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卡厄斯的棋局 作者:壹壹年十月(連載中)

uuuuuuuuuu 2012-10-18 23:19: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6 71052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3
076 傷狼


    隊伍剛剛換完陣線,退下來到戰士還沒來得及用清水潤一下被血腥刺激得發癢的喉嚨,遠處山頭上突然響起一聲悠揚的狼嚎,昏暗的月光下,一頭幾乎銀白色的老狼從山包後面跑出來站在山包上對著漆黑的天空嚎叫起來。

    一群黑色的強壯野狼從它的身邊跑過在山坡上組成一片黑色的狼陣,像保護王一樣將白色的老狼圍在中間。

    撤退的野狼一見到狼王出來了立即哀嚎著像四處逃竄,可狼陣裡立即跑出二十幾頭更強壯的黑狼,很快追上這些脫逃的野狼並一一咬死,然後又跑回狼陣裡。

    “小子,快上來!”清格勒一見到白色狼王出現了,馬上將下邊的阿鬼喊了上來。

    “現在這群應該是狼群中最厲害的黑狼陣了,我估計有百十多頭,現在咱們和狼王的距離有一百五十步左右,我的弓射不了那麼遠,你的長弓能不能射到?”清格勒看著山頭上的老白狼,不斷的估算著雙方的距離。

    “差不多。”阿鬼將弓拿好,從箭筒裡挑出幾跟長頭重箭,大陸弓箭手都喜歡準備幾個比普通箭頭更長更沉的重頭箭以對付遠程目標。阿鬼的箭筒裡只有三支遠程重頭箭,畢竟很少有人會去射擊百步以外的目標,因為那麼遠的距離除非用大面積的箭矢覆蓋,否則很少有人能在那麼遠的距離上還射得準。

    “好,等一會兒老白狼移動時就由你來干擾它的行動,等到了百步距離時咱們一起出手,今天晚上就把這個老傢伙留在這裡吧。”清格勒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給自己挑出幾根雕翎箭,哲別射的箭每一隻都要精挑細選,否則一丁點的瑕疵也會影響最後的結果。

    老白狼看著一片死狼忍不住仰天長嚎一聲就像在給死去的野狼送行,當黑狼們將所有逃狼都咬死後,老狼王冷冷的盯著那一片血腥的戰線。它輕輕打了個響鼻,然後慢慢的帶著黑狼們從山頭上走了下來。

    阿鬼計算一下距離和老狼的下一步行動,然後猛然拿起一隻重頭箭開弓瞄起來,接著嘣的一聲急促的弦鳴,一根長長的羽箭瞬間鑽進了漆黑的夜空!

    白毛老狼不愧是久經殺場的狼王,它一聽到這麼異常的弦響甚至都不抬頭尋找羽箭的踪跡,而是半分猶豫都沒有就從原地跳開了,阿鬼的加重羽箭嘶的一聲扎在了它剛才的位置上!

    老狼王顯然也沒想到離著人類這麼遠還能差一點射中自己,它也被這突然一箭嚇了一跳。

    阿鬼看著老狼的躲避慢慢盤算著它聽到弦聲的第一反應是往哪個方向上躲避,接著在老狼王剛往前走了不到兩步,阿鬼又是一箭射出!

    刺式刀法專門講述了關於對手躲避的預判,阿鬼就是把這個學​​問用到了老狼王身上。

    他這邊弓弦一響,老狼王又是習慣的往邊上一跳,而這只被阿鬼事先糾正過的羽箭就這麼突然從黑夜中鑽出來扎向已經挪位置的老狼!

    老狼王不愧是成了精的老賊,一聽到重頭箭帶起的尖嘯聲不對,它馬上伏地一沖又跑出去幾步,重頭箭哧的一聲扎在了它身後!

    這根鋒利的羽箭雖然沒有要了它的命,可仍然截斷了它尾巴上的幾根白毛!

    白毛老狼嗷的一聲帶著黑狼群突然加速向前衝了出去,這時旺其格戰士的羽箭才紛紛落下,因為狼王的提前加速,這次箭雨並沒給狼群造成多大的傷亡!

    老狼王顯然知道對面有個超絕的遠程神箭手在瞄準它,這次它沒有像往常那樣直線衝擊,而是狡猾的不斷在黑狼中變換著位置,在阿鬼眼中,黑色狼群中那一抹白色就像一個水中游魚般時隱時現,他將最後一隻重頭箭搭到弓上靜靜地等待著機會,旺其格戰士們已經開始射箭阻擊黑狼群,不過這群都是體格健碩的大狼,普通的弓箭殺傷效果並不理想,阿鬼能看到黑狼群中有好幾頭身上已經中了箭,卻扎著箭桿仍然跟著​​大隊伍在奔跑。

    一百三十步,一百一十步,一百步!阿鬼的箭頭緊緊盯著狼群中那偶爾閃現的一抹白色。

    清格勒魔法眼鏡後面的眼睛微微的瞇著,和阿鬼一樣,他的眼睛也從來沒有離開狼群中的狼王,他們都在等待一個機會!

    狼群越往前跑旺其格戰士的羽箭就越多越準!強壯的黑狼也扛不住善射的旺其格戰士那密集的箭雨,很快奔跑中的黑狼群中不斷有中箭的黑狼摔倒在地上。

    老狼王不但警惕著那危險的重箭也在堤防著迎面而來的普通弓箭,狼群在它的組織下沒有像前一波那樣分散開四處攻擊,而是組成一個狼陣緊密的向著正前方衝了過去!

    突然,老狼王身前一頭黑狼腦門中箭翻滾在地,黑色的狼群裡一下子亮出了老狼王的銀毛!

    “中!”阿鬼一聲叱喝,那根重頭箭嗚的一聲直奔老狼王的白頭!

    與此同時,清格勒的黑鐵弓也嗡的一聲響了一下,一根紅桿的雕翎箭幾乎和重頭箭並駕齊驅的向著老狼王沖了過去!

    老狼王再次顯示了它出色的反應能力,它前面的黑狼一倒下這頭大狼馬上就是一個貼地的前撲,整個狼身都躲到了黑狼屍體後面。

    可阿鬼和哲別的箭豈能那麼容易就閃開,重頭箭猶如一個飛矛一樣呼嘯著貼著白狼王的頭上飛過直接貫穿了它身後的幾頭黑狼!

    如果說阿鬼的重頭箭是飛矛的話,清格勒的雕翎箭則向只靈活的雨燕!與阿鬼的拋射箭不同的是他的箭是平射的,直到接近老狼時才突然下落!老狼王一聲怒吼,那隻幾乎無聲的雕翎箭斜斜的紮在了白狼王的後腿上!

    狼王身邊的黑狼們馬上就擠在一起將受傷的狼王掩蓋住,它們就像一群悍不畏死的勇士般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一支支射過來的箭!

    聽見老狼王的怒吼,整個黑狼群馬上停了下來,每個狼都焦急的沖向老狼王的位置,對於後面射來的箭雨它們根本就不顧了,整個狼群就像一朵黑色的烏雲,滾滾的湧動著捲起受傷的狼王又扭頭跑回來了土丘!

    稀薄的月光下,老狼王倔犟的努力站在山包上瞪著牧場裡的瞭望樓,他知道所有襲擊它的箭都是那裡射出來的!

    一頭強壯的黑狼低著頭走到了老狼王的身後,輕輕嗅了一下紮在狼王後腿的雕翎箭,然後狠狠的一口咬住了箭桿硬是將雕翎箭從老狼王的後腿上給拽了下來!

    “嗷唔~~”土山頂上,老狼王帶著一腔憤恨和痛楚竭力長嘯著,接著它身邊所有的黑狼都長嘯起來!遠處拂曉的曙光終於撕破黑暗驅散了天空的陰霾。

    “好運氣的老畜生!”收起弓箭的清格勒狠狠的罵了一句:“願天神騰格里保佑,你別再撞到我手裡!”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4
077 永日布的阿木爾


    “好了,咱們下去吧兄弟。”清格勒拍了拍阿鬼的肩膀,轉身走向樓梯。

    “狼群跑了麼?”阿鬼見到遠處老狼王一拐一瘸的帶著黑狼們走到土山後面,還是有點擔心的問道。

    走到樓梯前的清格勒哈哈一笑說道:“狼群和太陽有約定,太陽出來後它們要是還敢進攻的話,天神騰格里會收拾它的!”

    阿鬼搖了搖頭,收拾起自己的長弓箭矢,拎著木晶芯跟著清格勒走下了瞭望樓。

    “天神騰格里保佑我汗!”五個百夫長都站在瞭望樓下,見到清格勒下來馬上都撫胸施禮。

    “天神騰格里保佑我的勇士!”清格勒撫胸回禮道,然後他將弓箭交給侍衛,低聲問道:“勇士們怎麼樣?牲口們怎麼樣?”

    “牲口們沒有事,不過咱們旺其格部落損失了四十三個勇士!”一名滿身是血的百夫長低頭回答道,他的隊伍剛才一直頂在最前面,所以傷亡也是最大的。

    “哼,這群該死的畜生!”清格勒狠狠的一跺腳,道:“那頭老狼被我和小兄弟困住差點兒射死,可惜最後它只瘸了一條腿,也不知道回去還能不能守住狼王的位置,等這個冬季過去,來年開春我去找人借兵,咱們一起去戈壁沙漠裡端了它的老巢!”

    咒罵了一通後,清格勒組織一個百夫長帶人趕著馬車去收集狼皮和箭矢,阿鬼覺得自己那三隻重頭箭丟了怪可惜的,於是也跟著百人隊走進了戰場。

    踏過一地血泥肉沫,百人隊趕來四輛馬車,每經過一頭死狼,總有個戰士會停下來給狼剝皮,雖然昨夜的混戰中沒有留下幾張好皮子,不過即使多幾個箭孔,剝下來收拾一下做個狼皮褥子、狼皮鞋帽什麼的還是很好的。地上的箭桿跟雜草一樣密密麻麻的紮著,一會兒功夫一輛馬車就裝滿了箭桿趕了回去卸掉。

    在老狼王被射中的地方,阿鬼從一頭黑狼的腹部拔出了自己的重頭箭,當時狙擊老狼王這一箭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惜雖然穿過了兩頭黑狼也沒能射中老狼王!倒是清格勒那傢伙只開了一次弓就將老狼王射傷,徹底阻止了黑狼群的進攻!

