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莽荒紀 作者：我吃西紅柿（已完結）

第三卷　池邊悟道　第十四章　水府
　　
　　
　　紀寧感覺時空變幻，有點當年自己跳進六道輪回時的感覺。
　　
　　瞬間，一切平靜了下來。
　　
　　「這裡……」紀寧連觀察四周，自身是在一高碩的廊道中，廊道有百丈寬、百丈高，待得紀寧轉頭看到後方不由大吃一驚，後方就是這廊道的退場門了，退場門之外則是浩浩蕩蕩無窮無盡的水。可那水卻怎麼都侵入不進這廊道內來，彷彿有無形的屏障阻擋住水。
　　
　　「怎麼回事？」紀寧小心翼翼走過去，手中出現了一根箭矢，直接往外刺出。
　　
　　嗤！
　　
　　箭矢碰到了那一層無形阻礙，怎麼都穿透不出去。
　　
　　「我就不信了。」紀寧連後退十步，隨即拿出那一張‘甲勇’大弓一聲低哼，全身都隱隱有赤紅光芒流轉，顯然神魔般的力量完全爆發，近乎拉圓這一大弓，隨即直接一箭射出，箭矢如流光射在那無形屏障上。
　　
　　箭矢震成了碎粉跌落在地面。
　　
　　「這──」紀寧皺眉，又仔細觀察著這廊道。
　　
　　「單單廊道就有百丈寬高。」紀寧透過無形屏障看著外面的無窮水域，「這一建築肯定是大的驚人了，至少得有數裡長寬吧。而且這還是建造在水底的建築……」
　　
　　「在翼蛇湖的湖底？」紀寧搖頭。
　　
　　翼蛇湖只是一個方圓百裡的湖泊，要容納下這般大的建築很吃力，恐怕紀氏早就發現這一建築了。
　　
　　「之前時空變幻，彷彿空間通道。」紀寧暗道，「我怕是進了另一空間中了。」
　　
　　看過書多，知道的就多。
　　
　　書籍中就記載過，無盡歲月來，一些仙人大能或者神魔大能，能夠開辟出一些小空間來。甚至一顆沙粒中就能開辟出一世界來！一些仙府遺跡、神魔遺跡也會是在一些小空間、小世界當中，平常是找都沒法找。機遇來時不小心就進去了。
　　
　　不過這些大能遺留下的洞府，也是危機重重，畢竟仙人、神魔怎麼可能不留下一些防禦手段，進入遺跡的大多也是身死，能保住命逃出來就算運氣好了。至於像傳說中一樣得到寶物因而舉起，至少紀寧不敢想！
　　
　　「不能貪婪！努力保住命逃出去。」紀寧仔細觀察著。
　　
　　未知，代表著機遇。
　　
　　可更代表著巨大的危險！
　　
　　「這一水府，暫且叫它翼蛇水府吧。」紀寧隨便定了個名字，既然暫時無法離開這廊道，就前進吧。
　　
　　……
　　
　　廊道寬闊高碩，地面更是宛如一體鑄造，紀寧嘗試用盡手段都無法在地面牆壁上留下傷痕。
　　
　　走了片刻。
　　
　　一轉彎，紀寧便瞳孔一縮，只見遠處廊道地面上有著一個個白骨屍骸。有些屍骸都已經快完全腐爛化為灰了，不過奇怪的是地面上的兵器法寶非常的稀少，只有在遠處左邊最完整的一具屍骸旁有著護甲、兵器等法寶。
　　
　　「其他屍骸的法寶呢？」紀寧疑惑，「即便沒有法寶，好歹也有些神兵吧，怎麼一件沒有？」
　　
　　「嗖！」
　　
　　紀寧心意一動，直接神念捲起那一具有著護甲、兵器等屍骸，瞬間就卷到了自己這邊。
　　
　　一放在地上，屍骸瞬間一震竟然碎裂了。
　　
　　「看來死了很久了。」紀寧看了一眼護甲和兵器，當即撿了起來同時體內的先天真元就侵入其中欲要煉化，這一煉化就發現……因為之前的主人死了太久了，兩件法寶內都沒有絲毫法力存在，紀寧輕易就煉化了。
　　
　　「我都能煉化，看來只是不入流的法寶。」紀寧暗道，「看來死者也只是先天實力。」
　　
　　
　　隨即紀寧仔細觀察屍骸，很快注意到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當即也拿起戒指迅速煉化了，果然……這枚戒指正是這死者身上的儲物法寶，稍微一探查儲物法寶，紀寧便大吃一驚。儲物法寶的空間不大，比鐵木占的還小些。
　　
　　可是……
　　
　　「這麼多法寶。」紀寧大吃一驚，在這儲物法寶內竟然懸浮著一件件法寶，個個氣息不凡，有兵器的，有陣法的，有護甲的，也有儲物法寶。
　　
　　「一個人何必帶這麼多法寶。」紀寧看了下遠處大量的屍骸，那些屍骸旁都沒有法寶，「恐怕應該是將前人的法寶全部收刮進來了。」
　　
　　
　　紀寧迅速煉化。
　　
　　一煉化就發現……這裡面儲物類法寶共112件，兵器法寶有136件，護甲法寶有31件，還有其他陣法等一些奇特法寶還有16件。至於道符也有不少，可惜應該是時間太久了，道符內含的法力都流逝掉了，只有十余枚道符還能湊合著用。
　　
　　「我都能煉化，竟都是不入流的法寶。」紀寧嘀咕，「這些法寶之前的主人，都是先天生靈了。也就說之前一代代來到這廊道的，都是些先天生靈。」
　　
　　紀寧選了一內存空間足有近百丈大小的儲物法寶，一根儲物腰帶纏繞在腰間，不過這儲物腰帶表面上看僅僅是一根結實點樸素點的腰帶而已，紀寧又選了一件不錯的護甲煉化契合在皮膚表面。
　　
　　護甲法寶可比金辰衣強多了，金辰衣就此退役，被紀寧收了起來。
　　
　　其實得到這些法寶紀寧沒有太多的驚喜，因為他畢竟是紀氏西府的下任府主，得到護甲法寶等還是很輕鬆的。
　　
　　「不過量倒是不少，全部加起來，估計比得上一件入階的法寶了。」紀寧隨即不再多想，前面那家伙也是得到了這麼多法寶，可最後還是死在了這。活著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紀寧手持兩柄北冥劍小心翼翼前進，畢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只有前進！
　　
　　論威力，北冥劍不亞於這些不入階法寶，而且還不需要消耗先天真元，紀寧當然更願意用北冥劍。
　　
　　……
　　
　　紀寧一步步前進，小心翼翼。
　　
　　行走到那些屍骸處時更是謹慎，忽然……
　　
　　啪！啪！啪！啪！啪！啪！
　　
　　一顆顆金豆忽然憑空出現，大量的金豆子出現下周遭，一顆顆都掉落下來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緊跟著這些金豆迅速融化，化為了金色液體，每一滴金色液體都迅速凝聚成了一手持著兵器的金甲天兵。
　　
　　金光閃閃，耀眼無比的一個個魁梧的天兵天將站在周遭。
　　
　　「撒豆成兵？」紀寧一愣，同時也感應到這些金甲天兵個個氣息不弱，鼓膜著都有先天的實力，「而且竟然八十一個？」
　　
　　「竟敢擅闖洞府，受死！」八十一名金甲兵將齊聲喝道，緊跟著便直接殺過來。
　　
　　紀寧手持兩柄北冥劍，此刻那裡還不明白，之前的那一具具屍骸恐怕就是被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給斬殺的，紀寧不敢遲疑當即施展出了風翼遁法，嗖的一聲直接斜踏著廊道牆壁，宛如大鵬展翅，瞬間越過了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就要繼續往前沖。
　　
　　「大陣，起！」八十一名金甲兵將齊聲喝道。
　　
　　頓時在廊道的兩端都升起了蒙蒙霧氣，紀寧當沖到霧氣處時，一劍刺出都無法刺穿絲毫。
　　
　　「休想逃脫。」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再度沖來。
　　
　　「困陣？」
　　
　　紀寧看了眼兩端的蒙蒙霧氣，「看來不斬殺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是出不去了。之前那些家伙個個死掉，我可不是那些脆弱家伙。」
　　
　　嗖！
　　
　　紀寧施展著風翼遁法迅速踏著牆壁竄到金甲兵將的後方，緊跟著就直接殺向其中一名金甲兵將。
　　
　　「鐺，鐺，鐺！」瞬間三劍。
　　
　　噗！
　　
　　紀寧一劍貫穿了那金甲兵將的頭顱，可那金甲兵將依舊刺出手中的長矛。
　　
　　「什麼。」紀寧嚇得一跳連後退。
　　
　　「即便是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一劍刺出頭顱也幾乎必死。怎麼這金甲兵將卻不死？」紀寧頓時急了，剛才短暫交手他就發現，金甲兵將的長矛使用也只能算是入微層次，不過在力量上卻不亞於紀寧。
　　
　　最致命的是……連刺出頭顱都沒事。
　　
　　「殺！」紀寧剛才一劍刺穿金甲兵將的頭顱似乎觸怒了其他的金甲兵將們，頓時個個咆哮了起來，瘋狂圍殺過來。
　　
　　紀寧施展開步法，行走在金甲兵將的圍攻中，每時每刻最多應對三名對手，憑借手中的兩柄北冥劍……數次刺穿金甲兵將的胸口、頭顱等要害，可是這些金甲兵將們依舊無損。
　　
　　「水火蓮花！」紀寧急了。
　　
　　嘩嘩嘩~~~
　　
　　紀寧的周遭出現了三片巨大的水蓮葉、三片巨大的火蓮葉，籠罩在四周。兩層蓮葉還在以相反方向緩緩旋轉著，頓時有六名被籠罩在水火蓮葉下的金價兵將，被水火蓮葉的碾壓下體體很快就支離破碎化為了液體。
　　
　　這些金色液體迅速的流出了水火蓮葉的範圍，又重新凝聚出了六名金甲兵將。
　　
　　「怎麼能這樣。」紀寧見狀不由難以置信，都已經化為液體都還能重新凝聚出來？
　　
　　「不是過去在這死去的先天生靈太弱，而是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根本是不死之身。」紀寧顯然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這八十一名金甲兵將了，畢竟都碾磨成碎片了，都能化為液體凝聚成人型。
　　
　　「殺！」
　　
　　「殺！」
　　
　　「殺！」
　　
　　被碾碎六名金甲兵將，似乎令這些金甲兵將們更加憤怒。
　　
　　「布陣！」八十一名金甲兵將齊聲怒喝，只見這些金甲兵將們一個個飛竄而出，迅速的就將紀寧完全包圍住了。
　　
　　這些金甲兵將分成了內外兩個圈，內圈有二十七名金甲兵將，外圈則是有五十四名金甲兵將，個個手持長矛怒盯紀寧。
　　　　

