰的沉悶腳步聲。

    這個聖騎士足有兩米高,身材強壯有力,背上背著兩把銀黑色長柄戰鎚,雙臂和一般人的大腿一樣粗,他的右手拿著淡金色頭盔,左手正緩緩扯下金屬手套。

    最為奇異的是他的臉,他的臉上有兩根很長的白觸鬚,一左一右一邊一根。

    和一般成年男子一樣,他留著長至胸口的白鬍鬚,而白鬍鬚左右,就是兩根白色觸鬚。

    白色的,粗圓的肉質觸鬚。一直拖到和鬍子一樣長的地步。兩根白色觸鬚如同鬍鬚一樣,隨著男子的行走而一搖一晃。

    「雷須大人,您回來了....」聖騎士一方頓時偃旗息鼓,恭敬行禮問候。另一側的黑袍教士也紛紛冷哼轉移視線。

    雷須點點頭,往前走上數步,彎腰單膝跪地,鎧甲撞在地面發出嘭的一聲悶響。

    「讓您失望了,我沒能完成審判天枰任務。」他的聲音很沉穩嚴肅,帶著一絲蒼老,顯然年紀不小了。

    聽到這話,聖騎士們頓時紛紛露出疑惑驚詫的表情。而黑袍教士則大多面露幸災樂禍之色。

    教皇皺了皺眉。

    「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須低頭整理了下思路。

    「厄運天枰本來快要被我擊殺,但被一個怪異巫師血脈的傢伙干擾了一下,沒能第一時間完成任務。接下來原本應該失憶的厄運天枰居然重新覺醒。雖然我全力攔截,但還是被兩人逃掉。這是我的責任。」

    「覺醒?」教皇眯起眼沉吟了下,「這不是你的錯雷須,厄運天枰本身的逃跑能力非常強大,沒能攔截住不是你的責任。只是我們任何人都沒想到它居然還能覺醒....」

    雷須點點頭:「它平常時不會有任何異常,但一旦遭遇重大刺激,就會馬上轉換形態,覺醒曾經的記憶。所以我建議最好使用隱蔽性較強的手段進行審判。」

    「這件事還是交給你處理,我賦予你南部所有調動人員的權利。」教皇點點頭。「去吧,作為我教會的最強聖騎士,不要辜負神對你的期望。神之眼注視著我們。」

    雷須低下頭:「神恩浩蕩。」

    *********************************

    遙遠的群山樹海之間,某處隱秘山腹中。

    岩洞內,一群身披破爛黑袍的老人圍坐在狹窄陰暗的潮濕大廳內。全部分散坐在灰白的石頭椅子上。

    牆壁上昏黃的火把劈啪的燃燒著,散發淡淡的黃色火光,灰白色石廳內,總共九名老人沉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手裡各有一張黑色皮紙,正仔細閲讀著上邊記錄的情報。隨著時間推移,越看到後面,這些老人的臉色也越發難看,有的瘦骨嶙峋的手臂都開始細微顫抖。

