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新明史 作者:閃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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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蘿蔔頭 2012-9-8 10:37: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7 187735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1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節 神火


甲府城並不小,在當時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日本的大城了。武田家在此苦心經營多年,以甲府為根基,控制了甲斐,信濃(大部),上野,駿河,遠江多地。顯然,這甲府絕不是一座容易攻佔的城市,對當時的明軍來說,甚至是不容易包圍的城市!

光是修建圍困甲府的防線,就足足花掉了五天的時間。參加陣地修建工作的都是朝鮮軍隊,第七軍屯兵城外,而第五軍與第九軍則乾脆就在城市附近活動,以此阻嚇日寇,讓日寇不敢輕易出城襲擊朝鮮軍隊。

這一招也確實有效。當時,城內的日寇全是步兵,見明軍數萬就在城外活動,根本就不敢出城反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明軍用一條寬五丈,深一丈半的巨大壕溝將整座甲府城都圍了起來。

完成了這一工作之後,朱祁鈺這才讓第七軍進入陣地,讓第五軍留在附近守護這條防線,只要日寇準備突圍,就讓第五軍對其進行迎頭痛擊,而第九軍與近衛軍則被留下來做了預備隊。

顯然,這次的攻城準備是很充足的,幾日等待下來,朝鮮軍隊組成的輜重部隊也將大批彈藥運送了過來。田宗更是憋足了一口氣,在朱祁鈺勸降失敗之後,他立即將炮兵拉了上去,開始炮擊甲府。當然,受到抵抗是肯定的,不過,受到日寇這麼猛烈的抵抗,卻讓朱祁鈺與田宗都有點措手不及!

在雙方的炮戰中,日寇的重型弩炮發射炮彈的速度甚至比第七軍的炮兵還要快!雖然,這些弩炮的炮彈都是粗製濫造地巨石,不會落地開花,但是,這些巨大的石塊對明軍的威脅仍然非常地巨大。兩個時辰的炮戰打下來。明軍便宜沒有佔到多少,反而損失了十多門火炮,上百名炮手傷亡!

「別打了。讓田宗把炮兵都撤下來!」

朱祁鈺甩下這句話,就帶著侍衛團去了第七軍的主營,然後派人去把衛廣,張國濤,田宗都叫了過來,順便還將一批年輕軍官也招了過來。這麼打下去,第七軍的炮兵就算打光了。也不一定能夠取得勝利,必須要想個更好的辦法來攻打甲府城。

眾人聚攏之後。朱祁鈺提出了討論的話題,就是怎麼才能夠在盡量減少明軍傷亡的情況之下,打下甲府!

顯然,一幫將軍都有點束手無策地樣子。梁岳。衛廣,張國濤以及他們帶來的年輕軍官都是騎兵系地,攻城拔寨本身就不是騎兵最主要的任務,偶爾打下一兩座城市,這也是客串一下而已。並不是騎兵的主要職責。第七軍的軍官雖然都是步兵系地,不過,他們多半是田宗的老部下,對炮兵作戰很有研究,可在攻城方面反而還不如羅國棟於下的那些年輕將領!一時之間,眾人都沒有提出多少有劍建性的意見。

「陛下……」

朱祁鈺轉過頭來,看到了一個中年軍官,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是個上校。

「陛下,這人就是胡沱,在立川,他用幾千人擋住了日寇數萬人的十多日攻擊,而且也是他派人把消息送出來地。另外,在……」

朱祁鈺抬起了手,打斷了梁岳的話,他對這胡沱也早就有所耳聞了。「胡將軍……現在,朕提拔你為少將,任第八軍副軍長,代理軍長一職,現在第八軍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胡沱原本想提意見的,沒有想到朱祁鈺會先提出問題來。略微猶豫了一下,胡沱說道,「第八軍已經撤回了江戶,正在休整,等待新的兵員到達,這次我率第八軍一部分軍官前來觀摩,海濤將軍他……」

「海濤已經不是軍長了。之前,朕一直沒有時間處理第八軍的事情。自從京城保衛戰以來,朕賞罰分明,立功將士都將得到獎賞,而無能的人,就別想在軍隊裡混飯吃!現在,朕正式解除海濤軍長一職,遣送回國,怎麼處理,等我們打敗了日寇再做決定!」朱祁鈺的話語很嚴肅,周圍地人都不由得緊張了起來。「好了,現在回到正題上,胡將軍,你有破城的好辦法嗎?」

「陛下,我認為,如果僅用炮兵的話,恐怕打上幾個月也難以打下甲府。破城的關鍵是打開突破點,也就是對付城牆,如果我們能夠在城牆下安置一批炸藥的話,那就有辦法殺入城內了!」

「那麼,有什麼辦法在城下安置炸藥呢?」

「是啊,日寇有大量的弩炮,我們不可能輕易的突破到城牆下的。

另外,甲府是建造在高原上的,下面的土層不到半丈,再下面全是堅硬的岩石,根本就鑿不開,我們也不可能挖地道通到城牆下!」梁岳皺了下眉毛,在胡沱繼續發言之前,就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朱祁鈺看了梁岳一眼,對胡沱問道:「胡將軍,既然你想到了這一辦法,那肯定就已經想到了怎麼把炸藥安置到城牆下的辦法了吧?」

胡沱點了點頭,說道:「陛下,嚴廣儒將軍曾在進攻津山城的時候用到了一個辦法,如果我們這次加大炸藥的使用量的話,雖然還無法挖出一條地道來,但是至少可以炸出一條通到城牆附近的壕溝出來!」

「那麼,怎麼對付日寇弩炮的襲擊?」田宗皺了下眉毛。

「日寇弩炮使用的是石製炮彈,無法爆炸,如果我們在這條壕溝上面鋪上一層厚實的木板的話,應該可以起到抵擋日寇弩炮炮彈的作用!

另外,再準備一些濕潤的泥土,如果日寇使用火攻的話,可以抵擋一陣!」

朱祁鈺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陛下,如果弄一部分囟炮過來,在抵達城牆附近的時候,讓這些囟炮在近距離上射擊。就可以壓制城牆上的日寇,防止日寇用火油對付坑道裡的士兵!」胡沱再補充了一句。

「好,就這麼辦。囟炮的事。田宗立即去安排,讓羅國棟從江戶送一批過來,如果沒有現貨,那就先把戰艦上地囟炮撤下來,以最快的速度運送過來。挖掘戰壕的事情,由胡沱將軍全權負責,梁岳。你的近衛軍負責協助胡沱將軍完成這一工作!」

「陛下,如果我們改變一下囟炮的炮彈。用上一些特種彈藥的話,也許效果更好!」田宗的思維此時也放開了。

「特種彈藥?」朱祁鈺皺了一下眉毛。

「我們仿照日寇的辦法,製造一部分裝填縱火物的炮彈,用火攻。

肯定要比用普通的炮彈好得多!」

「好,這事也由你去安排。這幾日,第七軍出了騷擾一下城內地日寇之外,不用進攻了。另外,第五軍與第九軍全面參加封鎖甲府城的行動。防止日寇突圍!」

明軍迅速的行動了起來,一萬多近衛軍全都下馬,開是了土工與爆破作業。而田宗更是把第七軍的炮兵都組織了起來,開始就地取才,燒製一些比較厚實的瓦罐,然後在這些瓦罐裡面裝填上縱火物。因為囟炮本身的膛壓就比較低,所以用陶瓷製作地炮彈還可以承受,如果用普通的火炮發射這些炮彈的話。那被燒的就是明軍,而絕不是日寇了。第五軍與第九軍則全面出動,加強到了圍城的防線上來。

城內地日寇見明軍全都動員了起來,還以為明軍要組織大規模的工程作戰呢。等了兩日,日寇發現明軍並沒有要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跡象,心裡就有點懷疑了。不久,當日寇發現明軍陣地附近傳來爆炸聲的時候,紛紛嚇了一跳,不過並沒有炮彈落下來,而且爆炸聲還沒有停下來。這下,日寇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顯然,日寇並不知道在津山城發生的事情(只有明智光秀一個人逃了出來,而明智光秀並不會把自己的醜事傳出去),當然不知道爆破是怎麼回事了。而明軍也幹得很起勁,兩日下來,近衛軍的官兵都熟悉了爆破的辦法。要炸開地下地岩石,最好的辦法是在岩石上先鑿出一些相互交錯的紋路出來,然後在紋路的交叉點上鑽孔,將炸藥安放在這些孔裡,每次爆破五丈到十丈的岩石。雖然爆破無法將岩石完全炸碎,不夠卻可以將岩石炸裂,然後就可以將碎裂的岩石搬運出去了。

這兩千來步的距離確實是個大工程,明軍花了整整十日的時間,爆破了上百次,這才完成了這一巨大的工程!而這時候,從江戶運來的囟炮也送到了,田宗負責製造的特種炮彈也有了兩萬多發。明軍再次集結,準備展開對甲府的最後攻擊!

當時,明軍採用的爆破方式絕對算得上是最高軍事機密,在當時的官方史書中,都沒有記載明軍是用怎麼辦法打破甲府城的(這與津山城一樣),只是忽略地說了一句,明軍花多少多少時間打下了甲府。後來,還是日本的考古工作者在甲府外面發現了這各長兩千多蓯的壕溝,這才確定了當年明軍的破城辦法。

朱祁鈺將部隊集中起來之後,立即展開攻城行動。為了方便炮擊,在這條壕溝距離城牆大概兩百步的地方,還有一條交叉的壕溝,這條雷壕溝長大概五百步左右,可以以間隔十部的距離安置囟炮。而每個囟炮炮位後面還有一個用糊上了濕潤泥土的木板隔斷的「彈藥庫」,周圍的空間則可以容納下五名炮手。

隨著囟炮進入陣地,朱祁鈺下達了進攻的命令。當數十門囟炮,以及第七軍的三百多門火炮同時開火的時候,那場面是非常壯觀的。城牆與城樓上的日寇頓時被炸得肢體橫飛,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這麼多炮彈是哪兒落下來的。接著,特種囟炮炮彈落到城牆上的時候,日寇絕望了,炮彈裡的易燃物被引燃的時候,大火立即吞沒了明軍進攻的這一段城牆。城牆上那些躲過了炮擊的日寇是必死無疑,而城牆下的日寇也難以上到城牆上去!接著,囟炮的炮彈落到了城內,眾多日寇的預備隊頓時成了打擊的目標。

戰鬥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突然,整個大地都震動了起來,就連距離戰場有好幾里的朱祁鈺都感覺到了腳下傳來的猛烈震動。接著,甲府城南面的這段城牆被炸上了天,而爆炸聲過了十多秒鐘才傳了過來。

「陛下,這甲府城看來還是比當年的瓦刺城堡差多了!」

聽到梁岳的話,朱祁鈺淡淡的笑了一下。「讓田宗,衛廣,嚴廣儒都開始行動吧,記得告訴他們,進城之後,不得濫殺無辜,這些日本人可都是最好的勞動力!」

城牆一塌,日寇的防禦屏障消失了,而田宗也迅速指揮炮兵推進,步兵更是排列成散兵線投入到了進攻之中。第五軍與第九軍的騎兵並沒有急於進攻,日寇的陣腳並沒有完全慌亂,還未到騎兵進攻的時間。

第七軍的步兵迅速的殺到了城牆附近,然後立即散開,分別向附近的日寇城門殺去,其中一些步兵身上還背著炸藥包呢。而日寇的重型弩炮雖然射程比得上明軍的火炮,可是,卻無法對付近距離上的明軍步兵,弩炮的炮彈根本就打不到城牆附近的明軍。

隨著囟炮火力轉移,附近未倒塌的城牆上的日寇也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一時之間,竟無人去對付那些在城牆下高速運動的明軍步兵。隨著這些步兵迅速推進,當附近的幾處城門都被炸開的時候,衛廣與嚴廣儒的騎兵才出現在了戰場上。

隨著兩支騎兵高速殺入,城內的日寇已經是數面受敵。正面防線上,第七軍的火炮與前線部署的囟炮發揮了巨大的壓製作用,而步兵手裡的火槍更是日寇難以對付的利器。兩翼,隨著越來越多的明軍騎兵殺入城內,在城內固守的日寇立即陷入了絕境之中。雖然,日寇的弩炮起到了一定的阻擊作用,不過在面對毫無阻擋的,高速突擊的明軍騎兵時,弩炮已經無法扭轉日寇被動挨打的局面了!

傍晚時,戰鬥還沒有結束,朱祁鈺卻並不擔心了,勝利是必然的,這只是時間的問題。雖然明軍的傷亡也不小,不過甲府是甲斐國日寇的最後據點,也是武田家的最後據點。打下甲府之後,那麼通向尾張的大門就已經打開了!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2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一節 戰略轉變
甲府城的戰鬥持續了兩天兩夜,其激烈的程度甚至連朱祁鈺都沒有預料到!城內有十多萬日寇幾乎就沒有投降,特別是那些武田信玄培養的武士,更是死戰到底,根本就不會主動向明軍投降,很多受傷的武士,甚至在接受明軍搶救的時候還會做出拚命地反抗!打到最後,明軍也根本顧不了朱祁鈺的命令了,只要是不投降的,不管死活,先捅上一刀再說。絕不輕視任何威脅!

這場惡戰打下來,甲府城幾乎成了一片廢墟,十八萬日寇,兩萬多人被俘,另外還有四萬多市民活了下來,另外的近十六萬日寇,以及三萬多市民全都死於這場戰火。明軍的傷亡也不小,到後來,連近衛軍都投入了戰鬥,結果,四個軍的近十萬官兵陣亡一萬五千餘人,另外還有兩萬多人負傷,其中不少是重傷,失去了繼續為帝國衝鋒陷陣的能力!

這場惡戰打下來,當朱祁鈺走在甲府城堆滿了廢墟、屍體,完全被凝固了的鮮血所覆蓋了街道上的時候,朱祁鈺的心情很沉重。這一方面是為明軍的巨大損失而感到悲痛,另外一方面,朱祁鈺也不得不考慮,這麼打下去,雖然能夠獲得勝利,但是,這個勝利有價值嗎?而且,這場戰爭最後能夠給明帝國帶來多少好處呢?

「陛下……」見到朱祁鈺停了下來,金英趕緊跟了上去,還以為朱祁鈺有點受不了這血腥,殘酷的場面呢,至少,他們這些內侍是有點受不了了。

朱祁鈺搖了搖手,長出了口氣,對金英問道:「金英。朕發動這次進行東征的意義是哪?」

金英一愣,一時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戰爭打了半年了。明軍已經損失了近十萬官兵,他們可都是大明最優秀的軍人。大明的勇士啊!」朱祁鈺四下看去,很多傷員還在被送到城外的戰地醫院去,「這些人,很多都跟隨朕保衛京城,抵禦也先的進攻。跟隨朕參加北伐,打到了也先的老家去,跟隨朕回京平叛,跟隨朕在朝鮮反擊日寇。他們經歷過了這麼多的戰鬥,他們都倖存了下來,可是,現在他們卻倒在了這裡,將他們的英魂留在了這塊陌生的土地上,這值得嗎?」

「陛下,軍人為帝國捐軀,為陛下征戰,這是他們的榮幸!」

「放屁!」朱祁鈺突然怒吼了一聲,把金英嚇得趕緊低下了頭,「軍人也是人,雖然為國作戰,就算是死,軍人也會毫不猶豫的奔向刀山火海。可是,他們應該死嗎?也許。他們都不應該死,他們應該擁有更美好的未來,擁有更光明的未來,但是,他們卻在追隨朕的腳步中倒了下來,也許,該倒下的是朕,而不是這些大明的勇士,大明的棟樑!」

「陛下……陛下金玉之軀……」

朱祁鈺擺了擺手。「金英,開始朕激動了一點。哎。也許我們錯了,戰爭也許不是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至少這種大傷亡的戰爭不是唯一解決問題的辦法!」

「陛下……」

朱祁鈺苦笑了一下,說道:「去通知幾位將軍,朕要召開高級會議,商討今後的作戰方法,去吧,讓他們都到主營去,另外,你們也去戰地醫院看看,能幫上忙的地方就積極點,知道嗎?」

金英趕緊按照吩咐去做了,朱祁鈺則在城內逛了一下,這才背負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主營,而接到了命令地梁岳等人已經在主營裡等著他了。

「坐吧,各位,這兩日你們都辛苦了!」朱祁鈺坐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這次甲府戰役,我軍傷亡慘重,傷亡官兵幾近四萬人,這幾乎是兩個軍的兵力了。雖然,我們攻佔了甲府,消滅了更多的敵人,可是,這算是一場獲得勝利的戰役嗎?」

眾將軍都有點不解的看著朱祁鈺,這肯定是一次獲得大勝的戰役,難道失敗了?