第三卷　池邊悟道　第十五章　原委
　　
　　
　　二十七名金甲兵將同時刺出手中的金光閃閃的長矛，攜帶著無盡威勢朝紀寧刺來！後面的五十四名金甲兵將也同時持著長矛，時刻準備接替。
　　
　　「一定有破綻的，一定會留有一線生機的，如果真的是不死之身，耗也會把我活活耗死的。」紀寧雙手持著北冥劍直接一個前衝，快如疾風，鐺鐺鐺！！！北冥劍和長矛撞擊著，紀寧格擋著長矛，同時也衝進了金甲兵將的人群當中去。
　　
　　「退！」
　　
　　「攻！」
　　
　　前二十七名金甲兵將整齊暴退，那五十四名金甲兵將則是形成更加大的包圍圈讓紀寧成為甕中之鱉。
　　
　　「難道是？」紀寧卻是眉頭一皺。
　　
　　「水火蓮花！」紀寧心意一動。
　　
　　嘩嘩嘩~~~
　　
　　只見周圍同時出現了八對水火蓮花，每一對水火蓮花都是由一片水蓮葉和一片火蓮葉組成。因為這一招蘊含著道之真意，即便是紀寧在施展時也得全力以赴，分心施展出八對水火蓮花已經頗為吃力了。
　　
　　「哢哢哢~~~」八對水火蓮花都在旋轉著，彷彿磨盤碾壓，同時籠罩了足足十六名金甲兵將，這些金甲兵將們都倉皇躲閃，可還是一個個身體被碾壓的出現裂痕。
　　
　　「殺！」
　　
　　「殺！」
　　
　　金甲兵將們憤怒了，咆哮著一個個避讓過水火蓮花殺向紀寧。
　　
　　紀寧持著北冥劍卻彷彿一頭猛虎，劍影如火，瞬間就將一名金甲兵將斬成三截，那金甲兵將被斬成三截的身體又迅速連接在一起，又繼續咆哮著和紀寧廝殺。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樣。」紀寧很是暢快，哈哈大笑，「你們這些金甲兵將什麼不死之身，根本是嚇人的而已，每受傷一次你們的實力就會下降，哈哈，我看你們還能撐到何時。」
　　
　　之前八十一名金甲兵將組成陣法圍攻時，紀寧格擋時就發現這些金甲兵將的力量減少了些，雖然減少的不算多，可紀寧的感受何等敏鋭，還是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紀寧連同時操作八對水火蓮花，重傷十六名金甲兵將。
　　
　　再次交手時紀寧發現……這些金甲甲衛們的力量又削弱了很多。
　　
　　「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宛如一體。一個重傷，其他個個受到牽連。」紀寧暗道，「而且這些金甲兵將是由金液所化，根本沒有什麼要害一說。只需要不斷的重傷它們令它們蘊含的法力不斷的衰弱……它們最終一定會潰散的。」
　　
　　「殺！」
　　
　　金甲兵將們悍不畏死。
　　
　　紀寧卻是一邊操縱著八對水火蓮花移動一次次籠罩住金甲兵將碾壓它們，同時也持著北冥劍一次次閃躲……紀寧也發現了，自己的劍一次次刺穿金甲兵將身體，對金甲兵將實力削弱的很慢。而水火蓮花碾碎它們，削弱則要快一些。
　　
　　……
　　
　　這是一場持久戰。
　　
　　「嘭！」一個個金甲兵將自動炸裂化為虛無，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全部消失。
　　
　　紀寧這才長噓一口氣，收了周圍的水火蓮花。
　　
　　「太，太難纏了。」
　　
　　「如果沒有水火蓮花這一招，我恐怕會被活活耗死。」紀寧感應下體內的赤明神力，不由感嘆，自己體內的赤明神力僅僅只剩下一半左右。這還是自己修煉的《赤明九天圖》神力格外渾厚的前提。
　　
　　這一戰主要靠水火蓮花一次次碾碎它們，自己僅僅施展赤明神力靠兩柄北冥劍自保而已！即便這樣都能令神力消耗一半。
　　
　　紀寧瞥了眼身後，身後的那些屍骸，有部分被戰鬥波及化為灰燼，有些還存在著。
　　
　　「他們死在這，恐怕大多都是被活活耗死掉的。」紀寧暗道，「神魔煉體強者持久戰本就擅長，都這般吃力。那些單純煉氣的先天生靈，怎麼可能活下來？」
　　
　　嘩~~~
　　
　　廊道兩端的霧氣也緩緩消散。
　　
　　紀寧小心上前走到了廊道的拐角處，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朝掛角另一邊的廊道看去，只見遠處廊道上竟然也有著些屍骸。
　　
　　「竟然還有屍骸，看來下一條廊道一樣有危險，真不知道這個古老遺蹟的危險有多少。」紀寧心中一顫，「而且能死在那的，恐怕都是闖過八十一名金甲兵將的。」
　　
　　「來。」
　　
　　紀寧盯著另一側廊道上的屍骸，也發現那幾具屍骸中僅僅只有一具最完好的屍骸上有著些護甲兵器等。當即神念捲起那一具屍骸和法寶弄了過來。
　　
　　「能闖到下一廊道，法寶怕是不少。」紀寧仔細查看了下這屍骸，這一具屍骸體型高大有丈許高，全身上下最有可能是儲物類法寶的無疑就是在手臂骨頭上套著的護臂，紀寧迅速拿了下來一煉化，「果真是儲物類法寶。」
　　
　　「還真多。」
　　
　　這裡面藏著的法寶竟有千件之多，紀寧一一都能輕易煉化，無奈發現……個個都是不入流的法寶。
　　
　　「都不入流而已。」紀寧搖頭，「雖然有千件之多，可全部加起來怕都及不上‘萬里無蹤符’的百分之一。」
　　
　　萬里無蹤符，乃是鎮府之寶！
　　
　　就是入階法寶都難與之相比……
　　
　　「歇息下。」紀寧盤膝而坐，拿出了竹管，扒開塞子仰頭就喝，又拿出了些烤肉開始吃了起來，「這些一個個早就死去的老傢伙雖然留下了儲物法寶，可一點吃的都沒有，時間太久了，那些吃的早就化為灰燼了。」
　　
　　「這些不入流的法寶，對我現在也無用。」
　　
　　「畢竟我有幾件法寶就足夠了。」紀寧也搖頭，比如儲物類法寶，幾百個又能怎樣？能增加一絲實力麼？如果不能活著出去，恐怕自己得到的上千件不入流的法寶，在不知道哪年的將來也會被後來者得到的。
　　
　　……
　　
　　紀寧坐在那吃喝，也不急著前進。
　　
　　同時體內的赤明神力也在逐漸的恢復著。
　　
　　吃喝後，紀寧又翻出了一件件儲物類法寶翻看了起來，偶爾還能找到一些修煉秘籍、劍法。不過一些重要的絶學書籍都是學了後就銷毀掉的，防止外傳！所以這些攜帶的各種書籍大多都很一般，都不是什麼珍貴秘籍。
　　
　　也就一本和《滴水經》相當的。
　　
　　「算是意外收穫了。」紀寧笑著，爾後又從這大量的儲物法寶中開始翻出各種奇物，一個個查看。
　　
　　穿的！
　　
　　用的！
　　
　　玩的！
　　
　　各種奇怪物品一個個被拿出來，這種尋找奇寶的過程也讓紀寧心情好了很多。
　　
　　「嗯？」紀寧忽然翻到了一塊奇特的樹皮，剛準備扔掉，可一看到上面的字跡頓時面色就變了。
　　
　　「霧丹，我們部族剛剛得到消息，在神魔時代就已經存在，活了怕有數百萬年的雎華仙人正公開收徒，雎華仙人雖然是一散仙，可能活數百萬年，歷經不知多少天劫都沒死，按照我們族長的說法他的實力不亞於一名天仙。
　　
　　雎華仙人之前可從未收過弟子，連我們大夏王朝的二王子殿下欲要拜入他門下都沒有成。
　　
　　雎華仙人這次公開收徒，消息早就傳開了。
　　
　　並且雎華仙人也公開說了，他要招收的弟子必須是神魔煉體流的，實力最低必須是先天神靈，最高也只能是紫府境！他會設下兩條廊道……一條廊道讓先天生靈去闖，一條廊道讓紫府境的去闖。
　　
　　每一條廊道上都有三關！
　　
　　歷經三關而不死者，就能成為雎華仙人的傳人！
　　
　　雎華仙人僅僅只收一名傳人！
　　
　　至於收徒地點，雎華仙人在北冥大海千秋島上降下仙府公開收徒，怕是直至收到徒弟才會離去。從我們這到遙遠的北冥大海千秋島，要半年多才到。速速趕去，遲了被其他人搶先了。霧丹，消息我給你了，去不去看你了。
　　
　　神榕水留字！」
　　
　　……
　　
　　看著手中這封無比古老的樹皮，紀寧屏息：「神榕氏？這樹皮應該就是神榕樹的樹皮了，難怪這麼古老的一封信能流傳到現在。」
　　
　　神榕樹，永恆不腐。
　　
　　一些珍貴物品一般都會用神榕木打造的木盒保存。神榕樹是‘神榕氏’的特產，也是象徵。那可是一個真正無比強大的部族，比紀氏強了不知道多少倍。那是大夏王朝統領的無盡大地上都堪稱最頂尖的大部族！
　　
　　「雎華仙人？」紀寧皺眉思索，「雎華仙人公開收徒，這雎華仙人是神魔時代就存在的，收徒時他活了數百萬年。可是從神魔時代到如今，過去了怕是億萬年了。」
　　
　　「收徒這件事已經過去太久了，那雎華仙人恐怕早就死掉了。」紀寧明白這一點。
　　
　　散仙是要不斷的經歷三災九劫的，能數百萬年不死已經是奇蹟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那這水府……」
　　
　　「應該就是雎華仙人收徒的仙府了。我現在所在的這條廊道，應該是收徒的兩條廊道之一。」紀寧暗道。
　　
　　紀寧看著遠處那些屍骸。
　　
　　這些屍骸雖然都是神魔煉體，可既然能存在，顯然死的不會太久。
　　
　　顯然這座仙府也經常將一些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或者紫府修士，直接挪移到這來。而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個倒霉鬼。
　　
　　「那雎華仙人公開收徒，定的收徒條件極為苛刻，否則早就輕易收到徒弟了。」紀寧暗道，「廊道中有三關，看來之前的是第一關，第一關就逼得我靠水火蓮花才能通過。後面恐怕更加危險的兩關……我怎麼度過？」
　　
　　「難道我也要像它們一樣，死在這，腐朽在這？」紀寧看了眼遠處的屍骸，屏息沉思。
　　　　

第十六章　父母的等待
　　
　　
　　西府城內城。
　　
　　「一川，聽說紀寧已經突破成為先天生靈了，恭喜啊！」
　　
　　「一川你這兒子可真厲害。」
　　
　　「今年才十一歲吧，十一歲的先天生靈，能排在我們紀氏五府千年來前三了。」
　　
　　一向宛如冰山的紀一川今日眉宇間也難得有著一絲喜悅，雖然依舊板著臉，可是和他熟悉的人都能感覺到紀一川心底的開心。自從紀寧在江邊部落三腳塌城牆、一腳飛江三思，這消息自然迅速就傳回了紀氏。
　　
　　紀氏五府都已經傳開了，作為父親紀一川自然內心開心的很，這一兩天經常聽到一些恭喜、誇讚的。人們都是習慣錦上添花的，眼看著這紀寧先是被定為下任府主，又這般妖孽的十一歲就成了先天生靈，誰都明白紀一川、紀寧這一脈注定要無比興盛了。
　　
　　這一對父子將來在整個紀氏五府的地位恐怕都會很高。
　　
　　「看你樂的。」尉遲雪正端著瓦罐，給花兒澆水。
　　
　　「我怎能不高興！」紀一川坐到一旁的石桌旁，翻手就拿出了一竹管，愜意的喝著果酒，「紀寧他未曾先天時就斬殺了水犀王，現下一突破先天……都能一腳踢飛那江三思。江三思可是早就跨入先天了，是先天生靈中期的煉氣高手，都接不了我兒一招。紀寧應該是神魔煉體方面也達到先天了！」
　　
　　按照江邊部落那邊的黑甲衛傳來的情報，紀寧曾經施展出劍芒擊飛江禾的短刀。
　　
　　顯然，紀寧已經煉氣達到先天。
　　
　　而紀一川非常熟悉兒子，也知道兒子經脈的缺陷，怕是神魔煉體達到先天後整個身體脫胎換骨，煉氣方面才能順道突破。
　　
　　「赤明九天圖。」紀一川看著尉遲雪，「這可是赤明九天圖，傳說中神魔煉體第一法門！我紀氏從未有誰靠它突破到先天，可是紀寧他做到了，以後他肯定比我還要強大，他的名字也將被無數部族傳誦，我們紀氏也將因此變得強大！」
　　
　　紀一川豪情萬丈。
　　
　　「紀氏變得強大？」尉遲雪輕輕點頭，「或許因為我兒，紀氏也能達到當初我尉遲氏一樣風光呢，只可惜我尉遲氏……」
　　
　　「沒有永恆不滅的部族。」紀一川也道，「即便是存在無盡歲月的大夏王朝，也是在神魔時代時立足，爾後滅掉了其他的古老王朝，統一這一片大地的。那些古老王朝都有著無盡悠久的歷史，不一樣會覆滅？」
　　
　　尉遲雪點頭︰「我明白，對此我早就看開了，寧兒身上也有著我尉遲氏的血脈，寧兒將來名傳無盡大地，我尉遲氏先輩也定會無比開心的。」
　　
　　「嗯。」紀一川點頭。
　　
　　……
　　
　　夫妻二人談天說地正開心著時，原本拿著竹管喝酒的紀一川忽然面色大變，這一刻，在翼蛇湖島上巢穴內紀寧則是被直接挪移到那神祕古老的水府遺跡中去了。
　　
　　「怎麼了？」坐在一旁的尉遲雪立即發現自己男人心情的劇烈變化，「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紀一川搖頭，「只是想到一些事今天要做。」
　　
　　尉遲雪皺眉︰「還騙我？你這一張臉根本就不懂得掩飾，以你的心境一般的事根本無法令你心亂……而能讓心亂成這樣的，定是大事。說吧。」
　　
　　紀一川看向妻子，嘆息道︰「我當初給了紀寧一塊玉劍，不管距離多遠我都能感應到紀寧的位置，我當初嚴令他不準離開西府城超過萬里，一旦超過萬里，我就會抓他回來，將他關在地牢三年。」
　　
　　「怎麼了，他離開西府城超過萬里了？」尉遲雪連問道。
　　
　　「不是。」紀一川臉色難看，「我感應不到玉劍了。」
　　
　　「什麼！」尉遲雪大驚猛地站起來，緊跟著就咳嗽起來，劇烈咳嗽起來。
　　
　　「我不想說，你硬是要我說。」紀一川連扶住妻子，揉著妻子的背部，「好點了吧？」
　　
　　尉遲雪急切道︰「你怎麼會感應不到你的玉劍，你不是說，不管距離多遠都能感應到嗎？你感應不到……是不是寧兒遇到危險了！」
　　
　　「你別慌。」紀一川連道，「我感應不到玉劍有兩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是寧兒遇到危險，然後拿出了玉劍，還沒來得及捏斷玉劍，敵人就一瞬間令玉劍化為飛灰了。」
　　
　　「第二個可能，寧兒一瞬間已經遠遠到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都感應不到的地方。」
　　
　　尉遲雪也平靜下來。
　　
　　尉遲雪的見識是很廣的，點頭道︰「你的玉劍即便是被捏斷，捏碎，你都能感應到的。除非是完全化為飛灰，你才能感應不到。可是現下寧兒實力很強，一招就能踢飛江三思，他如果遇到危險拿出玉劍……瞬間就能捏斷，怎麼可能連捏斷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敵人要殺寧兒，如果能瞬間將寧兒手中的玉劍化為飛灰，這樣的實力直接就能殺死寧兒了，何必去毀掉玉劍。」
　　
　　尉遲雪一思索也心中略微松一口氣。
　　
　　推測來看，她兒子應該還沒死！
　　
　　「那就是另外一個可能。」紀一川道，「紀寧一瞬間到了無比遙遠的地方，我的玉劍不管在哪我都能感應到……這話雖說有些吹噓，可百萬里之內應該是能感應到的。想要瞬間到百萬里外也有些不可思議，我覺得可能性更高的是，紀寧應該去了另外一空間，誤入遺跡。」
　　
　　「誤入遺跡？」尉遲雪也點頭。
　　
　　他們倆都是在外闖蕩過，見識廣闊，明白這無盡大地上是何等神奇，單單神魔時代就遺留下不知道多少遺跡，那些大能者一般都是開辟一個小空間乃至一個小世界的。
　　
　　「你最後一次感應到寧兒是在哪？」尉遲雪連問道。
　　
　　「翼蛇湖！」紀一川道。
　　
　　「我們去翼──咳！」尉遲雪又咳嗽了起來。
　　
　　紀一川連道︰「我去吧，你就不要闖蕩了。」
　　
　　「寧兒遇到危險我怎麼能不去？」尉遲雪搖頭，「我這是當初懷寧兒時留下的病根你也是知道的，沒事的。」
　　
　　看著妻子的眼神，紀一川也只能點頭︰「好，我去和花姑借用青焰鳥，最快速度前往翼蛇湖。」
　　
　　******
　　
　　廣袤的翼蛇湖一片平靜。
　　
　　一對神仙眷侶般的夫婦正站在一隻巨大的青焰鳥背上，迅速的俯衝來到翼蛇湖上空。
　　
　　「快去稟報大王，那紀一川又來了，還帶著一個女人。」
　　
　　「紀一川。」
　　
　　「還乘坐那一火焰大鳥。」
　　
　　一些水族小妖冒出水看了眼高空，就嚇得連一個個去稟報了。
　　
　　而在青焰鳥背上的紀一川夫婦一掃視，很快紀一川就指著遠處的岸邊︰「那邊有黑甲衛，青焰鳥，過去！」青焰鳥迅速朝那方向飛去，原本在岸邊監視翼蛇湖的兩名黑甲衛都錯愕看著遠處青焰鳥上的一對男女。
　　
　　「拜見統領。」兩名黑甲衛都連惶恐單膝跪下，他們都認出了紀一川。
　　
　　「我問你們，你們可見到我兒紀寧？」紀一川直接詢問。
　　
　　「見過。」其中一名高個黑甲衛連回答，「就在剛才，紀寧公子踏在湖水上還向那大妖翼蛇叫戰。」
　　
　　「大妖翼蛇？」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都是心中一動，不過他們倆都不認為以他們兒子的實力，在大妖翼蛇面前連捏斷玉劍都做不到。甚至他們認為紀寧完全可以在大妖翼蛇面前保住性命。
　　
　　「不過這大妖翼蛇怎麼都不肯出來。」高個黑甲衛道，「紀寧公子叫戰數次，聲音傳遍翼蛇湖，估計其他幾處的黑甲衛們都聽到了。因為翼蛇大妖一直沒出來，也就沒什麼動靜了，因為我們距離湖泊太遠，紀寧公子爾後踏著水去哪，我們也不知道。」
　　
　　島嶼在翼蛇湖中央。
　　
　　岸邊距離島嶼有數十里，黑甲衛們距離幾十里是無法看到紀寧的。
　　
　　「哦？你確定他們沒有一戰？」紀一川追問。
　　
　　「沒有，我們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兩黑甲衛都無比確定。
　　
　　……
　　
　　紀一川又去了其他幾處黑甲衛詢問，甚至還找到了正在據點等候的秋葉、漠烏。也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明白紀寧是一怒來這要斬殺翼蛇，不過翼蛇躲著沒出來……紀寧於是就踏水走了，跟著就消失了！
　　
　　「到底去了哪？」站在湖邊，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看著廣闊的湖泊，都是眉頭緊鎖。
　　
　　「夫人，你怎麼看？」紀一川看向妻子。
　　
　　尉遲雪沈思︰「連一點動靜都沒有，應該不是交戰，很可能是古老的遺跡！那些遺跡或許就隱匿在一片虛空中，和我們只是隔著一層虛空阻礙，可我們是看也看不到，感應也感應不到的。」
　　
　　「或許我們的兒子在翼蛇湖湖底一顆沙粒內隱含的小世界中。」
　　
　　「或許是在一隱蔽古老大陣中。」
　　
　　「只是這一切都不是我倆所能應對的。」尉遲雪搖頭，「我們能做的就是等，等我們兒子活著出來。」
　　
　　「嗯，等吧。」紀一川也看著這存在不知道多久的廣闊湖泊，「我相信我們兒子會從遠處踏著水走來的。」
　　
　　尉遲雪也輕輕點頭，靠著自己的男人。
　　
　　他們再等待，等待兒子的歸來。
　　
　　******
　　
　　水府走廊中，一片昏暗，連對時間的感覺都遲鈍了。
　　
　　神力完全恢復的紀寧終於站了起來，看著拐角另一側走廊遠處的屍骸，他明白，沒有後退的路，想要活，只有前進！
　　
　　「我要活下來。」紀寧雙眸盯著遠處的屍骸，直接邁步走了過去。
　　　　