    終於,沉默被打破。

    「我們必須馬上轉移!一旦聖力指環來上幾個,在坐這裡沒人能逃掉!所有巫師都只能重演當初的慘劇!」坐在最上方的白髮老人站起身,沉聲說著。

    沉重的嗓音在石廳裡不斷迴蕩,最後一句話,讓所有人眼前都彷彿閃過當初血腥殘忍的那一幕,整個山谷幾乎填滿了巫師的鮮血和骨骸。

    「埃希亞隱藏點情況如何?」

    「上個月傳來被攻破的消息...」一個獨臂老女巫低聲回答。

    「彩虹峽谷呢?」

    「不知所蹤,彩虹巫師長最後傳來的訊息,就是讓所有聚集點全部轉移。整個彩虹峽谷好像經過一場大戰,恐怕....」

    「恐怕也是.....」白髮巫師閉上眼,流露出悲哀之色。

    一群巫師都沉默了。

    「連號稱永不陷落的埃希亞迷幻城都被攻破了麼....難道我們巫師就真的沒辦法對抗聖力騎士了?」白髮老人緩緩坐下來,面色隱隱帶著無奈和憤恨。

    「沒辦法,我們巫師天生就無法對抗聖力騎士,只要一枚聖力指環,他們就能從普通人變成恐怖的獵巫者。」另一名紅髮老人低聲說。

    「而且聖力對於他們的加持,已經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無論是幻覺,毒素,詛咒,精神衝擊...任何我們的手段對聖力加持者都影響極小!他們的恢復力,意志力,力量速度防禦,都達到一個駭人的地步。」

    一番話說下來,所有老巫師臉上都露出贊同之色。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必須馬上擬定下一個撤退點!」白髮老人回過神來,「上一次只是跑進來一個聖力指環,我們就足足犧牲了十多名巫師和大量陷阱傀儡才圍殺掉他。我們不能再經受這種損失了!也經不起這樣的損失!」

    他輕輕舉起法杖,杖頂亮起一團雪白光亮。

    「通知其他三大聚集點巫師長,儘快尋覓下一個隱蔽點建立壁障,在教會發現我們之前馬上轉移!沒有防禦壁障,我們根本不可能是聖力指環的對手,更不用說聖騎士和黑衣教士!」

    「是,長老!」其餘數人紛紛低頭。
evilkei 發表於 2013-6-4 18:07
578 營救 1

    數天後。

    天空陰沉灰暗,大量厚積的雲層越來越黑。

    小溪營地邊,稀稀疏疏的暗綠草地上,擺放著十多個竹編黃盤,裡面放著黑竹筍、白蟲子、動物毛皮之類的雜物,全部都曬得微微發燙。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穿著黑色的短皮裙和貼身皮甲,正動作迅速的將一個個圓形竹盤全部疊起來抱住。

    小女孩金色披肩長髮被越來越大的冷風吹得往右飄動。露出精緻漂亮的小臉,額頭處隱隱有一點黑灰色胎記,呈圓形。

    森林裡的風聲越來越大了,嘩嘩的樹葉被吹得搖來搖去。

    「快要下雨了,動作快點,小瑞拉。」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女孩身後的帳篷裡傳來。

    男子趴在帳篷口,露出個頭看著正忙碌收拾東西的芙瑞拉,微微打了個呵欠。

    「唔...好無聊....」

    男子一頭及腰的暗紅長髮散在身後,面孔不算俊美,卻隱隱帶著一絲懶洋洋,白皙的下巴上留著一小撮黑鬍子,正是鋼材海利亞等人離開後就躺下睡覺的安格列。

    芙瑞拉百忙之中回頭狠狠瞪了安格列一眼。「無聊就來幫忙!」

    「不是有你麼?」安格列翻了個身,仰躺著望向天空。「小瑞拉,我發現你最近身材越來越好了啊。」

    芙瑞拉小臉一紅,收拾的動作頓時頓了頓。

    她穿著的黑色皮裙和皮甲都是緊身裝,也是在鎮上的時候13歲時買的,現在身體發育長大了還穿以前的衣服,就越發顯得緊繃起來。

    才14歲的身體就顯得窈窕性感,修長渾圓的白皙雙腿,裸露出的部分如白紗一般光滑,纖細不堪一握的腰肢,往前凸出的胸部也已經頗具規模,微微顫動。加上金色披肩長髮隨意灑在肩頭。小嘴很多時候都粉紅如櫻桃嬌嫩。

