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高手寂寞2 作者：蘭帝魅晨 (連載中)

第六十七章 燭龍之地的風景

    「唐非？真的是你？唐非！你真的來找我了？怎麼可能呢，你怎麼會跑到這裡來找我？真、真的是你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唐非怕紫霄亂來，連忙高喊著提醒道「紫霄，你先穿上衣服……」但他的提醒，根本沒有用。紫霄已經撲到他身上，從背後，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嗚嗚嗚……唐非你真好，你真好，你竟然來這裡找我了！你不怕出不去呀？你真傻，你怎麼這麼有情有義呀！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嗚嗚嗚……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衝動就不會連累你！」

    一時間，唐非原本的緊張，漸漸放鬆了下來，聽著紫霄那一如往常的說話方式，聽著她那語氣裡的激動和委屈，唐非明白，紫霄真的是太高興，也太激動了……

    「不止我，夢惜若惜也來了。」唐非輕輕的說著，嗚嗚哭泣的紫霄又驚又喜的擦乾了鼻涕眼淚，儘管本來有太多都在唐非背上。「唐非你怎麼背對著我呀？」

    「……因為你沒穿衣服。」

    「啊——！啊啊啊啊！我，我沒穿衣服啊！」紫霄驚叫一陣，從真空袋裡取出衣服，連忙穿上，邊穿，邊尷尬不好意思的嘻嘻笑道「嘻嘻，忘記了呀！為了求燭龍老爺爺放我出去，我脫光了色誘它呢。」

    黑線，在唐非額頭上……

    他真不知道紫霄有時候是不是腦子缺根弦，燭龍那模樣，怎麼可能對渺小猶如塵埃的人類女人的身體感興趣……

    兩個人走出燭龍的肚子，穿過燭龍的喉嚨，卻半晌沒有找到本該在外面等待的夢惜若惜的蹤影。

    唐非又驚又急，左右張望打量半晌。運功大呼小叫，許久，終於在一個角落，發現已經死了的，身體都已經僵硬了的夢惜若惜……

    紫霄瞪大了眼睛看著，怔怔半晌，突然憤怒的發脾氣吼叫道「燭龍老爺爺！你為什麼殺了夢惜若惜！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唐非皺著眉頭打量了一陣，發現夢惜若惜身上根本沒有傷痕，也完全沒有受到什麼能量攻擊而受了內傷的痕跡。不由奇怪的皺起眉頭。

    兩團深紫色的光芒，亮放。

    燭龍睜開了那猶如日月般的龍目，飄渺的聲音，在虛無的漆黑空間裡迴響。「渺小的人類啊，膽小怯弱的嚇死了自己。跟吾有何關係——」

    「嚇、嚇死？」紫霄愣愣呆著，想不到這裡有什麼能讓夢惜若惜嚇死的東西存在……

    「紫霄，夢惜若惜沒有受傷，也沒有受到攻擊的痕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非說著，目光落在燭龍臉上。難道說，夢惜若惜是被燭龍活活嚇死的？

    「吾，呼吸了一口氣。這渺小的人類大喊大叫說什麼吾要吃她，就那麼嚇死了，人類實在太渺小了，太膽怯了——」

    ……

    唐非無言的聽著。

    紫霄愣呆著。想不通那有什麼可怕。她在這裡呆的時間太久，早就已經習慣了燭龍的一切，自然不覺得燭龍的呼吸有什麼嚇人，但對於夢惜若惜而言。那種突然形成的強氣流，彷彿要把人直接帶進向燭龍的巨頭。要說不恐懼，那才是奇怪的……

    燭龍的空間，沒有辦法傳音入密外面的人。

    夢惜若惜的情況，唐非和紫霄無法知道。

    兩個人靜靜的坐著，紫霄滿懷愧疚，如果不是為了找她，夢惜若惜就不會死在這裡，害夢惜若惜的重生的罪她承擔不起，讓唐非跟夢惜若惜如今分別了，紫霄更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可是，該說的抱歉的話，紫霄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唐非根本沒有怪她的意思。「唐非，你要不要，自殺重生回去找她呀？你們出去後盟主一定會給你們武功恢復捲軸的。夢惜若惜一個人在外面一定很掛念你的。」

    「沒事，我們說好了在這裡陪你。我說過，有一天你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我會竭盡全力。現在就是你需要的時候，我的錢莊裡面有你贈送的神級功力丹，夢惜若惜吃了會回來找我們。」唐非說著，突然眉頭微皺。「紫霄，如果重生就能離開，為什麼你？」

    「啊！」紫霄一躍而起，突然一聲驚叫。又放開嗓子大聲喊叫了起來。「燭龍老爺爺！燭龍老爺爺，別睡了別睡了！為什麼夢惜若惜重生了就能離開這裡呀，為什麼我不能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渺小的人類不是每一個都跟這裡有緣，她跟這裡沒有緣分。」

    「什麼啊！有緣份就重生也離不開，沒緣份就能離開，你是故意氣我呢是吧！你就是不捨得我走，故意把我困在這裡——你就是你就是！你是個壞燭龍老爺爺！你是壞蛋壞蛋壞蛋——」

    「渺小的人類啊——不願逗留，何必回來。」

    紫霄沒有被這句話嗆著，反而理直氣壯的叫喊道「我，我，我是一時衝動啊！我想你了回來看你，結果你就不把我當回事，求了你這麼多年了還不肯送我離開！」

    一些日子的相處，唐非慢慢發現燭龍的確沒有外表那麼可怕，因為燭龍並不殘暴，而且唐非還發現，燭龍經常會說渺小的人類很吵鬧，但卻沒有因此攻擊他們，而且對於紫霄的吵鬧和胡鬧似乎格外容忍，不高興的時候就不理會紫霄，但那種時候不多，因為紫霄會放肆的跳到燭龍的耳朵裡使勁運功喊叫，最後燭龍總會逼的無奈開口，但跟紫霄講道理，結果如何，不言而喻，那就是永遠有講不完的道理，因為紫霄就是要出去，根本就不和燭龍講道理……

    唐非固然掛念在外面的夢惜若惜，但他堅信，夢惜若惜會如同最初約定的那樣，一定會回來找他們。

    女媧聖地。

    夢惜若惜已經回了女媧聖地了。

    妖瞳聽說她回來，主動找上門，詢問了紫霄和唐非的情況，但夢惜若惜卻一問三不知，竟然根本沒有見到紫霄……

    「你們怎麼回事？唐非當初不是說會在燭龍沉睡之地陪紫霄？為什麼這麼快回來了？是需要武功恢復捲軸？」

    「不，不是。」夢惜若惜低著頭臉，不敢直視妖瞳的眼睛，她心裡十分難過，也十分愧疚。她害怕，燭龍太恐怖了，恐怖的讓她直接當場被嚇死，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勇氣回去那個地方……然而在最初的時候，唐非跟她商量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曾經對許多各種意外情況做過足夠的估計和準備。原本那時候就曾經約定，如果誰發生什麼意外，那就使用神級功力丹，然後再回去找另一個人。但是，當夢惜若惜離開了燭龍之地後，卻已經沒有勇氣再回去了……

    「你害怕了？」妖瞳看懂了夢惜若惜的不願意談論，不願意吐露心聲的迴避態度，於是，語氣也變的更冷。

    夢惜若惜被妖瞳說中心事，當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副盟主，副盟主你不知道燭龍有多可怕！你知道它有多巨大嗎？知道它的模樣有多麼兇殘嗎？天啊，什麼佛，佛在它面前都像小螞蟻！他呼吸一口氣，就要把我吸進去吃了，它，他吃人！吃人！太嚇人了，怎麼會有那樣的怪物！我，我，不是我膽小，不是，是它真的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你好好休息，對天意的戰鬥即將展開。」妖瞳淡淡然說罷，逕自去了。因為她已經不想再跟夢惜若惜再說任何話了，怯弱，這就是最簡單直接的理由，無從責備，那沒有意義。每個人的膽識高低本來就有區別，如紫霄，依韻，唐非那種膽識過人的人本來就是異數，面對燭龍的力量，如果不是初生膽識足夠高的人，本來就會自然而然的無法承載。但即使無從責備，妖瞳仍然從心裡看不起夢惜若惜了，因為原本妖瞳以為，夢惜若惜對唐非的感情足以讓她戰勝這種先天不足的膽識問題，但事實很殘酷，那只不過是個美好的想法而已。

    夢惜若惜看著妖瞳離開，一個人捲縮在床上，想起唐非，難過的流淚，想起曾經跟唐非約定的事情，內疚的痛苦……

    「唐非，如果我們再也離不開這裡了的話怎麼辦呀？」唐非的存在讓紫霄得到了很大的安慰，是啊，在這樣的地方，身邊有一個人陪伴，和孤獨一個人的區別，那實在太大太大。

    「呵呵，我不是衝動的人。承諾的事情，從開始就考慮過可能為了承諾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既然願意承諾，當然不會在面對的時候畏懼或者後悔。無所謂要在這裡呆多久，不管多久，我也不會改變已經做出的決定。」唐非平淡的語氣一如平常，還是那麼的可靠又讓人信任。

    紫霄目光爍爍的看著唐非，雙手支著臉龐，眼也不眨。「嘻嘻，唐非，你是我見過的，最最好的那種男人。你要是別那麼低調呀，現在一定很出名！」

    「名氣什麼的無所謂，我的武功一直在提升就行了。武功是自己的，名聲是別人的。」

第六十八章 有一種承諾

    「嘻嘻，這話說的跟依韻一樣呀。」紫霄抱著胳膊，靜靜的，若有所思。

    唐非見著，曬然一笑。「想依韻了？」

    「也不算特別想啦。其實我真的很喜歡的人以前是小劍，不過後來在這裡呆的太久啦，其實都忘記喜歡他是什麼感覺。只是記得自己以前很喜歡他，很感激依韻，也很佩服他吧。其實也說不上是很喜歡的滋味，不過，一個人在這裡呆的太久了。久的很害怕孤單，總希望別一個人。小劍和依韻最厲害呀，那時候當然就想嫁給他們。嘻嘻，他們又有錢，武功又高，當他們的女人多威風呀。再說小劍還是我的初戀情人呢，不過……在靈鷲宮呆久了其實也沒那麼想了，還是把他們當哥哥依賴撒嬌的感覺多。他們都多好呀，一直縱容我，雖然依韻總冷冷淡淡的，但其實對我很好很關心。感覺他又是師父，有事可靠的大哥哥，有什麼事情我不明白的，問他一定能有答案……」

    聽著紫霄訴說著些心事，唐非一點都不覺得詫異，這就是紫霄，紫霄本來就是這樣的。很多時候像個不懂事的孩子，見著什麼喜歡什麼好，就希望得到。但得到的方式總是那麼讓人啼笑皆非，猶如過去總向小劍和依韻求嫁一樣荒唐，完全沒有技巧性可言，因為她根本就不懂，或者不會做那種轉彎的，有城府心機的事情。陰謀這玩意，她或許是不懂，但唐非知道，其實紫霄是不屑，不喜歡那種陰謀，而喜歡光明正大的表達自己，追求自己，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的渴望。

    於是，就總給人孩子氣的感覺。

    「唐非。如果真要在這裡呆很久，你都不會自己一個人走嗎？」

    「嗯。」

    「千年萬年也不會？」

    「唐非說話，沒有反悔的時候。」

    「嘻嘻……」

    靜靜的燭龍沉睡之地，漆黑無光。

    沉睡的燭龍習慣了兩個人那蚊子般時常交談的聲音，幾乎從來不主動理會他們，只顧獨自安靜的沉睡……

    「生命中，總有很多錯過和過錯。」雁南飛喝著酒，在霸天身旁。

    他們兩個本來不該走在一起。但今天卻在近在咫尺的喝酒。

    霸天沒好氣的冷冷橫了他一眼，「要囉嗦，滾遠點發表你的廢話。」

    「這裡是集合點，你不是小劍，更不是紫衫。」雁南飛不以為然的笑，他們兩個來的最早。

    這裡是集合點，所以他們近在咫尺。對天意的戰鬥，經過一段時間的充分準備，正義聯盟和武當聖地都準備出發西天極樂，收到的消息也確定。天意在朝西天極樂出發的路上，因為天意經過的村鎮。活物不留，那些就是天意前進的路線，雖然是曲折的，但毫無疑問，方向是朝著西天極樂的。這當然是江湖上，或許是有史以來，難有幾次凶險能夠相提並論的江湖任務。也是有史以來，少見的，敵人只有一個的江湖任務。無從逃避。因為逃避的結果也是逐漸被滅亡。

