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蠱真人 作者:蠱真人 (連載中)

   
cheninda1234567 2012-12-16 21:57:5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6 15207068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1 20:38
第九百三十七節:責任和犧牲

  宗門後山,山青水綠,鳥鳴啾啾。

  「小都,躺在地上幹什麼呢?」一個溫婉的女聲傳入耳畔。

  「是師姐啊。」少年時代的袁瓊都睜開雙眼,便見到一位少女俯身瞪著一雙水靈靈的雙眼看著他,眼眸中帶著笑意。

  少女的目光轉移到小都的手中,一聲驚嘆發出:「哇,小都,你又煉成了一隻三轉蠱。你真的很厲害呢。」

  「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你知道的,我並不喜歡煉道的修行啊。」袁瓊都嘟囔著,爬起來。

  「別這麼無精打採的樣子,你這樣的天賦別人可是羨慕不來呢。」少女師姐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但袁瓊都還是精神不振,垂頭聳肩。

  「哈哈,這樣吧,我將我的一個秘密分享給你。幾天前,我在父親的書房裡尋到了一份蠱師傳承的線索,它就藏在宗門的後山某個角落,想不想一起搜尋它?」師姐妙目一轉,對袁瓊都道。

  不出所料,少年心性的袁瓊都耐不住寂寞,聞言頓時雙眼一亮:「還有這種好玩的事情?妙啊,宗門後山的確是有歷代前輩留下的傳承。蠱仙傳承極其罕見,但蠱師傳承卻是很多呢。快告訴我線索啊,師姐。」

  「嗯,線索只有一句詩詞,我這幾天一直在琢磨,我唸給你聽。」師姐並不藏私,這只是一份蠱師傳承罷了。而師姐的父親也即是袁瓊都的師父,可是蠱仙存在。

  袁瓊都聽了一遍,並沒有多想,便一拍巴掌:「我知道了,這個線索是這樣解的,取首尾的字搭配起來,再取第二位以及倒數第二位的字再搭配起來。如此,就是一個方位了。」

  師姐琢磨了一下,雀躍道:「原來是那裡啊!小都,真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那我們快去尋找吧。」袁瓊都一馬當先。

  「等等我。」師姐跺了跺腳,連忙追去。

  「放心吧師姐,這個傳承我會留給你,我可不會跟你搶的,哈哈。」袁瓊都的身影卻是很快沒入山林深處。

  最終,兩人從一處山洞中尋覓到了傳承。

  「這是一份炎道傳承呢。」袁瓊都和師姐二人仔細查探,「意火?是用意志作為燃料灼燒的火焰啊。這個手段真是別出心裁,令人驚嘆。創造出這樣的火焰的蠱師究竟怎麼想到的?真是有意思。咦,這個落款,怎麼是師父?」

  袁瓊都非常驚詫。

  師姐也感到相當意外,不確定地道:「可能是同名同姓吧。」

  袁瓊都卻琢磨起來,雙眼蘊藏一抹光亮:「恐怕不是!師姐,我記得你最開始時說過,這份線索本就是從師父的書房裡得來的。」

  「是啊,我整理爹的書簡,你知道我爹愛好收藏這些古物。然後偶然間發現,從一份陳年的書簡中掉落了一塊竹籤,上面就是傳承線索了。」師姐回憶道。

  「這份傳承的確是我年輕時候,佈置下來的。」這個時候,袁瓊都的師父緩步走進山洞,出現在袁瓊都的面前。

  和他一道的,還有袁瓊都的師伯,矮胖身材,圓臉,和藹可親。

  袁瓊都、師姐當即行禮,齊聲道:「拜見師父(父親)、師伯。」

  袁瓊都撇嘴:「師父,你這是故意消遣徒兒嗎?」

  「當然不是。」他的師父搖頭道,望著袁瓊都手中的傳承,目光中蘊含一絲緬懷和感嘆。

  「哈哈哈,你這個鬼靈精。」一旁的胖師伯指了指袁瓊都,「我和你師父剛從靈應峰迴來,一路閒談時發現你們倆的蹤跡。這處傳承我可以作證,的確是你師父年輕時候留下的。他當年是真心喜歡炎道啊,辛辛苦苦攢了五年的元石,就為收購一隻炎道三轉蠱。」