第十七章　道兵甲鎧
　　
　　
　　紀寧雙手各持著一柄北冥劍，直接行走在這條古老廊道的中央。
　　
　　忽然在前後數百丈處同時出現了一顆顆烏青色種子，前面有四顆種子，後面是五顆種子。這九顆種子是和九套甲鎧武器同時出現的，甲鎧是統一的黑色甲鎧，武器也是一模一樣的宛如岩石材質的長棍。
　　
　　九顆種子、九套甲鎧武器。
　　
　　「嘩~~」烏青色的種子瞬間化作液體流入甲鎧當中，變為了一烏青色皮膚的巨漢，這巨漢高有丈許，額頭生有雙尖角，面容醜陋，同時有著一對獠牙。它穿著甲鎧，同時也撿起了身側的那也有一丈多長的石棍。
　　
　　九名醜陋巨漢都彼此看了眼，它們的眼中有的是殘暴和興奮。
　　
　　「好久了，我們終於又出來了！」
　　
　　「這次我們要對付的，就是這個人族少年，這麼細皮嫩肉的人族，我一個就能捏死，我們九個齊上，還有神甲神兵，哈哈，實在是太輕鬆了。」
　　
　　「先布陣。」
　　
　　九名醜陋巨漢彼此都開口哇啦哇啦說著些異族語言，紀寧聽不懂，可是臉色卻變了，因為他明白這些由種子化成的醜陋巨漢是有智慧的！甚至還能進行彼此交流！
　　
　　只見廊道的兩端再起升起濃郁的霧氣。
　　
　　「人族，受死吧。」九名醜陋巨漢都發出了怒吼，只見他們身上穿著的古老甲鎧頓時發出耀眼的黑光，散發著腥臭氣息的黑光迅速彼此纏繞，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巨大的蜈蚣幻影。
　　
　　紀寧震驚：「道兵甲鎧？」
　　
　　道兵，是大夏王朝常用的兵種。像紀氏的最強兵種'赤甲衛'就是最低等的道兵，每一個道兵身上的甲鎧都有著大量的符文，道兵們能夠使得彼此力量融合為一體，攻擊能聯合，防禦也能聯合在一起。
　　
　　像紀氏的赤甲衛的道兵甲鎧，最多是讓九名赤甲衛宛如一體，一旦聯合起來九名赤甲衛甚至就能和一名先天生靈初期的強者一拼。
　　
　　而最強兵種赤甲衛，紀氏足足有五萬之多！
　　
　　這才是紀氏的真正底蘊。
　　
　　平常一般行動都是那些黑甲衛，而每次赤甲衛出動，那都是紀氏五府統一議定才會派出的，都是牽扯到整個紀氏的大事。
　　
　　「道兵甲鎧，不是都是給後天生靈用的嗎？而且上面都會有著大量的符文，一眼就能看明白。」紀寧盯著，「而眼前這九個異族巨漢穿的道兵甲鎧表面沒有絲毫符文，並且他們論實力每一個都不亞於先天。」
　　
　　「這下麻煩了。」紀寧屏息。
　　
　　給先天生靈用的道兵甲鎧，燕山大地上六大霸主是根本得不到的，紀寧甚至都沒聽說過，恐怕大夏王朝的軍隊才有！
　　
　　「殺！」九名醜陋巨漢都雙手抓著粗大的石棍，直接怒吼著從兩方沖向紀寧，他們的上方還凝聚著巨大的蜈蚣幻影。
　　
　　紀寧則是立即化作一道朦朧輕煙，迅速的撲向其中一邊，這一邊僅僅只有四名異族醜陋巨漢，而且它們彼此都保持著數丈距離，拿著那巨大的石棍撒開大腳丫子狂衝而來。
　　
　　「死！」其中一名醜陋巨漢雙手高高揮動了巨大的石棍。
　　
　　「來吧。」紀寧也是力量完全爆發，神魔般的力量完全灌輸到手中的北冥劍中，直接硬碰硬交擊一次，他要弄清楚這些醜陋的傢伙實力到底怎樣。
　　
　　嘭！
　　
　　常人大腿粗、丈許長的石棍劃過長空，直接砸在紀寧的北冥劍上。緊跟著紀寧整個人就'嗖'的倒飛了出去。而那名異族巨漢則是倒退了一步，哇啦哇啦怪叫著他本族的語言：「這個人族好大的力氣，不過還是比不上我，更別提我們九個聯手了。」
　　
　　雖然紀寧僅僅和一人正面交擊，可因為道兵甲鎧的緣故……實際上那一棍是九名異族巨漢的聯合之力。
　　
　　在空中倒飛的紀寧感到全身麻木，右手虎口撕裂，手中的北冥劍都要脫手而出。
　　
　　「不能硬碰硬！」在空中紀寧連一個翻身，神魔體質令他迅速恢復，在半空中就踩踏著廊道牆壁，彷彿一隻大鵬鳥直接竄了出去，迅速的越過了衝來的四名異族醜陋巨漢。
　　
　　「別逃！」
　　
　　「逃算什麼本事。」
　　
　　「人族只會逃。」
　　
　　九名異族巨漢張開獠牙大嘴怒吼著，他們也發現了這人類的速度比他們還快。
　　
　　紀寧則是遙遙一指：「水火蓮花！」
　　
　　嘩嘩嘩~~~
　　
　　每一對水火蓮花都是一片水蓮葉和一片火蓮葉，足足六對水火蓮花憑空出現，就已經將這九名醜陋巨漢給完全籠罩住了。只見一片片蓮葉都在緩慢的轉動著，朝相反方向轉動著，形成可怕的碾壓絞殺之力。
　　
　　「好厲害的人族。」九名醜陋巨漢都停了下來彼此相視，「沒這神甲，我們怕就要受傷了。」
　　
　　紀寧見九名醜陋巨漢停了下來，還哇啦哇啦彼此說著什麼。
　　
　　可是自己無往不利的水火蓮花卻根本沒能傷害他們一絲。
　　
　　「果真是不行。」紀寧心中一驚，上次對付鐵木占時，鐵木占就能憑藉陣法和金剛符支撐許久，紀寧就明白自己的水火蓮花並非無往不利，「我這水火蓮花當初悟出來，就是用來護身用的，在攻擊方面果然還是差了些。」
　　
　　……
　　
　　九名異族巨漢持著石棍，又碾壓似的衝過來。
　　
　　「蓮花護體。」紀寧身體周圍出現了三片水蓮葉、三片火蓮葉，環繞在周圍。當九名異族巨漢一沖進來時，受到這水火蓮花的旋轉，頓時一個個身形受到影響，無法做到一起攻擊紀寧。
　　
　　紀寧則是持著北冥劍，盯著一個殺！
　　
　　「死吧。」
　　
　　劍光如火，快的驚人。施展的正是《雷火劍殘編》的殺招'電光火石'。
　　
　　嘩！嘩！嘩！
　　
　　一道道劍光朝眼前這名巨漢身上招呼，這名醜陋巨漢也憤怒嚎叫著揮舞著石棍，石棍沉重無比，紀寧上次硬碰了下可就直接飛了並且全身麻木，現在根本不敢硬接，完全是靠更加精妙的劍法虐眼前的巨漢。
　　
　　甲鎧，也只是護住身體大部分位置。可頭顱等地方還是裸露出來的。
　　
　　紀寧一劍劍只要是朝巨漢的頭顱招呼！
　　
　　可每一劍刺出都受到了那濃郁黑光的阻礙，勉強突破阻礙後，也只能在巨漢臉上留下一道傷痕，巨漢緊跟著就立即恢復了，絲毫無損。
　　
　　「殺，殺，殺。」紀寧火拼著。
　　
　　「我要活！所以必須殺了你們！」紀寧竭盡全力，連先天真元也拼命灌輸進北冥劍中，可是僅僅只能給這些異族巨漢留下些許皮肉傷，這點皮肉傷對這些異族的實力的影響完全可以忽略。
　　
　　廝殺了足足盞茶功夫。
　　
　　因為一直在操控水火蓮花，又竭力廝殺，神力消耗非常快。
　　
　　「他們的實力絲毫都沒下降，我連重傷他們一個都做不到。」紀寧察覺到神力都不足一半了，不敢再硬拼了，連迅速的閃躲竄出了包圍圈。
　　
　　嗖！嗖！嗖！
　　
　　紀寧施展著風翼遁法，一次次竄向這邊、竄向那邊，躲避著這群異族巨漢的追殺。
　　
　　「人族，別逃了。」
　　
　　「你逃不掉的。」
　　
　　「人族只會逃。」這九名醜陋的巨漢憤怒嚎叫奔跑著，一次次追殺。紀寧根本不硬拼，而是仗著風翼遁法一次次甩掉他們。
　　
　　紀寧也感慨。
　　
　　自己修煉劍法那般久，保命最後還是靠這風翼遁法！
　　
　　……
　　
　　又過去許久。
　　
　　「到底怎麼辦？」紀寧在逃命的同時也在焦急思索著，看了眼那瘋狂怒吼的絲毫不知道疲倦的九名醜陋巨漢，「他們追了足足有半天了，依舊絲毫不知道疲倦。可是我的神力只剩下不足兩成了。」
　　
　　風翼遁法，也是需要消耗赤明神力的！雖說遠不如激烈廝殺時消耗快，可這般跑了半天時間消耗也很多的。
　　
　　「我全力以赴的劍，只能給他們點皮肉傷。」紀寧暗道，「可他們九個異族實際上是那九顆種子變成，就像之前我殺那八十一名金甲兵將，將那些金甲兵將完全粉碎，他們都能再度凝聚。」
　　
　　紀寧很清楚……
　　
　　即便自己刺穿他們的頭顱，恐怕都不一定能殺死他們。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全力一劍只能給他們留下點皮肉傷。
　　
　　「怎麼辦？」
　　
　　「到底怎麼辦？」紀寧不斷思索著。
　　
　　沒有任何辦法。
　　
　　絕望！
　　
　　「在遙遠的過去，那些被挪移進來的神魔煉體先天生靈們，恐怕也是這般絕望的看著自己神力耗光。爾後被殺死吧。」紀寧也明白自己的弱勢了，自己的弱勢就是自己的赤明九天圖才達到第四重。
　　
　　這一條廊道，是讓神魔煉體流先天生靈來衝的。
　　
　　當初雎華仙人收徒時，那些來闖的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怕大多都是先天生靈圓滿了！可是紀寧呢？赤明九天圖修煉到第六重，才算是先天圓滿。現在才第四重而已！無論神力的精純和雄渾程度離他在先天時的極限還差的無比遙遠。
　　
　　闖不過三關才是應該的。
　　
　　「我和雎華仙人收徒時那些闖的先天生靈比，神力還很薄弱。」紀寧明白，「幸虧我悟出道之真意，更悟出了'水火蓮花'這一招才僥倖闖過第一關！否則我怕是連第一關都闖不過。」
　　
　　「可是，三關呢。」
　　
　　「別談第三關了，這第二關……」紀寧感應著自己已經下降到體內不足一成的赤明神力，內心深處不由又是焦急又是絕望。
　　　　