「對,你們都認為這是一次巨大的勝利,我們已經打通了西進的大門,織田信長的屁股就在我們前面,可是,照這個辦法打下去,各位,你們有信心打到哪一步?」

這下,衛廣等幾個反應快的將軍明白了過來。

「這樣的結果,是我沒有想到的,這不是我們所希望發生的戰鬥,這完全是一場消耗戰。雖然,日寇的損失遠遠地超過了我們,不過,比起日寇來說,我軍官兵更為寶貴!」朱祁鈺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東征已經半年了,我們在戰爭中總結出了很多有用的戰術經驗,也鍛煉了我們的部隊,檢驗了新編製在戰爭中的有效性。不過,相對而言,日寇在戰爭中學到了更多的東西。比如,他們知道,通過給我軍製造巨大的傷亡,就能夠有效地阻擋我軍的進軍速度!西路大軍在馬關、神戶的兩場戰役,結果傷亡慘重,導致西路大軍不得不在佔領了京都之後停了下來。而我們在今市城外遭受重挫之後,也不得不休整了一個多月。顯然,日寇比我們更能承受傷亡!」

「陛下,我們也不能就此停下來啊!」衛廣說著就皺了下眉毛,眼見勝利就要到手了,如果這時候放棄的話,那麼十多萬明軍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對,我說過,不征服日本,就絕不回師,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檢討一下之前的作戰行動呢?」朱祁鈺的神色恢復了正常,「幾次大規模戰役打下來,一直是大明軍隊在奮力作戰,傷亡是無法避免的,可是,這樣的傷亡速度,卻是我們所無法承受的!所以,我們需要找一支其他的軍隊來替代明軍的作用!」

「可是朝鮮軍隊的戰鬥力還不如日寇。且朝鮮軍隊的數量有限,也無法擔任起主要的作戰任務啊!」梁岳顯然有點不解了。

「我說的不是朝鮮軍隊!」朱祁鈺冷笑了一下。「如果能夠讓日寇之間相互打起來的話,那我們就可以袖手旁觀。坐收漁利,而不需要讓明軍大規模參戰了!」

眾將軍都沉默了下來,雖然現在西路大軍與東路大軍都在組建日本偽軍,可著偽軍基本上只能起到鎮壓日本奴隸的作用,哪有什麼戰鬥力。更何況,明軍也不會武裝起一支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日本偽軍出來,怎麼說,這些偽軍都是日本人,他們如果調轉槍口對付明軍的話,那不是給明軍製造麻煩嗎?

「偽軍確實不在我的考慮之中,偽軍更相當於是治安部隊,不具備有戰鬥力。不過,我們卻可以利用各路日寇之間的矛盾來引發日寇之間的內鬥,我們則抽身事外。等到日寇之間相互打地差不多了,再來收拾掉他們!」

這下,大部分將軍明白了朱祁鈺的意思。本來日寇東西兩軍之間的矛盾就很大,如果能夠將這一點利用起來的話,確實是個好辦法。

「陛下,上杉謙信不是簡單角色,他會與我們合作?」衛廣的思維最為靈活,顯然,他也不相信。日寇東軍甘願做明軍的馬前卒。

「不管他合作還是不合作,我們都要想辦法啟發日寇之間的矛盾,利用日寇之間的矛盾!」

「那怎麼才能利用日寇之間的矛盾呢?」田宗皺起了眉毛,確實,對這些軍人來說,他們還一時無法達到政治家那樣的高度。

「辦法是肯定有的,不過現在我還沒有想好!」朱祁鈺長出了口氣,「這次西進暫時停止。甲斐的地區的防禦與平定工作由第五軍與第七軍負責,第九軍與近衛軍跟隨我返回江戶!衛廣為甲斐、相模、伊豆三地經略總司令,田宗為副司令,你們可以根據實際情況處理突發事件,不過,必須避免與日寇進行大規模會戰,且要及時將情報送交於我,明白嗎?」

「是!」衛廣、田宗兩人立即表態。

「過幾日,安排好了傷員的運送工作之後,我們就返回江戶。大家都早點去準備吧!」

五日之後,朱祁鈺率領近衛軍、第九軍,帶著兩萬多傷員,以及一萬多陣亡官兵的屍體從石和出發,一路東行,四日之後抵達了江戶。而早就已經接到了消息的羅國棟已經在江戶城內騰出了大量安置傷員的地方。因為運輸船隊還沒有到達,所以傷員都只能暫時安置在江戶城內。陣亡官兵的屍體則在江戶被火化,只能將骨灰送了回去。

回到江戶之後,朱祁鈺向羅國棟闡述了他的新想法,羅國棟也深表同意。自從第四軍在今市遭受日寇重創之後,羅國棟就一直在考慮明軍的大戰略問題,之前因為朱祁鈺一心西進,所以羅國棟沒有把他的想法提出來,現在見到朱祁鈺也認識到了這一問題,羅國棟這才把自己考慮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陛下,現在京都已經在我軍控制之中,如果能夠讓天皇回到京都,那我們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到時候,扶持天皇自成一派,在日本形成三大主要力量,再加上一些比較弱小的勢力,讓日本各勢力相互制衡,我們周旋於其中,自然就能降低明軍的壓力,達到坐收漁利的目的!」

朱祁鈺點了點頭,至少,羅國棟在政治覺悟方面要比其他的那些將軍好多了。「對,利用天皇是個好主意,而且趁這次擊潰武田信玄,收復北條氏康的機會,向上杉謙信要人的話,他肯定會合作,就算不肯合作,我們威脅一番,恐怕上杉謙信也不得不考慮他自己的安全了。只要將天皇送到京都,明軍表態支持天皇把持日本國政的話,那就好辦多了!」

「順帶讓天皇承認日本為大明屬國的身份,大明軍隊在日本活動也就是合法的了,到時候在搞一些類似的東西出來,恐怕日本各地諸侯都不得不重新考慮一下他們的態度了!」

朱祁鈺連連點頭。「這是個好辦法。不過,這次我軍主要打擊的是以織田信長為首的西軍,如果織田信長不肯合作的話,恐怕我們就還得與西軍打上幾仗,以穩固天皇在京都的地位,至少要在西線戰場上再將戰線推進一些,以確保京都的安全!」

「陛下,如果我們默認織田信長在日本的地位,並且承認他控制的地區有一定特權,不用完全受制於天皇,再加上現在兩路大軍夾擊的勢態,恐怕織田信長也會老實下來吧!」

朱祁鈺沉思了一會,點頭說道:「可以嘗試一下,織田信長為日本一代梟雄,自然明白眼前的局勢對他有多不利。他肯定也想通過休戰來積蓄力量。至於今後日本打內戰,那與我們的關係不大,到時候,天皇的手裡的兵力也不會太少了。打仗死的是日本人,也不是我們大明的將士了!」

「對,而且日本最好打內戰,這樣一來可以消耗日本的國力,而且我們還可以通過日本內戰發戰爭財,以填補這次戰爭帶來的巨大消耗!」

朱祁鈺笑了起來。「就這麼辦,不過我們還缺少一個這方面的政治專家。看來,得讓柴匯或者是何山來一趟日本了!羅國棟,立即拍快船把消息送回去,與上杉謙信聯繫,讓他把天皇送過來,至於織田信長那邊嘛,我們暫時緩一下,這一來可以讓上杉謙信更相信我們與東軍的合作基礎更牢固,而來也讓織田信長擔憂一段時間,到時候,我們伸出橄欖枝,他就更樂於接受了!」

「橄欖枝?」羅國棟有點不明白了。

「就是談和,休戰的意思。好了,你先去忙吧,這幾天我去看看傷員的情況,這次戰役損失慘重,很多都是老兵,讓朕心痛啊!」

羅國棟勸說了兩句,這才起身離開。見到朱祁鈺回心轉意,放棄了一味使用武力征服日本的想法,他心裡也舒暢了很多。本來,羅國棟就是朱祁鈺手下比較有頭腦的將軍,雖然今市一戰,差點逼的羅國棟以死謝罪,不過再冷靜下來之後,羅國棟的才能也完全發揮了出來。如果能夠挽救更多的明軍官兵,那麼,暫時放日寇一條生路,這也不算是什麼壞事吧!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2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二節 驚喜
一個多月下來,戰場上的戰鬥也減少了很多。由衛廣去經營甲斐等地,朱祁鈺也放心了不少,這「野狼」將軍的名氣還真不是吹出來的,由他在西面與織田信長玩對抗「遊戲」,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至於織田信長吃了多少虧,朱祁鈺不是很清楚,不過他清楚的是,一個多月下來,甲斐國變得井然有序,而且衛廣開擴大了明軍控制範圍,將觸手伸入了信濃,駿河,遠江三地,如果不是因為相模國早就已經投降了的話,恐怕他還真能在相模國也搞出點名堂來!

這一個多月下來,朱祁鈺也不是毫無收穫,就算他只在江戶遙控指揮,可他獲得的「戰果」卻遠超過了衛廣,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上杉謙信已經同意與明軍進行全面合作,並且安排人員將天皇送到江戶城來,並且與朱祁鈺商計日本戰後的勢力劃分問題。

在東軍的態度出現轉變之後,朱祁鈺立即放出風聲,等到宣傳起到一定效果之後,他再次放出口風,準備與西軍談判。顯然,織田信長也不是笨蛋,現在北條氏康已經被收服,武田家基本上徹底完蛋了,東軍又站在了明軍一邊,如果他還繼續與明軍對抗的話,那就太傻了。在這一情況之下,織田信長派了一名得力的手下來,準備與朱祁鈺進行停戰談判,而這人真是明智光秀!

朱祁鈺一聽說織田信長派來的談判代表是明智光秀,就暗自竊喜了起來。顯然,織田信長手裡的大將也死得差不多了。豐臣秀吉侵朝帶去了一批,其中能逃回來的屈指可數。而明軍在日本戰場上又幹掉了一批。現在,織田信長能夠選得出來的,頭腦比較靈活的恐怕也就只有明智光秀一人了。

「請坐,請坐,雖然我們曾經是敵人,不過,現在大家都準備坐下來談判,說不定,我們什麼時候變成了朋友,這都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朱祁鈺這番話是很有深度的,當然,他的態度也客氣到了極點,「將軍威名,朕也早有所聞,當初江戶一戰,將軍差一點就讓我們吃了大虧。聽說,在西面戰場上,將軍也是大展神威,如不是神戶失守,恐怕將軍也不會放棄福知山。能有將軍這樣的對手,朕也深感榮幸啊!」

明智光秀的神色有點尷尬,他是代表織田信長來談判的,可對方並不提談判一事,甚至沒有提到織田信長。反而將他的位置提高了不少,這對做臣子的人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事,如果傳了回去,織田信長會怎麼想?

「將軍此次長途跋涉,朕給你安排了接風酒,將軍不如先去休息一會,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陛下!」明智光秀見朱祁鈺要停止對話。立即有點慌了,「陛下,此次光秀奉命前來與明軍談判,此事益早不益遲,還望陛下見諒!」

朱祁鈺點了點頭,說道:「那麼,不知道將軍是代表織田信長談判,還是代表自己談判呢?」

明智光秀一愣,沒有明白朱祁鈺的意思。

「將軍是天皇的臣子吧?那麼以將軍的身份,自當是為天皇效勞,不知道朕這話有沒有錯呢?」

明智光秀明白了過來,不過他卻無法反駁,很簡單,他確實有官名在身,而且是天皇封的官,不管他是不是織田信長的人,這個官名是存在的,那他就是天皇的臣子。

「如果將軍代表是織田信長的話,那我們可以有一種談法,如果將軍代表的是天皇的臣子,那我們又有一種談法。至於哪種方法對將軍更為有利,將軍還要多多考慮一番!」

這次,明智光秀沒有多考慮,直接地說道:「陛下,此次我是代表家主前來談判的,至於陛下與天皇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做臣子的還沒有插手干預的資格!」

朱祁鈺微微地笑了一下。「好說好說,那麼,明日開始吧,今晚還請將軍準時,朕設了一座簡宴給將軍洗塵!」

送走了明智光秀之後,朱祁鈺長出了口氣,雖然他也知道一些日本戰國史上「本能寺之變」的事情,不過,這明智光秀看來並沒有反叛織田信長的意圖,那麼「本能寺之變」是不是如同史書記載的那樣呢?

「陛下認為明智光秀會背叛織田信長?」

朱祁鈺看了一眼從屏風後走出來的順行長。「對,朕確實認為明智光秀有背叛織田信長的可能,小順子,你認為呢?」

「陛下,眼前看來,明智光秀雖然沒有背叛之心,不過這半年來,織田信長對明智光秀很是不滿,如果我們稍加利用的話,到時候,明智光秀不反也得反了!」

朱祁鈺微微皺了下眉毛,笑了起來。「看來,我們是想到一起去了。小順子,那你就去接觸一下明智光秀,暗示朕對他很有好感,且明軍裡面給他留了個位置。順帶,將這些風聲都散佈出去,至於今後怎麼發展,那我們就耐心地看戲吧!」

順行長點了點頭,這招借刀殺人之計確實夠狠,不關最後是明智光秀幹掉了織田信長,還是織田信長幹掉了明智光秀,這對明軍都有極大的好處。最好莫過於明智米秀被逼反,然後幹掉織田信長,到時候日本局勢必然更加混亂,明軍則可以利用日本的戰亂來撈取更多的好處!

兩個方面的談判基本上同時展開,在于謙派來的人員到達之前,朱祁鈺與羅國棟各自應付一邊。而隨著春天的到來,明軍控制地區內的春耕也開始了,這是朱祁鈺在日本實施屯田計劃,以戰養戰的第一步。雖然效果看上去不是太好,不過這對於整個明軍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變化。以往,明軍在日本充當的是破壞者的角色。而現在,則轉變成了生產者,建設者。顯然,朱祁鈺也在這種環境下慢慢地發生著變化!

等了近兩個月,朱祁鈺終於等到了于謙的回信,同時也等到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于謙派來負責談判的人是柴匯,而不是何山,而跟隨柴匯船隊到達的還有一人,這人就是皇后柴美嬌!