  「但師父明明修行的是水道啊。」袁瓊都瞪大雙眼,沒想到師父年輕時和他一樣喜歡炎道。

  「沒有辦法。」胖師伯嘆息道,「師門的水道傳承需要繼承人。個人的喜好怎能和師門大計相提並論呢?要知道每一份蠱仙傳承都需要一代代的繼承下去。每一代人都在前人的基礎上不斷改良,方能使得每一道傳承不脫離時代的發展,不被時代淘汰。這是我等身上肩負的責任吶。這份傳承是你師父訣別炎道的時候,親手立下的。我當時就在現場,親眼看到他哭得稀裡嘩啦。」

  「咳咳。」袁瓊都的師父打斷道,「既然你們倆發現了這份傳承,那就交給你們吧。我們先走了。」

  兩位長輩離去,山洞中只剩下袁瓊都和少女師姐。

  「師弟,我修行木道,不需要這個,就送給你吧。」師姐也告別袁瓊都。

  袁瓊都望著手中的傳承,心中蕩漾著微微的波瀾,口中輕喃:「師父……」

  再睜開雙眼。

  袁瓊都發現自己仍舊身處在監天塔內。

  「該死!我是煉蠱的過程中遭受干擾,所以遭受了反噬,當初昏死過去!」袁瓊都回想起來,不由地心頭狂跳。

  煉蠱最忌諱受到干擾,眼下自己傷勢有多沉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宿命蠱前往不能有事,不能遭受牽連啊。這可是關係到天庭數百萬年的大計!

  袁瓊都幾乎已經絕望了。

  他自己作為唯一煉蠱的蠱仙,都已經昏死過去。那麼宿命蠱作為煉蠱的對象,能會沒有事嗎?

  宿命蠱雖然不會因此而毀,但極有可能的是,之前修復的成果會損耗大半,甚至很可能被打回最初時的受損狀態。

  現在,袁瓊都只能希望宿命蠱的情況較好一些,不能讓他和天庭無數年來的努力全部化為烏有。

  但當袁瓊都抬起雙眼,看到宿命蠱時,他自己都愣住了。

  「這?!」

  一團火焰取代了他,正替他煉蠱,宿命蠱安安靜靜地位於焰心之中,距離修復只差半步之遙。

  震驚之後,袁瓊都的心瞬間溫暖起來。

  這是意火!

  用意志作為燃料的火焰,當初他少年的時候,從師父的傳承中獲得。後來他雖然修行煉道,也不忘炎道,將意火不斷改良,發揚光大,超脫凡俗,達到仙招層次。

  「意火早已經成為我最熟悉,最拿手的煉蠱手段。在昏厥的剎那,恐怕是我下意識地催動了意火!」袁瓊都暗中猜測。

  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發生。事實上在他一生的歲月裡,無數次煉蠱的經歷中,有許多次通過意火來救場。每每在他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就催動意火來暫時代替自己,穩住局面。

  無數次後,在關鍵時刻使用意火已經成了他,一種下意識的深入骨髓的習慣。

  袁瓊都吐出一口濁氣。

  他靜靜地看著意火燃燒,心中不由暗想:「與其說是一種習慣,更準確地來講,是一種責任吧。」

  他不由地想到了他的師父,於是他露出了微笑:「責任……師父,看來我沒有令你失望呢。」

  袁瓊都知道自己的情況,他此時傷勢太過沉重,已經無法繼續煉蠱了。但是希望就擺在他的眼前,他將用最後的生命和意志來助長這團意火。

  「燃燒吧,燃燒吧。」袁瓊都喃喃自語,他用他的性命點亮了意火!

  意火靜靜燃燒,火焰明亮起來,非常的穩定。

  在焰心當中,宿命蠱終於走出最後半步,徹底修復!

  而袁瓊都卻已毫無生息。

  就像他的師父,就像他的師姐,就像無數天庭的先輩一樣,他們將自己的光和熱,投入到天庭的偉業之中,奮不顧身地用自己的性命為天庭築基!