    會有很多人死，這一點，許多江湖中人都知道，白色黃昏的影子眾，也都心知肚明此戰的風險。

    但是，江湖中人如果無從逃避，那麼作為影子眾的他們，更無從逃避。

    「劍大的選擇是錯過，而我們的選擇，也許是過錯。」雁南飛喝著酒，霸天越來越不耐煩他，總覺得雁南飛因為出道江湖至今的接連失意，已經越來越壓抑的像個精神病，而不像個江湖中人。「把你這些自以為像詩一樣的屁話帶到青樓討女人歡心說吧！」

    「哼。」雁南飛不以為然的冷笑。「霸天，這一戰如果你再死了，很多年內，別指望能得到武功恢復捲軸。恐怕還不如重練來的更快修成武典，可惜，你有那種重頭來的信心？」

    「呸！我魔君霸天修煉的是真正的魔欲經！什麼狗屁武典也比不上！」

    「一個這麼多年還指望指間沙跟自己死灰復燃，但至今傳音入密都得不到對方回應一個字的人，存在的價值真高，讓我看著非常高興，能夠知道什麼叫做不幸，什麼叫做可憐。」

    霸天冷冷一笑。「等我睡了你女人的時候，你就知道什麼叫不幸，什麼叫可憐。」

    「哈……不好意思，我沒有女人，也對女人沒有興趣。」雁南飛不屑一顧。

    「是嗎？一個小翠竹笛聲的女人，聽說是你成長院是愛慕不可得的夢中情人，一個月後，她會被我壓在悅來客棧的床上……」

    「你敢！」雁南飛勃然大怒！他沒有女人，有的只是一廂情願暗戀的人，因為愛，因為很愛。所以從來沒有想過去打擾，但不表示就已經忘記。當初他出道江湖的時候就去遠遠的見過，知道翠竹笛聲過的很幸福，有一個當商人的丈夫，日子過的悠閒自在，跟很多朋友們時常相聚，曾經還提起過天庭比武大會裡大出風頭的雁南飛。是的，她還記得他這個人。那就夠了，雁南飛從沒有打算去打擾，因為愛不等於得到，男人有男人的追求，男人的追求是江湖，不是女人。如果愛的女人不幸福，他會站出來，給她幸福。但若愛的女人幸福，他會沉默的，遠遠看著，猶如陌生人一般不去靠近，不去打擾，只做自己的事情。

    當然，無法容忍任何見他翠竹笛聲幸福的人！

    「我不敢嗎？」霸天冷笑的盯著雁南飛。「威脅我，你不夠格！雁南飛，對我客氣點，我還會放過她。我霸天對女人沒有什麼興趣，**的終極是真愛。但是，如果有人自己找不自在！我霸天也不在乎偶爾品味品味別人的不幸當幸福。」

    「我會殺了你！」雁南飛的語氣冷沉，冷的猶如寒冬臘月裡，曠野的寒冰風雪。

    「憑你？奪命十八劍在我的魔欲經面前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別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憑你的意境修為，跟我魔君霸天根本不再一個檔次！」霸天不屑一顧的冷笑，挑釁的抬高了臉。「不信，試試？」

    雁南飛的手，按上了劍柄。

    一把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這麼想決鬥，等你們自由了之後，我一定在旁邊觀戰。」

    來的人，是小劍影子中代號白雪的女人。

    這當然是警告，因為白雪是霸天和雁南飛歸屬的影子分隊的分隊長。沒有自由的影子之間如果私鬥，將會被視為違約，結果，不言而喻。

    雁南飛的手，離開了劍柄。

    霸天不屑一顧的冷哼道「跟我魔君霸天決鬥，他也配？」

    「呵呵，魔君霸天還真囂狂。真以為自己的魔欲經催情特效天下無敵了？你敢說雁南飛對上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我就敢說，對上我，你連施展魔欲經的機會都沒有。」又來了一個影子，霸天斜眼過去，知道這個是白色黃昏的影子眾中，目前被成為出手速度最快的人。加入的時間不長，身份不明，也是白雪影子分隊的一員，得力悍將。曾經讓小劍親自稱讚過她出劍速度的人，因此而成為影子眾中的後起之秀，沒有人敢小覷。

    霸天一直不喜歡這個叫做白影的女人，因為討厭她的囂狂。「一個當白色黃昏影子的人，還以為自己是江湖第一快劍。」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因為失敗才當影子嗎？哼，白色黃昏的影子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報恩。曾經的風華冰心可不是為了武功恢復捲軸才當了小劍的影子，她在當今江湖中的身手，如果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小劍也得筋疲力盡的時候才能耗贏她。如你這樣的失敗者視當影子為恥，可惜，對於我們這種為了報恩的人而言，以此為榮。」白影語氣倨傲的猶如個公主，霸天真想撕開白雪的遮面布，看看下面到底是張什麼樣的臉，看看她到底有什麼資格如此倨傲張狂。

    「夠了。」白雪一聲冷喝，白影便不再說什麼，對於分隊長白雪的尊重，白影一直都有。「這麼多影子分隊裡，就數我們分隊最不團結。這是我的失敗，還是我們共同的恥辱？」

    白雪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又有別的分隊來了。

    如她所說，最不團結的她們，此刻就能夠體現出跟別的影子分隊的不同。別人都是一隊一起來的，唯獨她們分隊的成員是自行來的。

    百多個影子，二十多個分隊，靜靜的，彼此以分隊為單位，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沒有誰說話。都只是沉默的，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紫衫來了。

    「主上！」二十多個分隊的影子眾，紛紛恭敬抱拳作禮。

    是的，白色黃昏是讓他們其中絕大多數人心服口服的存在，而紫衫，更是個神話。

    領悟二十一種武典，自創融匯了一種武典。

    這就是紫衫的力量。

    改寫江湖形勢，改變入世佛門原本最大的窘迫情況的奇蹟！

    入世佛門雖然加入了武當聖地，但其中畢竟有許多，渴望修煉西天武典的人，然而武當聖地最理想的未來是所有人都修煉道法。

第六十九章 特殊任務

     原本那不可能的事情，因為紫衫的創造改變而變成可能，西天武典的修煉要求被紫衫奇蹟一樣的改變，武神轉化決更讓所謂的門派學道的區別，變得沒有區別。通過武神轉化決，門派學道全都能夠如意的進行自由變換。

    如今的江湖中人，對紫衫的崇拜，猶如仙界時期那樣，一時無二。

    「咦？都來了咧！」紫衫欣然笑著，穿過眾多影子分隊之間，最後在中央駐足。

    「請主上吩咐此行任務。」二十多個影子分隊的隊長，齊聲抱拳作禮，個個一本正經。影子的任務就是完成使命，即使紫衫好像不是個那麼嚴肅的人，但他們也不會說那些，跟任務無關的，無聊的話。因為他們聚集在這裡的目的，本來就是接受任務。

    「是咧是咧，這一次對天意的戰鬥很凶險呢。我呢，現在也只能模擬出二十五級的武典，根據推測，大日如來的武典級別應該在三十三到三十八，也有可能是四十哩！差距很大喔，天意的武典級別經過系統江湖，如果也達到這種水平，那麼我也只能很勉強才能突破天意的護體真氣哩……這場戰鬥一定會死很多人，我跟黃昏哥哥最不希望你們之中出現犧牲，可是，沒有戰鬥不需要犧牲。你們的能力決定了在這場戰鬥力會擔任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使命。穩操勝券的辦法，黃昏哥哥跟正義聯盟的盟主的謀劃是很接近的，能夠擊殺天意的力量不能夠太早顯露，一旦天意感受到威脅，就會隨時保持警惕，做好逃走的準備。必須通過初期，中期，後期三個階段的持續消耗，一點點的讓天意的內力變弱，讓天意的精力消耗更多。這可能不僅僅是一天一夜的戰鬥咧！天意不會太容易大意，一定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呢，那時候天意真的不把武當聖地和正義聯盟放在眼裡的時候，就是你們出手的時候——阻擋天意逃脫，不計代價！」

    影子眾紛紛抱拳作禮。「我等必不負主上期望！」

    「嗯嗯，好咧。白雪分隊留下，其它人立即趕赴西天極樂！」

    眨眼間，眾影子盡皆散去。

    被留下的白雪隊分隊長恭敬低垂著頭臉。等待紫衫的交待。他們被留下，當然是有更重要的任務。「主上，請吩咐。」

    「天意的江湖任務呢，最大的競爭對手是霄云喜。我的武典級別有多少，霄云喜就差不多有多少的咧。霄云喜特別的力量當然是殺氣力量，她有可能對天意一擊致命。如果戰鬥的情況缺少她的力量就無法戰勝天意，當然不能因小失大。如果她的力量只是一種競爭關係的時候，我需要你們攔住她。嘻嘻，如果能殺死她，更好不過咧！」紫衫欣然笑著。眾人都知道她對霄云喜的憎惡，自然都不覺得疑惑。更何況天意的任務江湖必定十分豐厚。有這種考慮，是理所當然。

    「是！」白雪毫不猶豫的應命，儘管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白影設法潛質霄云喜，為大雁創造出手三招的機會。」

    白影當即應命，大雁是雁南飛在影子眾裡的代號，但其實在分隊裡，雁南飛和霸天的身份根本不是秘密。奪命十八劍當然有擊殺喜兒的可能。最少也能夠成為極大的阻礙作用，白影是他們中出手速度最快的，也是唯一有牽制喜兒幾招可能的人。

    「蚯蚓用你的魔欲經嘗試騷擾。如果霄云喜被奪命十八劍重傷，我不介意你用魔欲經乘虛把她擊潰。」

    蚯蚓是霸天在影子眾裡的代號，這名字是紫衫其的，霸天一直知道這是紫衫故意的羞辱，簡直就是在說他是在泥巴裡打滾的生物，但是影子的代號不由影子自己決定，霸天除了無可奈何的憤怒接受，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不情不願的抱拳作禮道「是。」

    「為了萬無一失，大殺戮會協助你們。雖然她的武功級別還不夠高，但是她的意境力量非常特別也很強大，應該能發揮很重要的作用。西天極樂外的無名小鎮悅來客棧，天字號客房，大殺戮在那裡跟你們匯合。要快點去喔，別讓大殺戮等太久。嘻嘻，她可是武林老前輩咧，你們要尊重一些，不許有人怠慢咧！」

    「是！」白雪領命之後，知道沒有別的吩咐了，當即沒有多餘的話，領著白影，霸天和雁南飛飛馳而去……

    路上，霸天不屑一顧的譏諷挖苦。「什麼狗屁武林老前輩！不就是那個還學著老古董的初級武功報小劍大腿的女人嗎？得了小劍給的神級功力丹，也不過才三十三級弒神決而已，不值一提。」

    「哼，別人的意境修為甩你兩百年！」白影不屑一顧的諷刺。

    「喲，白影倒是會巴結，人都不認識，急急忙的就替狗屁老前輩說話，唯恐抱不上別人的大腿。」霸天冷笑挖苦。

    「我對武林老前輩有足夠的尊重，不像有些狂妄無知的傢伙，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都不懂，坐井觀天。」

    雁南飛不耐煩的丟了句。「霸天你閉嘴。」

    「又一個急著巴結抱大腿的。」霸天一聲冷哼。

    雁南飛沒有做聲，白影的那句話，雁南飛十分認同。很多年前，雁南飛以為江湖中沒有幾個武功實力跟自己相仿的，但成為了小劍的影子後才知道，江湖中有那麼多厲害的高手。小劍影子眾的實力差距都不會太大，各有所長。頂尖之列的影子的實力，沒有一個雁南飛敢說，自己能夠穩操勝券。過去在江湖中，雁南飛聲名赫赫的時候，完全沒想過有那麼多高手武功過人卻偏偏不聞名，但當影子久了，聽說的一些事情多了，才發現，這些影子裡，許多都是報恩而資源為小劍做事的。他們對江湖的追求，對聲名地位的追求之心很多並不強烈，有許多人其實就是如今的江湖中人，甚至有可能是正義聯盟裡的核心高手之一。但有一個共同點，身份越隱秘的，越是在江湖中除了武功高強的聲名外就沒有別的聲名的那種單純的高手。

    如果是在過去，雁南飛對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放在眼裡，以為聲名等於實力，總是讓江湖中人不由自主的會這麼認為。

    但事實，卻並非絕對如此。

    靈鷲宮的零兒。就是這樣一個代表著。三界開啟前她雖然是高手，但最大的光環卻是靈鷲宮的魔女。

    直到三界開啟後，江湖中才知道，她是何等厲害的人物。

    但她就是她，三界開啟前她是風華冰心，三界開啟後仍然是。不同的只是，江湖知否知道而已。

    「就靠大殺戮和我們，恐怕還是很有難度。」白影思量著紫衫交待的特殊任務，不敢大意，也沒有狂妄之心。喜瘋子是何等人？有那麼容易阻攔嗎？絕對沒那麼容易。曾經隻身一人殺死多少天盟高手的狠角色。阻攔她，比阻攔一群同級別高手或許更難。