莽荒紀　第十八章　定生死（本卷終章）
　　
　　
　　「不能再逃了，再逃我體內的赤明神力就要完全消耗光了，一旦神力消耗光，我也必死無疑，連掙扎的能力都沒了。」紀寧驟然停下，隨即轉身看向那已經追的非常憤怒的九名醜陋巨漢，醜陋巨漢們都拿著石棍，撒開大腳丫沖來。
　　
　　「終於不逃了。」
　　
　　「人族，快沒神力了吧。」
　　
　　「跟我們比跑，再跑幾天我們都不怕。」九名醜陋巨漢都恨不得吃掉眼前的人族。
　　
　　紀寧卻是雙手各持一劍，平靜而立。
　　
　　生死面前紀寧的心靈也無比的空靈，他這一刻所有其他心思都拋到了腦後，內心中只有這一戰。
　　
　　「哼。」就在九名醜陋巨漢沖到面前時，紀寧立即一個前沖，身體周圍的三片火蓮葉、三片水蓮葉也旋轉攪動著。讓那些異族巨漢一靠近紀寧就身形搖晃，根本無法形成圍攻。
　　
　　紀寧的劍動了。
　　
　　劍如火！
　　
　　肆意的斬殺！
　　
　　「哈哈哈，劍太弱了。」
　　
　　「太弱了。」醜陋巨漢們根本不在乎，紀寧的劍穿過濃郁黑光的阻礙，也僅僅只能在他們臉上留下一絲傷痕而已。
　　
　　紀寧卻很平靜，他只是在竭盡全力。
　　
　　「神力不多了。」紀寧感應著自己的神力，一咬牙猛地一個上沖，仿佛大鵬一飛沖天。
　　
　　嗖！
　　
　　廊道高百丈，紀寧便是一躍到百丈高，在飛高的過程中紀寧手中則是出現了兩枚古樸的道符，一枚是輕身符，一枚是神行符，體內先天真元瞬間沖入這兩道符中，兩股奇異的力量立即湧入紀寧體內。
　　
　　「最後一劍！」紀寧碰觸到廊道頂部時直接雙腳一蹬，所有力量完全爆發！
　　
　　向下俯衝！
　　
　　快！
　　
　　快！
　　
　　快！
　　
　　借助腳蹬廊道頂部的反彈之力，《風翼遁法》本身的可怕速度，重力本身的下墜速度，輕身符、神行符所加持的更加快的速度！這一刻紀寧向下俯衝的速度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快如流光！
　　
　　速度就是力量，當速度快到極致，劍的威力自然也大。
　　
　　「滴水，取水滴石穿之意。滴水可成絲線，可成細流，可成江河大海。」紀寧在往下俯衝時施展出滴水經的殺招‘滴水穿石’時，腦海中不由掠過父親紀一川指點自己劍法的場景，自己父親曾在自己面前演練過三次滴水九劍。
　　
　　這一刻懷著決死之心紀寧竟然瞬間明白了。
　　
　　父親演練劍法很慢，從‘滴水穿石’這一招開始施展，隨即是‘絲雨成線’‘流水不腐’‘流水無情’爾後又回歸為‘滴水穿石’。
　　
　　接著又轉為‘細雨紛紛’‘暴雨如幕’‘水幕連天’，最終又回歸‘滴水穿石’！
　　
　　接著又轉為‘細水長流’‘滴水不漏’，最後再回歸‘滴水穿石’！
　　
　　「滴水穿石，是最強招。又是最弱招。《滴水經》之玄妙，無窮無盡，可參悟一生。記住……水滴石穿！」紀一川當初說這些話，紀寧覺得自己懂了。
　　
　　可經過一夜悟道，在生死間數次徘徊後紀寧此刻卻真正明白父親的苦心。
　　
　　「就是這一招。」
　　
　　「滴水！」
　　
　　高速俯衝向下的紀寧雙手持劍，一劍瞬間引動誘惑那醜陋巨漢的石棍，令石棍砸到一邊去。而紀寧的右手劍則是直接朝醜陋巨漢的頭部刺去！醜陋巨漢的一石棍已經砸偏了，自然來不及抵擋，可是它也絲毫不怕：「傷不了我的。」
　　
　　「穿石！」紀寧眼中只是平靜看著那醜陋的頭顱。
　　
　　嗤！
　　
　　一劍如水，如一滴沉重的水滴滴落在石頭上，啪！一劍瞬間貫穿了濃郁黑芒的阻礙，深深的刺入了那名醜陋巨漢的頭顱，甚至刺入到腹腔內。蘊含的可怕天地威能直接爆發，身體內部沒有絲毫防禦抵擋，頓時嘭！直接炸裂，化為一灘黑水，甲鎧和石棍也跌落到地面上。
　　
　　「收。」紀寧立即就將那一道兵甲鎧和石棍收到自己的儲物法寶內。
　　
　　那一灘黑水迅速的凝結再次化為異族巨漢，這異族巨漢更是驚叫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紀寧已經完全放心了，他明白這九名異族巨漢已經阻礙不了自己了。
　　
　　「死吧。」
　　
　　紀寧僅僅操縱著水火蓮花，就迅速的將這名異族巨漢再度碾壓成一灘黑水。沒有道兵甲鎧的保護，異族巨漢根本抵擋不住自己水火蓮花的碾壓。
　　
　　「你們八個也死吧。」紀寧化作幻影，一次次閃爍。
　　
　　必須湊足九個道兵甲鎧才能彼此聯合，現在那些異族巨漢們根本無法聯合，面對紀寧威力大進的劍法……更加無法逃避，一個個被斬殺。連道兵甲鎧和石棍都被紀寧收入了儲物法寶中。
　　
　　「死吧。」
　　
　　紀寧站在那也不動，只是憑藉自己的太陰太陽神紋操縱著六對水火蓮花，一次次碾壓著這九名異族巨漢，將他們一次次碾壓成黑水，即便他們剛凝聚，紀寧又再度碾壓。
　　
　　僅僅數次碾壓，九名異族巨漢終於完全潰散再也無法凝聚了。
　　
　　廊道兩端的霧氣也逐漸消散了。
　　
　　「父親。」紀寧輕聲自語。
　　
　　雖然之前一夜悟道，在水、火、風方面紀寧都已經悟到一絲真意。可感悟歸感悟，能不能運用就是另外一碼事了。紀寧之前只懂得‘水火蓮花’這一招，這一招其實主要是護體，本不擅長進攻。
　　
　　而就在剛才，紀寧憑藉本身基礎和父親的指點，在生死刹那終於悟出了《滴水經》的最終真意——滴水真意！
　　
　　按照境界劃分。
　　
　　天人合一之上，便是道之真意！
　　
　　「這滴水真意的根本，就在於‘滴水’。」紀寧為之驚歎，「一滴水，乃是根本。當水滴多了，即可連成線，這就是‘絲雨成線’。當水滴更加多就會自然開始流動有了生命力，這就是流水不腐。而當水濤洶湧誰也無法阻擋時，那就是流水無情了。然而無盡的水滴，彙聚在一起，依舊可稱之為滴水。」
　　
　　「滴水穿石，是滴水經的最強招。也是最弱招。」紀寧笑了，「防禦中也是如此，細雨紛紛、暴雨如幕、水幕連天，最後也彙聚為滴水穿石。那細水長流、滴水不漏，也能彙聚為滴水穿石。」
　　
　　「滴水真意。」
　　
　　「在於迴圈無盡。」紀寧感慨，「難怪父親說滴水經可耗費一生。」
　　
　　毫無疑問，父親顯然早就悟出了滴水真意。
　　
　　明白《滴水經》可以無限迴圈的提升著，可真正為之耗費一生。
　　
　　嚴格來說……
　　
　　一旦悟出滴水真意，其實《滴水經》本身就已經無用了，或許當初創出這本《滴水經》的先輩也僅僅是悟出滴水真意這一境界，機緣巧合下才會創出能夠迴圈無盡的九招來。當然也可能是某位神魔大能、仙人大能故意創出這等能夠迴圈無盡提升的劍法。
　　
　　「水滴石穿，水滴石穿。」紀寧默默念叨，隨即閉上眼開始歇息，之前的一戰太累了。
　　
　　……
　　
　　紀寧歇息吃飽喝足，又恢復了神力後，便開始完善自己的滴水真意。一旦悟出滴水真意……完全可以一滴滴水練成絲線，來施展出‘絲雨成線’，這一招的威力將比滴水穿石更大。
　　
　　時間流逝。
　　
　　紀寧吃著喝著，幸虧自己之前納晶、鐵木占的儲物法寶中都有些食物，自己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時間越長，如果自己的《赤明九天圖》能夠提高一重，如果自己的劍法能夠提升到更強，生機自然更大。
　　
　　紀寧明白……
　　
　　第一關自己靠水火蓮花才能通過，第二關自己更是被逼到絕境悟出‘滴水真意’才險險突破。按照這種難度遞增程度，第三關一定會很可怕。那雎華仙人都是公開收徒，這第三關難度完全能想像。
　　
　　……
　　
　　翼蛇湖畔。
　　
　　紀一川、尉遲雪夫婦二人就在這湖畔暫居了下來，他們默默等候著，等候著他們兒子的歸來，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推遲，他們心中也愈加焦急。因為拖的時間越長，他們兒子生還的可能就越低。
　　
　　「咳，咳。」尉遲雪在咳著。
　　
　　「別急別急。」紀一川看著短短一個多月妻子病痛迅速加重，也愈加心疼。
　　
　　「我也想不急。」尉遲雪看著眼前翼蛇湖無盡的湖水，歎息道，「可是寧兒，寧兒他……都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出來，還不出來啊！」
　　
　　對尉遲雪而言兒子就是她的天地。
　　
　　「我們兒子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你當初懷寧兒時就留下病根，不能生氣不能急你也知道，好好養身體。」紀一川也心焦如焚，他內心牽掛著他的兒子，可是也擔心著身邊的妻子，自從當年從北冥大海歸來途中的那一場大戰……
　　
　　雖說白水澤拼死背著重傷的妻子逃出來，也很走運的孩子最終活著出世了，可是妻子、孩子都是留下。
　　
　　「紀寧。」紀一川也看著無盡湖水，「一定得活著回來啊。」
　　
　　……
　　
　　無盡廊道中。
　　
　　廊道內無日月，時間也過的模模糊糊，自己的飯量又大，在納晶中存放的食物又不算多，鐵木占存放的食物也都不多。畢竟在燕山大地上隨處都能打獵，而之前納晶空間有限，怎麼會太多呢？
　　
　　一個多月時間就將存量吃的乾乾淨淨了。
　　
　　「細長水流和絲雨成線，也融入了滴水真意。」紀寧暗道，一防禦一進攻，自己實力算是大進了，「一個多月的修煉，我的神力也更渾厚了。這第三關也是最後一戰……」
　　
　　紀寧明白最後一關的可怕和危險。
　　
　　也明白，只要通過了，自己便能活下去了。
　　
　　可過不去自己就是死！
　　
　　「是生是死，就在這了。」
　　
　　「死了，怕就要去陰曹地府了。這次估計就沒那麼好運躲過孟婆湯了，喝了孟婆湯我也不再是我。」紀寧隱隱有種感覺，那是魂魄強大後的冥冥中的直覺，冥冥中有了一種無比恐怖的感覺，仿佛即將迎接自己的是無比可怕的一場大劫難。
　　
　　「定生死吧。」
　　
　　紀寧雙手各持著北冥劍，直接走到了拐角另一側的廊道，廊道地面上有著三具還沒完全腐朽的屍體，地面上也有著零散的一些法寶。
　　
　　紀寧直接神念卷起，很平靜的就煉化了，一查看，儲物法寶內擺放的法寶足有數千件，全部都是輕易就煉化了，果真都是些不入流的法寶，不過……如此可怕的數量也是無比驚人的財富了，可紀寧很平靜，因為……如果死了，這些又有何用？
　　
　　「終於來了。」一沙啞聲音響起，說的正是大夏王朝處處通行的人族語言。
　　
　　紀寧立即看去。
　　
　　只見遠處彌漫的黑霧中走出了一道身影，他有著佝僂的身軀，碧油油的眼睛，全身泛著黑毛。他看似緩慢走來，可每一步都是數十丈遠：「可惜，你太弱了。」
　　
　　嘩！
　　
　　瞬間就到了紀寧面前，那仿佛蒲扇般的灰色大巴掌帶著濃郁的死氣直接拍擊向紀寧。這簡單的一拍卻是快到紀寧無法閃躲，只能施展雙劍靠防禦絕招‘細水長流’來抵擋，細水長流這一防禦招數也同樣蘊含了滴水真意。
　　
　　「嘭！」紀寧整個人瞬間被砸飛了，雙手更是瞬間劇痛麻木。
　　
　　「不——」紀寧想要抓住手中的北冥劍，劍如果飛了，他的劍術又有何用？可是手指已經完全麻木沒有知覺了，嘩！嘩！只見斷裂的手指和兩柄北冥劍就直接朝遠處飄蕩開去，撞擊在遠處的廊道牆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紀寧整個人皮膚處處裂開，噴濺出血霧，雙手手指都已經斷掉，整個人在一團血霧中直接飄飛著摔在遠處地面上。
　　
　　**
　　
　　本卷終！
　　　　