  我之仇寇,彼之英雄。

  天庭的基業,偌大的中洲,確確實實是一寸江山一寸血。

  意火最終消散。

  「呵呵呵。」寂靜的監天塔塔頂,響起從嚴虛弱至極的笑聲,「袁瓊都仙友已經做到了,現在該輪到我們了。」

  「可是你我的狀態,根本連傳音交流起來都很困難吶,更遑論爬起身來催動監天塔了。」車尾傳音,語調低沉。

  從嚴卻傳音回道,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還有一個法子。我的體內僅剩下的仙元,還能催動我的招牌手段,你說巧不巧?」

  車尾和從嚴乃是摯友,車尾立即明白了從嚴的話:「不要這樣做,你汲取了我身上的傷勢,你會立即死去。」

  「死有何懼?眼下的情形,諸位同道在外奮戰,戰線岌岌可危,恐怕是抽不出人手進來的。車尾兄,你我相交多年,你的才幹比我強得多。還有你的道,並未走完呢。真是期待啊,你即將開創的流派……可惜我不能親眼目睹了。」

  從嚴淡淡地說著,身上開始散射一抹淡藍的光輝,光輝覆蓋到車尾的身上。

  兩位蠱仙的肉身俱都破爛不堪,像是兩攤骨頭、血肉組成的垃圾。但伴隨著藍光的作用,車尾的肉身開始恢復,而從嚴卻越發嚴重。

  「吾友……」車尾閉起的雙眼,緩緩睜開,默默地流淌出兩行熱淚。

  一旁的從嚴已經毫無生息,車尾的傷勢仍舊非常沉重,但他拼盡全力,卻是能夠勉強爬著來到宿命蠱的跟前。

  「催動吧,催動起來……求求你。」車尾眼前一陣陣發黑,他將所有的仙元都灌輸過去,然後只能默默祈禱。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1 21:01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2 20:10
第九百三十八節:方源倒下

  像是過了許久,又彷彿是一剎那。

  恢弘的監天塔開始徐徐地散發出潔白的光輝,然後光輝逐漸明亮,開始綻射。

  幾個呼吸之後,明光衝霄,彷若君臨天下,照耀整個戰場!

  原本慘烈廝殺的混亂戰場頓時僵滯。

  幾乎所有的蠱仙都抬起頭,望向監天塔。

  三域蠱仙無不面色慘白,一臉灰敗。而天庭中許多蠱仙在這一剎那涕淚橫流。

  「九轉宿命蠱修復成功了!」

  「袁瓊都沒有辜負我們!他做到了!真的是太棒了。」

  「監天塔重回巔峰完美,我們勝了!」

  天庭蠱仙歡呼咆哮,士氣陡然提升到了頂點。

  「撤,快撤!」不管是武庸,還是藥皇,亦或者沈從聲等人都在同時大叫,沒有了鬥志。

  冰塞川仍舊操縱著劫運壇,神情極為不甘,他對方源傳音:「快做點什麼啊!」

  方源變化的太古劍龍卻也開始迅速後退。

  龍公捨棄方源,利用龍門迅速進入監天塔。

  「宿命蠱,宿命蠱……」當他見到完整無缺的宿命蠱時,他終於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強烈激動,流下激動的淚水,並且如釋重負。

  當初損壞宿命蠱的就是他的徒弟紅蓮,為了挽回這個錯誤,龍公毅然肩負起修復宿命蠱的重擔。

  「洪亭啊,你鑄成的大錯,為師終於為你彌補上了。為師不負天庭,不負人族!」龍公深呼吸幾口氣,逐漸平靜下來,雙眼厲芒閃爍,看向塔外。

  「現在,就是爾等授首之時!」龍公大喝,隨即催動監天塔的最強攻伐手段。

  仙道殺招——命敗!

  光,充斥天地的光,無處不在,照耀宇宙,灼射人心。

  只一下,在場的七轉仙蠱屋紛紛崩潰,裡面的蠱仙僥倖倖存。

  即便是劫運壇、龍宮也慘不忍睹,冰塞川、吳帥、戰部渡等人立即著手全力修復。

  殘存作戰的北原歷史上的八轉強者,皆連中招,身形緩緩消散。

  為禍天庭的無數年獸以及方源施方的劍客,頃刻間被屠戮大半,一時間血流漂杵。

  毛裡球的成雙入對殺招被強行攻潰,帝藏生也被壓制倒地,一時間竟難以爬起!

