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魔獸多塔之異世風雲 作者:薛定諤牛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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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31337 2012-11-15 12:40:53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224435
q31337 發表於 2012-11-16 18:58
第四百五十六章沉睡的霜之哀傷

    那場大戰打了整整一個晚上,到第二日黎明,兩萬黑龍基本被肅清,聯軍終于大獲全勝。

    戰爭結束之后,勝利的消息在短短十分钟內傳達到了黑暗之都,繼而通過黑暗之都的消息傳送陣在一周之內傳遍了整個多塔大陸,中立近衛各方勢力得到雪片般飛來的捷報后都沸騰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本以為曠日持久的第四次戰爭居然就這樣在一夜之間結束了,重回家園的人們相擁而泣,他們自然知道前三次戰爭期間那生靈塗炭的情景,無不為自己和家人能逃過此劫而感到由衷的慶幸。

    多塔大陸的人們在一片喜慶之中自然沒有忘記一個名字——南?影歌。

    然而,這個在戰爭之中力挽狂瀾,憑一己之力擊殺完整體的死亡之翼的神話人物卻在戰爭勝利之后憑空消失了,這人如流星般的崛起,繼而如流星般消逝,仿佛他的出現就是為了拯救世界的。

    戰爭剛剛結束之時,聯軍戰士還為此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一些對英雄狂熱崇拜的年輕戰士聯名請願,希望能見一下南先生,然而這些請願書都被聯軍高層已南先生已歸隱,不願在涉足世事為由駁回,于是,整件事越發撲朔迷離起來,人們都知道這位英雄的佩劍——斬殺死亡之翼的神器霜之哀傷被遺留在了戰場上,試問英雄如若歸隱,怎么可能不帶走自己的劍?

    有些理智之人已經猜測南先生可能在那場大戰中隕落了,但是狂熱的人們卻根本不願意相信這種說法,他們執意認為南先生是因為不計較榮耀才選擇功成隱退的,是真正的英雄。

    大陸各地的游吟詩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贊頌英雄的機會,他們以史詩般的語氣將這場曠世之戰寫成諸多個版本吟唱于大街小巷,崇拜英雄的人們樂不疲此聽著這些他們早已聽過無數遍的故事,在游吟詩人的口中,這位傳奇英雄的最終結果往往是抱得美人,歸隱山林,當然偶爾也有幾個自稱嚴謹屎學家的游吟詩人列出諸多證據,信誓旦旦的稱南先生已經在那一戰中犧牲,不過,他們的結果往往是被聽眾圍毆一頓,直接被打的連他**都不認識。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兩個月過去了。

    某一日早晨,黑暗之都上空陽光普照,近衛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從黑暗之都出發,路過雅利安荒漠,直奔聖地而去。

    經歷了一個月前的那場大戰,雅利安荒漠的地貌發生了很大的改變,斷崖荒山基本被夷平了,巨大的仙人柱更是不見了蹤影,整個荒漠只剩下一道又一道的沙丘,如海浪一般連綿到天際。

    在上古之戰時,這里就是對抗燃燒軍團的主戰場之一,如今在黃沙下又多了無數的戰魂和枯骨,讓人回憶起來難免心生感慨。

    軍隊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泰蘭德呆呆的坐在馬車上,通過窗口望著昔日的戰場,她本來可以跟隨角鷹部隊先走一步的,但是因為一些難以名狀的原因,她卻選擇了留下來陪同大部隊一起前進,也許她潛意識里想在這片荒漠上緬懷一些往事吧。

    望著無窮無盡單調重復的沙丘,泰蘭德突然歎了口氣微微低下頭,在她手中,一朵枯黃的小花隨著她纖長手指的輕微揉搓緩緩旋轉著。這朵花是伊利丹臨走時留給她的東西,它象征著太多沉重而美好的回憶……

    在上古之戰前,在一個山花爛漫的原野上,一個琥珀色瞳仁的陽光男孩采下這朵花,送給了一個立志成為女祭司的清純少女,那女孩接到花后很開心,欣然戴在了頭上。

    上古之戰結束后,男孩被囚禁在影月監獄,女孩將已經風干了的花還給了他,暗示著永遠的拒絕……

    泰蘭德沒想到,時隔兩萬年,伊利丹在外域征戰厮殺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將當年那朵小花帶在身上,成了永久的回憶。

    也許是瑪維的話刺痛了伊利丹,在這場戰爭結束之后,伊利丹最終選擇了黯然離去,他走的時候沒有留下一句話,只是留下了這朵經過魔法加持后永存于世的小花。

    對此,泰蘭德心中自然是感慨萬千,不過她卻未曾挽留什么,過去的事情就只能當做塵封于心的美好回憶了。

    至于瑪維,她在那場戰爭結束后就不知所蹤了,泰蘭德猜測那一日就算加洛德不出現瑪維也不會做的太過火,她只是在用那種方式了卻她心中的執念而已。

    一起都結束了,從明天起多塔大陸將翻開新的一頁,想到這里泰蘭德欣慰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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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年時間悄然過去。

    多塔大陸這些年過得很平靜,唯一值得擔憂的只有躲起來了的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和黑龍王子奈法利安了,不過他們一個身受重傷,另一個連軀體都失去了,即便他們實力能恢復一些也一定大不如以前了,加上他們沒有黑龍軍團和龍之靈魂做后盾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所以慢慢的人們也就忘記了此事。

    這三年來,黑暗之都和聖地的重建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在瑪法里奧的授意下,人們在世界之樹的遺址前建立了一座雕像,雕像雕刻了一個男子手持重劍引動天地元氣的情景,那男子自然是顧南升,而他手中的那把劍則是霜之哀傷。

    值得一提的是雕塑中的劍是貨真價實的原版霜之哀傷,而並非岩石雕刻的仿制品,一件神器就這樣大模大樣的擺在外面自然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具體原因還要從三年前說起。

    三年前大戰剛剛結束,當時瑪法里奧聽加洛德說起顧南升的囑托后便意欲將霜之哀傷帶回聖地,就因為這件事,黑暗之都掀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聖地大軍因此而在黑暗之都耽擱整整兩個月。

    風波是什么不言而喻,霜之哀傷作為真正的神器自然被無數人觊觎,真正涉及到利益的時刻,什么仁義道德誰也不顧了,至于什么救世主的虛名在那些六階強者眼中更是一個笑話,有實力就是王者,沒實力那就是任人魚肉的對象。

    他們可不會像民眾那樣盲目的去崇拜英雄,雖然沒有人明說,但是他們都隱隱猜到顧南升恐怕在那一戰中隕落了,既然如此,他遺留的神器便是無主之物,當然不能錯過了。

    其實在爭奪霜之哀傷之前,那些六階強者已經在雅利安荒漠掘地三尺,將能找的地方全部找遍了,目的當然是為了尋找顧南升隕落后留下的逆天裝備和S級精魄,可惜那些東西仿佛跟隨顧南升一起人間蒸發了似的,連塊殘渣都沒有留下,結果人們只能認為那些東西跟死亡之翼一起化為塵埃了,無奈之下失望而歸。

    于是,對唯一遺留的霜之哀傷,黑暗之都那一群六階強者就愈發眼紅了,加上瑪法里奧當時重傷在身,根本無力主持大局,所以一場爭斗自然不可避免了。

    那場爭斗的過程說起來復雜之極,為了神器人們手段盡出,甚至一些五階強者也想混入其中渾水摸魚,在爭斗進行到難解難分之時,一直韬光養晦的極寒幽魂突然顯露出准七階的實力,將那些爭得兩敗俱傷的英雄們全部震住了,結果他毫無懸念的獲得了此劍。

    對此近衛的英雄當然不服,極寒幽魂作為中立英雄于情于理都跟霜之哀傷沒有半點關系,然而極寒幽魂居然信誓旦旦的說自己的徒弟思攸是南先生遺孀,由她繼承此劍也是情理之中,這種強詞奪理的說法讓近衛的英雄氣憤之極,卻又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極寒幽魂將神器拿走。

    極寒幽魂得到神器后,自然想著立刻逃遁到極寒森林的老巢,慢慢研究此劍,結果誰也沒想到的是,當極寒幽魂妄圖滴血認主的時候,一團黑紅色的火焰從霜之哀傷劍刃上冒出,直接焚燒了他半只手臂,接著極寒幽魂只覺的體內的至寒能量如絕了堤的洪水一般向霜之哀傷湧去,嚇得他魂飛魄散。

    若不是極寒幽魂狠辣果斷,硬生生切掉了自己的能量臂膀的話,他恐怕就此化為灰燼了。

    饒是如此,極寒幽魂還是被霜之哀傷吸走了大量能量精華,實力硬生生跌落了半個境界,成了介于六階巅峰和准七階之間的強者了,這讓極寒幽魂幾乎抓狂。

    對此,其他六階強者自然是幸災樂禍,同時他們再也沒有人敢打霜之哀傷的主意了,神器的高傲豈是凡人可以亵渎的。

    甚至連瑪法里奧重新接過此劍時都膽戰心驚,生怕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不過好在霜之哀傷從重傷了極寒幽魂后就一直沉寂下去,仿佛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劍。

    瑪法里奧順利的將霜之哀傷帶回了聖地,之前他一直將劍放在自己的物品欄里,然而不知從何時起,瑪法里奧就感覺霜之哀傷總是傳出若有如無的威壓,壓的他有些胸悶,甚至到了晚上,霜之哀傷還會發出陣陣嗚咽之聲,隱約間瑪法里奧能從中感覺到金戈鐵馬,萬軍厮殺的煞氣,這讓這位老人連睡覺都不踏實了。

    于是瑪法里奧再三考慮后,決定在世界之樹的遺址上建立一座顧南升的雕像,將霜之哀傷放置在雕塑之中,希望以此能安撫霜之哀傷的劍魂。

    至于是否有人打霜之哀傷的主意瑪法里奧從來沒擔心過,誰想偷誰是活膩了。

    瑪法里奧昭告聖地,名言此劍非凡人可用,嚴令禁制有人妄圖靠近雕像觸摸此劍,聖地大多數人知道極寒幽魂的遭遇,對霜之哀傷敬而遠之,可是總有幾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膽大妄為之士不信邪,結果以身試法之后往往落得了個淒慘結局。

    這種事連續發生兩三次之后,再也沒有人敢靠近霜之哀傷了,以雕像為中心方圓一千米之內成了約定成俗的禁區,這是連瑪法里奧也始料未及的,他本來還以為那里會成為聖地那些鐵血青年參拜瞻仰英雄的聖地。

    就這樣霜之哀傷沉睡于聖地之中,無論刮風下雨電閃雷鳴它都默然聳立著,天長日久,它古樸的劍身與雕像融為了一體,再也難分彼此,甚至人們有時會以為這把劍本身就是雕像的一部分。

    只是偶爾在深夜之時,霜之哀傷會發出陣陣嗚咽悲鳴之音,似乎在懷念著那些與主人一起征戰四方,叱咤沙場的日子,強者寂寞,英雄無淚,那不斷抗爭命運,傲立天下的霸氣又有誰能理解?