    「之前就聽小劍說過。紅血山的永歲飄零會負責特別的任務，到時候會跟我們合作。現在看來，也是為了在必要的攔阻喜兒。」

    「那個垃圾？」霸天不由失笑，那是許多高手眼裡真正的垃圾，武功級別限制，出道江湖的時間限制，讓多少江湖高手始終無法正眼瞧他。霸天自然更看不起他。

    「那我就放心點了。永歲飄零的出手速度我見過，的確很快，比我快。」白影對永歲飄零卻一副十分推崇的模樣。霸天忍不住譏笑道「白影的狂妄原來不過如此，竟然佩服那種小垃圾，不過運氣好打出了點聲名而已。」

    「哼。可惜你霸天就沒那種運氣能殺得死刀無名！」

    「刀無名給我魔君霸天提鞋都不配！」

    「不知所謂，跟你這種不知所謂的無知之輩沒什麼可說的。」白影不屑一顧的決定結束話題。

    白雪聽著，暗暗搖頭，這是她當小劍的影子分隊隊長以來，遇到的最不團結的隊員。

    「正義聯盟的一品堂不會不防備。」雁南飛這時候說出心裡的擔憂，因為這個特殊的關係，關係的不僅僅是成敗，還有生死。

    「永歲飄零的任務應該主要是針對一品堂。」白雪認為這些環節小劍必然早已考慮周到，永歲飄零沒有直接說明跟他們共同配合的事情，顯然雖然執行的目的是相同的，但針對的敵人是不一樣的。

    「永歲飄零也真夠膽大，竟然敢帶領紅血山的戰鬥力挑戰一品堂？」雁南飛頗覺驚訝，一品堂的威名雖然不如過去，但紫霄劍派的底蘊在那裡，憑底蘊的評估，也絕對不該是紅血山的人能夠相提並論。

    「哼，那個垃圾，過去最不敢招惹的就是依韻，現在抱上天盟的大腿，有靠山當然膽子也大了。」霸天對永歲飄零極其不以為然，自然不放過任何挖苦譏諷的機會。

    白影對霸天的話置若罔聞，自顧接上雁南飛的話道「永歲飄零在紅血山建立的親衛隊已經正式命名為血殺，都是跟他走一樣路線，出道江湖也跟他相仿或者更短的人。年輕，但是充滿活力和殺氣。很有可能成為江湖上繼天刃隊，一品堂之後的新精銳戰鬥力。」

    霸天不再說什麼了，他已經明白，其它幾個人都對永歲飄零頗為推崇看重，他再說什麼，也沒有意思，索性只是冷笑的沉默，心裡覺得這幾個人真差勁透頂，對一個那種武功級別上不得檯面的人如此在意，眼界之低，簡直不可思議。

    雁南飛曾經也看不起永歲飄零，但後來慢慢的改變了看法。

    一個如永歲飄零那種出道時間的人，還跟許多高手不一樣，如雁南飛這樣的人有許多，雖然出道江湖的時間短，但過去修煉武功的時間卻很長。自然在出道的時候就能夠成為超一流高手，甚至是超一流高手中的頂尖之列。但永歲飄零是一個完全的新人，一個那樣的新人，能夠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雁南飛在經歷失敗後捫心自問，他自己，根本就辦不到。而劍大那種擁有資歷，背負著三界劍神獨孤求敗這個師父當光環的人，如今事實證明，成就也不如永歲飄零。

    這些事實不得不說，擁有高，不等於就一定能夠戰勝有足夠能力和足夠決心和足夠努力的新人。

    風，在吹。

    吹動人的衣發。

    決戰在即。

    武當聖地，傾巢而出。連許多剛入派的新人都被分發了藥物和基本戰鬥裝備兵器，在浩浩蕩蕩的，前往西天極樂的大隊伍之中。

    正義聯盟同樣傾巢而出。

    劍王山的人，也沒有閒著。

    雖然劍王對江湖中的任何事情都不理會，也沒有參與的熱情。

    但是惜若有，劍王的夫人惜若有，劍王山的許多長老，弟子也都有。天意這種江湖盛世，他們都不願意錯過，於是，同樣幾乎傾巢而出的趕往西天極樂，都不願意錯過這種盛世。劍王總說，修煉武功不過是為了追求更強的境界，江湖中的聲名，比武的價值對他而言根本沒有，因為江湖中沒有值得他出劍的人。這種境界讓劍王山的弟子十分佩服，但佩服歸佩服，劍王山上下，沒有第二個有這種本事，也沒有第二個人有這種境界。所以，修煉了劍王山武功的那些人，自然希望在有機會的時候印證自身的武功本事。

    天意的江湖任務，當然是天賜良機。

    更何況，還有那豐厚誘人發狂的巨額獎勵！

    風，在吹。

    吹動人的衣發。

    當然，也吹動了花語的衣發。

    花語是第一次來劍王山，跟許多江湖中的高手一樣，根本對劍王山不屑一顧，挑戰劍王贏了不會有真正的聲名，因為真的高手都不會把劍王當回事。何況花語早沒有挑戰江湖中人出名的那種，稚嫩的熱血和天真了。

    花語到達劍王山的時候，劍王山的人早已經在出發前往西天極樂的途中。

第七十章 心殺術，劍王山

    山上山下，零零星星的，難得碰到幾個人。

    劍王山的弟子本來就不是人人穿佛衣，天意的江湖任務發佈後，更沒有幾個人還願意穿佛衣了，都恐怕無意中碰到天意，佛衣讓自己更容易吸引天意的目光。何況如今的西天極樂已經衰敗，佛衣不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榮耀了。

    儘管事實上穿不穿佛衣遇到天意的結果其實都一樣，但能夠跟危險撇清一些，撇遠一些，還是有太多人願意這麼幹。

    花語帶著頭紗。

    一路上山，即使碰到零星幾個劍王山的弟子，也沒有引起疑心。時不時都會有江湖中新人來加入劍王山，其中當然也不乏有女子，男人喜歡更強的人，許多女人也一樣。劍王毫無疑問是當今江湖中聲名赫赫，被稱之為最低調又最強的劍道高手，猶如他的名字一樣，劍王，劍中之王。如花語這種打扮的江湖女子本來就有太多，或許是東施效顰，又或許實在是美麗的太容易吸引目光，所以不願意把臉露出來。但劍王山是以劍為重的，雖然並沒有多少人真的能夠做到，但在門派駐地裡，無論是嘴上，還是眾人聊天言語裡，都再這麼說。

    以劍為重。

    花語出現雖然引起一些弟子的關注和遐想，但沒有引起什麼騷動，更沒有人上前來搭訕。

    因為，劍王山弟子，以劍為重。

    這對於許多人而言，當然只是嘴上說說，或者是心血來潮的時候才會真的這麼做。

    雖然沒有人搭訕，那些見到花語的弟子卻都繞路上山頂大殿，等著在花語拜師領取門派兵器和服飾的時候看看她的真容，倘若真是個美麗的女子，劍王山上當然多了一道美麗的風景，而且這道風景，他們每一個人都存在獨自擁有的機會。最不濟。也能一睹為快。

    「請問，掌門人身居何處？」話語在山頂大殿找了個npc，輕柔的語氣讓那個打雜的年輕npc不由自主的為之心神一蕩。「拜師去找秦長老就行了，姑娘。」

    「我來，我想一睹劍王風采。」

    那npc搔頭弄耳，頗有些侷促不安。「每個人來都想見掌門人，不過，不過拜師是找秦長老。最多是見到夫人，但夫人現在不在，去西天極樂了啊。」

    「遠遠的看一眼，也不行麼？」這樣的軟語，直把那年輕不經事的npc聽的從頭到腳都酥軟了，於是他終於鬆口。「後花園，掌門人沒事一直在那，我剛在後花園掃完落葉還看見掌門人在靜思呢。姑娘別靠的太近，要不掌門人會察覺的。」

    「小哥人真好，我可記得你了。」花語輕輕一笑。留下一陣餘香，飄然去了。那npc猶自失魂落魄的怔怔呆立了半晌。才想起背著的一籮筐落葉還沒有去倒掉……

    劍王山後殿，偌大的花園中找一個人，並不容易。

    但對於意境高手而言，卻並不難。

    花語的運氣很好，走進花園沒多遠，就已經捕捉到劍王的能量波動，那種澎湃的力量波動。毫無疑問是劍王，因為劍王山上沒有第二個人擁有如此高深的內力修為。

    劍王端坐在假湖旁邊的涼亭裡，一個人。靜靜的抱劍而立，落寞的臉上，那雙眸子閉著，似乎是在凝神領悟著什麼武功。

    劍王山上本有西天極樂劍佛曾經贈予的西天劍典，倘若說劍王是在領悟劍典，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花語來的時候，劍王仍然雙目微閉，似乎對於花語的到來，絲毫不在意。

    花語微笑走進涼亭，看著桌上的酒，笑了。

    那不是什麼好酒，或許對於江湖中的新人而言，兩千兩一壇，已經是最昂貴的酒。但江湖中的有錢人不喝這種酒，喝的是酒櫃坊產量有限，價錢幾萬至幾十萬兩一壇的酒。幾十萬兩的酒劍王或許喝不起，但幾萬兩的，一個人喝不算太奢侈。畢竟是一個大派的掌門人，但劍王卻喝這種市面上量產的，酒樓裡所謂最好的酒。

    「劍王威名江湖，可惜貴夫人卻不太懂得享用生活，這樣的酒實在上不得劍王的桌面。」花語笑的是劍王的夫人惜若，惜若的資料花語自然清楚，也是一個拜在隱姓埋名隱士座下修練武功，對江湖一無所知就闖入江湖的人。但出道江湖後一直依靠劍王的聲名位居高位，可惜卻沒有多少像樣的朋友，這麼多年過去了，一點都沒有長進。對於江湖中更多的天地層次的事情，顯然依舊一無所知，位居掌門人夫人之位，見識和對江湖的瞭解卻是那些始終的底層打滾的江湖中人的水平。

    劍王不會是對江湖瞭解的人，從很多方面來說，劍王對江湖的瞭解也是這種層次。但劍王是性情釋然，沉浸於劍道，江湖皆知，但正因為如此，惜若就應該彌補這些。猶如很多年前的依韻，依韻對商道精通，本身知道很多事情，但也同樣是個不懂得享受生活，不懂得花費金錢換取不一樣享受的人。多年前，指間沙雖然做的不算太好，但總也不至於如惜若這般無知，因為指間沙身邊的許多人，都是瞭解和聽說過這些的人。這就是朋友圈子的力量，後來的銘記不提，真正把依韻的生活安排到一個符合依韻身家和地位的女人，是紫衫。

    惜若當然比不了紫衫的眼界和淵博的見識，也比不了指間沙當初在江湖中的朋友圈子。因此惜若的表現，別說在花語看來，即使在一個大商賈的女人眼裡看來，都充斥著可笑的味道。那就像是，一個武林高手還在城裡新手切磋的地方以取勝為滿足；一個江湖富豪還因為能每天喝著一兩銀子的酒而滿足。

    這原本是一個很好的開頭，無論劍王是為了捍衛自己妻子的尊嚴，又或者是疑惑一個陌生的女人為什麼說出這種話，都應該有所反應。但可惜的是，劍王沒有搭理花語這句精心設計的開頭。

    花語沒有挫敗感，因為即使劍王沒有理會，她也確定了一個信息，劍王的確如江湖傳聞的那樣，只對武功劍道感興趣。

    「劍王如此專注，想必是在領悟西天劍典。」

    劍王睜開了眼睛，緩緩轉身，犀利的目光，帶著幾分高高在上，找不到對手的失落。「嗚呼哀哉，利刃空掛！江湖，如此寂寞。劍佛境界雖高，值得欽佩。但其劍道已入邪道，其實也不過如此。想以我劍王劍道，輾轉江湖幾百年而不能尋得一個值得出劍的對手，又如何會在乎劍佛的劍道？劍佛劍道，雖比之正義傳說高明有餘，卻也不多。我劍王之劍道，江湖前後幾千年內，也沒有能夠相較者。」

