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爭霸] 赤蝶 作者:蒼海清風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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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8-21 21:09: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28 67611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3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二章 夜盜皇城

  晴空下的皇城確實輝煌,但在深夜,它似乎完全沉睡在了寂靜之中,不過建築勾勒出的陰影仍舊壯觀無比。

  雷紋站在皇城外,路對面的某幢房屋的屋頂上,仔細觀察了約十多分鐘後,他退到了一邊,思索起來。

  赤蝶應該屬於秘寶,既然是秘寶,那就應該放在皇宮的寶物室裏。

  皇宮的寶物室?雷紋心頭一喜,若是換成旁人,或許要為寶物室的所在頭疼不已,不過自己是南督,對於皇城內的某些地點還是很瞭解的,特別是這間建於地下的皇家寶物室。

  “如果我沒記錯,入口應該是在無憂宮西面的某間大殿裏。”

  雷紋再次窺探了皇城四周的禁軍動向。他心裏明白,這些禁軍雖然只是普通士兵,但卻有別于普通士兵,他們全部受過良好的武學訓練,有著扎實的功底,此外每10 名禁軍被一名騎士管理(稱為:隊),而10名騎士,則被一名銀騎士管理(稱為:連),10名銀騎士則錄屬於階位最高的金羽騎士統帥(稱為:團)。

  這就是皇家禁軍,帝國實力最強的軍隊!

  “光這個門口就有兩隊禁軍,看來有些麻煩啊。”

  雷紋倒不是怕這些傢伙,只是一旦開打,自己的計畫就會變的難以執行,更何況在金羽騎士背後,還有冷月四天衛存在,驚動了他們,今天晚上恐怕將會無功而返。

  “怎麼進去呢?”

  城牆上有固定的哨位,並且始終有禁軍來回巡查,自己如果強行跳過去,恐怕很難保證不被發現。

  就在雷紋有些焦急的時候,一輛馬車向皇城這邊緩緩駛來……

  ※※※

  皇城入口處,一名身穿淡青鎧甲的騎士對著駛來的馬車一揮手,喝道:“停!”話音落地前,五名禁軍在週邊將馬車圍住,而另外五名站到了馬車旁。

  看架勢,他們要搜這輛馬車。

  “裏面什麼人?”騎士不客氣的問。

  架車的人沒有說話,且一臉輕蔑的轉頭,示意這名騎士好好看清楚馬車上的家族徽章。

  這一看不要緊,騎士原本冷漠的態度立刻來了個180度轉彎,“原來是吉歐公爵的坐駕,真是失禮了。”

  “公爵的名諱是給你稱呼的嗎?”架車的看起來也是一位貴族。

  “是,是。不敢,不敢。”

  “別囉嗦了,還不快點開門,難道你想讓公爵大人和小姐等到天亮?”

  “開門,快開門!”

  架車人冷哼了一聲,隨即架著馬車向皇城內駛去……

  “什麼公爵啊?怎麼這麼囂張?”另一名帶隊的騎士走了過來,“別的公爵見了我們都客客氣氣的,惟獨他……”

  “他不一樣。”

  “你倒說說,他哪不一樣?”

  之間的那位騎士在讓手下回到崗位後,小聲的對同伴說道:“五大公爵知道嗎?”

  “知道,不就是西德公爵,文克公爵,奧托公爵,修派克公爵還有……”

  “還有誰?”騎士頗有深意的笑了起來。

  同伴這才恍然大悟,不過他的臉色隨之變的慘綠,“是那個……”他沒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駛入皇城的馬車就和進入自家一樣,當那些人見到馬車上的標記時,躲都來不及,誰還敢去多問一句。就連禁軍也都站的遠遠的,像是躲避瘟疫一樣。

  馬車在一處寢宮前停了下來。

  此時雷紋正在馬車之下,雙手雙腳頂在馬車低部的四個角上,剛剛他就是這麼混進皇宮的。不過馬車行駛的過於順利,一路上都沒遇到阻攔,甚至在沒有人引領的情況到了皇城的西寢宮。

  這馬車上到底坐的是什麼人?為什麼對偌大的皇宮如此熟悉?

  就在雷紋想這些事的時候,馬車的門開了,從裏面下來了兩個人,雷紋因車底,看不見這兩個人的摸樣,不過通過“腿”可以判斷出,其中一位是小姐,另一位則是正當壯年的男子。

  “父親,今天要住這嗎?”

  少女的聲音如風鈴,但其中透著絲絲剛勁。

  “恩,今天先住這裏,明天見了那個狗皇帝,你就是皇后了。”男人的聲音充滿了怨恨、不滿、憤怒以及期待。

  “父親,那個軟弱無能的皇帝什麼時候會死?”

  “快了,不過不要太快,等你成了皇后他就可以死了。”

  父女兩人同時笑了起來,這笑聲讓雷紋寒毛直豎。

  夠陰險!雷紋暗罵了這兩人,等其離開後,他從馬車下面“爬”了出來,隨後向著東面跑去。

  ※※※

  “入口呢?我記得就在這附近的啊?”

  在躲過了眾多禁軍之後,雷紋來到了一處大殿。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陣,雷紋還是沒找到入口的所在。

  “難道是我記憶力減退了?”

  雷紋頗為氣惱,他在椅子上坐下來,可是腳無意踢到了某樣東西。

  “什麼?”雷紋蹲下來,往前靠了靠,這才看見自己無意碰到的物體。這是一個牌子,上面模糊的寫著幾個小字,雷紋幾乎把臉貼在了上面才看清楚,“寶…物…庫…大門…開…關…向下的箭頭。”

  開關?雷紋低頭,果然看見地上有一個拉手,因為太黑,不提示的話更本看不見。

  “哇,不會吧,這東西都有指示?”

  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放這個牌子,不過既然來了就不打算空手而歸,想都沒想,雷紋啟動了開關。很快,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向下延伸的樓梯,雷紋閃身走了進去。

  沿著寬敞的階梯向下摸索了大約兩分鐘,雷紋的面前突然平坦起來,他也在同時感覺到,自己要找的“寶物庫”到了。

  點燃隨身攜帶的紙桶,四周漸漸明亮。

  “……!?”

  “呦,怎麼,偷東西偷到皇宮裏來了。”

  四周突然亮了起來,這讓習慣了黑暗的雷紋,眼睛一疼。很快,他的周身站滿了身穿金色盔甲的騎士,一位雙手環抱的年輕人靠牆站著,另一位則是和雷紋說話的彪型大漢。

  西天衛焰和東天衛傑諾嗎?看來自己真的低估他們的實力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偷東西?”

  雷紋對於這點很不明白,難道是銀?不會,不會是她,可是究竟會是誰呢?還有誰知道自己會來偷東西?比爾?琉璃?冰魄?不!絕對不可能是他們。

  “當然是有人告密吧。”手持破軍之星(巨戰斧)的傑諾往前走了兩步,“怎麼樣,要不我們來較量一回,上次讓你跑了,覺得怪可惜的。”他揮了揮手,剛剛還圍著雷紋的金羽騎士立刻退到了牆邊。

  雷紋無奈的一笑,舉起了雙手,“我投降了。”?!投降?

  一直靠牆站著的焰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目光。

  這個結果對於傑諾來說並不是很意外,在他的面前,投降認輸之輩數都數不清,有的光聽了自己的名號就嚇的尿了褲子。

  在一番捆綁後,雷紋身上掛了至少有五十斤的精鋼鐵鏈,這麼重的束縛換成旁人估計連行走都困難,但雷紋卻依舊照常。

  這個男人不簡單,他究竟打什麼算盤呢?焰緊隨其後。

  在大殿外的空地上,一場臨時審判秀已經拉開了帷幕,端坐正中的就是當今的皇帝陛下巴奇克,左手站著南天衛美羽,右手邊則站著星雪的大哥裘安以及疾風兵團的總統領安烈。

  除了上述這些人外,還有兩百名銀騎士把手四周,儼然將這不大的空地圍成了水桶。

  審判還未開始,從大殿另一側的亭廊裏走出一位少女,遠遠的,頗有興致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這時,一位騎士從少女身邊走過。

  “巴奇克在幹什麼?”少女毫不避諱的問。

  騎士嚇的半死,“這……”

  “快點說,要不然我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她一臉認真的威脅道。

  “陛下接到情報,說今天晚上鴉會來偷放在皇宮裏的秘寶赤蝶,所以陛下就……”

  “就抓住了?”

  “是的,就抓住了。”

  少女冷哼了一聲,“廢物,這麼容易就被抓了,看來也就是個三流的蟊賊而已,我們家養的狗都比他強。”

  聽到這些話,騎士委實感到氣憤,可是他又不感表現出來,“是天衛大人抓住的,那個賊其實很厲害。”

  “厲害個屁。”少女起腳猛揣了騎士的屁股,“快點滾,等我成了皇后,一定讓你去看馬廄。”看著騎士狼狽逃跑的摸樣,少女這才笑了起來,“無聊的傢伙。”嘟囔一句,她轉身要走,不過她沒走兩步又走了回來,“回去也沒什麼意思,倒不如看看。”

  ※※※

  空地上,火把通亮,照的人很不舒服。

  “你就是那個鴉?”巴奇克陛下饒有興趣的問。

  事實上陛下知道雷紋的事,不過對於雷紋的這個特殊身份,陛下倒是一無所知。他今天來主審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想見見這劫富濟平的飛賊。

  好強大的騎士。跪在地上的雷紋雖然距離皇帝只有不到二十米距離,但他完全可以感覺到兩人之間有一道無法跨越,且難以接近的高牆。這就是天衛的實力嗎?

  在這樣的壓迫感下,任何人都不會反抗吧?

  “是。”雷紋爽快的承認了。

  巴奇克笑了笑,“那為什麼不還手?我聽說你的武藝很不錯?”

  “我當然也認為自己的武藝很不錯,不過和您的天衛相比,恐怕差的太遠了。”

  雷紋的這句自嘲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一些騎士的戒備明顯松了不少。關於心理學,雷紋可謂是行家,說這些軟話為的就是抬高對手的實力,與之相反,他們的戒備心就會鬆懈,不過……

  三位天衛中只有拿破軍之星的傑諾好象對這句話有些反應。

  “他們是帝國武學的最高代表,自然可以輕易的對付你。”巴奇克對天衛的實力也是深信不疑,“說吧,你想讓朕怎麼處置你?”

  “處置我?為什麼?”

  雷紋反問道。

  “明知故問嗎?”傑諾喝道:“你偷盜秘寶赤蝶,難道不該處置你嗎?”

  “赤蝶?”雷紋裝起了模糊,“我連看都沒有看到,怎麼去偷?”

  “你…你…”傑諾被氣的說不出一句話,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個盒子,“這回你看到了吧?”

  “危險!”焰突然對著傑諾大喊了一聲:“不要把赤蝶亮出來!”

  就在傑諾拿出赤蝶的一瞬間,不同的人做起了不同但卻相互關聯的事。雷紋一臉笑意,只見跪在地上的他突然暴喝一聲,全身藍色光芒突現,被震斷的鎖鏈碎片四散飛射而去。也在同時,美羽站到了皇帝的面前,而焰則向著雷紋沖了過去。

  這就是第一時間裏發生的事。

  “好厲害。”少女瞪大了眼睛。

  ※※※

  宰相家,酒窖裏。

  “哇,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從縫隙裏鑽出來的比爾就像是非洲黑人一樣,身上的繃帶更是發出一股子酒餿味。

  “是大人要的那個盒子嗎?”

  “我想應該是。”比爾將它交到了冰魄的手中。

  “兩個?”冰魄問。

  “大人說是黑色的盒子,這裏有兩個,自然都拿出來嘍。”

  “……”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4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三章 花落誰家

  雷紋的舉動另很多人沒有想到,這其中不僅是巴奇克陛下,就連那些訓練有素的銀騎士們也是一樣。

  他們自視武藝高超,對於飛賊自然存在過多的藐視,此外還有三位天衛在場,這樣的情況下飛賊怎麼可能反抗?最另他們安心和鬆懈的遠不是以上的兩點,而是束縛雷紋的精鋼鐵鏈。

  高強度精鋼鐵鏈通常是用來鎖熊一類力量龐大的怪物使用的。東天衛傑諾也做過實驗,只要被束縛住,人根本無可能掙脫!

  可是……

  他爭脫了!並將手腕粗的鐵鏈震的粉碎!

  雷紋在這一瞬間爆發出的氣勁掀起了狂風沙石,一些企圖靠近的銀騎士如同秋葉一般被吹的連連後退,就連西天衛焰也感到壓力重重。

  遠在三十米開外亭廊中的少女感覺到了那充滿霸氣的風,風掃過身體,吹進了靈魂深處。

  “好強的男人。”她喃喃道,一雙纖手不經意的微微握緊。

  雷紋確實很強,剛剛那一次爆發只不過用了不到一半的功力,事實上這已經夠了,至少雷紋是這麼想的。

  在混亂中,雷紋像是離弦的飛箭直撲向心神未定的東天衛傑諾,沿途的銀騎士被雷紋移動時產生的氣浪橫掃出去。就在距離目標不到五米處,雷紋的眼前突然血光一閃,一道強而有力的攻擊破風襲來!

  危險!雷紋本能的停住身體,在一瞬間將剛龍發揮到及至。

  “封焰腕—血雁紋烙!”

  雷紋猜想的沒錯,迎面襲來的正是西天衛的成名絕技封焰腕。這是一種通過特殊真氣極限爆發後產生的能量,施展者的拳頭更是被包裹在熊熊烈焰之中,威力驚人。

  剛龍已開,受其保護的雷紋還是感覺到了無邊的熱浪。

  “不虧是天衛級的人物,普通的導師根本無法與其相比。”雷紋倒是很少誇獎別人的武學,這一次恐怕算是個例外吧。

  在萬眾注目下,身形如疾風的焰將全部的力量轟擊到了剛龍上,這一?那,爆炸混合著火焰將雷紋的身體完全吞沒了……除了燃燒發出的“劈啪”聲外,四周一片安靜……

  “天衛大人武藝蓋世無雙!”

  難掩心中的激動,騎士們歡呼了起來。不過巴奇克略有些惋惜,畢竟難道湊這麼一回熱鬧,結果卻……

  “鬼叫什麼呢,你們這些穿著盔甲的小丑。”

  燃燒的火焰炸裂開來,位於中央的雷紋毫髮無傷。

  “不會吧?”

  “中了封焰腕竟然沒事?”

  騎士們自然不會相信這樣的事,在他們世界裏,天衛是最強的存在。

  這個傢伙…施展封焰腕的西天衛感到了莫名的壓力,他隱約察覺到自己並非是鴉的對手,而更讓他心有不甘的是,對方顯然沒出全力,至少沒有施展奧義。

  就是死也要看看你的奧義是什麼!