    世間種種不過過眼云煙,愛恨情仇終必成空。

    在一個秋風蕭索的夜晚,一個身穿黑衣的艷麗女子出現在雕塑之前,默然伫立,不知過了多久,那倩影倏地消失了,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深夜中隨風飄蕩著:“主人,我會找到你的,不論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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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立領地,默城——

    中立領地素來散亂,一些出世的強者喜歡組建自己的勢力,而在這些大勢力之間則星羅棋布著無數小城,默城便是其中的一座,其實,若說默城是城似乎是有些抬舉此地了,這里連岩石砌成的城牆都沒有,只是在城市周圍用丈許高的尖木籬笆圍了一圈,然后在籬笆內側用圓木將其抵牢,如此便算是城牆了,不過好在默城附近也沒有什么高等級的魔獸,所以這尖木籬笆用來防御也算是綽綽有余了。

    默城人口只有四萬多,轉職戰士不足百人,這城市雖小,但是內部機構設施卻一應俱全,城市中不但有一個小規模的轉職戰士公會,甚至還有一個附魔師公會,雖然整個附魔師公會里也只有會長自己一個人是一級附魔師,此人年紀已經超過了三百歲,對低級轉職戰士來說,這個年齡已經快到他們壽命的終點了。
q31337 發表於 2012-11-16 18:59
第四百五十七章小隊

    在一片長滿了灰色怪樹的密林之中,一個五人轉職戰士小隊正在打掃戰場,這片森林名為灰霧森林,因為森林中有一種體大如牛的灰蜘蛛,經常在森林中結網,狀如灰霧,所以得名。

    灰霧森林作為默城周圍少數幾個練級場,因為其中怪物擁有較高的經驗獎勵以及較高的裝備掉落概率一直廣受眾多轉職戰士的青睐,當然,森林中相應的危險也會相較其他幾個練級場大上許多。

    此時,在五人轉職戰士小隊面前正有一只巨大蜘蛛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它的腹部已經完全碎裂,綠色汁液流了一地,眼看是不活了。

    一個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正從綠色汁液中撈起一枚白色的戒指,他看到戒指先是一愣,繼而驚呼起來:“天,回復戒指還是兩星的,每分钟增加1點回血,有了它我們小隊以后的艾西菲遠古祭祀的消耗量最少能節約三分之一這一年下來能省多少錢呀。”

    聽到青年這樣說,其他幾人也露出了驚喜和不可置信的神色,一個大漢搶過戒指,親自確認了一下才說道:“真是二星回復戒指,太好了,這次收獲太大了,深入灰色森林腹地獵殺變異灰蜘蛛雖然危險了些,但確實值得啊。”

    “唉,可惜默城附魔師公會的狄慕斯大師只是一級附魔師,要是二級的話,就能再加一枚鐵樹枝干將這回復戒指打造成一個回復頭巾了,有了回復光環的話我們小隊的持續戰斗力能提升一個檔次。”先前說話的那個二十歲的青年突然想到了一直可望而不可即的高級裝備回復頭巾,不禁面露向往之色的說道。

    “回復頭巾?你就做夢吧就算默城有二級附魔師我們也支付不起打造回復頭巾的費用。”隊伍中的一個年輕女子冷冷的打破青年的意yin,那女子看上去大概二十一二歲,她身穿一件精美的紅色皮甲,一頭金黃色的長發干淨利落的扎在腦后,看上去別有一番英氣之美。

    青年露出苦笑之色,“隊長,我想想還不行么。”

    “哼,你有那精力不如想想怎么在一年之內升到五級,實力不行光指望有好裝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青年顯然對這個女子忌憚的很,被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頓后只是吐了吐舌頭,便不敢說話了。

    紅衣女子對青年的態度還算滿意,她想了想又說道:“這次的收獲確實不錯,不過雖然裝備是我們小隊打出來的,但是能擊殺這只變異灰蜘蛛幾乎全靠了無名大哥一個人,按照默城的規矩,這裝備應該……”

    “我不需要。”紅衣女子話還未說話,一個略顯淡漠的聲音便從樹林里的一個角落傳來,說話的那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可是他兩鬓微白,略顯散亂的黑發中夾雜著不少白絲,一雙眼睛中透露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與蕭索。

    “可是無名大哥,你從來都不要裝備,我們……”紅衣女子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她本想再勸說幾句,可是眼看面前的男子無動于衷,根本無意繼續在此事糾結的樣子,她只好歎了一口氣,閉口不言了。

    望著那人的背影,紅衣少女總能從中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滄桑悲涼和漠視生死的感覺,她猜測無名是個有故事的人,甚至她曾經幾次忍不住好奇心,旁敲側擊的詢問了他的經歷,卻都未得到任何結果。

    無名的話太少了,少到甚至別人問他名字,他都不回答,以至于無名加入轉職戰士團八年,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能以無名來代稱。

    紅衣女子名為妮可,是土生土長的默城人,她16歲完成轉職,之后便加入默城轉職戰士團,因為天賦出眾,她20歲便升到八級,成了轉職戰士團的一名隊長。

    在妮可加入轉職戰士團的時候,無名就已經在了,他是轉職戰士團的一個特殊存在,據說八年前無名直接從空中摔進轉職戰士團的大院里,渾身是血,筋斷骨折,全身上下的皮膚沒有一寸完好之處,一般轉職戰士傷成那樣子早就一命嗚呼了,可是那無名居然還活著。

    轉職戰士公會將無名救下,用各種治療藥物為他治療,可沒想到那些平時無往不利的治療藥物用在無名身上通通失效,甚至連止血效果都沒有,公會的牧師和聖騎士也表示無能為力,于是公會只能為無名安排了一個房間,任其生命耗盡而死了。

    可是沒想到,數天過去了,無名身上的傷竟然在慢慢恢復,半年后他竟然自行痊愈了。

    從此無名便成了轉職戰士公會的一員,他的戰斗力很強,但卻很少出手,他也從來不向別人展示等級,公會普遍認為他是二十級左右的轉職戰士。

    不過妮可卻認為無名的不僅僅是轉職戰士,很可能是轉職英雄,這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

    當初妮可、無名以及公會另一名隊長一起進入灰霧森林的最深處,在那里,他們遇到了一只壽命超過了三百年的灰蜘蛛,當時那只灰蜘蛛突然從樹林中竄了出來,直接秒殺了另一名隊長,之后那蜘蛛又將目標鎖定了妮可和無名,當時妮可以為必死無疑了,可是就在灰蜘蛛撲向妮可的時候,妮可隱約看到一條疑似小蛇的白影閃過,接著那灰蜘蛛就被從頭到腳貫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妮可懷疑那條小白蛇是無名的魔法寵物,可是她事后追問無名,對方卻對她根本不予理睬,連否認也不否認一下,直接對她的詢問視若無睹,這讓妮十分郁悶卻又可無可奈何。

    妮可之前也見過那些偏向于冷漠或者是深沉的男子,不過那些人要么是性格使然,要么是故意耍酷,從來沒有人像無名那樣,給人一種厚重甚至是沉重壓抑的感覺。

    妮可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她看了一下天色,又檢查了一下物品欄中的補給,說道:“今晚在森林中休息一夜,明天早晨返回。”
q31337 發表於 2012-11-16 18:59
第四百五十八章訣別

    妮可搖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事,她看了一下天色,又檢查了一下物品欄中的補給,說道:“今晚在森林中休息一夜,明天早晨返回。”

    妮可剛說完,她的傳訊水晶突然響了起來,她接通之后先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繼而臉色難看了起來,又說了幾句后,她有些氣憤的掛上了水晶,冷冷的哼了一聲。

    “隊長,怎么了?”隊伍里的大漢甕聲甕氣的問道。

    妮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剛才聽到的內容說了出來:“團長說南?影歌出現在了距離這里百里遠的青城……”

    “南?影歌?哪個南?影歌?”大漢張大了嘴巴,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其余幾人也驚訝萬分,紛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正在樹林角落中閉目冥神的無名陡然睜開了雙眼,目光中盡是陰沉之色。

    “還有哪個南?影歌,就是那個救世主。”妮可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很不善。

    “隊長,你說笑吧?那個傳說中的人物出現在了青城?青城可沒比我們默城大多少啊,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南先生不是已經歸隱了么,怎么會出現在青城,冒充的吧?”

    “我不知道,據團長說那個南?影歌修為深不可測,能一擊夷平一座山,而且容貌跟我們平時看到的畫像上的容貌一模一樣。”

    “一擊夷平一座山?”大漢倒吸一口涼氣,“容貌可以弄假,但是這一擊夷平一座山的實力可是造不得假的,不過話說一擊夷平一座山是幾階實力?”大漢看向隊伍中的那個青年,如此問道。

    青年聳了聳肩,“這我哪里知道啊,不過據那些游吟詩人說南先生跟死亡之翼那一戰天崩地裂呢,估計不止一擊夷平一座山吧。不過說起來,南先生到底在青城做什么?”

    “他在青城……”妮可說到這里臉色有些難看了,“他把青城無惡不作,轉職戰士公會至少有十個女孩被他……”

    妮可說到這里氣憤的咬了咬牙,便不再說下去了。

    青年聽后長大了嘴巴,“你是說南先生把她們給……”青年左手拇指食指圍了一個圈,右手食指橫著插進去,比了一個猥瑣的手勢。

    妮可狠狠的瞪了青年一眼,沒有再說什么,顯然是默認了。

    “乖乖你個熊,有實力就是爽啊……”青年愣了半天,不禁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你說什么?”妮可柳眉一豎,顯然是真怒了。

    “啊,我什么也沒說。”青年慌忙住口,繼而馬上改口道:“我是想說這人八成是冒充的,南先生人格那么高尚,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再說了,以人家的身份地位,登高一呼,那些美*女們還不是排著隊的來獻貞C,沒必要采取這種手段呀。”

    “哼,那可不一定,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有些人說不定就喜歡為非作歹,滿足變態心理。不過不管那人是真是假,他的實力都不是我們公會能抗衡的了的,團長告訴我們七天之內都不可回默城了,否則那人萬一來到了默城……”妮可說到這里臉一紅,她自知失言,立刻閉口了。

    青年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合著隊長是怕**啊,他實在忍不住偷笑了兩聲,眼看妮可要發飙,他急忙拿起武器跳到了樹上,高聲喊道:“哎呀,天色晚了,我們得趕緊趕到森林外圍區,否則這里睡覺太危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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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輪寒月斜掛在樹梢,灰蒙蒙的蛛絲在月光下泛著清冷的流光,森林中萬籁俱寂,偶爾有秋蟲虛弱的鳴叫聲在林間角落中響起,聽上去別有一番蕭索之感。

    在林間的一片陰影中,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背靠大地,茫然的聽著蟲鳴,久久不語。

    朝菌不知晦朔,蝼蛄不知春秋,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如同秋后的寒蟲一般,默默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略顯稚嫩的女音從黑暗中響起:“顧大哥,你還想這樣墮落下去么?”