    小小年紀的芙瑞拉已經有了小美人的本錢。站在那裡收拾東西時,來往疾奔的身影也越發讓人遐想連篇。

    安格列雖然仰頭望著天空,但眼角餘光也不時瞄瞄小芙瑞拉。

    「你的胎記還用過幾次藥膏就能徹底消除了,洗澡的時候記得加我給你的藥水。」他懶洋洋的叮囑。「你要知道,先天本錢不足,後天也會死可以調整的。」

    看著前凸後翹皮膚細膩嬌嫩白皙的芙瑞拉,安格列心裡就隱隱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芙瑞拉本來只是普通還算漂亮的小女孩,皮膚也不算很好。很多雀斑,隨著長大,自然會越發粗糙,加上還要練劍,身體曲線也越發不完美漂亮。以後頂天算是中等偏上的身材相貌。

    不過自從和安格列一起離開小鎮後,他就有意無意的開始給小芙瑞拉的飲食和生活增加一些可以調整改善體質的藥劑,偶爾還會在她睡著時點上一支對身體有好處的藥香。

    一段時間下來,芙瑞拉體質改善了很多,從原本的一般偏上,也變成越發漂亮精緻的青春少女。不過似乎因為藥物份量不好把握。芙瑞拉的身體發育好像有些超過這個年齡了。

    「你沒發現你現在比以前漂亮可愛很多了麼?這全是我的功勞啊。」安格列頗為自豪的說著。

    「漂亮有個屁用!」芙瑞拉抱著一大堆竹盤走到車廂口使勁平放進去。「我可是以後要成就傳奇騎士的大人物!身上早晚要佈滿英雄的傷疤!皮膚這麼嫩一刀就砍破了,屁用沒有!」

    安格列無語的吐了口氣。「如果你說話的時候不要用粗口。語氣放輕放緩,就是完美的漂亮女孩了。」

    可惜的是他高估了美貌對芙瑞拉的吸引力。也高估了這個時代裡漂亮女人的地位形象。

    「我說了!」芙瑞拉微微有些氣喘的大步走到安格列前邊。「老子可是以後要成為傳奇騎士的史詩英雄!!」她單手叉腰氣鼓鼓的回答。

    「孩子....你早晚也是要嫁人的...」安格列無奈道。

    「嫁人?嫁什麼人?」芙瑞拉小臉一板,「嫁你算了。我不早就是你的人了麼?前幾天我肚子還有點不舒服,是不是要生小孩了?」

    安格列面色一僵。

    「什麼叫要生小孩了?你這傢伙!!....就睡在一個車廂裡面.....連被子都不是蓋的一床你就要生小孩了?!!」他摀住額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給小傢伙普及這方面的常識。

    「反正我現在除了你還能靠誰?」芙瑞拉藍色雙眼閃過一絲迷茫。

    「我聽母親說過,生小孩什麼的很輕鬆啊,想要嘔吐的時候就是了,早點嘔出來小孩子。肚子應該就不會疼吧?」芙瑞拉一臉茫然回答、

    「什麼叫嘔出來....」安格列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

    「咦?風標歪了。」芙瑞拉忽然往前走幾步,伸手將帳篷上方掛著的銅質風向標擺正。正好穿著短裙的雙腿站在安格列臉上方。

    「我說....」安格列無語,「難道我活了這麼多年居然今天要被一個小女孩誘惑?」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清楚看到小女孩短皮裙的大腿深處。「這樣下去要出事....」

    他趕緊翻身縮進帳篷。心裡一團火氣微微有些翻滾壓抑不住。無論如何,他和芙瑞拉都不大可能,凡人和血脈封印者,不說力量差距,單就壽命而言,就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已經有很多年,安格列沒有碰過女性了,他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和前進上,就算當初救下芙瑞拉,也沒有對其動任何念頭,沒想到在藥物催熟下,小芙瑞拉身材越發接近成年,不知不覺間居然對他自己也有了一定的誘惑力。

    「真是麻煩....」安格列深吸一口氣,他可一直把自己定位在芙瑞拉的長輩角色上,對小傢伙有了衝動,這讓他心裡也微微有了一絲犯罪感。

    「喂,你縮回去幹嘛?話還沒說完呢?」芙瑞拉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我怕一不小心對你產生不好的衝動。」安格列很實在的回答。

    「衝動?這個我知道,男人對女人都有的東西是吧?」芙瑞拉一下也鑽進帳篷裡,湊到安格列身邊併排躺下。「我不介意。聽我母親說,第一次就當被豬拱了。不過我和你睡也沒這種感覺啊?」

    安格列摀住額頭無奈至極。

    轟隆...