  焰的舉動並非不冷靜,在這樣的環境下,為皇室挽回顏面比自己的生死更為重要,如果今天晚上讓他在天衛手下逃走,那日後……“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動。”焰下了死命令,隨後向著雷紋橫沖過去。

  “陛下,西天衛他……”巴奇克身邊的裘安總統領趕忙說道:“陛下……”

  “你認為他會輸嗎?”巴奇克雖然和裘安想法一樣,但他不願意相信天衛打不過一個飛賊。

  “至少……”

  “我知道了。”巴奇克皺著眉頭,對美羽說道:“朕准許你自行判斷。”他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給美羽一個隨時行動的命令,這樣一來美羽可以在危急的時候出手,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

  戰圈之中,焰在雷紋身前五米處越起,隨即揮拳直擊目標,這一次,他拳頭上的火焰比起之前更為熾熱,力道也足提升了一倍,可以斷言,這是焰最強的一擊。

  相對於敵人的認真,雷紋則顯得更為灑脫一點。

  他單腳向後做為支撐,隨即揮右拳迎了上去……

  撞擊!

  藍色的光芒和赤紅色的火焰在拳頭間相互摩擦,爆發出強烈的白光,甚至連黑夜也被短暫褪去。

  結果……

  西天衛不敵,被強勁的真氣震的橫飛出去。而雷紋也在同時借力沖向了東天衛傑諾。

  “讓你嘗嘗的我破軍之星!”傑諾一手護著裝有赤蝶的盒子,一手舉斧劈向了雷紋,這一擊強而有力,斧子劃過空氣時產生了刺耳的呼嘯聲……

  面對這樣的攻擊,雷紋依舊保持著他那樂天的微笑。

  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晃過了傑諾,雷紋的拳頭重重的砸在了他腹部的鎧甲上,因為用的是軟力,這一擊過後,傑諾感覺對方的真氣如電流一般麻痹自己全身的神經。

  他摔倒了,側著身子。

  “你這傢伙…”傑諾甚至不能控制口中的唾液,任由它從嘴角邊流出。

  沒有昏?還真是強壯的傢伙,要是換了比爾他們,估計明天早上都醒不過來。雷紋有些吃驚,不過這種場合下也由不得他驚訝。

  拿了赤蝶快走!雷紋這麼想,同樣也這麼做,但……

  就在他去拿的時候,倒在地上的傑諾突然搶先抓了脫手的盒子,並將其向著美羽高高的拋了過去。

  “別太得意了,我只是一時失手而已。”傑諾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擋在了雷紋和飛起的盒子之間,而剛剛倒下去的焰也站到了傑諾的身旁。

  可惡!大意了。

  雖然有兩大天衛擋著,但雷紋可沒打算就這麼放棄。

  向前疾沖兩步,雷紋高高越起,而也在同時,傑諾、焰也跳了起來。

  可惜雷紋跳的太高,傑諾和焰還有一段差距,在這種情況下,身處半空的傑諾突然放慢速度,並猛的向上送力,結果借力而上的焰超過了雷紋,並形成了高度上的壓制態勢。

  “休想拿到!”在空中穩住身型,焰準備施展絕技。

  “你跳的太高,空門大露。”

  沒給焰任何機會,雷紋抓住了他的腳腕,並往下扯了一把,結果焰重心不穩摔了下去。

  “是我的了。”雷紋心情出奇的好,眼看著盒子飛到了制高點開始下落,他忙身後去抓……

  就在這一?那!

  腳,重重的踏在了雷紋的脊背上,重重的!重的連雷紋都感到痛苦,身體瞬間形成剛龍被某人這一腳踏的粉碎,其真氣更是毫無遮攔的沖進了他的身體。

  雷紋就像是自由落體的石頭一般往地面砸了下去。

  下落的過程中,他不受控制的翻轉身體,視野中能清楚的看到驚訝的站起來的皇帝,兩位落在地上的天衛,以及仰頭注視自己的銀騎士,甚至也包括自己口中噴出的血花。

  傷到肺了。雷紋意識到自己的傷不輕,對方的武功更是強的離譜。

  撞擊威力十足,雷紋身下的石板瞬間炸裂……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被人踢下來了。”

  “誰踢的?”

  騎士們開始四處尋找,其中一個眼尖的騎士很快發現了目標,他用手指著大殿前豎立的旗杆喊道:“上…上面有人!”

  ※※※

  大殿前的旗杆上果然有一人。他單腳立著,身型穩若泰山,一雙鷹目藐視寰宇。

  “這枚赤蝶我接收了。”他的聲音沙啞,身影飄忽,讓人難以辨別其年紀性別。

  “可惡,你以為皇宮是什麼地方,你想拿就拿!”傑諾拾起破軍之星就要往前沖,可是沒等他走出兩步,一道藍光閃現,緊接著他的胸前炸出了一簇血花……

  傑諾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低著頭看了看胸前的窟窿,緊接著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傑諾?!”

  焰趕忙沖上去扶他,而不少冒進的銀騎士落得了和傑諾同樣的下場。身穿堅實盔甲的他們被那藍色的光芒洞穿了身體,片刻工夫,十幾名銀騎士再也無法站起來。

  “早就聽說帝國的天衛很廢物,沒想到是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你這傢伙!”就在焰想起身為傑諾報仇的時候,他的面前,美羽一臉猙獰的站在那裏。

  “照顧好傑諾。”美羽丟下了這句話,隨後抽刀向著沖了過去。

  那人冷哼了一聲,“劍聖嗎?我倒要看看,你厲害在哪里。”飛身躍下旗杆,兩人緊接著戰到一起。

  另一邊。

  當皇帝巴奇克知道傑諾只是昏過去,他也稍稍安心下來,不過他的兩個好朋友都勸其離開,以眼下這種情況,即便是天衛也很難解決。

  “朕不會逃的,朕就站在這!”

  巴奇克的堅定給了騎士們很大的鼓舞,他們紛紛站到了皇帝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防線。

  轉眼再看神秘人和美羽的戰鬥,這兩人交手不過二十來回合,美羽就被對方的拳頭打中了十六次,且一次比一次重。反觀美羽,雖然她出刀迅捷,威力驚人,可是沒有一點戰績。

  “這樣也能算是劍聖?”那神秘人嘲笑道,隨即在交鋒的一?那重擊了美羽一掌,這一掌勁道十足,將全力防守的美羽震的連推十步,手中的裂魂刀當即斷成兩截。

  神秘人停住了攻擊,因為他感覺到美羽的殺氣消失了。

  “廢物終究是是廢物。”他冷眼瞪了巴奇克,然後看了看雷紋落下去的地方,在確定雷紋沒有任何反映後,他轉身向著高牆飛去,“天衛…哈哈…這就是…”

  “囂張的人,可是沒有好下場的哦。”閉氣凝神的雷紋在對方轉身的一瞬間站了起來,大聲喝道:“雖然不認識你,不過這份禮物請你收下!”

  半空中,神秘人驀然轉頭,一條燃燒著熊熊烈焰的巨龍映入了他的雙瞳。

  七海龍騰?怎麼可能!

  沒有多想,他暴喝一聲,在半空中轉身抓住了巨龍張開的大口。好強的力量!不過這不是完整的七海龍騰。那神秘人雖然知道,但面前襲來的七海龍騰威力還是超乎想像。

  最終……

  神秘人不敵,連同雷紋射出的七海龍騰一快消失在了天際。

  “到底是什麼人?”雷紋將手高舉向天空,接住了從神秘人手中落下的盒子。

  此刻,大殿外一片狼籍,銀騎士動倒西歪,傷亡慘重。而美羽則呆呆的站在那裏,失落的看著自己的斷劍。這一刻,沒有人再去注意雷紋。

  從地上拾起斷劍後,雷紋把它遞給了美羽,他明白,遇到這種失敗的美羽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從哪停下,就從哪繼續出發吧。”

  雷紋短短的一句話卻蘊涵了很深的人生啟示,對於迷茫中的美羽來說,帶來了很大的鼓舞。

  沒有說感謝的話,美羽接過了斷劍,悻然接受了雷紋的建議。

  ※※※

  紋離開後很長時間,皇宮都處於混亂狀態,不過巴奇克在事後還是下了死命令,那就是今晚的事要對外嚴格保密,特別是天衛負傷和落敗的事。

  皇城一隅,雷紋被一位少女攔了下來。

  “你就是鴉?”

  “你是?”

  “我現在是誰不重要,將來我是誰對你來說會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哦~”少女的自信讓雷紋有些驚訝。

  “你不想知道我的將來會是誰嗎?”

  迎著風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氣,雷紋爽朗的笑了起來,“……”

  “我將來會是皇后,不!等巴奇克死後,我就是攝政女皇。”

  “……”

  “怎麼樣,要不要現在投靠我,做我的情人?”見雷紋沒有說話,她近一步誘惑道:“你應該知道的,正確的選擇會讓你得到的更多。”說話的同時,她柔若無骨的身體輕輕靠在了雷紋的胸前,一雙纖美的小手溫柔的撫摩著雷紋的臉龐。

  她的眼神還真是鉤魂。雷紋暗自松了口氣,好在自己常見到銀樣的驚世美人,要不然現在恐怕……

  見雷紋還是沒什麼反映,她退後一步,向雷紋平伸出左手,看上去像是讓雷紋親吻以宣誓效忠。

  他不會拒絕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自己!她很自信,也相信。

  但是結果卻並不像她想的那樣。

  “很抱歉,我喜歡自由的風。”雷紋微微行了貴族的禮節,轉身躍入了黑暗中,“多保重了,未來的皇后。”

  “該死的,拒絕我的人沒有好下場,我們走著瞧!”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5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四章 女皇的來訪

  夜,四時許,雷紋回到了冬館,並在花園裏見到了比爾和冰魄,而琉璃這個小丫頭早以抵不住困意先去睡覺了。

  帶著花香的風是清涼的,但卻擋不住雷紋激動如火的心情。

  和自己預料的不同,原本今晚應該得到兩枚赤蝶,可是眼下卻變成了三枚,加上自己的一枚,現在手中已經掌握了四枚。

  “真沒想到,宰相的手裏竟然有兩枚。”盒子打開的同時,比爾也顯得很驚訝。

  從外觀上看,這三枚做工精美的戒指大致相同,只不過蝴蝶盤繞部分的寶石各有不同,拿皇宮裏偷來的寄宿著蒼龍天穹的赤蝶來說,它的寶石就是風之青色,而從宰相保險櫃中拿出的兩枚赤蝶,其中一枚寶石為金黃色,另一枚則是暗紫色。

  “這枚暗紫色的應該是宰相軍購時買到的邪龍霸煌,另一個不知出處的應該是聖龍極光。”雷紋也是從銀那裏聽說的,現在想想,自己倒是很掛念,擔心她被組織的人知道和自己的關係。

  “赤蝶是有了,可現在怎麼辦呢?”比爾問:“是不是要召喚它們?”

  召喚?雷紋知道召喚赤蝶需要什麼,那是勇氣和必死的決心,自己在召喚小傻的時候差點就被吸幹了,現在恐怕也十分危險,更何況如何修煉也是問題,難不成要把它們召喚出來,再逐一吃了?

  這算是練功嗎?這和怪物有什麼區別?

  雷紋搖了搖頭,“蒼龍天穹暫時可以不用,另一枚聖龍極光也不礙事,只是這枚邪龍霸煌……”雷紋停了停,有些猶豫,“它是軍購的物資,隨時都有可能被拿入皇宮,所以……”

  “你要還回去?”

  雷紋點點頭,“我想在最近召喚邪龍,然後在把赤蝶還回去。”

  比爾和冰魄聽的一頭霧水,他們不明白,既然召喚了邪龍,為什麼還要把赤蝶還回去?把赤蝶還回去,那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為了解開比爾和冰魄的疑惑,雷紋褪去了左臂上的衣服。

  龍?!

  不!因該是……

  比爾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雷紋白皙的胳膊上印著一條宛如長蛇盤繞的龍紋,血紅色,在暗夜裏閃耀著常人無法窺見的光芒。

  “這是……?!”

  “血龍印,小傻它現在附著在我身上。”雷紋將衣袖放下,說道:“我的身體已經成類似赤蝶的容器,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創龍訣,其最高奧義七海龍騰就是在體內積聚七條龍的力量。”

  比爾這才明白過來,不過他還是很難相信。

  “你打算什麼時候召喚邪龍?”

  想了片刻,雷紋回復道:“越快越好,而且我必須在弟弟修煉完克制我的武功前,合併邪龍的力量。”

  ※※※

  “布裏斯公國女皇艾莉卡殿下駕到。”一名騎士扯著嗓子喊了起來,雄渾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花園裏。

  “女皇?”

  “女皇?”

  和妻子在花園裏種花的雷紋站了起來,一臉茫然。

  “老公怎麼辦?爺爺不在,我們……”

  “你先去換衣服,我來應付她。”

  安慰了妻子幾句,等她離開後,雷紋往別墅的大廳走去。

  艾莉卡這個掉錢眼裏的瘋丫想幹什麼?難道自己的身份被她發現了?不!不可能。可是要不是這樣,她為什麼來宰相府呢?哦~或許是找爺爺商談軍購的事吧。

  這倒是很有可能。

  為什麼自己認識的丫頭沒幾個是“正常”人呢?

  星雪霸道愛惹麻煩;秋雅愛慕虛榮亂花錢;眼下這個艾莉卡既摳門又是財迷;真是難以想像,日後這三個人聚到一起……

  災難!一定是災難!

  擺設素雅整潔的大廳裏。

  雷紋剛進入大廳就被眼前的畫面嚇了一跳。

  一隻雞從面前飛了過去……緊接著,一隻母鴨帶著一群小雛鴨“呱呱”叫著橫穿了整個大廳。

  市場?我到市場了?還是我進錯房間了?

  “見到女皇陛下還不行禮?”一位肩挎菜蔞子的壯碩女傭吼了起來。

  狐臭女!?

  見到這女傭,雷紋第一反應就是嘔吐,早上剛吃的早點一鼓腦的從胃中沖進了嘴巴裏。

  “算了。”

  坐在大廳最上位的椅子上,艾莉卡用淑女的姿勢翹著腿,帶著金絲眼鏡的雙瞳漫不經心的看著雷紋,嘴邊微微揚起“陰謀”的微笑。

  “謝女皇陛下。”

  雷紋側著頭,儘量閉氣,他實在不願意再聞那另人痛苦的“氣味”。不過…戰場上自己的士兵要是都有這味道,估計也就可以做到不戰而勝了吧。

  “你好象不太喜歡我的女傭啊?”艾莉卡有些奇怪。

  “嗯——?”

  三位肌肉女傭質疑的“嗯”了一聲,並亮了亮她們得意的肌肉,在這過程中,肌肉和緊身女傭服摩擦的“吱吱”聲讓雷紋全身雞皮疙瘩直起。

  “不敢、不敢。”人變態,連女傭也跟著變態。雷紋帶著尷尬的微笑搖了搖頭,“女皇陛下駕臨不知是……”

  艾莉卡頗有深意的看了身邊瑪克一眼,兩人短暫的目光交流後,由瑪克出面說道:“女皇陛下素聞宰相府美食講究,口感獨特,更是帝國廚藝之最高,所以……”

  “明天我就要離開首都了,離開前我想在宰相府用一次餐,南督大人不介意吧?”艾莉卡一臉迷人的微笑,讓人很難拒絕。

  “這……”

  想吃飯?帝國裏好吃的地方多得是,為什麼偏偏是宰相府?難道她是沖著凱琳來的?