    車輛一次次的往牧場裡運送箭桿與狼皮,,到了下午大家終於走到了土山前,阿鬼幾步登上了小土山,阿鬼順利的又找到了一隻重頭箭可最後一根重頭箭明明就扎在山頭上卻怎麼也找不到,站在山頂的一灘鮮血前看了一會兒,倔犟的老狼王就是在這裡讓手下硬咬下箭來,這份狠勁兒連阿鬼心裡都不禁升起幾分敬佩。

    眼看著大家收拾完箭桿準備回去了,阿將整個山頭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自己的重頭箭,連射中老狼王的那隻雕翎箭也不見踪影,他只能帶著疑問回到了牧場。

    傷員最多的百人隊帶著傷員和屍體回營地去了,剩下的人將箭補充足後又駐紮在牧場一夜,狼群沒有再來,也許狼王受傷後帶著狼群又回到了戈壁沙漠裡去了。

    留下兩個整編的百人隊後,清格勒帶著人第二天早上回到了營地,下午,保護商隊的四個百人隊整理出發,大家又向草原深處走去。

    “重頭箭和你的雕翎箭我都沒找到,在那個山頭上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直到商隊上路後,阿鬼才找到空閒和清格勒談起丟箭的事兒。

    “找不到的話,一定是被狼叼走了,”清格勒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就笑起來:“這頭老狼十分記仇,咱倆都傷了它,它一定會記住咱們的味道,說不定啥時候又跑來找咱哥倆來報仇呢!哈哈~~”

    “呵呵,如果它敢來,我就把它皮扒下來做個帽子戴!”阿鬼也笑起來,那頭老狼狡猾強壯,不過阿鬼還真不怕它,憑著背上這張強弓一壺長箭,腰里這把遊俠戰刀,再加上木晶芯裡的妖刀和草藥,老狼王只要不帶著幾百頭黑狼來找自己,阿鬼真的敢獨自去應對狼群!

    “哈哈,好,這才是個爺們!”清格勒大笑著拍了拍阿鬼的肩膀,說:“我真是很喜歡你,你看我那幾個丫頭有中意的沒有?你選一個當老婆吧,做我旺其格族的女婿!​​”

    “我說清格勒大哥,你怎麼老想占我的便宜啊?”阿鬼不滿的看著一臉疑惑的清格勒說道:“咱們現在是兄弟,如果我要了你的女兒,那我豈不是要叫你阿瓦?豈不是白白低了一輩!”(阿瓦是德利仕語中爸爸的意思)

    清格勒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搖著頭笑道:“好、好、好!我清格勒還沒福氣當你的阿瓦,當你的大哥就知足了,哈哈哈~~”

    越往草原裡面走,德利仕的部落就越密集,大家都在天涼前將牧群往水草最肥美的雙湖平原去補補肥膘,好應付寒冷的冬季。

    隨著人多,清格勒也忙起來,他帶著他那幾個白馬護衛打著藍色的旗幟走在商隊最前面,每天阿鬼都能看到穿得整整齊齊的清格勒不斷應付各個前來查看的德利仕騎士不讓他們接近商隊,他就像一隻忠誠的牧羊犬認真的保護著羊群,不讓任何人靠近。

    “啊嗨,那邊的可是旺其格部落的清格勒兄弟?”一個騎著栗色駿馬的壯漢遠遠的打了個招呼,大大咧咧的騎馬跑了過來。

    “哈哈,是永日布的阿木爾兄弟!”清格勒一見到他,板了半天的臉上終於眉笑顏開,趕緊靠上去相互問好。

    “我就听說手下說著這邊看到你們旺其格的藍色旗,跑過來一看果然是你清格勒,哈哈~~”兩人大老遠就都下馬走在了一起,見面先是一個實誠的擁抱,然後都哈哈的笑起來。

    “你已經兩年沒來大庫倫了,這次是不是把你的旺其格部落也帶來了?”阿木爾比清格勒還壯實,濃濃的短鬚,粗粗的眉毛,一雙炯炯的眼睛彷彿湖水般清凜。

    “沒有啊,旺其格的地方還算偏南,冬季並不太冷,我這次是奉命護送法西帝國的商隊去大庫倫,這不馬上就是那達慕大會了,正好來玩幾天再走。”清格勒笑著回答,然後他低聲問了一句:“阿木爾大哥你是跟誰來的?”

    “我是跟明安大師一起來的。”阿木爾小聲的說道,然後問道:“既然大家都是去大庫倫,能不能合在一起走?咱哥倆也好久沒見了,正好一起喝點兒。”

    “有明安巴大師你還敢喝酒啊?”清格勒低聲取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我這就帶隊過去,咱們一起走,人多點也省得那些土狼們總想靠上來沾點便宜。”

    清格勒跟商隊一說大家當然同意,有大批的德利仕武士護送,魔法師們都覺得自己倍受關注,這可是很有面子的事兒。

    因為德利仕人都是騎兵,螞蟻傭兵乾脆坐上馬車,跟隨著騎兵們一起前進。

    經過清格勒說明,阿鬼才知道阿木爾居然是個賀希格勇士,比清格勒還高一級,而且他還是一個擁有三千甲士的永日布部落頭領!

    這次阿木爾的大隊足有一千德利仕騎士,他的其他騎士都正在和族人一起驅趕牲口往雙湖平原靠近,他們會在雙湖平原呆上幾個月給牲口都上膘後再找個地方去過冬。

    兩個大隊合在一起後阿鬼很快就發現永日布部落騎士的與眾不同,他們每個人都打扮的精幹利落,連胳膊上臉盆那麼大的騎士盾都擦的銀光鋥亮,每個騎士都將鬍子修得整整齊齊,騎在馬上也是精神抖擻挺胸抬頭。

    “阿木爾大哥的兵好帥氣啊。”阿木爾的隊伍合併後,阿木爾和清格勒這倆人就膩在了一起,阿鬼自然就認識了阿木爾。

    阿木爾人很隨和,聽到阿鬼誇讚自己的部隊,連忙笑著解釋道:“我是黃教的信徒,自然要多管束一下這幫小子,呵呵,其實他們更願意躺在馬上睡大覺! ”

    “黃教是個部族麼?”阿鬼並不知道德利仕草原上最大的兩個勢力就是黃教和紅教,紅教因傳承最悠久所以是草原上最大的教派,他們認為今生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前生前世的作為所決定的,在教義傳承上甚至還保持著父子相傳的延續手法,因為其僧人都帶大紅色的帽子而被稱為紅教,而黃教則是從紅教里分離出來的,黃教認為人的生命是自己把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都是現在每件事決定的,因此他的信徒都恪守信律。該派僧人戴黃色僧帽,故又稱黃教。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5
078 騙子


    聽過清格勒給他解釋過黃教和紅教,阿鬼才知道原來草原上這些自由的漢子原來也是分成不少派別的,而在他的追問下,清格勒才承認他也是黃教的信徒。

    “那天神騰格里呢?他是黃教的麼?”阿鬼曾經聽到清格勒不止一次的說天神騰格里保佑。

    “呵呵,騰格里天神是草原的神,既不是黃教也不是紅教。”一個悅耳的聲音在阿鬼身後回答了他的問題,只見一個俊逸的僧人站在大家身後含笑而立,一個貼頭的黃色小氈帽清楚的標誌著他黃教的身份,那身飄逸的紅色僧袍再配上黃色的絲絛將他身上襯出幾分出塵的味道。

    “是明安巴雅爾!祝您安康!”清格勒一見到這個漂亮的僧人,馬上撫著胸口施禮問好,巴雅爾在德利仕語中代表品德高尚的人或者知識淵博的人。

    明安巴雅爾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反問道:“旺其格的牲畜是否平安啊?”德利仕人見面後喜歡詢問對方牲畜是否平安,阿鬼這一​​路看著清格勒不停的和人問候著,早就見怪不怪了。

    “感謝騰格里天的照顧,部落裡的牲畜都很好,前些日子戈壁沙漠的老白狼又帶著一千多狼群來襲擊我的牧場,不過被我們給殺退了,我和阿鬼兄弟合作還差點射死那頭老狼!”

    “噢?”明安巴雅爾眸彩熠熠的看著阿鬼說道:“能和草原上的哲別合作,你的箭術一定不凡啊。”

    “我也就弓強箭長,哪有那麼厲害,我好幾箭都沒射中到那頭老狼。”阿鬼笑著說道,這個僧人年齡不大,言談舉止間倒也有幾分親近。

    “在傳說中,那頭老白狼是受騰格里天眷顧的,你們把它殺了反倒不美。”明安巴雅爾始終帶著微笑,繼續說道:“草原上一直就傳說那頭銀色老狼是騰格里天派給草原的保護者,就是它帶著狼群不斷巡視草原才讓那些地鼠和野兔不會氾濫,也是它們去消滅生病老弱的動物才保證家畜們都健康。不過它帶著狼群去襲擊旺其格的牲畜,被你們打敗也是它犯了貪心,天神注視​​下,每個生物都要為它的作為負責,我想那頭老狼也明白這個道理。”

    阿鬼笑著點了點頭,草原狼的確是生物鏈裡不可缺的一環,就好像隱族盆地裡的食肉動物一樣,如果它們都死乾淨了,那些小動物能很快就佔領整個雨林將所有能吃的東西都吃掉,到了最後忍飢挨餓的還是那些捕殺這些吃小動物的食肉動物的獵手!

    “好了,日課的時間又到了,我要進馬車去了,你們繼續聊吧。”明安巴雅爾一轉頭看著阿鬼說道:“那達慕是個牧民的聚會,並不拒絕外族兄弟,你如果有興趣也可以參加的,”

    說完話,明安巴雅爾輕輕揮動著衣袖又鑽進了馬車,黃教紅教的僧人一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誦讀經文或進行冥想,即使在旅途中,這位大師依然恪守著自己的時間規律去學習教義。

    “明安巴雅爾日課都乾什麼啊?”阿鬼倒是真的對這個俊逸的僧人有了些興趣,好像他懂的東西很多。

    “剎那經,黃教的大師們都修研剎那經,而紅教的大師們修研往生經。”阿木爾回答道,這個早已不是什麼秘聞,據說往生經和剎那經都是天神賜予草原的神物,可是只有黃教和紅教的大師們才能看得懂,外人就是拿去看上一輩子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

    車聲嶙嶙,巨大的車隊浩浩湯湯的向雙湖平原走了過去。

    德利仕牧草最肥美的就是雙湖平原,都是從雨嶺山脈發源出來的兩條大河流經草原後在雙湖平原上形成了一個大陸上最大的淡水湖庫蘇古爾湖和一個大陸上最大的鹹水湖烏布蘇湖,按照德利仕人的叫法,那是大海子和鹹海子。

    一上一下兩個很內陸海差不多的湖泊中間就是德利仕天可汗的所在,扎布蘇部落的大庫倫城。大庫倫城牆高聳,堅實的巨大石塊疊加這彷彿能扛得住任何風雨,城內都是木石結構的房子,在佈局上並沒有選擇德利仕人隨意建設,而是按照大陸人城池的樣子,南北上下四條足夠八兩馬車並行的寬闊道路將大庫倫城內整齊的分成了四個部分,這裡幾乎和內陸城市一樣,各種商品齊全種類繁多,商人的店鋪將每條街都佔滿了。

    走了將近一個月,阿鬼才跟隨著法西商隊來到了這座雄偉的城市,可想而知在茫茫草原上看慣了氈房小屋的阿鬼一行人,突然見到如此大規模的石城是多麼的震驚!