第四卷　水府　第一章　他的等待
　　
　　
　　紀寧摔在廊道地面上，卻感到周圍一片寂靜，靜的可怕。
　　
　　耳朵已經聽不見了。
　　
　　同時整個身體都沒有絲毫知覺，神魔般的身體蘊含的強大生機則是發揮了作用，神力迅速恢復一切，原本全身撕裂的肌肉皮膚，乃至破裂的內臟、經脈都迅速的復原。紀寧的耳朵又聽到了聲音，全身也恢復了知覺。
　　
　　「疼，好疼。」紀寧連看向遠處，剛才剎那的完全失去知覺，失去聲音的感覺真恐怖。
　　
　　「真的太……真的太可怕了。」紀寧看著遠處散發著濃郁死氣的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他那一巴掌的速度快到我來不及躲，他的力量更是遠遠超過之前那九個異族巨漢的聯合！」
　　
　　黑毛怪物靜靜站在那，碧油油的眼睛看著紀寧，發出了一陣沙啞的嘆息，他的嘆息中蘊含著一種無奈失望：「我已經等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記了時間，只要歷經三關不死就可以了，你不需要殺死我，只需要打倒我打傷我就可以了。」
　　
　　紀寧艱難的爬起，地面上滿是血跡。
　　
　　「打倒你？」紀寧盯著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
　　
　　「不，更準確點說只要你打傷我，打破了我的皮，讓我流血。」黑毛怪物緩緩道，「我會自己倒下的，你就算過了……還記得是雎華仙人收徒那一次吧，那次闖到我面前的足足有十多人，真是熱鬧啊。其中還有一個年輕人憑藉一枚強大的道符，打傷了我。可我卻只是退一步沒有倒下……如果當初我倒下，也不必有這無盡歲月的孤獨了，孤獨，真的很可怕，很可怕……」
　　
　　紀寧聽得屏息。
　　
　　眼前這個黑毛怪物竟然是雎華仙人時就存在的，肯定不是什麼修仙者之類的，因為正常的修仙者哪能活這麼久，除非成了天仙才能真正逍遙長生，而天仙根本不可能是眼前這樣，天仙吹一口氣自己恐怕就化為粉末了。
　　
　　「主人只是定下打傷我打倒我，就算過這一關了。」黑毛怪物沙啞緩緩道，「你來吧，打傷我吧，只要打傷我我會順勢倒下的。」
　　
　　「打傷你？」紀寧神念直接捲起自己飛出去的兩把北冥劍，斷掉的手指又連上，對此黑毛怪物只是默默看著，沒有插手。
　　
　　黑毛怪物看著紀寧，緩緩道：「全力以赴吧，無盡歲月中闖到我面前的，我也一樣給他們機會，只要打傷我我就會順勢倒下，可是……他們一個都無法打傷我。一個都沒有！」
　　
　　紀寧頓時心中一驚。
　　
　　「只有那一次，雎華仙人收徒那一次，那一枚道符傷了我，我當時為何不倒下？僅僅那一次，我錯過了那一次，再也沒機會了。」黑毛怪物說的很慢，被無盡的孤獨完全折磨的痛不欲生了。
　　
　　「打傷他？」紀寧驚懼。
　　
　　按照這個恐怕從神魔時代就存在的怪物所說，打傷他的僅僅一個，靠的還是道符！
　　
　　「這些年闖進來的，恐怕達到道之真意的天才也有。」紀寧也感到了無盡壓力，「我又怎麼做到？」
　　
　　「來。」黑毛怪物佝僂著身子一步步走來，「來，傷我。」
　　
　　紀寧手持著北冥劍。
　　
　　嗖！
　　
　　紀寧瞬間一個上衝一飛衝天，手中也出現了兩枚道符，分別是輕身符和神行符……從之前那些屍骸遺留的儲物法寶中雖然尋找到很多道符，可幾乎都因為漫長歲月法力都流逝掉無用了，只剩下近百枚能用的，其中神行符和輕身符是最常見的，兩枚道符都被催發瞬間融入體內。
　　
　　「死吧。」紀寧一直上衝到廊道頂部，隨即雙腳猛地一蹬，施展開風翼遁法，直接從高處俯衝往下。
　　
　　這一刻，速度快到紀寧的極致。
　　
　　「死！」
　　
　　紀寧全部力量都注意到右手北冥劍中，直接往下刺去。
　　
　　那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則是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碧油油的眼睛看向上方俯衝下的紀寧。它就這麼看著，默默的看著……它的眼神甚至沒有絲毫色彩，很是遲鈍麻木。
　　
　　「滴水！」
　　
　　「穿石！」
　　
　　紀寧俯衝而下，劍尖化為了一滴水滴，‘滴’在了黑毛怪物那滿是毛的臉上。這一刻不管是神力還是先天真元都已經催發到極致，那極限的速度所轉化的穿透力以及‘滴水真意’所形成的可怕一劍……
　　
　　「嗤！」
　　
　　劍尖刺在了黑毛怪物的臉皮上，黑毛怪物則是依舊抬頭看著紀寧。
　　
　　「還差很遠。」黑毛怪物嘆息，碧油油的眼睛更是有著無盡的失望，「我還要繼續等待，繼續等待下去……你，我只能殺了你了。」
　　
　　紀寧一劍刺在黑毛怪物臉皮上卻絲毫無傷，不甘心左右雙劍連施展了‘絲雨成線’‘飛蛾撲火’這兩大殺招，分別刺在它的胸口和臉上，可是一樣都無法刺入絲毫。
　　
　　「退。」紀寧連後退出數十丈。
　　
　　黑毛怪物佝僂著身子則是前進著，就這麼緩慢行走著，可每一步都是數十丈。單單論速度其實比紀寧還快！不管是他行走的速度，還是攻擊的速度都比紀寧快，這也是紀寧在廊道中第一次遇到比自己快的。
　　
　　之前自己都能仗著風翼遁法逃命拖延，可現在拖延不了了。
　　
　　「它的皮膚怎麼都堅韌成這樣？」紀寧無比焦急，雖然之前一個個倒在這的神魔煉體先天生靈都證明了一點，要傷這個黑毛怪物是無比艱難的事。可是當真正全力一劍都無法刺穿對方皮膚，紀寧也感到了一種絶望。
　　
　　「死吧，別掙扎了。」沙啞聲音響起，佝僂著身子的黑毛怪物憑空出現在紀寧身側。
　　
　　紀寧身體周圍立即出現了三片水蓮葉、三片火蓮葉，都朝彼此相反反向旋轉著，攪動著。可是對這黑毛怪物而言，水火蓮花所形成的攪動之力就彷彿走在一圈圈小水浪中，根本撼動不了他的身軀。
　　
　　而紀寧手中的雙劍也再一次施展出了‘滴水穿石’這一招，分別刺向黑毛怪物的下陰和腿部。
　　
　　「逃是逃不掉了，防禦也是無用，必須尋找一線生機。殺殺殺！它身體的不同部位或許有地方就弱點，我能刺穿。」紀寧絶不甘願放棄。
　　
　　「別掙扎了。」
　　
　　黑毛怪物嘆息著，那蒲扇般大的大巴掌再度拍向紀寧。它根本懶得管紀寧的劍，任憑紀寧的劍刺在它的身上，它的手掌也落在了紀寧的身上。
　　
　　「嘭！！！」
　　
　　紀寧身上穿著的法寶護甲瞬間就撕裂，那濃郁死氣的大手掌更是直接貫穿了紀寧的胸口，令紀寧整個人直接遠遠摔飛開去。
　　
　　嘭。
　　
　　紀寧躺在地上，胸口有著大的窟窿，差點整個身體都撕裂成兩截了，紀寧躺在那根本沒法動，胸口出現這麼大的窟窿整個身體一瞬間都已經癱瘓了，只能等身體本身的生命力開始恢復，可這需要時間，估摸著要半分鐘才能讓自己恢復行動能力。
　　
　　而遠處的黑毛怪物已經從這走來，怕一秒鐘就能到自己面前了。
　　
　　「死吧。」黑毛怪物佝僂著身子，邁步而來。
　　
　　「不！」紀寧內心有著無盡的渴望，對生的渴望。他死過，甚至去過陰曹地府看過孟婆。所以他更加渴望生……他不想去孟婆湯，「怎麼辦，我到底怎麼才能活下去？我連動都動不了……我現在能用的只剩下神念，難道靠神念捲起北冥劍刺傷黑毛怪物？」
　　
　　紀寧絶望。
　　
　　神念的力量紀寧很清楚，當初殺死鐵木占後紀寧也探查過，神念能捲起大樹、岩石，蘊含的力量大概和先天生靈後期的神魔煉體強者媲美！意念實質化能這般強，很厲害了。可這點實力又有何用？
　　
　　……
　　
　　「我還有它們。」紀寧在遠處黑毛怪物逼近時，忽然想到什麼，頓時嚎叫一聲，「全部出來吧。」
　　
　　嘩嘩嘩~~~~
　　
　　只見紀寧周圍憑空出現了一件件密密麻麻的法寶，有刀，有劍，有長槍，足足數千件法寶全部懸浮在周圍，這些法寶每一件都被神念控制著，並且個個都是刀尖、劍尖、槍尖遙遙對著那黑毛怪物。
　　
　　「所有的先天真元，上吧。」紀寧完全瘋狂了，丹田內的先天真元瞬間完全衝入每一件法寶。
　　
　　這些都是過去無盡歲月死去先天生靈遺留下的不入流的法寶，紀寧都是得到後輕易就煉化了，這些都是先天生靈能驅動的，不過一般先天生靈都是手持著法寶，可是紀寧因為有神念，所以能夠神念來持著法寶。
　　
　　就彷彿一瞬間數千隻手抓住每一件法寶，對準黑毛怪物似的。
　　
　　所有的先天真元分散衝入每一件法寶，更是令紀寧的經脈都撕裂了。一名先天生靈一般能夠持久廝殺很久，可是紀寧的所有先天真元分散在數千件法寶中卻變得不算多了。
　　
　　「殺！」
　　
　　殘破著身軀根本無法移動的紀寧，面色猙獰發出了嚎叫。
　　
　　嚎叫中充滿著無盡對生的渴望！
　　
　　咻！咻！咻！咻！咻！咻！密密麻麻無窮無盡的一道道劍芒、刀芒、槍芒全部射出，一瞬間耀眼的整個廊道都變得一片白，都無比精準的在同一刻轟擊在了那已經張開雙臂閉著眼睛的黑毛怪物身上！
　　
　　「嘭~~~」
　　　　