    帳篷外陡然傳來一陣雷鳴,緊接著,啪的一聲,一滴雨點砸在帳篷頂上。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雨點劈劈啪啪的密集砸下來,連綿不絶越來越響。

    小帳篷剛好能容納兩人,有拉鏈一樣的封閉出入口,尖頂下方是個長方體形狀。裡面舖了一床灰白床鋪,邊上擺了一些衣服和書籍,還有一扇方型小窗戶,鑲嵌了密封玻璃,可以從內看到外邊的景象。

    安格列反手拉上拉鏈,不讓雨點濺射進來。再去看芙瑞拉時,這小傢伙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四肢大張,一點不像女孩的睡姿。

    小心給她蓋上薄被子,安格列忽然回想起以前曾經也和這樣的小孩子相處過。他發現自己總是喜歡喝純淨一些的小孩生活,沒有負擔。沒有算計謹慎,一切都是那麼輕鬆。

    時間安靜的流逝著,外邊雨越來越大。

    帳篷窗口劃過一道電光,藍白色瞬間照亮有些陰暗的帳篷。

    安格列注意到,芙瑞拉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緩緩睜開,正怔怔的看著自己。顯然是被閃電晃醒了。

    「格林....」

    「嗯?」安格列直起身,盤膝坐在窗口。望著外邊的傾盆大雨,森林也看不清了,徹底淹沒在灰色的雨幕中。

    「你為什麼要救我?」芙瑞拉跟著安格列走了這麼多車隊。也成熟了很多。

    「為什麼救你?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安格列望著窗外,忽然回想起鎮上的薇薇,心裡也有些歐明的滋味。

    芙瑞拉也跟著直起身。「以前我不懂,後來一個姐姐給我說了一些故事,我對比了下我自己,發現懂了很多。」她頓了頓,繼續說,「你因為我只能到處跑不能定居下來,現在更是只能住森林。雖然我們運氣很好,沒遇到什麼很厲害的野獸。不過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茫然的望著窗外,聲音低下來:「我沒辦法報答你,你知道的。」

    「你可是我僱傭的小童工啊,你給我做事,我給你吃住,不是很公平的交易麼?」安格列笑了笑,「小傢伙還學會裝深沉了?」

    話沒說完,安格列忽然感覺身後一個緊繃富有彈性的嬌小身體壓在自己背上。小傢伙輕輕從背後抱住他,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一側。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芙瑞拉低聲說著,「小說裡有提到過。」她溫熱的身體緊貼著安格列的後背。面色一片粉紅,眼裡水汪汪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小傢伙....」安格列反手將芙瑞拉扯過來。「你還小,別這麼倉促的決定自己的一切....」話沒說完,他忽然看到芙瑞拉臉上無聲無息的流淌下的淚水,頓時怔住了。

    「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只有你.....」芙瑞拉哭出聲來,聲音哽嚥著透出無助和迷茫。

    她害怕了,害怕眼前這個年輕男子越發神秘的形象,原本以為他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鎮上的舊貨當鋪老闆。而後跟著他一起離開鎮上,接觸到其他各種人,她才發現事實遠不是自己瞭解的那麼簡單。

    之後接觸到海利亞辛西亞等人,看到他強悍近乎神蹟的治療手段。芙瑞拉終於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就沒瞭解過這個看似懶洋洋的當鋪大叔。