    花語笑了，笑的很高興，因為劍王的確跟傳聞中一樣，這樣的人，簡直是心殺術最容易收拾的目標，沒有之一。一個總用虛構的幻想代替現實的人，本身就是那種逃避現實，渴望能夠活在幻想之中的人，這樣的人，心殺術輕易的影響就能夠讓他心甘情願的墜入自己虛構的幻想世界之中，甚至永遠都沒有再走出來的可能，甚至花語都沒有拯救這種人的可能。花語不得不感嘆，江湖中沒有人知道劍王修煉的是什麼意境，這意味著，必然是一種特殊的意境。但這不值得感嘆，值得讓花語感嘆的是，這樣一個人，竟然能夠有如此出眾的意境修為，那簡直是匪夷所思的奇蹟。

    劍王打量了花語幾眼，嘆了口氣。「嗚呼哀哉！利刃空掛！姑娘修為不俗，但如果想來挑戰我的劍，還是快快回去吧，你不是我一劍之敵，不過自取其辱而已。江湖之大，多少男兒尚且不配讓我拔劍，何況你一個小女子？」

    花語笑的更開心了……

    如果是很多年前，心殺術未成之前。花語一定會拔劍殺了他，然後告訴他，什麼是劍道，雖然那跟殺死一個白痴沒有什麼區別，但偶爾殺一個白痴，花語並不介意。

    但如今，花語已經沒有興趣拔劍。

    因為拔劍，已經成為不得已的次選。

    那就如同，她本是一個劍客，有一天突然領悟創造了更高明的武功。當她在遇到必須跟別人分勝負的時候，吃飽了撐的才會繼續用劍而不用更強大的武功。

    她的武功就如同過去劍客的身份，而她的心殺術，才是她更強大的武功。

    「當然，我又怎麼敢挑戰劍王？劍王的威名江湖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劍驚走正義傳說，三年前又一劍同時擊敗神話傳說和不敗傳說，緊接著又斬殺殺戮傳說，活活嚇死了正義傳說。當時的情形，多少江湖中人都在場目睹了的，而我，正是其中之一。如此高深寂寞的劍道力量，江湖為之震撼，大日如來為之拜服，三界劍神獨孤求敗都曾經親自點評，認為劍王的劍道已經勝過了他自己的武功，決議從此改過自新，以劍王的劍道為未來修煉的方向了……」

第七十一章 歸宿劍王山

    花語輕輕的說著，猶如訴說的是一個真實發生了的現實。「……這樣的劍王，曠古絕今，別說前後幾千年無人可比，必然成為絕響。這樣的劍王，我小小一個弱女子又豈敢挑戰？今日來，只是因為小女子自討還有幾分姿色，還有幾分侍候人的本事，只是渴望劍王能夠成全了我的夢想，留小女子在劍王左右，斟茶遞水，侍候洗漱，便是只能夠偶爾為劍王倒上一杯熱酒，那也不枉此生了……」

    花語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眼前的視野變的一片模糊，看到的景象，突然變成了猶如她言語中說的那些一樣，那種反常的變化，讓花語心中一驚，迅速穩定意境，冷靜思緒，眼前，驟然又回到了現實之中，但這樣的清醒和冷靜沒有持續片刻，意境再一次出現絮亂的崩潰現象，又把她的意識帶進了那片猶如她言語描述的虛幻世界始終——

    如此，反覆不斷的掙紮在虛幻與真實之間的時候，花語驚恐的意識到一個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的心殺術失敗了？不可能，不可能會失敗！為什麼——不！不！絕對不可能——』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心殺術的恐怖，正因為如此，沒有人比她此刻更恐懼即將到來的命運，她掙紮著，掙紮著還渴望催動心殺術意境的力量，繼續挽救這種莫名其妙又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失敗！

    但是，她做不到，心殺術失敗後的反噬在崩潰她對心殺術意境的控制力，心殺術的力量變成了反噬在吞噬著她的理智和意識！

    花語無法相信此刻發生的一切，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直到——劍王開口說的話，徹底粉碎了她無力掙扎的意志……

    「嗚呼哀哉，利刃空掛！江湖如此寂寞，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是你的幻想。小姑娘。你崇拜劍道之心，我劍王能夠明白。你就留下來吧，但你所說的事情，不會發生。正義傳說知道我劍王的劍道之威，永遠都不會敢出現在我面前，神話傳說，不敗傳說的武功修為不過跟正義傳說相仿，又何敢不知所謂的挑戰我的劍道？殺戮傳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嗚呼哀哉！江湖如此寂寞。我的劍道，找不到一個值得拔劍的對手！你既如此崇拜劍道，那便留下。可憐柔弱心，得不到真正劍道的力量，心嚮往之，唯接近聊以自慰，嗚呼哀哉！時間有我劍王，是多少武道中人的悲哀啊……」

    花語最後掙扎的鬥志，也被這番話徹底粉碎。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心殺術的確失敗了。也終於知道，失敗的理由了。

    因為劍王本身就是一個瘋子。本身就是一個真正沉浸在自己構想世界的瘋子。但偏偏這樣一個瘋子，又沒有完全沉浸在幻想的世界中無法自拔，瘋狂的同時，又還存在有限的理智。本是一個瘋子，心殺術又能奈其何？但一個瘋子，又怎麼可能如同劍王這樣呢？那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是存在。

    花語的心殺術敗了，敗給了一個注定對心殺術免疫的瘋子。

    「依韻……你竟然相信這樣的瘋子能夠存在！這竟然。即使我花語最後的終點了……呵呵……可是，心殺術仍然會戰勝你，一定會，一定會……」

    花語再沒有了任何掙扎的力量，心殺術意境崩潰反噬，讓花語徹底沉浸在了心殺術的世界裡，與之同時，原本能夠抵抗丹仙子陰陽交合催情印的意境力量的消失，讓花語額頭上的粉紅色陰陽印記，亮放起了朦朧的光芒……不可自控的慾念催動下，花語撲到劍王身上，不顧一切的脫去衣袍，不顧一切的脫去劍王的衣袍，渾然不顧周圍是否還有人，渾然不顧此刻的自己在做什麼……

    「劍王，江湖上最偉大的男人，你是江湖上最強大，最了不起的男人。請你品嚐我的溫柔，求求你，我只能夠用最低賤的溫柔表達我對您最激烈崇拜的情感！」

    劍王措手不及的被花語推倒在地上，看著轉眼間赤條條的花語，看著摘下的面紗下露出的那張，恬靜而美麗的臉，他嘆了口氣。「嗚呼哀哉！我在劍道中的無盡寂寞之中，而你在夢想江湖的寂寞之中，此時此刻，觸景生情，又讓深知寂寞為何物的我如何能夠拒絕你的寂寞？嗚呼哀哉，惜若雖有情，而不懂我的寂寞，而你，卻懂我的寂寞！天意如此，寂寞中最強的劍道，生命之中又何嘗能夠免卻諸如此類的無數美麗綻放？嗚呼哀哉……」

    「這個該死的砸碎，便宜他了。」妖瞳嘆了口氣，得到了確定的消息。花語失敗了，一如霄紅妃的預料那樣，而且失敗的很徹底。以花語的修為，倘若僅僅是心殺術的失敗，或許還有自己走出來的可能，也不會變成一個發情野獸一般可悲，但悲哀的是，花語還中了丹仙子的陰陽交合印。花語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從此之後，除非丹仙子解除了花語的陰陽交合印，否則，花語永遠沒有重新走出來的機會。丹仙子在心殺術的幻想世界中，至今沒有走出來；而花語慘勝了丹仙子，如今卻又因為陰陽交合印落得個敗的無法翻身的悲慘收場。這樣的決鬥，實在罕見。「真正是兩敗俱傷。」

    「江湖中的事情，少不了這種陰差陽錯。花語自信滿滿，為了維持門派規矩，維持自身的威嚴。拒絕接受指間沙為她解除陰陽交合印的要求，她把雪舞天下置於心殺術走不出來的悲慘結果，可是也把自己帶進了一樣的結果。」指間沙跟花語交易的事情，劍如顏已經知道了。正因為知道，如今的結果才讓妖瞳破覺得唏噓，因為從心裡說，妖瞳雖然覺得心殺術不是武功正道，但花語能夠創造出這種讓人頭疼又麻煩的心殺術，也不得不讓妖瞳由衷稱道一句，花語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才。

    「這下大麻煩算是解除了，不過聯盟裡那些受到心殺術影響的許多高手會不會有影響？還有花語那些從靈鷲宮裡收的，培養起來弟子。」花語的問題已經結束，妖瞳此刻思考的，自然是聯盟內部的情況。一個江湖高手的徹底淪落，以特殊驚人的方式淪落固然值得讓人感慨唏噓，但這種感慨妖瞳早就習慣了，因為江湖中諸如此類的高手實在太多，即使是身邊親近熟悉的人倒下了，這種唏噓也不會持續太久。何況只是一個敵人，那麼，這種唏噓能有片刻，也就夠了。

    「無關緊要的，聯盟裡的許多高手都不是直接中了花語的心殺術，而是花語拿來讓弟子們修煉摸索心殺術經驗的試驗品。大多數都還沒有受到太深的影響，一段時間的消沉後會慢慢自行恢復。花語的那些弟子，都是沒救了的，自生自滅吧。」霄紅妃輕輕的說著，對於那些當初選擇了跟隨花語修煉心殺術的人，未來的結果，除非是出現一個能夠跟花語意境修為相當，並且修煉了心殺術意境的高手，否則，失去花語，心殺術的缺陷就無法定期得到花語心殺術意境力量的庇護，不久的結果只會猶如雪舞天下一樣，步入徹底的瘋狂之中。

    「沒救？」依韻淡淡然反問。

    讓妖瞳為之失笑。「當然沒救，心殺術的修煉者裡哪有能跟花語旗鼓相當的？」

    「如果心殺術能夠跟別的意境兼存。」依韻面無表情的淡淡然道出一句，分明像是沒有根據的猜測。這樣的話，通常不應該出自依韻之口。正因為通常不會，妖瞳意識到，依韻是明確有所指，這句話甚至極可能存在針對性。正因為如此，妖瞳才假裝根本不懂背後的深意，故意接上一句，猶如閒聊一般的，裝傻的話。

    劍如顏語氣淡漠的反問道「你覺得該怎麼處置妥當？」

    「放任不理，我自有打算，溺水之人，稻草也不會放手。」

    妖瞳和劍如顏都不知道依韻所指的稻草是誰，花開花落？花語的大弟子？不，花開花落不過是第一次固化意境，跟花語二次固話意境的修為水平不知道差了多少層次，對付一個百曉生還百般周折，最後還是順勢而為利用了紫衫在百曉生種下的心魔，如果說花語的弟子會把花開花落視為稻草，那也未免愚蠢的太可笑了。那些跟隨花語修煉心殺術的人裡，本來就有一些原本是靈鷲宮裡的高手，這樣的人沒有道理會蠢到這種地步。

    因此，當稻草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花開花落。

    既然不是，那麼這個人，會是誰？

    妖瞳和劍如顏想不到，正因為如此，才充滿了探究的興趣。

    無論如何，花語的事情已了。

    丹仙子何時能夠走出來，是否能夠走出來，也不是眼前的急務，因為急切也沒有用。

第七十二章 最後一口氣

    西天極樂即將抵達，武當聖地的先鋒部隊已經抵達了西天極樂，最新的消息是，天意已經出現在西天極樂，因為已經有江湖中人被天意殺死。

    對天意的這場戰鬥，是眼前最重要的大事。

    西天極樂裡，聚集了越來越多的江湖中人，但這些人並沒有非常集中，而是有條不絮的，分散在西天極樂中的各處地方。彼此之間的距離，也維持的大約相同。

    天意已經抵達西天極樂。

    這讓最先聚集在西天極樂裡的江湖中人，每一個都不敢大意，許多人緊張的，頭臉上不停的冒汗，不斷的、頻頻的喝清水。

    他們在這裡，但許多的高手並沒有出現。

    這樣的現實，讓他們揣測不安，但門派對於弟子的強大約束力讓他們沒有反抗的餘地。

    反抗的結果，比站在這裡，更糟糕。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個屁啊！還以為我們是佛門弟子？」

    最先開口的那個江湖中人悶聲沒了言語，長期以來的習慣讓他一時之間無法立即習慣，很多人都如同他一樣，總是不由自主的在說話之前帶上阿彌陀佛，曾經江湖中人幾乎都是如此，入世佛門的江湖中人全是如此。如今改變了過來，他是那種適應的最慢的人，那些適應快的人對他們這類人總是恥笑。「阿彌陀佛不過是個口頭禪，跟他嗎的，跟靠，跟嘻嘻，跟呵呵有個狗屁區別？偏你們那麼難扭轉！有病，真當阿彌陀佛很神聖了啊？」