「美嬌,你怎麼來了?」在碼頭上見到一身勁裝打扮的柴美嬌時,朱祁鈺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我怎麼不能來呢?」所謂小別勝新婚,朱祁鈺結婚不久就上了戰場,一別半年多,當柴美嬌見到朱祁鈺的時候,也是興奮萬分。

兩人笑著走到了一起,雖然照顧公眾場合,沒有什麼過分親密的舉動,不過眼神之中,都透露出了對對方的思戀之情。

片刻之後,朱祁鈺才發現岳丈柴匯正帶著一幫談判人員在等著他接見呢,這才放開了柴美嬌,走到柴匯面前,說道:「柴大人,一路辛苦了,先請進城休息吧,至於其他事情,晚飯之後我們再詳談!」

柴匯當然知道朱祁鈺此時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謝過恩之後,就帶著他帶來的幾十名日本通去了江戶城。

「美嬌,陪我走走吧,半年多未見,你又漂亮了不少!」

「陛下,你就在笑我了,美嬌又老了半歲!」其實柴美嬌是很年輕的,不過女人嘛,都會很在乎自己的年紀。

朱祁鈺笑了起來,帶著柴美嬌就向碼頭外圍走去。當然,那些侍衛,以及近衛軍也都很知趣地退得遠遠的,並且擴大了保護範圍,將朱祁鈺可能路過的地方的閒雜人等全都趕走了。

「大半年了」,朱祁鈺長出了一口氣,朝港口內的艦隊看去,「大半年下來,你們過得還好吧?」

「陛下,我們都很思戀陛下,靈兒妹妹她們還托我帶了些東西過來,說陛下在這邊沒有人照顧,才讓我過來看看。陛下,其實你也變了很多!」

朱祁鈺笑了起來。「我怎麼沒有人照顧?金英這些內侍把我照顧得好好的呢。恐怕美嬌不是因為要照顧我才過來的吧?」

柴美嬌一接觸到朱祁鈺的眼神,立即就避開了。「陛下就知道笑話我,算了,我跟你談談我們的一些事情吧,陛下肯定很想知道!」

「什麼事?」朱祁鈺微微皺了下眉毛,他最害怕的就是後方出事。

「陛下出征之後,我們都謹尊陛下的教誨,沒有留在後宮裡安享太平。」

「這麼說來,你們都很刻苦用功了?」朱祁鈺笑著在碼頭旁邊的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然後讓柴美嬌坐在了旁邊,「這都是好事,我一直認為,女兒並不比男人差。至少,我朱祁鈺的老婆絕不比男人差!」

柴美嬌靦腆地笑了一下。「其實,最能幹的還是靈兒妹妹她們三個。靈兒妹妹回了大學,不但出任大學教授,而且還在開始著手組建帝國科學院!」

「由她組建帝國科學院?」朱祁鈺一愣,立即就明白了過來。顯然,這是于謙在後面支持的結果,而于謙在信裡沒有提到這一點,這也證明了于謙很會做人,沒有跟段靈搶功勞,把組建帝國科學院的功勞都讓給了段靈。

「對,她將第一期學員中的佼佼者都集中了起來,準備組建帝國科學院。陛下出征之前就吩咐過於大人辦好這件事情,可於大人公務繁忙,哪有時間來建立帝國科學院呢?靈兒妹妹知道之後,就主動承擔起了這個責任。真想不到,由她出面,反而比於大人親自出面更有效果,很多老同學都買她的帳,甚至連鄭夢秋,袁野這些人都從南方趕了回來。特別是鄭夢秋,他捐了一筆錢出來,用做帝國科學院的第一筆運轉經費!」

「鄭夢秋這小子在江南賺了不少錢,他這麼有心,朕也不會虧待他,這次看看在日本能不能給他打開點市場,到時候,讓他再發一筆。

也算是對他的獎賞了!」

柴美嬌笑了一下,說道:「鄭夢秋對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也不用刻意獎賞他!」

「美嬌,你這話就錯了。不管是誰,不管他有多麼的忠誠,獎賞都是應該的。而且,獎賞本身的意義更大,這是對部下付出的一種承認方式,而只有讓部下的努力得到了認同,當他們認為自己的努力與付出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就,那他們不但會更忠誠,而且會更努力!」朱祁鈺在厚黑學上還算是有點沂究。」對了,如果光組建帝國科學院的話,恐怕還不完備,這次回去之後,讓段靈再策劃成立帝國工程院,將科學院與工程院的職責分開,科學院負責基礎科學的研究,而工程院負責工程學院負責工程技術的開發,負責將科學成果轉化實際的生產力。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出新式科技的力量來!」

柴美嬌點了點頭,記下了這一點,接著說道:「除了靈兒妹妹外,哈吉妹妹與惠中妹妹兩人也都在為陛下的征戰努力呢!」

「哦?她們兩人又做了些什麼呢?」朱祁鈺興趣大起。

「這……還要請陛下先饒恕她們兩人的行為!」

朱祁鈺微微皺了下眉毛,說道:「美嬌,什麼時候你認為我是個嚴肅的人了?只要不是危害帝國利益的事情,我都不會怪罪的。想必,她們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這是肯定的,不過,卻違反了一些祖上的規矩!」

朱祁鈺大笑了起來。「難道,我違反的祖制就少了?如果要說誰違反的祖規最多的話,恐怕全天下的人加起來也沒有我多吧!」

柴美嬌見朱祁鈺很高興,就趁機說道:「哈吉妹妹與惠中妹妹兩人幾個月前回了一趟娘家,她們都是去尋求支援的。特別是在聽聞陛下遠征陷入困局之後,她們都很著急,就回娘家去尋求幫助,陛下,這些你不會怪罪她們吧?」

朱祁鈺一愣,立即笑了起來。「我怎麼會因此而怪罪她們呢?想必她們也思念親人了,回去看看也是好事。而且,她們這也是為帝國盡力,我不但不怪罪,還要表揚她們。如果帝國的每一個臣民都能如此的話,那麼還有什麼敵人是我們無法戰勝的呢?」

柴美嬌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蒙古各部這一年多來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聽說楊洪將軍在西面已經打到一千多里外去了,蒙古各部的收穫都不小。所以,哈吉妹妹這次回去,各部聽說陛下遠征日本,也都紛紛解囊,為陛下籌集了一大筆軍費呢!」

朱祁鈺笑了起來,這哈吉現在是整個蒙古人的驕傲,能夠成為帝國的皇妃,蒙古各部的貴族都將她當作了蒙古族的代言人,這次哈吉回去開口,那各部的貴族自然會慷慨解囊了。

「惠中妹妹的收穫小了一點,不過她說動了朝鮮國王,朝鮮國王答應再向日本派遣二十萬的佔領軍,這兩月之內就能組建好!」

「好,惠中這次的功勞不小啊。今後,明軍將要逐步縮小兵力,能有朝鮮軍隊相助,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好愁的了,這可比一筆竿費更划算呢!」

見朱祁鈺這麼高興,柴美嬌也很是高興,畢竟,她們在後方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丈夫分憂解難,而現在達到了這個目的,能不高興嗎?

「對了,美嬌你做了什麼呢?以我看,你絕不會甘心落於幾個妹妹之後吧?」

柴美嬌臉一紅,尷尬地說道:「陛下,美嬌其實也沒有做什麼,這半年來,我一直在忙艦隊的事情,另外,還協助家父拓展了在南洋的貿易範圍。陛下這次遠征之後,恐怕就要南下了,如果能夠提前做好準備的話,那也能起到一點幫助作用吧!」

朱祁鈺笑著摟住了柴美嬌,嚇得柴美嬌差點閃開,在這大廳廣眾之下,這舉動也太過於親熱了吧,不過柴美嬌也只是掙扎了一下,然後就靠在了朱祁鈺的懷裡,而周圍的侍衛與近衛軍立即轉過了身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

「不錯,這次如果能夠迅速平定日本,那麼南下是遲早的事情。日本只是一塊絆腳石而已,大明真正的利益卻是在南面。南洋的情況更為複雜,所以南下計劃得好好考慮一下!」朱祁鈺長出了口氣,「不過,夜班急在一時,日本的事情恐怕一時之間也難以完全解決。至於什麼時候南下,還要等回去之後與於大人商量之後才能決定。美嬌,這半年多來,辛苦你們了,你們能為我分憂解難,我感到很高興。而且,你們帶頭投入到為帝國建設的工作中來,也給大明的婦女起到了很好的模範作用。今後,不但我大明男兒勇冠天下,我大明的女兒也當自強不息!」

「陛下……」

朱祁鈺摟得更緊了,當柴美嬌身上那股特有的女人香竄入了他的鼻孔之後,朱祁鈺立即有了種心猿意馬的感覺,而且身體上也起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走,趁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努力做人!」

「做人?」柴美嬌愣了一下。

「當然是做人,大明還沒有太子呢,難道我們還不該努力嗎?」

柴美嬌臉一紅,差點就要鑽進朱祁鈺的懷裡去了。不過,這確實是實話,朱祁鈺登基幾年,自京城叛亂之後,帝國一直沒有繼承人。這甚至成了帝國的頭等大事,連一些外臣都感到很是擔心。而在柴美嬌看來,這是皇后義不容辭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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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三節 殖民方針
當天晚上,朱祁鈺在江戶城內設宴款待了遠道而來的柴匯等人,算是給這些人洗塵吧。隨後,朱祁鈺將柴匯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開始商討調整對日作戰方針的事情。朱祁鈺首先說出了自己在這一個多月時間中產生的一些具體的想法,然後開始徵求柴匯的意見。

「陛下所言確實是事實。這次東征,打了大半年了,雖然現在我軍已經控制了日本一半的地區,以及大部分人口稠密的地區,不過,這大半年打下來,明軍傷亡慘重,且耗資巨大!」柴匯長出了口氣,「對日作戰,與北伐戰爭完全不同。其中最大的問題是,明軍不得不面對日寇堅固的城市。而在北伐戰爭期間,除了瓦判城堡都少數難以攻克的據點之外,蒙古牧民幾乎沒有城市可以防守,所以大部分的戰鬥都是野戰,這能夠充分的發揮我軍火炮強大的優勢。而且大漠草原範圍寬廣,有利於我軍大範圍行動。相比較而言,日本地域狹小,且城市密集,再加上日寇堅壁清野,我軍就只能一路打下去,傷亡巨大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了!」

朱祁鈺苦笑了起來。「這些戰術上的問題,柴大人也很清楚,不過,戰術上的差別,也必然導致戰略上的差別。經過這一個多月的思考,朕認為,再這麼打下去,大明堅持不了多久,即使最後能夠戰勝日本,那也是慘勝而已!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這個道理。如果打到最後,對大明並無多少好處,那麼這場戰爭也就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陛下聖明,臣也認為,打到這一步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我們應該加強政治方面的努力,用政治手段來取代軍事手段!」柴匯雖然是商人出身。不過他的政治頭腦絕對不差,「陛下不將臣當外人看,臣也就實話實說。這次東征,名義上是懲戒日寇,實際上,卻是為大明奪取更多的利益。戰爭打了大半年,軍費耗資逾千萬。且官兵死傷慘重,僅此一戰的損失。就遠遠地超過了之前數次戰爭的損失之總和。這對我大明有何好處?所以,臣認為,必須要抓住現在的機會,用外交與政治手段來解決問題!」

「那麼柴大人有何具體地想法呢?」

「陛下。既然日寇東軍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那我們何不在日本天皇身上做文章呢?」

「挾天子以令諸侯?」朱祁鈺看了柴匯一眼,「這一點,朕早就想到了,不過與我們中原不一樣。天皇雖然在日本人心裡的象徵意義重大,不過日本各地諸侯卻都不買天皇的帳。比如在明軍入日作戰之前,日寇東西兩軍混戰,雖然天皇一直在東軍掌握之中,不過東軍並沒有能夠有效的發揮天皇的作用,一直處於劣勢。顯然,天皇的作用並不可能很大!」

「這一點,臣也考慮到了!」柴匯對日本的情況非常瞭解。「天皇地地位確實不怎麼樣,只是一個象徵性的皇帝。不過,我們卻可以想辦、法提高天皇地地位,塑造一個強大的天皇出來。即使,這無法使日本各地諸侯對天皇效忠,不過,我們卻可以將天皇培養成一股強大的地方勢力,然後以天皇的政令來為明軍在日本地行動創造一個正式的理由!」

「比如,讓天皇承認附屬國的地位,然後邀請明軍入日平叛?」朱祁鈺笑了一下,「這個辦法朕也考慮過,不過,這又要明軍在前線作戰,恐怕損失不會減少多少。」

「陛下,我們為何不為天皇武裝一支軍隊呢?或者,武裝一部分朝鮮軍隊,讓他們代替明軍,這不就可以減少明軍的損失了嗎?」

這次,朱祁鈺沉默了。武裝一支日偽軍,或者是朝鮮軍隊都不是難事,明軍的軍火庫存量很大,不過,將先進地火器賣給未來的敵人,這並不符合朱祁鈺的策略。以往,他就一直在限制流入日本的軍火數量,而現在柴匯竟然提出了要給日本人武器,這讓朱祁鈺很難以接受!

「陛下,臣知道此事關係到國家命運。不過,經此一戰,想必我軍有大量的火器落入日寇手中吧?如果我們只一味的禁止向日寇出售軍火,這就能夠限制日寇自己研發軍火嗎?」

朱祁鈺仍然沒有開口,一時之間,他很難接受向敵人出售軍火的意見。

「陛下,這次停戰是必然的,陛下地計劃也是讓日寇陷入內亂之中,我們好趁機漁利。那麼,我們就根本不可能阻止日寇自己發展火器,與其這樣我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柴匯見朱祁鈺的態度仍然在搖擺之中,接著說道,「而且,我們出售給日本的肯定都是一些淘汰了的軍火,這可以給我們帶來兩大好處!」

「哪兩大好處?」朱祁鈺皺了下眉毛,顯然,他的態度也開始動搖了。

「第一,我軍有大量庫存的老舊軍火,雖然我們通過改進,將這些火器銷往了南洋等地區,不過南洋各國國力弱小,市場並不大,能夠購買的火器非常有限,很多國家也只是買一小部分,作為象徵性的力量使用而已,所以根本無法消化掉我們所有要處理掉的老舊軍火。顯然,這批軍火存放下去也是浪費,報廢率會越來越高,到時候根本就賣不掉。

如果,我們能夠將其拿出來變賣給日本的話,那麼就可以大賺一筆,以填補這次戰爭帶來的財政虧空,這對國庫來說,絕對不是一筆小錢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東征日本的花費確實不小,國庫空虛是事實,如果無法填補國庫空虛的話,那這場戰爭就將給大明帶來嚴重的負面影響。

「當然,我們還可以通過以貨易貨的方式,用火器在日本換取一些國內急需的物資,這樣還能賣到一個更好的價錢。這對穩定國內局勢將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朱祁鈺暗自苦笑了一下,打仗就是燒錢,而這次光是傷亡軍人的撫恤金恐怕就要讓帝國支出一大筆戰爭經費了吧。「那麼。還有一個好處呢?」

「陛下,我們設想一下,如果我們放開了對日本的軍火出口管理,將大批老舊軍火銷往日本地話,那會是個什麼情況?」柴匯沒有急著說出答案,「顯然,日寇會用很大一筆資金來購買現成的軍火。到時候,他們哪有能力自己研製與生產更厲害的火器呢?這足以打垮日本自己開發火器的能力。而隨著火器的大規模使用。也必然迫使日寇花更多的錢購買更多的火器,以在內戰中獲得勝利。到時候,死地是日本人,而日本的黃金白銀就全進了我們地口袋。何樂而不為呢?」

朱祁鈺笑了起來,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如果日寇擁有了強大的火器,那我們今後也就危險了!」