  糟糕!如果她真是沖著凱琳來的,那麼一會只要揭穿宰相府有女廚師,那麼凱琳自然就得離開,如此一來……

  雷紋注意到了艾莉卡微笑中的異樣。

  原來她是這麼打算的。雷紋心中立刻有了對策。

  “女皇陛下既然有雅興,那麼我這就去準備一下。”雷紋作揖,準備離開,可是……

  “南督大人就不必去了,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艾莉卡心思比誰都精,她早就想好了計畫對於雷紋。

  “……”

  “你不願意?”

  “啊,不,怎麼會呢。”雷紋微微皺起眉頭,“只是……”

  “沒事,只是隨便聊聊。”艾莉卡向瑪克使了個眼色,“你把禦膳材料送去廚房。”

  “是。”

  糟糕了!坐在女皇身邊,雷紋暗自叫苦。

  ※※※

  當香茶放到艾莉卡的面前後,兩人間的沉默被女皇溫和的語調所打破。

  “聽說你是女子學院畢業的?”

  對於這件事,艾莉卡倒是很好奇,因為自己的父親也是女子學院畢業,而且畢業後還當了兩年的古典鋼琴教師,也正因為這樣,自己上學的母親陷入了“愛”的圈套之中。

  “嗯。”

  和不帶眼鏡的時候差別怎麼那麼大啊。雷紋心裏不禁疑惑起來。現在的艾莉卡看起來很文靜,但女皇的氣勢還是讓人心生畏懼,可那天晚上,她壓著自己的時候,還有親吻的時候,她都那麼的……

  “那都學些什麼呢?”

  “古典鋼琴之類的。”雷紋笑了笑,有些陽光的味道。

  和雷紋相同,艾莉卡也在觀察他。眼前的雷紋更為安靜,沒有浮華,目光中流露出淡淡的溫暖。他果然和父親很像。

  “你會彈古典鋼琴?”

  雷紋點了點頭,“在首都進行過兩次公演,不過反響不是很好。”

  “很厲害嘛。”

  站了起來,艾莉卡讚歎道。

  見到雷紋看著自己,艾莉卡這才覺得失態。不過她也在此刻瞭解了自己對父親的心情。小時候自己最喜歡的人就是父親,遠比喜歡母親還要喜歡他。喜歡他寬厚的手掌,喜歡他與世無爭的微笑,喜歡站在他的身邊看他種花,更喜歡靠著他的膝蓋聽他彈奏“灰羽的天使”。

  記得小時候,每每因政務被母親嚴厲批評時,自己總是向父親述苦,父親從未說過一句安慰的話,只是彈鋼琴給自己聽。

  已經忘記了,當自己習慣了欺騙以後,父親的鋼琴被自己漸漸的忘記了。

  “如果不打攪,你現在能彈一首給我聽聽嗎?”

  “當然。”

  宰相府,琴室。

  這是一間鋪著橡木地板的空曠房間,就連牆壁也是如此,房間的兩扇落地窗也被厚厚的黑色窗紗所遮蓋,為的就是讓彈奏的聲音比的更加渾厚圓潤。

  雷紋在鋼琴邊坐了下來,亦入往常那樣輕輕的揉了揉手指。而此刻,艾莉卡站在落地窗邊,雙手環抱,安靜的看著雷紋。

  讓他彈“灰羽的天使”吧,因為自己最喜歡這首曲子,可是艾莉卡又擔心雷紋不會彈,畢竟父親說,這首曲子並不受到歡迎,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很少。

  就在艾莉卡思緒有些煩亂的時候,第一個音符跳入了她的耳朵,隨著音符的不斷增多,艾莉卡的表情也變的微妙起來。

  “灰羽的天使,是灰羽的天使。”

  雷紋閉著眼睛,指間在琴鍵上快速的流動,音符忽高忽低形成了美妙,但充滿憂傷的聲音,灰羽啊,天使離開人世時難以掩飾的悲傷色彩,是對回憶的追傷,是對未來的絕望,沒有明天的明天,通往天國的路究竟又在何方。

  艾莉卡的眼睛濕潤了,雷紋的音樂讓她想起了和父親爭執的那一幕,自己甚至還罵過父親懦弱,自己真是一點也不瞭解父親,一點也不……視野中,雷紋的身影模糊了,父親漸漸取代了雷紋,又回到了鋼琴邊。

  演奏結束了……

  “女皇…?”雷紋站了起來,可發現艾莉卡滿臉淚痕。

  “你可以抱抱我嗎?”

  “哎?!”

  真摯的目光,充滿淚水的目光打消了雷紋的顧慮,他點了點頭。結果艾莉卡哭著抱住了雷紋……

  風,將暖暖的陽光送入了這漆黑的房間,帶進了艾莉卡的內心。

  在別樣的氛圍中,兩人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

  “女皇,禦繕準備好了。”瑪克推門走了進來。!?

  “……”

  “……”

  ※※※

  “剛剛的事別放在心上,我只是想家了。”回到大廳後,艾莉卡恢復到了之前,“怎麼,禦繕還沒上嗎?”

  菜?糟糕!彈鋼琴彈的太投入了!

  雷紋暗自自責,萬一艾莉卡吃了凱琳做的菜,那一切可就完了。女神啊,萬能的女神啊,請讓凱琳失手吧,做的難吃一點,女神保佑……

  這時,一隊侍女端著各色的盤子走進了大廳。

  “已經好了。”瑪克從後面走了出來,神秘的對艾莉卡點了點頭,“上菜!”

  完蛋了!看到艾莉卡女皇試菜,雷紋不情願的閉上眼睛,看樣子這回他也沒折了……

  安靜……

  好安靜……

  怎麼沒動靜了?看來事情已經成定局了。雷紋長長的歎了口氣,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讓艾莉卡的摸樣逗的笑了起來。

  她整張臉都綠了,綠的就好象和生了病的樹葉一樣。

  “女皇陛下,您怎麼了?別嚇我啊。”瑪克急著晃了晃女皇。

  “我…我想吐…這…這菜真的好噁心…我受不了了…嗚…”

  就這樣,吹著“泡泡”的女皇在前呼後擁之下,如疾風一樣從大廳裏消失了。

  “老公,女皇呢?”秋雅走了出來,“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你做的?凱琳呢?”

  “凱琳替我打下手啊,我想露露手藝嘛,讓你高興一下,怎麼,我做的不好嗎?”

  聽到這,雷紋激動的笑了起來,他大大的親了妻子的額頭,“你做的很好,很好!”

  “真的?”

  “那當然!”

  “那廚房裏還有很多,你快去吃吧。”

  “啊……”

  雷紋的笑容僵住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5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五章 星與星

  吉魯菲斯在臨行前拜會了雷紋。

  說是拜會,反倒有些失儀,應該說成相會更為確切一點。

  相會的地點就在南督府內。

  在警衛的引領下,吉魯菲斯來到雷紋的房間。門前站著一個半白頭發的青年軍官,默默地敬了禮之後,他打開了門讓客人進去。這個人就是雷紋的首席幕僚塔爾瑞斯。

  他的目光冰冷,在直視吉魯菲斯的同時絲毫沒有避諱。

  一個和艾紮克很相似的男人。吉魯菲斯對這個男人的主子產生了更多的期待和興趣。

  門開了,吉魯菲斯走了進去。

  ※※※

  雷紋和吉魯菲斯見面了,在這間並不怎麼奢華的房間裏。這是這兩個宿敵一生中的頭一次會晤。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雷紋見到這個有著黃金獅子美喻的男人時,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還是被震撼了,這一刻,雷紋竟聽不到一點聲音,目光只能凝聚於他的身上。

  一瞬間,雷紋緩過神。他舉手行了一個禮,一個意味深長的禮,一個軍禮。

  他的禮節讓吉魯菲斯秀麗的嘴唇露出微笑的形狀。

  “臨行前的拜會,唐突之處希望不會給你帶來困擾。”

  “怎麼會。”

  吉魯菲斯順著雷紋的邀請,坐到沙發上。這時,一位侍從模樣的人打開門,送來了茶飲,不久,香酵的熱氣便漂散在客人的面前。

  “我有一位幕僚。”

  “?”

  “他和你的幕僚很相似,目光冷俊且少言寡語,但卻有著天生的執著以及驚人的智慧。”

  “是嘛。”

  雷紋不由得佩服起他來,沒想到只是一眼,就能將一個人看得如此透徹,這樣的人在調兵遣將上恐怕無人能敵。

  “他在我前往帝國時告訴我,讓我到阿克索爾家走一躺,他說那裏有我要見的人。”吉魯菲斯以流利的動作拿起杯子,目光似有似無的看著雷紋,“此前我已經拜會過你的弟弟了。”

  “那他是你要見的人嗎?”

  吉魯菲斯笑了,雷紋受影響地笑了笑。

  “你的弟弟是個軍事天才。”

  他收起笑容,安靜地把杯子放回盤子上。

  “……”

  “他在瑪魯森林一戰確實打的很出色,無論是部署,調度、用兵以及戰術戰法都很完美,我軍中也有他這樣的人,不過相比較之下,你的弟弟略勝他們一籌。”

  吉魯菲斯的這番評論不是在瑪魯戰爭結束後發表的,而是在見過雷克以後。所謂的略勝一籌,恐怕是指心計和**。

  “弟弟是軍事學院畢業的高才生,自然很出色。”

  雷紋則顯得很平淡。

  “你認為在戰場上,是你的弟弟更厲害,還是我更強大?”吉魯菲斯用銀勺輕輕的攪動著杯子中的液體。他的這番話看似有些浮誇,但卻不由得讓人為他後面的言論捏一把汗。

  雷紋不語。

  果然……

  “那你呢?”

  “元帥,唔,我可以這樣稱呼您吧?”

  “當然。”

  “您的問題過於苛刻了,有些像是無意的存在。”吉魯菲斯趣味盎然地注視對方。發現到這視線的雷紋趕忙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這樣的比方實在有些……”

  “請原諒我的失言。”吉魯菲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只不過在測試雷紋而已。

  灑滿陽光的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怎麼樣?要不要過來我幫我?”吉魯菲斯直視雷紋的雙瞳,說道:“你的能力我很清楚,所謂的臃懶只是一種假像,不是嗎?以你的才華,成為王國省俯的最高行政長官或是王國元帥統禦三軍,這並不是難事。”

  對於常人來說,這是極具誘惑的條件,更何況是這位元帥的邀請。換成旁人,恐怕會立刻跪在他的腳邊,誓死效忠吧?

  “……”

  雷紋笑而不答,這其中的深意或許吉魯菲斯明白。

  “你想和你的弟弟一樣,以霸權統治大陸吧。”吉魯菲斯抿了一口茶飲,目光中閃過一絲寒意。

  “我和弟弟不一樣。”

  “哦?”

  吉魯菲斯多少有些驚訝,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弟弟認為只要統合大貴族的力量,就可以稱霸大陸,你不是這麼想的嗎?”

  “大貴族確實擁有其強大的力量,可是戰爭的主體不是大貴族,因為他們從不直接參與到戰爭中,戰爭的主體是平民和下級貴族,如果單單統合大貴族的勢力,我想,那只能得到一時的勝利,想要統一大陸是不可能的。”

  吉魯菲斯點點頭,贊同雷紋的觀點。

  “那你所想要的政治又什麼什麼呢?高壓集權制?還是現在的貴族階級制?或者是……”

  雷紋像是思考,又像是猶豫,“如果將來有一天,我要加入到紛爭之中,我想實行與您一樣的政治,也就是民主集權制,但是有一點不同……”

  “……”

  吉魯菲斯放下杯子,表情變的很認真。

  “我不想取消現有的貴族制。”雷紋的這句話藏在心裏很久了,雖然他痛恨貴族制,但是……

  “為什麼?貴族制真有這麼好嗎?那麼,平民們至今反抗的人究竟又是哪些呢?”

  “……”

  “貴族制就是特權制,這些憑藉著先輩的努力,不勞而獲的傢伙們是多麼的骯髒,社會風氣的敗壞不就是他們造成的嗎?多少平民被其迫害?多少錯假冤案的發生,這些不都是貴族制的產物?”

  “對不起,依照元帥的說法,讓我覺得就像是火燒毀了森林而否定的火的價值一樣。”

  “唔……”吉魯菲斯歪了歪頭,“或許吧!那麼,民主集權制之下如何實行貴族制呢?”

  “現行的貴族制是一種繼承制度,我想,可以將爵位做為一種獎勵,但不能繼承,這樣一來……”見吉魯菲斯聽的入迷,雷紋搔了搔黑髮努力使自己沉著,“這只是我個人的想法。”

  “這個想法很好!”

  接下來,兩人的交談持續了三個小時才結束,內容更是涉及了政治、戰爭、經濟、未來等等方面,談到高興處,吉魯菲斯甚至放聲大笑,但這絲毫不損他的威嚴和魅力,反而讓人感到更加的貼近。

  臨別前。

  “為什麼不見愛玲?”

  “請原諒,我有不能見她的原因,這個……”雷紋拿出了一封信,“請您在回到王國後交給她,祝你們幸福。”

  接過信,吉魯菲斯向雷紋伸出了手,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會是朋友嗎?”吉魯菲斯問。

  雷紋回答:“希望不是敵人。”

  說完,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當天下午,吉魯菲斯帶著愛玲離開了首都。

  ※※※

  同一天,雷克知道了大哥的真實身份,更清楚了他就是那個飛賊——鴉!

  當一切水露石出後,正在練武的他血氣上湧,呼吸驟然停止!

  “你在開玩笑吧?”雷克壓低了聲音。

  如果面前站的不是評議會元老,雷克或許會嘲笑,甚至不屑與他說話。可是這消息卻是從他嘴裏出來的,那真實性就毋庸質疑了。

  “……”

  身穿黑色長袍的老者站在光亮處,讓人覺得陽光都變的昏暗無比。

  “真是沒想,真是沒想到啊。”

  雷克蹲在了那裏,不停的搖著頭,口中喃喃自語。

  “你沒想到的還有很多呢。”

  “?!”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已經超乎了你的想像,這段時間裏,他在平民中的影響力與日具增,情報組織閃銀更是將觸手伸向了社會各個角落,根據不太確切的情報,雷紋已經和公國女皇有了接觸。”

  “這個傢伙!”

  一想到大哥那張毫無表情的臉,雷克就越發的生氣。

  “你想怎麼做?”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雷克吼著,像發了瘋的狗一樣。

  “你能嗎?”

  “我……”

  簡單一句話讓雷克稍微的冷靜下來,但他心裏的怒火又旺了數分。

  “他現在至少擁有三枚赤蝶了。”

  黑袍老者至今還不知道,雷紋已經擁有四枚了。

  “我……”

  “你不想打敗他嗎?”

  “我……”

  “你想永遠在他之下,被他蔑視嗎?”