    是的，在許多人眼裡，說阿彌陀佛和說靠沒有區別，不過是個口頭禪而已。

    「說啊。剛才想說什麼？」呵斥那人的人，本來跟他就是朋友，見他悶聲不說話了，又緩和了些語氣，頗為不耐煩的催問。在西天極樂的許多江湖中人裡，絕大多數都是如此焦躁不安，因為他們都知道面對天意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一個有可能殺死大日如來的殺人色魔。一個系統定義的。第一魔頭。焦躁不安，當然讓人難以心平氣和，朋友之間自然大多能夠體諒。

    原本悶聲不說話的人自然也沒有生氣，於是開口道「我琢磨著，來的都是過去入世佛門的弟子，反正都是佛法和武功還沒達到能夠領悟武典條件的人。魔頭天意的武功路數跟正義傳說一樣，恐怕要殺天意只有耗一個辦法吧？是不是在拿我們發揮人海戰術的優勢，讓我們消耗天意啊？」

    「廢話！」那人的朋友不耐煩的罵咧了一句，這簡直是廢話，不知道多少江湖中人都猜到了的事情。他還如此鄭重其事的認真說出來。「是有怎麼樣？你能不來？不來還不是武功盡廢，來了還有可能走運遇不上天意或者逃離危險。就算重生了，門派也還有金錢補償。不來，不是白死？你說這種廢話有屁用！」

    那人悶聲沒有了言語，覺得自己的朋友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他想那些沒用的，還不如不想，想到了也無法改變什麼。

    旁邊有人自嘲的笑道「江湖啊。就是這樣。越弱的距離死亡的機會越近，我們這些新人，半新人。遇到這種事情除了自認倒霉，還能有什麼辦法？當炮灰送死的第一批人肯定是我們啊。誰來都是死，就我們這些新人半新人的數量最多，不拿我們消耗天意拿誰？看看我們每個人之間的距離，分明都是上面的人計算過的，儘量不讓天意一道飛劍氣從天空飛落的時候能夠同時殺死兩個人。這就是菜鳥的價值啊！」

    有一些本來沉默不語，也沒有慌張混亂的人聽到這裡，忍不住憤然開口道「天意這樣的魔頭，除了消耗還有什麼辦法？不當炮灰你能幹什麼？我們能幹什麼？能發揮什麼作用就發揮什麼作用，門派的團結不就是這樣嗎？聯盟的團結不就是這樣嗎？不當炮灰能殺死天意盟主會這麼幹？說的都是廢話！現在是沒辦法的辦法，怕死就不會死？沒人來就能活？早晚天意還得殺到我們頭上，那時候我們的武功說不定練的更高，死了更可惜損失更重！現在如果能把天意解決了，雖然重生了，但重新開始修煉也踏實了。你們說這種擾亂軍心的頹廢沮喪話有什麼價值啊！」

    「喲！來了個新人，還是個把自己當成盟主掌門人的新人。見過很多白痴，像你這種白痴可真少。當著炮灰還用掌門人的心思思考『大局』，有前途啊！你這種人，就活該每次當炮灰，永遠當炮灰，一直當炮灰！反正你當的高興，當的心甘情願嘛！」先前自嘲的人冷嘲熱諷，周圍的人哄笑聲一片。

    那個被笑話的人隱忍著怒氣沒有發作，一聲輕哼。「好，那你記住，我叫向上！我會用未來證明到底誰對誰錯！你只會比我當更久的炮灰，一定。因為你這樣的人，在根本無法迴避的時候只會說些冷嘲熱諷的話，沒有任何建設性的積極想法，沒有任何大局觀，沒有任何團結之心。而我跟你相反，你一定會比我當更久的炮灰！」

    「喲，行啊，就怕沒等到那天江湖上就沒你的蹤影了。我是喜歡冷嘲熱諷，因為我的名字就叫冷嘲熱諷。我等著你成江湖高手，成門派高手，長老的那一天啊，哈哈哈哈……」冷嘲熱諷哈哈大笑，譏諷挖苦之意表露無遺，周圍的人聽著，都一陣哄笑聲音。哄笑聲中，有人冷笑道「未來的高手向上，你倒說說，你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啊？」

    「認真服從命令！如果遇到天意，冷靜的竭盡全力的奔跑，劍魔飛劍氣同時攻擊的目標很多，不可能精確的計算每一個目標的移動速度，只要我們有方向性的發力奔跑，每一次遭遇劍魔亂舞的千束飛劍氣攻擊的時候，肯定絕大多數人都能夠活下去！如果慌張失措，眨眼之間就會要命！我們能活的更久，天意魔頭消耗的內力就更多，他敗亡的那一刻就會來的更早，死傷的人就會更少，這就是現在我們能夠做的。有價值的事情！而不是無意義抱怨什麼炮灰的問題。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迴避當炮灰的現實！」向上激情澎湃的說著，本以為許多人會被他說動，這番話原本也不是沒有道理，但回應他的，仍然是比剛才更響亮，更誇張的哄笑……

    「草，真是個煞筆！當炮灰還當初癮了，人那麼多。跑個屁啊！亂轟都早晚轟你頭上！你他嗎的還想遇到天意？你想遇到我們不想！滾——煞筆！」

    千束深紫色的飛劍氣華光，剎那劃過天空，猶如一陣拖尾墜落大地的流星！

    眨眼之間，千人喪命！

    哄笑聲戛然而止，天意來了，他們真的遇到了天意！

    沒有人還有功夫笑話向上，所有人都在騷亂中使足了吃奶的勁狂奔——場面，剎那間陷入混亂之中。

    向上也在奔跑，但他沒有喪失冷靜，儘管他同樣恐懼那從天而降。速度快的根本不容人看到然後反應的劍魔飛劍氣。但是他有針對性的在奔跑，計算著劍魔飛劍氣兩度攻擊之間的時差。然後在奔走中避免吵著前方的人所立的位置跑，而是總朝著前面的人之間的空隙位置跑。每一次的方向變動，他都根據劍魔飛劍氣襲擊的中間，那短暫的幾乎不存在的間隔時間來改變。他努力的維持著冷靜，維持著這種竭力奔跑的模式——與之同時，如同接到的命令那樣，奔走中他還沒有忘記傳音入密告訴別的隊伍。他們遭遇了天意的事情，以及劍魔飛劍氣過來的大概方向。

    而混亂中，有許多人都已經忘記了做這件事情。

    聚集在向上這支隊伍最近的人群中。有七個方隊，在得到命令後同時開始飛奔——

    以十萬人為單位的方陣之間的距離本來就有足夠的考量，每當任何一個隊伍遭到攻擊的時候，只需要知道劍魔飛劍氣飛來的大概方向，就會有另外七個方陣同時朝著中央快速移動。

    而此刻，這些方陣就在做這樣的事情。

    接連不斷的劍魔飛劍氣，在不停的奪走向上所在的方隊的人的性命，人都瘋狂的奔跑著，朝著劍魔飛劍氣射來的大概方向。

    一束束深紫色的劍氣，不停的奪走一個個江湖中人的生命，那場景，讓每一個身處方陣之中，目睹了周圍同門慘死的江湖中人都無法忘記那種置身其中的恐懼……

    加上被攻擊的方陣，一共八個，最後，都朝天意所在的位置聚集，匯攏。

    在方陣前面的人看著那條被包圍的深紫色身影，一個個都瘋狂的叫喊著，揮舞著兵器，凝聚著那放在江湖中談不上什麼威力的劍氣，不顧一切的攻擊出去！

    當有方陣接近的時候，天意的劍魔飛劍氣的攻擊就改而殺死就近衝過來的那些人。

    聚攏過來的人，猶如人匯聚成的海洋，但是，天意一無所懼。

    他面無表情的沉默著，臉上也沒有了過去曾經有過的，瘋狂的殘忍。

    他只是沉默的，不斷的釋放劍魔飛劍氣，一束束劍魔飛劍氣不斷的從他手中那把，深紫色的魔劍天意上綻放飛射而出——

    每一束飛劍氣，因為是平射的關係，有些劍氣甚至總能夠接連不斷的貫穿超過百多人的身體，最後才會力量耗盡！即使角度沒有那麼完美的劍氣，也少有僅僅射殺幾個人就落空飛入地下或者高空的。

    這樣的殺戮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

    八個方陣的人儘管數量多，儘管原本有錯落儘可能遠距離才重疊的陣勢，但在混亂中，這些人沖上前本就是無可奈何的不得已，全都抱著送死的心情，又哪裡還能夠維持原本的陣勢？頃刻之間被射殺的人的數量就已經十分驚人，儘管看起來氣勢洶洶，但八個方陣的人真正能夠衝到天意面前的，許久，卻都沒有出現哪怕一個！

    當人數越來越少的時候，向上和冷嘲熱諷從原本在方陣中間，變成了在方陣前面——

    面前飛閃的劍魔飛劍氣，不斷的奪走他們身邊的人的性命。

    恐懼，瀰漫了兩人的身心。

    但是他們仍然在發足狂奔。

    向上仍然在努力維持原本的計算，以及原本有針對性的奔跑方式——

    於是。

    許多人都看見，出現了一個奇蹟。

    一束束的劍魔飛劍氣，每一次都從向上的身邊飛過去，而這時候，冷嘲熱諷已經倒下了。

    向上仍然在狂奔，手裡的劍上，凝聚著他那不強的劍氣。

    向上的左右早就已經沒有人了，他的背後，越來越的距離內，也都已經沒有了人。

    方陣後方的人，遠遠的狂奔著，看著，看著向上猶如奇蹟一樣，一直奔跑而沒有死，接近到了至今為止，從來沒有人靠近過的，距離天意更近的距離。

    近，更近了。

    距離更近了！

    八個方陣還活著的人，已經不超過四分之一，但是這些人，目睹了向上的距離不斷接近而始終奇蹟般的沒有被劍魔飛劍氣射中的清醒時，許多人的胸膛裡，都猶如被火焰點燃了火藥，爆發出，火熱的激情！他們不顧一切的，更快更勇敢的飛沖，發出響亮的吶喊聲喑。

    「衝啊！兄弟衝啊！至少有一個人能砍他一劍啊！」

    「我們新人不是垃圾！」

    「一定要成功啊！兄弟，為大傢伙爭口氣啊！」

    ……

    諸如此類的呼喊聲音，不絕於耳。

    而且，越來越響亮，許多那些看不到向上在不斷接近情況的人，聽說了情況，都在奔跑中放聲呼喊打氣……

    天意的氣息，是冷沉的。人，也是陰沉的。

    他面無表情的站著，對於向上這個異數，根本沒有任何關注的意思。仍然維持著原本規律性的，不斷釋放劍魔飛劍氣殺人的方式。

    無數奔跑中的人，接連不斷的倒下，一排排、一片片的被劍魔飛劍氣射殺，首當其衝的那些，每一個都被劍魔飛劍氣的力量衝擊的爆體而亡。

第七十三章 力劈華山

    可是，沒有人掉頭逃跑，因為別人都在沖。

    因為無可迴避這樣的使命。

    他們幾乎絕望了，可是如今，卻因為向上仍然充滿了希望，還活著的人，沒有一個認識向上，因為向上跟他們一樣，都是新人或者半新人，除了有限的朋友外，本就沒有別人認識或者聽說過。

    可是這一刻，即使是倒下的人，倒下時候的念頭也是一樣的。

    「兄弟，衝！你一定要成功，我們這麼多人的一口氣，就靠你爭了！」

    這是他們的任務，原本每個人都以為，那很容易做到。

    是的，這麼多的人，一起衝向天意，一起設法衝到能夠施展劍氣的距離，竭盡全力的給天意一擊。哪怕力量何等弱小，也至少能夠消耗掉天意哪怕一點點的內力，這麼多的人，一定能夠很快把天意的內力消耗殆盡。

    這就是他們的任務，原本他們都以為，這很容易，人那麼多，就算天意再厲害，也來不及都殺了吧？

    但殘酷的現實，卻讓他們發現，原來辦到這件事情是那麼的難，天意殺人的速度，就是快的如此不可思議……

    於是，等待他們的，是絕望。

    卻在這時候，他們看到了一個，越來越有可能辦到的希望。

    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是否認識他。

    此刻活著的人都希望他能夠成功，因為他們嚥不下這口氣。

    死了那麼多的人，而且毫無疑問會全都死光，卻連天意這個可惡的魔頭的衣角都碰不著？

    太窩囊了，窩囊的讓人沒有辦法接受！

    而向上。就是讓他們解氣的唯一希望。

    眼前，唯一的希望。

    向上在沖，仍舊維持著原本計算好的規律在沖，一無所懼，因為不斷的呼喊聲音給了他戰勝本能恐懼的力量。他的心情更沉重，更不願意自己失敗。

    儘管他知道，天意哪怕隨便動個念頭，把多股劍魔飛劍氣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那麼頃刻之間，他就會被殺。沒有任何僥倖可言。但是他活到了現在，這也讓他明白，天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所以對於他這個異數完全沒有理會的興趣，有擊中幾股劍氣在他一個人身上的功夫，那幾股飛劍氣能夠殺死更多還在沖的江湖中人。