「陛下,這點完全不用擔心。我們賣的是已經淘汰了的火器。而明軍使用地是更先進的火器。另外,庫存清空之後,我們還可以立即為明軍換裝一批新的武器,將再一次提高明軍的戰鬥力。而明軍新淘汰下來的火器,我們則可以銷售到一些遙遠地國家去。這樣一來,我軍使用的軍火至少比日寇使用的先進兩個層次,到時候,就算再次與日寇開戰。恐怕早就習慣了使用火器作戰的日寇根本就無法對我軍構成威脅吧!」

朱祁鈺眼珠子一轉,立即就明白了柴匯的意思。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在向日寇輸出落後的軍火的同時,還能夠刺激明軍對先進武器的需要,到時候,明軍手裡地武器就可以更新換代,使用上威力更大的武器了。顯然,只要明軍在火器技術方面保持領先地位,這就能夠確保明軍在戰爭中的地位。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按照現在日本的情況來看,恐怕各地諸侯也難以拿出更多的錢財來購買我們的軍火!」

「陛下太小看日本的潛力了!」柴匯笑了起來,完全變成了商人的樣子,「在陛下東征之前,臣就已經暗中派人調查了一下日本的情況。

雖然日本為一貧瘠島國,人口不過一千五百萬左右,不過日本的資源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貧乏。首先,日本有很多黃金,相對來說,大明的黃金儲備卻並不豐富。另外,日本還有不少的銅礦,大明卻極為缺乏銅。除此之外,如同關東平原,伊勢灣沿海平原,瀨戶內海,還有九州,四國等的都是產糧區。而大明的糧食生產卻跟不上需要,這也是值得我們考慮的一點。還有日本的森林資源等等,我們都可以利用起來!」

「等等,柴大人,你說我們缺乏糧食?」

柴匯苦笑了一下,說道:「陛下,這幾年雖然國內豐收,而且雜交水稻的推廣使得單畝產量有所提高。不過,帝國連年征戰,且工業推廣速度太快,很多農民都放棄了土地,進入城市充當工人。而帝國人口還在恢復之中,今年帝國幾乎沒有剩餘的糧食了!」

朱祁鈺摸了下額頭,他一直認為帝國這幾年都大豐收,糧食應該不是問題,現在看來不僅僅是問題,而且還是嚴重的問趣。「好吧,那我們就利用這次的機會,將日本變成我們的糧倉。不過,糧食關係到天下百姓的基本生活保障,國內的糧食生產不能荒廢,至少要保證基本需要!」

「陛下放心,於大人已經在處理這方面的問題了。內閣新制定了一條法規,鼓勵農民開墾荒地,且新開墾荒地三年之內免交一切賦稅,政府還將按照開墾荒地的數量提供生產工具與耕牛。相信,這幾年之內,帝國糧食產量會持續增長,國內的糧食危機會得到緩解的!」

「好,有于謙負責,這事朕也就放心了!」朱祁鈺長出了口氣,「不過,僅僅通過這種貿易方式的掠奪,還無法完全打壓日本,必須要有更實際的辦法!」

「陛下,臣已經在路上想到了一些辦法,並且擬定了一份草略,還請陛下先過目!」

接過了柴匯呈交上來的,印有「攻日方略」四個大字的草綱,朱祁鈺迅速的翻看了一遍,這也只是找了一些重要的標題性文字看了一下。

「不錯,很完善,不過還不夠全面!」朱祁鈺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除此之外,還缺乏一個具有法律效力的基礎性文件!」

柴匯皺起了眉毛,還沒有完全明白朱祁鈺的意思。

「這次,既然要徹底打壓日本,那我們就要讓這些措施得到貫徹,而且要擁有合法的地位,不能因為日本換了天皇,或者是換了政府,而讓我們的在日本的利益受到影響。所以,我們還需要在這些內容的基礎上,再加上一紙條約,用法律的方式將這些都確定下來。到時候,不管日本是換上了新的天皇,還是乾脆廢除了天皇,只要日本存在,那麼條約就有效!」

「條約?」柴匯有點不明白了。

「對,就相當於以往赦命之類的東西,不過,是國家之間的條約,是針對國家,而非針對國家的某個個人!」

柴匯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到時候,我們就不僅僅是與日本天皇達成協議,而是與日本這個國家達成協議,而日本天皇代表的也是日本!」

「對,就是這個意思。我們要用這個條約來限制整個日本的發展!」朱祁鈺笑著站了起來,「另外,我們對日本的掠奪要非常全面,從各種資源到人力,這些都不能放過。而為了確保我們對日本的控制,還要讓天皇割讓領土,還可以仿照我們在朝鮮的做法,讓日本出租一些重要的地區給我們。這樣一來,如果日本再次對大明構成威脅的話,那我們就可以隨時出兵干預,將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之中!」

柴匯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這些事情。

「好了,這些,都要等到我們將天皇送到京都去之後才能正式啟動。不過在此之前,你可以先與日本東西連地諸侯接觸,進行單方面談判。至於出售軍火的事情,只要不違背我大明的利益,那就盡量提高價格吧。日本的黃金白銀確實不少,衛廣,陳豫,鄧茂幾人都發了橫財,現在也該輪到朕來搶上一筆了!」

柴匯尷尬的笑了起來,如果大明皇帝當土匪的事情傳出去的話,那大明的臉面往哪兒放?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3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四節 天皇的尷尬
隨著柴匯等人到來,各部分的工作也相繼交代了下去,與日本各方勢力的停戰談判,以及接日本天皇到京都去的事情都也全面展開了。至少,柴匯在談判方面要比朱祁鈺以及羅國棟這兩個半調子強多了。而且,柴匯對日本也非常瞭解,在東征之前,柴家在日本的生意做得很紅火,這次有他出面,日本各地諸侯,不管大小也紛紛給他面子。當然,這也是給大明面子,日本各路諸侯也知道,當明軍控制了大局之後,與明軍修好,是他們在日本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徑!

不出數日,各方面都有消息,當然,反應最快的是以上杉謙信為首的東軍。這次,上杉謙信不但決定將天皇先送到江戶來,而且還派了大批的人員前來與明軍商談合作的事情。接著,連織田信長都派了大批人員前來談判,日本各地的其他小諸侯也都紛紛派人前來談判。導致這一現象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柴匯暗中把消息散了出去,說明軍準備處理一批軍火,而對深知明軍火器厲害的日本人來說,見到明軍不但肯與日本談和,而且還準備出售軍火,這不積極才是怪事了!

也就在柴匯到達江戶的第十五日,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到達了江戶城外,這支隊伍的主角就是日本的后土御門天皇,而陪同他的除了皇室成員之外,還有一批上杉謙信的手下。這次,上杉謙信做得很徹底,他不但將后土御門天皇送了過來,而且還把天皇皇室成員也全都送了過來。顯然,這是向朱祁鈺表達東軍誠心跟明軍合作的最好辦法。如果上杉謙信留下一部分皇室成員的話,恐怕朱祁鈺就不得不懷疑上杉謙信的真實意圖了!

怎麼說。后土御門天皇也是一國之君,代表的是整個日本。雖然歷史上,中國從來就沒有承認過日本的天皇具有皇帝地地位。而是將其當作了如同朝鮮國王一般的附屬國的國王看待。不過,這次朱祁鈺還是給足了天皇面子,完全按照接待皇帝地標準在江戶擺好了場合,迎接天皇到來。

兩皇相見,高下立即就比了出來,朱祁鈺在見到天皇之後,心裡也是暗暗驚訝。而讓他驚訝的地方有三個。

一是天皇的身高問題。戰場上。朱祁鈺遇到的日寇大將身高都不算矮,雖然沒有梁岳這種「超級戰士」般的魁梧。不過這些日本大將也算得上是強壯了。可是,這日本天皇也確實太矮了一些吧,即使是站在身高比梁岳矮了半個頭的朱祁鈺面前,也顯得如同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一樣。難道日本天皇一族地基因都是這麼劣等?

二是日本天皇的相貌。后土御門天皇也就四十來歲地樣子,不過看上去完全像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顯老也不算什麼,不過朱祁鈺怎麼看,就怎麼覺得這天皇也確實太猥褻了一點。雖然朱祁鈺也算不上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但也有一股帝國皇帝的威嚴與氣勢,可這日本天皇不但沒有一國之君應該擁有的威嚴,反而讓朱祁鈺覺得他是那種成天盼著有個好收成地農民一樣!

最後就是日本天皇的裝扮了。這是正式場合,朱祁鈺穿的是龍袍。在厲行節儉的情況下,朱祁鈺的龍袍雖然不顯華貴,卻一眼就能看出其尊貴性。而日本天皇穿得也是黃袍,不過,給人地卻是一股怎麼都上不了檯面的感覺。如果朱祁鈺穿上日本天皇那樣的衣服參加重大國際正式場合的活動的話。恐怕把大明的臉都丟光了,可這日本天皇好像沒事一樣,難道這就是他能夠找得出來的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可以說,日本天皇給朱祁鈺留下了三個非常不好地印象,這讓朱祁鈺不得不懷疑這是不是日本天皇,上杉謙信是不是隨便去哪找的個農民來欺騙他!如果不是順行長在後面肯定了這就是后土御門天皇的話,恐怕朱祁鈺就要去找上杉謙信的麻煩了。而正因為有了這三個不好的印象,朱祁鈺很是瞧不起這個日本天皇,也難怪他被權臣當作了傀儡玩弄,就憑他那模樣,能掌握一國大權恐怕還真是笑話了!不過,這也讓朱祁鈺放心了不少,一個軟弱的天皇,至少要比一個強有力的天皇好對付得多吧!

接上了日本天皇之後,朱祁鈺將這一行人安排到了他在江戶城內為日本天皇準備的臨時行宮裡。然後要求所有皇室成員,以及上杉謙信派來的人員參加晚上的宴會,另外還大肆宣揚了一番明日友好,做足了面子工作之後,朱祁鈺這才帶著他的隨從返回了自己的行宮。

「看來陛下很瞧不起這個日本老頭子啊!」

聽到柴匯這略帶調侃的話,朱祁鈺笑了起來。「朕還真沒有想到,一國之君竟然是這個樣子。柴大人,你注意到天皇那套衣服了嗎?簡直跟揀破爛似的,這哪是一國之君應該穿的衣服,日本再窮,再潦倒,也不至於連自己的皇帝都穿不上一件體面的衣服吧?」

「陛下其實有所不知,日本天皇的日子並不好過!」柴匯嘿嘿的笑了一下,「聽聞,日本天皇的很多時候連飯都吃不飽,而皇后,妃子這些甚至要經常回娘家去打秋風,以改善伙食。而日本天皇卻經常餓肚子!」

朱祁鈺睜大了眼睛看著柴匯,幾乎不敢相信地問道:「不會這麼悲慘吧,日本沒有見得窮到連天皇都養不起的地步吧?」

「陛下,日本的情況與我們中原有很大的區別,天皇手裡沒有多少實權,都是諸侯手裡的傀儡,只要不餓死了就行。陛下認為天皇會受到禮遇嗎?」

朱祁鈺尷尬的笑了一下。「看來,這個日本皇帝還真是個孬種,如果這事發生在大明的話,那朕乾脆去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陛下言重了,我大明絕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

「得了,這些話我們還是以後再說。柴大人。天皇這樣子,對我們是好事,他吃夠了苦頭。如果我們給他一點好處的話,那他就會心甘情願的做我們的走狗。這樣吧,你趕緊派人去做兩套像樣點的衣服,然後送給天皇,算是我們的一份小禮物!」

「陛下,衣服早就已經做好了,不過臣認為。這應該由陛下來辦!」

「什麼意思?」朱祁鈺看著柴匯。

「天皇現在已經在我們手中了,既然陛下計劃讓日本成為大明地屬國。那就應該由陛下來賞賜天皇,做到君臣分明,這不是更好嗎?」

朱祁鈺一愣,立即笑著點了點頭。這柴匯想得還真是周到。

「好,那我們下午去一趟,你讓人把衣服送來,朕去找金英起草一份赦令。我們就把戲做足了!」

當日下午,朱祁鈺帶著一幫人來到了天皇的行宮裡。天皇的起色也好了不少。看得出來,他這頓午飯吃了很多,大概他也很久沒有沾到油葷了。而見到大明皇帝架到,日本天皇趕緊帶著一幫子人在行宮外面迎候。

「天皇閣下,不用如此多禮了,今後我們明日一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請。請吧!」朱祁鈺反客為主,還走在了前面,而他這稱呼也很有味道,按理說,應該稱天皇為陛下,不過朱祁鈺卻稱他為閣下,顯然,這一下就把天皇打到了臣子的位置上。

「陛下請!」因為長居屋簷之下,日本天皇哪有一點皇帝的樣子,完全就跟一奴才差不多。

朱祁鈺也老實不客氣,進了正堂,直接就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朕見你衣著闌珊,雖然已經開春,不過氣候尚且寒冷,所以特派人做了兩套衣服送來,不知合身不合身!柴大人,把衣服拿上來,先讓天皇閣下試試!」

金英手下的幾個內侍立即把兩套柴匯找人定做的衣服送了上來。而后土御門天皇顯然還有點不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地面更衣,不過朱祁鈺沒有絲毫要迴避的意思,就讓日本天皇在大堂裡換上新衣服。無奈之下,天皇不得不當著這麼多人地面脫下了身上那套幾乎快要穿爛了的和服,換上了柴匯送來的一套明服。

「不錯,就是長了一點!」朱祁鈺裝著很有眼光的樣子,「柴大人,立即找人來修剪一下,要按照天皇地身材裁剪,不能丟了我大明的臉!」

柴匯心領神會,立即派人去把裁縫找了過來。朱祁鈺的話是越說越絕了,日本天皇穿得差,丟了大明的臉,那日本天皇不就變成大明的臣子了嗎?而日本天皇成了大明地臣子,那日本是什麼?

不多時,三個裁縫現場就把這兩套衣服裁剪好了。朱祁鈺再讓天皇試一番,覺得滿意之後,這才讓金英賞了那幾個裁縫,然後讓他們離開了。這兩套衣服都是明服,是按照大明的習俗裁剪設計的,朱祁鈺可管不了他那麼多,在他眼裡,日本天皇穿上明服,要比穿和服好得多了。

「不錯,天皇閣下穿上這套衣服,才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嘛!」朱祁鈺笑著坐了下來,「天皇閣下長途跋涉,舟車勞頓,那我們就不多耽擱了,還望閣下晚上準時參加宴會,閣下可是今天晚宴的主角呢!」

日本天皇的神色非常的尷尬,顯然他也知道朱祁鈺是來有意刁難,而且送了這麼兩套明服過來,這不是擺明了要讓他晚上當著所有人的面,穿著明服去參加宴會,好讓他丟日本地臉嗎?不過,后土御門天皇根本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如果他不給朱祁鈺面子的話,恐怕他今後的日子更難過!