    進了城後,阿鬼可徹底被這個神奇城市的魅力給征服了。兩旁的樓房石屋幾乎是幾步就一個風格,這邊是格蘭的雕樑,那邊是法西的魔法花紋,這邊是德利仕的圓頂氈房它對面就可能是黎加的巨石屋!大街上衣著華麗的法西商人、保鏢簇擁的格蘭商人、穿紅袍的僧侶們、身穿裡台(德利仕絲袍)或皮袍的德利仕人以及一些高顴骨批獸皮的大漢們。

    “那些是黎加帝國的人,”清格勒看到阿鬼不住的打量那些幾乎是巨人的黎加山民,所以小聲的說道:“黎加人可以說是大陸上最高的人,連我們德利仕的壯漢都要比他們矮半頭,不過打起仗來並不是個子高就能贏,嘿嘿,德利仕的弓箭最愛射黎加人的天靈蓋兒!”

    “你好像不怎麼喜歡他們?”阿鬼能從清格勒的話語中聽出不友好的味道。

    “切,這群野蠻人,連草原上的野狗都不會喜歡他們。”清格勒撇了撇嘴說道:“他們仗著身高過人,最喜歡威脅嚇唬人,而且生性喜歡佔便宜,跟他們做買賣十有**會被坑,真不知道他們祖先那淳朴忠厚的山民怎麼後代會變得這麼差勁兒!”

    “那你們還讓他們來?草原不是德利仕人的天下麼?”

    “豈能因為狼吃肉就殺光所有野狼?”清格勒哈哈笑了笑:“我們德利仕人有草原般廣闊的胸懷,自然歡迎天下的朋友,不過如果抱著壞目的來的,可要考慮他的脖子能否扛得住德利仕的彎刀!”

    “出售寶刀!祖傳的寶刀!削鐵如泥!砍斷旗桿也不捲刃……”清格勒還在和阿鬼談論黎加人,那幾個高大的山民突然散開了,接著一個個頭最小的站到主道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戰刀賣力的叫賣起來:“這把刀當年可跟隨著黑斯廷的大軍四處征戰,劈碎鎧甲斬殺敵將無數!當年黑斯廷大帝被困,我祖上就是憑藉這把寶刀硬是在百萬敵軍中殺出一條血路,護送黑斯廷大帝逃生的!……”

    千年前的黑斯廷大帝早就變成遊唱詩人嘴裡的傳奇神話了,阿鬼也沒想到在這種巨商匯集的地方也能看到如此神吹猛侃的騙子!德利仕時期的寶刀如果能留存到現在肯定是個斑斑鏽跡的老傢伙,絕對不是他手裡拿把明亮得幾乎可以當鏡子用的傢伙!

    “該死的騙子!”清格勒毫不掩飾的淬了一口吐沫,他一听就知道這幫子黎加人又開始騙人了。

    大街上熟悉黎加人的商人們都不理他的表演,可偏偏就是有人好奇心那麼強,居然會真的過去看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7
079 寶刀


    德利仕人缺少鐵器,自然十分喜歡武器,一個身穿華麗裡台的德利仕青年被刀光晃花了眼,忍不住靠到近前去看了看。

    “你這真是寶刀?”青年人歪著頭看著閃亮的戰刀問道。

    “當然,這可是殺過無數人的真傢伙!”黎加人一邊說著一邊翻動著刀身,那一閃一閃的刀光看上去倒有幾分華麗。

    “拿過來,我看看。”青年人好奇的伸手要過寶刀來比劃了幾下,掂了掂分量。

    黎加人的寶刀是專門按照普通人用的尺寸打造的,他用著自然和手,青年人開心的比劃了幾下劈砍,而身邊的過客和商人們大都一臉同情的看著他。

    阿鬼和清格勒幾人忍不住慢下來看著事態的發展。

    “不用去製止他麼?”阿鬼斜眼看了看清格勒問道,畢竟眼前有個德利仕青年又要上當了。

    “嘿嘿,草原的雄鷹豈能懼怕野狗!”清格勒搖著頭說道:“只有風吹雨打的雄鷹才能佔據天空,他這樣的青年正是挨摔打的時候,再說,那小子身邊的人都不制止,咱們上去豈不是多管閒事了?”

    阿鬼仔細看了看,果然在圍觀的圈子裡,有幾個德利仕人面無表情的看著青年人玩弄寶刀,他們既不關心寶刀的真假,也不理睬黎加人的吹噓,那樣子倒更像是在保護青年人的安全!

    “那青年應該是個有勢力的傢伙,你倆慢慢看吧,我帶著隊伍去商館安頓一下。”阿木爾看了看保護青年的幾個德利仕武士,見到他們裡台的邊沿都是用代表著紅教的紅色絲綢點綴的,於是沒有了繼續看下去的興趣。紅教徒不少都是殷實的大家族,這群黎加人佔不到便宜的。

    阿鬼點了點頭,將戰馬往邊上撥了一下讓開商路,阿木爾帶著商隊繼續慢慢向前走去,他早已讓人定下一個商館,等安頓好了再和代表一起去覲見天可汗。

    “這可是好鋼做的利刃,你看看這刀口,砍斷個鎧甲長槍什麼的就跟玩兒似的!”黎加人還在賣力的吹噓著。

    “黎加人,你這把刀怎麼賣?”青年玩了一會兒還真喜歡上這把刀了。

    “寶刀配英雄啊,我看你和這把刀很相配,這樣吧,賣別人我要五十金,你要真心買它,我收你三十金!”黎加人來了個獅子大開口。

    草原上,一頭成年牛兩個金幣,一匹優質戰馬十金,這麼一把假刀黎加人居然敢開口就要三十金!阿鬼聽了也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這個傻瓜,他當草原人都是金頭啊……”清格勒聽到黎加人的話忍不住給氣笑起來,這刀如果賣上個五金十金的,那個有錢的青年也許真的上當了,這一下子要十五頭牛的價格,是誰都要猶豫猶豫。

    “這刀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麼?”這十五頭牛的價格顯然沒有嚇跑青年,他開始仔細起來。

    “這是當然啦,要不你找個東西試試”黎加人開始鼓動起來,阿鬼也瞪大眼睛看著,難道他的刀真的很硬?

    青年一伸手抽出來自己的腰刀,德利仕男子成年後必須挎刀,這可是男人的標誌!青年的刀顯然也是把不錯的武器。

    大家都看著青年把拿把寶刀砍向自己的腰刀,不少商人已經在心中喊道:“不要啊!”

    靜靜的人群里傳出當的一聲,青年人疑惑的看著手裡的兩把刀。

    自己的腰刀什麼事兒都沒有,那把光亮的'寶刀'刀口上卻崩出一個豆子大的豁口!

    “嗨~~”商人們一看就知道,這個青年上了黎加人的套子,現在把那把破刀搞壞了,黎加人該硬氣起來敲詐了。

    “哎呀!”黎加人就好像被砍了一刀似的跳起來,扯著大嗓門喊起來:“你咋把我的刀砍壞了!”

    “是你說讓我試試的啊!”青年人把腰刀收起來,然後想把寶刀還給黎加人,可剛才還一副和氣的黎加人卻瞪著眼睛不肯接刀。

    “我讓你砍旗桿砍人砍馬可沒讓你砍刀啊!”黎加人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兩隻眼睛瞪了起來:“啥也別說了,你弄壞了我的寶刀,趕緊掏錢吧。”

    “連我的腰刀都砍不過,還叫什麼寶刀!”年青人德利仕特有的執拗馬上就湧了上來,他將刀子往地上一插,就準備離開了。

    “在大庫倫你還敢耍賴麼!”幾個高大的黎加人也不知道從哪裡擠過來的,突然出現在青年四周把他圍在了中間。

    “這打起來會有人管麼?”阿鬼看著身邊躍躍欲試的清格勒問道。

    “誰會管這事兒,要不黎加人敢這麼囂張!”清格勒幾乎在馬上都坐不穩了,就盼著趕緊打起來好上去揍那幾個黎加傻大個一頓: “只要不殺人,大庫倫裡隨便打架!”

    德利仕青年雖然個子小可脾氣卻硬得很,見到突然出現的幾個黎加人,他立即明白自己上當了,於是啪的一拍刀鞘,一隻手緊緊的握住了腰刀說道:“大庫倫不需要騙子,現在你們給我滾出去!”

    “哈哈,你個小嫩牙還敢動刀子麼?”幾個大漢立即笑起來,事主不服的事兒他們遇見多了,只要一頓拳頭,最後很容易達到目的,他們只不過因為眼前這個青年穿著配飾都不凡而沒急著動手。

    在德利仕穿著全絲質的里台的老爺不少,可青年卻不多。黎加人並沒有發現人群裡的護衛,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敢太糾纏,找德利仕大家族的麻煩那和找死差不多,紅了眼的德利仕人是根本不講理的。

    幾個黎加大漢也是跋扈慣了,見到周圍沒有人替小青年出頭,立即更加囂張的擼胳膊挽袖子的圍上來,他們在德利仕也有些日子,知道這些驕傲的德利仕人很愛惜面子,自己只要不帶武器的話,德利仕人想打架也只能放下武器,對於幾個把打架當吃飯的黎加粗人,下了馬又放下武器的德利仕人根本不算什麼。

    “一對一,否則就死在這兒!”幾個黎加人還沒動手,人群裡突然傳來冷冷的一聲厲喝,接著五名德利仕騎士拎著雪亮的馬刀走了出來,站到青年人的身後冷冷地看著高大的黎加人。

    “你們怎麼來了?”青年見到幾個人後,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紹布汗,保護您是我們的責任!”一名德利仕騎士低聲說道。

    雖然人數上黎加人有七個,可六名德利仕人卻毫不畏懼,在保護頭人的前提下,他們並不介意用刀子來對付這些侮辱頭人的蠢漢。

    汗這個稱呼在德利仕代表他是某族的王子或者繼承人,當他的父親死後紹布就會接替成為整個部族的頭人,那時族人們會稱呼他為可汗或者大汗。而汗的另一個實際意義就表示他的族人已經過萬!像阿木爾和清格勒這樣的德利仕騎士只有個騎士稱號和手下的幾千人馬,連個小汗都算不上。

    黎加人顯然也知道用汗稱謂的人是得罪不起的,七個黎加人立刻退縮了:“算了,看你這麼年輕,我們不和你計較了。”

    “不行!”紹布一抬腳將那把插在地上的'寶刀'踢向那個騙他的黎加人,非常堅決的說道:“沒有人能侮辱我後還能順利離開的,要不就和我決鬥,要不就自己砍下一隻手,然後我放你們離開大庫倫!”

