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破
“大人，蠻族又在聚集了！”渾身是血的傳令兵搖醒酣睡的漢克，熟練地從長官的口袋裡掏出一枝煙卷，湊著旁邊一根正在燃燒的木頭點上，深吸兩口，才將煙卷塞進長官的嘴裡。
漢克叼著薛卷站起來，瞟了一眼自己的傳令兵：“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身上的血全是蠻族的！”傳令兵齜牙咧嘴地笑了一下，沾滿硝煙的年輕臉龐卻不自覺地扭曲一下，顯然是觸動身上某處的傷口，但他還是笑道：
“大人你平時對我們的操練可是凶得狠啊！不過也多虧了那些操練，我們克裡特才能守到現在！兄弟們雖然平時背地裡都在罵你，但現在一個個都很感激大人呢！”
漢克笑了笑，彈了彈胡子上的灰塵，歎息一聲道：“光靠我們是守不住克裡特的……還是多躬了她啊……不過……”
看著遠處那些蠻族，漢克輕蔑地道：“就算我們柏拉圖公國只是一個小國，也不會讓這些蠻族放肆的！”
圍困克裡特的戰斗是從前天開始的。最開始只來了一千多名蠻族，卻被提早接到情報的漢克帶著他手下的幾百名綠衣兵潛出城來設下埋伏。
在這場埋伏戰中，漢克運用各種各樣的流氓手段，石灰包辣椒水層出不窮，打得千余名蠻族幾乎折損一大半，剩下的蠻族狼狽不堪地逃了回去。漢克隨即命令緊關城門，城牆之上處處堆沙積石，等待敵人大舉進攻。
克裡特的居民早就知道，這些蠻族已經屠殺攻破的五座城市，即使其中兩座城是自己投降的也同樣遭到屠殺。全城上下數萬人，只有幾個藏在下水道的逃出來。
所以對於即將開始的戰爭，每個克裡特人都顯得很坦然。
“就算我們都活不了，也絕不會讓這些野人好過！”
傍晚時分，蠻族的大軍終於來到。足足上萬名蠻族不但占據城牆前面的空地，還分出一支千余人的部隊控制克裡特後方的峽谷。
蠍尾地區地勢狹窄，許多城市都是依山而建，克裡特自然也不例外。蠻族這一舉動，自然是表明將要屠城的決心！
蠻族沒有立即進攻，而是安營扎寨、生起無數堆的篝火，如同在克裡特城外又建了一座城一樣。看著他們飲酒烤肉、縱歌狂歡，漢克當機立斷，在晚上帶領一支三百人的城防軍，前去襲擊敵人的大營。
但這一次卻是中了蠻族的計，三百名城防軍最後能返回克裡特還不到五十人。
傳令兵身上的傷也是在那時留下的。
漢克這才知道，這些蠻族並不是真的像傳聞那樣連字都不認識，還住在山洞、穿著樹葉……
蠻族在次日凌晨便開始攻城，強悍不怕死的蠻族士兵們赤裸著上身，頭上插滿花花綠綠的羽毛，身上也畫著稀奇古怪的花紋。拿著大刀、長矛，連盾牌都不用，扛著梯子向克裡特的城牆進攻。
這場大戰打得慘烈無比，裸身沖鋒的蠻族士兵固然是傷亡慘重，但他們有上萬人，即使損失幾百人也動搖不了根本。但是漢克手下一共七百多名城防軍，昨天夜裡又損傷過半，攻城戰中更是死一個就少一個。
雖然有克裡特居民組織的義勇軍助陣，但也是險象環生。有幾次被蠻族攻入城內，全靠士兵和義勇軍們捨生忘死的反撲，才將蠻族打退！
上萬蠻族攻打這座小城，就算沒有攻城利器，要真橫下心來，最多不過半天就能拿下了，漢克深知這一點。
但是讓人驚愕的是，下午蠻族突然改變作戰策略，每次只派五百人進攻，而且只攻城一個小時，不論後果如何都立即撤兵，然後休整半小時，再派另外的五百人進攻！
甚至有幾次蠻族攻下了城頭，聽到銅鑼一響，這些家伙丟下空無一人的陣地，直接跳下城牆、返回大營去了。