玩弄了天皇一把,朱祁鈺心情大暢的回到了自己的行宮裡。顯然,這種玩弄他國之君的感覺是很舒服的,甚至要比在戰場上砍下敵寇主帥的腦袋還要舒爽。

「陛下,宴會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陛下需要檢查一下嗎?」

朱祁鈺搖了搖頭,對金英說道:「這些都由你負責,金英,你辦事,朕放心,不過,參加宴會的人都要通知到。衛廣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江戶?」

「傍晚之前肯定能到,陛下盡請放心!」

「好,那就讓他準時參加宴會,這次,我們要把戲演好,既然要利用天皇,那就要盡量抬高天皇的地位!」說完,朱祁鈺搖了搖手,讓金英出去了,這才對柴匯說道,「柴大人,上杉謙信派來的那些人,你都摸清了他們的情況嗎?」

「上杉謙信派來的主使是柿崎景家。此人是上杉謙信手下的重臣,不但作戰勇猛,而且在智謀等方面很有造詣,上杉謙信對其也極為信任。」

朱祁鈺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這人肯定是個厲害角色,你要好好應付!」

柴匯點頭不語,他很知道柿崎景家的厲害,而這次上杉謙信派他來進行談判,除了顯示東軍的軍事實力之外,恐怕也是準備向朱祁鈺施加壓力,好讓大明在政策上更傾向於東軍,好借此擴大東軍的影響範圍。

兩人又商討了一下晚上應付這些日本人的細節事情之後,柴匯這才離開。朱祁鈺也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不過,他並沒有機會休息。

「陛下,織田信長的談判人員到達了江戶,他們懇請拜見陛下!」

「這麼快就來了?」朱祁鈺皺了下眉毛。

「是衛廣將軍帶他們到江戶來的,衛廣將軍已經在外面等候,陛下要不要先見衛廣將軍?」

朱祁鈺暗自苦笑了一下,閒了兩個月,這下事情全都集中到了一起來了,看來想要安靜一會都不可能呢。

「好吧,先讓衛廣將軍進來,把織田信長的使者安頓好,等下朕再接見他們!」

金英連忙出去了,而朱祁鈺則沉思了起來。這次,他並沒有向織田信長發出邀請,也主要是想把織田信長的影響力削弱,畢竟織田信長這個人本身就是一大威脅,只要他還控制著尾張與伊勢灣地區,那他就有著巨大的影響力!而織田信長肯定是聽聞上杉謙信送天皇到江戶一事,所以才急忙派人趕來,以免錯過了這個擴大影響力的機會!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4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五節 絕代美女
「這麼說來,織田信長的西軍並沒有破壞與我軍之前簽訂的作戰協議,而且還主動做出了讓步?」

衛廣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說道:「對,這段時間,我軍與西軍的衝突少了很多,而且西軍還主動從信濃國南部,駿河國東部地區撤出,所以我擴大了佔領範圍。陛下懷疑這是西軍有意是誘使我們擴大防區?」

朱祁鈺搖了搖頭,沉思了一陣,說道:「不會,織田信長已經沒有資本跟我們打大規模會戰了,他的退步是一個姿態。你別過於擔心,西軍肯退的話,那你就前進,當然不能與西軍發生衝突,盡一切可能擴大明軍的勢力範圍。今年的春耕,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還比較順利,主要事情是由朝鮮軍隊負責的,我們第五軍只負責巡邏,第七軍也只是在甲府鎮守!」

「好,繼續這麼辦,春耕結束之後,我將第七軍調回來,那邊的防禦工作,就全部交給第五軍負責!」

「陛下放心!」

朱祁鈺笑了笑,問道:「聽說,你把織田信長的使者帶到江戶來了?」

衛廣尷尬的笑了起來。「他們在我出發之前到達甲府的,說是有要事拜見陛下,所以末將代陛下做主,將他們帶到了江戶來,如果陛下不想見他們的話,那末將馬上把他們趕走!」

朱祁鈺大笑了起來。「沒這必要,我也想見見這些織田信長的使者呢。衛廣,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晚上記得準時參加宴會,別忘記穿整齊一點。這不是打仗,別丟了大明的顏面!」

衛廣嘿嘿的笑著點了點頭,就起身出去了。過了一會。朱祁鈺才讓金英去把那幾個織田信長的使者帶了進來。

「這次,織田信長派你們來做什麼?」朱祁鈺很直接的就問了起來,本來他的對日戰略就是東熱西冷,對待織田信長的手下自然不需要那麼客氣了。

「陛下,我家家主派我們給陛下送來一樣禮物,以表示織田家與大明修好的誠意!」

這是很明顯地,明軍已經掌握了日本大局。織田信長向朱祁鈺示好,才能夠保護西軍的利益。

「哦。那你們家家主送來什麼禮物呢?」

那織田信長的使臣向旁邊讓了兩步,將一直底頭站在他身後的一個穿著一套清爽和服的女子給讓了出來。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又是女人。這讓他感到很是頭痛,怎麼日本人送禮首先想到的就是送女人。難道日本窮得除了女人,就沒有別的拿得出手的東西來了嗎?至少,在朱祁鈺看來,黃金比日本女人可愛得多!

「陛下,阿市乃我家家主的胞妹。信長大人為了表示誠意,特將阿市贈送給陛下,望陛下笑納!」

朱祁鈺咬了咬牙,他一直不歧視女性,見到日本人將女人當作了貨物,他都有點受不了了。而且,這織田信長甚至沒有一點親情地觀念,竟然將自己的妹妹送給曾經打得你死我活的敵人。這世界太瘋狂了。

「陛下,順行長有事要跟陛下說!」正在朱祁鈺要發火的時候,金英在他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

朱祁鈺一愣,順行長並沒有資格到這種正式場合來,不過朱祁鈺一直安排他在屏風後面觀察,以提供有用的情報。想到順行長有要事相告,朱祁鈺就暫時壓住了火氣。

「你們先坐一會吧,朕等下就來!」丟下這句話之後,朱祁鈺也不管那幾個有點摸不著方向的日本人,直接就去了內堂。

「陛下!」順行長已經早一步到了後堂,「這次織田信長送來的可是他妹妹阿市?」

「對,你開始應該在屏風後看到了。沒有想到,織田信長為了西軍的利益,竟然會將自己地妹妹送人!」

「陛下有所不知,這種聯姻在日本是很正常的!」順行長在這段時間裡也從金英那學到了不少的大明風俗,「有的時候,就連天皇都不得不通過聯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比如,天皇就曾經通過將公主嫁各有實力的大名,以此穩固自己的皇位。當然,陛下是不會這麼做的。只是,在日本這是很普通的事情!」

「這又怎麼樣?難道這就可以讓人忘記親情嗎?」

「陛下……」順行長的頭埋得更低了,「其實織田信長也並非此人,他這次將阿市送來,肯定是想與陛下修好!」

朱祁鈺咬了咬牙,示意順行長繼續說下去。

「這阿市是織田信長最喜歡的妹妹,織田信長長她十多歲。曾經有不少織田信長的手下,以及其他的區的大名想要迎娶阿市,織田信長都沒有答應。而這次,他能夠將阿市送來,就足以表明他想與大明修好的誠意了!」

「看來,其他的大名看中的是織田家的實力,而並非一個女人吧?」

「陛下有所不知,阿市是尾張出了名的美女,而且很聰慧,自幼得到織田信長喜愛!」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長兄如父這個道理他是明白的,織田信長大了阿市十多歲,自然會將這個妹妹當作女兒一般看待。不過,織田信長現在也不過就三十來歲吧,哪他的妹妹能有多大?

「今年阿市十五歲,按照日本的風俗,也到了出嫁的年齡。而織田信長將起獻給陛下,恐怕正是為了抵消上杉謙信將天皇送來產生的影響!」

後面半句話朱祁鈺沒有聽進去,十五歲,如果在幾百年之後,這就是與未成年人發聲關係,那可是重罪了!

「那麼,你認為朕應該收下這份禮物了!」

「奴才不敢多言。這不是奴才應該關心的事情!」

朱祁鈺看了順行長一眼,說道:「這次朕恕你無罪,你就放心說吧。朕應該收下這份禮物,還是應該拒絕呢?」

順行長猶豫了一下,說道:「以奴才看來,陛下完全應該收下這份禮物!」

「為什麼?難道讓那些眼紅阿市的人跟朕爭風吃醋?」

「陛下誤會了,奴才認為,織田信長既然如此重視與大明的關係,拿陛下就不應該厚此薄彼。想鞏固天皇的地位,讓天皇的權威得到各地諸侯地認可。那麼就必須要得到織田信長的支持。如果陛下肯與織田信長聯姻的話,那西軍地位得到提高,足以抗衡東軍。恐怕,陛下也不願意看到今後東軍一家獨大。最後控制了日本吧?」

「小順子,你好大膽,這是你跟皇上說話地口吻嗎?」金英見順行長嚴詞之中有不敬之處,立即就出來責備他。

朱祁鈺壓了壓手,說道:「小順子的話很有道理。是朕一直忽視了這一點。對,我們確實不能一味的扶持東軍,如果最終東軍一家獨大的話,那麼我們還難以控制日本。只有讓東西兩軍達到平衡,這樣才能更好的控制日本,利用日本!」

順行長也鬆了口氣,他倒不在乎朱祁鈺是不是重視他的建議,只要朱祁鈺不遷怒於他就好了。

「小順子。這次你給朕提出了很好的建議,朕應該怎麼賞賜你呢?」

「奴才一心一意為陛下服務,不求任何賞賜!」

「沒有賞賜是不行地。這樣吧,等到平定了日本之後,朕就放你回去!」

「陛下,奴才只求能夠伺候陛下,為陛下效勞,還望陛下開恩!」

順行長一時錯誤的理解了朱祁鈺的意思,還以為朱祁鈺要除掉他呢。

「你誤會朕的意思了。等戰爭結束之後,朕封你為九州王,今後就由你來負責管理九州,當然,小西家族也得為大明服務,明白嗎?」

順行長一愣,立即跪了下來:「謝主隆恩,謝主隆恩!」

朱祁鈺點了點頭,起身就朝前堂走去,這時候金英急步跟了上來,小聲說道:「陛下,你放了順行長,不怕他造反嗎?」

「造反?現在順行長已經是日本公敵了,他離開了大明的保護就是死路一條,他敢造反嗎?」

金英猶豫了一下,這才放心了下來。確實,順行長為朱祁鈺伐日出謀戈策,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到時候,他如果敢造反的話,只要朱祁鈺撤消對他的保護,恐怕不需要朱祁鈺自己動手,日本人就會把他給解決掉吧!

來到前堂,朱祁鈺欣然接受了織田信長的這份禮物,然後就賞賜了幾個織田信長的使者一些銀兩,然後讓金英將阿市帶去交給皇后管理。

顯然,朱祁鈺並不在乎阿市的美色,他甚至沒有多看這個少女一眼。而阿市被朱祁鈺接納之後,自然就應該交由後宮之主地皇后管理。至於柴美嬌會怎麼對待這個新的妃子,朱祁鈺到不怎麼關心,反正,他也就當養了條寵物罷了,不過讓後宮每年多增加一個人的開銷而已。

見到天色已經不早了,朱祁鈺就回到了內堂準備更衣參加晚上的宴會。而金英才出去沒有多久,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而且沒有把朱祁鈺要換上的衣服帶回來。

「陛下,有個日本使者說要單獨見陛下,有重要的事情跟陛下商量!」

朱祁鈺煩惱不已,這日本人怎麼就沒完沒了的,有事開始不能說,就要拖到後面搞得神秘兮兮地,難道日本人都愛好這種走後門的辦法嗎?看來,日本人的民族劣根性還真是不弱啊!

「陛下,他說此事關係到了日本的未來,希望陛下能夠給他一點時間!」

「得了,去叫他過來吧,**,今後這樣的人,一律給朕轟走,朕成什麼人了,他們想見就能見嗎?」

見到朱祁鈺發火,金英也不敢多言,其實他也收了日本使者的好處,不然也不會來惹朱祁鈺生氣。

不多時,日本使者被金英帶了進來,而且是兩個人,不是一個人。

因為這些日本人本身就很矮,所以朱祁鈺並沒有注意到什麼。

「好了,有什麼事就快說吧,別耽擱朕的時間!」

「陛下,我是代表明智光秀大人,而不是代表織田信長大人來拜見陛下的!」

「什麼?」朱祁鈺一愣,臉色立即是陰轉晴,「請坐請坐,不知道明智光秀將軍派你來,有什麼事呢?」

「陛下,光秀大人希望與大明修好,希望陛下能夠支持光秀大人。

這次,光秀大人派我給陛下送來禮物,希望陛下笑納!」

朱祁鈺的目光立即落到了日本使者身後的那個少年身上,頓時頭大如斗,這日本人也太TM的變態了,難道傑克遜當初就是跟日本人學的,才有了戀童,而且是對童男有特別的偏好?朱祁鈺可沒有任何同性戀的傾向,更無戀童癖。這些日本人要示好,要送禮,怎麼非得送些不入流的東西,難道他們就不能送幾千兩黃金過來,那還更能滿足朱祁鈺的胃口。

「陛下,光秀大人為表對陛下的忠誠,特送玉子小姐前來!」

女人,果然是女人,不過是個比阿市還要年幼的少女。當細川玉子將頭上的長髮散開之後,朱祁鈺一眼就看出,這個少女不過就十二歲到十三歲的樣子,甚至還未發育成熟!雖然,日本人都成熟得比較早,可總不能拿些少女來當禮物吧?不過,這細川玉子確實是個美人坯子,特別是那帶著一絲憂愁的眼神,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細膩光滑的皮膚。

如果朱祁鈺真有戀童癖的話,恐怕還真得感謝明智光秀了。

「陛下,玉子是明智光秀的女人!」金英在一旁把順行長的話傳給了朱祁鈺。

朱祁鈺一愣,眼珠子一轉,立即笑著說道:「好,明智光秀將軍是個聰明人,朕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這份禮物,朕就收下了,你回去告訴明智光秀將軍,今後朕會支持他的,讓他放手去做吧!」

等日本使者出去之後,朱祁鈺又忙碌了一番,讓金英把細川玉子送到了後庭去,這才開始更衣。看來,這次明軍拋出的誘餌確實夠份量,不但織田信長動心了,將自己最疼愛的妹妹送了過來,連明智光秀都在暗中看準了這次機會,將他的女兒也送了過來。不過,朱祁鈺還真是對這兩個少女沒有多少的興趣,就算要「吃」,也得先養上幾年吧!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5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六節 毒計
當晚,朱祁鈺為天皇搞的這場宴會很龐大,也很豪華,雖然當時條件簡陋,不過對那些到場的日本人來說,這恐怕是他們有生以來參加過的最為豪華的一場晚宴了。這一方面讓他們讚歎大明皇帝的大手筆,也一方面讓他們不得不感歎於大明的國力,心裡對大明的敬畏又增添了幾分。

宴會上,朱祁鈺盡顯大明皇帝的能耐,將氣氛搞得很熱烈,甚至連神色不大好的日本天皇都暗自感謝朱祁鈺對他的款待。以往,在那些地方諸侯的手裡,他可從來就沒有受到過這樣的重視。不過,日本皇室的那些成員在宴會上的表現就有點大失水準了。就連皇后這些特邀嘉賓都大失體統,彷彿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美食一般,紛紛做出一副飢腸轆轆的樣子,這讓柴美嬌都不斷的皺眉毛,這像是當皇后的樣子嗎?

說白了,日本皇后,還有天皇的那些妃子確實不怎麼樣。日本天皇的婚姻肯定是不幸的,在他的婚姻裡肯定包含了不少的政治因素。雖然有些諸侯肯將自己的女兒或者妹妹嫁給天皇,不過,對日本各地諸侯來講,天皇的重要性,甚至比不上一個有實力的大名,那麼,嫁給天皇的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了。相反,天皇要依靠這些諸侯的支持,不然他的皇位就保不住,所以只能來者不拒了!這也讓朱祁鈺聯想到,日本天皇的老婆都這個樣子,那麼日本的公主也好不到哪裡去吧,如果天皇非要死皮賴臉的將公主送來的話,那肯定不能要,最好一腳踹回去!