    伴隨這種神秘感產生的,是越來越遠的距離,明明近在咫尺,卻給她遙不可及的感覺。

    很多次夜裡她都會被噩夢驚醒,一個人無依無靠,站在望不到邊的黑暗裡,那種絶望般的孤獨感讓她成熟得越來越快。

    她害怕,害怕突然有一天她一覺醒來,營地裡的安格列會同樣神秘的忽然消失,無聲無息,彷彿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

    「好了,乖...」安格列輕輕將小傢伙抱在懷裡,慢慢撫摸著她的頭髮。「我就在你身邊....就在你身邊...」看著芙瑞拉的小臉,那種稚嫩中夾雜著一點成熟,隱約的,和記憶中的另外兩張面孔重疊起來。

    哭累了的芙瑞拉緩緩在他懷裡睡著了。

    安格列望著窗外的傾盆大雨,一時間陷入沉思中。
evilkei 發表於 2013-6-4 18:07
579 營救 2

    自從大雨那天后,芙瑞拉重新恢復了原先的活潑開朗大大咧咧的樣子。兩人還是一個睡帳篷,一個睡車廂。

    偶爾芙瑞拉偽裝下山去購買調味料的前一天晚上,就會自己跑到帳篷裡緊挨著和安格列一起睡。

    安格列對迷界力場的解析也有了一絲新的進度,達到了6%。

    時間流水般緩緩過去,一轉眼,又是數月過去了。

    安格列也終於把小溪對面的墓穴處理乾淨了,裡面的一些怨氣和屍體都被直接用藥粉分解,化為養料餵魚。整個墓穴被重新開了幾個通風口,由芙瑞拉打掃一遍,徹底弄得乾乾淨淨。

    兩人也把所有東西全部搬進去,車廂和帳篷都被拆掉送進帳篷裡藏起來。清掃掉小溪邊所有的痕跡後,兩人直接搬進了墓穴居住。

    而這期間,海利亞和辛西亞等人也又來找了安格列兩次,都是為了治傷,而且每一次都是半死不活的重傷。

    兩人隊伍中也多了一個身材壯碩的黑膚巨漢,名叫萬刺,據說是某個古代民族的後裔。

    從三人口中,安格列得知,他們經常性得重傷,都是被一個名叫雷須的教會聖騎士造成的,幾乎次次都是險死還生。

    一提到這個雷須,他們就是咬牙切齒恨之入骨。

    漸漸的,安格列搬進墓穴後,他們來治療的次數越來越多,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了。

    **********************

    淡黃色的墓穴臥室內,牆壁上掛著一盞黑色半圓油燈。左右兩點拇指大的火光著涼了整個臥室,顯得有些昏暗。

    安格列仰躺在中間的灰白床鋪上。連續四天都在進行高強度研究迷界,終於無法忍住睏意,設置下警戒符陣,就直接到頭昏睡起來。

    他的身邊依偎著芙瑞拉,小傢伙睡夢中眼角也不斷流著眼淚。她是安格列符陣不受限制的進出自由人,住在死人墓穴裡,就算是她一貫的大大咧咧,也根本不敢獨自一人睡覺。只得湊到安格列身邊一起睡。

    嘭嘭嘭!!

    墓穴的木門頓時傳來陣陣敲門聲,急促沉悶。

    聲音響起的瞬間,墓穴臥室內陡然瀰漫開一些人眼看不到的黑色煙霧,並迅速形成一個黑色圓圈,圍繞床上的安格列緩緩旋轉。

    一股刺骨的寒意緩慢傳遞到安格列身上。

    他緩緩睜開眼。

    嘭嘭嘭!!

    敲門聲又來了。

    芙瑞拉也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砸吧幾下嘴巴。「又來了....」

    安格列看了眼又不聲不響跑到自己身邊睡覺的小傢伙,無語的搖搖頭。翻身起床,迅速披上一件灰布長袍,開門走出去,順著走廊上了一小段石階,輕輕抬起門閘,拉開門。

    外邊寒冷的空氣頓時湧進來。密集的滂沱大雨裡,站著三個黑斗篷人影。

    「又得麻煩了....」最前面的黑斗篷抬起臉,露出海利亞滿是血痕的面孔。

    嘭!