漢克怔了半天，最後才恍然大悟。這些蠻族是拿克裡特練兵……大概他們攻入蠍尾地區以來還沒有遇到像克裡特這樣堅強抵抗的地區，蠻族首領命令他的士兵們盡快熟悉東萊大陸的攻城戰。由此可想，這些蠻族的目標絕不只是小小的蠍尾地區！
事實上，每次五百人的攻擊中，漸漸出現各種蠻族就近制造的攻城器械。
飛矢車、撞城車、箭塔、盾車……看著一個個簡陋，甚至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攻城器被蠻族們投入到攻城戰中，漢克的心早已變得一片冰涼。
三天來蠻族車輪似的攻擊，早就將每一個克裡特人的心理和生理都拖得虛弱不堪。唯一還精氣十足的永遠只有響在城牆上的大嗓門——哦，那不是漢克。漢克長官的嗓子早在第一天戰斗時就沙啞了。這個宏亮的大嗓門當然是我們的埃娃大人！
“小伙子們，打起精神來！這可是我們安帕家的百年秘方所制作的豆包，吃一個百病不生、吃兩個身輕如燕，吃上三個你就刀槍不入了……”
埃娃大人氣勢如虹地推醒每一個靠在城牆上睡覺的士兵或者義勇軍，然後強行往他們的嘴裡塞豆包和灌水。胖胖的臉上永遠都是樂觀的笑容。
“埃娃大媽，你的豆包會不會吃了四個就立即飛升成仙啊！”有些士兵開玩笑地對著埃娃大人說。
“呿，飛升成仙有些什麼好的？你吃了我四個豆包，保管你從此金槍不倒……
做男人，也要挺好！”
埃娃大人放肆地大笑著，抓著一個嘴裡塞滿豆包的士兵搖晃兩下，卻發現對方早就沒有呼吸。埃娃大人繼續大笑著，只是舉起手來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借著衣袖的掩飾，悄悄地抹了一下眼角。
將士兵悄悄地放好，埃娃大人提著她的大竹籃繼續在城頭上穿梭。數十名克裡特的婦女甚至女孩也提著各式各樣的食盒，努力搖醒每一個士兵，讓他們進食飲水。
當然，城牆上大部分的人，她們都是永遠叫不醒了。
“埃娃，你又來折騰我的小伙子們了。”漢克叼著煙卷，像個流氓一樣走過來。
髒兮兮的手在籃子裡抓了一個豆包，嫌棄似地又扔開；東挑西選了一番，才撿出一個自己滿意的。不過埃娃籃子裡的豆包大半都被他捏得黑呼呼的了。
“叫你去聖華隆投奔你兒子，你怎麼總是不聽啊！”漢克一口吞下豆包，又抽了口煙。看著蠻人的隊列出了營地，大大小小的攻城器也架起來，歎口氣說道。
“我是克裡特人，跑聖華隆去干什麼？漢克啊，我家小子可是有出息了，上個月還寄了大筆金幣回來呢。”埃娃大人胖胖的臉上全是笑容，壓低聲音說：“漢克你知道有多少嗎？五千啊，足足五千聖華隆帝國的金幣……”
“五千金幣算什麼，他可是魔法師了！”漢克一副很見過世面的樣子，不屑地道：“聽說聖華隆的魔法師，光是一個月的薪水都有一萬金幣呢！這小子不孝順啊，居然還敢私吞一半！”
“省省吧！你家那小子一分錢都沒有給你拿回來過呢！”埃娃又向他嘴裡塞了一個豆包，滿臉帶笑地說：“你那是嫉妒，我早就知道了。你是眼紅我生了個好兒子，哈哈！”
漢克哼了一聲，懶得理會這個虛榮的女人。他咬著豆包看著蠻族軍隊，目光如水，一片平靜。
“這應該是最後一批了吧？”埃娃大人站在漢克身邊，輕聲說：“我數過了。
城牆上我們活下來的小伙子，十個當中還不到一個，沒得拼了。”
“沒得拼也要拼，蠻族還沒學會‘投降’這個詞語呢。”漢克淡然道，眼角瞟到埃娃大人放下籃子，居然拿起一把大刀，不由得愕然道：“胖婆子，你干什麼？”
“打仗唄……我說死漢克，你再敢叫我胖婆子，信不信我把你的弟弟切下來！”