想著想著,朱祁鈺就想歪了。而當他聯想到這幾日發生的這些難以理解的事情之後。臉上也浮現出了怪異的笑容。日本人的很多行為確實讓朱祁鈺難以理解。當初,朝鮮國王將女兒嫁過來,這也是因為大明對朝鮮有再造之恩,朝鮮國王是在感恩,這可以理解,畢竟連國聯姻,更能夠增進兩國之間的友誼吧。可是,這些日本人好像從來就沒有這樣的概念一樣。在他們看來。難道將最好的東西送給敵人才是正確的?而且,最讓朱祁鈺想不通的是,日本人竟然將成年的標準訂為十四歲,女人過了十四歲,就可以嫁人了,而大明的規定是十六歲,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都是在十八歲到二十歲之間才會許配出去。也許是日本連年戰亂,導致人口劇減。結果不得不用各種手段來提高人口出生率吧!

柴匯見到朱祁鈺那略帶詭異神色的笑容,腦子裡也想歪了。而兩人的思想同時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上,這就帶來了新的問題。

只見柴匯眼珠子轉了一下,就悄悄的拉了下朱祁鈺的衣角,小聲在朱祁鈺耳邊說道:「陛下,有沒有時間,臣有幾句話想跟陛下說!」

朱祁鈺一驚。這才回到了現實中來,他看了眼宴會現場,賓主都很盡興,而且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這才點了點頭。先讓柴匯悄悄的溜出了宴會現場,過了大概半刻鐘,朱祁鈺才帶著金英等幾個內侍離開了。

「陛下請!」

朱祁鈺沒有多言,跟著柴匯就到了後面的書房裡,宴會是在明軍駐江戶司令部的外面召開的,也只有這裡有這麼大的地盤,而後面就是羅國棟的私人住所,而現在羅國棟正帶朱祁鈺在前面款待衛廣這些在外作戰的將軍呢。嗯,

「柴大人,有什麼事需要現在跟朕單獨談嗎?」

「陛下,微臣有一大膽想法,不過還請陛下先恕臣無罪!」

「柴大人,你跟朕是一家人,有什麼罪呢?放心吧,今天你說什麼都沒有過錯!」朱祁鈺坐了下來,開始與衛廣那幾個將軍喝了一輪下來,他也有點醉意了。

「陛下,臣有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不知道陛下肯不肯採納,這個辦法,可以讓日本永遠都是我大明的一部分,而且永遠都不會背叛!」

「哦?」朱祁鈺來了興趣,「那是什麼辦法?」

「陛下,如果日本天皇是我大明的人,那會是什麼樣子?」

朱祁鈺皺了下眉毛,說道:「天皇已經歸順我大明,並且承認了臣子的身份,他就已經是我大明的臣民了吧?」

「臣並不是這個意思,臣的意思是,如果天皇是我大明皇室的人,那麼,日本與大明是什麼關係呢?」

「這是什麼意思?」朱祁鈺這下有點不解了。

「現在后土御門天皇雖然有兩個兒子,不過都很年幼,如果我們想辦法再給日本皇室增添一個兒子,然後讓天皇立三皇子為太子的話,那我們就有辦法徹底控制日本了!」

「等等,等等……」朱祁鈺摸了下額頭,對旁邊的金英說道,「金英,去找點水果來,順便打點冷水來,朕要清醒一下!」

金英連忙出去準備了,他也看了出來,朱祁鈺醉得不輕,腦子轉動起來就慢了很多。

「柴大人,你開始這話是什麼意思,具體一點!」金英出去之後,朱祁鈺這才開口問到,他其實是不想讓金英知道得太多,才找了個借口將金英支走了。

柴匯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陛下,日本天皇雖然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不過,我們可以想辦法給他搞出第三個兒子來。不過,這天皇皇室第三皇子身上流的並不是日本皇室的血,而是我大明的血脈。然後,我們扶持第三皇子,讓天皇策立他為太子,只要天皇一死,那日本不就是我大明的了嗎?」

朱祁鈺一愣。「你是說,讓我去上了日本天皇的皇后?」

柴匯點了點頭,並無半點羞恥的樣子。「不管是皇后,還是妃子,只要產下的是兒子。那我們就有機會了。」

朱祁鈺一想到日本天皇那幾個老婆的噁心樣子,差點就把晚上吃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他還真得佩服日本天皇。竟然連那麼糟糕的女人都能上,而且還搞出了那麼多的兒女出來。看來,天皇在被軟禁的時候,也確實是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了,所以晚上之後就只能拚命「做人」。

柴匯也看出了朱祁鈺的神色變化,他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此事關係重大,陛下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微臣的建議。就算是為了帝國。陛下也要忍著!」

為國捐精!這是朱祁鈺的第一想法,接著就大笑了起來,搞得旁邊的柴匯很是高興了一下,還以為朱祁鈺同意了呢。

「柴大人,朕這裡倒不是問題,不過怎麼能夠保證是男的呢?」

「那就多來幾個,只要一個男嬰就夠了!」

這下,朱祁鈺還真是有點忍不住了。跟那些日本天皇的老婆發生關係,一次就足夠讓他感到噁心的了,竟然要來幾次,這不是要折磨死他嗎?

「陛下,其實還有一辦法!」

「什麼辦法?」朱祁鈺微微皺了下眉毛,只要不跟那些噁心的女人發生關係,那什麼辦法他都可以考慮。

「陛下可以先在民間挑選一些美貌的女子。先暗下龍種,等到確認是男嬰之後,再送給天皇,雖然這會引起一些人的懷疑,不過能減輕陛下的痛苦與負擔!」這柴匯的腦子還真是夠靈活的。一下就看出了朱祁鈺的想法。

「對,這是個好辦法,不過怎麼判斷是不是男嬰?」

「這個,臣可以去國內找幾個這方面的醫生來,讓他們把把脈,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可是,這至少也得三個月之後才能確定吧,而提前三月產子,不被人懷疑才是怪事!」

柴匯苦笑了一下。「陛下,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朱祁鈺也皺起了眉毛,思考了一陣,他說道:「那麼,何不先送給天皇,然後再去下手呢?」

「可是……」柴匯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根本就無法保證生下來的皇子是陛下的,還是天皇的了。且陛下臨幸過的女人,怎麼能夠容他人染指?」

這時候,金英端著一盤水果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根濕毛巾。朱祁鈺用濕毛巾擦了臉之後,目光落到了金英的身上,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接著就大笑了起來。

「陛下有辦法了?」柴匯還是有點不解,不過當他一看到金英的時候,立即就明白了朱祁鈺的意思。

「柴大人,看來金英是一大功臣啊,如果此事辦成了,我們可別忘了金英一份!」

金英有點摸不著頭了,他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呢,怎麼有自己的功勞呢?

柴匯笑著點了點頭。「陛下,這事操作起來雖然有一點難度,而且不可能做得太徹底,太露骨了。不過,讓天皇在幾年之內喪失生育能力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我立即派人回去尋找這方面的醫生過來!」

「就這麼決定了,至於選什麼人送給天皇,朕這裡到有兩個人選!」

「誰?」柴匯皺了寫眉毛,等朱祁鈺把下午織田信長與明智光秀送來的兩個少女的事情說出來之後,柴匯思考了一下,立即搖了搖頭,說道,「陛下,這兩人身份特殊,如果陛下轉手將其贈送給天皇的話,這不但會引起織田信長與明智光秀的不滿,同時還會招來嫌疑。要把戲做真,就必須要從頭開始!」

朱祁鈺思考了一下,也點了點頭。顯然,沒有任何人相信朱祁鈺在將阿市或者細川玉子轉贈給天皇之前沒有對她們做任何手腳。而且,這兩人名義上已經是朱祁鈺的妃子了,如果朱祁鈺將她們轉贈給天皇,這不是在扇自己的耳光嗎?

「而且,臣認為,要不露馬腳,最好選一青樓女子,這樣根本就檢查不出來。當然,必須要是那種很出名的青樓女子。其他的細節問題,容臣慢慢考慮。而且,此事也只能在天皇到了京都之後再進行,這樣更為保險!」

「好,那此事就由你去安排。反正朕還要在日本停留幾個月,正好趁這機會辦好這件事情,如果今後天皇家族是我朱家的人了,那麼,日本還能反抗大明嗎?」

「而且,在天皇確立太子之後,我們將天皇除掉,扶太子登基,到時候,就更為穩妥了!」

「對,還要除掉其他幾個皇子,以及天皇家族的其他男性成員,讓日本皇室絕種!當然,這只能一步一步的來,不能操之過急,就算花幾年,十幾年的時間也可以。關鍵是,不能讓日本皇室有任何血脈留下。等到日本內戰打得差不多的時候,日本人都被馴化了之後,我們再宣佈這一結果,到時候,日本就從世界上消失了!」

兩人都大笑了起來,這確實是非常毒辣的一招。雖然日本天皇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不過其象徵與代表意義仍然是其他任何諸侯,甚至連幕府將軍都無法取代的。到時候,如果日本人知道天皇是大明皇室的成員,這一打擊恐怕要比殺掉幾百萬日本人還要巨大,沉重吧!當然,這是一個長遠計劃,一時之間也難以完全辦妥。

與柴匯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之後,朱祁鈺也心情大好,趁著酒勁過去,他再次返回宴會,與幾名將軍又是一番痛飲。結果,當天晚上朱祁鈺醉得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一早起來,才發現柴美嬌躺在自己身邊,而日本人送來的那兩個少女則在床邊站著。

「美嬌,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沒有對你太粗暴吧?」

柴美嬌羞澀的笑了起來。「陛下,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還能幹什麼呢?」

朱祁鈺摸了下額頭,尷尬的笑了起來。

「對了,陛下從哪裡找來這麼兩個嬌小可愛的妹妹?」

「這……」朱祁鈺看了一眼站在床邊的兩人,尷尬地說道:「哎,這事別提了,你近日就回去吧,記得看好艦隊的事情,她們兩人也交給你來管了,我可沒有時間!」

柴美嬌有點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想這麼快就離開朱祁鈺,不過她留下來的作用也不大,而且柴美嬌已經感到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所以這才同意回國。

兩日之後,朱祁鈺送走了柴美嬌,當然,阿市與細川玉子這兩個讓他頭痛的少女也被柴美嬌帶走了。而朱祁鈺也開始準備去京都的事情,怎麼說,京都是日本的首都,天皇回了京都之後也才有了象徵性的權力吧!當然,朱祁鈺也想去這座城市看看,順帶感受一下做日本太上皇的味道。
52蘿蔔頭 發表於 2012-9-9 18:35

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七節 謙信之戀
安排天皇回京都的事情,被朱祁鈺看得很重。這不但是天皇歸位,而且還是朱祁鈺正式加冕日本太上皇的重要儀式。不過,具體的操作都由柴匯去辦理,朱祁鈺在很多時候,最多也就只有象徵意義而已。不過,在從江戶出發之前,朱祁鈺又遇到了一件事,一件差點逼得他跳入江戶灣的大事!

「陛下,他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說陛下如不見他的話,就絕不回去!」

「威脅朕?朕還從來就沒有被人威脅過!」朱祁鈺猛的拍了下桌子,「這些日本人也太放肆了,朕給他們三分顏色,他們就想開染坊,難道他們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嗎?」

「陛下……」

金英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打鬥聲,而門邊的幾名侍衛也緊張了起來,紛紛把手放到了刀柄上。

「陛下,難道你忘記了今市城外的盟約嗎?」

朱祁鈺一聽到這聲音,腦袋裡嗡的一聲,立即叫住了正要去阻攔的那幾個侍衛。「金英,去把他叫進來吧,該死的,怎麼麻煩事全到朕這裡來了!」

金英也是一臉的苦澀,不過見到朱祁鈺肯見這個日本使者之後也鬆了口氣,至少他這些內侍,還有侍衛都好做一點。

不多時,一名身高至少七尺的壯漢走了進來,一群侍衛也腳下帶風的跟了進來,紛紛虎視眈眈地盯著那日本人,如果不是朱祁鈺下令得及時,恐怕這群忠心的侍衛就要動手砍人了。

「陛下肯見在下,確實是在下的榮幸!」此人說著。解下了身上的武器,交給了旁邊的侍衛。「臣子拜見君主,這些禮節我還是知道地,這樣,你們可以放心了吧?」

一群侍衛仍然不肯退去,顯然,他們都看出了此人身手不凡。

朱祁鈺乾咳了一下,對領頭的侍衛軍官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沒有朕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進來!」

「是!」幾名侍衛這才有點不放心的出了書房。當然,他們都守在門外,如果有什麼異常,就在第一時間內衝進來。

「上杉謙信將軍,請坐吧?」朱祁鈺長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上杉謙信面前,他總有種放不開的感覺。「當初今市一別,也有半年了吧。這次如不是將軍找上門來,恐怕朕還真不知道將軍已經到了江戶。將軍這也就太不夠意思了,雖然你我並非朋友,不過也算有點交情,怎麼說,也應該先通知朕一聲,朕好為將軍接風洗塵吧!」

「陛下太客氣了,我也是隨同使節團一起來的,見陛下操勞國務,也就沒有來打擾了!」上杉謙信很大方的坐了下來,然後解下了頭盔。很是自然的鬆開了頭上的髮髻。「想必,陛下也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聽聞,這次織田信長給陛下送來了禮物,不知道陛下對此是何態度呢?」

朱祁鈺也對上杉謙信的豪爽很是佩服,雖然她是女兒身,可在這方面,絕不比任何男人差。「將軍過言了,當朕初知將軍真實身份的時候也萬分驚訝,聽聞將軍是海量,朕雖然酒量不怎麼樣,不過能配將軍喝上幾杯,也是朕的榮幸!怎麼好,朕這裡有一些從大明帶來的烈酒,不知合不合將軍胃口!」

「正好,正好,清酒太淡,我也早知大明的烈酒,能與陛下痛飲一場,確實是人生一大幸事!」

朱祁鈺立即吩咐門外的金英去拿了幾罈子酒來,當然,這酒分成了兩種,給上杉謙信的是最烈的那種,而朱祁鈺的那部分則都摻了水,淡了許多。等金英把酒送來之後,朱祁鈺去把書房的門關上了,因為此時上杉謙信已經解下了身上的盔甲,朱祁鈺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上杉謙信的真實身份。

「陛下請!」

「將軍請!」

兩人也不用下酒菜,就先各自乾了一罈。這下朱祁鈺有點後悔了,心裡也在大罵金英,這水怎麼就不多摻一點呢!