    是的。他的孱弱根本不值得天意特別照顧他。

    但這，就正是他的機會。

    向上知道，即使衝到了天意的面前，等待的也是死亡。

    但他相信自己必須這麼做，也應該這麼做。這本來就是他們的任務，哪怕只有他一個人能夠衝到天意面前，攻擊一劍。不管這一劍的力量對於天意而言是何等孱弱，但多少也能夠消耗天意一點點的內力，即使那種消耗之少，少的猶如滴水汪洋的對比，但也是竭盡全力的積極發揮價值，發揮作用的體現。

    向上的劍握的極穩，奔走的速度也很穩定，因為這本來就是他最快的奔走速度。

    『沖，沖，沖——』向上的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活著的人，已經不足六分之一。

    但他們已經忘記了即將死亡的恐懼，有的只是共同的心，共同關注著向上的人。

    「兄弟！衝！砍那個魔頭，砍他！」

    「砍他！別讓他看不起咱們！」

    「對！咱們新人也是人！不是垃圾！讓他知道咱們弱者的勇氣！」

    「弱者的奇蹟！」

    「兄弟！創造弱者的奇蹟！」

    ……

    近了。更近了！

    天意的身影，已經清晰可見了。

    快了，快到達施展劍氣能夠攻擊到的距離了。向上的心裡，剎那閃過念頭計較，按照原本的命令，應該毫不猶豫的施展劍氣，不應該錯過任何時機。

    但是，倘若能夠衝到天意魔頭的面前揮劍砍下去，能夠消耗的天意的內力一定比飛行到盡頭，力量消耗衰弱到極點的劍氣造成的更多，還多很多。

    倘若還沒有跑到面前就被天意一擊殺死，那就得不償失，功成垂敗了。

    剎那之間，向上有了決定。

    衝！繼續衝！

    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天意一直沒有特意針對他攻擊，是因為每一束劍魔飛劍氣攻擊還在沖的別人完全能夠一束殺死許多人，正因為如此，連攻擊的間隔時間都沒有改變過，因為那本是連續不斷施展最快劍氣攻擊的模式。倘若要改變，毫無疑問只能夠放慢，放慢哪怕一點，都會影響屠殺的效率，向上的存在根本不讓天意認為值得為他哪怕稍微放緩一點點的殺人效率。既然如此，天意更不可能為殺死向上單獨釋放一股劍氣，甚至不屑為他專門揮動一次劍。

    揮劍也好，專門施展一股劍氣也好，消耗的內力都必然比直接用護體真氣把向上反震震死浪費的內力更多。

    『衝！這魔頭不會理我！一定不會——』

    向上奮力怒吼著繼續前衝，距離，片刻接近的時候，向上一躍而起，借助凌空落下的力量加強攻擊——

    這一刻，無數雙還在奔跑的人的眼睛，全都聚焦在向上躍起身形上握著的長劍。

    「砍——」

    無數人異口同聲的、聲嘶力竭的高喊聲中，向上的劍，狠狠砍在了天意的頭上！

    不，準確說是天意頭頂上的深紫色護體真氣上。

    剎那，護體真氣的反震力量，把向上整個人震的爆炸成一團血霧！

    「好！兄弟好樣的——」

    「草，魔頭知道我們弱者的厲害了沒！沒人怕你個垃圾，弱者照樣能砍你丫的雜碎！」

    ……

    向上死了，但是，還活著，還在沖的人們，卻振奮鼓舞的飛跑著，儘管飛跑的結果是送死，但所有人都很高興，滿懷期待的希望出現下一個奇蹟，即使下一個奇蹟不會出現，他們覺得也無所謂，因為至少曾經有人辦到過了，為他們出氣了……

    西天極樂外的重生點。

    那些被殺人的人，咋呼叫喊著。「剛才那個兄弟呢？那個兄弟呢？」

    「怎麼樣？我死的早，那兄弟砍到那個魔頭了沒啊？」

    「草，還用說！砍到了，真他嗎的帥！一跳老高，一招力劈華山，真他嗎的解氣！」

    ……

    人群中，向上被人揪出來了，振奮鼓舞的人們，抬著他，一次次拋上天空……

    人群中，冷嘲熱諷不屑一顧。「走運而已，得意個屁。就一個炮灰命！煞筆——」

    一陣騷動，都重生了的方陣，熱鬧之後，又都前往成立的門派接引人處，用最迅快的記名方式排著隊，迅速加入門派。然後再如同之前一樣，在西天極樂外等待接替裡面的人，組成方陣趕往西天極樂裡頭原本他們呆的位置。

    這就是西天極樂裡的人的任務，每到一定時間，方陣的人輪替交接，時間沒到之前就重生了的話，位置會有別的方陣接替，重新加入門派後的重生者就在外面休息，等待輪到他們接替別的方陣的時間。

    剛重生的他們，反而坦然自在了，原本還有些可惜武功，如今重生了，都是一級弒神決，反而沒什麼值得可惜在意的。

    紫衫創造的轉化決讓他們不用擔心重生損失門派學道，因為都已經轉化成重生不會消失的佛法了。

    西天極樂外，臨時搭建的大帳篷裡，是武當聖地，正義聯盟兩方面核心人物聚集在一起指揮戰鬥的地方。

    西天極樂裡發生的情況，時刻都會不停的向帳篷裡頭匯報。

    當然，也包括了向上的事情。

    紫衫聽了後，十分高興的欣然笑道。「好厲害咧！真是個人才咧！」

    帳篷裡許多武當聯盟的高手都微笑點頭，表示認可。雖然許多人都不覺得向上做的事情他們做不到，但曾經從新人階段過來的他們，很清楚如向上這樣的新人，毫無疑問是新人中的佼佼者，一個新人能夠做到這種事情，那很不容易。自然值得嘉獎，倘若未來成長仍然很快，毫無疑問，未來會成為有名氣的江湖高手。

    「嘻嘻，這次任務正準備給表現優秀的人獎勵神級功力丹哩，向上要記上一個，好不好咧？黃昏哥哥。」

    相較於興高采烈的紫衫，小劍自然冷靜沉穩的多，一如平時的冷漠語氣道「看後續表現再論。」

    「好吧……」紫衫撅著嘴，卻沒有堅持。這是自然的，神級功力丹有限，這場戰鬥會死亡多少人高手，難以預料。自然需要對參與的人進行全程的功績排名審定，最後才能夠決定能夠得到神級功力丹的人有哪些，一時的心血來潮就立即決定，自然會讓許多人不服。

    同一張桌子上，依韻面無表情的自顧自修，霄紅妃靜靜的坐在他身旁，恬靜的臉上，很少有別的表情。

    妖瞳跟劍如顏整理著收集至今的信息，為一件事情皺著眉頭。

    眼前消耗戰鬥會持續很久，當然也不是投入主要戰鬥力的時機。天意只有通過反覆多次的內力耗盡，逃走，恢復後又回來，才可能滋生足夠的狂妄囂張之心。這是他們取勝的先決條件，沒有這個條件，天意就絕對不會大意，不大意，就會很容易發現形勢不妙，一旦意識到形勢不妙，天意當然會逃。

第七十四章 天意新狀態

    僅僅指望紫衫，群芳妒，如是我聞三個人能夠成功攔截，那並沒有足夠的把握。

    但目前蒐集的信息來看，天意的情況很反常，變化之大，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天意不僅沒有狂言狂語了，相反，還變得……酷似依韻。

    至今為止的戰鬥中，一直面無表情，沉默寡言的殺戮，而始終沒有說過話。

    尤其向上的情況分析，天意毫無疑問還在計算內力的消耗，計算如何更節省的使用內力殺人。

    這一切，都隱隱指向一個結果——

    一個在場所有人最不希望出現的結果。

    天意的意境修為提升了，而且，人也徹底進化為忘我殺境的戰鬥本能狀態！

    這意味著，指望天意經過長期的戰鬥而變的驕狂已經沒有可能。

    「忘我殺境真的固化了，看來已經主導了他的意識。現在的天意就是一個殺戮機器，已經不存在人性的缺陷能夠被我們利用。」劍如顏對於這個結果，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仍然覺得形勢嚴峻，這樣的天意，毫無疑問是最可怕的狀態。「唯一欣慰的是，現在的天意變成殺戮機器，當然能夠讓我們進行更多的觀察。他的意境到什麼程度，是必須弄清楚的問題。」

    「是咧是咧。」桌子對面的紫衫欣然點頭。

    從進入這個帳篷至今，她就沒有對依韻說過一句話，兩個人彷彿是陌生人一樣。這樣的結果，劍如顏原本挺意外，反而是妖瞳一點都不意外。很多年前妖瞳就聽紫衫說過，不會接受依韻身邊還有另一個女人，那意思很明顯，這個女人可以存在在遙遠的地方，但絕對不能夠在依韻身邊，更不可能在她眼前。否則——否則結果不是紫衫離開。因為那沒有一點意義，跟直接讓路給冒出來的女人沒有區別。紫衫會怎麼做，以妖瞳的瞭解，早就心知肚明。

    紫衫會設法讓這個女人消失，在這個女人沒有消失，沒有離開依韻身邊之前，她不會去跟這個女人共享依韻。

    很顯然，因為霄紅妃的存在。紫衫對於天盟的事情更不遺餘力，對於正義聯盟的事情也再不過問。因為她會竭盡所有的力量，除去霄紅妃，而正義聯盟毫無疑問已經成為霄紅妃的保護傘。

    「現在的問題關鍵在於，天意的意境修為到底達到什麼程度，意境固化對他的影響到了什麼程度。如果完全沒有了理智的話，事情倒或許好辦。如果還保留了一定的理智，那反而難辦。」劍如顏自然是對忘我意境很瞭解的人，忘我意境本身壓制人的感性，以天意的心性修為。理論上根本無法承受過高層次的忘我意境力量影響，會逐漸被意境完全壓制了自身的感性。甚至完全喪失自己被意境完全主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今的天意明顯進入到這種階段，但自身的個性是否已經完全消失，就是問題的關鍵。

    倘若徹底消失，那麼如今的天意就不存在特別的愛恨，行駛的是天意本身的信念，殺戮眾生。不停的戰鬥，當本能的保留一點隨時撤離戰鬥。恢復精氣的能力，等到恢復狀態的時候再度衝入西天極樂繼續無止盡的屠殺，這過程會是固定不會改變的。如此一來。就存在有埋伏的可能性。倘若天意還保留有一定的理智，這個過程就不會是單純的固定套路，埋伏的難度會被提高很多。

    「這件事情恐怕在場最合適的人，毫無疑問是神話傳說。」妖瞳微笑望著紫衫，擁有武典，武功能力全面，能夠不斷變化許多種武典應對不同的對手。意境修為足夠高，理所當然具備足以確定天意修為層次的能力。帳篷裡，天盟的許多高手驕傲的抬起頭臉，這是事實，毫無疑問沒有比紫衫更合適的人。

    「嗯嗯，我走一趟。」紫衫嘻嘻笑著，領著一眾身份不明的人跟隨同去。

    妖瞳附耳依韻，擔憂的道「這個測試不能進行的太久，殺氣的獲取速度提高了很多。如果讓天意這麼不停的殺下去，他會不會突破十萬億殺氣值？」

    倘若天意突破了十萬億殺氣值，毫無疑問，僅僅是實際屬性使用值的殺氣加成，就會讓他的戰鬥力提升一個台階，而那時候，天意的殺氣特效能力是否會被提升一個台階，是更讓人不能不考慮的問題。如今天意化殺氣為劍氣的恐怖數量就已經讓人無言，倘若十萬億的殺氣值帶來新的能力，消滅天意將面臨更大的危險。

    「劍如顏去一趟，盡快確認。妖瞳著手部署埋伏事宜。」依韻淡淡然說罷，帶著霄紅妃走出大帳篷。

    帳篷裡，離身小劍身旁的不存低聲吩咐身旁一個天刃隊成員「去看看正義聯盟安排些什麼人參與埋伏，依韻這個人喜歡偷奸耍滑，如果想讓武當聖地獨立承擔更多的責任和損失，我們不會同意。」