    幾個黎加人臉色立刻一陣紅一陣白的,他們本來就是粗野的山民,骨子裡的彪悍氣息並沒有因為下山就消失了,他們本來見到對方家世雄厚,打算找個台階就溜了,沒想到紹布劃出如此苛刻的條件,現在這事想善了也不成了。

    “好!我和你打!”矮一點的黎加人操起戰刀走到了紹布的對面,“我正想試試德利仕的刀到底有多厲害!”

    旁邊的人立即閃出一個圈子,兩個人就像兩隻兇猛的野獸,都拎著刀緩緩的挪動著身體觀察對方,準備尋找到破綻下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8
080 打一場,二十金


    “喝哈!”年輕的紹布首先發起進攻,他的刀子就像一頭咆哮的猛虎,直撲向黎加人的腰肋!

    黎加人知道德利仕的刀法十分兇猛,可沒想到剛開始就碰到這麼一個不要命的主,自己雖然可以和他拼個兩敗俱傷,可一想到旁邊虎視眈眈的騎士們,黎加人只能選擇雙手執刀豎著擋住了橫砍過來的腰刀。

    當的一聲撞擊,兩個人的刀間甚至蹦出來幾個火花,紹布的腰刀還是什麼事情都沒有,而黎加人的'寶刀'卻再次崩出一個缺口來!

    紹布原地一轉身,腰刀刷的一下又從下撩了上來,黎加人趕緊把刀子往下壓,而紹布好像知道自己的力量不如對手,腰刀猛的收了回去,而黎加人的刀卻沒有那麼靈活,就這麼斬到了空氣中。

    黎加人並不善於用這麼輕的武器,他力沉勁猛卻缺少手腕變化,這一下砍空後直接就將自己的空門漏了出來!

    “哈!”紹布手腕轉一下,腰刀在空中擰了半圈後狠狠的砍在了黎加人的腕子上!

    當地一聲,那把被黎加人吹的天花亂墜的'寶刀'掉到了地上,跟隨它一起落地的還有黎加人的一隻手!

    幾個圍觀的商人忍不住驚呼起來,可黎加人倒也硬氣,即使疼的臉煞白卻依然沒有叫出聲來。從他那顫抖的胳膊和緊咬的牙關大家都能看到,他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你敗了!”紹布一甩腰刀,上面沾的幾滴鮮血被灑到了地面上:“現在你們馬上離開大庫倫城,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好,我們走!”黎加人幾乎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一個人快步走到傷者身邊從身上取出一個麻繩紮住了斷臂以防止流血過多,然後幾個人撿起斷手和破刀灰溜溜的鑽出了圈子,向最近的城門方向走去。

    草原刀法花樣不多卻簡單凶狠,勝負往往幾刀就能分出來,阿鬼看了看那個捂著胳膊的黎加人搖了搖頭,如果今天黎加人用得是巨斧或者戰鎚,哪怕是根狼牙棒!紹布都別想贏得這麼輕鬆。

    “呵呵,紹布汗好刀法啊!”幾名護衛靠近紹布誇讚了一通,而剛剛勝利的紹布卻張嘴就罵起來:“你們這些跟屁蟲到底煩不煩啊?我去草原你們就跟到草原,我來大庫倫,你們馬上也追到了大庫倫!你們是不是打算把我給逼瘋啊!”

    “紹布汗,我們是奉命來保護你的,不過你放心,我們只是遠遠的跟著,在你生命受到威脅前,我們是不會干涉你的。”領頭的護衛低聲說道。

    “滾開!我要一個人呆著!”紹布幾乎喊起來,幾名護衛誠都惶誠恐的在後面低著頭跟著。

    大庫倫的人對這樣的比試早就司空見慣,兩伙人一消失,街面馬上又恢復了往日的喧鬧。阿鬼和清格勒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慢慢的打馬往驛站走去。

    由於人多,這次進城的除了螞蟻傭兵和商隊外,清格勒和阿木爾都只帶了二十幾個親位,等到阿鬼和清格勒回來時,他倆除了看到因為守衛駐地而忙碌的螞蟻傭兵外,那些親兵都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呢。

    這次法西帝國商人帶來的貨物實在太多,所以阿木爾的人只能在靠近城牆的地方租下一個大院落來停放,大院子緊靠著冷清的內城牆,這里人煙稀少相對安靜,倒是十分適合大型團隊駐紮地。院子後面少有的種著幾棵大樹,這讓半個多月沒見到樹木的阿鬼心中有了幾分喜歡。

    阿木爾和清格勒帶著商隊代表在商量去見天可汗的事情,阿鬼就偷偷溜到後院,幾步爬到了樹頂上,悠閒的坐在滿是枝葉清香的樹杈上休息。

    內牆根人煙稀少,但也僻靜,正適合很多人秘密聚會,阿鬼剛在樹上坐下,就听到了牆外有人在小聲的議論。

    “老七,別忍著了,我看咱們還是去找個神殿裡的牧師幫老七把這手掌給接上。”

    “不行!神殿裡的牧師收費忒高,如果接這個手段話,我估計不會低於二十金!”

    “這簡直就是在搶錢!”一個聲音感嘆道,不過另一個聲音馬上接上說道:“不過錢這東西可以慢慢賺,而老七的手我也贊同去接上,少了一隻手的男人,幹什麼都費勁兒!”

    “奶奶的,老子都是說了不去就不去!家裡的孩子還都在挨餓,咱們這錢應該送回去而不是浪費在我身上!”叫老七的黎加人一邊抽著冷氣一邊堅決的說道。

    阿鬼在樹上向院牆外看去,原來剛才吃了虧的幾個黎加人都在城牆根蹲著呢。

    那個被邵布砍斷手的黎加人用塊皮子抱住自己的胳膊,正臉色發白的摟在懷裡。

    這個事件阿鬼幾乎全程看到了,可沒想到這群坑蒙拐騙的黎加人居然會因為神殿牧師收費高而不去救治,聽他們的意思,好像還要把錢送回去養活家人。

    牆外幾個黎加人還在為是否救治而爭論著,阿鬼一溜煙從牆頭跳了出去。

    還在爭論的幾個黎加人立即停了下來,他們被那個邵布汗警告馬上離開大庫倫,到現在還偷偷在城裡轉,自然怕碰到邵布的人找麻煩。

    德利仕人最重承諾也最討厭不守承諾的人,幾個黎加人答應了邵布卻不離開,德利仕人很可能下次直接就用刀子來和他們談話了。

    “你是誰?你有什麼事?”見到阿鬼的衣著並不是德利仕風格的,幾個人才稍稍放心一點兒,可這麼僻靜的地方突然從牆上跳出個人來,他們不得不提高點兒警惕。

    大庫倫雖然是天可汗的駐地,可這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方,德利仕人對治安要求並不高,反正德利仕人自身很重名譽,至於其他種族的人是否能保證自己的平安,那可不是草原雄鷹們考慮的。

    “二十個金幣,和我打一架,動真格的,輸贏錢都歸你們!”阿鬼摸著脖子輕輕活動了一下脖子,來草原這半個月一直沒有好好練練拳腳了,今天看到幾個黎加人身體都挺壯實的,而且力量不小,阿鬼忍不住動了點兒邪念。

    在阿鬼眼裡,對方要錢治傷,自己又正好有點金幣還想幫幫他,讓他們跟自己打上一架後這就是個皆大歡喜的事情,可幾個黎加人卻滿眼迷惑的看著眼前這個小豆芽。

    在他們眼中,已經十**的阿鬼連他們的肩膀都沒到,幾個大漢都懷疑剛才自己是否挺錯了,眼前這個小子居然要求自己全力打他一頓,然後他出二十金來給老七治傷!

    “你說的可是真的?我們打你一頓後,你給我們二十金?”一個黎加人好奇的上前一步問道。

    “不,不是你們打我,是你們跟我打一架!”阿鬼在心裡有點懷疑這些人是什麼智商,讓他們打一頓還給他們錢,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那還不一樣?哈哈”黎加人笑著伸出一個胳膊來比劃著阿鬼的身高:“你就這麼高,大哥我就是站著不動讓你捶巴,你也未必能打動咱! ”

    阿鬼嘴角抿起一絲笑容,接著在所有黎加人的笑聲中,這個瘦小的男孩突然變成一支利箭,眨眼間已經站到了黎加人的面前,在他胳膊還沒來得及放下時,阿鬼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頭,然後向下一壓,接著一隻腳猶如沖天炮似的直接踹在了黎加人略微弓起的肚子上!

    砰的一聲,高大的黎加大漢居然被阿鬼一腳踢得雙腳都離開了地面!然後又像個破口袋似的撲通一下爬在了地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8
081 胖祭祀


    “我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喲”阿鬼笑著退後幾步,爾剩下的黎加人臉上的笑容雖然還沒消失,可眼睛裡卻全是驚訝!

    就是一匹成年駿馬也未必能一腳把個黎加大漢踢起來,爾眼前這個瘦猴一樣的小子居然可以爆發出這麼大的力量,實在也太讓人驚訝了。

    “他奶奶的,今天是撞邪了。”老七還抱著胳膊蹲在牆根,他也想不到自己剛碰到一個傻乎乎的小青年就丟了一隻手,這又不知道從哪兒跑來一個更年青的,而手段卻更狠辣。

    “別怕,打傷了我一起出錢醫治!”阿鬼見到幾個黎加人還站著不肯動手​​,還以為他們是擔心受傷。

    “奶奶的,我就不信了!”一個黎加人終於忍不住,揮舞著酒壇子大小的拳頭衝了上來。

    “好!”阿鬼不躲不閃的一拳對了上去,黎加人不是岩石波多,他們的骨頭可不是金屬的,砰的一聲悶響,黎加人呲牙咧嘴的抱著拳頭又退了回去!