    男子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他似乎想說什么,卻終究搖搖頭沒有開口。

    轉眼間已經八年了,顧南升在對死亡之翼那一戰中燃燒了三枚精魄,換取了操控宇宙法則的力量,他憑此一劍擊殺了死亡之翼,其實,那一劍其實已經不是恩賜解脫了,而是傳說中的完美致命一擊。

    可是燃燒精魄的代價卻太過慘重,顧南升本以為以自己神級強者的實力不至于落得這步田地,卻不想還是沒能逃出泰坦法則的懲罰——

    按照《九轉錄》所描述的,若是燃燒一枚精魄,英雄將會永遠失去燃燒掉的精魄,實力下降一階,不但如此,精魄燃燒爆發出的狂猛能量還會損傷英雄的經脈,讓他以后的修煉寸步難行。

    若是燃燒掉兩枚精魄,那么英雄實力將會直接下降幾階,而且之后永遠失去吸收魔獸精魄的能力。

    如果一次性燃燒掉三枚精魄,那么英雄很可能戰后死亡,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會變成一介凡人,不再是轉職戰士,連物品欄都會失去。

    顧南升在最后一戰的時候燃燒了*級的血浴之母精魄,A*級的暮光龍呼吸和A*級的炎魔拉格納羅斯的舍利,當時狂暴的能量將他的經脈沖的一塌糊塗,再加上死亡之翼拼死的一擊,顧南升傷的實在太重了。

    他預感到此戰過后他可能會實力大降,到時他將無力保護身上的諸多神器和精魄,恐怕會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所以顧南升無奈之下,在死亡之翼體內使用了從瑪法里奧身上拷貝的傳送技能,連續瞬移兩次,一口氣傳送到了數萬里之外,于是他便到了默城轉職戰士團。

    當時顧南升傷的太重,命在旦夕,好在美美跟奇奇通過與主人之間的精神聯系感受到了顧南升的糟糕情況,從萬里之外的暮色城趕到顧南升,在美美兩種恢復魔法和生命之泉的共同幫助下,顧南升破敗的身體終于慢慢恢復了。

    可是顧南升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但力量卻在不斷流逝,短短半個月時間,他就從神級降到了三階,繼而很快又降到轉職戰士,再后來他就徹底成為凡人,連物品欄都打不開了。

    只不過由于他的身體經過了能量的淬煉,強大遠勝一般人,所以顧南升憑借凡人之體能發揮出相當于二十級轉職戰士的力量,但是也僅限于此了,否則他當初面對三百年灰蜘蛛首領的時候就不用借用美美的力量了。

    為了隱姓埋名,顧南升索性加入了默城轉職戰士團,讓人感到諷刺的是,即便以他二十級轉職戰士的實力,在轉職戰士團中依然是頂階的存在。

    他就這樣在轉職戰士團一呆就是八年,恐怕沒人會想到,曾經叱咤風云,一人一劍手刃死亡之翼的救世主會在這樣一個小城當一個低級轉職戰士。

    八年時間對壽命成千上萬年的傳說英雄來說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對已經成為凡人的顧南升來說卻是生命歷程中很長的一部分,生命之泉雖然能延緩衰老,但是顧南升在最后一戰中生命力虧損的太厲害,生命之泉能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了。

    顧南升不知道自己的壽命還會有多久,這些年他明顯的感覺身體在慢慢衰老,力量一天不如一天,黑發中也多出了根根白絲。

    持續這樣下去,也許用不了幾十年,自己就會化為一抔黃土吧……

    想到這里顧南升心中苦笑一聲,這就是自己的最終歸宿么?戰的驚天動地,死的悄無聲息,還真是一個失敗的結局啊……

    “老大你又在歎氣了……”奇奇也從生命寶石中鑽了出來,現在的顧南升已經無法使用生命寶石了,不過奇奇和美美依然能靠自己的力量自由進出,“說起來實在讓人氣憤,那個什么青城居然出了家伙冒充老大為非作歹,壞咱的名聲,我實在是無法忍受了,美美,我們兩個去把他做了吧”

    美美還未說話,顧南升卻道:“你們打不過他的……”

    “這怎么可能,這種小地方哪會有強者,我猜那人頂多是個傳說英雄,只是這些小地方的人沒見過世面,亂說而已。”

    顧南升搖頭道:“就算是普通的傳說英雄也不會做出這樣掉身份的事,一個傳說英雄在一個國家的地位甚至比國王還要高,怎么可能自恃實力去一個小城為非作歹,我猜那人怕是沖著我來的,想用打草驚蛇的辦法引我出來。”

    “什么?”奇奇心中一凜,“他會是誰?難道是黑暗之都那幫狗*養的?”聽顧南升這樣說奇奇也有些怕了,黑暗之都的高層不乏六階強者,那絕非他和美美能夠抗衡的。

    “應該不是,那些人都以為我已經死了。”當時顧南升傳送走的時候特意留下了霜之哀傷,一是他不想此劍以后隨著自己的死亡從此無聲無息的埋于荒野,明珠蒙塵。二是他想造成自己已死的假象,畢竟作為神器的霜之哀傷不可能像其他物品那樣在大爆炸中灰飛煙滅,如果不留下來的話就證明自己未死。

    如果顧南升未死卻長時間失蹤的話肯定會引起黑暗之都那些老家伙的猜忌,到時很有可能有哪個瘋子查到了瓊斯香的存在,對她下手逼顧南升出來,這種事只要派手下做也不怕被誰查出來,所以顧南升不得不防,畢竟他身上除了帶有S級精魄,還帶有巫妖王的寶藏,這對六階強者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那么那個冒牌貨會是誰?”美美開口問道。

    “也許是奈法利安吧,別人就算知道我未死也不會找到這里來,而奈法利安他恐怕能感應到我們身上的一些東西……”

    “感應到東西?我們已經將那兩枚龍之靈魂碎片扔了,還有什么……”美美微微一愣,旋即面色微變的說道:“顧大哥你說的難道是死亡之翼的精魄?”顧南升當時傳送走的時候自然沒有忘記將死亡之翼體內的本源精魄一並帶走,當時他還抱著萬一的希望想通過吸收這枚神級精魄和紫色極限慢慢恢復實力,可是后來發現基本不可能了,于是他便將這枚精魄交給了奇奇,希望同為龍族的奇奇有朝一日能吸收這枚精魄,成為神級強者。

    說起來倒是很少有人知道神級強者死后會留下本源精魄,畢竟這兩萬年來在多塔大陸隕落的神級強者實在太少了。

    “恐怕也只有這種解釋了,也許這次是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聯手行動,也只有死亡之翼的精魄能讓他們不顧安危的冒險再度現身,黑暗之都無數雙眼睛可都盯著他們呢,而且他們還不知道我現在的實力究竟如何就敢出來,膽子相當大呀。”

    美美道:“這么說他們也無法感應到死亡之翼精魄的確切位置,所以才采取了這樣幼稚的手段,死馬當活馬醫了,那我們怎么辦?”

    顧南升道:“這樣下去恐怕我們遲早有一天會被找到,奇奇你去找一個隱秘而遙遠的地方將精魄藏起來吧,最好能將它放在某個遮掩氣息的容器里,等你們成長起來后,再將精魄取回,如果被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找到了也就罷了。”

    奇奇想了想,又說道:“那瓊斯香姐姐怎么辦?奈法利安不會去找她的麻煩吧?”

    顧南升道:“只有黑暗之都和聖地的一些高層知道我的身世,知道瓊斯香跟我關系的人就更少了,何況還有阿卡莎在呢,再說奈法利安想在偌大的多塔大陸找到瓊斯香也不是一件易事。”

    “那老大,我去找個地方把精魄藏起來,美美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吧。”奇奇想了想,只能接受這個意見了。

    顧南升搖頭道:“只要精魄不在,我就不會有危險了,現在我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奈法利安靠感知根本找不到我的,反倒是你們比較危險,還是美美跟你一起去吧。”

    奇奇還想說什么,可是看顧南升態度堅決,也只好作罷了。

    于是奇奇說道:“老大,最多一個月,我跟美美就會回來,到時再在默城匯合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了,老大你保重。”

    “嗯……”顧南升目送美美跟奇奇的身影消失在森林的陰影之中,許久,他默默的說道:“永別了美美,奇奇……一路走好……”
q31337 發表於 2012-11-16 18:59
第四百五十九章基爾加丹的陰影

    在青城周邊的一處密林里,有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分開兩丈距離站立著,那男子身材筆挺,面容剛毅,女子風情萬種,妖娆妩媚,乍一看倒似一雙絕配璧人。

    這時女子伸手在兩人周圍布下了一道法陣,隨著淡淡的光膜延展開來,光線在他們周圍自動發生了扭曲,片刻之后,他們的身影竟是不見了。

    “這些天你一直潛伏在青城,可有發現他?”在魔法陣中,一個淡漠的男子聲音徐徐響起,聽起來竟跟顧南升的聲音有七八成相似,只是多了幾分沙啞。

    女子苦笑一聲,“怎么可能有效果,莫說現在那個人生死未知,就算他真的還活著,難道就會被我們這樣拙劣的方法引出來么?”

    男子冷哼一聲道:“哼,父親的精魄就在這方圓千里范圍之內,神級強者的本源精魄因為能量過度凝聚,在外表看起來毫無稀奇之處,這片大陸都不會有幾個人認得,若不是他取走了,還會有誰?我們要不是因為對父親的氣息有一絲感應,也斷然找不到這里來。說到方法拙劣,難道你還有更好的方法么?除非他身上的傷還未好,或者有什么要事脫不開身,否則他肯定不會眼見著別人這樣作踐自己的名譽還無動于衷的。”

    這一男一女正是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他們兄妹二人傷好之后耗費了數年時間才找到這里,可是他們也只能把精魄可能存在的范圍縮小到方圓千里之內,無法找到確切位置。

    而且由于本源精魄幾乎不會向外散發能量,所以即便此物被扔在野外,想通過感知找到它也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英雄的物品欄還會屏蔽感知,如此一來想找到它幾乎不可能了。

    奧妮克希亞道:“若他未死為什么會連自己的神器都不要了?”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傷的太重神志模糊了吧,他跟父親那一戰打到那種程度,我不信他沒受傷。”奈法利安也覺得此事解釋不通,一個人再怎么傷也不可能連神器都扔了。

    “可是就算他傷得很重,恐怕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了的,就算我們真的能把他引入出來,又能拿他怎樣?”