  老者的激將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一直無法突破武學瓶頸的雷克再此時爆發了!白色的寒氣以及黑色的霧氣從其身體上向外散發出來,給人異常邪惡的錯覺。

  “我會殺了他的,徹底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赤蝶中的冰龍和黑龍破戒而出,在空中閃現了一下後,化成了雷克身上的血龍印,與此同時,雷克覺得力量成倍的增加,伴隨著這洶湧而出的力量,雷克的野心也膨脹起來。

  直到此時,那老者才露出了一絲別樣的笑容。

  兩個月後。

  人物又到了阿瓦隆這個幕僚的身上。說實話,如果塔爾瑞斯的陰險可以用一坨屎來形容其骯髒,那麼阿瓦隆所做的事足可以用一堆這個詞。

  這兩個月時間裏,他費盡心思找尋雷紋破綻,不僅如此,他還組建了所謂的秘密員警,整天監視雷紋的一舉一動。

  另塔爾瑞斯沒想的事,閃銀的存在很快被這些秘密員警發現,並面臨著暴露的危險。

  為了應對阿瓦隆的挑戰,塔爾瑞斯沒日沒夜的“工作”,最終挫敗了一起起陰謀詭計。

  至於雷克,他沒有急於捅破兄弟間的那張紙,或許他已經有了新的詭計。

  ※※※

  夏末最後一個深夜,天空下著小雨,淋在身上,讓人感到冰冷,也讓人意識到秋的來臨。

  首都的大街上,兩位年輕人正在這樣的氛圍下惜別,此情此景,更添心中酸楚。

  “你有什麼打算?”真紅的大哥布裏烈問。

  “不知道,反正銀就在首都裏,我想花時間一定會找到的。”紅狼哈德爾爽朗的笑了笑。

  布裏烈低頭想了想,“我這次回家生死未蔔,這樣吧,十天之後,你去藍多克大街45號,如果看見二樓左邊窗戶亮著燈,那就說明我沒事了,你就和我一起住吧。”

  “你是貴族,而我只是一個平民,一個土匪,這樣不打攪你嗎?”

  “我是貴族沒錯,但你不是平民也不是土匪,而是我的朋友,最好的!”他語氣肯定。

  哈德爾笑了,“如果你沒死,我會去拜訪你的!”

  “說定了!”

  兩人在夜幕下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

  插入部分。

  愛玲:你好!

  當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已經到帝國邊境了吧。

  請原諒我,無論如何請你原諒我…

  九年前的事,我沒有忘記,離別時的痛苦和對你的想念始終纏繞在我的心間。好想見你、好象彌補我的過失、好象照顧你,給你一生的幸福,這一切都是我心中最誠摯的願望。

  可是……

  我沒有能力做到這一切。九年前是這樣,九年後身為南督的我也是這樣。

  我不明白,為什麼人總是無法擺脫命運的陰影,為什麼總是在抗爭命運中一次次的失敗。

  我的導師總對我說,他說我是一隻喜歡仰望天空的兔子,但始終無法翱翔於天空,飛對於我來說永遠是一個美麗卻不能實現的夢。我所能做的就是在屬於我的大地盡情的奔跑。

  我從未責怪於命運,因為那是無能者的謊言,但我也感謝命運,因為和你相遇,讓我的人生多了一份期待和寄望。

  愛玲,這九年來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如果可以,請你靠在吉魯菲斯的肩膀上哭泣。我相信,他是一個可以讓你傾訴悲傷的人,同樣也是可以給你帶來幸福的人。

  此外,也請原諒我的自私。

  我和命運抗爭,也因此不希望給自己珍視的人帶來痛苦和傷害,所以我選擇了回避,不!是逃避!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勇敢的面對命運,才能獨自承擔一切的罪與罰。

  想念你,愛玲。

  我會為你和吉魯菲斯祝福。

  掛念你的人:雷紋。庫哈特。

  帝國曆****年11月3日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6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六章 未暗未明

  兩個月後……

  星期天的早晨,正準備出遊的秋雅在大門前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她最不想見到,也是最討厭的人。這個人就是她心中難以根除的刺——真紅。

  站在馬車旁的秋雅用極為憎惡的語氣問:“你來做什麼?”

  “我想見雷紋。”

  一身素裝,真紅粉粉的臉頰掛著細微的汗水,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見雷紋?秋雅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心底的火不由分說的竄的老高。

  “我丈夫是二等官員,帝國南督,未來的公爵,你一個落魄的小貴族也想要見他?”秋雅辛辣的挖苦道:“照照鏡子,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說吧。”

  原以為真紅聽了這些話會放棄,可是……

  “我有很要緊的事,我想見雷紋。”真紅依然沒改堅定的語氣。

  這個死丫頭!秋雅在心裏詛咒了對方無數次,如果不是顧及身份和怕丈夫生氣,她真的想揍真紅,並且毀她的容。

  “他不在,有什麼事和我說一樣。”秋雅瞪了真紅一眼,不耐煩的說道。

  “我想見雷紋。”真紅還是很堅持。

  秋雅這一次真的發火了,她轉身對薩斯娜發起了脾氣,“我是怎麼吩咐你的,宰相家的門口怎麼能讓賤人隨便走動!”

  小姐,你沒和我說過啊。頂著秋雅巨大的壓力,薩斯娜這個出氣桶只能自認倒楣。

  “真紅小姐,雷紋少爺真的不在。”

  聽了薩斯娜的話,真紅禮貌的點點頭,轉身要走。

  “你去哪?”秋雅大聲的質問道。

  “我想見雷紋。”她走了。

  看著真紅離開的背影,秋雅真的氣壞了,她一連對薩斯娜甩了兩個巴掌,更是猛的踢了自己馬車的車輪。

  “我要…我一定要…我…”

  見小姐“發狂”的摸樣,薩斯娜也明白小姐對雷紋少爺的愛意,這份有些扭曲的愛已經不可磨滅了。

  “小姐,您最好不要對真紅出手。”

  秋雅猛的轉頭,憤怒的瞪著薩斯娜,“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要是我對付他,老公一定會生我的氣,我才不會那麼傻,中那個賤女人的詭計。”

  人家更本沒有詭計,是你想的太多。薩斯娜心裏這麼想,嘴上可不敢說。

  “小姐……?”

  “什麼事,沒看我正煩著了嗎?”

  “還要去出遊嗎?宰相老爺還等著……”

  “哦~對了!”秋雅像是想起了什麼事,轉身向著別墅跑去,“薩斯娜,快跟我來。”

  “是,是小姐。”

  主別墅,宰相西德的書房裏。

  秋雅很不禮貌的“推”開了房間的門,然後急衝衝的坐到了書桌前,開始翻起桌面上的檔來。

  “找到了,就是這個!”秋雅拿出了一份裝裱十分精美的名冊,打開後,她細細的端詳了爺爺的筆跡,然後吩咐道:“薩斯娜,把爺爺的筆和墨水拿來。”

  她想改動那個?薩斯娜呆住了。

  “小姐,那是遞逞給皇帝陛下的,私自改動是重罪,不可以的。”

  “閉嘴!難道我不知道嗎?”秋雅在這件事上很決意,絲毫沒有害怕,“我不會把老公讓給她,也絕對不要和別人一起分享,為了老公,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秋雅的表情和深宮怨婦有很相似的地方,特別是那種妒恨。

  薩斯娜很快將西德常用的筆拿給了秋雅,關於模仿筆跡方面,薩斯娜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因為秋雅小姐對這個很在行,以前也做過不少次了。

  名單中間翻頁的部分,秋雅發現了一個絕佳的位置,她思量了一番後,果斷的提筆寫上了:真紅。帕魯恩。

  滿意的點點頭,秋雅將其放在陽光處微微曬了曬,然後吹幹,“很完美!”她臉上露出了壞壞的笑容,“這一次真的要和你說再見了,賤丫頭,哈哈…”

  ※※※

  南都府門前。

  讚美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光是從那進出南督府的人流你就能看出,平民和下級貴族對雷紋的支持程度。這些人中有的是來找雷紋幫忙的,有的則是前來感謝的。

  因為雷紋的關係,不少平民商人得到了實惠,他們也覺得日子越來越好過了。為此,經常有些人前來送些東西,比如新鮮的蔬菜,家禽魚肉,甚至還有一些外國的特產。

  當然,有人歡迎就有人討厭,這些人自然就是那些撈不到任何好處的貴族和奸商們。

  對於廉正愛民的讚譽,這些傢伙通常不屑的咒?:“能吃嗎?這些東西?錢才是最重要的,白癡臃懶派貴族!”

  十時許,真紅來到了南督府,門口的警衛很客氣的接待了她。

  “我想見雷紋,不,是南督大人。”

  真紅步行走到這裏,已經很累,但是她一再要求見到雷紋,可是……

  “抱歉真紅小姐,南督大人出城去了。”

  “出城了?”真紅很失望,但她又急切的問:“出城去什麼地方了?遠嗎?什麼時候回來?”

  “抱歉真紅小姐,雖然您和大人認識,這些事我們不能透露的,希望你能諒解。”

  “是嘛。”真紅站了起來,一臉失落。

  “他去德莫村了,騎馬也要三個小時。”一位身穿官府的青臉男人從馬車上走下來,並停在了真紅的身邊,“傍晚的時候,他會回來。”

  “啊?”見到這個男人,剛剛還挺悠閒的警衛士兵立刻站的筆直,“幕僚大人!”

  “那您可以替我給雷紋留個話嗎?”

  “……”

  塔爾瑞斯目光冰冷,但是真紅絲毫沒有退縮。

  “我會在天黑前一直等他,地點他知道的,如果他不來,我會自己想辦法。”

  “……”

  真紅走了。

  “幕僚大人,怎麼辦?”

  “……你派人去趟德莫村。”塔爾瑞斯看了一眼真紅,心中泛起了一絲不安。

  ※※※

  德莫村,首都外眾多村莊中的一個,因地處森林偏僻,又遠離正常的道路,不僅商人鮮少,就連嗜錢如命的查稅官員都懶得前來。

  最近因暴雨的關係,村子裏疫情四起,原本打算前來的醫生紛紛推辭,最後竟無一個人問津。

  可雷紋來了,而且還帶來藥品和食物,最重要的是,他給村莊的人帶來了希望。孩子的臉上重現了往日的快樂,年輕人也變的精神飽滿,老人們更是對未來充滿了期盼。

  他們常說:“我們想報答南督。”

  今天,雷紋又來了。

  “南督大人,這叫我們怎麼感謝您呢?”

  看著一車車淌著泥水運入村子的木材瓦料,老村長感動的嗚咽了起來,而那些村民們更是跪在了地上。

  雷紋攔住了他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可以彎下膝蓋,什麼時候都不可以像命運低頭。妥協意味著失敗,幸福需要爭取。”

  早餐簡樸的很,甚至有村民懷疑雷紋是否真的能吃下去,可是雷紋卻和村民一同坐在泥水裏,大口的咀嚼著幹硬的食物,並且不忘了相互誠摯的交流。

  片刻後,雷紋脫去外套,加入了修建房屋的工作中。

  說實話,此刻村民的心情很難用言語表達出來,一個原本被他們認為是三分鐘熱度,不可能幹很久貴族形象漸漸瓦解消除了。

  一個新的貴族,一個可以和平民一起吃苦的貴族形象在他們的眼睛裏,在他們的心裏逐漸鮮明高大起來。

  不知不覺間,村民的情緒都被帶動了起來,就連頑皮的孩子們也都加入進來。

  其實雷紋這麼做不能說是無私的,說心裏話,他這麼做確實也有其深層的考慮,首先他確實想要幫助這些無人問津,甚至可以說被帝國“拋棄”的村民,其次是為了擴大在窮苦階級中的影響力。

  別看這些人口總和不過萬人的“邊緣人”,他們的力量在某些時候也是非常可觀的,他們的支援對雷紋日後也有很重要的作用。

  導師常說,“有一個人支持,你就有一份力量,有十個人支持,你就有十個人的力量,當有千千萬萬的人支持你,那麼,你將擁有無窮的力量。讓他們支持你,就是你成功的開始!”

  下午時分,森林裏的天氣變的酷熱難耐,雷紋和村民們找了一處陰涼坐了下來。

  “南督大人,請容許我冒昧的說一句。”年輕的男子不顧妻子的反對,想要說出心裏話。

  雷紋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進城去。”

  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雷紋的身上。他們或許想:南督大人這麼辛苦運來木材瓦料,你卻想離開森林到城市裏,這不是惹大人生氣嗎?

  “為什麼呢?可以的話能告訴我嗎?”

  “在城裏可以找份工作,你看。”他指著自己膝邊的兩個孩子,一臉苦楚,“森林裏什麼也沒有,沒有食物,也沒有學校,如果我去城裏工作,那麼我就可以養活他們,並且讓他們上學,將來……”

  他沒有說下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上了學以後究竟可以做什麼。

  雷紋笑了,依舊很溫和,並沒有生氣。

  “你對現在的生活的不滿意以及對孩子的未來擔憂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認為去城裏就能改變這一切嗎?”

  “我……”

  “你無法預測未來,不是嗎?你也不清楚是否能在城裏找到工作,你也同樣也不清楚孩子未來究竟可以幹什麼?”

  男人點點頭,不語了。

  “看看你四周有什麼?”雷紋提示道。

  四周?男人和村民們一同看向四周,可是除了一眼望不到頭的森林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南督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伐樹賣?”

  雷紋搖了搖頭。

  “那這森林還有什麼呢?”村民們交頭接耳,但沒有答案。

  “森林裏有蘑菇、菌塊、還有漿果和草莓。”孩童大聲的宣佈道。

  “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又不能賣錢。”男人搖了搖頭,村民們也不太贊同。

  雷紋笑問:“為什麼不能賣錢?”

  “南督大人,去年我賣過,我挑了不少漿果和草莓去城裏的集市,那麼小販都不願意買。”

  “那你試過直接賣給貴族嗎?”

  “賣給貴族?”男人傻笑了起來,“貴族怎麼可能吃這些東西。”

  “如果你賣的便宜,他們自然不會買的。”雷紋從孩子手裏拿過了一個新鮮的漿果,看了看,“一斤五個銀幣吧,野草莓也是同樣的價格,蘑菇嘛更貴點。”

  五個銀幣?

  “南督大人,您沒開玩笑吧?”村民們不相信,這種森林裏隨處可見的果實就只有動物愛吃,難道貴族願意花這麼高的價格買這東西?

  “你先賣看看,如果明天傍晚你還賣不掉,那你去南督府找我,我以這樣的價格全部收了,怎麼樣?”

  “這…”

  村民們商量了一下,同意了,不過最後一條修改了一下,那就是如果賣不完,他們就帶回來。

  “可是孩子們呢?”

  “最近開的銀十字學院知道嗎?”

  男人點了點頭,一副很為難的樣子,“聽說過大人,可是我們付不起費用,而且學院離這裏遠,我們更沒有錢供他們食宿。”

  “如果你的孩子有夢想的話,學院就不會收費。”

  “夢想?”男人看了看自己的孩子,“他能有什麼夢想呢?”

  孩子站了起來,一臉認真的反駁:“我有,我要成為向南督大人一樣的好官!”

  ※※※

  帝國女子學院後山。

  太陽逐漸消失在了山脊上,通往山頂的階梯也逐漸被黑暗所吞噬。在這另人絕望的氛圍下,真紅默默的祈禱,默默的等待著。

  “真紅。帕魯恩。”

  “……你?”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7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七章 不祥的預感

  “你是誰?”