    “個子大也未必厲害啊,”阿鬼輕輕將拳頭放到了嘴邊,呼的吹了一口氣彷彿吹飛黎加人帶上去的灰塵:“怎麼拳頭跟個娘們似的?”

    “上!今天把他捶巴躺下了!”七個黎加人氣得都衝了上來,連被阿鬼踢倒的那位也爬了起來,老七抱著斷臂不敢太上前,可一隻大腳板子卻從人縫中狠狠的印向阿鬼的身上!

    阿鬼雙手拳頭一握,腳下踩著自己的突擊步法,怒拳和亂拳一起運用起來,只見他忽而怒目呲牙的橫衝直撞,忽爾滿眼迷亂的胡扇亂打,讓人剛剛感覺這是某種拳法吧,又忽然雜亂無章的一頓亂來,覺得他是瞎胡攏吧,他冷不丁的打出幾個章法嚴謹的正經套路。

    就猶如阿鬼剛剛接觸怒拳和亂拳一樣,幾個黎加大漢立即就被阿鬼給打得暈頭轉向,別看阿鬼拳頭小,可每一下都跟個小鐵鎚砸身上似的,牆角處立刻變成一片雞飛狗跳、鬼哭狼嚎。

    幾個黎加大漢別說見過了,連聽都沒聽過這麼繁雜亂套的拳法,而阿鬼的身法又飄忽不定,讓幾個人空有一身力氣卻根本使不上。

    “哎呦……”斷胳膊的老七捂著鼻子從圈裡退了出來,剛才一頓亂套時他靠得太前,結果被阿鬼抓住機會一拳砸到了鼻子上,這一下子鼻涕眼淚一起奔湧,這個斷了胳膊仍然堅挺的大個子不得不像個受欺負的小姑娘一樣蹲在牆角掉眼淚​​了。

    “噢~~~”又一個黎加大漢拖著男高音的長聲從圈子裡滾了出來,只見他雙手緊捂襠部,整個人彎得像只熟透了的大蝦,是個男人就明白這位到底是什麼地方被阿鬼給襲擊了……

    “你不講規矩!玩陰的!”大漢趴在地上半天才緩過氣來,指著還在扑騰的阿鬼就喊了起來。

    “規矩?啥規矩?”阿鬼一分神差點被人踹倒了,趕緊幾拳把身邊的人捶開,然後看著地上的大漢罵道:“少他娘的裝熊!老子打架就是沒規矩!不服就上來啊!”

    那個黎加大漢還想撐起來繼續打,可那地方被阿鬼踢的還真疼,一動彈立即疼得全身都沒勁兒了。

    阿鬼也沒打算用古拳法欺負他們,不過即使是外家拳依然打得幾個大漢嗬嗬直叫,不一會兒功夫,牆角出變得安靜下來,之間場中間只有阿鬼孤零零的站著,其他的黎加大漢或趴著或蹲著,都再沒力氣打下去了。

    “嗯,舒服~~”阿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和這群大漢打架就像做了個全身按摩一樣舒坦,“不錯不錯,看在你們還算是賣力的份上,這老哥的手我負責給接上了。”

    “這話怎麼說的跟咱哥幾個跟賣的似的?”一個經常去逛妓院的黎加大漢在心中暗暗的揣摩著。不過挨頓打賺了二十金,這也值了!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都能走動了,阿鬼拎著木晶芯帶著七個鼻青臉腫的黎加大漢一起走到了街上,遠來在大庫倫也有光明神教的神殿,幾個大漢這就領著阿鬼去神殿找祭祀幫助老七把斷手接上。

    早就听說光明神殿的祭祀擁有神奇的力量可以治癒傷病,阿鬼這些日子東奔西跑的也沒機會見到這些穿白袍子的祭祀,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正好藉這個機會看看這祭祀到底是怎麼給人接手的。

    “小子,這邊走。”雖然叫他小子,黎加人的語氣裡也透漏這幾分尊敬,在誰拳頭大誰就有理的黎加人心中,只要能戰勝自己的人都是需要尊重的,可阿鬼並沒有把名字告訴他們,他們也只能用小子來稱呼。

    幾個黎加人在一棟白色的石頭房子前停了下來,上前去梆梆的敲了敲門,原來光明神殿從歸隱後它在各地建立的機構都不掛明顯的標誌,只是將外部全都刷成了白色,如果有什麼傷痛又有金幣的話,你就可以找這樣的白色房子去僱傭祭祀幫你解除病痛。

    白色的木門緩緩的打開了,兩位一看就是武士的壯漢穿著白色粗布麻袍從裡面走了出來。

    “有什麼事情?”

    “大人,我兄弟的手被砍斷了,現在想找祭祀大人幫助恢復一下。”一個能言善道的黎加人低著頭說道,即使大家都正常的站著,黎加人也比普通人高上半頭。

    “帶金幣了麼?”白袍武士一臉公式化的樣子讓阿鬼心中翻起一絲不快。

    “帶了,大人。”

    “嗯,進去後往左轉,第一間房子裡,找紐曼祭祀!”

    “好的,大人。”幾名黎加人圍著老七和阿鬼走進了神殿,路過白袍武士時阿鬼居然聞到些酒味兒,這讓他對神殿的印象又減了幾分。

    神殿裡面是個二層的小迴廊,牆壁上貼滿了藍色的小石頭,陽光一照進院子就被周圍的白色牆壁和裝飾反射,造成整個小院看上去比其他地方更亮堂一些。

    進去左轉,果然有個小木門,推開後阿鬼往裡一看,是個八平米的左右的小屋,簡單的幾乎跟監牢似的,一張木床,一個木桌子,一個白袍的胖子正趴在桌子上不​​知寫著什麼。

    “你們有什麼事情?”胖子頭也不抬的問道。

    “請問是紐曼祭祀麼?我的兄弟手斷了,需要您救治一下。”

    “哦,二十個金幣。”胖祭祀並沒把這個當成什麼重要的事兒,猶如商人般熟練的報出價格。

    “給你。”阿鬼從懷裡掏出二十個金幣放到小桌上。

    聽到金幣的響聲,胖祭祀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傲慢的問道:“誰受傷了?”

    老七拿著斷手走了過去,胖祭祀伸脖子看了看斷手,然後有些厭惡的讓老七自己拿著,接著讓其他人用繩子勒住老七胳膊,再把包住傷口的皮子拆掉。

    也不見胖祭祀叨咕什麼咒語,一道微弱的白光從他手中落到了傷口上,那本來還有些滲血的壞肉立即脫落下來,接著粉嫩的新肉向小蛆蟲一樣慢慢拱著生長出來。

    “把斷手接上吧。”胖祭祀一邊支撐著白光,一邊命令著老七把斷手對在傷口上,只見那些肉新芽一點點的和斷手連接上,接著老七斷手的手指慢慢抖動起來,居然就這麼接上了。

    胖祭祀笑著收起金幣,然後一揮手像趕蒼蠅似的說道:“好了,走吧,我這裡很忙……”

    五分鐘沒到,胖祭祀連滴汗都沒流就賺了二十金!阿鬼對祭祀賺錢的速度真的很佩服,自己現在這點兒金幣,哪個都是拼來的,哪像這個胖祭祀這般輕鬆。

    幾個人沒說話,默默地走著,老七雖然對剛接上的手還有些不適應,不過這隻手算是保住了,以後就是無法做些細膩的事情,一些粗活還是能用得上的,一路上這傢伙不停的握緊拳頭把手舉​​到眼前看著,目光中透露著難以言表的高興。

    “餵,小子,我們就此離開大庫倫了,紹布身後肯定有不小的勢力,被他撞上了難免麻煩。”一個黎加人說道:“這次的事兒謝了。”

    阿鬼點了點頭,這些黎加人不愧是山裡出來的,到也伸曲自如懂得取捨。

    “小子,我們記住你了,等有機會咱們再打一場!”老七晃動著剛接上的手說道:“等老子的手養好了,我們幾個非狠揍你一頓不可! ”

    阿鬼的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他還真期待這七個小子打他一頓,從隱族出來後,再也碰不到波多那麼好的對手了。如果有波多在身邊,也許二十種遺失的古拳法都能在他身上施展一遍!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39
082 紹布


    接下來的日子裡,法西商隊與天可汗又建立了聯繫,天可汗的草原也下達了追殺黑精靈的命令,敢破壞天可汗最好的買家就是胸懷寬廣得像草原那麼廣闊的人也會生氣。

    商隊和天可汗的紮布蘇部落進行的交易要放到那達慕大會結束後進行,這段日子所有傭兵除了守護貨物的,其他人都可以在大庫倫休息幾天。

    保護貨物的責任自然落到螞蟻傭兵身上,誰讓他們是被雇傭的佣兵呢,不過即使這樣天可汗還特別關照兩隊扎布蘇騎士守護到院落附近,這樣螞蟻傭兵也可以分出一半人來換班休息。

    阿木爾和清格勒的手下則早就跑到外面去鬼混了,德利仕是個游牧民族,在這個大家庭裡有著無數的小族,這些逐草而居的牧民們常年在草原上趕著牧群四處遊蕩,如果不是每隔兩年有個那達慕大會,大家也許天各一方,幾年都沒機會碰面。

    那達慕大會就像一個朋友大聚會,大庫倫裡到處可以看到相互擁抱的德利仕騎士,那份朋友相見的真摯情感感染著城裡的每個人。

    當然了,也有仇人相見拔刀相向的,不過因為是在扎布蘇部落的地盤上,大家就是深仇大恨也不會鬧出人命來,不過這段日子神殿的祭祀們生意特別好,誰讓德利仕人都帶刀呢,砍出幾個口子那是輕傷,缺胳膊短腿那是常事兒,祭祀們沒有復活死人的能力,否則這些德利仕人還真敢把人往死裡砍!

    反正也沒事兒,阿鬼有時跟著清格勒和阿木爾在德利仕人這邊狂喝得爛醉,有時跟著螞蟻傭兵的人四處亂轉,有時甚至跟著魔法師們在街上逛著各種商店。

    “嘿!阿鬼!”一天正跟著螞蟻傭兵中的老兵亂轉的阿鬼居然聽到人群裡有人叫他,等他疑惑的望過去時,一個身背雙手大劍的漢子一臉笑容的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是……”阿鬼看著這個面善的漢子一下子沒想起來他的名字,但轉眼看到那把比他頭還高的雙手重劍,一下子想了起來:“你是旋風重劍扎雷!扎雷團長!”