    奈法利安獰笑一聲,“哼,他肯定傷得不輕,甚至實力大損,否則他不會連續八年不露面,而且他還把龍之靈魂碎片扔了,這證明他心中多少對我們有所忌憚,如果我們能對付得了自然最好,如果對付不了,那就禍水東引,黑暗之都那些老家伙們可都惦記著他身上的寶貝呢,到時我們渾水摸魚,拿到精魄並非難事,畢竟黑暗之都那些家伙根本不認得此物。”

    奧妮克希亞聽后秀眉微蹙道:“想讓他們鹬蚌相爭恐怕不是易事,聖地和黑暗之都這些年已經在著手找我們了,以那些老妖怪的精明,未必猜不出這件事是出自我們之手,到時他們說不定會反設一個圈套,把我們給引出來。”

    奈法利安聽此面色陰晴不定起來,不過思考片刻之后,他還是無法忍受失去進階神級的誘惑和力量大降的痛苦,他陰沉著臉說道:“不冒險怎么獲得力量,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放棄的,難道你想就此四處逃亡,在多塔大陸過著喪家之犬般的生活,黑暗之都和聖地的那些家伙可不會放過我們的。又或者你想重返扭曲空間,在那樣一個暗無天日,單調乏味的世界中一直等到宇宙毀滅的那一日?”

    奧妮克希亞聽奈法利安提起扭曲空間,一張俏臉也不禁蒼白起來,那個空間比地獄還要恐怖,那里除了無窮無盡的灰色外一無所有,他們黑龍一族在那里龜縮了萬年之久,那種單調和寂寞讓人想起來就不寒而栗。

    奈法利安見奧妮克希亞有些動搖了,臉色終于稍稍緩和,“我為這次行動策劃了這么久,也不是毫無后手,只要我們……”

    奈法利安說到這里突然面色一變,一雙眼睛驟然陰沉下去,“父親精魄的氣息……消失了”

    “什么?”奧妮克希亞也是心中駭然,她閉目放開感知,果然那絲若有如無的聯系已經不見了,死亡之翼的精魄確實已經不在附近了。

    奈法利安表情連變幾次,“那人不但沒有對我們出手,反而主動避開了,如此說來……他真的傷的很重了……”

    得出這個結論后連奈法利安欣喜的同時也憂心起來,想憑借那點若有如無的聯系再找到死亡之翼的精魄可不是一件易事,如果再拖個七八年對方恐怕再重的傷也好了,到時他們反倒自投羅網而已。

    奧妮克希亞還想再說什么,卻突然面色一寒,猛然抬頭望向天空。

    “誰來了?怎么可能發現我們,不會……不會是那個人吧?”奈法利安意識到這一點心中大駭,他雖然之前說的漂亮,但是現在就讓他面對顧南升的話,他心中一點底也沒有,現在的他連提起顧南升的名字都有所忌諱,只稱呼為“那人”。

    “似乎不是,氣息不太像。”奧妮克希亞沉聲說道,她已經擺開了戰斗的姿勢,自從奈法利安奪舍之后,奧妮克希亞的感知已經超過她的哥哥了。“我們已經隱匿了能量波動,還會被這人發現,看來對方實力不弱,不過好在對方只有一個人,只要不是那人的話,我們倒也不懼。”奧妮克希亞和奈法利安雖然現在淪為喪家之犬,但好歹他們的實力一個是七階一個是六階巅峰,只要對面是一個人,就算是瑪法里奧親至他們也能全身而退。

    只是幾息之后,一個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竟然瞬間出現在距離奧妮克希亞和奈法利安只有數米遠的位置上,那人身穿一件墨綠色的斗篷,斗篷邊緣綴著一片一片鋒利的刀刃,刀刃整齊的咬合在一起,看上去觸目驚心。她面帶冰冷的鐵面具,手帶尖利峥嵘的鐵手套,在手套的邊緣,審判之輪正在月下泛著幽幽的寒光。

    “你……你是誰?”奧妮克希亞面色微變,她能在這人身上感受到強大的能量,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最讓她膽寒的是,她能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一股極度危險的氣息,對方看她的眼神就像毒蛇盯住了獵物。

    多塔大陸什么時候出了這等人物?七階強者不可能默默無名。

    這時,奈法利安突然想起了什么,沉聲道:“你是那天跟在伊利丹身邊的那個女人?”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因為受傷,都沒有參加雅利安荒漠的那一戰,但是奈法利安卻從戰死黑龍的屍體中抽取了一些模糊的記憶,他根據這些記憶才想起了對面這女人的身份,這女人雖然在戰場上沒有出現多久,但是她擊殺的龍族全是五階的暮光龍,而且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一擊致命,絕非等閒之輩。

    想到這里奈法利安暗叫倒霉,顧南升沒引出來,反而引出這么一個煞星,多塔大陸這么大,怎么偏偏這么巧這個追命的女人就在這青城附近,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瑪維冷笑一聲,“既然認出來了,你們可以瞑目了”她揮起審判之輪,身后逐漸浮現出一個背生雙翼的黑影,召喚復仇天神

    -------------------------------------------

    十天之后,在距離青城數十萬里之外的另一座小城,驚魂甫定的奧妮克希亞匆匆忙忙的落下遁光,出現在城郊一座隱秘的峽谷之中。

    她和奈法利安這些天可謂狼狽之極,那瑪維的實力竟然還在瑪法里奧之上,一路追殺他們數十萬里,而且那人不但精通追蹤技,而且還會逆天的閃爍技能,甚至她的閃爍技能冷卻時間只有一秒钟

    這讓奧妮克希亞和奈法利安苦不堪言,幸虧他們之前已經尋到了顧南升丟棄的兩枚龍之靈魂碎片,不斷借助龍之靈魂碎片的力量防御和逃跑,終于拖到那個女人魔法耗盡,否則的話,他們這一戰恐怕十死無生了。

    不過即便這樣,奈法利安新的肉身還是被毀滅了,不得已他只能暫時寄附在奧妮克希亞身上。

    奧妮克希亞匆匆忙忙的布下一個隱匿法陣,這才將奈法利安放了出來,不過這隱匿法陣究竟能起到多少效果她可就不敢說了。

    “瘋女人,那女人簡直是個瘋子”奈法利安一臉戾氣的出現,他的靈魂之體已經變得飄忽不定,一副元氣大損的樣子,“這個位面怎么會有這樣一個神經不正常的女人。”奈法利安簡直無法想象,居然會有人以守望者自居,在不能獲得任何利益的情況下以維護世界和平為己任,簡直變態。

    奧妮克希亞苦笑一聲,這次追殺她雖然未受重傷,但卻因為催動龍之靈魂而大耗精血,短時間內別想恢復戰斗力了。“這女人精通追蹤術,這次我們為了逃跑元氣大傷,如果在恢復實力之前被她撞見的話,我們必死無疑。”

    “真是倒霉到了極點,居然惹上這么個煞星。”

    “她已經盯上我們了,以后再想行動就難了,再加上那人也有了警惕心,以后我們想拿回父親的精魄希望太渺茫了”

    “哼,既然如此……別怪我無情了。”奈法利安的表情驟然猙獰起來,這讓奧妮克希亞心中一凜,“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們手中的麥迪文之書的殘頁和薩格拉斯權杖的碎片為基爾加丹打通空間之門吧。”

    奈法利安冷聲道:“除此之外你還有更好的辦法么?”

    “可是基爾加丹本身就是個惡魔,我們與他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到時就算找到了父親的精魄,也會被此人獨占的。”

    “我自然知道,可是燃燒軍團占領這一界后,總算有你我的容身之地,甚至基爾加丹還會獎勵我們一部分力量,而若是中立領地和近衛掌控世界的話,等待我們的只會是無盡的追殺。”

    ……

    清晨的海加爾山總是籠罩在朦胧的霧氣之中,瑪法里奧坐在小院的藤椅中,對著院中巨大的橡樹悠閒的品著香茗。在橡樹茂密的枝葉中,隱約可見無數青色的風鈴鳥,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

    對現在的瑪法里奧來說,生活只能用惬意兩個字來形容了,聖地的重建已經完成,世界重新恢復和平,妻子泰蘭德也晉級七階,甚至他跟兄弟伊利丹的關系都緩和了不少。

    此時,他正一邊品茗一邊眯起眼睛看著東方的晨曦,他喜歡看早晨第一縷陽光刺透輕云的情景,這能讓他聯想到光明和希望。

    正在這時,一個虛幻的影子漸漸凝實,蒼老而虛弱的聲音隨之響起:“老朋友,許久不見了。”

    瑪法里奧微微一愣,旋即驚喜起來,“老朋友,你真是稀客呀,怎么,終于決定將南先生的下落告訴我了?”

    這虛幻的影子正是加洛德,他跟瑪法里奧兩人自從上次一別八年未見。

    “南先生的下落?呵呵……”加洛德笑了兩聲,顯然無意在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好吧……”瑪法里奧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撥了撥茶葉,慢條斯理的說道:“老朋友,你總是報憂不報喜啊。說說,是什么壞消息?”

    加洛德略微頓了頓,然后用緩慢異常的語調說道:“幾十年之后,基爾加丹將會降臨到多塔大陸。”

    “……”瑪法里奧端著茶杯愣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加洛德話的意思,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連茶杯都扔了,“你……你……你說什么?”

    “基爾加丹……他會重臨到這個世界。”加洛德虛幻的臉滿是認真和平靜。

    瑪法里奧怔了半天未說一句話,仿佛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震住了,許久之后,他終于無力的癱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加洛德不可能跟他開玩笑。

    “加洛德,你說的這個僅僅叫‘壞消息’。”瑪法里奧苦笑一聲,世上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壞”的消息了,他歎了一口氣問道:“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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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日出

    “加洛德,你說的這個僅僅叫‘壞消息’?”瑪法里奧苦笑一聲,世上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壞”的消息了,他歎了一口氣問道:“我們還剩多少時間?”

    “五十年。”

    “五十年……”瑪法里奧喃喃的重復著這個時間,抱著萬一的希望的問了一句,“我能阻止這件事么?”