埃娃大人瞇著小眼睛，惡狠狠地在漢克面前用大刀比劃一下，氣喘吁吁地說：
“這刀真重啊，有沒有輕點的啊！”
漢克有點無語地看著埃娃的那一身肥肉，哭笑不得道：“你還是省省吧，你也能打仗啊？你該不會是想用你這身肉，把蠻族壓死吧？”
“好主意啊！”埃娃大人的小眼睛裡放出光，丟下了刀，轉身向城牆邊上走。
漢克嚇了一跳：“埃娃，你干什麼？你真的要跳下去壓啊？”
“白癡！”埃娃不屑地罵了漢克一句，在城牆邊上搬磚頭：“我丟石頭下去砸死他們，這個總比掄大刀要輕松些吧！”
漢克神情呆滯了一下，才慢慢說：“埃娃，你留在這裡拼命不要緊，可是你家裡那些尊貴的客人們呢？難道你不管他們了？”
埃娃沉默了一下，淡然道：“我是克裡特人，死也應該死在柏拉圖公國的土地上！”
“你不能這麼自私！”漢克有些氣急敗壞地道：“這幾天來要不是他們，我們就這麼點人，能守得住克裡特嗎？你真的這樣死了，艾格麗絲小姐怎麼辦？以她的性格絕對會跟著你一起死的！這幾天全城上下主動來守城的人，大半都是沖著艾格麗絲小姐來的。”
埃娃的胖臉上露出一個驕傲的笑容，嘿嘿道：“麗娜可不是沖著我這個胖婆子來的，她是沖著我們家瑞格來的？”
在蠻族進攻蠍尾地區之前，整個克裡特城……應該說是整個柏拉圖公國甚至是蠍尾地區，最轟動的事情就是聖華隆帝國的一個魔法戲攝制組來到柏拉圖公國取景。
這支拍攝隊伍裡最吸引人的當然就是《骷髏聖騎士》主角伊莎蘿維的扮演者、聖華隆帝國的年度星後大獎得主艾格麗絲小姐。
很自然的，這部魔法戲的大部分取景地點都在克裡特城。整個攝制組近百名人員都住在克裡特城，埃娃家的小客店更是被擠得滿滿的。不但艾格麗絲住在這裡，連導演、制作等一干大人物都雲集在此。
安帕客店自然不會是克裡特城最好的客店。但埃娃知道，這些大人物住在自己家客店裡的唯一一個原因，就是自己那個遠在鉑京城裡的天才兒子。
鉑京魔法學院有史以來最天才的雙院考試第一名，入學考試難度超過魔法研究生結業考試。這些話題隨著攝制組工作人員的閒聊，已經傳遍整個克裡特城。
那段時間埃娃大人臉上的笑容從來沒有收斂過。當然了，開心成這樣的埃娃大人，固然是因為自己那個流氓兒子居然是個魔法天才；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艾格麗絲對她的執媳禮。
艾格麗絲竟然在見到埃娃大人的第一次就按照聖華隆帝國的古老禮儀，對著埃娃大人進行跪拜大禮。不知所措的埃娃大人後來才知道，這是聖華隆帝國的兒媳婦在見自己丈夫的母親時，才會用到的最高禮儀。
美貌絕倫、名滿天下的當屆星後居然承認是自己的兒媳婦，讓埃娃大人的虛榮心一時間膨脹到一個難以形容的高度。
不過埃娃大人也沒有就此暈了頭，後來透過攝制組的人轉彎抹角地打聽到，科娜迷不但仍然跟自己的兒子攪和在一起，好象還多了一個金頭發的陌生少女。
四角戀啊……雖然柏拉圖公國不禁止一夫多妻，但那分殊榮向來只屬於公國的貴族。一想到自己那個流氓兒子居然毫不客氣地拐了三個大美女，而且都是魔法師，埃娃大人覺得自己的胖腦袋都快要炸掉了。
有沒有搞錯？自己這個小破店經得起三個女魔法師爭風吃醋的打斗嗎？
埃娃大人甚至在得到這個消息後，迅速得出一個結論：艾格麗絲故意將這部魔法戲的拍攝景點選在克裡特城，大概是打著拍戲的幌子，向自己這個未來婆婆爭寵的。
對於埃娃大人的擔心，克裡特城的城防官漢克大人曾經狠狠地諷刺過——那可是星後艾格麗絲當你的兒媳婦，你還不夠臭屁的？