  失去陽光的階梯上,昏暗一片,一個高個子男人就站在真紅的身邊,目光中透著駭人的金色。

  “驚擾您實在很遺憾。”身穿軍服的男人行了一個很標準的禮節,“在下阿瓦隆。梅多索,軍部幕僚次長。”他的聲音簡短有力。

  軍部?

  聽到這兩個字,真紅顯然有些驚慌,不過她還是很快穩定了情緒,“你到這有什麼事,我約了人,他很快就會來的。”

  “真紅小姐約了南督大人吧?”

  “哎?!”

  阿瓦隆語調平和,“我可以告訴你,南督大人還有半個小時才能到這裏。”

  “你想怎麼樣?”真紅並不懼怕塔爾瑞斯冰冷的目光,可在面對阿瓦隆時,她心虛了,像是被看穿了靈魂。

  “我不想怎麼樣,我只想幫助您,真紅小姐。”

  “幫我?”

  “沒錯。”阿瓦隆的眼睛一刻未停的注視著真紅,“如果我猜的沒錯,您想找南督救你的大哥,對嗎?”

  真紅一驚,但還是努力保持鎮定。

  “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我很累,我要回家了。”真紅向前走了兩步。

  “找南督真的有用嗎?”阿瓦隆猛然抬高了音調,這讓真紅停了下來。

  “……”

  “您別忘了,他是宰相西德的入贅女婿,未來的公爵大人,他真的會為了你去對付宰相?”

  “他……”

  真紅想說他會,可阿瓦隆的目光卻告訴她:他不會!

  真紅陷入了矛盾之中,深深的矛盾之中……

  “你大哥已經從碼魯要塞逃回到了首都,而他手中有一份掌握著他自己生死以及宰相生死的絕密檔,這份檔落在皇帝手中,那麼宰相死,如果這份檔落到了宰相及其黨羽手中,那麼你大哥就得死,我說的沒錯吧,真紅。帕魯恩小姐?”

  “你…您究竟是什麼人?”

  “我說過,我是一個可以幫你的人。”阿瓦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真紅小姐,馬車已經在山下準備好了,您是在這裏等南督來,還是和我一起走請自己決定,我絕對不會干涉。”

  他嚴肅且認真,目光也變的更加的堅定。

  我可以相信他嗎?真紅微微的握緊拳頭,她不知道該如何選擇,她迷茫,不知道路該走向何方。

  救救我真紅,你一定要救救我。

  大哥的聲音再一次迴響在真紅的腦海裏,也正是這生聲音讓真紅做了決定。

  “……”

  “……”

  暮夜,山風四起,漫山的楓葉在天邊最後一絲光亮消失前,盡情飛舞。

  雷紋急衝衝的踏上了通往山頂的階梯,可是……

  “真——紅!!”

  空寂的山谷回蕩著雷紋的呼喊,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

  首都城西,雷克的別墅裏。

  為了方便自己行事,雷克花錢在別墅區裏買了一套真正意義上屬於自己的房子,雖然面積並不大,不過還算豪華氣派。

  晚上,就在雷克進餐的時候,一位客人的突然來訪讓他興奮不已。

  “真紅,你怎麼……?”見朝思暮想的真紅突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雷克結巴了起來,不過當他看到緊隨而來的阿瓦隆時,興奮的情緒立刻跌到了穀低。

  阿瓦隆在隨後向雷克做了一系列的彙報。

  “原來是這樣。”

  如若沒有旁人,雷克真的想大聲喊幾句來宣洩自己的痛快心情。不過在真紅面前,雷克還是表現的很冷靜,且很是關心。對阿瓦隆,雷克也給予了相應的贊許,這讓原本誓死效忠雷克的阿瓦隆更是覺得格外光榮。

  “你可以救我大哥,對嗎?”真紅輕聲問。

  事實上,真紅並不喜歡雷克,甚至討厭,可是在這種時候,大哥的安危是第一位,為了大哥,真紅什麼都做的出來。

  “我能!”雷克很肯定,而且一個邪惡無比的計畫隨即出爐。

  不是說要引起平民和貴族之間的衝突嗎?不是要除掉宰相和自己的大哥嗎?這不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哈哈……評議會的元老說的果然不錯,命運的天平已經向我轉動,誰也不能阻止!

  不過眼下……

  在真紅面前,雷克的思緒似乎被淨化了許多,至少他從沒有想過利用真紅。

  “你大哥現在在哪?那份文件呢?”雷克問。

  “……”

  真紅不願意說,因為她不想看到自己的大哥和之前的秋力克一樣。

  看出真紅的擔憂,雷克安慰道:“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也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真紅,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對不對?”雷克深情的看著真紅,他現在就很想向真紅求婚。

  真紅點了點頭。

  “就當你利用我好了,你也知道,我也宰相不和,如果這次能扳倒宰相,我會不去做嗎?”

  “……”

  “這樣好了,我先向陛下稟告這件事,到時候你讓你大哥帶著證據在皇帝陛下面前指證宰相就好,怎麼樣?”

  可以相信他嗎?真紅反復的問這個問題,最終她還是妥協了。

  這是救大哥唯一的機會,唯一的……

  “如果被叛有罪?宰相會怎麼樣?”真紅問。

  “萬劫不復!”

  “那…那他的家裏人呢。”

  雷克察覺到了什麼,語氣變的溫和起來:“家人應該不會受到牽連的,你放心。”這是他對真紅撒的第一個謊言,一個天大的謊言,也正是因為這個謊言,真紅相信了雷克的話。

  “只要陛下召見,哥哥會帶著證據指認宰相的。”

  送走了真紅後……

  “你做的很好阿瓦隆。”雷克倒了一杯酒給他,這讓阿瓦隆感激不已。

  “輔佐大人成為霸主,這是我無上的榮光。”

  雷克笑了,點了點頭。

  “大人,是否要派人秘密保護?”

  “保護?”雷克疑惑的看著阿瓦隆,很快,他領會了這個瘦弱男人的暗示,“沒錯,一定要嚴密保護,你讓北督派一百,不!派五百警衛隊去保護,快!”

  “我這就去安排。”阿瓦隆放下酒杯,恭敬的退了出去。

  ※※※

  真紅家的門口,雷紋終於等到她的回來了。

  下了馬車的真紅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低著頭往庭院內走去。

  “真紅,對不起。”

  “……”

  雖沒有轉身,但真紅還是停了下來。

  “下午我去的太晚了,沒能等到你,真的很抱歉。”

  “……”

  聽完雷紋的話,真紅再一次向庭院裏走去,可是雷紋激動的拉住了她的手。

  “難道你不肯原諒我嗎?”

  “對不起南督大人,如果你只是為這件事來道歉的話,那就不必了,對不起,我很累了,我要休息。”真紅用力的想爭脫雷紋,可是雷紋握的很緊,絲毫不想放手。

  “真紅,我……”

  “夠了南督大人,這裏是貴族私宅,你應該知道擅自闖入貴族私宅的罪是很重的吧。”

  真紅的態度很強硬,這讓雷紋很為難。結果,真紅還是掙脫了束縛。

  “又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那麼容易就放棄了。”真紅轉過身,淚水已匯滿眼眶,她嗚咽著,聲嘶力竭的喊道:“你是我見過最沒用的男人!我恨你,一輩子都恨你!”

  “……”

  雷紋知道,剛剛的鬆手意味著自己再一次的放棄,這也難怪真紅會傷心,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絕對不可以!

  ※※※

  夜晚。宰相府,西德的書房。

  侄子溫費爾在門前輕輕的作揖,然後退出去並關好了房門。微微的歎了口氣,他離開了。

  書房裏,坐在長桌前的宰相比以往看起來更加蒼老,朵朵愁雲如揮之不去的陰霾籠罩在那佈滿皺紋的臉上。他的面前沒有放置任何檔,有的只是那瓶他珍藏了45年的極品芬迪。

  這是他最好的酒,最有意義的酒,他妻子親手釀制的酒。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從上至下撫摩酒瓶,口中不時喃喃些什麼。

  半個小時前,就在這間房間裏……

  “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西德幾乎是在咆哮,聲音大的足以撼動一切。

  溫費爾嚇壞了,他不停的哆嗦著:“他…他跑了…就在我派人去…去殺他的時候…他還帶走了…那份協議檔…我…”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到現在才報告?”

  “三個…三個月前。”

  事實上這件事的主要責任就在溫費爾,要不是他隱瞞了事情的真相,一相情願的認為自己可以秘密瞭解此事,就不會造成現在這種局面。

  “三個月前?”西德扔掉了拐杖,用力的扯著侄子的衣領,他真的很想現在就殺了這個蠢貨,“我是怎麼交代你的?你又是怎麼像我保證的?”

  “我……”

  “三個月時間,你把庫哈特家族在這短短的三個月內就給徹底的毀了,你知道嗎?”

  “……”

  “夠了,從這裏滾出去。”

  “叔叔,我……”

  “溫費爾。”

  “是。”

  “你可以走了!”西德已經沒有力氣再喊下去了。他緩緩的坐了下來,失望的看著侄子,“如果你不想受到牽連的話,快走吧……”

  溫費爾猛的跪了下來:“叔叔,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太急功近利了,事到如今,一切的責任我一人承擔。”

  西德搖了搖頭,“如果你能承擔的話,我是不會不讓你這麼做的,可是這次的責任太重了,你承擔不起的,儘快和我劃清界限吧。”

  “叔叔……”

  “走吧!”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

  喝酒前,西德從抽地裏取出了兩份早以蓋上印章的檔,可以知道的是,其中一份是遺囑,另一份則是……

  他沒有猶豫,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沉澱了40多年的酒並沒有想像的那般好喝,甚至苦澀難以下嚥,但西德卻沒有在意,一個人看著星星,慢慢的品嘗著。

  “明天,明天做最後一搏吧!你要看著我,保佑我,保佑家族。”

  妻子的笑容在天際浮現,西德會心的笑了笑。

  ※※※

  深夜,等秋雅入睡後……雷紋在花園裏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甚至連塔爾瑞斯和凱琳也叫來了。眾人不解,甚至感到疑惑。一向帶著笑容,樂天處事的雷紋怎麼變的如此憂鬱。

  “怎麼了雷紋?出什麼事了嗎?”比爾問。

  “我覺得要出事了。”

  雷紋只說了這一句,然後陷入了沉默。

  出事?能出什麼事?

  比爾將目光投向塔爾瑞斯和閃銀的老大沙利吉,希望從他們那得到答案,可是……塔爾瑞斯顯然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所有人都在安靜的等待著……

  “這次可能會有大麻煩。”雷紋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你們跟著我打拼已經有一年多了,如果要你們放棄現在的一切,你們願意嗎?”

  雷紋的目光首先投向了殺神組的三人。

  “大人,我們只是殺手,投靠你的時候我們就發過誓,只要您幫我們報仇,天涯海角我們都會站在你的身後。”黑狐是重情誼的女人,而炎獄和牙朗同樣也是,況且黑狐似乎挺喜歡塔爾瑞斯的。因為說話的時候她不經意瞟了幕僚一眼。

  雷紋點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沙利吉。

  “閃銀所有成員誓死跟隨大人!”

  白髮的漢子沒有過多的話,剛毅的表情說明了他的決心。

  雷紋看向了比爾、冰魄姐妹。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是我朋友,生在一起,死不分離!”比爾豎起大拇指,一臉笑容。

  緊緊握著琉璃的手,冰魄無比嚴肅:“我和妹妹絕不背棄大人,如果還有來生……”

  雷紋露出了一絲寬慰的笑容,摸了摸琉璃的額頭。

  這時,眾人都看向了塔爾瑞斯。

  他會怎麼說呢?這個男人的話總是另人意外。

  “主人不死的話,狗是不會背棄的。”塔爾瑞斯說的很直白,也很露骨。

  “你這傢伙的意思就說,如果雷紋大人遇到不幸,你就會另投他人嘍?”發出不滿聲音的自然是衝動萬分的牙朗。

  塔爾瑞斯只是看著雷紋,沒有反駁。

  “哈哈…看來我只有努力的活嘍。”雷紋露出了往日的笑容,這讓氣氛頓時好了起來,“凱琳,跟著我會很危險的,明天我要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別擔心。”

  凱琳連忙搖頭。

  “你不願意?”

  凱琳的用目光告訴雷紋:給好朋友們做飯,自己很幸福,自己想一直跟著雷紋,一直……

  “這下好了,我們的大家族還在一起,什麼都不用怕了。”比爾也很高興。

  “大人,說說你的擔憂吧?究竟發生了了什麼事?”

  “……真紅去找過雷克了,我想……”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8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八章 最後的抗爭 上

  帝國曆2366年10月29日。

  這是歷史轉變的一瞬,它的到來意味著帝國二十年的平靜走向崩潰,大陸最後的和平就此終結。

  ※※※※※※※

  清晨的皇宮亦如往常那般忙碌。宮女們、內侍們忙著打掃庭院,園藝師們修剪花圃和草地,這裏沒有閒人,有的只是忙不完的工作。皇帝巴奇克起的很早,他不是那種喜歡睡懶覺的人,對於時間,他顯得很珍惜。

  坐在梳粧檯前,他一面看著今天的新聞報紙一面讓宮女為自己梳理長髮。

  “軍購結束後,似乎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事的呢。”

  站在皇帝身後的內侍總長應道:“確實如此,陛下。這都是您治理有方。”

  “治理有方嗎?”巴奇克重複了這句話,語氣略帶自嘲。

  充滿蘭花香氣的陽房間裏,明亮溫暖,薄薄的窗紗在風的作用下飄飄颯颯的輕舞著。坐在那的巴奇克沒再說話,充滿憂鬱的藍寶石雙瞳靜靜的注視著鏡子中的自己。

  “阿雷法,你說說,哪個官員對帝國貢獻最大?又是哪個官員最辛勞?”

  內侍總長佈滿歲月痕跡的臉頰上閃過一絲惶恐,“陛下,身為內侍,不可妄議朝政。”他吃力的彎下了腰。

  “不礙事的,朕就當沒聽見。”示意宮女離開後,巴奇克說道。

  “陛下,您說問的有些太籠統了。”

  “怎麼講?”

  “您應該問,在私在公,誰對帝國的貢獻最大,哪的官員最辛勞。”

  聽內侍總長這麼說,巴奇克頓時來了興趣,“說看看,朕很想聽。”

  “陛下,在私方面,帝國中貢獻最大、最辛勞的自然是宰相,他當朝為官60有餘,出任帝國宰相也有30年,這些年中,帝國內外的大小事物無不處理的井井有條。”

  “既然宰相對帝國貢獻如此之多,為何稱為私?”

  “所謂私只得是利益,宰相雖然勤政,但私下裏也撈了不少好處,所以為私。”

  “應該稱為以權謀私吧?那為公呢?”

  “為公者歷來無一人,不過陛下既然問起,眼下南督可算其一。”

  南督?雷紋?

  巴奇克露出了笑意,他的腦海裏也浮現出了那個黑髮男人,那個另自己羡慕的男人。

  “他當南督時間好象只有一年多而已吧,為什麼.....”