    那人微微點頭，逕自出帳篷去了。

    依韻跟霄紅妃走出大帳篷沒多久，一個一品堂的成員追過來。「啟稟盟主，武當聯盟派了人查看我們正義聯盟派出埋伏的人員。妖瞳副盟主請示盟主，是否還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當然。這種主意十之**是不存出的，她喜歡清點，就讓她清點。參與埋伏的人全都蒙頭遮面，夜行衣，暗殺裝。讓她看個夠。」依韻不以為然的淡淡然吩咐，逕自帶著霄紅妃去了。後者走出一段，直到一品堂的弟子去遠了，才開口道「這樣不好的，天意的事情需要一起齊心協力，如果因為戰鬥力不足功成垂敗，最後還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依韻所謂的安排，就是把一些中等八樣的一流至三流高手安排去參加埋伏戰鬥，本意很明顯，就是避免正義聯盟為此付出太多高手損失的代價，讓武當聯盟去承擔主要的戰鬥力，說白了，正義聯盟跟裝腔作勢沒什麼區別。如今江湖形勢下，可謂萬眾一心，都在為剷除天意攜手合作，拋開立場之間，以及過往的私人恩怨。正義聯盟和武當聯盟都嚴令要求，絕對禁止在剷除天意的江湖任務過程中發生任何因為私人恩怨產生的爭鬥，否則，一概以踢出門派論處。

    這種形勢下，依韻卻假裝配合，實則盤算正義聯盟自己的利益。

    「我跟你的作風不同，你喜歡在任務結束後安排後手，我喜歡在任務過程中佔正人君子的便宜。小劍那樣的人，就算正義聯盟堅決不出全力，就算武當聯盟會因此損失慘重，他也不會放棄任務，仍然會想方設法的以當前可用的人力資源執行伏擊天意的計劃。說白了，這些埋伏的人不過是殺死天意前最後消耗天意力量的作用，湊人數跟全力以赴沒什麼區別。最終的關鍵還在於，真正能乘虛而入，殺死天意的人。這件事情你就不必過問了。」

    霄紅妃就不再說這件事情，依韻走到哪裡，都總帶著她。毫無疑問，是防備任何可能發生、也極可能發生的意外。「帶著我，你怎麼對付天意？」

    「反正是乘虛而入，帶不帶你沒太大區別。意外總發生在一瞬間，對你最可靠的保護方式就是，我自己保護。」依韻對此，根本沒有商量的打算，意外就發生在一瞬間，許多的比鬥，拋開實力的硬因素較量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對手犯錯。倘若對手不犯錯，彼此力量相當的情況，那彼此幾乎都沒有贏的希望，往往只能夠沒有結果的僵持下去，直到出現錯誤被捕捉。

    兩人正走著，突然，兩個人的對話聲音，讓霄紅妃駐足，也讓依韻駐足。

    「哥，其實我覺得盟主該選擇神話傳說，神話傳說的本事更大啊！對聯盟的價值更高，哥，我要是盟主啊，一定先哄神話傳說開心，別讓她生氣了嘛，要是神話傳說不生氣的話，肯定會給咱們正義聯盟不少武典。」說話的人看模樣也的確像當弟弟的，個子比另一個坐著的矮，身材也沒有坐著的那個人粗壯，神態氣質看起來頗顯稚嫩，遠沒有坐著的那個人老沉。他的話剛說完，就被坐著的男人重重敲了一記腦殼，疼的他倒抽涼氣……

    「草，你煞筆啊！成天到晚不想正事，就想這些沒用的東西。怎麼哄？讓盟主去跪著求神話傳說原諒，像你個煞筆一樣跟女人說『啊，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是兩個都放不下，但我心裡最喜歡的其實還是你……』嗯？還是像老王那個煞筆一樣，今天決定跟這個女人分手，明天又覺得跟那個女人分手，十天十變啊？讓盟主今天跟神話傳說保證不見霄紅妃，明天跟霄紅妃保證不見紫衫？你他嗎的以為盟主是你這種煞筆！大戰在前，不努力為聯盟大事想辦法，就想這些屁事！」

    被打的那人疼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擠出了眼角，委屈的說「哥，你不是說這戰鬥上前的都是送死的，就裝腔作勢的等戰鬥結束就好了嘛？」

第七十五章 伏擊前夕

    「草！真是個煞筆！難怪你這笨蛋這麼多年老混不起來，出去一趟灰頭土臉的滾回來！什麼叫裝腔作勢？裝腔作勢你丫的也不懂？煞筆透了是不是？裝腔作勢就得裝的像！無時無刻好像在為天意的時候憂心忡忡，彷彿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戰鬥的時候好像不怕死竭盡全力的在沖，實際上越衝越落後。危險到面前了，不能掉頭跑，假裝不怕死的拚命抵抗著退，退到自己人身邊還搞不過就先落他身後了再高喊『兄弟，咱們撤！』反正他在咱們前面，他當斷後墊背的。懂不懂？」

    那人罵咧著教訓著自己的弟弟，他弟弟認真的聽著，似懂非懂的聽著，一看就是聽進去了，卻還沒有想明白。正想著，他抬頭看了眼，然後臉色有些變了。「哥，我，我想問你件事情。咱們盟主是不是喜歡穿深紫色衣服啊？劍柄也是深紫色的對吧？」

    「廢話！老遠見過多少回了，這還不知道？」那人不耐煩的罵罷，又一肚子恨鐵不成鋼的火氣。「我在跟你講怎麼混得開的道理！你有沒有在聽？煞筆啊你！別以為這些道理簡單，高明著呢。你看老王對我多好，知道我跟他怎麼認識的？就是以前的大戰時候，我把他賣後面，然後喊撤退，我怕他還是跑的比我快，就抓著他胳膊使勁的扯著跑，這樣他就一直在我背後，挨刀子肯定是他先，他要挨了刀，我就放手自己跑。結果他說我夠義氣，哈哈哈……到現在還逢人就誇，說我怎麼怎麼夠義氣呢。你哥我啊，在劍宗混得開，那不是僥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浪，費了多少腦子……」

    那矮瘦些的拿手指頭戳戳他哥哥，望眼他哥哥頭頂的方向。「哥。咱們盟主夫人是不是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啊？」

    「你這煞筆今天有病是吧？你不聽老子不說了，活該你一輩子混不開，老被人當小角色。草！」那人氣癟癟的罵咧罷了，才突然感覺到背後有一股很強大的能量波動，心裡一驚，木然的，緩緩回頭，正看見背後面無表情站著的依韻和霄紅妃……

    下一秒。他撲通跪地。「盟主饒命！我剛才吹牛胡說呢，咱們兄弟倆既然是聯盟的人，聯盟有需要，拋頭顱灑熱血不在話下！哪能真的為自己的小算盤無視聯盟的利益啊！掌門人傷心斷腸一直教誨我們，為了聯盟，不管要付出什麼代價，付出多少犧牲，都不能皺一下眉頭！」

    那個當弟弟的，瑟瑟發抖的跟著當哥哥的跪在地上，哆嗦的嘴。別說說話了，大概這時候挨一劍也喊不出慘叫的聲音來。

    「去找副盟主妖瞳。她會安排你參加埋伏天意的事情。」依韻面無表情的淡淡然說罷，那人臉上，滑落豆大的汗滴。片刻，見依韻要走，連忙求道「盟主留步，盟主留步，掌門人有事要見盟主。正趕過來呢！」

    依韻發現這傢伙真是個人精，第一時間就已經向傷心斷腸求救，顯然是在劍宗裡有頭臉的人。一定也得傷心斷腸器重，知道自己求饒未必有用，最可靠的辦法還是懇求傷心斷腸來為自己說情。挽留的話也說的客氣有理，正因為如此，依韻跟感覺的這人太適合去加入埋伏的隊伍了。

    但跟依韻感覺相反的，是霄紅妃。她不喜歡這種人，這樣的人，跟靈鷲宮的精神是完全相違背的，這樣的人放在靈鷲宮裡，不需要向上稟報，當師姐的聽見了，就能夠就地正法。

    傷心斷腸來的很快，他本來距離這裡就不遠，而且是施展輕功飛跑過來的，顯然，這個人很得他器重，否則不會讓他如此在意。

    他來了，立即熟稔的搭著依韻肩膀，就勢搭著依韻走開一旁，這工夫，那個跪著的人爬起來就要走的時候，依韻淡淡然道了句「呆著。」那人本想乘機溜之大吉，然後把後面的事情交給掌門人頂著，他人若走開了，傷心斷腸自然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這盤算沒有逃過依韻的預料，如今依韻發了話，他自然不可能再溜，只好又乖乖的呆著。

    「草，至於嗎？這混蛋是該教訓，我揍他一頓，讓他以後管住自己的嘴就是了。他傢伙雖然混蛋，但辦事挺得力，他老婆跟藍小營關係也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他推去埋伏天意送死，你倒無所謂，我回去不得被藍小營罰跪？好兄弟，就算是為我好。」傷心斷腸說的誇張，但依韻知道，藍小營從來不敢，也不可能罰傷心斷腸跪地，這自然不過是託辭。

    「是個人才，埋伏的隊伍需要人帶領。多從劍宗找幾個這樣的，他，也得去。」

    「就這樣的？」

    「就這樣的。」

    傷心斷腸呵呵一笑，拍了把依韻肩頭，目送依韻跟霄紅妃離開了，才轉身，叫了那兩個還乖乖跪著的人起來。「盟主是賞識你，聯盟對付天意的事情，必須跟武當聖地齊心協力！為了對付天意，每一個聯盟的成員都必須竭盡全力！但是，盟主這個人非常愛惜聯盟的兄弟，不希望任何一個兄弟死傷，安全很重要。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竭盡全力的對付天意才是盟主最希望的事情。盟主既然交代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你，你就必須如盟主希望的那樣，完成的很好。你聽明白了嗎？」

    那人連忙點頭，臉上掛起高興的笑容。「明白明白！掌門人放心，盟主愛惜聯盟的弟兄，確保安全的前提下，竭盡全力對付天意嘛！盟主的心意我懂！」

    「算你小子走運，別給劍宗丟臉，事情辦不好，就別回來了。」傷心斷腸煞有介事的強調罷，逕自去了。

    那人的弟子哭喪著臉，嚇的瑟瑟發抖。「哥，咋辦啊？咱們要是真碰上天意就完蛋了！都怪我愛胡說八道，怪我沒想到更好的辦法早點提醒你……」

    那人話沒說完，腦殼上又挨了他哥一記。「煞筆啊你！聽不懂話？你怎麼就這麼蠢？咱倆怎麼能是兄弟？基因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嘛！掌門人的意思你就一點不明白？沒留意掌門人說愛惜，說安全這兩個詞的時候語氣特別重？」

    那人疼的眼淚擠出眼角，猶自不敢不思考，但剛才他只顧得害怕。哪裡有關注這些，不由茫然搖頭。

    「蠢貨！煞筆！盟主知道我什麼德性，還讓我去。掌門人求了情，沒說幾句。這說明，不是掌門人求情沒用，是盟主就因為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所以才需要我去。那意味著什麼？意味盟主不希望正義聯盟埋伏天意的隊伍損失慘重，甚至不希望有損失！懂了嗎？」

    「喔……啊——盟主叫哥帶隊裝腔作勢……」

    又一記重擊。咋在他頭上，讓給他的喊叫聲音，戛然而止。打他的那個當哥哥的，一臉欲哭無淚的神情。「蒼天啊！我怎麼就有個這麼蠢的弟弟！你他嗎的要不要站在聯盟大帳篷頂上運上內功發聲大喊？啊！你他嗎的再喊大聲點啊——」

    「哥，我錯了……」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每天要說上百次我錯了！」近乎竭斯底里的，當哥哥的，抓狂的怒吼咆哮……

    「這樣的人也用，對聯盟未來沒有好處的。他們會影響一群人同樣變的偷奸耍滑，戰鬥不盡力。」霄紅妃不讚同依韻這種用人方式，這原本也是理所當然。靈鷲宮的鐵血作風，本來就異常於江湖中別的門派。而正義聯盟向來可以說是最雜的。因為領導者性格各異，手底下的人自然也有許多類似的。

    如傷心斷腸的劍宗，許多他的得力助手是類似他的人，要麼就是直線條感情用事的；金剛華山派的得力助手都是一絲不苟，一本正經，做事認認真真，從不馬虎大意的；龍劍身邊有一群吊兒郎當的高手。除了戰鬥的時候，少有正經認真嚴肅的模樣；滅神身邊的那群高手，大多比較沉默寡言。幾乎都是情性中人；劍如顏手下最得力的一群高手聯盟裡人稱美女團，一個個都是美女，卻都喜歡跟劍如顏一樣，淡漠著臉，用淡漠的語氣跟人說話，姿態頗顯倨傲；情衣的峨嵋派，小龍女的古墓派，幾乎莫不如此。

    唯獨紫霄劍派複雜些，因為依韻很少管事，真正管事的是妖瞳，劍如顏，茗，厲，袁朝年等人，但也逃不出人以類分的模式，他們低下的人，大多數都帶著明顯跟他們類似的性格特質。