  只剩下方源變作的太古劍龍,卻是安然無恙。

  他是完整的天外之魔,不受命敗殺招的針對,天然免疫!

  「只剩下你了,方源!」龍公死死盯著太古劍龍,流露出濃鬱的殺機和仇恨。

  就是眼前的這個天外之魔,他把仙墓摧毀,削掉了天庭三百多萬年來積累的最大一部分底蘊!

  罪無可赦,定要他不得好死!

  轟——!

  龍公飛出監天塔,劃破蒼穹,衝向方源。

  「攔住他,休走了方源!」龍公長嘯,聲音激盪天地,震動寰宇。

  命運歌適時奏響,方源撤退的速度暴降。

  仙道殺招——氣流剪!

  龍公逼近,手掌一展,就是無數鋒銳氣流,形成道道至銳氣刃,狂風暴雨般罩住方源。

  方源主動撤銷逆流護身印,衝破氣刃的包圍,在半空中灑下道道血痕。

  萬年鬥飛車迅速飛來,成功和方源匯合。

  方源踏上船首,再度變身成太古年猴,轉身回臂,仙道殺招——夏扇!

  颶風飆飛,將氣流剪衝刷得七零八落。

  方源再腳下一踏,萬年鬥飛車嗡的一聲,綻射刺眼光輝,施展出宙道殺招——萬年圍獵。

  嘩嘩嘩。

  萬年鬥飛車下的光陰虛影不斷翻騰噴湧,海量年獸再度召喚而來,參入天庭戰場,鋪天蓋地,四處蔓延。

  這時,鳳九歌也趕到龍公面前。

  仙道殺招——俯首歌。

  仙道殺招——一曲之士!