隨後蠻族的入侵燃起滿天戰火，聖華隆的攝制組自然立即要打道回府。埃娃大人沒有想到固執的艾格麗絲竟然毅然留下，沒有隨同攝制組大隊人馬撤向亞歷山大公國，而是陪著自己這個胖婆子等死。
在那一刻，埃娃大人才真的將這個美女當成真正的兒媳婦。
這三天來，艾格麗絲和她的隨從們與克裡特城的居民一起無數次地在這片殘破的城牆上戰斗。
美麗絕倫的艾格麗絲，一襲白衣、纖塵不染，永遠是克裡特城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看到她，城頭上的士兵胸腔裡都充滿激情；看到她，膽小的克裡特市民們也敢於拿著菜刀砍向凶殘的蠻族。
“胖婆子，你怎麼把艾格麗絲小姐丟在家裡，一個人跑上來了？”漢克走了兩步，這才想起來的回過頭奇怪地問道。
埃娃大人胖臉上露出些許不好意思，囁嚅道：“他們累壞了，在睡覺呢……麗娜可是一個魔法師啊，這幾天不停地用魔法治療受傷的人們，她也累壞了。”
藝術魔法師也是魔法師，雖然不精通戰斗的魔法，但治療術是任何一個魔法師最基本的法術。艾格麗絲這幾天來幾乎是不眠不休地為受傷的士兵和市民療傷，魔法力幾乎透支到極限。昨天回到安帕客店後，連臉都沒有洗就倒在床上睡著了。到今天埃娃大人出門時，她還沒有醒來。
埃娃大人已經向艾格麗絲的隨從說了，讓他們悄悄將沉睡中的艾格麗絲帶出克裡特城。
雖然蠻族完全包圍克裡特城，但在魔法師的眼裡，再嚴密的包圍也是如同虛設吧？要知道藝術魔法師最擅長的就是制造幻景和假象了。
那幾名艾格麗絲的隨從雖然對艾格麗絲忠心耿耿，卻沒有為柏拉圖這種小國殉身的崇高信念，甚至還有人對艾格麗絲和埃娃的固執不以為然。所以埃娃大人才會在安排好一切後，放心地來到城頭上准備丟石頭。
當然這些話埃娃大人肯定不會跟漢克講的。要知道，能支撐到現在的克裡特人，幾乎都將艾格麗絲當成聖女崇拜。若是知道艾格麗絲在睡夢中被隨從們抱著逃跑了，恐怕克裡特城不必蠻族攻占，自己就崩潰了。
看著埃娃大人胖臉上得意的笑容，漢克沒好氣地啐了一聲，像是極不待見這個固執透頂的胖婆娘，冷哼一聲道：“你自個兒小心點，蠻族的箭法很准的！”
埃娃大人樂呵呵地道：“他們再准，有老娘的准嗎？”
冷著臉的漢克沉默下來，不再說話了。
遠處蠻族的戰鼓再一次搖響！又一次的攻城開始了。
數以百計的蠻族士兵嚎叫著向克裡特殘破不堪的城牆沖來，每一個還能站立的守城士兵都沉默地站在城牆後面，一張張沾滿血污和灰塵的臉上都是一片漠然和平靜。
沒有人指揮也沒有宣告，但每個士兵都知道，這已是克裡特淪陷前的最後一戰。
因為這數百名蠻族的身後還站立著十來個整齊的蠻族方陣。
這些靜立不動的方陣之中都屹立著蠻族們所做的攻城器械。雖然簡陋得連許多原木上面的枝葉都來不及剔除，但沒有一個守城士兵會懷疑它們的威力。
漢克拿起一把卷了刃的長刀，小心地用衣袖拭擦上面的血跡。城牆上沒有士兵射出一枝箭矢；三天來的守城戰，這座小城中的戰斗資源早已消耗一空。別說箭了，連完整的刀都找不出一把來。
“這些小兔崽子很興奮啊，是吃了什麼藥嗎？”第一次正式看到蠻族沖鋒的埃娃大人，縮著肥胖的身子，看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喃喃地說，忽然又嘀咕一句：