    「如果是你？」

    「金針封穴，丟到四面金鐵的屋裡，定時不斷跟野獸搏鬥。沒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除了他自己的。不出一個月，他就會忘記偷奸耍滑的個性，明白只有自己的力量，只有不迴避戰鬥殺死威脅自己的敵人才是唯一的真理。」霄紅妃用輕柔的語氣說出如此殘酷的辦法，倘若旁人聽見，必定覺得不寒而慄。

    「你這人，就是太愛費精力。道家的海納百川，無為而治，我理解的無為用在這方面，就是不需要強行改變任何人的性情，一切順其自然。需要力戰的時候讓向上那樣的人帶隊，偷奸耍滑的人就沒有什麼空間；需要迴避傷亡的時候就讓像他這樣的人帶隊。形勢不同，選擇不同。戰鬥力固然沒有靈鷲宮的模式強大，但數量足以彌補不足，也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靈鷲宮維持你的方式，正義聯盟的方式你不必插手，事實如何，用結果證明。」

    結果，是的，他們都在等待那個結果。

    那是他們之間，一個真正的結果。

    當結果出現的時候，也就是他們的心都能夠自由的時候。

    西天極樂。

    天意，仍然在屠殺。

    但從時間計算，天意已經接近內力耗盡的時候了。

    許許多多如同向上一樣的新人，半新人們奮勇的衝著，方陣的人數因為天意的殺傷能力而提升了。

    但是，能夠衝到天意面前的人，仍然不多。

    又是一場，全軍覆沒，毫無懸念的戰鬥結果。

    但這場戰鬥，總共衝到天意面前的人有一百多個。

    這些重生的人，興奮的說著當時衝鋒的過程。

    他們用的都是向上的辦法，向上的第一劍揚名之後，很快被武當聯盟安排了專門傳授別人如何衝到天意面前的經驗。事實上如果方陣的人能夠按照原本的計劃行動，那麼理該會有十分之一的人能夠衝到天意面前施放劍氣。因為紫衫的佈陣方式，本來就計算了天意的殺人速度，以及飛劍氣力量消耗殆盡需要的時間和殺傷多少人後消失的距離。可惜的是，這些新人和半新人人根本無法維持井然有序的陣法秩序衝鋒，反而都十分熱情的願意相信向上個人的心得，並且積極的實踐嘗試。

    倘若用向上辦法的人多了，嘗試成功的人多了的時候，這辦法也就不靈了。因為人數多到一定數量的時候，天意不會在對他們的靠近無動於衷。

    如果戰鬥會持續到那種情況，卻不是任何人願意發生的。

    衝鋒的方陣的新人看見天意動了，化作一道深紫色的疾光，衝向北面——

    人群全都興奮的高喊「魔頭要逃！魔頭又要逃了，大家衝啊！攔住他——」

    北面方陣的人奮勇衝鋒，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能夠砍上魔頭一劍，這時候的天意，相對而言不再那麼恐怖。

    撤走的天意在奔走中徑直插入北面合圍的人群之中，手中那把深紫色的天意魔劍揮動中只見疾光，然而，當見到疾光的時候，面前擋路的人已經被殺死了一片，而天意已經沖走了很遠的距離！

    這時候的天意根本不再釋放劍魔飛劍氣，只是面無表情的單純揮劍殺那些必然擋道的人，天意奔走在人群頭頂上，踏著一個個人的頭頂接力，速度飛快的奔馳疾走，只有前方跳起來的人很多，阻擋了他的去路時，他手中的天意魔劍才會化作疾光，當天意闖過人牆的阻攔過去的時候，背後留下的，是一片綻放的血花……

第七十六章 生死，等待


    蜂擁的人群，終究無法阻擋天意的突破。

    看似威脅更小的天意，此刻卻處於以突破，節省內力為動機的狀態，這種狀況下的天意殺人速度遠遠不能跟不斷釋放劍魔飛劍氣的時候相提並論，然而，人潮卻連砍中他一劍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天意在這種狀態下不願意浪費任何內力，自然也不會給別人攻擊到自己的機會。

    激情昂揚的人群，奔走的腳步終於越來越慢。

    天意奔走過去的殘影紫光，都已經看不見了……

    他們的任務告一段落，這些活著的人，都是第一次遇到天意的人，此刻都在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西天極樂北面出口，紫衫領著天刃隊，靜靜的等待……

    片刻，化作深紫色疾光的天意從西天極樂北面出口飛馳而出，從他們面前，頭也不回頭的一掠而過。

    天刃隊的人看著那種不可思議的迅快奔馳速度，一個個都莫名的趕到恐懼。

    「這魔頭的速度太快了！」

    「武典加上意境力量的融匯，現在天意的速度已經在正義傳說之上。」

    ……

    天刃隊的人談論著自己的判斷，這是紫衫需要的意見。但匆匆一面，能夠收穫的信息本來就很有限。

    「好咧！計劃可以開始了咧，天意完全進入意境主導階段了哩，十階段忘我殺境，內氣運轉速度比紫霄劍派的弒神決迅快一倍，內力凝聚度高一倍，速度實際屬性使用值推測應該在兩千三百，紫霄劍派武典心法的加成提升應該有兩成，太極特效加成應該也是兩成，特殊劍意力量提升幅度五成左右。嗯。實際戰鬥速度實際屬性使用值應該在四千五百左右……武典級別根據續航力推測應該被強化到了三十五級咧，武功特殊招式還沒有什麼變化。真的很難對付咧！」

    紫衫的總結，讓天刃隊的成員一個個，默然無語。太極特效的威力如何，眾人都知道，弒神決狀態的太極特效大概也就提升一成的實際屬性使用值，這些江湖錄的天機派早就做過足夠多的觀察和判斷，內功心法的特殊作用提升的幅度弒神決狀態下也是一成。特殊劍意是江湖錄對依韻武功神秘部分的總結方式，過往江湖錄曾經推算。威力在兩成多點的實際屬性使用值程度左右，這些都是百曉生最早的總結，黑子後來也曾經對這些信息進行過二次推敲肯定，結果跟百曉生的推測是一致的。

    也就是說，這些能力在神級武功時代。弒神決時代，都沒有發生改變。

    但如今天意的武典狀態以及十階段二次固化意境力量的綜合作用下，幾乎全都提升了一倍。又或許是修煉武典後實際屬性使用值脫胎換骨洗滌的影響造就，但總而言之，如今的天意毫無疑問成了npc高手中的第一快劍，快的非常離譜，非常驚人。

    聯盟的大帳篷裡。得知了確切消息後的傷心斷腸立即將結果傳音入密告之依韻，劍如顏，妖瞳等在外面準備埋伏計劃的高手，與之同時。武當聯盟，正義聯盟在帳篷裡的高手，以及帳篷外留守的高手，全都得到出擊的命令。

    一旦摸清楚了天意如今的各種情況。那麼，就是伏擊計劃開始的時候。

    伏擊計劃開始的並不早。距離正義聯盟和武當聖地抵達西天極樂，已經過去了七天。

    但伏擊計劃是否就能夠順利的進行，是否一次就能夠成功的擊殺天意，卻沒有人能肯定。

    天意衝出西天極樂……

    沿途，那些散佈在西天極樂周圍，許許多多分散，佔據高處的，武當聯盟和正義聯盟的負責崗哨的成員，都密切的關注著視野範圍內的情況。

    片刻，一個人看見一道深紫色的疾光飛馳疾走往北，連忙傳音入密。「發現天意！經過10357445區域，方向，正北。」

    ……

    於是，在北面待命的伏擊隊伍，時刻迅速根據指揮朝預計的方位聚集匯合……

    背面，滅神在伏擊圈的最近頭。

    他身邊是一起來的繞指柔，黑色禁地，還有雪菲。

    高手有限，伏擊圈的範圍太廣闊，每一個地方待命的人數不多，他們同來的還有幾千人，但並不是主力。如今天意朝他們所在的方位靠近，距離近的，來得及趕過來會有八個伏擊點的人，但加起來真正可能產生作用的，也沒有多少。

    黑色禁地大口的喘著氣，他的緊張不安和恐懼，比別人都更多。因為依韻原本就是心目中最強大的人，而天意，卻是一個跟依韻一模一樣，又擁有武典，戰鬥力更強悍的npc魔頭。黑色禁地相信，即使他面對的是大日如來，也不會有現在這麼恐懼，因為面對大日如來他覺得未必沒有機會生存下來，但面對的是一個猶如依韻又更強的天意，他覺得一旦跟計劃的中環節不一樣，他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別太緊張，天意中途未必不會改變路線，我們很可能隨時要趕去支援。另外，記得保持距離，當天意到來的時候，途中的伏擊隊伍應該能夠成功消耗掉他僅剩不多的內力，我們的任務是儘可能擊殺，最不濟，但儘可能的前提是在保命的基礎上。」滅神是帶隊的負責人，他看出旁人的緊張。雪菲和繞指柔的情況稍微好些，但武當聯盟的那些天盟高手，雖然都表現的很沉著，但每一個人的頭臉上不停滲出的汗水，已經說明他們同樣很緊張。

    的確，這些屬於武當聯盟，又是天盟元老高手的人，沒有不瞭解依韻武功可怕之處的。三界開啟前依韻曾經蒙頭遮面殺死多少天盟的高手，猶如殺戮傳說做的事情一樣。獨自一人，出入許多高手之中，從容殺人而後從容退去的能力，至今仍然是瞭解的高手心目中的噩夢。天盟高手心裡江湖上最可怕的對手就是殺戮傳說喜瘋子，但跟喜瘋子一樣強大可怕的人，就是依韻。

    如今，天意在任何一個高手的心裡和判斷中，都毫無疑問如同是一個更強大的依韻！

    「……方向，正北。」

    接連不斷的崗哨得到的消息，仍然是正北。

    天意仍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但距離此時，他已經奔馳了三百多里的距離。

    「天意很謹慎，真是意境主導的能力嗎？」雪菲對忘我意境的瞭解，停留在理論上，跟許多江湖高手一樣。相較於忘我意境的特殊情況，正常的意境高手都無法理解，被意境主導是一種什麼狀態。天意奔馳三百多里，仍然沒有停下來休息的舉動，確實謹慎的有些過度，如果說這是意境能力帶來的戰鬥本能選擇的一部分，實在讓雪菲這樣的，修煉正常意境的高手無法理解。

    「忘我意境主導下的戰鬥本能能力受天意本身個性帶來的一些因素印象，但是根據情報推測，天意的戰鬥本能跟他的靈魂波動和能量波動一樣，存在近乎完全的，依韻的戰鬥本能能力體現。」滅神十分冷靜的回答者雪菲的問題，他身旁的繞指柔眉頭微皺。「我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天意的存在總覺得肯定跟盟主有脫不開的，不為人知的關係。系統沒有理由平白無故的製造出這樣一個天意，總該有理由。」

    「這種事情沒什麼好猜。有秘密也罷，沒有也罷，可以肯定一點，天意不是盟主有心所為就夠了，天意的確是系統有意創造就夠了。江湖上猜測天意事情的人已經夠多了，我不認為作為聯盟的一員，應該談論這種只會混亂人心的話。」黑色禁地的接腔，讓氣氛變的有些緊張。在場的幾千人理，有一半是正義聯盟的人，其中有一部分是黑色禁地的人，但同樣也有很多是滅神的人。黑色禁地不善的語氣，自然讓滅神的人聽著老大不痛快。

    眼看氣氛緊張，繞指柔微微一笑。「黑色禁地長老未免太過敏，不是我說話的聲音太大，是長老你說話的聲音太大了點。我跟自己的愛人閒談私話，該說什麼，不存在限制。」

    這話說的客氣，也不客氣，黑色禁地沒有話說。

    滅神知道黑色禁地在聯盟裡第一個維護的人就是劍如顏，第二個維護的人就是依韻。倘若聽到別人說什麼對這兩個人不利，對聯盟不利的話，肯定是不會沉默的。自然也不跟他計較，於是也沒有幫腔。繞指柔見黑色禁地沉默不語，也沒有得理不饒人的繼續糾纏此事，改而傳音入密跟滅神道「如果真的跟盟主有關，我擔心盟主會不會變成天意的首要目標？霄紅妃跟盟主形影不離，但她根本沒有武功，天意現在這麼強大可怕，我想你也知道，就算盟主自己遇上天意，恐怕也沒有勝利的可能，帶著霄紅妃……合適嗎？你不勸勸盟主？」

    滅神知道繞指柔是替依韻擔心，但這個問題，金剛和傷心斷腸，龍劍，他，妖瞳等等，其實誰又未曾考慮過？

    「他就這性子，勸不了，不如不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