    他猛地往前撲倒,從安格列身邊空隙滾下石階,翻身倒在地上。兩眼微眯著,手腳不斷的顫抖。卻始終動彈不起來。

    「格林....你知道我姐吧?」

    另外兩人也一起一副快要往前滾下來的趨勢,被安格列一手一個扶著拖進來。探頭看了眼外邊灰白色的天空,還沒完全天亮。這才狠狠關上木門。

    拖著辛西亞和大塊頭萬刺,直接丟在地面上和海利亞擺成一排。

    「你姐怎麼了?這次又是這麼狼狽,還是那個雷須?」安格列蹲在海利亞身邊低聲問。

    「是啊....我姐被抓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海利亞顫抖著手,想要握起,卻始終無法做到。「這次我沒什麼傷,全是被累的,消耗太大。」

    他兩眼裡閃動著奇特的神色:「我一直不知道,原來我以前一直是被我姐保護著.....直到今天....」

    安格列笑了笑,「是你姐讓你找我幫忙的吧?」

    「嗯。」海利亞看著安格列,露出一絲疑惑,「我不清楚他為什麼不願意見你,每次都是讓我來和你談。不過這一次,他說了,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只要你幫了我這一次,他會考慮和你見一面。」

    「他?還考慮和我見一面?」安格列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看來你們弄錯了一點,我幫你們,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和你姐,僅僅如此。或許其他人會對能夠見他趕到很榮欣,不過那不代表是我。他見不見我對我沒有任何影響。」

    海利亞怔怔的望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你知道我說的他是?」

    「別說這些了。」安格列打斷他道,「要我怎麼幫你!」

    「我怎麼知道?」海利亞苦笑。「你打算怎麼幫我?」

    安格列摸摸下巴,沉吟了下。「休息一下,一會兒來治療室。」他起身自顧自的走向墓穴深處的房間。

    海利亞躺在地上。「任何人都有願望,任何人!如果他的誠意足夠,我會考慮見見他。」一個冷淡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格林幫了我們這麼多,難道還不足以達到你的要求麼?」海利亞無奈道。

    「當然不能。」那個聲音回應。「能夠答應見他一面已經是看在你的份上了。除非....」

    「除非什麼?!你說!什麼條件才能答應肯定見格林一面!我去完成!」海利亞目光堅定下來。

    *************************

    半小時後...

    淡黃色墓穴治療室內

    整個墓穴房間都是淡黃色的石磚牆壁,連同地面也是一樣顏色。治療室只是一件正方形的小房間,併排擺放了四張灰白地鋪。作為病床,一張櫃子和一套桌椅就是全部的傢俱。

    海利亞獨自坐在一張床鋪邊,望了眼椅子上的安格列,視線轉移到一側的棕色桌面上。

    桌面放了四樣東西,白剪刀,銀色圓球,三角形紅色卡片,以及一枚咖啡色金屬戒指。

    「這次你們的情況非比尋常。需要深入教會組織營救人質。看在你小子一直很夠朋友的份上,我算是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安格列一臉肉疼得撫摸著桌面上的四件東西。

    他拿起白色剪刀,看上去就像石膏捏出來的一樣,小巧精緻。

    「這是我製作的快速連接斷筋的治療工具,只能使用兩次。使用方法,只要那個地方出現斷筋之類的傷勢,用這個在最痛的傷處插進去一剪!就能快速修補斷裂的手筋腳筋。另外身體傷勢過重。這個東西往心臟處一紮,別扎進去太深,破皮就可以。能夠停滯你的傷勢一個沙漏時間,期間所受一切傷害,都會被停滯。但是之後時間一到,所有傷勢會在時間過後瞬間爆發。集中爆發。自己小心。」