    “哈哈哈,想不到咱們在黑暗森林一別,居然在草原上又見面了,咱倆還真是有緣啊!”扎雷大笑著走過來拍了拍阿鬼的肩膀說道:“怎麼樣?最近混的舒心不?要是想換個地方,我們怒劍的大門可是對你時刻都敞開的!”

    “呵呵,謝謝扎雷團長了,我這也是因為任務來草原的。”​​阿鬼一指身邊的老兵說道:“這是螞蟻傭兵的老兵,我們一起在做個任務。”

    “噢,螞蟻傭兵啊。”扎雷雖然豪氣萬分,但面對法西帝國的老牌金徽章傭兵團還是肅然起敬:“我是格蘭的怒劍傭兵團團長,旋風重劍扎雷。”

    “法西螞蟻傭兵團,箭蟻班長博爾琴科。”老兵也報出了自己的名號,阿鬼這才知道,自己一直叫老兵哥的男人還有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扎​​雷老哥怎麼也來草原了?難道也是在做任務?”阿鬼和扎雷已經是第二次見面,這位怒劍團的團長倒是個隨和的漢子。

    “是啊,我們從黑暗森林出來就接到這個來草原的任務,這次我帶來一百劍士,這不是再有兩天就要開個那達慕大會麼,雇主讓我們自由活動,等大會結束後再一起回去。我那些手下正好也想見識見識德利仕馬刀的厲害,所以就留了下來。”

    扎雷能意外見到阿鬼,心里格外高興,那次剿滅黑精靈的戰鬥打了半個月才結束,事後傭兵公會統計,平均每個團隊也就獵殺了三十幾個黑精靈,其他從森林逃出來的都被守衛山巒的精靈族射殺了,而個人獵殺最好成績則是眼前這個小傭兵,這小子一個人就交了二十個黑精靈頭皮,而且都是成年的黑精靈戰士頭皮!

    當時剿殺黑精靈進入尾聲,傭兵公會突然傳來消息說法西帝國將賞金提高到100個金幣,這下子所有參加的佣兵們立即紅了眼,連那些黑精靈幼兒都沒放過,統統被殺死換成了黃燦燦的金幣,所以傭兵工會統計出這個數字並不准確,按照傳統,非戰鬥力的人員都不屬於任務範圍,結果就因為法西的賞金莫名提高,這些本可能變成奴隸活下來的黑精靈幼崽也都被殺光了。

    扎雷就是通過傭兵公會公佈的成績才知道,眼前這個小傭兵可是個寶貝,先不說敢和黑精靈在黑暗森林裡放對還殺了二十個黑精靈戰士,只憑敢獨闖進黑精靈的老巢救人還能全身而退的也只有阿鬼這一人了,這些都清晰的證明了這個小傭兵的膽識、技術、能力都是高人一等的。

    身為一個傭兵團長,自然要為自己的團隊增添實力,所以扎雷早就抱有念頭,如果再碰到這個小傭兵一定盡力拉攏!

    “反正眼下還有時間,”扎雷笑著拉著阿鬼的胳膊說道:“走,跟哥哥去喝酒,然後哥哥帶你去看個好戲!”

    “你還有啥事情?”阿鬼好奇的問道。

    “有個德利仕小子和我的手下吵了幾句,大家約好天黑後去西城比鬥,正好咱們去看看到底德利仕馬刀到底有多厲害!”

    阿鬼笑著搖了搖頭,德利仕人的脾氣實在是暴躁,幾句爭吵就要用刀子來解決問題,反正也沒事兒,晚上就跟著去看看當作消遣了。

    博爾琴科本來就是個酒鬼,聽到扎雷的提議自然雙手贊同,幾個老少酒鬼立刻臭味相投的聚在一起,呼喊著帶著一幫傭兵呼啦啦的鑽進了一個賣烤肉的酒館大喝起來。

    德利仕人最愛吃肉,於是他們的酒館都是以烤肉和草原烈酒為主,這倒正對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佣兵們的胃口,再加上人多熱鬧,這一頓吃的直到天黑才結束,要不是有這個約鬥,傭兵們甚至打算乾脆今晚就住在酒館裡了。

    天色完全黑下來,扎雷、阿鬼、博爾琴科三個人歪歪斜斜的帶著二三十個同樣醉醺醺的佣兵們來到了西城大道,只見大道上幾個德利仕人已經等在那裡了。

    華麗的里台,嚴肅的保鏢,阿鬼抬頭一看,原來惹事的又是那位紹布少爺。

    “嗨!那群漢子,你們終於來了!”紹布這次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把馬刀,他見到對方這下子呼啦啦的來了近三四十人,於是刷的一聲抽出了馬刀,怒喝道:“怎麼,想群戰麼?我們德利仕人可不怕這個!”

    一個半醉的佣兵大笑著指著紹布說道:“對付你們幾個還用得著這麼多人?這些大爺來都是看你怎麼輸的。”

    德利仕人最討厭有人伸手對他指指點點,這是對自己的極不尊重!紹布馬上用力拍了一下馬刀,狠狠的說道:“少廢話,用刀子來講理吧,我們就這麼多人,你們想怎麼比試?”

    “還能怎麼比?一對一唄!”扎雷的豪氣也被紹布挑了起來,他一揮手,怒劍團的佣兵們馬上圍成一個圈子,將看熱鬧的路人和紹布他們分隔開,就在熱鬧的西城大道上,大家圈出一個空地來當作賽場。

    “我先來!”一個持劍的佣兵先蹦到了圈子裡,輕輕將背上的雙手重劍抽出來,快速的來了幾個上三段劈砍,然後將劍收到眉心處,雙手持劍慢慢舉高到頭頂,屏氣凝神的牢牢盯著紹布方向,幾秒鐘時間他已經完全擺脫了酒水的影響,變成一個冷靜清醒的劍士!

    德利仕人也識貨,見到對方進退有度就知道眼前這位是個高手,幾名保鏢自然不能讓少爺去涉險,一名矮壯的保鏢站出來走到劍士的對面,抽出馬刀來耍了個刀花,也擺了個起手刀的架勢。

    德利仕人的刀法也有幾套成名的,起手刀就是其中的一套,這刀法是專門對付比自己高大的敵人的,號稱馬上砍高個,馬下砍騎士的上三路刀法,因為這個德利仕騎士本來就是個矮個子,所以在起手刀上他沒少下苦功。

    兩名武者的眼神猶如閃電般在火光下交匯著,雙方都想壓過對方並找到對方的缺點,而且處於武士的榮耀和高傲,雙方都不肯先出手進攻。

    整整一分鐘時間,雙方誰也沒有進攻就這麼狠狠的盯著,就在大家有點乏味時,兩個人幾乎同時啊的一聲大叫,衝到了一起。

    場中噹噹的響了幾聲後,雙方又迅速的分開。

    “刀法不錯,你贏了!”重劍武士並沒有繼續糾纏下去,而是將重劍又插回後背的劍鞘裡,衝著矮個騎士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邊上。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40
083 不堪一擊


    因為火光閃動著,場上的照明並不好,所以很多人都沒​​看清雙方是如何交手的,不過靠近劍士的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劍士衣服的肋下部分被劃開一道大口子!

    阿鬼則笑著閉眼正分析這德利仕騎士這一刀的奧妙。

    想不到這名德利仕騎士的手勁也是不小!剛才兩人交手,重劍傭兵砍出了三個重劈都被騎士依靠略微彎曲的馬刀給硬卸開了,可在兩人錯身而過時,靈活的馬刀則耍出來一招漂亮的橫切,就是這個偷襲般的橫切讓重劍傭兵俯首認輸。

    德利仕人能砍開他的衣服,就能砍開他的肋骨!細膩的技巧方面,這個重劍傭兵的確不是德利仕騎士的對手。

    “我來!”又一個重劍士拎著雙手劍走進了圈子,兩人稍微點了點頭,然後馬上就戰到了一起,這次的噹噹聲比上一次更密集些,兩人都拼命的提高手速妄圖壓制對手。

    可兩人結束的也和上一場一樣迅速,重劍士笑著收起劍走到了圈外時,他的胸口衣服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德利仕人注重馬戰,兩馬交錯那短短的幾秒鐘時間裡他們不但要擋住對方的馬刀還要進行有力的還擊,所以德利仕人的馬刀沒什麼套路只有簡單的幾個招數,卻每一下都兇猛異常。

    “嗯,德利仕的馬刀果然名不虛傳啊。”扎雷點著頭笑著,一點兒也沒把輸贏放在心上。

    扎雷這輩子也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戰鬥,生死之戰他都能漠然面對呢,更何況眼前這點小場面。場下這名德利仕騎士顯然是個快戰高手,如果頭兩下如果壓不住他的話,就很容易被他乘機反攻,但如果有人能扛住他前三招的話,這個騎士也就沒有多大作為了。

    “我喜歡快刀,我試試行麼?”酒精讓阿鬼莫名的興奮起來,按照德利仕人的習慣,車輪戰不能超過三個人,這名矮個騎士已經連勝兩人,如果他再胜一場就要換人了。

    “你要是加入我們怒劍,我就讓你上。”扎雷仍然不死心的勾引著阿鬼,“你看這是怒劍在和他們比試,你上去不合適吧……”

    ‘你這老狐狸! '博爾琴科斜著眼睛看了扎雷一眼,也沒說話,其實他心裡也有把阿鬼引入螞蟻傭兵的念頭,一個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就能開四十石的硬弓,誰能想到他以後能有多大的成就呢!

    “地獄三頭犬柏洛斯,你聽說過吧?”阿鬼晃動了一下胸前的銀色傭兵徽章,“我要是敢跑了,他非跟我拼命不可。”

    扎雷還是搖了搖頭,他還真沒聽過這個名號。上次在黑暗森林匆匆見過一面時阿鬼確實說個柏洛斯這個人,可扎雷一直太忙也沒去打聽過火焰鬥士傭兵團的情況,至於這個柏洛斯,好像不是什麼名人吧… …

    柏洛斯的名號在黑斯廷的佣兵部隊裡屬於一個有名的另類,可在外面這些傭兵團裡,他的銀徽章傭兵團根本就是汪洋裡的一滴水,誰會有興趣去了解一個躲在角斗場裡的小傭兵團?