  “陛下,南督大人為官正直,平民和下級貴族對其好評如潮,在其管轄的範圍內,搶劫偷盜鮮少發生,治安非常好,相反,北督管轄的區域就......”

  皇帝抿嘴笑了起來,“算了,不用說了,還是接著說南督吧。”

  “是陛下,陛下可知兩個月前那場暴雨?”

  “我知道,確實下的很大,皇宮裏有些地方也受淹了。”

  “敢問陛下,下那場大雨時,貴族們又都在幹什麼呢?”

  “在朕舉辦的國宴上,當時朕也在,有個很有意思的貴族還吟了一首讚美大雨的詩。”巴奇克有些不明白,他怎麼越問越遠了。

  “那您知道南督大人當時在什麼地方嗎?”

  巴奇克搖了搖頭,但表示很想知道。

  “南督大人帶著四百多警衛隊士兵冒雨出城,為了是保護城外山村裏受災的平民。”

  “......”

  皇帝無語,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陛下,已經有平民對南督大人高呼萬歲了.....”這句話顯然不是誇獎雷紋,而是告訴或者是提醒皇帝,雷紋已經是個威脅了。

  沉默......

  “你說的太多了。”巴奇克淡淡的說道。

  “臣下惶恐。”

  “對了,讓你查鴉的事,你有眉目了嗎?”

  巴奇克對那夜的事至今耿耿於懷,即便到了現在,他也不相信天衛竟然輸了,而且還丟了赤蝶。

  “已經出動了宮廷員警和司法憲兵,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是嘛。”巴奇克微微歎息了一下。

  “陛下,宰相送來的皇后人選名單您已經看過了,對哪家小姐中意呢?還是......”

  愛莉紗?一想到內侍總長即將說出口的這個名字,巴奇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如果來找朕,你就告訴她,我身體很不舒服,不!你就說我得了天花,不能見人。”

  “......這”

  ※※※※※※※

  “不可能的。”

  巴奇克的語調充滿了質疑。

  “陛下,事實就是事實。”霍克元帥身穿軍裝,縱是一頭白髮,但看起來依舊神采奕奕,“我和宰相不合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憑心而論,宰相垮臺正是我所希望的......”

  你也說的太直白了吧!巴奇克瞪了霍克一眼。

  “上一次,我中了他的詭計,但這一次不同了!”

  “不同?有什麼不同?”

  此前他告訴朕,說當今帝國宰相幫助王國在瑪魯森林開鑿運河,收取了一億金幣的好處!這難道不是無稽之談?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陛下,運河是否開鑿只要派人前去調查一下即可。”見皇帝陛下移步,霍克往前靠了靠,“快馬的話,來回也就半個月時間......”

  巴奇克想了想,“即便真有運河開鑿,那能說明什麼?難道又要向上一次那樣,沒有證據反被......”

  霍克笑了,“陛下,我有證據!不僅是物證,而且還有人證!”

  見霍克如此自信,巴奇克感到了一種空前的危機感。如果宰相真的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那麼動搖的絕對不是庫哈特家族,而是整個帝國

  ......

  “在哪?”

  “就在大殿外等候呢。”低著頭,霍克嘴角邊泛起了一絲暢快的微笑,同時也感謝起雷克來,感謝他給了自己一個重新登上舞臺的機會。以前倒還挺討厭這個小子的,不過......他確實很會做人。

  片刻。

  見皇帝猶豫不決,霍克提醒道:“陛下,形勢緊急,萬萬不可拖延!”

  長長的歎了口氣,巴奇克淡淡的說道:“帶他進來。”

  ※※※※※※※

  景陽殿外,真紅和大哥布裏烈焦急的等待著皇帝陛下的召見,而雷克就站在他們的身旁。

  “不要擔心,元帥大人已經進去了,很快就會有結果。”

  雷克微笑著安慰起真紅來。

  至於為什麼把這個機會讓給霍克元帥,在這個問題上,雷克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當然,他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嗯。”真紅點點頭,他身邊的大哥看起來比她還要緊張。

  “男爵,等會見了陛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就好,這樣一來,妄圖殺死你的宰相及其黨羽就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那宰相會被處死嘍?”布裏烈試探著問。

  “怎麼,你到現在還同情他嗎?你可別忘了,是誰要在瑪魯要塞殺人滅口,又是誰在四處追捕你。”雷克用打氣的目光看著布裏烈,“宰相出賣了帝國,這是他應該得到的下場,況且至於他是否被處死,決定權在陛下,而不是你,你只要說出事情的真相,明白嗎?”

  聽雷克這麼一說,布裏烈心裏舒服不少,他點了點頭,表示願意按雷克說的去做。

  上午十時,離霍克面見皇帝陛下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豔陽高照,在太陽低下等待的人,他們的心情開始有些焦躁起來。

  這時.....

  一隊騎士突然從布裏烈身後竄出,沒等真紅和雷克有所反映,他們已經將布裏烈制服,並要抓走。

  “你們是什麼人?”雷克大喝了一聲。別看雷克表面這麼嚴肅,但心裏卻是笑著的。他早就知道這幫人的來頭,同樣也知道躲在背後的人是誰。

  這幾位騎士沒理會雷克,還是強行要將布裏烈拖走。

  在這種情況下,雷克拍了拍手,巴掌聲響起的同時,一隊禁軍士兵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將突然闖入的騎士團團圍住。

  他們停了下來,有些害怕.....

  “我是雷克,蒼雨兵團最高指揮官,我現在帶著這個人等候陛下的召見,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皇宮裏如此的放肆!”雷克一揮手,禁軍士兵立刻抽出了武器。

  關於這隊禁軍為什麼聽雷克號令,明眼人恐怕已經心裏有數了。只是這隊騎士究竟又是聽命於誰呢?

  該出來的吧,老狐狸!雷克在心裏譏笑道。

  果然......

  “竟然連禁軍都能調動,雷克統領的權利真是越來越大了。”

  蒼老的,但充滿氣勢和壓迫感的話語席捲過來,讓雙方人馬心頭殺意減了一半。說話的人正是當今宰相西德.庫哈特。

  昨天夜裏,西德召集了不少門客,讓他們監視真紅家的一舉一動,必要時將其滅門,可是......門客的行動並不順利,至少真紅家四周被近三百名北督的警衛隊士兵把守,附近街道更是站滿了巡邏的人。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布裏烈被送入皇宮。

  見無法得手,宰相只得命令幾名死忠的騎士,想辦法在布裏烈見到皇帝前將其除去,可是.....

  “宰相大人言重了。這裏是皇宮,禁軍當然不會容許隨便抓人。”

  雷克此時已經完全不懼怕宰相。

  “他是我要抓捕的一名要犯,雷克統領就不肯賣個人情給我?”西德的語氣軟了下來,畢竟對方人多,硬來的話恐怕會驚動陛下。

  “你才是要犯!出賣國家的狗東西!”

  布裏烈雖然被壓在地上,但是此刻已經毫不害怕。

  “住口!”宰相喝道:隨即對禁軍威脅起來:“我是帝國宰相,現在我要抓一名犯人回去,誰敢阻攔!”宰相就是宰相,聲大權大,一句話把那些禁軍嚇的面無血色,不知所措。

  這讓雷克有些難以招架。

  “他要被皇帝召見,誰敢將他帶走!”

  這種時候,面對著真紅哀求的目光,雷克想不強硬也沒有辦法。

  宰相一愣,隨即冷笑起來:“陛下召見?什麼時候?陛下的旨意呢?”見雷克被震懾住,宰相乘熱打鐵,“如若他真的被陛下召見,那我自然不能動他,可是我想陛下還沒有召見他吧,是這樣吧,雷克統領。”

  “你......”

  不愧是老狐狸,在大殿門口都被他擺了一道。雷克暗暗叫苦,可是這也沒有辦法,畢竟沒有陛下旨意。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布裏烈被帶走?

  “既然你沒有陛下的旨意,那休怪我不講情面了。”宰相再次以威嚴之勢喝道:“還不快給我閃開!”

  這一次......

  禁軍們無奈的讓出了一條路。

  西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可就當他轉身的時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回蕩在了他的耳邊。

  “西德,你這副摸樣實在太難看了。”

  宰相猛的轉身,只見大殿臺階之上,霍克手持聖旨,一臉得意之色,“我說過的,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徹底毀了,徹底的!”他展開了聖旨,宣讀道:“帝國宰相西德.庫哈特殿外候旨,男爵布裏烈.帕魯恩晉見!”

  這一瞬間,西德只感覺到血氣上湧,緊接著視野模糊一片........

  “宰...宰相大人!!”

  ※※※※※※※

  傍晚時分,暮色西垂,天邊的雲彩一片火紅。

  寢宮裏,被侍從攙扶的西德終於見到了皇帝。

  他坐在落地窗邊,毫無表情的看著遠方。這樣另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很久.......

  “你有什麼要辯解的嗎?”巴奇克平靜的問。

  “沒有了陛下,沒有了。”

  “......”

  “......”

  又是一陣沉靜.......

  “你先退下吧,等朕和眾臣商議對你的懲罰。”停了片刻,他接著說道:“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是,陛下。”西德深深的鞠躬,隨後步履蹣跚的走出了房間。

  門關上的一瞬間,巴奇克沉重的歎了口氣。

  ※※※※※※※

  南督府,公務房。

  雷紋下班前十分鐘,一陣嘈雜聲從走廊裏穿了出來,緊接著,十多名司法憲兵沖進了房間,為首的人正是雷紋的父親里昂伯爵。

  “很遺憾南督大人,你被拘捕了!”里昂鎮定的拿出了一份由皇帝簽發的拘捕令,“從今天開始,你的職務被無限期解除,活動範圍被限制在宰相府內,一切財務都由帝國司法局暫時接管。”

  雷紋站了起來,並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沒有問父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知道,父親一定十分為難。

  “很抱歉雷紋,原諒父親。”

  兩人擦肩而過時,里昂在心裏說道。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19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九章 最後的抗爭 下

  深夜,皇城朝陽殿***通明,文武百官齊聚於此,在皇帝巴奇克.馮.赫爾巴特陛下未到前,一場毫無意義,但看似激烈的辯論開始了。

  辯論?

  所謂的辯論就是有一個事實或觀點,然後有兩派觀點不同的人對其發表評論,其最終的目的就是讓對方接受自己。

  很簡單不是嗎?

  可您聽聽,朝陽殿上貴族們都在辯論些為什麼東西。

  “應該絞死!”

  “不!應該是五馬分屍!”

  “別嚇扯,他好歹也是公爵,我想陛下會賜毒酒給他吧。”

  聽到了沒有,這就是貴族們爭先恐後辯論的事。

  西德.庫哈特位列宰相已經有三十餘年,按道理說,其黨羽不下萬人,在朝官員過半數都是其門生,加之元帥霍克的倒臺,宰相的勢力應該更大,在這種時候也應該站出來幫宰相說話才對。

  為什麼會變成這種局面?

  原因歸根結底還是宰相晚年時的政策。

  首先,因為這些政策觸動貴族的利益,使得保皇派中的不少貴族有了怨言;其次,霍克元帥複出,利用這次不可逆轉的“斯多克運河”事件給予宰相致命打擊。

  貴族都是明眼人,在這種時候還靠著宰相這條船,不淹死才怪。

  和霍克的沾沾自喜以及貴族們的同聲討伐不同,站在前排的里昂伯爵,雷紋之父,他的心情格外沉重。要知道,雷紋是他的兒子,這種事情完全是被連累的,萬一......

  梅麗那該怎麼說呢?

  里昂伯爵長長的歎了口氣,他能做的或許就是為兒子祈禱吧。

  轉眼再看另一邊。

  霍克已經站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事實上他已無官位,應該列於後排,可是......誰敢計較,誰又能計較?

  他笑著,無聲的、狂妄的、目中無人的。

  這麼好的心情他已經很久沒有過了,那種暢快感如同大劑量的嗎啡沖入動脈,讓心臟無限制的擴張,血管高強度的收縮。

  什麼名?什麼利?統統都是狗屁!什麼生?什麼死?統統不再重要!

  能見到宰相被自己打敗,絕望的、無助的離開這他原本霸佔了三十年的宮殿......哈哈...這就足夠了!

  感謝雷克!霍克心裏第一次對某人充滿感激,他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愚蠢的想法,因為自己把宰相看的太重了,這就是根本原因。

  其實我不需要感謝你,因為你何嘗不是借這次機會登上舞臺呢?

  見站在後列的雷克一臉嚴肅,霍克元帥冷冷的哼了一聲。

  “雖然很不情願,不過你該高興了,雷克。”他喃喃道。

  ※※※※※※※※

  皇帝的寢宮。

  雖然是黑夜,但房間裏卻沒有亮燈。

  孤寂、猶豫、彷徨,這些負面的情緒無時不刻的侵擾著巴奇克脆弱的神經。

  敞開的落地窗邊,皇帝就坐在搖椅上,皺著眉,滿臉苦惱。

  對於宰相,是殺?是放?

  對於遺族,是殺?是放?

  對於黨羽,是殺?是放?

  對於......

  要考慮的問題是在太多,要顧忌的地方也太多太多......究竟如何處置?

  宰相垮臺,霍克元帥勢必會整合力量,乘勢而上,到時候又有誰可以牽制他呢?要是雷紋在的話......可是這一次他也會被牽連其中吧?

  “按照法律,宰相此次罪行可以被劃分到叛國罪中,看來他的公爵頭銜也保護不了他了。”巴奇克長長的歎了口氣,他在想辦法幫宰相開脫,可是沒有任何辦法。

  “要是定罪的話,其遺族......”

  抱歉雷紋,真的很抱歉。

  巴奇克抬頭看了看夜空,平日裏,他總覺得星空無限廣闊,可是今天他才發現,無憂宮的星空同樣那麼狹小。

  這時.......

  “陛下,六時了,該上朝了。”

  內侍總長在門外說道。

  ※※※※※※※※

  朝陽殿,晨議。

  當皇帝陛下坐上那象徵無上權利的寶座時,大殿內,文武內百官皇親權貴鴉雀無聲,人人肅穆。

  巴奇克坐好後,剛張開嘴,霍克元帥站了出來,搶先說道:“陛下,宰相犯有叛國罪,現在人證物證確著,按照帝國律應該處死,其遺族和黨羽當同罪論處!”

  殿黨內死一般的安靜,大臣們只是用目光相互交流,沒有人說話。

  樹倒胡猻散,這句諺語說的真是一點沒錯啊。巴奇克在心裏搖了搖頭,他原本還希望有人站出來能為宰相說兩句。

  “陛下。”

  男子沉穩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焦慮,“宰相犯有叛國罪雖是事實,但其遺族不可同罪!”

  父親?

  你終究還是要保護雷紋嗎?站在後列的雷克一臉的猙獰,口中不停的低聲詛咒。

  “里昂伯爵,我知道雷紋是你的兒子,不過你也不能因此包庇偏袒吧?”霍克絲毫不給里昂面子,言語中透著辛辣的譏諷。

  “你......”