“不知道我家那個小兔崽子有沒有把科娜迷的肚子弄大啊……麗娜好是好，但明顯人家還是個處女呢。唉……要是當初不警告他，說不定我現在也升級做婆婆了吧……早知道就讓他亂來了，不然這樣下去見到我家那個死鬼，會很沒面子的呢！”
漢克聽得一陣失笑，對於埃娃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這些小事實在有些佩服。不過他連諷刺的話都來不及說一句，蠻族們已經攻到城牆下。
在幾天的攻擊中，有幾段殘破的城牆下堆積的磚石瓦礫，早就墊成了一個個錐形的斜坡。蠻族士兵現在連梯子都不用就可以順著斜坡爬上城牆。克裡特城騰不出人手來清理，也就聽之任之了。
漢克看著一個花花綠綠的腦袋從城牆上探出來。剛拿起刀來，卻聽到那個蠻族士兵一聲慘叫，抱著流血的頭摔下去。
漢克怔了一下，看到埃娃胖臉上的得意，不由得苦笑道：“你還真是准啊！”
“那是當然，也不看我兒子是誰！”埃娃大人洋洋得意地揮動胖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唰地飛出，又將一個爬上來的蠻族士兵砸個正著。
那士兵捂著發青的鼻梁涕淚橫流地“喔喔”慘叫，就是不肯跌下去，搞得埃娃大人很沒面子的又砸一塊石頭在他腦門上，蠻族士兵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掉下城牆去，順著斜坡一路滾到底。
緊接著兩名蠻族士兵同時爬上來，埃娃大人的石頭頓時不夠用了。漢克見狀趕緊上前一步，揮刀砍過一個敵人。蠻族士兵怪叫著，手上的彎刀狠狠地劈向漢克的長刀。
漢克微側過身體，飛起一腳踢了過去。那蠻族士兵身手甚是靈活，扭腰斜胯躲過漢克這一腳，卻是突然神情一滯，捂著後腦門軟了下去。
漢克不用看就知道埃娃的石頭又建了功。瑞格在克裡特混小流氓，平時沒少招惹禍事回安帕客店。埃娃的無敵投石術就是在保衛兒子的戰斗中鍛煉出來的。當然７——瑞格也沒少被她砸過！
埃娃大人畢竟體力有限，再說從來沒有用這麼大的石頭砸過人，已經氣喘吁吁起來。
漢克站在城牆的缺口處，幾乎是麻木地砍劈著一個個的蠻族士兵，對於招呼在他身上的刀槍根本就無動於衷，連閃都懶得閃一下。
這渾然不要命的姿態加上居高臨下的地勢，一時間倒是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局面。
“漢克，那邊的城牆已經失守了。”埃娃大人喘著氣，胡亂撿起石頭向城牆下扔著，根本不看有沒有砸中人。漢克平靜地說道：“只要我還在這城牆上，克裡特就不算失守！”
埃娃呵呵笑了起來：“你這個小小的城防官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小心！”
話音未落，埃娃大人的一塊石頭已經打出去，恰好將一枝射向漢克的箭矢擊飛。
漢克連謝字都沒說，揚刀又將一名蠻族士兵劈下去！
“轟”的一聲巨響，一根粗大巨木在數十名蠻族推動之下，狠狠地撞上早已殘破的城牆。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一大段的城牆終於徹底坍塌。塵灰四溢中，蠻族士兵們發出呵呵的歡呼聲，潮水般地向著坍塌的缺口湧過去。
漢克和埃娃都呆呆地看著城牆上的缺口。雖然兩人對城市的淪陷早就有了心理准備，但這一刻真的到來之時，兩人的心裡還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