    加洛德笑道:“老朋友,你明知道能夠改變歷史的人只有泰坦。”

    瑪法里奧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我能做什么?”

    “等待……”

    “等待?等待滅亡么?我想不到現在這個大陸還有誰能對付的了基爾加丹,就算是死亡之翼和巅峰狀態的巫妖王在基爾加丹面前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為了對付阿克蒙德,我們犧牲了世界之樹,為了對付死亡之翼,我們犧牲了一個剛剛崛起的英雄,現在我們可沒有第二棵世界之樹和第二個神級強者來犧牲”

    加洛德微微一笑,“老朋友,你擔心也沒用,歷史早已注定,我們只需去見證而已。”

    “你這話說過無數遍了,”瑪法里奧不耐的抱怨了一句,他知道,想再從加洛德口中套出什么信息來已經不可能了。

    兩人沉默許久,加洛德忽然望向天邊,幽幽的說道:“日出了……”

    瑪法里奧聞聲抬頭望去,在遙遠的東方,云彩已經變成了醒目的深紅色,初生的陽光正掙扎著刺透陰云,太陽仿佛背負著重荷似的,一點一點的從天邊升起。

    云彩從深紅色慢慢變成了沸騰的熔金,終于,陽光沖破了云霞,照亮了海加爾山的幽谷,照亮了整片大地。

    瑪法里奧默默的望向天邊,仿佛碎金一般的晨光撒在他蒼老的臉上,他深吸一口氣,喃喃的說道:“是啊,日出了……”

    “背負了重荷的太陽,成就了光明從黑暗中迸射出來的一瞬間,太陽總會升起的,而我們只是見證者……”

    “我懂了……”

    山谷中黑暗散盡,在橡樹高高的樹冠中,隱約可見無數晶瑩的樹葉沐浴在晨曦中閃閃發光,兩個老人相顧無言,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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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立和近衛領地交界處的一處密林中,奇奇正探著兩個小腦袋賣力的挖著坑,美美在一旁看著奇奇忙上忙下,有些無奈的問道:“你這么費勁干什么,直接用一口液態火炸開一個坑出來不就行了?”

    奇奇白了美美一眼,“憑你的智商很難給你解釋清,我們要保密,要低調知道么?否則萬一留下什么能量波動被奈法利安那家伙給找到了,我不就虧大了,這玩意兒可是老大留給我的寶貝。”

    “哼,就你那熊樣到宇宙毀滅的那一天都不一定用得上。”美美不屑的撇撇嘴,顯然對奇奇這種掩耳盜鈴的舉動不屑一顧。

    正在這時,奇奇突然身子一震,茫然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老大……老大他……”

    “怎么了?”美美正不明所以,旋即她也面色一變,她清楚的感覺到,就在剛剛那一刹,她身上與顧南升的精神聯系被切斷了,換句話說,顧南升已經解除了召喚,從此以后,她不再是召喚寵物了。

    “顧大哥……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美美心中不解。

    “老大他是不想……”奇奇說到這里眼淚已經在眼眶中打轉,他想起了在第一次考驗時,他因為吸收血羽之心而幾乎殒命,當時顧南升將自己生命本源之力命力分給了他,之后奇奇終于挺了過來,他也因此跟顧南升共享生命。

    顧南升這次支開他們就是為了解除召喚,他不想自己破敗的生命連累到奇奇。同時也說明顧南升已經不對生命抱有任何留戀了,他只想靜靜的死去。

    老大,你真的放棄希望了么……奇奇望向默城的方向,眼中含淚,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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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猶如無情的河水,永不停息的流逝著,在一個蕭瑟的冬日早晨,顧南升來到了一處無名小鎮,此時時間距離與死亡之翼那一戰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顧南升的身體一直在慢慢的衰老著,如今,他的實力已經退回到轉職戰士二三極的水准,一身力量連岩石都無法打碎。

    小鎮的早晨格外寧靜,一股股炊煙袅袅升起,早起的農夫扛著鋤頭下地,推著小車的小販一路吆喝,一切看上去祥和而平淡。

    看著尋常百姓的生活,顧南升不由得心中感慨,以后他的殘生恐怕都要在這樣的環境中度過了……

    此時的顧南升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衫,背著一把裹在布條中的巨劍,他裸露在外的頸部有一條淡淡的傷疤,幾乎將他的頸動脈切斷,這條傷疤便是他做傭兵時候留下的。

    這些年,顧南升走了許多地方,見了形形色色的小人物,不知不覺中,他也成為了其中一員,再也分不出彼此來。

    唯一能象征他戰士身份的,就只有背上那把巨劍——灰燼使者。

    當初顧南升在默城轉職戰士公會的時候,正是用此劍當做武器的,那時的灰燼使者因為在與死亡之翼那一戰中受創,已經失去往日的光華,變成了一把普通的劍,恐怕即便是灰燼使者曾經的主人莫格萊尼見了此劍,也頂多會將它當成是一件灰燼使者的仿制品——而且是最粗劣的仿制品。

    后來顧南升失去了物品欄,他的諸多裝備便被封存了,而一些取出來的小件物品則多數放在了奇奇和美美身上。

    隨著奇奇和美美的離開,便只有此劍留在了顧南升手中,這些年他走南闖北,一直靠著這把同樣沒落的劍戰斗著,誰也不會想到,這平淡無奇的一人一劍有著怎樣驚天動地的歷史。

    “以后就要告別戰場了……你會甘心平淡的生活么?”顧南升喃喃自語著,不知他是在問灰燼使者,還是問自己。

    微風吹過,灰燼使者似乎發出了一聲輕吟,若有如無,微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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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歸來

    三天后,顧南升用自己做傭兵多年的積蓄在小鎮中買了一間瓦房,當他住進去的時候,房子里除了幾件前任主人遺棄了的破舊桌椅外一無所有。

    房屋四面的牆壁因為多年蒙塵而變成了灰色,屋頂的角落掛著零星的蛛網,木梁因為長年的漏雨而長出了一團團霉菌。

    看著這個破敗的家,顧南升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如今的他已經不適合戰場了,是時候停下來靜度余生了,而這里也許就是自己的最終歸宿吧……

    現在的顧南升早已經無法辟谷了,他必須像凡人和低級轉職戰士那樣進食喝水。因為積蓄花的七七八八,顧南升又不會種地,所以他平時就只能依靠打獵為生,而那把灰燼使者就成了他的獵刀。

    雖然顧南升的體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他憑借著對劍道的理解,每次進山都能有所斬獲。

    一日日下來,顧南升因為出色的狩獵技巧,在附近小有名氣,他也結識了不少獵人,其中不乏豪邁仗義之人,他們看顧南升孤弱一人,形單影只,便時常邀請他去家里做客。

    顧南升起初拒絕,后來不知不覺的便也融入了其中,女人們將獵物洗淨去毛,蒸煮烤燒,男人們坐在桌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酒酣胸敞之際,顧南升也會脫下破爛的上衣,放縱豪飲。

    粗釀的烈酒浸著世間百態,平凡的人生品出苦辣酸甜,只是在某個醉到不省人事的瞬間,顧南升會夢見純潔可人的瓊斯香,會記起外冷內熱的阿卡莎和善解人意的塞壬。

    這些在他生命中留下了深深印跡,也是他一直想去守護的女子。

    英雄遲暮,壯士老矣,如今的顧南升只能手撫早已失去光華的灰燼使者,遙想曾經他手持霜之哀傷,笑傲天下的日子……

    時間一年一年的過去,顧南升的酒友們多數都不在出山了,他們的孩子從父親手中接過了獵弓獵叉,繼續著狩獵生活,而那些年邁的獵人們,則抱著孫子圍坐在火爐邊,盡享天倫之樂。

    而顧南升則始終是孤單的一個人,這時年邁的他再也追不上迅捷的狡兔,再也斗不過凶猛的灰狼,他只能告別了獵人的生活,在山中砍柴,以賣柴燒炭為生。

    而灰燼使者便成了顧南升手中的柴刀。

    一日復一日,一劍復一劍,春去秋來,木屑紛飛,如今的顧南升連揮動灰燼使者都十分的吃力,他不得不經常停下來歇息,如此他每日砍下的柴也越來越少了。

    但是這么多年下來,小鎮的鄉親們都認得這個年邁的老人,會憐憫他的艱辛和淒苦,即便家中不需要柴也會在他這里多少買一點,偶爾有些好心的相親還會送上幾個紅番薯或者采摘的野菜,這樣一來,顧南升的日子也得以勉強維持。

    在獵物豐足的季節,顧南升那些曾經的朋友們也會送來一些多余的獵物,一群老友開懷痛飲,把酒言歡。

    他們每次都會醉的不省人事,而顧南升常常老淚縱橫,不勝唏噓。

    年復一年,顧南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如今的他頭發斑白,身體佝偻,體內力量盡失,生命力微弱如風中燭火,任誰也不會認出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便是那個縱橫天下,曾經拯救過整個多塔大陸的南?影歌了。

    此時距離死亡之翼那一戰已經過去了三十年,三十載風風雨雨,三十載苦辣酸甜。

    這一日,顧南升賣掉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瓦房,換得了一筆盤纏,他想出去走走,再看一眼他生命里那些承載了重要回憶的地方。

    然而無論冰封王座、喋血之都還是比洛城都距離這里太遠了,以顧南升現在的速度,即便走到老死也走不出中立領地的范圍,更別說西南大陸了。

    他能去的只有雅利安荒漠,那是他與死亡之翼最終決戰的戰場。

    如今的灰燼使者對顧南升來說已經太重,可是顧南升不忍心丟棄它,在這些落魄的日子里,這把劍一直跟隨著他,從戰刀到獵刀,再從獵刀到柴刀。

    它與他經歷了同樣的辛酸,同樣的苦楚。

    他們同樣有著叱咤風云的過去,也同樣要面臨默默無聞的結局。

    不知不覺間,顧南升已經將灰燼使者當成落難知己,患難與共。

    就這樣,一個身材佝偻的老人,背著一把比自己還高的重劍,踏上了人生最后的旅途。

    長途傳送陣對現在的顧南升來說太過昂貴,他只能依靠搭好心人便車和步行的方法一路前進,行進了數百里后,顧南升實在背不動灰燼使者了,他便買了一部小推車,推著此劍繼續前行……

    如此走了足足一年,顧南升終于來到了雅利安荒漠,看到了昔日的戰場,那一場大戰形成的溝壑早已被風沙填平,只有一如既往的昏黃延伸到天邊,戈壁峥嵘,風沙滿地,偶爾能見到半埋在沙土之中的殘劍斷戟,仿佛在訴說這三十年前那一戰的慘烈。