第二章　第五任主人
　　
　　
　　數千件法寶射出的劍芒、刀芒、槍芒，就好似數千名煉氣先天的合力一擊！可紀寧卻獨自一人做到了，如果紀寧沒有達到‘神念’層次的魂魄也無法分心操控那麼多法寶並且那般精準對著一處。
　　
　　如果紀寧不是神魔煉體先天沒有驚人的恢復力，這般瘋狂的一瞬間就讓所有真元都衝出去，只會經脈完全撕裂，成為一個廢人。
　　
　　「嘭~~~」
　　
　　黑毛怪物沒有絲毫阻擋，也沒有絲毫閃躲，而是張開雙臂閉著眼睛。他在期待著、渴望著……
　　
　　廊道內一片轟鳴。
　　
　　黑毛怪物也是彷彿一座大山傾塌般，轟隆一聲倒下！
　　
　　「傷了嗎？」紀寧無比渴望的看著遠處。
　　
　　此刻他身體殘破，經脈撕裂，先天真元更是一滴不剩。
　　
　　「一定要，一定要……」紀寧期盼著渴望著，只見遠處倒在地上的黑毛怪物忽然一屁股坐了起來，低著頭看著胸口，在他胸口的位置原本的黑毛也撕裂開，露出了隱隱泛著紅色的肌肉，和深綠色的血液。絲絲血液沿著傷口往外流淌，緊跟著傷口就迅速癒合，只是在體表黑毛上殘留著深綠色血跡。
　　
　　紀寧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黑毛怪物胸口上殘留的深綠色血跡。
　　
　　成功了！
　　
　　成了！
　　
　　自己活下來了！
　　
　　「父親，母親，我活下來了。」紀寧神魔般的軀體在迅速的恢復著，雖然無法行動，可紀寧卻忘記了疼痛，有的是劫後餘生的狂喜。
　　
　　「傷了，你打傷了我。」遠處坐著的黑毛怪物先是愣愣的，緊跟著就仰頭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嚎叫，「嗷～～」
　　
　　嚎叫聲中蘊含著無盡的瘋狂、傷心和解脫。
　　
　　紀寧也勉強坐了起來，遙看著那在發出嚎叫的黑毛怪物……這是壓抑了億萬年無盡的孤寂痛苦後的嚎叫，這嚎叫甚至也讓紀寧心底有著一絲酸澀。
　　
　　許久，聲歇。
　　
　　黑毛怪物站了起來看著紀寧，低沉沙啞道：「謝謝你，我的新主人！早日煉化這座仙府，我們還會見面的。」
　　
　　嘩！
　　
　　跟著黑毛怪物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
　　
　　紀寧也很快站了起來，之前的身體上經脈上的傷勢也都恢復了，紀寧也將周圍跌落在地面上的數千件法寶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法寶。
　　
　　「沒想到最後我竟是靠這些不入階的法寶通過第三關的。」紀寧感慨唏噓，一名神魔煉體先天生靈竟然使用數千件法寶進行合力一擊……自己是聽都沒聽說過，所以之前也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
　　
　　因為這種事也就像紀寧這種明明才先天，魂魄卻已經是‘神念’層次的妖孽才能做到。
　　
　　紀寧可是從嬰兒開始就一直觀想《女媧圖》，《女媧圖》在天界、地府那都是最頂尖的觀想之法，在人間界就更別說了……像紀氏等一些部族根本沒觀想之法一說。紀寧甚至認為大夏王朝統領的這片大地上最頂尖的觀想之法，都不一定及得上《女媧圖》。
　　
　　「成了。」
　　
　　「我成功渡過了這一劫。」紀寧環顧周圍，看著遠處地面上的屍骸，更是感慨，「死則是在這成屍骸，活著按照之前那黑毛怪物的說法，我就是新主人了。」
　　
　　紀寧沒有急著前進，而是坐下盤膝歇息。
　　
　　足足耗費近一日時間當體內的先天真元完全恢復過來後，紀寧這才起身繼續前進，沿著曲折的走廊紀寧走的並不快，而是仔細觀察著這座古老仙府。
　　
　　許久……
　　
　　「嗯？」紀寧看著不遠處的出口，出口外隱隱有著柱子。
　　
　　「到了？」紀寧很快從出口走了出來，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無比廣闊的大殿，怕是數千丈高。相比於如此一個大殿，旁邊那高百丈的廊道就顯得非常渺小了。
　　
　　大殿之上有著一巨大的蒲團，蒲團約有百丈直徑。
　　
　　大殿之下……
　　
　　也散亂著足足數百個巨大的蒲團。
　　
　　「這麼大的蒲團？」紀寧心中浮現了諸多疑惑，「蒲團是人坐著用的，可是百丈直徑的蒲團，得是什麼樣的巨人來坐啊。而且看樣子大殿上坐著一巨人，下方也坐著一群巨人。」
　　
　　「雎華仙人的仙府？」紀寧搖頭。
　　
　　仙人如果是人族，身高也和正常人相當而已。
　　
　　「不對勁。」紀寧連行走在大殿上開始仔細查看，整個大殿非常的古樸，除了那數百個蒲團外別無裝飾，一根根古樸石柱支撐著大殿，在大殿的兩側還有著一條條廊道，廊道有的百丈高，有的則是千丈高。
　　
　　千丈高的廊道足足有三條，百丈高的則僅僅有兩條。
　　
　　「進不去？」紀寧發現，包括自己進來時的廊道，任何一條廊道自己都進不去，彷彿有無形的屏障。
　　
　　「殿門！」紀寧看向那最是雄偉的殿門，殿門之外……則是一片茫茫，完全被霧氣籠罩，根本看不到。
　　
　　紀寧站在這無比巍峨的大殿內，自己卻彷彿成了螞蟻般微小，隨即便直接走到一蒲團上一屁股坐下，自己身高僅僅一米七，卻坐在百丈直徑的蒲團上，紀寧也覺得有趣。
　　
　　「真是舒服。」
　　
　　在這蒲團上紀寧感覺到腦袋一片空靈，連思考都迅速敏捷了許多。
　　
　　「真是怪事，明明我都闖過三關了，來到了這座大殿。現在大殿的幾條廊道、殿門我都出不去。只能被困在這。」紀寧暗道，「這水府的原主人既然還遺留下那三關，應該對將來的傳人也留下些準備吧。」
　　
　　能將黑毛怪物瞬間移過去，又瞬間挪移走。
　　
　　自己也是被挪移進來的……顯然這座水府應該還有誰在控制著。
　　
　　……
　　
　　就在紀寧坐在巨大蒲團上思索時，忽然從大殿一側高千丈的廊道中走出了一條黑色老牛。
　　
　　紀寧則是若有所覺轉頭看去，一看那約莫數丈長的黑色老牛緩緩走來，老牛的眼睛中有著靈動、好奇，仔細在觀察著紀寧。
　　
　　「不知道前輩是？」紀寧當即開口。
　　
　　這古老水府內隨便出現一生物，怕都不凡。
　　
　　「我？」黑色老牛搖動它的頭顱，「別說什麼前輩，我只是一法寶之靈。」
　　
　　「法寶之靈？」紀寧錯愕，「法寶也能有靈？」
　　
　　沒聽說過。
　　
　　「我是雎華仙人的貼身法寶。」黑色老牛慨嘆，「小娃娃，你就別多想了，就算我的本體真的在你面前，以你的實力根本無法煉化我。」
　　
　　紀寧點頭，這點他明白，煉氣先天只能煉化一些不入階的法寶。而入階的法寶也有高低之分，越是強大的法寶煉化起來就越加難！
　　
　　「敢問這仙府之前的主人？」紀寧連問道。
　　
　　「死了，都死了。」黑色老牛搖頭，「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紀寧暗暗點頭，果真是如此。
　　
　　「太久太久了，這麼漫長的時間一次次也挪移進來不少神魔煉體的先天生靈、紫府修士。」黑色老牛慨嘆，「可惜一個都闖不過來，最多闖到第三關也就一個個死了。沒想到你這小娃娃，明明神力不夠雄渾竟然也能闖過來，也算奇蹟了。」
　　
　　「特別是第三關。」
　　
　　「你的神魂竟然強悍到這等地步，不過你這種招數，根本不實用。」黑色老牛不在乎道，「數千法寶對準一個方向，只要敵人一個閃躲，你就需要立即操控數千件法寶再次改變瞄準方向……很難真的擊中到敵人。」
　　
　　紀寧點頭：「是。」
　　
　　「不過那傀儡也是被無盡孤寂折磨的快發瘋了，主動迎接。」黑色老牛道，「所以你也就過關了。」
　　
　　「傀儡？」紀寧驚訝，「它是傀儡？」
　　
　　自己也見過傀儡，自己練劍時，父親還專門弄了一尊傀儡來當陪練。可是之前黑色怪物，感覺有肌肉有血液還能說話，哪像傀儡。
　　
　　「你這小娃娃見識才多少點，傀儡可是分很多種的，之前的那個，只是將一魂魄植入傀儡中而已。」黑色老牛道，「植入了魂魄，有了智慧，甚至能夠施展出天人合一，乃至更加精妙的劍法、刀法、拳術等等。實力自然倍增。」
　　
　　紀寧若有所思。
　　
　　「當然被困在傀儡內的魂魄，則永遠無法進入輪迴，受無盡孤寂了。」黑色老牛道，「不過你的境界也不低，你之前施展的那個蓮葉，是憑藉你身上的太陰神紋、太陽神紋。有這兩大神紋，你修煉的應該是神魔時代中最強的神魔煉體法門《赤明九天圖》了，以你的神力渾厚程度，估摸著只是修煉到第四重！」
　　
　　紀寧連道：「前輩慧眼。」
　　
　　「《赤明九天圖》，這可是厲害法門啊。」黑色老牛感慨，「能修煉到先天，看你才第四重，估計剛剛突破不久。你年齡應該也才十幾歲吧。」
　　
　　「十一歲。」紀寧沒有隱瞞。
　　
　　「十一歲的先天生靈，又是憑藉《赤明九天圖》，小小年紀劍法就得了道之真意。」黑色老牛搖頭晃腦，「這樣的天才，大夏王朝也會精心培養的。根本捨不得放了拜入雎華仙人門下。」
　　
　　紀寧眉毛一動。
　　
　　「其實你只要達到第六重，以你神力精純雄渾程度，再憑藉道之真意，就能闖過第三關了，不過你這樣也不錯，神魂強大，境界高，將來成就無限啊。」黑色老牛感慨，「不過也恭喜你，成了這裡的第五任主人。」
　　　　

第三卷 池邊悟道 第三章 抄錄


　　「第五任主人？」紀寧驚詫，「我？」

　　黑色老牛眼睛中帶著笑意，漫步而來，它的身影隱隱有著絲絲虛幻，畢竟不是實體，而是一法寶之靈。

　　「當然是你。」黑色老牛。

　　「我不是這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只是第五任主人？」紀寧連問道，「雎華仙人難道不是第一任？」

　　自己曾發現過神榕樹皮信件，推斷看來，雎華仙人死後這仙府應該沒傳給過什麼人。

　　「雎華仙人是這座仙府的第三任主人。」黑色老牛道。

　　「第四任是誰？」紀寧追問。

　　黑色老牛的眼睛中有著一絲追憶之色，緩緩道：「當年雎華仙人聲名遠播，在大夏王朝也是站在巔峰的存在，散仙能活數百萬年這根本就是一奇跡，修仙者的三災九劫，是一劫比一劫厲害，他活的太久了，劫難已經達到很可怕的地步，連天仙恐怕都抗不過去。他活的越久，大夏王朝也是個個知曉他的可怕。」

　　「雎華仙人也知曉自己時日無多，所以想要收個弟子，於是傳播開消息……必須是神魔煉體流，最低是先天生靈，最高也只能是紫府修士。當時大夏王朝一些大部族，但凡消息靈通點的都會派遣族內子弟來闖那廊道。」

　　「兩條廊道，一條是先天生靈去闖。一條是紫府修士去闖。」

　　「一個個年輕人死去，終於有一名紫府修士『壘展』闖過廊道內的三重考驗，壘展也就是這仙府的第四任主人。」

　　紀寧點頭。

　　雎華仙人是第三任。

　　壘展是第四任。

　　「可惜。」黑色老牛搖頭，「在無盡的三災九劫下，雎華仙人終於身死，就在雎華仙人死了沒多久……當時僅僅才是萬象道人境界的壘展也死了，至於怎麼死的、死在哪裡的就不清楚了。自從壘展死後，這仙府就再也沒有過主人。」

　　紀寧點頭，隨即疑惑：「那壘展沒隨身攜帶仙府？」

　　「隨身攜帶？」黑色老牛低沉道，「他都無法完全煉化仙府，怎麼攜帶？」

　　「他堂堂萬象道人，都無法煉化？」紀寧追問。

　　黑色老牛道：「小娃娃，你可別小瞧這仙府，這仙府來歷非凡，煉化也格外的艱難。你應該知道，法寶越是強大，越是難以煉化。這座仙府其實也屬於洞府類法寶……只有成為元神真人，才能勉強煉化隨身攜帶。」

　　「元神真人也僅僅只是勉強煉化，還無法完全掌控仙府，仙府內一些隱秘之地依舊無法進入。必須成了地仙、散仙，才能真正掌控這座仙府。」

　　紀寧明白了，也對，能夠直接將人空間挪移的法寶，容易煉化才奇怪。

　　「小娃娃，明白這仙府的不凡了吧。」黑色老牛自得道。

　　「前輩可稱呼我紀寧。」紀寧說道。

　　「紀寧小娃娃。」黑色老牛踏著地面上的巨大蒲團，「你再看看這蒲團，這一個個蒲團個個都有百丈大，你可聯想到什麼？」

　　紀寧沉思著說道：「前輩，我剛來到這大殿也非常的疑惑，仙人的府邸也不至於用這麼大的蒲團。我當時就懷疑……這仙府應該曾經有一群巨人或者其他異族佔據過。」

　　「雎華仙人雖然只是散仙，卻也是熬了數百萬年才身死。」黑色老牛感慨，「散仙能活這麼久的，我知道的僅僅就雎華仙人一個！雎華仙人為何能這般厲害，為何能熬這麼久才死？就是因為它——這座仙府！」

　　「這座仙府存在歲月不可靠，按照雎華猜測，這裡最早應該是某個強大神魔的洞府，所以才會建造的這般龐大，蒲團、床鋪、廊道等才會都弄得那般巨大。」黑色老牛道，「雎華仙人當初年輕時闖三關成了這裡的第三任主人。」

　　「雎華仙人也闖三關？」紀寧震驚。

　　黑色老牛道：「這闖三關……是仙府第一任主人定下！那第一任主人，應該是個極為厲害的神魔。看大殿內蒲團的擺放，這位神魔在上方講道，下方應該有不少神魔聽道。哈哈，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神魔時代已經過去。」

　　……

　　黑色老牛和紀寧交談著，談論了許久。

　　紀寧終於忍不住問道：「我成了這仙府第五任主人，可有哪些好處？」

　　黑色老牛眨巴了下眼睛。

　　「雎華仙人可是活了數百萬年的散仙，應該遺留下些什麼吧。」紀寧繼續追問。

　　黑色老牛繼續沉默。

　　「你……」

　　「唉！」黑色老牛終於歎息一聲，「第三任主人和第四任主人都死了，死了太久了，雎華仙人當初是給壘展一些寶物，可壘展在外面身死，無盡歲月過去，你是得不到壘展的好處了。雎華仙人是遺留了些法寶等在仙府內，可是你現在拿不到啊。」