  俯首歌的力量凝聚成人形,在千萬年獸群中縱橫穿梭,所到之處年獸不管強弱,紛紛背叛方源,改弦易轍投靠了鳳九歌,為鳳九歌所用。

  「做得好!」看到這一幕,龍公也感到驚喜。

  鳳九歌之前一直是主用命運歌,維持戰場,無法騰出手來動用其他手段,現在有了功夫,立即展現出豐富的手段。

  龍公再度逼近萬年鬥飛車,龍爪擊、撼世龍鎚等等殺招交替使用,打得破曉劍群零落崩潰,萬年鬥飛車裂痕蔓延,大量蠱蟲瞬間死亡。

  方源被打得節節敗退,全力修補萬年鬥飛車的同時,勉強抵抗龍公和鳳九歌聯手。

  「該我等反攻了!」鳳仙太子首先掀起反攻的浪潮。

  一聲尖銳的鳳鳴聲,他整個人都轉變成很一頭火鳳,展翅翱翔,飛過的地方虛空生火,熊熊烈焰形成漫天火海。

  白滄水在防線的另一端幾乎同時出手,嘩嘩嘩,慘白的水浪滔天,浪花朵朵,浪柱連連激射。

  君神光宛若流星,四下電射,洞穿戰場。

  周雄信身伴信道猛虎,旋空童子、野樵子聯手出擊,趙山河以及玉珠子再次施展出殺招坐吃山空,對付敵方仙蠱屋。

  因為之前攝於龍公神威,三域蠱仙都儘量龜縮到了仙蠱屋中。

  天庭掀起反攻的狂瀾,劫運壇、龍宮、玉清滴風小竹樓等等也難擋大勢,且戰且退。

  天庭一方,以監天塔、誅魔榜為核心,不斷向前推進,擠壓三域蠱仙的躲閃空間。

  秦鼎菱也從誅魔榜中飛出,施展種種運道手段,將本方的攻勢發揮到最大限度。畢竟蠱仙縮在仙蠱屋中,通常不能隨性出手,只能動用仙蠱屋中的手段。

  三域蠱仙不斷敗退,之前他們遭受了命敗殺招,狀態十分低落。絕大多數的蠱仙不得不全力修補仙蠱屋,一時間只能被動挨打。

  迫不得已之下,毛裡球、武庸等人只得冒險飛出仙蠱屋,和天庭主力交手,為後方的仙蠱屋爭取修復的寶貴時間。

  「撐住!眼下如果都撐不住,撤離天庭完全就是奢望了。」

  「小心監天塔,尤其要防備命敗殺招!」

  「方源戰況如何?能夠對抗命敗的只有他了。」

  一如上一世,眾仙再度將希望寄託在了方源身上。

  儘管許多蠱仙和方源有著仇恨,但眼下的情勢逼得他們必須得依賴方源。

  但令群仙失望的是,方源似乎情況也相當不妙。

  他遭受鳳九歌、龍公的夾擊,勉強依靠著萬年鬥飛車左支右擋。

  由宿命蠱為核心的命敗殺招,對於方源而言,是沒有效果的。但是鳳九歌的命運歌儘管只是八轉,但層次更高,不僅包含了命,更囊括了運。

  運對於方源而言,自然是有效的。在此之前,方源就多次利用運道手段來幫助自己修行。

  命運歌對方源有效,令他狀態跌落程度很大,幾乎抵消了人中豪傑的增幅。

  反觀龍公雖然不受人中豪傑殺招,但是本身的龍禦上賓以及三氣歸來,還有命運歌的三者疊加,令他的整個戰力暴漲到無以倫比的驚世程度。

  依靠著龍公主攻,鳳九歌輔助的配合,方源一退再退,難敵鋒芒。

  「天庭是不會敗的!」龍公拳腳呼嘯,打爆空氣,砸在萬年鬥飛車上。

  萬年鬥飛車彷彿暴風雨中的小舢板,被狠狠拋下,轟的一聲巨響,墜落在地面上。

  「方源,再接老夫一招。」龍公流星般俯衝而下,大有直接衝撞上去的架勢。

  方源仰望高空,冷哼一聲,萬年鬥飛車上金芒一閃,十二生肖上古戰陣頃刻間分離而出,變作灰石巨人。

  巨人揮舞雙掌,立足天庭地面,迎擊龍公。

  轟!

  炸響聲中,龍公和巨人狠狠地撞在一起,殺招悍然對拼,形成劇烈的爆炸。

  恐怖的光熱,彷彿巨球鼓起來,然後猛地一爆。

  颶風般的氣浪四處捲席,方源和幾乎要散架的萬年鬥飛車順勢飛撤。

  呼。

  耳畔忽然一聲風響,龍公如魔神般的巨大身影陡然出現在方源的背後。

  仙道殺招——撼世龍鎚!

  方源瞳孔猛縮,根本來不及回頭,直接催動逆流護身印。

  嘩啦。

  逆流護身印終於達到極限,徹底崩碎。

  方源遭受龍公猛烈一擊,雖然變化成太古年猴,整個後背也差點都被打穿。

  巨大的力量將方源狠狠擊飛出去,砸在地上後,又犁出一道長長的血路,一連撞破地面上的三座仙蠱屋,這才停止下來。

  龍公一聲悶哼,身軀搖搖欲墜。逆流護身印逆反攻勢,他打在方源身上的拳力,他也照單全收,甚至比方源承受得還要嚴重。畢竟方源經過逆流護身印的削減,還有太古年猴本身的強大肉身。

  龍公狠狠喘息,一時間沒法動手,加緊療傷。

  戰場邊緣,仙庫已經被幽魂主僕三人洗劫一空,但卻未找到生死門。

  「奇怪,生死門明明是放置在這裡的。」紫薇仙子緊皺眉頭。

  「看來龍公也瞞著你做了不少事情。」魔尊幽魂寒聲道。生死門乃是天地祕境,暗藏無數魂魄,對於幽魂魔尊而言意義重大,可惜此刻卻搜尋不到。

  「主上,方源要支撐不住了,我們是不是要幫他一把,讓戰局僵持下去,為我們爭取時間呢?」正元老人覲言道。

  魔尊幽魂眺望戰場,當他看到方源此刻的位置,忽然笑了笑:「不著急,還有一個尊者沒有出手呢。」

  繡樓前,方源倒在血泊中。

  三張狂蠻魔尊的血皮就縫在半空中,被戰場上的暴風一吹,這三張血皮竟鬆動下來,宛若旗幟一般飄舞,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剎那間,方源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鐵血腥氣!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3 19:54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3 20:13
第九百三十九節:追尋——自由!

