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飯桌上的最後選擇
下午六點，通常各個家庭在這個時間段才剛剛下班還未能準備晚飯，但是在段國羽他們租住的小出租屋裡，卻和這兩週一樣提前展開了餐桌，擺上了豐盛的晚餐。菜並不多，四菜一湯，但是卻看得出是經過精心準備的。考慮到大家的體力消耗，肉、蛋等高熱量食品占菜色中相當一部分比例，而且份量上也是相當的充足。只是雖然飯香菜盛，可這飯桌上的氣氛卻總讓人感到有些壓抑，圍繞在飯桌前的四個男孩表情都有些嚴肅，壓抑的氣氛充斥著整個小屋中。
「來來來，今晚上大家一定要吃飽，成敗在此一舉！我們以茶代酒，預祝我們今晚的行動成功！！」
感受到空氣中的壓抑，灰機端舉起自己的水杯，即是鼓勵，也是沒幫上太多忙有些歉意，更是期望今天晚上順利成功勝利的輕聲吼了一嗓子。
「對頭！」布迪那發音器中傳出來一聲不知道從哪下載的川音附和著，突然冒出來的川音讓眾人立刻對它行注目禮。「嘿嘿，我就是活躍下氣氛，我一直覺得川音是最好聽的方言……」不過布迪接下來就發現自己的插科打諢並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雖然在地球上已經待了上萬年，但這和人打交道的事它還真沒幹過幾回，布迪只好用短爪子捅捅身邊的段國羽說到：「你說兩句，鼓點士氣……」
看到布迪求助自己，段國羽也知道自己這個做兄長大哥的要說點什麼，因為現在屋內這種壓抑的氣氛不是莫名其妙的產生的。
在今天凌晨挖完最後一鑿子之後，經過測量和檢查，已經很確認離目標還有不到半米的距離，即將要成功的消息讓男孩們返回時是相當的興奮，不過在返回的途中，幾個人卻意外的在出租屋附近看到警察實施抓捕逃犯的場面。雖然不是太清楚整個過程，但是卻清楚的看到幾名便衣警察一擁而上將犯罪嫌疑人給死死摁在地上，手上的64小砸炮頂在對方太陽穴上都摁出一個槍口印記出來。然後十幾名武裝特警全副武裝攜帶爆門器械衝上嫌疑人租住的位置，一陣噼裡啪啦的雜亂叫嚷聲之後，沒過多久另外兩人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給扭了下來，整個過程不僅乾淨利落，同時也那種狠勁也讓幾個男孩產生了一種想法——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像他們一樣呢？
要說這個場面沒有給男孩們帶來心理壓力那絕對是假話，四個熬了一通宵的男孩回到出租屋後都沒有能像平時那樣倒頭就呼呼大睡，各人都因為今天所看到的事情在心中犯起了嘀咕和擔憂，最後四人都是帶著各自的想法混混睡去。
段國羽很清楚知道大家心中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畢竟是觸犯法律的，儘管前面分析那個貪官是絕對不會因為被爆切而報案，而且大家也對爆掉貪官錢財的這種事情表示是替天行道的義舉，可是不管再怎麼粉飾和美化這種行為，都是觸犯法律的犯罪之舉。
之所以之前大家沒有仔細考慮這個問題，段國羽早上回來後仔細的回想和分析了一下，一是布迪這個實實在在的外星智慧體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它在電腦還有其他外空間上的知識以及無往不利的成功讓眾人對它產生了一定的盲從。第二個原因就是當時幾個人已經是屬於眼睛裡只有錢頭腦發熱只想到錢的狂熱狀態，而且第一點的盲從以及布迪和大家所商談出來的計劃每一步都那麼的周到和完美，用句話來形容就是——我們設計出了一個完美犯罪。正是這個完美犯罪讓大家遺忘性失憶的沒有考慮行動失敗，甚至更沒有考慮過行動暴露所帶來的法律責任問題……而今天早上大家所親眼目睹的，正是在大家狂熱的腦袋上狠狠的潑上了一大盆夾冰的冷水！
「咳咳……」段國羽輕咳兩聲吸引住了大家的注意力。「我知道大家在想什麼，也在擔心什麼……」輕言輕語，平靜中帶著一絲的擔憂，段國羽開始了確定幾個男孩未來一生的道路發言。
「說實話，你們心中所想、所憂、所慮我都知道，因為我也和你們一樣，有著同樣的想法和擔憂。整件事情發展到現在，可以說我們都一路順風順水的走了過來，之前的狂熱和對金錢的**使我們沒有考慮過萬一失敗甚至暴露後的嚴重後果……只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我們看到了，也想到了……這是好事……」
「我們大家都是有父母的人，即便嵐子沒有父母，但他也有疼愛自己、關心自己的爺爺奶奶，我們都會擔心，萬一我們失敗甚至是暴露，我們的行為會給自己，會給我們的親人帶來什麼樣的心靈創傷……」
段國羽的話擊中了男孩們心中最擔憂的地方，這萬事順利當然是最好，可萬一失敗呢？自己會去坐牢，家裡面會怎麼看待自己？別人會怎麼看待家人？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青春就要在監獄裡面渡過了……