「陛下也是豪爽之人,那麼,陛下能否告訴我,在東西兩軍之間,陛下認為誰輕誰重呢?」

朱祁鈺猶豫了一下,放下了手上還剩了一大半的酒罈子,這才發現上杉謙信已經一口氣把整罈酒都喝光了。「將軍為何有此疑問?大明與東軍合作最久,且這次能將軍送天皇過來,也證明了我們雙方有著共同的利益基礎,將軍的疑問,朕看是多餘的了!」

「陛下此言雖然無假,不過天下男人哪個不花心?」上杉謙信冷哼了一聲,醋意十足,「阿市,細川玉子都是出了名的美女,追求者甚眾。而織田信長與明智光秀不將其許配給手下重臣、大將,反而將其贈與陛下,且陛下也笑納了下來,我看,這是別有用心吧?」

「別有用心?」朱祁鈺微微皺了下眉毛,上杉謙信這話一語雙關,讓他根本無法回答。

「陛下所想,我也很是清楚,雖然陛下為人正直,不過美色之前,也難免動心吧?」

「將軍,你認為朕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那種人?」朱祁鈺有點招架不住了,連忙轉移話題,「此次明軍東征,一是懲戒西軍侵朝一時,二是為日本正名。顯然,東軍才是我們的盟友,將軍何需擔心?」

上杉謙信大笑了起來,接著就把袖子挽了起來,再將衣服的領口拉低了很多。這下,朱祁鈺更是坐立不安,雖然上杉謙信絕對屬於那種肌肉女,不過身材還不賴,至少在朱祁鈺能夠看到的範圍之內,夠得上一今中等美女的標準了吧。不過,朱祁鈺對這種肌肉女是絕無半點興趣的。兩人站一起,上杉謙信甚至高出了朱祁鈺半個腦袋。再加上魁梧的身材,朱祁鈺怎麼都無法將她與「美女」這個名詞聯繫到一起,自然也就索然寡味了。

「陛下的想法,我也略知一二,雖然我也為女兒身,不過,對男人的想法還是有一點瞭解地!」上杉謙信的動作更大膽了,甚至脫下了靴子,並且開始解開外套。

「將軍,你這是做何……」朱祁鈺差點就想逃出去,現在,他再次認識到了一個變態的女人。

「陛下放心,我只是想與陛下豪飲一場,在我看來,雖然我們分屬兩個不同的陣營,但是陛下絕對算得上是值得交往的那種朋友!」上杉謙信爽朗的笑了一下,「今市城外,陛下能打敗兩萬越後鐵騎,且奪取今市城。就憑這點,陛下屬當世英雄豪傑,恐怕在陛下面前,還沒有幾人能夠稱得上是英雄!」

朱祁鈺見到上杉謙信只是脫下了身上的外套,這才鬆了口氣。他開始很是擔心,如果真要打起來的話。他還不見得是上杉謙信的對手。如果傳出去,大明皇帝被一個日本女人給強暴了的話,恐怕,這將成為國恥吧!不過,接下來。朱祁鈺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原來,上杉謙信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魁梧,她身上的那副外套裡面暗藏玄機,這才讓她顯得很是魁梧。而且,那副馬靴裡面也墊了足足七八寸高的墊子!而等到上杉謙信恢復原貌的時候,雖然說不上嬌小,不過也絕對給人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

「陛下見笑了,其實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的並非我本人,只是我的幾個影武士而已!」上杉謙信尷尬的笑了一下,「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還望陛下為我保密!」

「當然,當然!」朱祁鈺這才發現,上杉謙信還是有幾份姿色的,比起其他女人,更多一種成功女性特有的那種氣質,而且,這鍾氣質在當時是很少見的。「東西兩軍之事,將軍盡可放心,東軍永遠是我大明的盟友。將軍也是可交之人,今日,我們只談風月,不談風雲,喝酒!」

上杉謙信也大笑了起來,兩人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以往經歷過的那些激戰。當然,在朱祁鈺面前,上杉謙信在日本打的幾場戰役只能算是小兒科了。當朱祁鈺談到京城保衛戰,率幾百人衝殺蒙古大軍軍陣,在開平城外率幾千騎兵營救被圍困的陳懋大軍,在北伐戰爭中沉著冷靜的指揮步兵對抗十多萬也先的騎兵時,上杉謙信的目光裡充滿了敬佩之情,在她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大戰役。而當朱祁鈺說到在平叛戰爭中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時,上杉謙信甚至忍不住掉下了眼淚,對朱祁鈺的堅強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朱祁鈺本人倒沒有這樣的感想,在他看來,死的那些人,與他其實並無多大關係,他的親人是柴美嬌她們,而不是以前的那些!

上杉謙信也談了長尾家的發家歷史,以及她怎麼穩住東軍局勢,形成與西軍對抗的局面。而最讓上杉謙信重視的是她與武田信玄以及北條氏康之間的那幾次戰役。不過,現在這兩人一個被朱祁鈺幹掉了,一個成了朱祁鈺的奴僕。這更讓上杉謙信感慨,她自己是肯定做不到的。而對一個強大的女人來說,能夠征服她的,必然是更強大的男人!

「其實啊,北條氏康與武田信玄都算得上是豪傑。兩人的能力並不在朕之下,他們敗是敗在實力上面。設想,如果他們擁有與朕一樣的實力,那麼他們會失敗嗎?恐怕,現在跟你對飲的就不是朕了!」

見到朱祁鈺為對手惋惜,上杉謙信對他的好感更深了一層,這就叫英雄惜英雄,真正的英雄是懂得佩服對手,特別是強大的對手的。

「陛下乃當今英雄,在我看來,即使他們用於與陛下相同的實力,也不一定是陛下的對手。相模,甲斐兩國之戰,陛下並未使出全力。如果陛下使出全力的話,結果恐怕又不一樣了。就如同當初在今市城外一樣,陛下全力而戰,雖然在局面上並不佔任何優勢,不過我還是敗在了陛下的手裡!」

朱祁鈺笑了起來,略帶尷尬地說道:「將軍謙虛了,當時將軍如果進攻今市城的話,恐怕朕早就一路逃回了江戶,甚至連明軍都被趕下大海了。今市之戰,是不得已而為之。如果沒有十萬的必要,朕絕不拿手下將士的性命去冒險。將領是什麼?將領雖然是軍隊的統帥,可是,沒有了手下的將士賣命作戰,將領就什麼都不是。將軍也是愛惜部下之人,當初,恐怕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吧!」

上杉謙信點了點頭,這正是兩人的共同點之一。可以說,上杉謙信這一特點在當時的日本將領中是很鮮明的。如同織田信長,武田信玄這類日本將領,其實都不把手下官兵的生命放在眼裡,在他們看來,這些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戰,是他們用來作戰的機器而已。不夠,上杉謙信從來就不這麼看待她的手下,一直非常重視手下將士的利益。這也許是她做為女性一大特點吧,同時這也為她贏得了眾多越後將士的支持與愛戴!

兩人越喝越多,到後來,話題也就越來越光,當朱祁鈺把自己的宏偉志向說出來的時候,上杉謙信更是驚訝不已。在她看來,日本就是天下,能夠統治日本就是她最遠大的理想,可是朱祁鈺的理想卻比她大得多。這下,上杉謙信對朱祁鈺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顯然,在朱祁鈺面前一比,有「軍神」美譽的上杉謙信也不過是個小矮子而已!

尊重,敬佩,羨慕這些感情糅合在一起的時候,很快就發生了微妙的「化學反應」,上杉謙信感覺到自己古井不波的一顆心正在慢慢加速,而在她的眼裡,朱祁鈺也不再是那個作風略帶誇張的大明皇帝了。剎那之間,她終於發現,二十幾年來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讓她心動的男人!

朱祁鈺並沒有注意到上杉謙信的這些變化,而兩人很快就把幾罈子酒都喝完了。本來朱祁鈺的酒量就不怎麼樣,而金英又沒有完全考慮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所以在給朱祁鈺的那兩罈酒裡摻的水並不多,結果,朱祁鈺還先於上杉謙信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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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八節 上京
一覺醒來,朱祁鈺感到頭痛欲裂,且口乾舌燥,喉嚨都快要冒出火來了一般。等到金英把涼水送來,伺候他洗了臉之後,朱祁鈺這才清醒了過來,想起昨天下午跟上杉謙信喝了那麼多酒,肯定是自己喝醉了。可從晚上到現在,也有好幾個時辰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管朱祁鈺怎麼努力,他都想不起來,只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本來,他還想責備金英,為什麼不在酒裡多摻點水,不過想到那些可能發生的事情,朱祁鈺哪還有心情去責備金英了,他自己都頭大不已。

「陛下,上杉謙信將軍的信使已經走了,只是留下了一樣東西!」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朱祁鈺長吸了口氣,從金英手裡接過了那樣飾品,一個如同香囊一般的布織品,看不出來有什麼意思。

「是昨天深夜走的,他說陛下醉了,不讓我們打擾陛下,等陛下醒來後,才讓我們告訴陛下。他說……」

「說什麼?」朱祁鈺感覺到了一點問題。

「說東軍絕不背叛陛下,望陛下保重!」

朱祁鈺點了點頭。「好吧,你先出去,等下派人去詢問柴大人,問他做沒有做好去京都的準備,如果一切都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這兩日之內啟程!」

等到金英出去之後,朱祁鈺又拿起了那個香囊狀的小飾品,看了一會,他發現裡面塞了條絲巾。等到朱祁鈺把絲巾抽出來一看,立即大驚不已。同時意識到,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朱祁鈺的大腦一下短路。根本就不知道該想些什麼,該做些什麼,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接著傳來敲門聲的時候,朱祁鈺才趕緊把那條帶著一道殷紅血跡的絲巾放進了香囊裡面。

「陛下……」柴匯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上杉家的使節團上午離開了江戶,陛下是不是與上杉家發生什麼矛盾了?」

「矛盾?」朱祁鈺一愣。說道。「我們與上杉家並無任何矛盾,柴大人為何有此想法?」

「陛下,上杉家的使節說,他們不跟隨陛下一起去京都,先行返回越後,我還以為上杉家要背棄盟約了!」

「不會,放心吧,絕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朱祁鈺尷尬的笑了一下。讓柴匯坐了下來,「我們立即去京都,你那邊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吧?」

「一切都安排好了,今日就可以上路!」

「那好,今日我們就出發,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立川!」

朱祁鈺也沒有時間多加考慮,立即讓金英等內侍幫他收拾好行李。當天,朱祁鈺留下羅國棟繼續鎮守江戶,並且把朱祁鎮一家人也留在了江戶之後,就帶著柴匯等人,在近衛軍的陪同下向西而去。當然,他沒有忘記將日本天皇一家子全都帶上。這次前去京都,天皇可是主角,少了他,這場戲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當天傍晚,朱祁鈺一路人馬來到了立川。經過了數月的建設,這座曾經遭受到了戰火摧殘的城市也恢復了正常,很多之前逃亡的市民也都返回了立川,在明軍的管理下過上了安定的生活。而在此地鎮守的胡沱更是前出三十里來迎接朱祁鈺。在胡沱擔任了第八軍代理軍長之後,他重新組建了這支部隊,並且強化了訓練,很有一種大將風範。

「胡將軍,朕也聽聞了第八軍重建的事情,雖然麻煩不少,困難不小,不過你幹得很出色!」見到周圍陪行的第八軍將士,朱祁鈺很是滿意,「立川乃關東平原的大門,雖然現在戰事已經停息了,不過日寇之心未死,所以你們要隨時做好打仗的準備,朕不希望發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陛下放心,末將謹尊聖命,絕不敢有半點疏忽!」

「好,那我們今晚就在立川過夜,順便看看胡將軍為我們準備了什麼助興的節目!」

為了迎接朱祁鈺的到來,胡沱確實準備了一番,不過,卻發生了兩件讓朱祁鈺不太高興的事情。第一件事情是,在大軍入城的時候,胡沱組織起來的那些日本人似乎對大明皇帝並不放在眼裡,他們更多的是在歡呼自己的天皇。顯然,這讓朱祁鈺醋意大漲,如果不是想到自己是日本的太上皇的話,恐怕朱祁鈺還真要把這些日本人給打成反民了。而第二件事情就是胡沱的過錯了,在當天晚上的宴會上,他竟然找了一批日本歌舞伎來助興,而朱祁鈺對這些裝模作樣的日本歌舞伎沒有半點興趣,早早就退場了。見到皇帝不喜歡這一套,胡沱也很是尷尬,不過當時立川是完全從廢墟上建立起來地,他也只能找到這些歌舞伎了,要他去弄一批大明的舞女來,恐怕他還真做不到呢!

當晚,朱祁鈺也失去了在城內「視察」一番的興趣,早早就去休息了。第二天天還未亮,大軍繼續上路。這一天的行軍速度很快,在當天晚上就到了青梅城。而當時在此駐紮的正是張國濤的第九軍。

這張國濤也是個老實的軍人,雖然不善交際,不過卻也從立川那邊得到了消息,趕緊把他找來的那些日本歌舞伎給轟走了,只組織了一場接風洗塵宴。不過,這還對了朱祁鈺的胃口。

「張將軍,朕聽聞,當初你是從青梅城的取水口裡潛入城內的吧?然後五百勇士力破日寇堅城,現在帶朕去看看!」

張國濤立即帶路,來到了城市西南角的那處水渠附近,當然,張國濤已經讓人在水渠裡設了三道新的鐵製柵欄,這下再也不可能有人從此進入城內了。

「傳聞確實不假。當時應該是寒冬吧,將軍能有如此能耐。確實是我大明猛將啊!」朱祁鈺也很是感歎,如果要他在接近冰點的水裡待上那麼久,恐怕早就被凍死了。

張國濤尷尬的笑了一下,說道:「這都是陛下的栽培,如無陛下栽培,末將也沒有這番本事!」

「張將軍,你這就太過於謙虛了,這都是你們的能耐。而不是朕的能耐。不過,你們都是帝國軍人,這就是朕的光榮!」朱祁鈺笑著拍了拍張國濤的肩膀,「當晚跟隨將軍一起入城的還有哪些勇上?都讓朕看看!」

很快,那些在戰場上倖存下來的第九軍官兵都站了出來。朱祁鈺從他們身前走過,一一讚賞與安慰了一番。

「不錯,你們都是大明的勇士,是我大明的棟樑之才。朕一定會重重賞賜你們。金英!」

「奴才在!」

「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下來。然後讓於大人起草一份表彰書,都要好好表揚,宣傳他們的事跡。當然,別忘了那些陣亡與負傷的勇士,他們為帝國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那帝國就永遠不會忘記他們!」

四百多人都是一番感動,能得到皇帝親口表揚他們就已經很榮幸了。而皇帝竟然沒有忘記他們為帝國做出的貢獻,這更讓他們覺得自己冒死殺敵意義非凡,堅定了他們為帝國流血撒汗的決心。

當晚,朱祁鈺就賞了這些人每人五百兩銀子,雖然這筆賞賜並不多,甚至比不上其他部隊一次搶劫下來分到的戰利品。不過,其意義卻是很重大的,至少這代表了皇帝對這些大明官兵的付出的肯定!

大軍在青梅也只逗留了一晚,第二日便繼續上路。從青梅到甲府因為一直是山路,所以行軍速度並不快,最主要是日本天皇那一家子吃不了多少苦,拖慢了速度。結果,這一走,就走了三日。

在甲府鎮守的正是衛廣的第五軍。而衛廣知道朱祁鈺在青梅城大肆表彰了第九軍一番之後,這才乾脆就把第五軍立功最多的官兵都組織了起來,讓他們全都穿上了軍禮服,然後將所得到的勳章都佩帶好,前出五十多里,在石和鎮東面二十多里處迎接朱祁鈺的車架。

朱祁鈺見到全是由有功官兵組成的第五軍「儀仗隊」之後也很是高興,自然,這能夠給後面的天皇更大的震撼。這些第五軍的官兵都是老兵了,立下的戰功不少(搶到的戰利品也不少),所以光這氣勢,就已經超過了第九軍的官兵。而且,朱祁鈺一直很看中獨臂將軍衛廣,見到衛廣給自己爭面子,朱祁鈺心裡更是高興!