    不過扎雷這次記住了,暗下決心回頭一定去查查這個火焰鬥士團和柏洛斯,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居然留得住阿鬼這麼好的苗子。

    有了前兩位傭兵的試探,第三位怒劍傭兵早已想好了對策,德利仕騎士顯然也知道第三人最難對付,兩人一站定場內地氣氛就緊張起來。

    怒劍武士把大劍揮舞了一圈後停在頭上,雙手緊緊握住劍柄,依然是個上三段的起手勢。

    德利仕騎士低沉的嘶吼了一聲,猶如一頭奔騰的怒牛,幾步就衝到了​​怒劍武士的面前一刀砍了過去。

    怒劍武士彷彿並不心急進攻,而是手腕一轉調轉了劍鋒,整隻大劍向根鐵釬子一樣狠狠的紮在了自己面前,這招叫定海針,是專門對付橫砍的招數,德利仕馬刀當地一聲在重劍上砍出一片火花。

    就在德利仕騎士往回收刀的同時,怒劍武士一腳踢在劍脊上,整個大劍挑起地面的泥土呼的一下撲向了德利仕騎士!而武士猛地往前一推,在黑壓壓的泥土中,雙手重劍就像一條出水惡龍,唰的一下從泥土的遮掩中刺向了德利仕騎士!

    第三名武士是怒劍中的好手,無論是招式還是經驗,他比前兩位都要高上一籌!

    德利仕騎士只能無奈的後退,馬刀雖然厲害,可真的較力時,仍然要略遜於雙手持劍的重劍。

    怒劍武士哇的一聲大喊,整個人雙手緊握著大劍又是快進幾步,劍尖緊緊的咬住德利仕騎士的胸口!場上的變化讓圍觀的人一片驚呼,誰也沒想到連勝兩人的德利仕騎士在第三個武士手裡一招就被逼退,而且還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

    “哈!”德利仕騎士大喊一聲一刀砍在了重劍的劍尖上,想把它引向旁邊好近身攻擊,可怒劍武士早就知道他的計量,雙手同時握緊,硬是扛住這一刀,劍尖仍然繼續向德利仕騎士的胸口刺了過去!

    常年生活在馬背上的德利仕騎士腳下的步法本來就是弱項,更何況現在自己倒退而對方前衝,在速度上德利仕騎士已經特別的被動了。

    德利仕騎士連退了七八步砍了重劍三四刀,仍然沒有躲開重劍,最後被重劍點在胸口推出去摔了一個跟頭。

    “這是什麼劍法?”德利仕騎士一翻身起來後,好奇的問道。

    “第一招叫定海針,第二招叫一往無前!”怒劍武士後退幾步說道。

    “嗯,真像一隻射過來的箭!好劍法!”德利仕騎士收起馬刀,讚歎了一句後認輸退開。

    怒劍武士雙手持劍退回到場地一邊靜靜地等著德利仕那邊下一個對手,可幾個德利仕騎士商量了一下大家覺得都沒把握勝過眼前這位會劍術的武士。

    “我們承認輸了!”德利仕騎士向來認真,輸就是輸,他們從不耍賴。幾名保鏢的能力差不多,而對面這位高級武士顯然還沒有盡全力,與其上場後灰溜溜的輸了,還不如早點認輸。

    “不!我還沒比呢!”紹布拎著馬刀走了出來,他的少爺脾氣可忍受不了不戰而敗的憋屈。

    身為武士,明知必敗也要努力爭取一次進攻的機會,德利仕流行著一句騎士諺語:“吾必死,但吾必鬚麵對著敵人倒下!”

    見到少主親自上陣,幾名保鏢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默默祈禱一會兒少爺別敗得太慘,眼前這位武士水平很高,那把重劍已經玩得舉重若輕十分熟練,這一看就是個經驗豐富的殺場老手!

    可紹布卻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武士,兩人剛站好,紹布就哇的一聲衝了上來,略彎的馬刀帶著呼呼的風聲猛地撲向了怒劍武士的頭上。

    “好!”怒劍武士短促的喊了一聲,而手中的大劍可絲毫都沒放鬆,一揚手狠狠的砍中了紹布的馬刀!

    單手的馬刀在力量上與雙手重劍的差距十分明顯,紹布手裡的馬刀只來得及稍稍阻擋一下就被一股怪力帶得飛了出去!

    怒劍武士步伐一變,向前一個快步,雙手重劍就壓在了紹布的脖子上!

    “你輸了!”重劍武士的話像個悶雷,震得紹佈滿腦袋嗡嗡直響,在部族裡一直被誇耀的刀術怎麼出來後就變得一文不值了?

    雙方的約鬥本來就是個意氣之爭,其實怒劍傭兵團的佣兵們也就是想藉助機會來看看德利仕的馬刀,這短短幾場比賽大家都看了出來,如果騎在馬上,德利仕的戰刀絕對的犀利無比,可下到地面上,德利仕的馬刀除了還剩點兒靈活性外,力量套路技巧方面都十分的空乏。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41
084 月下巧遇


    玩了一會的怒劍傭兵們意猶未盡的要繼續去拼酒,阿鬼和博爾琴科只能先告退回去了,晚上阿鬼還要繼續給阿魯的銀像照月光,而博爾琴科則晚上必須回營地休息,明天值班。

    回到駐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阿鬼跟阿木爾借了一匹戰馬,沿著西大街向著大庫倫城外走去,吃飯時阿鬼聽閒逛的佣兵說,大庫倫城西邊不遠處有個月亮湖,湖底都是白色的鵝卵石,據牧民們說,到了夜晚,月光照進湖水後這些鵝卵石就會發出瑩瑩的青光,就好像從地面上升起一個月亮似的。

    喝了不少烈酒的阿鬼出奇的精神,總覺得身體裡有股用不完的勁兒,於是乾脆借了匹馬獨自去月亮湖看看,順便給阿魯繼續照照月亮。

    從黑暗森林出來後,阿魯就越來越沉悶,經常好幾天也不跟阿鬼說一句話,阿鬼每次進入法陣裡總看到阿魯不是在發呆就是在冥想,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搞什麼花樣,不過阿鬼還是尊守了自己的承諾,一但有時間就把攝魂銀像拿出來曬曬月光,他不了解阿魯,只是覺得一個女孩子總被關在法陣裡實在可悲,如果能幫她一下的話,阿鬼還是願意伸出援手的。

    草原上的天空晴朗清澈,明天月圓之夜就是那達慕大會,而今天已經接近了月圓,一輪銀盤高高的掛在天上照得草原一片銀亮,阿鬼很容易就發現了那個月亮湖,因為城外就這個地方在夜色裡微微的發著亮光。

    月亮湖面積不大,一種不知名的乳白色石頭將湖底滿滿的鋪了一層,當明月當空時,在石頭和湖水的作用下,月亮湖居然真的能反射出微弱的月光!

    阿鬼也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奇特的自然景觀,他高興的打馬沿著湖邊跑了一圈,然後挑了個平整的地方翻下馬來,將木晶芯像旗桿一樣扎在湖水旁邊,阿魯迪攝魂銀像就被他套在了木晶芯的另一頭,這樣如果阿魯能吸收月光的話,在月亮湖的幫助下相比也能多吸收一些。

    “哎,那個小子,你是哪家的噶魯?滾遠點!”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土坡的陰暗處傳出來。噶魯,那意思是騎士或武士,

    阿鬼這才注意到,原來在自己之前這裡已經有人了,不過聽對方的意思好像很不耐煩。

    “哪個不知趣的野狗在那裡亂叫,出來,讓我看看是個什麼貨色!”喝了烈酒的阿鬼本來就被怒劍他們的比試鬧得又有些手癢,聽了這樣的話自然就想到了挑釁,阿鬼也沒發現,自從離開了隱族盆地,他內心裡的野性正漸漸的被激發出來。

    “嗨!那邊的小子趕緊離開,要不老子就用刀子招呼你!”陰暗處居然還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阿鬼實在沒想到原來土坡那里居然還不只一個人!

    “來來來!老子正愁沒人解恨呢,讓俺試試你的馬刀鋒利不鋒利!”阿鬼這下徹底來勁了,他從木晶芯裡抽出遊俠戰刀,比劃了幾下,按照德利仕人的規矩,這已經屬於提出挑戰了。

    “哼!”土包的陰暗裡走出一個穿著皮袍的德利仕騎士,阿鬼一見他立刻愣了一下。

    晚上的月光很足,可德利仕人卻看不清阿鬼的面貌,而從小就有夜視能力的阿鬼卻看清了對方,這不是今晚和怒劍傭兵們鬥刀的那個德利仕騎士麼,那個紹布汗的保鏢!

    阿鬼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聲音,讓自己滾遠點的好像就是紹布那小子的聲音!

    ‘這還是真巧了! '阿鬼在心裡暗暗的得意,想不到自己跑到月亮湖這裡來玩居然還能碰到紹布一夥兒,晚上時因為他們和怒劍比試,自己沒有機會上去試試,現在可好了,整個紹布一夥兒都在面前任自己去挑戰!

    阿鬼也不等對方繼續廢話,啪的一拍遊俠戰刀,然後擺出一個起手勢來,這可都是剛才跟紹布他們學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拿出來獻寶了。

    對方也不搭話居然直接就擺出一個挑戰的架勢,讓走出來的德利仕騎士也鬧了一愣,'這是誰家的騎士,怎麼一點兒理都不講就要開打?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擺出挑戰的架勢,好戰的德利仕騎士自然不會退縮,他也一拍刀鞘,擺出一個起手勢來。

    “紹布汗,他們好像要打起來了。”黑暗裡,一名保鏢小聲的跟紹布說道。

    “嗯……”黑暗裡紹布應了一聲就沒了話語,他懶懶的靠在土包上看著阿鬼和保鏢比試。

    原來剛才那場比試紹布輸得太慘,於是賭氣的跑出城來放馬狂奔了一會兒,沒想到胡亂的跑到月亮湖這裡被這奇特的景觀吸引而停了下來,後面的五名保鏢也追趕了過來,大家不住的勸紹布才將他的心結稍微打開,這時阿鬼則像個醉鬼似的打馬狂奔而來,不但稀里嘩啦的繞湖跑了一圈,還停在了他們附近,紹布因為心情不佳,於是張嘴就趕人家離開。

    在德利仕騎士的眼中,阿鬼十分年輕而且身材瘦弱,可這孩子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卻很是臭屁,他哪裡知道阿鬼現在心裡可是樂開了花,這幾個德利仕保鏢在他眼中和那些被他暴打一頓的黎加人差不多,看來今天晚上又能過過手癮了。

    “刺式刀法最近一直沒有練習,今晚就拿出來給德利仕騎士們開開眼了……”阿鬼一邊叨咕著,一邊握緊了刀柄,他雖然擺了一個時似而非的架勢,可刀意卻已經轉到了刺式上去了。

    “啊哈!”剛才已經輸過一次的德利仕騎士通過吶喊提高了一下士氣,然後猛的衝過來一刀砍向了阿鬼的前胸。

    阿鬼能判斷出這個騎士的出刀還是很講究的,即使自己毫不躲避,這一刀最多只是在身上割一個小口出點兒血,根本就不會要命。不過阿鬼身上這套衣服還是從法西帝國買的,暫時還不想弄壞它!