  方源渾身浴血,傷痕纍纍,他冷哼一聲,猛地站起,抬眼便望見佇立在自己面前的繡樓。

  繡樓本是凡物,乃是元始仙尊留給徒弟星宿的陪嫁的東西。只是按照當時的風俗,其實像徵意義更多一點。但後來星宿成尊,便著手將繡樓轉變成了仙蠱屋,便有了極其玄妙的威能。

  一百多萬年前,狂蠻魔尊入侵天庭。他一路直闖,先後經過仙帝苑、蘊空閣、須彌澤、恆沙洞、百萬天王畫廊、繡樓、中央大殿,最終止步於監天塔。

  狂蠻魔尊在繡樓前吃了虧,繡樓施展出壓箱底手段道繡,七根繡花針,如靈雀飛舞,翩若驚鴻。狂蠻魔尊不得不捨棄三層血皮,這才闖關過去。

  自此之後,這三層血皮就被無數道痕充當絲線,縫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

  繡樓自那以後,損傷無法復原。而後又在義天山啟用對付魔尊幽魂,新的戰損令它雪上加霜。前因後果導致繡樓殘損破敗,此刻難堪大用。

  而在繡樓的上空,不僅是方源,包括龍公在內的眾多蠱仙,都看到了三張血皮的異動!

  它們就像三面血紅的旗幟,在狂風中揮舞。

  左面的旗幟上描繪著一隻鳥兒,腹下六足,卻沒有翅膀。

  中間的血旗上有一頭野獸的紋路越發清晰,它張開大口,卻沒有利齒。

  右邊的血皮上則有一隻魚,越發栩栩如生,但很明顯,它沒有魚鰓。

  血皮獵獵作響,像是上古的狂風穿越了一百多萬年,呼嘯在世人的耳畔。又彷彿是萬軍激戰,金戈鐵馬的碰撞和吶喊,浩然激盪!

  血旗飄拂的幅度越來越大,它們如同忍耐萬年終要噴發的火山,又好像是蓄勢已久,即將獵食出擊的猛獸!

  嗷吼!

  猛獸咆哮。

  它們狂暴地掙斷充當束縛它們的道痕絲線,然後化作三團血光,落到方源的周圍。

  三聲或古怪或高亢的獸鳴聲中,血光盡數消退,露出三頭龐然巨獸。

  一頭黃色怪鳥,身軀如小山,六足粗壯,鳥喙又硬又長,閃閃發光,並無雙翼。

  一頭湛藍的豹子,大腹便便,趴在地上,哈欠連天,張開的嘴巴中一顆利齒都沒有。

  還有一頭魚,鱗甲碧綠,懸浮半空,魚頭高聳,魚嘴緊閉,魚眼兩側沒有絲毫魚鰓的痕跡。大魚一動不動,彷彿玉石雕塑。

  群仙震動,就連龍公也神色微凝,暫緩進攻的腳步。

  「狂蠻魔尊留下的三張血皮發生了異變!」

  「這三頭怪物氣勢竟如此驚人。」

  「是方源引動出來的尊者手段嗎?」

  「等等,這三頭怪獸,怎麼好像是《人祖傳》中記載的那三頭呢?」

  《人祖傳》第四章記載著這樣的一個故事:

  人祖在蒼茫的大地上孤獨遊蕩,披頭散髮,失魂落魄,時而哭嚎,時而呆滯地坐著,時而痴痴的傻笑。

  宿命蠱的玩弄,讓他和兒女分離,失去財富蠱,將人祖逼瘋。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要做什麼?」人祖茫然又瘋狂。