  “你和宰相是親家,原本也該一快論處,但皇帝陛下念你對帝國有功,姑且不與追究,識時務的還是快點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吧。”

  霍克這番話說白了就是當著皇帝的面威脅司法憲兵總長,用古人的話說就是:挾天子之威。

  巴奇克很憤怒,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陛下!”

  雷克在這時站了出來,“陛下,南督是我大哥,他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他絕對不會叛國的,請陛下寬恕,請......”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不是最恨雷紋的嗎?霍克有些不明白,這雷克唱的是哪出?

  這時......

  “不必了!”

  蒼老的聲音,但很有力量。

  終於來了嗎?我還以為你會死在御醫院呢?巴奇克松了口氣,反而覺得輕鬆起來,他想看看,這位帝國宰相如何做他的退幕演出。

  “你還有臉進來?”霍克伸手攔住了西德的路。

  “讓開。”西德語氣平淡,但卻讓霍克感受到了颶風來襲的壓迫感。

  大殿上,一直叫嚷著要處死宰相的官員們低著頭,默不肯聲。當西德的目光掃過他們時,他們更是嚇的不住顫抖。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西德?”巴奇克威嚴的問。

  “陛下。”放下了所有的西德顯得那麼從容不迫,“皇帝陛下.....”他艱難的單膝跪下,“請容我這個罪人做最後的辯護......”

  沒有人反對,包括霍克。巴奇克陛下也默許了。

  “我承認一切罪行,但有一個請求。”

  “身為罪人的你,還需要什麼請求?難道是請求朕免除你的死罪嗎?”巴奇克其實挺憤怒的,可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用不耐煩的語氣喝道,“說吧。”

  “我請求您免去南督的職務。”

  “!?”巴奇克一楞。

  這老東西是不是瘋了?這種時候竟然說出這樣的請求?

  大殿人,議論聲四起,霍克和雷克兩人也都露出了質疑的表情。

  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呢?

  “不用你說,我也會免除他的職務。”巴奇克說道。

  “那我再懇請陛下。”

  “......”

  議論聲驟然停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西德的身上。

  “我請求您讓他出任冬日省番長。”

  譁然,一片譁然.......

  [注?]番長:帝國省份最高長官,無兵權,有兵權稱為提督。

  [注 ?]冬日省:帝國最南端的極地之省,終年被大雪覆蓋,不過因靠近布裏斯聯合公國,方便海運,所以走私猖獗。省內最大都市黃金城是走私者的天堂。按道理來說,如此富裕的地方,貴族們都應該想在這裏當番長,可是......一年之內死了七位番長,八位提督的“事實”讓所有人聞之色變。就這樣,番長一職空了兩年多無人問津。

  “他是不是瘋了?”

  “我看他是瘋了,要不然怎麼說這種鬼話?”

  “估計是傻了才對,明明連自己都保不住了,竟然想讓那個白癡去冬日省當什麼番長,他還不知道,去了那一樣是死。”

  議論聲越來越大,大的就像是要把穹頂震塌似的。

  霍克沒有說話,他在思考。雷克也是一樣。

  “我還沒有追究對你的懲罰,你現在卻要求為自己的女婿開脫?”巴奇克質問道。

  “陛下,臣叛國已是死罪,但家眷和此事並無關係,希望陛下念在老臣多年功績,給予寬大......”

  宰相的話被霍克打斷了。

  “陛下,西德已經對罪行供認不諱,請陛下給予嚴懲,對其遺族也應於同罪論處!陛下!”

  巴奇克陷入了沉思中。

  片刻......

  “西德,你請求朕,讓雷紋出任冬日省番長,朕很想同意,可是在朝的文武百官未必同意,你能說服他們的話,我會考慮的。”巴奇克做了個“請”的動作。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有多少智泉?

  霍克也退到了一邊,順便明目張膽的瞪了皇帝一眼。

  ※※※※※※※※

  “請問霍克...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吧?”

  宰相站到了他的面前,話中帶著強烈的“言外之意”,這話一出,弄的霍克十分難堪。

  “......”

  “請問,您憑什麼要處死我的遺族?”

  “根據帝國律法!”

  “律法?你指的是帝國法典,是嗎?”

  “當然!”霍克毫不客氣的回道:“難道還有其他的法典嗎?”

  “有!”宰相肯定的說道:“陛下,敢問陛下,阿蘭諾法典是否是帝國最高法典?”

  阿蘭諾?巴奇克的腦海裏閃現過一道靈光,接著,他馬上明白了宰相的意思。

  這個老人一定花了很多工夫,否則這本塵封了兩個世紀的帝國最高法典不會重現於此,看來,宰相並未全輸,只是,他要怎麼利用這本法典呢?叛國依舊是死罪,遺族同樣也是啊。

  “是。”巴奇克給予了肯定的答復。

  阿蘭諾?我怎麼沒聽說過?霍克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官員們都是一臉茫然。

  “ 阿蘭諾法典是帝國最高法典,並且教會也給予了全面支援,只是內容過於煩瑣,所以才新建了帝國法典,根據不成文的規定,當新舊法典發生衝突時,一切以阿蘭諾法典為准。”巴奇克給予了簡單的介紹,“但是宰相,阿蘭諾法典在叛國罪上和新法典並無衝突,你究竟想怎麼樣?”

  無衝突?那就是說要沿用新法典嘍?霍克得意的笑了起來,“鹹魚也想翻身?做夢!”

  可是.......

  “陛下,阿蘭諾法典對遺族的處理和新法典不同!”

  “哦?哪里?”

  “阿蘭諾第九部十四卷三十六章補充部分有這樣一句:公爵其父若犯有叛國罪,處死刑,剝奪家族財產,公爵及其遺族離開首都,永不得進入。”

  “公爵其父?”

  霍克起先愣在了那,他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什麼叫公爵其父?難道是西德的爸爸?

  很快,大殿裏發出笑聲,笑聲越來越大.....

  “他真的傻了,哈哈。”

  “還其父呢?白癡!”

  所有人都在笑,只有雷克露出了擔憂。

  “可以解釋一下嗎?”巴奇克問:“我想你的意思應該是指雷紋吧?可他現在不是公爵。”

  皇帝的話讓官員們的笑聲嘎然而止。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霍克也為自己剛剛的得意感到懊悔,看來,論智謀,自己真的不是西德的對手。

  “陛下,雷紋已經從今天早晨繼承了公爵位。”西德拿出了一份由教會和貴族協會簽署的頭銜繼承檔,“這樣一來,我就是公爵其父了吧?”

  所謂公爵其父,這裏的“父”不是單指父親,而是指其長輩。

  這下,所有人都悶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20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十章 皇帝的決意

  黎明時分,原本應該冷清的街道上聚集了很多人,而宰相府門前更是被圍的水謝不通。

  這些市井百姓,小販商人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來——消息!南督雷紋的消息!

  “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放眼看去,宰相府四周被大群的司法憲兵包圍,儼然成了汪洋中的孤島。不僅如此,一些憲兵正從別墅中將大大小小的物品搬出來,不稍片刻,門前已經堆起了一座小山,一旁抄錄的司憲忙的不可開交。

  “聽說宰相犯了事,被抄家了。”人群中,一位下級貴族透露了一句。

  “不會吧。”

  人越圍越多,漸漸的,寬敞的道路被堵塞。不過平民們的情緒顯得還算穩定,並沒有太大波動。

  遠處,偏僻的小巷裏站了幾個人。

  “大人,平民們看起來不像是要鬧事的樣子啊?”

  這個說話的軍官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叫阿瓦隆的人。他同樣也穿著軍服,臉上帶著自信且奸詐的笑容。

  “現在的平民就像是炸藥庫,炸藥的數量雖然多,但是不點燃的話沒有任何威力。”

  “那我們現在?”

  “等雷克大人的命令。”阿瓦隆說的很乾脆。

  塔爾瑞斯嗎?我想知道,你會怎麼應對這局面呢?你會派人來救南督?煽動平民和貴族對抗?還是......他緊緊握著拳頭,自信的喃喃道:

  “不管你選擇哪一種方法,結果都是一樣。”

  ※※※※※※※

  宰相府,大廳裏。

  “你們幹什麼?住手!”

  見憲兵隨處翻動,並將身邊的物品一件件的拿走,秋雅有些沉不住氣了。可是任憑她大叫大嚷,這些如同機器人似的憲兵壓根不理她,該搬的照搬,搬不動的全部貼上封條。

  “不許搬!”秋雅氣急敗壞,她抓住其中一名憲兵的衣服不放,並且撕扯起來,“我丈夫是南督,我爺爺是宰相!你們不知道嗎?快點從這裏滾出去!”

  她有些失去理智了。

  “小姐。”薩斯娜忙勸住了秋雅。

  “你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幫我阻止他們?”

  “小姐,他們都是憲兵,您還是不要鬧了。”

  薩斯娜家被查封時,她就親眼見到一群憲兵沖進家裏,能拿的都被拿走了,什麼都不剩,相對於那時,現在這些憲兵顯得十分禮貌了。

  “憲兵怎麼了?我.....”秋雅剛要開口時,見到丈夫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公!”

  她撲進了他的懷抱。

  “沒事吧?”雷紋溫和的親吻了妻子的額頭,沒想到這卻讓秋雅大聲的哭了起來。

  “老公,你快告訴他們,你是南督,他們不能這樣做。”

  面對妻子的要求,雷紋也顯得無能為力。

  “抱歉,我現在已經不是南督了。”

  “......!?”

  “爺爺犯了叛國罪,現在......”

  “叛...叛國罪?不...不會的...不...”

  秋雅昏倒在了雷紋的臂挽裏。

  許久......

  憲兵們還在忙碌著,偌大的宰相府內要搬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不過另憲兵們納悶的是,原本應該見到的金幣或是金幣票據卻一樣也沒看到,甚至連值錢的金器銀器也少的可憐。

  大廳的沙發上,雷紋坐在那裏,妻子就躺在他的懷中。

  “很冒昧的打攪您了。”

  雷紋的面前站著盧斯男爵,他是父親的部下,為人很有心計,對皇帝也很忠心。

  “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嗎?”

  盧斯男爵一面打開記事本一面像是自言自語低聲道:“您的父親已經關照過了,這些憲兵不會動粗,請您放心。”打開本子後,他抬高了音調,“南督大人,我有幾個問題請教您,希望您能如實回答。”

  雷紋點點頭。

  “第一,宰相府內是否有秘密金庫?如果有,請把位置告訴我。”

  “有,爺爺的書房裏有一個,地下室裏有一個,酒窖裏有一個。”雷紋回答的很爽快。

  看到這,某些人會問:雷紋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被動?如果你也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盧斯男爵將其記錄下來,然後又問:“根據司法部的調查,宰相府的財產至少有兩千萬金幣,請問您,這些金幣的流向您知道嗎?”

  “那麼,你認為這次軍購的錢是誰支付的呢?”

  雷紋簡單的一句反駁讓盧斯男爵陷入了尷尬之中。

  “這個...這個問題先不說。”他翻開了下頁,“南督大人,你的幕僚塔爾瑞斯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雷紋想了想,回答道:“前天晚上被我解雇了,你也知道,這個傢伙長的陰森森的,且嘰嘰歪歪,讓人很不舒服,和他共事,我晚上老是失眠。”雷紋做了一個很無奈的動作。

  “解雇了?”盧斯男爵半信半疑,“那他現在人呢?”

  “誰知道,可能在首都的什麼地方,也可能出城去了吧。”

  “......”

  “還有問題嗎?”

  “暫時沒有了。”盧斯男爵將記事本收好,然後行了禮,小聲說道:“您父親正在勸說皇帝陛下,希望可以保你們平安無事。”隨後,他離開了......

  四下無人時,雷紋的臉上泛起了一絲平淡的笑容。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塔爾瑞斯的計畫書確實已經掀開了第一章。”

  ※※※※※※※

  “老公,我好怕。”

  半個小時後,秋雅醒了,也就從那一刻開始,她的小手再也沒有從雷紋的身上鬆開。

  “別怕,一切都會過的。”雷紋儘量安慰起妻子來。

  “啊,我的首飾盒。”

  當看到憲兵要將自己的寶貝盒子拿走時,秋雅急的哭出來了,“我母親的項鏈,我爺爺買給我的手鐲,還有.......”

  見妻子如此著急,雷紋也很心疼,於是他攔下了那名憲兵。

  “這是我妻子重要的東西,可以留下來嗎?”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這是命令,所有的東西都要拿走!這位年輕的憲兵原本是打算這麼說的,可是當看到雷紋真摯的目光後,這些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個人情我還了,南督大人。”

  憲兵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接著悄悄的把盒子塞到了雷紋的手裏。

  雷紋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結果是好的。當妻子見到裝著心愛首飾的盒子後,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接下來的時間裏,憲兵們還在“忙碌”著.......

  中午的時候,秋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嘈雜的環境,見丈夫的肚子餓的咕咕,她起身去廚房找凱琳,可是......“老公,凱琳呢?怎麼不見了?”秋雅急急忙忙跑了回來。

  “不知道,或許離開了吧。”

  “是嘛。”秋雅顯得很失望。

  這時......

  “爺爺?!”

  見到爺爺回來,秋雅激動的迎了上去,可是她沒想到,平日裏溫和的爺爺卻變的十分冷漠。他沒有理會秋雅,只是看了雷紋一眼,隨後走進書房,並將門反鎖了起來。

  “陛下旨意到的時候,你們再進來。”

  這是西德唯一說的話。

  之後的時間裏,秋雅又鬧了起來,總之她的小姐脾氣讓雷紋很是頭疼,終於挨過了三個小時,鬧累了的秋雅睡了過去,雷紋讓薩斯娜陪在她的身邊後,自己一個人往書房走去。

  書房?算是書房吧?

  空無一物的房間,讓人心裏舒暢。無人的情況下,他褪去外套,緊接著是上衣,隨後查看起胳膊上的繃帶來,雪白的繃帶纏的很厚,但還是有部分地方被血浸的通紅。

  如果你要問:雷紋肩膀為什麼有傷,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知道!

  只是稍微按了按,雷紋疼的昏過去。

  “看上去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晃了晃胳膊,疼痛十分的明顯,可以這麼說,左手基本抬不起來,“真是抱歉了,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沒辦法!”他對著自己的手臂說了這樣莫名其妙的一句。

  ※※※※※※※

  皇城,朝陽殿。

  爭論已經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看大殿上的情勢,贊成處死宰相及其遺族的不在少數,反對者寥寥。

  “陛下,不應該輕信西德的一片之詞。”

  “陛下,阿蘭諾法典已經塵封兩個世紀,現在應以帝國法典為准。”

  “陛下......”

  官員們一個接一個,這讓巴奇克十分鬱悶。

  從前排到後排,整整一個來回後,霍克又開始了他的演講。坐在寶座上的巴奇克感覺到,他的這番話並不像是對自己說,而是對著官員們說,意圖是造成“集團”心理。

  如果朕不是皇帝,我一定會上去狠揍這個老混蛋,順便扯斷他的鬍子!