    猶如一條毒蛇突然在夜裡嘶吼起來,阿鬼的遊俠戰刀居然掛出嘶嘶的風聲突然變成幾縷銀線射到了德利仕騎士的身上!阿鬼也想不到,自己的刀法今天居然在速度上突破了,從呼呼的風聲中開始帶出尖銳的嘶嘶聲就代表著自己的出刺的速度已經完全超越了以前!

    在神衛巨樹的荒蕪幻境里阿鬼已經練過一次刺式刀法,所以對速度上的變化還是有所了解的,從嘶嘶聲開始,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達到無聲的大圓滿狀態。

    阿鬼還在沉浸在刀速提升的喜悅中,紹布及保鏢們卻從山坡後面衝了過來,剛才的比試大家都看到了,誰也沒想到一個小個子武士後出刀,居然還能突然就將一名德利仕騎士給放倒!

    “有鬼……”倒在地上的德利仕騎士艱難的說出兩個字來,剛才他彷彿看到了幾道閃電從對方手裡射到自己身上,如果再伴上點雷聲的話,騎士就能肯定對方是個雷電系魔法師而不是一名持刀的武士了。

    可對方偏偏還拿著刀,一把跟鐵條似的銀色細刀!

    德利仕騎士艱難的挪動著腦袋看了看自己被扎穿的胳膊和大腿,經驗豐富的他能看出,這都是刀傷,而且就是對方手裡的那把銀色細刀扎的!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11-8 15:42
085 近神者阿魯


    “安厝!你怎麼樣?”幾個夥伴和紹布汗都跑到了他身邊急切的問道。

    “死不了,”安厝咬著牙吸了一口冷氣“不過我輸了!真是一把快刀!”

    見到安厝還能說話,幾個人才放下心來,誰也想不到居然深更半夜的隨便碰到一個人就把安厝給放倒了,為了防止發生意外,一名德利仕騎士向阿鬼說道:“抱歉兄弟,剛才我們太魯莽了,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我不需要道歉!”阿鬼的心因為刀速提高而燃燒起來:“跟我打一場,我需要戰鬥!”

    “你已經證明了你的強大,為什麼還要打下去?”

    “沒有原因,我想打!”阿鬼退後了幾步讓開倒在地上的安厝,然後刀尖一一指過其他人:“你們一起上吧,一個個來你們都得輸!”用刀指點對德利仕人來說可是極大的侮辱和挑釁,阿鬼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這麼幹!只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燒酒惹禍,阿鬼就是覺得自己即煩躁又興奮,雖然不想殺人,但總想見見血!

    “哼,你太狂妄了!”幾名保鏢包括紹布都抻出了馬刀:“獅虎再厲害也鬥不過一群狼!”

    “你們是狼麼?我怎麼看不到一絲野性!”阿鬼說著輕輕一彈遊俠戰刀,那尖銳悠揚的震聲像最好的號角,一剎間拉開了混戰的序幕!

    毒蛇般的嘶吼又在黑夜裡響起來,五個圍上來的德利仕人猶如凋謝的花瓣般摔出去四個,只有紹布仍然站在中間,不過他手裡的馬刀已經掉在了地上,一縷血絲正順著他顫抖的手臂流了下來!

    “你不能傷他!他是日科希部落的小汗王!”安厝躺在地上虛弱的喊著。

    “閉嘴!”紹布猶如一頭公牛般怒火沖衝的瞪著阿鬼“來吧,我們德利仕人沒有怕死鬼!”

    “切,我可以不傷他,不過有個條件!”

    “你說!你要多少頭牛馬?要多少奴隸?”安厝咬著牙問道,其他四個保鏢此時除了緊咬牙關,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要牛幹什麼!”阿鬼瞪了他一眼,然後瞇著眼看著好像怒目金剛似的紹布說道:“找你們日科希最好的武士來和我比試!或者你們能約到的最好武士來和我比試!我這次來草原就是要見識一下草原最好的武士!”

    “好!”聽到阿鬼這麼說,紹布氣沖沖的答應了下來:“人來了我們去哪裡找你?”

    “那達慕有十幾天,月亮全黑之前,除非我敗了,否則每個晚上我都會在這裡等你們!”阿鬼看了看天空,皎潔的月光猶如銀子般灑滿草原,如果能在這樣的環境下約戰草原高手,倒也是人生一件快事。

    “哼,草原的廣闊不是你能揣摩的!我們大草原的高手多如牛毛,你就等著輸吧!”紹布狠狠的說著,一甩手上的鮮血,然後快步從土包背後牽來他們的坐騎準備把大家都放到馬背上駝走。

    “你想讓他們都廢掉麼?”阿鬼從木晶芯裡取來一把草藥,滿滿的用手將它們搓成一團草泥,然後將五個保鏢的傷口上都敷上草藥泥,並用他們的衣襟都包紮上。草藥泥里和入了止疼的麻藥,敷上藥後幾個傷員的疼痛立即就減輕了。

    “好了,這樣回去修養幾天就沒事兒了。”阿鬼拍著手退開,示意紹布可以將人放到馬上。

    “你是個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做?”見到阿鬼救治自己的手下,紹布的敵意減退不少。

    “我就是個過客,這次來草原就是為了見識一下。”阿鬼轉過頭去看著木晶芯上的攝魂銀像不再說話。

    紹布將幾名保鏢都放到馬上,阿鬼的細劍都扎在胳膊大腿上,到也不影響他們騎馬,只是姿勢未免僵硬許多。

    “看來你也是個追尋生命旅程的過客,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擺脫命運的糾纏。我叫紹布,我會帶人來的!”紹布牽著韁繩回身對阿鬼認真的說道,然後一翻身上了馬背,帶著幾個手下的馬匹,慢悠悠的走進了夜色中。

    是阿鬼的那幾句話讓他產生了誤會,這個在信奉紅教的家族長大的青年一直想擺脫家族強加給他的命運,所以才獨自逃出來游盪,妄想在廣闊的草原上尋找出自己真正的路,可真好像是命運的作弄一樣,他幾天時間三次遇到了阿鬼,結果最後弄得不得不返回部落去搬救兵。

    “呵呵,你剛才那一手刀法可真漂亮!”空蕩蕩的月亮湖邊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阿鬼猛的一回頭,清冽的湖面上,一個清水般的女孩猶如白衣仙子般踏著鏡子般的湖面一步步走了過來。

    “阿魯!”阿鬼的嘴角終於露出笑容:“你終於出來了!”

    “嗨,哪有那麼容易,”阿魯的小嘴微微撅了一下,頗有些幽怨的說道:“光明神教弄的這個封印實在是厲害,我吸收了那麼多信仰力,再結合月光帶來的神奇力量,這才能稍微能脫開一會兒,你看我厲害吧?我想我是第一個能自主從封印裡走出來的靈魂!”

    “切,我還不是進出自如?”以前阿鬼一直以為阿魯是個瘋丫頭,可接觸多了才知道,她的年齡其實並不大,從被封印起來開始,這個靈魂就一直停留在小姑娘的狀態,即使阿魯一再聲明自己已經被關進封印裡超過八百年,可多次交流後,阿鬼乾脆把她當成了一個同齡的朋友。

    “你是這世界上唯一的怪胎!”阿魯巴圖斯的幽怨被阿鬼的調笑完全給轉移了,她又開始一如既往的跟阿鬼抬槓:“你是我見過的最神奇的人,你不會魔法卻有著無比強大的精神力,你還能吸收信仰力!這簡直是神的能力!”

    “你不一樣可以吸收信仰力,難道你是個女神麼?”阿鬼盤膝做到木晶芯旁邊,一抬手拿出一罈子草原烈酒來,“要不要嘗點兒,尊貴的女神?”

    “你少胡說!”阿魯趕緊低頭禱告了幾聲,這才正色的和阿鬼說道:“我們羽族真的有神,可惜我失去了身體,要不繼續修煉下去未必不能榮登神界。”

    “好啦,好啦,聽你說的我耳朵都起繭子了,我答應你,等你能從裡面完全脫身,我負責帶你去找個身體,怎麼樣?”阿鬼一抬頭灌進一口烈酒後長吁了一口氣,這草原烈酒真夠勁兒!

    “呵呵,你可要說話算數啊!”阿魯笑著坐到了阿鬼的身邊看著他喝酒,從記事起,阿魯巴圖斯就被羽族選為培​​養對象,結果除了聽課就是練習冥想,幾乎所有的時光都在為成為一名出色的羽族祭祀而努力,所以阿魯的童年裡除了老師以外,沒有朋友和夥伴,除了陣陣咒語口訣,沒有任何的歌謠和笑語。等到她突然覺醒成為靈魂歌者後,其他人更是對她敬而遠之,別說一句玩笑話了,幾乎和她說的每句話都要謹慎又謹慎。

    即使在當年的魔族大營裡,那些優秀的魔族青年們都刻意的疏遠她,在羽族的刻意宣傳下,她這名靈魂歌者幾乎成了羽神在凡間的代言,誰敢放肆去和一個神交朋友?那豈不是對整個羽族的侮辱!

    為此光明神教還特地派出四名高級祭祀施展靈魂封印將她留在了大陸,其原因就是擔心魔界再出一個羽神!

    當時的混亂以及後來的種種事情都已經無法追溯原因,直到阿魯遇到這個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古怪青年,她才第一次有了一個平等的交談對象,只有在和阿鬼的交談爭吵中,阿魯才能真正感受到活著的快樂。

    活著,就是為了感受這些喜怒哀樂愁,否則,即使自己站在力量的頂端,也只是個被人頂禮膜拜的雕像,永遠沒有在這個世界留下真正的痕跡。我可能成為神,但我現在是阿魯!

    “你要不要喝一點兒?”阿鬼看見阿魯發楞,把手裡的酒罈子衝著她晃了晃。

    阿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還是個靈魂體,無法感覺到食物或酒液。等我有了真正的身體,一定陪你好好醉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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