「大家都是兄弟，雖沒有血緣關係但我們經歷過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勝似親兄弟，做大哥的我今天考慮了一天想了很久，現在我們只差離那筆巨款還有一步，也差離實質犯罪……或者說是當上黑衣人的最後一步，如果我們現在終止行動，沒有人會知道我們幹過這件事情，那麼對於我們來說無外乎損失了一些時間，損失了一些金錢，但是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改變我們未來的一生，我們還會像往常一樣，一樣的在教室裡為將來謀個好職業而努力讀書，一樣在路邊的攤位上攬客拉活賺錢，今後也會向普通人那樣走入社會就職、娶妻、生子，即便我們能賺大錢過上享受的日子，我們還是會和普通人一樣終老一生……」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復一下，然後繼續嚴肅無比說到：「現在我們只是要去犯罪，最差的後果也就是進山吃牢飯，可是大家有沒有想到……
段國羽手一指那隻怪物屍身做成的護具，那張總有著淡淡笑容的臉帶著罕見的猙獰：「如果現在有人退出，我不會怪他，這餐飯就當做散伙宴；因為做兄弟的不能害兄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選擇，拉兄弟一起發財那是好事，可是不能拉兄弟一起下火坑！！看看這隻怪物，我們幹掉它時付出了多少代價，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就是在玩命！！所以我們要跨出最後一步不僅是犯罪之路，更有可能是一條經常和怪獸和未知文明與世界打交道的死亡之路！！！」
回應給段國羽的是一片沉默，沒有人出聲，三個人加上布迪都瞪著自己的雙眼看著段國羽。緩和了一下自己繼續加速的心跳，段國羽這才不緊不慢的繼續說到。
「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大家，在一個月前，如果有人告訴我們這個宇宙有外星人，而且地球上就已經有外星人的話我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布迪這個外星智慧體卻坐在我們的身邊和我們一同談天打屁……」
噗嗤的輕笑聲響起，嚴肅的氣氛被打破，充滿凝重氣息的房間頓時有了一絲輕快摻雜在裡面。
「所以，如果一旦我們選擇這條路，那麼我們只有在這條道路上走下去，不管是這一次行動失敗，還是今後的行動失敗，我們都要面對同樣的結局還有後果，因為我們總不能坐在審訊室裡，拎著布迪跟那些警察說：『政府，這些事情不是我們主謀，我們只是從犯，都是這只巴拉熊指揮我們幹的吧……』」
哈哈的笑聲再次將凝重的房間增添了不少歡快的氣氛，布迪暗暗的在心中給段國羽了一個極高的評價，這個年輕人從身體條件還有各方面來說並不是什麼優秀的人才，但是他至少還不是那種什麼事都要布迪出面出馬手把手教才能搞定的庸才，更何況他能思考，用心去想；而且他在其他三個男孩心中的份量很重，有他在，相信這個小團隊能發揮出更高的實力出來。
「我的選擇是留下，因為大家都知道我之前的人生挫折和坎坷，在這個拼爹拼關係拼後台的社會上，我那只留給我一身債務的平凡父母除了給我一個最後的溫暖落腳點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了……所以我想贏，我不想再過這種平凡的日子！我不想在我八十歲無所事事躺在搖椅上遺憾今天我沒有選擇留下！……我今年二十七歲，還剩下一個青春的尾巴，各位兄弟都知道我之前那幾個賤人留給我的心靈創傷和經濟重創，我不能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會留下，因為我要我的未來活的比任何人都精彩！」
段國羽鏗鏘有力的說出了自己的選擇，也決定了自己的未來，三個男孩相互之間看了一小會，最先發話的是大副。
「我跟段哥已經六、七年了，雖然我並不清楚我們選擇這條路會遇到什麼，會有多危險，但是我知道段哥不會害我，也會盡心盡力的拉著我闖過一道一道難關……我留下！」
「你這話我不愛聽啊，好像我比你認識段哥少倆年就是外人一樣……」灰機不滿的白了一眼大副，然後轉過頭來看向甄嵐，很嚴肅的對他說道：「嵐子，我和你認識也有六年多了，我把你當我親弟弟一樣，我也知道你把我當親哥哥一樣看待對我言聽計從，所以如果我先選擇的話肯定會你就不會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和選擇；正和段哥所說的那句話一樣，這條路是條很危險的路，為了你的未來，我聽段哥的建議問你：這條路，沒人強迫也沒人逼你選，你必須要自己做出自己的選擇，你是留下還是離開……」
小正太甄嵐在三人一熊的注視下有些侷促，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思考和猶豫，像個小媳婦似的揪著衣角怯生生說到：「爆怪獸的菊花比在電腦裡打怪物好玩多了……」
「哈哈哈……沒想到我弟弟甄嵐居然愛上爆菊花的感覺了！！你放心，今後哥哥會挺你，找機會給你爆掉更多怪物的菊花！！！」
灰機開心爽朗的笑聲和話語不僅代表著他內心現在的喜悅，同時也證明著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看來大家選擇都是一樣的……」段國羽從左到右的一一掃過三位兄弟的雙眼，在他們的眼中，段國羽只看到了堅定而沒有一絲的閃爍。
「很好，既然大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麼——吃飯！今晚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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