當然,天皇見到這支軍隊,特別是見到了獨臂將軍衛廣的時候,眼神中更多的是畏懼。「野狼軍」的名聲太響了,就連后土御門天皇都知道了這支部隊的厲害。而面對這支虎狼之師,本性膽小,怯懦的天皇不害怕才是怪事。

「天皇閣下,你完全應該為這樣的部隊感到驕傲!」朱祁鈺也自然不會放過打擊天皇的機會,「今後,我們明日就是一家人了,我大明的軍隊,就是天皇的軍隊,而能有此虎狼之師,天皇難道還需要害怕那些諸侯嗎?」

天皇連連點頭,而他簡單的腦袋也很快就被朱祁鈺的這句話給迷糊住了。是啊,如果能得到這麼強大的軍隊保護,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而衛廣也很是瞭解朱祁鈺要揚威的意圖,在進入甲府城的時候,他還搞了一次「閱兵式」,將第五軍的五千多官兵排列成了一個巨大的騎兵方陣。半個時辰的閱兵式中,這五千騎兵演練了各種陣型,包括衝鋒,防禦,突擊,包圍。結果,一千多頭牛羊成了騎兵衝鋒的屠宰對象。現場的血腥氣氛再度讓天皇膽戰心驚,那只是牛羊,如果是真人的話,恐怕也都被這股強大的騎兵撕成了碎片吧!

在甲府城逗留了兩日,大軍再次上路。不久就進入了織田信長控制的三河,美濃,尾張以及近江東部。這織田信長也很是配合,一路都派人護送,並且每當明軍落營的時候,都會派人送來食物等物品,並且還專門安排了一些舞妓前來慰勞明軍。朱祁鈺自然是沒有這方面的愛好,不過他也沒有阻止手下梁岳這些人去打野味。在讓軍醫檢查了織田信長送來的這些女人,確定沒有帶上什麼不好的疾病之後,也就放開了梁岳他們的手腳。

這一路,明軍的行軍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的。而朱祁鈺也沿途派出了近衛軍,讓他們去跟織田信長的軍隊聯繫,名義上是增進兩軍的友誼,而實際上,朱祁鈺有自己的打算。

在此之前,明軍還從來沒有到達過這一地區活動,對這一地區的情況很不瞭解。朱祁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見到織田信長敞開了大門,自然就要抓緊機會收集情報。而他派出去的近衛軍都接受過特殊的訓練,是收集情報的能手。朱祁鈺自己也沒有閒著。一路下來,織田信長每次派來的使者都會受到朱祁鈺的接待。當然,自然就免不了被朱祁鈺鼓動與獎賞一番。可以說,在這個時候,朱祁鈺就已經開始為今後的再次伐日做準備工作了!

這短短幾百里的路程,明軍足足走了八天!基本上每天走上幾十里就不走了,這就如同在觀光旅遊一樣。朱祁鈺也從中瞭解到了很多讓他驚訝的信息。比如,織田信長在這邊的影響力仍然是非常巨大的,特別是在尾張地區,織田信長的號召力仍然超過了其他的所有日寇將領!顯然,這就是織田信長的根據地,只要織田信長還掌握著這塊根據地,那麼他就有佔山為王的本錢!

不過,讓朱祁鈺高興的是,通過這大半年的戰爭,織田信長的威望已經削弱了很多,西軍一部分有實力的將領都在謀求自立,甚至是取代織田信長的地位。而這其中,絕不僅僅只有明智光秀一人。這個跡象被朱祁鈺牢牢的記住了!

第九日,大軍慢悠悠的繞過了琵琶湖,來到了距離京都不遠的地方,而這次持續了十多日的旅行也差不多到頭了。雖然朱祁鈺等人並沒有多少感覺,這要比行軍舒服多了,可是日本天皇一家人卻累得東倒西歪,幾乎都要散架了!也正在靠近了京都的時候,突然西面一路大軍直奔而來,搞得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近衛軍官兵都條件反射般的做好了戰鬥準備,難道這裡還會遇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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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渡海東征 第六十九節 日本第一妓
見到了陳懋的帥旗之後,明軍這才放鬆了下來,原來是虛驚一場,迎面而來的是陳懋率領的第一軍與第二軍,當然,鄧茂與陳豫兩人也都跟在陳懋左右,只有第三軍與第六軍因為行軍速度跟不上騎兵部隊,所以只有衛平與嚴廣儒兩人前來,軍隊則留在了後面。

第一軍與第二軍加起來近七萬騎兵,這七萬騎兵一起奔來,造成的震撼效果已經足夠了。這一路下來,后土御門天皇受到的刺激就已經夠大的了,而當他再次看到漫山遍野,且軍容整齊的明軍騎兵出現在他的面前時,連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了。這麼多的騎兵,難怪織田信長,上杉謙信,北條氏康,武田信玄這些人都打不過了!

朱祁鈺也看出了身旁后土御門天皇臉上的驚恐,他故意輕鬆的笑著說道:「當初朕率軍北伐,那才叫陣容強大,而這次帶到日本來的不過就一半的騎兵而已,天皇閣下完全不用擔心,如果有哪路諸侯想要造反,他恐怕得想考慮一下這支部隊答應不答應!」

后土御門天皇立即被朱祁鈺這一「巴掌」給打醒了。顯然,朱祁鈺的話還有一層意思,如果他這個天皇不老實的話,那麼就別當天皇了,甚至連小命都保不住。到時候,就算日本的所有諸侯都聯合起來保護他,恐怕也會被這支強大的明軍給壓得粉身碎骨吧!

「陛下!」陳懋老遠就看到了那個矮小的日本天皇,他也是個聰明人,就順勢說道,「陛下,末將只率領第一軍與第二軍前來接駕。第三軍與第六軍在京都城外等候陛下檢閱!」

「好,陳懋元帥。這次辛苦你了,等朕先檢閱了部隊,然後再獎賞你們!」

陳懋做了個請的手勢,最後還忘不了惡狠狠的瞪了后土御門天皇一眼,差點就嚇得天皇從馬上滾了下來。

不多時,大軍來到京都城外,這次天皇受到的震撼更大。第三軍與第六軍的七萬餘官兵在城外排列成了十多個整齊的方陣,其中最前面的不是步兵方陣,而是炮兵方陣!當天皇看到明軍數百門火炮集中在通道兩側的時候。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他顯然知道明軍火炮的厲害,而這麼多的火炮,恐怕就是天下最堅固的城市堡壘在起面前也沒有了任何價值吧!

「天皇閣下,以後這支強大的軍隊將為閣下提供安全保護,到時候,閣下統一了日本,可別忘了我大明將士的功勞!」

「當然,當然。到時候我一定會獎賞的,不,一定會感謝大明將士的!」

見到天皇乖順了許多,朱祁鈺也滿意地點了點頭,走到城門邊的時候,他對旁邊的陳懋問道:「陳懋,今天有什麼節目沒有?」

「陛下放心,末將準備的節目保證讓陛下滿意!」

朱祁鈺點了點頭也就不多問了。不過,當他見到陳懋給他準備的「節目」時,還真有點不滿意。這陳懋肯定沒有用心獲取情報,竟然又搞了一支歌舞伎來,這下,朱祁鈺還真是有點為難了。在胡沱那裡,他可以甩手離席。可是,在這裡他不能不給陳懋面子,也就不能順著自己的性子而為。

宴席上,朱祁鈺坐臥不安,很想找陳懋談談心,讓他不要被日本的女人給迷住了,要記清楚自己是大明人,切不可成了「哈日一族」。不過,朱祁鈺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只能耐著性子耗著。不過,與他相反的是,一幫明軍將領,還有那些受到邀請前來的日本貴族還真是樂此不疲呢!

「陛下快看,今晚的重頭戲上場了!」這陳懋看來還很是準備了一番,甚至沒有注意到朱祁鈺的神色變化。

不過朱祁鈺卻注意到了在場這些人員的神色變化,特別是那些日本貴族,以及鄧茂這些在京都已經住了幾個月的明軍將領。連陳懋都不例外,幾十個人的目光全都刷的一下轉移到了那那面巨大的屏風上。接著,十幾個歌舞伎圍在了屏風周圍,拉起了一面薄紗。朱祁鈺卻有點摸不著北了,搞這麼多名堂,要襯托什麼?

「來了,來了!」

聽到陳懋這怪叫聲,朱祁鈺覺得很是丟臉,他可是明軍元帥啊,是皇帝之下最高級別的統軍主帥,這樣子,有點體統嗎?不過,其他的人也不比陳懋好到哪裡去,特別是鄧茂,陳豫這兩個年輕將軍,更是開始起哄了。而粱岳大概也從別人哪聽到了一些什麼,在一旁也很是興奮。

正在朱祁鈺迷糊不解的時候,一個臉上罩著一張薄面紗的歌舞伎從屏風後閃了出來。而朱祁鈺也一下驚呆了,他吃驚地不是這日本女子有多漂亮,而是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是怎麼從屏風後面出來的,朱祁鈺甚至沒有注意到她的腳步移動。而會場上的氣氛也頓時爆棚,鄧茂與陳豫兩人甚至站了起來,開始用戰場上那種讓敵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吆喝了起來。

「陛下,陛下……」

朱祁鈺一愣,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樣,不錯吧?」陳懋很是得以的笑了起來。

「什麼不錯?」朱祁鈺愣了一下,很是不解地看著陳懋。

「陛下沒有發現?」陳懋更是驚訝,心裡大概在懷疑朱祁鈺是不是哪方面出了問題,「陛下,這人可是日本第一歌舞伎啊,讓很多人垂唾三尺,欲得之而後快的靜御前,難道陛下沒有看出來?」

「她的舞技確實不錯,不過相貌嘛,朕還真是沒有看清楚!」

陳懋翻了下白眼皮,差點沒有背過氣來。「陛下,這靜御前可是日本的超級大美女,這次我率軍入城,第一個就把她給軟禁了起來。準備獻給陛下呢!」

「那她也是個妓女吧!」朱祁鈺也有點招架不住了,怎麼這段時間什麼事情都跟女人有關?

「陛下可是有所不知了。這靜御前大名在外。是出了名的賣藝不賣身,也正因為她大名在外,所以那些日本的諸侯還真不敢強迫她。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檢查過了,她還沒有被人碰過呢,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朱祁鈺把喝到嘴裡的一口茶猛地噴了出來,這陳懋的花花腸子還真是不少啊,竟然產生了這麼多的聯想。

「陛下如果滿意的話,那麼晚上我就把她送到陛下的行宮裡去!」

「別,別,別!」朱祁鈺連忙謝絕,「陳懋,你可知道朕的情況,這次幾個日本諸侯又給朕送來了兩個麻煩,難道你也要給朕添麻煩嗎?」

陳懋笑了起來,低聲說道:「陛下,此事你知我知。不會有別人知道,玩玩而已,何必在意呢?」

「你……」朱祁鈺咬了咬牙,不過陳懋這話立即就提醒了他。「對了,有件事情朕還差點忘了,柴匯在哪?陳懋,看到柴匯了嗎?」

陳懋向旁邊一桌上瞟了一眼,笑了起來。原來這柴匯也入迷了。

朱祁鈺暗歎一下,立即小聲吩咐金英去把柴匯叫了過來。陳懋也很是自覺,立即挪開了一個位置。

「陛下有什麼事情?」

「柴匯,記得上次我們商量的事情嗎?」朱祁鈺說著,向正在大廳中間偏偏起舞的靜御前瞟了一眼。

柴匯順著朱祁鈺的目光看去。立即就明白了過來。「陛下準備用她?」

朱祁鈺點了點頭。「上次你說去國內找一些人手過來,他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這……」柴匯摸了下下巴,「陛下,即使用最快的船,最快的馬,大概也要一個月之後才能到達,是不是太急了一點?」

「不過,這卻是個好機會!」朱祁鈺沉思了一陣,「那麼,我們就只能採取一些極端措施了!」

柴匯苦思不語,在他看來,這確實有點冒險,可是這個險很值得冒,帶來的利益是明顯的。「陛下準備怎麼辦?」

「就趁這次的機會怎麼樣?」朱祁鈺又向坐在對面一桌的日本天皇看去。這日本天皇顯然也是個好色鬼,或者說他的老婆太糟糕了,讓天皇對漂亮女人很是癡迷。

柴匯點了點頭,說道:「那也得先做一番安排!」

「好,具體的事情你立即去安排,需要什麼,找陳懋幫忙!」朱祁鈺的目光又落到了一旁的陳懋身上,「陳懋,這女人你先暫時看著,別讓任何人碰她,過幾日,朕回找你要人,到時候你在派人送來,明白嗎?」

陳懋一頭霧水,不過見到朱祁鈺與柴匯如此神秘,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連連點頭。而這些年來,陳懋也學到了一點,那就是不該他問的問題,就絕不要問,如果是需要他知道的事情,那麼皇帝自然會告訴他!

朱祁鈺的興致也高漲了起來,他也注意到,這靜御前確實是個美女,不但相貌很是姣美,而且因為練舞的關係,身材也很是不錯。比起其他那些所謂的日本美女來說,靜御前高出了很多,而且凸四有致,很有一番風韻,也難怪那些日本「色民」對她是青睞有加,且很多諸侯都想得到她了。

這一晚,朱祁鈺很是興奮,當然他興奮的不是要與什麼美女發生超過普通接觸的關係,而是興奮那個宏偉的計劃就要變成事實。當然,具體的事情還需要更細緻的安排,不能功虧一簣!

這陳懋後來也知道了朱祁鈺的計劃,立即就做好了相關方面的安排。為了防止有人起疑心,陳懋將靜御前軟禁了不起來,不過每天晚上都讓她參加一場演出,以方面是提高知名度,另外一方面是要告訴所有日本人,大明皇帝對這個女人沒有多大的興趣。為了把戲做足,順帶勾起日本天皇對靜御前的興趣,陳懋甚至還安排了幾個晚上,讓靜御前專門去了天皇的皇宮表演,並且還留在皇宮過夜。當然,天皇是沒有膽子在得到朱祁鈺的允許之前去碰靜御前的,他還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掉了腦袋!

柴匯這邊也緊鑼密鼓的展開了準備工作,在無法用更穩妥的辦法使天皇失去生育能力的情況之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天皇變成太監。不過,要不著痕跡,這確實有點難,搞得柴匯讓陳懋給他找了好些日本俘虜兵過來,專門讓他找來的醫生做試驗,怎麼才能在讓外人無法察覺的情況之下,讓天皇不舉!

「陛下,這個辦法已經試驗過了,絕對管用!」柴匯忙了幾日,還真忙出了個結果出來,「不過,副作用很大,而且很有可能引起天皇的懷疑,到時候,恐怕他就不會這麼老實了!」

朱祁鈺點了點頭,皺著眉毛思考了一陣,說道:「那麼,就只能讓天皇完全變成傀儡!」

「陛下,我到有個辦法!」陳懋猶豫了一下,說道,「日本很多將領都有影武士,我們何不給天皇也搞一個替身出來?」

「替身?」朱祁鈺與柴匯兩人都笑了起來。

「對,如果天皇不老實的話,那就用替身代替他!」

朱祁鈺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雖然替身能夠蒙蔽外面的那些日本諸侯,不過卻不可能騙過天皇的親人。不過,這也算是個備用辦法吧,如果天皇不老實,我們也就只有這麼做了!」

「陛下,那我們就要防止天皇造反!」

「對,這個可能絕對有。那麼,我們得想個辦法讓天皇老實一點!」

三人都沉思了起來,不多時,三人都笑了起來,顯然,三人都想到了同一個辦法上。這后土御門天皇性格軟弱,要制服他並不是難事!三人把自己的想法都寫在了一張紙上,顯然,這是同一個辦法,也是當時唯一的辦法。

「就這麼決定了,這次我們演戲要演足。陳懋,明日你去通知京都所有有點名氣的日本人,還有把我們的將軍都請來,朕要給日本天皇正式入住皇宮慶祝一番!」

雖然天皇已經住進了皇宮,不過朱祁鈺這個理由也是很正當的,陳懋立即會意。

「柴匯,明晚我們就行動!」

「陛下放心,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朱祁鈺長出了口氣,陰險的笑了起來,如果能夠讓日本天皇家族斷後的話,那想起來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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