    顧南升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感慨萬千,他一直站立到落日時分才黯然離去。

    漫漫黃沙,顧南升佝偻的背影孤獨的倒影在廣袤的荒漠上,如血的夕陽將一切鍍上了一層妖艷的紅……

    ……

    從雅利安荒漠離開之后,顧南升想再去看看瓊斯香,幾個紅顏知己中,也只有瓊斯香他有可能找得到了。

    他不知道瓊斯香還在不在暮色城,他只想遠遠的望她一眼,然后就此離去,只要知道她平安幸福就足夠了。

    暮色城與雅利安荒漠的距離更加遙遠,顧南升不知道自己殘破的生命是否能支持這樣長距離的旅途,但他還是毅然上路了。

    一路上,顧南升走走停停,這一走就是三年。

    這三年中,他的盤纏幾乎用盡,他只有一路節衣縮食甚至靠別人的施舍走完了此程。

    看到暮色城高大的城牆時,他已經是衣衫褴褛,與一個乞丐無異了。

    “暮色城……”顧南升睜開污濁的眼睛,看著那青色的牆磚和大門上“暮色城”三個字的石刻心中感慨萬千。

    三十五年前,他意氣風發的來到這里,將瓊斯香、奇奇和美美安置于此,可是現在,城牆依舊高聳林立,城市依舊興旺發達,可是顧南升已經垂垂老去,落魄世間。

    顧南升在守衛厭惡的目光中蹒跚入城,城中高樓林立,人聲鼎沸,而顧南升的到來無疑為這座城市添上了灰色一筆。

    顧南升費力的回憶風鈴鳥傭兵團的所在地,他不知道這么多年來,風鈴鳥是否已經換了新的駐地。

    幾經周折,他終于來到了風鈴鳥傭兵團在城郊的總部,看著略顯陳舊的青石城牆和熟悉的閣樓牌匾,顧南升濁目含淚。

    原來一切都未變,變得只有他自己。

    他倚靠在傭兵團城牆根的一株楓樹下,默默的等候著,只要看過她一眼,他便再無牽掛,可以抱劍入土,了此殘生了。

    “喂,你做什么的?”一個門衛看到顧南升的打扮立刻心生厭惡,“這里是風鈴鳥傭兵團的總部,你在這里乞討還有誰會上門發布任務,不嫌晦氣啊趕緊走”

    那門衛用力頓了槍桿,似乎要過來驅趕的樣子。

    顧南升忙道一聲對不起,他哆哆嗦嗦的轉身,想走遠一些,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刹,他佝偻的身軀卻猛地一震,在他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身穿一身白色的衣裙,貌似出塵的仙子,只是在眉宇間卻隱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倦。

    此時,這女子正怔怔的望著他,一雙美眸中已經噙滿了淚水。

    那一瞬間,顧南升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但是他立刻恢復了惶恐的表情,用沙啞而急促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姐,我這就走。”

    顧南升低著頭匆匆與女子擦肩而過,然而剛走幾步,他的腳步猛地一頓,身子幾乎摔倒,那一刻,在他的耳邊赫然響起了無比熟悉的魔法傳音,“顧南升,我等了你三十五年,你回來只為了跟我說這一句話么?”

    那一刹,顧南升心頭巨震,積壓三十五年的酸楚仿佛絕了堤的洪水般急沖而出,然而顧南升還是強忍著回頭的沖動,壓低聲音道:“小姐,你認錯了人。”

    “認錯人……即便剛剛只是背影,我也認得你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子,我都認得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你失蹤三十五年,變成了這個樣子?”女孩傳音到這里幾乎泣不成聲,她自然是一直在暮色城默默等候顧南升的瓊斯香。

    顧南升沉默不語,他當然渴望與瓊斯香相認,但是他不能,他不想自己破敗的身體拖累瓊斯香,他的自尊不容他這樣做,而且他已經行將就木。

    瓊斯香見顧南升執意如此,低聲傳音道:“顧大哥,你還記得你在燕洲城治愈我手臂時說過的話么?你還記得在燕南山山崖時對我說過的話么?你說你要面對一場生死之戰,如果你能從這場決戰中活下來,就與我成親,那么我再問你一次,你現在算不算是‘回來’了?”

    瓊斯香話中的每一個都如重錘一般擊打著顧南升的心,他佝偻的身體在顫抖,他的心也在顫抖,他從未想過,他會以這種方式,這種身份“回來”……
q31337 發表於 2012-11-16 19:00
第四百六十二章點滴

    “團長,對不起,我馬上就讓這個人走。”那守衛慌里慌張的趕到,然而他看到瓊斯香微微顫抖的背影心中生出了莫名其妙的感覺,難道團長跟這個老人是舊識?

    “你先回去吧,這人跟我有一些淵源。”瓊斯香頭也不回的說道,她盡量讓聲音平靜下來,現在的瓊斯香早已不是過去那天真的少女了,她自然知道此時如若讓外界知道顧南升重現的消息會引起多么大的波動。

    “哦……”守衛只看到了瓊斯香的背影,並不知道瓊斯香已經哭成了淚人,他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未多想,便躬身告退了。

    楓樹下就只剩下了顧南升和瓊斯香兩人,兩人僅僅相隔數尺之遙,默默伫立,久久不語。

    瓊斯香注視著顧南升佝偻弓曲的背脊,心中酸楚萬分,任誰會想到,曾經手刃死亡之翼,創造傳奇神話的英雄人物,臨老留給世界的只有這樣一個沒落滄桑的背影

    悲怆孤獨猶如風中燭火

    三十五載光陰恍若隔世,歲月無情的刻刀已經將顧南升的臉摧殘的面目全非,而瓊斯香卻依然美麗如出世仙子,只是多年的等待抹去了她昔日的天真和活潑,卻在她的瞳仁中留下了幾分滄桑和落寞。

    秋風吹過,片片紅楓如折翼的蝴蝶一般悄然飛落,顧南升仰頭歎了一口氣,渾濁的雙目中晶瑩閃爍,“奇奇還好么?”

    瓊斯香身子一震,顧南升終于肯承認了,她擦去了淚水,抬手布下了一個隔音結界,低聲回答道:“他跟美美都去找你了,十年前就已經走了。”

    “那么,阿卡莎她怎么樣了……”

    “從你失蹤后,阿卡莎姐姐在暮色城呆了三年,確定無人潛伏在此后,她也離開去找你了,至今未回……”

    “是么……”顧南升深吸一口氣,“小香,你就當我從未回來過吧,我確實說過如果能回來就跟你成親,可是我也說過,如果我無法善終,你就找個真心喜歡的人嫁了吧。人生總是有起有落,三十五年前我指點江山,笑傲天下,風光不可一世三十五年后,我身體衰敗,落魄世間,只求一埋骨之所。”

    “我的這一生什么都經歷了,我看的太多,得到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在我剛剛喪失力量的那些年,我確實恨命運的不公,可是這些年來,我深入凡世間,品盡人生百態,一顆心早已經趨于平靜,雖然我一直落魄,但是這些年我心靈上獲得的收獲卻比過去那數百年更多……”

    “小香,忘掉我吧,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再見任何人,知道他們平安我就心滿意足了……”顧南升說完便邁著虛弱的步子向城外走去,他心願已了,從此再無牽掛。

    瓊斯香早已泣不成聲,她看著顧南升默默離去的背影,一咬牙追了上去,她扯住了顧南升的手,哽咽道:“三十五年我等了你三十五年,未曾離開過暮色城半步,難道你不懂,我等得不是那個叱咤風云的南?影歌,我等的只是你,顧南升”

    我等的只是你

    短短六個字讓顧南升心頭巨震,他仰望蒼天,胸中波瀾翻滾,雙目淚水湧動。

    真情的告白,無言的感動,如此一份沉重的愛,他還有什么理由去拒絕?可是讓他接受,他卻接受不起

    “三十五年,你終于回來了,這次我說什么也不會放你走了,從今天起,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跟定你了”

    聽著瓊斯香近乎孩子氣的話語,顧南升蒼老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小香,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瓊斯香聽到此言心中一縮,雖然她心中已經隱約有所預料,但是真的從顧南升口中得到肯定的回復,她還是難過的幾乎窒息,她實在無法想象剛見到摯愛之人轉眼又失去的痛苦,“為什么?這些年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顧南升歎了口氣,將自己修煉《九轉錄》燃燒精魄的過程大致說了一遍,“小香,如果我僅僅是喪失了實力,我還不至于不敢面對你,可是現在,我已經是行將就木的人了,你非要跟著我徒增傷感么?”

    瓊斯香沒有回答,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起了久遠的往事,“顧大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么?”

    “嗯,記得,那時我才只有轉職戰士兩級,我們遇到了平均等級十級的天災小隊,那一戰打的慘烈無比,最后活下來的只有我、你和露娜。”

    “是啊,那時還有露娜姐姐呢,那一戰,你救了我,可是我當時卻並沒有因此而對你有任何好感,相反,因為你的油嘴滑舌,毫無正形,我對你一點好印象也沒有。”

    “還記得當時在絕望峽谷中,你一口噴嚏弄髒了我的飯,然后我們大吵一頓,我當時恨得真想咬你一口,呵呵……”瓊斯香說到這里幸福的笑了起來,那些細碎的往事如今回憶起來竟是如此甜蜜。

    “后來隨著我們被困峽谷,落難荒島,那時我才發現,你雖然平時沒正經,但是在關鍵時刻卻能挑起大梁,不管是那場與天災軍團的戰斗,還是后來在沒有補給的狀況下長途跋涉,你都是我們小隊的主心骨。你總是樂觀、自信,言語中帶著那么一點灰色幽默,我雖然被你氣的夠嗆,但是在那樣的氛圍中,我卻忘記了絕望,竟然在連續二十多天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堅持了下來。”

    “其實,我真的被你負傷撐劍擋在我面前的背影感動了一小下,還有通過那條陰暗裂縫時你對我照顧,在孤島上留給我清水袋,以及后來的種種……總之當時還很幼稚很天真的我稀里糊塗的就愛上你了。”

    “從孤島脫險后我就對你念念不忘了,那時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在未來成為什么大人物,我喜歡的只是平凡的你。我在比洛城的時候一直有個想法,說出來你不要笑,我屬于瓊斯家族的旁系,家族的女孩都沒有婚嫁的自由,我當時想如果家族不同意我嫁給你,我就跟你私奔,然后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開個飯館,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夫妻店,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只想過平常百姓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可是后來,你一直在面對我的時候裝傻充愣,刻意回避感情,那時我挺難過的,當然我表面卻裝的一副大大咧咧無所謂的樣子,當然啦,我那時笨笨的,演技拙劣的要命,肯定被你看穿了。”

    “再后來,你變得越來越強,我發現自己跟你的差距越來越遠了,我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你是一個上位者,可以掌控世界,無數的女子願意為你獻出貞C,你可以任意臨幸她們,而我只是其中非常不起眼的一個。”

    “那時我真的很不配你,比我漂亮的,比我出身華貴的,比我強大的,比我聰慧的,太多太多了,我都以為你不會記得我了,在燕南山的時候,我偷偷哭過好多回。”

    “可是后來,你回來了,那天晚上我好幸福,真的好幸福,雖然我們還是沒有成親,但是對我來說,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夠了。”

    “再后來就是你失蹤的那段時間了,直到那時我才從阿卡莎姐姐那里知道,你會從巫妖王寶藏中出來直面死亡之翼是為了保護我,那時我真的好恨,我恨自己太無能了,我真的無顏面對阿卡莎姐姐,她出去找你了,而我能做的只能是在這里等你,感謝蒼天,我終于等到你了……”

    “我不想再錯過了,不管你身上發生了什么,不管你變成了什么樣子,不管你是王者還是乞丐,我都喜歡著你……”

    聽著瓊斯香的絮絮叨叨,顧南升的心在顫抖,他終于回過頭,深情的望著這個一直無怨無悔守候他的女孩,無聲的流淚。

    瓊斯香是向往平凡的女子,她不計回報的愛著顧南升,有這樣一個女孩為自己癡情守候,顧南升還有什么理由獨自離去?“小香……你真的願意從此以后跟我過平凡的生活?”