  一天上午,一群鳥從人祖身邊飛奔而過。

  這群鳥都沒有翅膀,六隻腳在地上輪流奔跑,捲起漫天的煙塵。

  人祖看到這些鳥兒,歡喜地跳起來。

  「原來我是鳥啊!」他也撒開腿狂奔,匯入鳥群之中。

  鳥兒紛紛對人祖發出怪吼:「你是人,你用兩條腿走路,你不是鳥。你走開,不要干擾我們,我們正在追逐自由蠱,我們要把我們的自由找回來。 」

  人祖便問:「你們為什麼要尋找自由蠱呢?」

  鳥兒們語氣沉重:「我們曾經擁有過自由蠱,但我們沒有意識到。當我們失去了它,才發現我們已經沒有了雙翼,再不能飛翔。當我們重新獲得自由,我們才可以展翅高飛了。」

  人祖大悟:「我明白了,人也得有自由。人如果沒有了自由,就好像是鳥兒失去了翅膀。」

  「沒錯!我記起來了!」人祖一拍巴掌,大笑起來,「我也要尋求自由,擺脫宿命的束縛,以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和誰在一起就永不分離。」

  鳥兒紛紛詫異地盯著人祖看:「人啊,你怎麼能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呢?」

  「你看看我們,鳥兒沒有翅膀怎麼可以呢?所以我們追尋自由是一種本分。」

  「而你們人的一生注定是要孤獨的,所有的歡聚的結果都會是分離。人啊,你要追尋自由,也要恪守你的本分,可不要胡思亂想。」

  人祖摸摸頭,神情疑惑: 「是這樣的嗎?」

  鳥群最後留下一句話:「人啊,讓我們給你一個忠告吧。將來你若是得到了自由,千萬要懂得珍惜,不要像我們一樣輕易鬆手。千萬不要放自由蠱飛走,不然你會後悔的。」

  人祖和鳥群分別,漸漸的又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追求。

  一天中午,一群奔走的藍豹路過他的身邊。

  瘋了的人祖見到這群藍豹,非常開心,大叫起來:「原來我是豹子啊。」

  人祖衝進豹群當中。

  但豹子們都將他排擠出去,紛紛大叫:「你是人,你可不是豹子。你用兩條腿走路,而我們是四條腿。你離開,不要影響我們,我們正在追逐自由蠱,我們要把我們的自由找回來。」

  人祖聽了便問:「你們為什麼要尋找自由蠱呢?」

  藍豹們神色憂鬱:「唉,我們曾經擁有過自由蠱,但我們沒有意識到。當我們失去了它,我們才發現自己沒有了利齒,再不能撕扯嚼碎獵物了。當我們重新獲得自由,我們才可以愉快地進食。」

  人祖大悟:「我明白了,人也得有自由。人如果沒有了自由,就好像是野獸沒有了牙齒。」

  「沒錯!」人祖一拍巴掌,大笑起來,「我要得到自由,擺脫宿命的束縛,擁有數不盡的美酒佳餚,花不盡的財富,還有各種各樣暖和又漂亮的衣服。」

  藍豹們愣了愣,哈哈大笑,嘲諷人祖道:「人啊,你怎麼能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呢?」

  「瞧瞧我們,猛獸沒有爪牙像話嗎?所以我們追尋自由是一種本分。」

  「而你們人的一生注定是要兩手空空而來,兩手空空而去。人啊,你要追尋自由,也要恪守你的本分,可不該胡思亂想。」

  人祖撓撓頭,神情怏怏:「是這樣的嗎?」

  豹群最後留下一句話:「人啊,讓我們給你一個忠告吧。將來你若是得到了自由,千萬要懂得珍惜,不要像我們一樣輕易鬆手。千萬不要放自由蠱飛走,不然你會後悔的。」

  人祖和豹群分別,漸漸的又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追求。

  一天晚上,一群魚遊過他的身邊。

  人祖見到魚群,非常開心,大叫起來:「原來我是魚啊。」

  人祖衝進魚群當中,想和它們一起暢遊。

  魚群們一陣騷亂,將人祖排斥出去,紛紛叫嚷:「你是人啊,你可不是魚。你有兩條腿,而我們都沒有腿。你快走,不要麻煩我們,我們正在追逐自由蠱,我們要把我們的自由找回來!」