　　「怎麼拿不到？」紀寧問道，「我不是仙府的主人嗎？」

　　黑色老牛搖頭：「你是一件儲物法寶的主人，可你煉化不了，你能拿到其中的寶物嗎？這座仙府是洞府類法寶，你不煉化，許多地方都進不去。現在你更是只能在這大殿內，其他任何地方你都進不去。」

　　「只能在這大殿內？」紀寧錯愕。

　　「你剛才應該發現了，你只能在大殿，仙府內其他地方你都進不去。」黑色老牛道，「你先成為紫府修士，才能煉化一枚信符。煉化了信符，好處就多了，就可以進入仙府內的好些地方，並且你也能從外界主動進入仙府了，比如從翼蛇湖就能隨時進入仙府。」

　　啪！

　　憑空出現了深灰色的符牌，直接墜落向地面，摔在蒲團上發出響聲。

　　「這就是信符。」黑色老牛道，「唯有歷任主人才能得到信符，你趕緊收起來，等你成了紫府修士就能煉化它，等煉化成了，再來仙府吧。你現在什麼地方都進不去，什麼好處都得不到。」

　　紀寧撿起了這枚符牌。

　　符牌很粗糙，上面有著一個古老複雜的字跡——『右』！僅僅一個字，雖然紀寧從來沒學過這字，可是在看到時就自然明白了。

　　「信符？」紀寧收進自己的儲物法寶內。

　　「好了。信物你也拿到了，事情也跟你說了，你也可以走了。」黑色老牛道，「這就送你離開，直接將你再挪移到那翼蛇湖島嶼上。」

　　紀寧連喊道：「停！」

　　黑色老牛看向紀寧：「還有什麼事？」

　　「就這麼……讓我走了？」紀寧忍不住道，「我九死一生進來，拿一塊信符就走人了？」

　　黑色老牛眨巴了兩下眼睛：「誰讓之前的主人都已經死了呢，如果他們活著，估計還能指點你幫你。可是我就一個法寶之靈……我可什麼法寶奇物都沒有。你自己也有修煉之法，《赤明九天圖》可是神魔第一法門，比雎華仙人的修煉法門都要好，我還能給你什麼？嗚！你應該沒有觀想之法吧！」

　　「觀想之法？」紀寧一怔。

　　當初崔府君傳授自己的可就是觀想之法《女媧圖》！

　　「觀想之法，那可是能凝練魂魄，強大魂魄的法門。」黑色老牛連道，「那可是頂尖大部族內才有的，我就記得一觀想之法，就傳給你吧。」

　　「傳？」紀寧好奇。

　　「拿筆墨。」黑色老牛催促。

　　紀寧一翻手便拿出了毛筆、墨塊和大塊的毛皮等，連主動在一旁磨墨。

　　黑色老牛看著毛筆，毛筆直接懸浮了起來：「我一法寶之靈，修煉無盡歲月，神念怕還及不上你強。不過抓一毛筆不難。」操控著毛筆沾著墨，直接開始在那光滑的毛皮紙上開始畫了起來，很快一尊面帶悲憫的佛陀就出現在紙張上。

　　這一尊佛陀，背後有日月高懸，散發無盡光芒。

　　紀寧單單看了便感到絲絲觸動。

　　「怎麼樣？」黑色老牛隨意操控毛筆甩到一旁，得意道，「這可是佛陀本尊像，乃是日月光明佛！《內觀日月光明佛》這可是當初雎華仙人的觀想之法，我天天在一旁看那佛陀畫像，自然就記下了。雖說畫的不如原本，可你只要時時觀想這佛陀像……必定能凝練魂魄。」

　　紀寧疑惑：「內觀佛陀？」

　　「能成大道者，身體外相盡皆蘊含大道奧妙。」黑色老牛道。

　　紀寧心中卻只能無奈，和女媧圖一比……堅持相差不知多少。自己的女媧圖乃是崔府君直接傳入自己的魂魄記憶中，自然更加生動清晰。這老牛不過是憑藉記憶畫出了一份佛陀像而已。

　　「難道你有觀想之法？」黑色老牛發現紀寧並不激動，不由點頭，「也對，你的魂魄這麼強，應該有觀想之法。嗯嗯……」

　　黑色老牛冥思苦想。

　　紀寧也在等著。

　　這老牛可是一強**寶之靈，跟隨雎華仙人無盡歲月，應該懂得很多。

　　「我想起來了，你之前不是操控數千法寶麼？我這有一劍陣秘術應該適合你。」黑色老牛忽然想道，連道，「當年雎華仙人殺死的一名大敵，那大敵就是以大量的飛劍佈置大陣來對敵。他的那劍陣之法雎華仙人也收下了，當初雎華仙人也仔細翻閱過，我雖然只是看了一遍，可也全部記下了。我抄錄給你。」

　　紀寧連拿出大量的獸皮。

　　黑色老牛則是操控著毛皮開始大筆開始刷刷刷寫著。

　　毛皮最上方則是四個大字——《小千劍陣》！

池邊悟道　第四章　小千劍陣
　　
　　
　　紀寧在旁邊看著也不敢打擾黑色老牛，只見毛皮上一行行字跡迅速顯現，偶爾還有一幅幅陣圖。
　　
　　很快一張張毛皮就被寫完。
　　
　　「好了。」
　　
　　黑色老牛扔掉了毛皮，得意道，「紀寧小娃娃，你也算是天賦異稟。一個先天生靈竟然擁有這麼驚人的魂魄！只有神魂格外強大，才適合施展這『小千劍陣』。不過小千劍陣，也需要一柄柄飛劍法寶，對法寶數量要求格外多。」
　　
　　「這不入流的法寶，我多的是。」紀寧笑著道。
　　
　　黑色老牛搖頭：「那些不入流的法寶，等你成了紫府修士。這些法寶就入不得眼了，到時候你需要的是入階的法寶，而且同樣需要大量飛劍法寶才能發揮這『小千劍陣』的威力。」
　　
　　「大量入階的法寶？」紀寧震驚，「要多少？」
　　
　　「小千劍陣最高境界是施展729口飛劍法寶。」黑色老牛道，「即便是入階法寶中最差的，最好能準備729口……這小千劍陣對法寶要求很高，飛劍法寶越好，數量越多，這小千劍陣威力也越大。」
　　
　　紀寧傻眼。
　　
　　七百多口入階法寶，還必須是飛劍法寶？就是讓整個紀氏五府傾家蕩產能否買下七百多口入階飛劍法寶都是未知的。
　　
　　「隨著你實力提升，使用的飛劍法寶自然也要更強的。」黑色老牛道，「從人階法寶、地階法寶、天階法寶、仙階法寶……」
　　
　　「我，我……」紀寧感到了無窮壓力，隨即連道，「雎華仙人死後遺留了些寶物在這仙府當中，弄個幾百口飛劍法寶不難吧，而且雎華仙人不是曾經殺死他的那個大敵麼，那個敵人可就是使用《小千劍陣》的。」
　　
　　黑色老牛搖頭：「那大敵，號千劍仙人！雎華仙人當初耗費無盡心力才將他斬殺，斬殺了雖然得到那些飛劍法寶，可是這麼多法寶放著不用多可惜。所以雎華仙人立即去換取了大量的珍貴靈材，用大量的靈材這才煉化打造出我！所以你想要從雎華仙人那得到幾百口飛劍法寶是不可能的，真正強大的仙人身邊只會攜帶著自己擅長用的幾件法寶。殺死敵人的收穫也會迅速來提升自己的法寶！不會大量閒置浪費的。」
　　
　　「明白了。」紀寧有些無奈。
　　
　　「別想那麼多，別以為得了仙府你就能一飛衝天了。」黑色老牛喝道，「神魔時代留下的遺蹟不知道多少，可真正能成為大夏王朝大地上最頂尖存在的，又才幾個？像第四任主人壘展才萬象真人境界就已經死了，你可別像他一樣。」
　　
　　黑色老牛又道：「我之所以能誕生，還多虧了那千劍仙人。所以對這《小千劍陣》也格外留心，不但看了一遍，並且我也仔細琢磨過。我就和你講解下。」
　　
　　紀寧連仔細聆聽。
　　
　　「《小千劍陣》，九柄飛劍法寶組成一陣基！需要九個陣基……才能形成一劍陣。也就是說最基本的劍陣，需要足足八十一口飛劍法寶才能組成。這也是小千劍陣第一層。」
　　
　　「如果你能再操縱一個九九八十一口飛劍。使得兩個劍陣彼此聯合……威力頓時數倍增！這就是小千劍陣的第二層！你需要一百六十二口飛劍法寶！」
　　
　　「你能操控二百四十三口飛劍法寶，令三劍陣聯合，威力再增數倍，這是小千劍陣的第三層！」
　　
　　「四劍陣聯合，便能增數倍威能，是小千劍陣第四層。」
　　
　　「依次下去。」
　　
　　「最終九劍陣聯合，需要足足七百二十九口飛劍法寶聯合，這也是小千劍陣的第九層。威力之大……簡直不可思議！當然以你的神魂強度，即便是操控這些不入階的飛劍法寶，也是遠做不到這一步的。」
　　
　　紀寧若有所思點頭。
　　
　　「比如你成了萬象真人，能夠用不入階的法寶，佈置出九劍陣！可是如果用入階的法寶，恐怕二劍陣、三劍陣你都佈置不出。」萬象老牛道，「法寶越強，操控法寶時消耗心力也越大，自然就沒那麼好操縱了。可這也代表『小千劍陣』即便你成天仙也一樣可以使用，不過到時候或許你就能得到更加好的劍陣了。當然這小千劍陣……也夠你用上千年了。」
　　
　　「小千劍陣，最重要的隱秘就是『小千符紋』……」
　　
　　黑色老牛在一旁敘說著一些關竅。
　　
　　……
　　
　　片刻後，紀寧閱讀了一遍《小千劍陣》的內容，也不由驚嘆。和小千劍陣一比，之前鐵木占使用的那個什麼陰陽二氣陣簡直就是渣。
　　
　　紀寧當即迅速從儲物法寶中先取出了九柄劍形法寶，因為都是不入階的法寶，一般都是握在手中進行廝殺的，和一般的飛劍外形也有所區別。
　　
　　「小千符紋。」紀寧手指在地面上嘗試著畫起來。
　　
　　以紀寧對身體的控制力，自然將那符紋完完全全模仿成了。
　　
　　黑色老牛在一旁看著搖頭：「不行，不是外表一樣，要的是意蘊。當你畫的小千符紋能夠隱隱引動天地之力，這符紋就算成了。」
　　
　　「嗯。」紀寧又繼續畫著。
　　
　　因為模仿本就很精準，加上紀寧已經達到道之真意的境界，對隱隱的『道』也有著絲絲共鳴，只是畫第三百一十二次時，就已經畫出了能夠引動絲絲天地之力的符紋了。
　　
　　「嗯。」黑色老牛點頭，「你境界本就高，神魂又強，對天地感應格外敏銳。學的快也正常……記住，小千符紋，是整個小千劍陣的根本。切切不可洩露，一旦小千符紋洩露，一些大部族完全能根據小千符紋，創出小千劍陣來。」
　　
　　紀寧點頭：「這我懂。」
　　
　　「那你開始吧。」黑色老牛在一旁看著。
　　
　　紀寧也讓自己完全平靜下來，爾後從儲物法寶中取出了一小盆，接著手指放在小盆中，只見手指指尖迅速的滲透出一滴滴鮮血，片刻便有了小半盆的鮮血。看的旁邊的黑色老牛搖頭感嘆：「神魔煉體流，就是生機格外強大，斬成碎片都不死，煉氣流的修仙者刺穿心就得死了。煉氣流的如果放這麼多血出來就得臉色煞白，你估計在放出鮮血的同時，自身就已經恢復了。」
　　
　　紀寧沒多說而是拿起了一柄劍器法寶，只見劍器法寶憑空開始變大了不少，紀寧手指先是沾了點血液，爾後就在劍體上開始畫起來。
　　
　　眨眼功夫，一小千符紋出現在劍體表面，血光閃爍，很快符紋就完全隱入劍體中。
　　
　　「成了。」黑色老牛點頭。
　　
　　紀寧又拿出了一柄劍器法寶繼續，這小千符紋紀寧一旦掌握，幾乎都不出差錯，這次在闖廊道時可是得了幾千件法寶的，劍又是格外常用的，足足有過千柄劍器法寶。紀寧乾脆一口氣畫了足足729件劍器法寶。
　　
　　「陣基！」紀寧盤膝坐著，心意一動。
　　
　　刷！刷！刷！刷！刷！刷！
　　
　　頓時九柄劍器立即懸浮在紀寧的周圍，緩緩旋轉著，可是總欠缺些什麼，讓紀寧皺眉。
　　
　　「記住，陣法之威，憑的是上感天地。」黑色老牛在一旁說道。
　　
　　過了足足盞茶功夫。
　　
　　懸浮在紀寧周圍的九柄劍器忽然隱隱有了一種無形的意蘊，就好似九柄劍器彼此成了一個整體，在這一刻，九柄劍器彼此的位置似乎非常完美。
　　
　　「陣基成，佈陣！」紀寧心念一動，旁邊又浮起了足足七十二柄劍器，都是九個成一對。
　　
　　《小千劍陣》第一層，就是需要足足八十一劍器法寶才能組成。
　　
　　「嘩嘩嘩~~~」
　　
　　只見八十一柄劍器法寶都環繞著紀寧懸浮著，而紀寧則是閉著眼睛操控著，很快，以各自蘊含的小千符紋為根基，八十一柄劍器法寶盡皆出現了濛濛毫光，同時無形的劍芒更是迅速朝紀寧匯聚。
　　
　　一道正在吞吐不定的劍芒懸浮在紀寧身側。
　　
　　紀寧終於睜開了眼，看著眼前懸浮著的這一道劍芒。這一道劍芒乃是自己的先天真元經過八十一口劍器法寶的內部陣法轉化匯聚在一起的，已經量變引起質變，威力大的驚人。
　　
　　「還很輕鬆。」紀寧心意一動，又是八十一柄劍器法寶飛起。
　　
　　……
　　
　　黑色老牛在旁邊看著，也忍不住為這紀寧的神魂強大而驚嘆，這可不是像之前傻乎乎操縱住數千件法寶就行的。而是要操控好每一柄飛劍……使得它們形成一個完美的劍陣，時刻能夠引動天地之威契合其中的。
　　
　　「第三層也成了，單單論威力，現在他這劍芒之威，就不亞於之前數千法寶合力一擊了。」黑色老牛驚嘆，這小千劍陣可是每提升一層，威力增加數倍的。
　　
　　只見密密麻麻數百口劍器環繞在紀寧周圍，每一柄劍器表面都有著絲絲毫光，紀寧面前凝聚吞吐著的劍芒氣息也越加強大，
　　
　　又是八十一柄劍器飛入摻雜其中，操縱難度頓時遞增了很多。
　　
　　紀寧額頭都出現了顆顆汗珠。
　　
　　嗡~~~
　　
　　所有劍器上都隱隱出現毫芒。
　　
　　「成了。」黑色老牛震驚，無比震驚，「竟然都施展出《小千劍陣》第五層了！」
　　
　　啪啪啪啪啪啪~~~只見四百零五口劍器都直接墜落在地面上，紀寧也是滿臉汗水睜開眼睛，喃喃自語：「小千劍陣第五層太吃力了，頭腦都感覺到劇痛。平常交戰還是施展第四層吧，施展第四層要輕鬆的多。」
　　　　