    “嗯,我想嫁給你。”瓊斯香臉上的淚水已干,她說的非常平靜,但卻堅定異常。

    “那……我們成親……”

    顧南升沒有想到,自己屢次推延這段感情,卻最終要在這種情況下與瓊斯香成親。也許這段婚姻只是對這份未竟感情的一種補償,這樣到自己死去的時候,小香也會再無遺憾了吧。

    想到這里,顧南升也能坦然面對與瓊斯香的婚姻了。

    至于新房自然不能設在風鈴鳥傭兵團了,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顧南升還是怕自己被人認出來,畢竟現在的他毫無抵抗之力。

    于是,當晚瓊斯香留下了一封書信,謊稱自己要去大陸歷練,並簡單的布置了一下團里的工作,之后她便陪同顧南升一起悄然離開了暮色城,兩人乘坐的馬車很快沒入了茫茫夜色中……
q31337 發表於 2012-11-16 19:00
第四百六十三章婚姻

    哈斯科是中立領地的一座偏遠小城,其規模比默城還要小很多,因為附近沒有什么像樣的練級場,所以鮮有轉職者在此停留,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哈斯科城中有一座歷史悠久的聖光教堂,據說在近萬年前的第三次戰爭時,曾經有一個傳說英雄級別的聖騎士被天災軍團重傷后落難到此,這座聖光教堂就是他建立的。

    老費羅是哈斯科城唯一的一名常住轉職者,他年輕時曾經是一個聖騎士,老了便留在哈斯科教堂向民眾宣揚聖光的信仰。

    作為城中唯一的轉職者以及傳教士,費羅的地位自然是德高望重,小城許多情侶在新婚之時都會來到哈斯科教堂接受祝福。

    今天,費羅迎接到了一對情侶特別的情侶,這對新人中,男的白發蒼蒼行將就木,女的卻是雙十年華貌若天仙,以前費羅倒也曾遇到年齡差距非常大的情侶,一般是老夫配少妻,不過這種時候,女方大都強作歡顏,從來沒有如今天這個女子這樣,滿臉幸福的。

    費羅打開婚姻契約卷軸,卻發現二人都沒有留下本名,只用了一個姓氏。一個是香姑娘,一個影先生。

    在婚姻契約上不寫全名實在太罕見了,費羅奇怪的望了這對新人一眼,以他的閱歷,自然有幾分看人的經驗了,他發現台下的女子雖然穿著普通,但是容貌出眾並且隱隱散發出一股掩飾不住的氣質,顯然並非尋常女子。

    而那男人,費羅實在看不出任何稀奇之處,他仿佛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無論實力、氣質還是神態都與常人無異,只是不知怎么的,費羅看著他卻能生出一種平和,圓融之感。

    也許他們二人並非尋常的百姓吧,是不是厭倦了某些事情才隱世于此呢?

    費羅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推了推眼鏡,開始宣讀婚姻的證詞。

    “信仰聖光的男女,你們步入神聖婚姻的殿堂,二人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從此互愛,互助,互教,互信,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香姑娘,你是否願意同你身邊的這位先生結為夫妻,以后無論貧窮或富裕,無論健康或疾病,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影先生,你是否願意同你身邊的這位小姐結為夫妻,以后無論貧窮或富裕,無論健康或疾病,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我已見證了你們的誓言,我萬分喜悅的宣布你們結為夫婦,現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

    顧南升和瓊斯香就這樣結婚了,他們的新房布置的非常簡單,一對碗,兩雙筷子,一桌一床兩間石屋,僅此而已。

    沒有賓客,也沒有喧鬧的宴席,唯一能象征喜慶的就只有那一雙貼在舊窗棂上的紅喜字以及床褥上鴛鴦戲水的圖案。

    可是,就是這樣簡單的布置卻讓瓊斯香感覺格外的溫馨。

    紅燭靜靜的燃燒,偶爾發出輕微的嗤嗤聲,瓊斯香看著跳動的燭火,不禁心馳神往。

    這份感情經歷了四十多年的波折后終于有了結果,歷經無數磨難后能夠擁有一個溫馨的歸宿也該值得感恩了。

    “在想什么?”瓊斯香望著顧南升問道。

    “什么都不想……”顧南升淡淡的一笑,吹熄了紅燭……

    長夜漫漫,在寂靜的黑暗中,顧南升突然明悟了一種境界,從平凡到獨步天下,再從獨步天下到落魄世間,最后從落魄世間重歸寧靜,一切仿佛一個輪回,也許,一直站在世界巅峰的人生並非完整的人生,只有經歷世間百態才能讓心境返璞歸真,終成圓滿。

    ……

    幾天后,哈斯科小城多出了一家小酒樓,名為夫妻店。

    酒樓專賣各色小吃,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因為酒樓老板娘美艷動人,不少人慕名而來,所以生意倒也紅火。

    店主是一個一團和氣的老頭子,他平時也不做事,只是笑吟吟的坐在酒樓的一樓大廳中,跟一些熟客談著時事新聞。

    店里的雜事自然由伙計招呼,而其他事務則全由老板娘打理,這老板娘在各方面都很能干,而且她對上流社會的禮節也非常了解,所以城里的一些紳士貴婦都願意來此。

    不少客人對這對老少夫妻的來歷十分好奇,不過別人問起的時候,他們都是笑而不答,如此幾次,人們便也不再追問了。

    小店的生意一直平平淡淡的,這樣一過就是兩年。

    兩年來,顧南升身體的衰老速度明顯放緩了,他平時什么也不想,只是以一顆平常心去觀察周圍百姓的喜怒哀樂,慢慢的記憶、品位,融入其中。

    從某種意義上說,尋常百姓的生活要比轉職者的生活復雜的多。

    轉職者的生活只是無止境的戰斗升級,而凡人之中卻充斥著各種喜怒哀樂、悲歡離合、**貪嗔、生老病死。

    這種生活對顧南升來說並不陌生,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去細細的品味,感悟。

    有時候,只是某一件不起眼小事,都能對顧南升的心境帶來某種觸動。

    不過他的身體情況還是越來越糟,第三年冬天,顧南升患了風寒,渾身疼痛。在瓊斯香的百般勸說下,顧南升終于拗不過喝下了一點生命之泉。

    當初顧南升從瑪法里奧那里用S級精魄換來了一大罐生命之泉,他焙煉霜之哀傷劍魂的時候用了一些,還剩下大半。在與死亡之翼決戰的時候,顧南升怕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便將一部分生命之泉交給阿卡莎,讓她帶到暮色城去,這些生命之泉后來自然轉交到了瓊斯香的手中。

    本來在顧南升看來,他喝生命之泉純屬浪費,一來他之前已經喝過很多泉水了,再喝的效果已經不會那么顯著;二來,他生命力枯竭,即便喝下泉水也只是苟延殘喘而已。

    但是眼看瓊斯香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顧南升還是心中不忍,勉強喝下了幾口。

    讓顧南升意想不到的是,他喝下泉水后身體竟真的煥發了一點生機,不但風寒好了,臉上的氣色也好了很多,這讓瓊斯香喜出望外,她甚至生出了用泉水讓顧南升重獲青春的幻想。

    于是,瓊斯香不由分說的,每天開始逼迫顧南升喝生命之泉,這讓顧南升苦笑不已,這些泉水可是十分珍貴的,用在他身上實在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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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故人相見

    顧南升自己的身體狀況怎樣他心里自然清楚,可是任他怎么解釋瓊斯香也不聽,她將泉水分成了許多小份,每天就像一個唠叨的母親一般喋喋不休囑咐顧南升按時吃藥。

    如果顧南升不肯喝,瓊斯香就將泉水摻進顧南升的飯碗里或者水杯中,如此幾番下來,顧南升也就不再爭執了,每天乖乖的喝泉水。

    于是,短短三個月時間,顧南升將瓊斯香物品欄里的泉水喝去了一半。

    生命之泉還是有些效果的,顧南升的身體確實煥發了生機,只是他的實力卻沒有恢復半分,這讓顧南升很是無奈,這么多生命之泉,即便是一個普通人喝了,也該體力大增,可以赤手空拳的屠獅搏虎才是。

    而給他喝,卻只是延續了一二十年壽命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瓊斯香也很滿足了。

    一個凡人的一二十年時間在無盡的歷史長河中連一朵小浪花都算不上,可是就這樣無窮多個小浪花,卻匯聚成了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歷史記載了英雄,可是眾生百姓卻承載了歷史。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顧南升的心境日趨淡然平和,他經常會走出酒樓,去小城的廣場上看藝人雜耍、聽游吟詩人唱詩,盡興之時,他也會丟上幾個銅幣,或者鼓掌喝彩。