  “陛下,英明的陛下,西德以犯有死罪,現在卻想為其遺族免去懲罰,甚至還想調往邊境述職,這種行為絕對不可饒恕和妥協,若此禁一開,那些已死之人豈不冤枉?對於那些已有叛心之人,又怎麼能起到震懾作用?”霍克深深鞠躬,“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眾官員們和聲說道。

  巴奇克在心裏已經決定了這件事的處理方案,可是看眼下的情況.......

  “陛下,宰相雖然犯有重罪,但有其功再前,希望陛下能重輕發落。”國務尚書站了出來,也正因為他這句話,給巴奇克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臺階和理由。

  “國務尚書,你是不是和宰相走的太近了。”霍克低聲威脅道。

  “哼!”國務尚書瞪了霍克一眼,語氣強硬,“霍克?雖然你有元帥稱號,但現在只是庶民,沒有皇帝陛下恩准,你怎可位列前位,竟然還公然威脅我這個帝國一等官員?”

  “你.....”

  霍克沒想到,這個平日裏不說半句話的“羊羔子”今天居然發飆了。

  “陛下!”國務尚書出列後對同僚和皇帝說道:“宰相西德在這個朝堂站了55年,相信在場的很多官員還未出生,我敢問一句,帝國中誰的功績比宰相更大?”

  朝陽殿內鴉雀無聲。

  “你們其中又有多少人為了帝國搞的傾家蕩產,債台高駐?”

  依舊無人應答。

  “你們之中有誰將自己的兒女做為人質保護皇室安全?”

  沉默.....

  “為什麼不說話?”國務尚書很是激動,“你們對帝國做了什麼?貢獻了什麼?難道只是在朝堂上高呼萬歲嗎?”

  “可他犯了叛國罪。”霍克站了出來,因為他看出,如果再不阻止國務尚書,恐怕局勢要逆轉。

  “叛國罪?那他否認了沒有?霍克元帥?”

  霍克不情願的扭過頭,“沒有。”

  “那他向陛下求饒了沒有?”

  “沒有?哈哈....”國務尚書笑了一聲,“沒有?沒錯!西德確實沒有,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了罪,應該一死,可是他的家人呢?他的家人有罪嗎?”

  “......”

  “陛下,在公在私都請陛下恩准,讓雷紋出任冬日省番長。”國務尚書最後一句說的特別用力。

  到了此時,巴奇克終於松了口氣。

  “安極羅斯男爵,朕想讓你出任冬日省番長,你以為如何?”

  什麼?讓我出任?站在後排的瘦高個男子嚇的面無血色。

  “陛,陛下....臣患風濕多年...惟恐...惟恐...”話沒說完,他暈倒在了地上。

  巴奇克會心的笑了笑,“法布蘭克斯伯爵,你......”

  “陛下,臣已老邁,正想告老還鄉.....”才五十來歲的伯爵大人“撲通”一聲跪地上了。

  貴族們為什麼不想去?第一,冬日省是帝國最遠的邊境省,嚴寒極地。第二,匪患、海盜、黑勢力橫行,不僅警衛隊不敢出面阻止,就連軍隊也害怕。第三,番長和提督已經成了“挨刀貨”的代名詞。去,准死!

  “你們有誰願意出任冬日省番長?據我所知,那裏已經有四年多沒收到稅了。”

  大臣們低著頭,都不說話,霍克雖然知道,但也沒有辦法,畢竟關係到生死,這時候誰願意站出來。

  長時間沉默.......

  巴奇克故意用生氣的語氣喝道:“難道你們都不想為朕分憂嗎?”頓了頓,“這樣把,這裏有你們的名單,我說個數字,是誰,誰就去,你們認為怎麼樣?”

  等待......

  “既然你們不反對,那.....”

  “陛下,我提議讓南督出任冬日省番長。”

  “陛下,我也同意讓南督出任。”

  “陛下,我.....”

  “陛下....”

  一時間大殿裏亂成一團,官員們為了自保不得不將雷紋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這樣的局面讓巴奇克既高興又憤怒。

  這就是我的大臣嗎?

  “可惡!”

  霍克咒?了一句。

  站在後排的雷克卻在這時冷笑了起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8-30 22:22

第三部 降龍篇 第七卷 終章!星之隕落 第十一章 新舊兩代人

  時近天黑,宰相府內能被搬的基本上都被搬光了,甚至連庫哈特家族歷代公爵畫像也被拿的一副不剩。人來人往的走廊如今回蕩著風的聲音,奢華氣派的房間只剩地板反射月光。這無不讓人感到破敗和蕭條

  宰相府,書房。

  對於西德的這間書房,憲兵們也毫不留情的進行了一番徹底“洗劫”,別說是那些束之高閣的名酒,就連空的酒瓶也被拿的一個不剩,好在這些憲兵識大體,對西德身下的那把藤木搖椅“法外留情”。

  雷紋和秋雅面前,西德顯得十分的虛弱,他躺在椅子上,半睜開的眼睛呆呆的看著那空無一物的酒架。

  三個人沒有說話,一直持續著死一樣的沉靜。

  在雷紋眼裏,這位老人已經命不多時了。

  “孫女。”他緩過了神,半坐著,向秋雅招了招手。

  “爺爺。”

  秋雅哭著撲進了西德的懷中。

  “別哭,堅強點,庫哈特家的孩子怎麼能在困難面前落淚呢?”西德雖然用嚴厲的話語訓斥秋雅,但目光和表情卻是出奇的溫和,“好孩子....”他摸了摸秋雅的額頭。

  “爺爺,怎麼會變成這樣?”

  西德沒有回答孫女的問題,只是搖了搖頭,“不要問為什麼,你只要知道是爺爺對不住你就可以了,如果你願意,可以恨爺爺.....”

  秋雅沒再說話,更用力的摟住了西德。

  許久......

  “秋雅,在門外面等一下,一會我有話和你說。”西德用手擦拭了孫女的臉頰。

  “恩。”

  臨走時,秋雅看了看雷紋。

  門關上了。

  月色下,空蕩蕩的房間顯得格外明亮,但氣氛卻異常的沉重。

  西德的表情嚴肅、憤怒、複雜,他用一種很難形容的目光看著雷紋,而這一次,雷紋絲毫沒有避諱西德的目光,反而使用更強大的壓迫感進行反擊。

  如果目光撞擊可以產生火花,那麼這兩人的目光足可以燒毀一切。

  終於......

  西德放棄了。

  “你確實隱藏的很巧妙,雷紋。”西德平靜的說道。

  “......”

  “這種時候,你還用否認了嗎?”

  雷紋彎腰行禮,淡淡的回應:“我們,算是一次見面吧?”當雷紋再一次抬起頭時,那表情,那舉止,那目光,完完全全都變了一個人。

  西德沒有驚訝,像是早已洞察一切似的。

  “雷紋,我一生只看錯兩個人,第一個是霍克,第二個就是你。”西德扭過頭,看著夜空,“為什麼要隱藏自己?”

  “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更容易得到權利。”

  雷紋說的很直白,但絲毫沒有邪惡。

  “權利?”西德譏諷道:“你也是為了權利嗎?”

  “......”

  “想獲得權利的人終究有一天會被權利所束縛。”

  “......”

  雷紋沒有回應西德的說教,因為他覺得,西德的話在某種意義上更像是勸解。

  “想獲得權利,這便會孕育出更大的**,隨著**的增長,最終也就變的的和霍克一樣,你要麼被**束縛,要麼被**殺死...”

  “我不同意你的見解。”雷紋打斷了西德的話。

  西德有些驚訝。

  “按照你的意思,你的一生就毫無意義了?你只所以失敗,完全是因為你的**太小!”雷紋猛的揮動手臂,強烈的風帶著颶風一般的氣勢席捲一切,“我和你是不同的!”

  西德臉上的驚訝消失了,轉而恢復了平靜。

  “為什麼追求權利?”他問。

  “為了要改變某些事,為了要保護某些人。”

  “可是被**束縛的人,你不覺得他們是醜陋的嗎?”

  “我不這麼認為!”雷紋堅定的說道:“因為有**才能前進,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放棄,我不認為那是醜陋的東西,那樣的**不是叫做希望嗎?你沒有大的希望,所以才被這小小的**所束縛。”

  西德笑了起來,片刻,他又長長的感歎了一聲。

  “你說的沒錯,我沒有大的希望,一生都被小小的**束縛住了。我只想保護家族,只想著怎麼樣才能更好的維護家族利益,到頭來,我失去的遠比我得到的,多多的。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我是一個失敗者,對吧?”

  他看著雷紋,像是在徵求答案。

  “你是一個失敗者,但卻贏得了我對你的尊敬,爺爺。”

  “是嘛。”西德露出了溫和的目光,“你不想問我,什麼時候知道你身份的嗎?”

  “......”

  “那是在你向我推薦阿雷出任千夫長的時候。”西德笑著回憶道:“那個時候,你的表情很不自然,想是在極力隱瞞著什麼。”

  “那為什麼您.....?”

  “我為什麼不揭穿你?我沒想過要揭穿你,因為你是我的女婿,秋雅的丈夫。”

  “.......”

  “雷紋。”

  “?”

  “眼下這件事,你......?”

  “你想問我,我明明知道會有危險,為什麼還要留下來?”

  西德並不覺得驚訝,因為雷紋本身就夠讓他驚訝的了。

  “我在兩天前看了星星。”雷紋說。

  “星星?”

  “西方有兩顆星已經暗淡,看上去要消失了。”

  “占星術?”西德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驚歎的表情,“占星術是神學,你怎麼...?”

  “神學?”雷紋不屑的搖了搖頭,“占星術只是一種現象,而非本質,我的預感告訴我,危險來了,而且很快,也因為如此,我在兩天前將重要的人和事全部轉移了。”

  “可這還是不能解釋你為什麼要留下來?難道你不怕死嗎?萬一皇帝陛下.....”

  “我相信您。”雷紋堅定的目光讓西德感受到了一種信念的萌發,“以您的能力,化解危機絕對不是問題,更何況你還為我,不!為秋雅做了這個。”雷紋拿出了皇帝陛下的聖旨,“我很想感謝您,因為這正是我需要的。”

  “你打算和帝國對抗嗎?”

  “我只和命運對抗!爺爺。”

  新舊兩代人,用不同的目光注視著彼此,卻表達著對未來同樣的期盼和祝願。

  西德躺了下來,“雷紋,牆角的石板下有個暗格,你把你面的東西拿出來。”

  雷紋照做了。

  暗格裏並非是什麼寶物,只有一張十萬金幣的票據,可以相信,只是庫哈特家唯一剩下的有價之物。

  “雷紋,答應我,照顧伯爵夫人和秋雅,特別是秋雅這丫頭。”他顫抖著,執意著,用盡全身力量將票據塞到了雷紋的手裏,他松了口氣,如釋重負,“好好照顧她.雷紋,爺爺不寄望你的未來,只希望你能好好待秋雅,多包容她的任性,多.....”

  此刻,西德咳嗽了起來,口中滲出了血絲。

  “我會的,爺爺,我向你保證,我會照顧她一輩子。”

  “不...是...不是照顧...是...是要愛...愛她一輩子...”

  老人已經忍受不住痛苦,雙手緊扣著心臟的位置。

  中毒了?

  雷紋第一反應就是握著西德的手,將真氣緩緩注入,以緩解他的痛苦。

  “答應我,答應我雷紋。”

  手握的非常緊,緊的讓雷紋感受到了老人那強大的意志。

  “我答應你,我會愛她一輩子。”

  西德滿意的笑了,“我最後又上了霍克的當了。”

  “?”

  “他告訴我,喝了這毒藥一點也不會痛。”

  “為什麼要喝?爺爺?為什麼?”

  “因為我向他乞求,乞求他可以放過你和秋雅。”西德的眼眶中流著渾濁的淚,“爺爺...很傻,不是嗎?”

  雷紋哭了,這一次他跪在了老人的手邊,“爺爺。”

  “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看著窗外的星空,西德的思緒越飛越遠......

  曾幾何時,自己是否也在看這樣的夜空呢?

  “雷紋,我...我想見...秋雅...讓...她...”

  “我這就去。”雷紋起身向門邊跑去。

  這時......

  坐在搖椅上的西德突然感覺到月光變的強烈、耀眼起來,他回過頭,見到自己的妻子、女兒、女婿以及秋雅的外公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你們來了嗎?”西德起身問。

  “一起吧,老朋友。”秋雅的外公一手舉著酒瓶,另一隻手拿著兩個酒杯,“現在我們有時間喝個夠了。”

  “走吧,西德。”妻子溫柔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你該休息了。”

  “父親。”

  “父親。”女婿和女兒說道:“在一起的話,就不會寂寞了呢。”

  光越來越溫暖,讓西德恢復了力量,恢復了年輕時間的感覺,當光消失時.......

  他緊握椅子的手,松了下來.....

  “爺爺?!爺爺?爺爺——!!”

  悲傷的不僅僅是秋雅,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流星劃落天際的雷紋同樣也很悲傷。

  “星,隕落了。”

  ※※※

  翌日,天濛濛亮,霧氣彌漫了全城。

  宰相府大門前的兩輛馬車旁,傭人們正在忙碌的搬著零碎的物品。按照皇帝的禦令,身為公爵的雷紋必須和家眷在今天中午前離開首都,否則

  .....

  關於宰相西德的去世,陛下給予了寬大處理,沒有對外稱其背叛國家,甚至還賜于公爵同等的厚葬。

  “父親?母親?”

  正在忙碌的雷紋沒有想到,家人能在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來看自己。這讓他的淚水不禁流了出來。

  “雷紋。”母親抱住了他。

  “冬日省雖然遠了點,不過好在你平安。”里昂伯爵拿出了一些錢,“先拿好,等到了那邊,父親會給你再寄些過去,別擔心。”

  家人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在里昂伯爵的勸說下,母親極不情願的離開了。

  調整了一下心情,雷紋問薩斯娜,“秋雅呢?”

  “小姐還在臥室,不肯出來。”

  “......”

  “怎麼了,秋雅?”

  “我不要離開!”坐在床上,表情肯定的秋雅只穿著睡衣,“我不要去那種地方,不要!”

  “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這是我的家,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爺爺也在這,我不想離開,不要!絕對不要!”秋雅哭著,用被子蓋住了自己。

  “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也不錯,不是嗎?”

  “不要!那裏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我不要去那種鬼地方!”

  “......”

  “......”

  “你真的不想離開?”

  “沒錯,我不會離開的!”

  “......”

  “......”

  “是嘛。“雷紋轉身往外走去,“五分鐘後馬車就會離開,你好好考慮一下。”

  房間裏恢復了安靜。

  被子裏的秋雅原以為自己耍小性子,丈夫就會妥協,可是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毫不領情。“死雷紋,死雷紋!我才不會走呢,你一定還會回來的,一定。”

  可是.....

  秋雅等了片刻,卻發現丈夫並沒有回來。

  “走了?”

  秋雅慌忙跑出了臥房,向著大門的方向奔去。她開始害怕,開始後悔,她可以失去一切,但絕不想失去丈夫。

  宰相府門前,秋雅見到了在那裏等自己的丈夫。

  “別丟下我,別丟下我一個人離開。”

  她撲進了雷紋的懷裏。

  “不會丟下你的,我的愛。”

  清晨的陽光刺破了烏雲,一切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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