第五章　古老儀式
　　
　　
　　黑色老牛看著滿臉汗水的紀寧，誇讚道：「厲害厲害，紀寧小娃娃，你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施展小千劍陣第五層。和你比起來，那壘展簡直不值一提！沒想到仙府等待無盡歲月，還能等到你這樣的一塊璞玉！」
　　
　　紀寧心底嘀咕，璞玉？自己一是有前世智慧積累，二是有《女媧圖》，三又是從小苦修不敢懈怠。所以才有現在被黑色老牛誇讚一聲璞玉。
　　
　　「前輩，我現在施展第五層還吃力。」紀寧連連搖頭，「施展第四層才能一切由心。」
　　
　　「能一切由心更重要。」黑色老牛感嘆，「你可發現，雖然這小千劍陣第四層僅僅是操縱三百多口飛劍，可是論威力比你之前囫圇吞棗般操控數千法寶還要大！」
　　
　　紀寧露出驚喜色：「比之前數千法寶合擊威力還大？我雖然能感應到凝練的那一縷劍芒一切由心，威力也大的很，卻不知道到底達到何番層次。」
　　
　　黑色老牛道：「小千劍陣第四層，殺一般的先天圓滿生靈還是隨手拈來的。」
　　
　　紀寧聽得一喜。
　　
　　「前輩。」紀寧連追問，「敢問我現在實力如何，和紫府修士比起來又如何？」
　　
　　「你現在的戰鬥手段主要分兩種，一種是憑藉神魔煉體和劍法近身戰。」黑色老牛道，「你的劍法已經蘊含一絲道之真意，一般先天生靈的境界沒這麼高，先天圓滿的大多只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單單論這一手段，你可能比一般先天圓滿還佔些上風！我說的僅僅是一般而論，如果對方同樣是個妖孽，劍法不比你差，那可就難說了。」
　　
　　紀寧點頭。
　　
　　這他懂，比如父親紀一川，自己的劍法恐怕現在比之父親還差點。父親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是先天圓滿了，自己自然不是對手。
　　
　　「如果憑你的小千劍陣。」黑色老牛又道，「你神魂強大，又有數百飛劍法寶，結合小千劍陣……威力的確很大。論威力遠超過先天圓滿，應該達到一般紫府修士前期的威力了。」
　　
　　「才紫府前期？」紀寧感覺自己進步很大。
　　
　　黑色老牛搖頭道：「別小瞧紫府修士，紫府修士一旦開闢紫府，體內能夠孕育出元力！即便舉手投足施展出的手段都遠超先天生靈，那是根本性的兩個層次！並且紫府修士更重要的是使用入階法寶。」
　　
　　「入階法寶，威力甚大。紫府修士催發起來那威力簡直遠超你們先天生靈的想像，先天圓滿和紫府修士相比，就好比嬰兒和成人。」黑色老牛唏噓讚歎。
　　
　　紀寧恍然。
　　
　　是，從先天生靈到紫府是根本性的跨越，能使用真正入階法寶了。就好比先天生靈殺後天圓滿簡直砍瓜切菜，紫府修士殺先天也稱得上是砍瓜切菜。
　　
　　「記住。」黑色老牛搖頭晃腦，「切切不可小瞧紫府修士，每一個修仙者都是手段詭異，有的擅長陣法，有的擅長蠱蟲，有的擅長操控鬼魂，有的擅長傀儡，有的擅長法術……不能一概而論。一旦遇到克制你的，你就死定了。」
　　
　　「以弱勝強。」
　　
　　「剛好克制，紫府前期滅紫府後期，都是有的。」黑色老牛慨嘆，「修仙路上，包括萬象，手段太多了……一個紫府修士即便弱，如果他養了數百萬可怕的毒蟲，怕是連萬象真人都能活生生吃掉！」
　　
　　紀寧倒吸一口涼氣。
　　
　　「很少見。」黑色老牛連道，「越階擊殺很少見，就像你神魂能這般強，還有數百飛劍法寶，又有小千劍陣……諸多原因才能讓你有這般戰力。我說這些只是提醒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對手。即便是先天生靈。」
　　
　　紀寧輕輕點頭：「明白。」
　　
　　一旦成了紫府修士，個個都不好惹啊。
　　
　　……
　　
　　紀寧內心其實很是很愉悅的，自己此次來這水府也多了一大殺招——小千劍陣！
　　
　　「紀寧小娃娃。」黑色老牛又道，「我之前見你闖廊道，發現你手中的利劍威力一般，難道你不懂'神魔血煉之術'？」
　　
　　「神魔血煉之術？」紀寧眨巴下眼睛，「那是什麼？」
　　
　　黑色老牛忍不住道：「這在神魔時代，幾乎稍微厲害點的人物，稍微大點的部族都是知道的，因為每一個神魔都懂，也是每個神魔必用的一種秘術，我見你學的明明是神魔煉體第一法門，竟然好似不懂這血煉之術，自然疑惑。」
　　
　　「還請前輩指點。」紀寧連追問。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這在神魔時代就活著的老傢伙，知道的就是多。
　　
　　「神魔和我們人族不同。」黑色老牛唏噓，「他們不煉氣，無法使用法寶，可是他們也需要兵器。可隨著他們實力日漸提升，怎麼才能找到一件適合他們的兵器呢？於是……神魔中的大能者就創出了神魔血煉之術！」
　　
　　「找到一件兵器，進行繁雜的血煉儀式！血煉過後，這件兵器就可以吸收煞氣、戾氣、殺氣等氣息，只要殺的敵人越多，殺的敵人越強，兵器就會自然提升，可以變大變小，可以變輕變重，一切由心。」
　　
　　「這種兵器也被稱之為'神兵''魔兵''殺道之兵器'。」黑色老牛道，「隨著主人實力提升，殺死一個個強大敵人，兵器威力會越來越大，甚至在神魔時代中有些神兵魔兵，簡直比仙階法寶還厲害。」
　　
　　紀寧眼睛亮了。
　　
　　對，上天是公平的，神魔們沒有法力，可也應該有創造自己兵器的手段，原來竟是吸納煞氣等氣息。靠殺戮來令神兵提升。
　　
　　「還請前輩教我。」紀寧連道。
　　
　　「我說出來，自然是告訴你的。」黑色老牛道，「血煉儀式很是繁雜，你且聽仔細了。」
　　
　　黑色老牛在一旁敘說著詳細的血煉儀式過程，時而還在一旁畫下些圖案，紀寧也聽著記著。
　　
　　何謂血煉之術？
　　
　　主要需要的材料就是神魔的血液，像人族神魔修煉者，必須是憑藉自然形成的神紋最終踏入先天，才能脫胎換骨成就神魔之軀。才能施展神魔血煉之術，像一些比較低劣的神魔煉體法門，是無法施展血煉之術的。
　　
　　「嘩嘩嘩~~~」紀寧拿出了一個葫蘆，這葫蘆之前是放酒用的，看似不大，可能存萬斤美酒。紀寧先將其中殘留的美酒倒乾淨，一滴不剩。爾後手指放在葫蘆口。
　　
　　鮮血直接透過指頭，流入葫蘆中。
　　
　　許久。
　　
　　「千斤血液即可。」黑色老牛還在旁邊說著，「這血煉之術也就神魔能用，一般修仙者放血都會放死掉。」
　　
　　紀寧卻是盤膝坐在一邊，剛放出些血液，體內強大的生機就自然恢復出血液了，消耗的就是體內的神力！在紀寧的神力消耗的只剩下一半時，葫蘆中才存下大概過千斤的血液。
　　
　　「儀式分七步，必須誠心。」黑色老牛還提醒著。
　　
　　紀寧先是恭敬跪伏磕了三個頭，爾後起身後又再跪下繼續磕三個頭，朝不同的八個方向磕了八次！
　　
　　「嘩~~」紀寧傾倒手中的葫蘆，葫蘆口中流出的大量鮮紅的血液剛一出來，就被紀寧的神念捲起，迅速的分散開籠罩在周圍大概八十余章範圍，無數的血液為燃料形成了一幅巨大的圖案，這是一個披頭散發的頭顱的圖案。
　　
　　圖案一成。
　　
　　轟！頓時有肉眼可見的血色光芒沖天亮起。
　　
　　「後裔跪請祖神。」紀寧高聲喊著。
　　
　　血煉之術第一步——請祖神！
　　
　　……
　　
　　繁雜的血煉儀式持續了足足半天時間，周圍的血色光芒已經匯聚成了一個奇異的字，按照黑色老牛的說法……這種文字叫神魔文字！是天地自然誕生的文字，即便從未看過學過，第一次看了就會懂。
　　
　　這個神魔文字就是……‘殺’！
　　
　　「嘩嘩嘩~~」只見三柄北冥劍憑空出現，一出現便懸浮分散著。紀寧用來血煉的兵器就是北冥劍！因為按照黑色老牛的說法，雖然神魔血煉所用兵器要求並不苛刻，可是自然底子越強越好。那些不入流的法寶太差了。
　　
　　北冥劍按照黑色老牛的判斷，估摸著之前乃是天階法寶，雖然上面的種種符紋損毀，可是用來血煉，只是看中材質。至於符紋什麼的根本無用。
　　
　　「嘩！」「嘩！」「嘩！」
　　
　　只見周圍血芒凝聚的'殺'字，一次次飛出一個個虛影融入三柄劍上，半空懸浮的那個巨大的'殺'字越來越黯淡，直至最後消散，整個大殿也恢復了平靜。
　　
　　紀寧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前輩。」紀寧忍不住道，「剛才感覺比'道'的威嚴還要高似的……」他悟過道，接觸過道的氣息，可是剛才在血煉儀式過程中所自然蘊含的古老氣息，就彷佛自己接觸到了一個比道還要古老偉大的存在。
　　
　　黑色老牛感嘆道：「在血煉儀式過程中我都不敢開口了，完全被震懾住。你現在瞧瞧，你的兵器如何。」
　　
　　紀寧手中一招，三柄北冥劍落在手中，直接神念捲起一柄神兵劃在自己的手臂上，嗤~~彷彿堅韌的牛皮，手臂皮膚冒出火星，最終裂開一條傷口。
　　
　　「鋒利好多。」紀寧吃驚了。
　　
　　「你這北冥劍底子好。」黑色老牛道，「你現在近身戰的實力又大大提升了，一般先天圓滿也不是你對手了。比之小千劍陣第四層也差上一兩籌而已。不過你得明白，你修煉的是神魔煉體第一法門，你近身戰上實力會提升非常迅猛。比如你修煉到第六重時，你近身戰上將會完全超越小千劍陣！一旦再學得近身戰的神通，越階戰鬥更是輕而易舉。」
　　
　　紀寧眼睛一亮：「前輩可知道神通？」
　　
　　「神通？那可是一些神魔大能者秘不外傳的。」黑色老牛連搖頭，「雎華仙人知道一種神通'法天象地'，可惜我沒問過。好了……以你的潛力，將來一定能學得神通的，一旦學得神通，越階戰鬥才是正常的，這才是神魔戰力啊！」
　　
　　紀寧點頭。
　　
　　他明白，自己神魔流底子好，要不了幾年自己就能達到第六重。小千劍陣自己也憑藉神魂強大，也很有天賦，唯一的問題是小千劍陣對法寶要求太苛刻。等自己成了紫府修士，弄幾百件入階法寶……想想都頭大。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黑色老牛道。
　　
　　「這次謝謝前輩了。」紀寧自然早就將《小千劍陣》《內觀日月光明佛》的獸皮全部收起來了，那觀想之術自己雖然不用，可也能留給父母，留給紀氏的。
　　
　　「去吧。」黑色老牛道。
　　
　　嘩！
　　
　　紀寧只感覺隱隱一巨大的熊羆頭顱虛影出現一口吞下自己，周圍時空就完全扭曲了，他明白，要回翼蛇湖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