    每天早晨,顧南升會跟著城中的老人來到廣場上練劍健身,不過別人用的多是細長的騎士劍,而顧南升則扛著一把誇張的灰燼使者,這樣的奇觀自然讓其他老人瞠目結舌。

    當然,以顧南升現在的體質,揮動這把劍確實很吃力,往往舞動幾下就要停下來喘一會兒,但是他卻樂不疲此,每每練完一套劍法后,顧南升都會滿臉通紅的擦汗。

    時間久了,其他人對此倒也見怪不怪了。

    這樣平淡的日子一過就是五個年頭,時至今日,距離顧南升與死亡之翼的最終決戰已經過去了四十年。

    然而這一天,顧南升的平靜生活卻被打破了。

    那是一個飄著雪花的冬日傍晚,天空中昏昏沉沉的,酒樓的生意很冷清。

    瓊斯香去附近的集市買棉布了,冬日臨近,顧南升的風寒又有復發的趨勢,她想為顧南升縫制一件新棉衣。

    顧南升正准備招呼伙計打掃衛生,早點關門,這時一個身穿黑衣,面帶黑紗的窈窕女子卻優雅的走進了酒樓。

    她走進酒樓后也不入座,也不叫菜,而是一直望著顧南升,美眸中光芒流轉。

    雖然此女罩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可是顧南升卻能從此女身上找到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仿佛與對方淵源不淺的樣子。

    可是也許由于他年紀大了,腦袋遲鈍了,一時卻怎么也想不起來。直到女子揭下面紗,露出絕世容顏后,顧南升才猛然記起此女,來人竟是巫醫之塔聖女塔西夏

    顧南升怔了許久,這才想起當初塔西夏離開之時,在他身上留下了知心蠱,此蠱本是一對,不管相隔多遠,它們都能感應到彼此。

    “顧先生,久違了……”塔西夏望了顧南升很久,終于壓下了心中起伏的思緒,輕聲說道。

    聽著這熟悉而美妙的聲音,顧南升心中感慨萬千,沒想到當初在燕南山一別,再見時卻已是滄海桑田。

    “久違了,塔西夏小姐。”顧南升神色復雜,他擺擺手示意伙計退下,那伙計早就看塔西夏看的癡了,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世間竟有這般美麗的女子,竟比老板娘還要勝出一籌的樣子。

    塔西夏對那伙計癡迷的目光視若無睹,她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一枚肉眼難辨的綠色光點悄無聲息的沒入那伙計的身體里,接著,那伙計雙腿一軟,直接倒地酣睡了起來。

    “夢蠱,不會對身體造成什么損害,他起來以后只會以為一切都是夢。”塔西夏淡淡的解釋了一句,之后她隨手在大廳中布下了隔音結界,同時酒樓的門也無風自關。

    顧南升輕輕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你一直知道我的下落吧……”

    塔西夏點點頭,“我自然關注了你的消息,得知你失蹤的消息后,我通過知心蠱找到了你,當時你加入了一個小城的轉職戰士公會,體內能量盡失,實力一落千丈。”

    “我本想與你相認,可是卻在那座小城遇到了一個人,她讓我不要打擾你的生活。”

    “她?”顧南升微微一愣,多塔大陸語中,“她”與“他”的發音並不相同,他實在想象不出,會有哪個女子一直知道自己的下落,而且會阻止塔西夏與自己相見。

    “難道……”顧南升腦中靈光一現,“她是個精靈么?”

    塔西夏點頭道:“看來顧先生已經猜到那人是誰了,嗯,她是艾薩拉女王。也是后來我的師父,說起來,當時我心里很迷惘,雖然我固執的離開了你,不過因為失去了光復巫醫之塔的信念,我不知道應該在余下的人生里做些什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艾薩拉女王竟願意收我為徒,于是我就跟著她去了永恆之漩渦。”

    “永恆之漩渦……難道你……”

    塔西夏微微一笑,淡然道:“嗯,我現在已經是系統的NPC了。”

    顧南升深吸一口氣,心中百味陳雜,“那是一條永遠孤單寂寞的路,你為什么……”

    “我自願的,我想也許永遠的孤單更適合我。”塔西夏臉上雖然一直掛著微笑,但是顧南升卻總覺的她那迷人的笑容里漾著幾分孤寂和蕭索,讓人看了難過心疼忘記言語。

    霧一樣的女子,霧一樣的撲面而來,卻又像霧一樣的淡去,你永遠無法抓住她的哪怕一片衣角。

    她願意用一生去守護某個信念,某件東西,卻從未有人用一生去守護她……

    “呵呵,我似乎從你臉上看到一點心疼,我還真是榮幸呢。”塔西夏掩口輕笑,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捉狹的俏皮。

    顧南升苦笑一聲,自嘲道:“你現在用不著我心疼了,我還是心疼自己比較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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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章重出江湖

    顧南升苦笑一聲,自嘲道:“你現在用不著我心疼了,我還是心疼自己比較靠譜。()”如今的他一身破敗的身體行將就木,自顧尚且不及。

    “說起來,你今日來找我是為了見我最后一面,又或者,你是來轉達艾薩拉的傳話?”

    “都不是,我這次來是為了告訴你一件事,本來我不想讓你徒增困擾的……”塔西夏說到這里面露幾分無奈之色,“其實數年前我就來過這里了,那是一個春日的早晨,我見你穿了一身白衣,在廣場上練劍,那天陽光很好,你氣喘吁吁的舞完最后一劍,然后香姑娘走過去為你擦拭了額頭上的汗珠,看到那樣安逸幸福,其樂融融的場景,我也打消了見你的念頭,我不想破壞這份寧靜……不過這些年,大陸上發生了許多事,其中一些還與你有關,我想還是告訴你好。”

    “跟我有關?”顧南升微微一怔,如今的他已經徹底融入芸芸眾生之中了,這個世界的局勢已經不是他能左右的了了,唯一還與他有關的大事恐怕就只有最終考驗了。

    完成最終考驗的任務后並不須馬上回艾澤拉斯主城,當初顧南升完成第一次試煉和第二次試煉后都在彼界中逗留了一段時間,而阿卡莎更是在十二次試煉過程中,在多塔大陸滯留了數千年之久。

    其實現在顧南升依然可以通過系統法陣回到最終考驗的彼界,不過他當然不會如此做了。

    “嗯……關于阿卡莎小姐的……”

    “阿卡莎”顧南升身子一震,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她……她出什么事了?”

    “三年前,大陸發生了一件大事,死亡之翼的子女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開啟了黑暗之門,這次黑暗之門聯通的是扭曲空間,扭曲空間荒蕪廣袤,其中隱匿著許多遠古惡魔,它們雖然不像外域惡魔那樣數量眾多,但是隨便拿出一個卻都是強大無比的存在,其中就有當今宇宙的最強者——基爾加丹。”

    “基爾加丹,他來到多塔大陸了?”顧南升倒吸一口涼氣,基爾加丹作為僅次于上古之神和泰坦的強大存在,實力自然是毋庸置疑,而且他手下還有凶名赫赫的燃燒軍團,如果讓他來到多塔大陸的話,也許這個彼界真的會就此毀滅。

    “還沒有,基爾加丹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奈法利安開啟的黑暗之門還不夠穩定,如果他強行通過的話,會引起空間的塌陷,這些年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正在不斷的收集諸如麥迪文之書殘頁和薩格拉斯權杖碎片等空間神器,用來加固黑暗之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十年之后,黑暗之門就會穩固到足夠基爾加丹通過了。”

    “十年……”顧南升心中默念著這個時間,他現在自然是不怕基爾加丹入侵了,反正橫豎都是一個死字,只是瓊斯香、lina和阿卡莎他卻放心不下,是否可以讓她們通過傳送陣去地球呢?只要艾森弗洛格肯幫忙。

    “既然多塔大陸已經知道了奈法利安在加固黑暗之門,為何不派人圍剿?以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的實力應該擋不住中立領地和聖地聯軍的。”

    塔西夏道:“這正是我想要說的,基爾加丹雖然暫時不能通過黑暗之門,但是他卻派遣了手下的幾員大將帶領燃燒軍團來協助奈法利安,並且他還將自己的一小部分力量通過黑暗之門注入到了奈法利安身上,如今的奈法利安已經恢復到七階實力,加上龍之靈魂碎片的輔助,即便是瑪法里奧和泰蘭德聯手也只能勉強對付而已。”

    “再加上一個奧妮克希亞和燃燒軍團一個七階惡魔,聖地和中立領地在高手方面劣勢很大。”

    “不過聖地和中立領地別無選擇,必須在基爾加丹降臨之前與奈法利安展開決戰,為了彌補高手方面的劣勢,聖地想借用霜之哀傷的力量。”

    “霜之哀傷?”四十年間,顧南升也是第一次聽到有關霜之哀傷的消息,想起這把與他血脈融為一體的神器,他心中自然又生出多番感慨。“現在聖地有人能使用霜之哀傷了么?”

    “使用?”塔西夏苦笑一聲,“你還不知道,這些年霜之哀傷已經成了多塔大陸第一凶兵,別說使用它了,它安眠的地方已經成了聖地的禁地,那里煞氣沖天,無人敢輕易靠近的。”

    當初顧南升燃燒精魄后,動用的是法則的力量,也就是等同于泰坦的力量,霜之哀傷經由天地元氣和顧南升的血肉重鑄,加上其中經由精神本源焙煉的劍魂,它的威能即便相較完整態的龍之靈魂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即便是聖地的高層也對這把劍忌憚不已。

    “可是這一切與阿卡莎有何關系?難道她也要參戰?”

    塔西夏點點頭,“是的,阿卡莎小姐因為你的原因,跟奈法利安和奧妮克希亞之間仇恨極深,所以這次大戰她主動要求參加,而且阿卡莎小姐是多塔大陸唯一一個能靠近霜之哀傷的人,所以聖地決定由她拔出此劍,與奧妮克希亞一決生死。”

    “什么?”顧南升心中一緊,“奧妮克希亞是不折不扣的七階強者,而且手中還有一枚龍之靈魂碎片,如果她不惜耗費精血全力催動的話,阿卡莎連一擊都接不下就算霜之哀傷威力驚人,但在戰斗中恐怕也不會守護她的。”

    塔西夏輕歎道:“阿卡莎小姐現在已經不考慮這些了,光憑霜之哀傷這把劍本身的威能確實有可能重創奧妮克希亞,但問題是阿卡莎小姐現在還沒辦法拔出霜之哀傷,兩年前,她因為拔霜之哀傷精神之海受到了煞氣侵蝕,已經傷過一次了。現在,她才剛剛傷好……”

    “阿卡莎……霜之哀傷……”顧南升低頭望著自己的手,這雙曾經殺敵無數的手如今已經蒼老如干裂的樹皮,即便只是平端著都在顫抖,就憑這雙手,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顧南升痛苦的閉上眼,滿是褶皺的眼皮微微的跳動著。

    塔西夏自然知道顧南升此刻心中的糾結,她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沒有開口。

    許久,顧南升蓦然睜開眼,沉聲道:“我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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