    哢嚓哢嚓。

    他隨意的剪了剪剪刀,發出細微聲響。

    「果然是好東西....」海利亞吞了吞口水,看著剪刀眼睛有些發綠。

    安格列拿起第二樣,一個雞蛋大小銀色小球。

    「我製造的特殊爆炸物,只有一顆。隨便往硬的地方砸一下,然後三個呼吸時間丟出去就好。記得丟出去就趴下。雖然爆炸方向我特意設計避開了投擲者方向。不過還是會有波及。記住了,威力很大...」安格列輕輕放下小球。

    海利亞倒是沒什麼感覺,爆炸物的威力他也見過,不怎麼樣,倒是可以用來掩護撤退。

    安格列看在眼裡,心裡微微冷笑,要是海利亞知道這個爆炸物波及範圍足有上百米,威力就算是在這種元素能量匱乏的環境都能有數千度。恐怕這傢伙會立馬嚇得跳起來。

    這圓球就算是面對教會騎士,一般的聖騎士估計瞬間就被秒殺。安格列曾經和傳奇聖騎士維克多交過手,不開神聖光柱,他也難逃受傷的層次。

    這些日子他也打聽清楚了,雖然維克多在教會中只能算隱居的聖騎士裡中間的,和雷須比還差一點,但這圓球用來清場那是再好不過了。

    「接著是第三件....三角卡片和這枚戒指。」安格列拿起兩件東西。

    「這不是兩件麼?」海利亞訝然問。

    「是可以合用的兩件。」安格列笑了笑,「卡片點燃就可以使用,香氣效果是釋放可以增強你們速度和力量一倍。持續時間五分之一沙漏(12分鐘)。而戒指你戴上後,會持續釋放一種藥香,讓你周圍一定範圍內的人,聞過卡片香氣的人,恢復速度和皮膚防禦提高一倍,同時整體持續時間增長三個沙漏(三小時)。」

    這下海利亞的雙眼已經完全移不動了,死死釘在卡片和戒指上毫不移開。

    安格列小心將四樣東西鄭重放進海利亞懷裡。

    「交給你了,我珍貴的存貨....休息兩天就趕緊去吧。」

    海利亞小心接過裝著東西的黑色小包袱,站起身。

    噗通!

    他居然一下跪倒在地,額頭狠狠給安格列磕了個響頭。

    「一直以來,承蒙您照顧了!」

    安格列也沒料到他會做出這樣舉動,趕緊扶起他。

    「別這樣,我也是有我的目的的!你成功回來,記得給我足夠的血液樣本,這次我就不抽你的血了。以免影響之後的營救。」

    他望著面前的海利亞,眼底閃過一絲藍意。

    海利亞的身體血脈已經一次比一次濃烈了,安格列上次從他體內抽取的血脈氣息,吸收後,已經成功徹底凝結了黎明巫師的結晶,只是還沒銘刻符陣巫術在上邊。而之後血脈氣息就對他沒什麼提升作用了。

    安格列推測或許是海利亞血脈濃度太低了。

    他感覺,隨著海利亞一次次的戰鬥,他的血脈氣息越來越濃,越來越多,幾乎已經快要到了一個臨界點。只要再來一次就應該可以產生一次質變。

    至於海利亞口中所說的那個他,不外乎就是他體內的另一個人格,曾經的記憶和個性的集合體,傳說中的厄運天枰人格。不過這對於安格列來說都無關緊要。他要的不是厄運天枰,而是海利亞真正覺醒後質變的血脈。

    這次他算是真正將空間鏡子內適合海利亞使用的東西全部拿出來了。儘量讓其萬無一失。

    「那麼我先去休息了。」「去吧。」

    海利亞一臉欣喜的抱著包袱,轉身離開。

    安格列坐在椅子上,眼底流轉著淡淡的藍色光暈。

    「差不多了,能不能看到突破的希望,就看下一次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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