  人祖聽了便問:「你們為什麼要尋找自由蠱呢?」

  魚群們唉聲嘆氣:「我們曾經擁有過自由蠱,但我們沒有意識到。當我們失去了它,我們才發現自己沒有了魚鰓,再不能在水裡呼吸。當我們重新獲得自由,我們才可以在水裡隨意暢遊。」

  人祖大悟:「我明白了,人也得有自由。人如果沒有了自由,就好像是魚沒有了腮,不能呼吸。」

  「沒錯!」人祖一拍巴掌,大笑起來,「我要得到自由,擺脫宿命的束縛,我要自由自在的呼吸,永遠存在下去,我要永生!」

  魚群紛紛冷笑:「人啊,你怎麼能有這樣的非分之想呢?」

  「你瞧瞧我們,魚鰓是魚必須要有的,所以我們追尋自由是一種本分。」

  「而你們人的一生注定和永生無緣,將會生老病死。人啊,你要追尋自由,也要恪守你的本分,可不能胡思亂想。」

  人祖皺皺眉,神情厭煩:「是這樣的嗎?」

  魚群最後留下一句話:「人啊,讓我們給你一個忠告吧。將來你若是得到了自由,千萬要懂得珍惜,不要像我們一樣輕易鬆手。千萬不要放自由蠱飛走,不然你會後悔的。」

  人祖和魚群分別,漸漸的忘記了鳥群、豹群、魚群關照他的話。

  「我是人,我要追求自由!」

  「我要擺脫宿命的束縛,和愛的人永不分離,生活富足享樂,還要永遠活著。」

  許多路過的生靈聽到人祖的話,紛紛搖頭,主動遠離人祖。

  「快走,他就是人祖,又在說胡話了。」

  「他已經徹底瘋了。」

  「他怎麼敢這樣想?」

  一天,自由蠱從路的那頭主動飛向人祖。

  人祖大喜,一把抓住了它。

  「自由啊,我終於得到自由了。」人族非常開心,又感到疑惑,就問自由蠱:「真是奇怪,失翼的鳥群追逐你,無牙的猛獸追尋你,缺腮的魚群追求你,你卻主動向我飛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自由蠱便道:「我當然不是向你飛來,人啊,你曾經企圖用態度欺騙我,用愛情束縛我,用財富收買我。我厭惡你,並且恨你!我之所以主動飛來,純粹是被你身上的思想蠱吸引而已。」

  思想蠱從人祖的身上浮現出來,笑著解釋道:「那是因為人祖你瘋了,你整天胡思亂想,一個人妄圖永不分離,奢望衣食無憂,渴求永生不老。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自由蠱嘆息一聲:「思想的自由便是最大的自由。就是這些胡思亂想,能讓我壯大自己。人祖啊,雖然我被你抓住,但我絕不會為你效力。你快給我鬆手!」

  人祖搖頭,捏的更緊了:「自由蠱,我是不會放手的 」

  自由蠱冷笑:「那你可準備好了,別被壓趴下。」

  話音剛落,責任蠱就飛了過來,壓在人祖的肩頭。

  「好重,好重啊!」人祖被壓得幾乎直不起腰來。

  思想蠱感嘆道:「自由和責任相隨,人祖啊,你要得到自由,就得擔負責任。至少,你得為你自己負責。」

  人祖咬牙堅持,汗如雨下,很快就跪在了地上。

  他又看到了蛛絲。

  宿命蠱的蛛絲纏繞他的全身,人祖擔負責任的重擔就已經很勉強了,根本沒有力氣去掙脫蛛絲的束縛。

  宿命蠱的蛛絲越收越緊,把人祖全身上下都勒出血痕來。

  人祖大叫:「這是怎麼回事?」

  思想蠱解釋道:「人啊,你越是自由,就越會感受到你是受限制的。」

  自由蠱笑道:「快鬆手吧,你抓著我時間越久,蛛絲就纏得越多,繞得越緊,甚至直接將你勒死!」

  人祖搖頭:「不,我絕不會放手,自由蠱啊,我要得到你!」

  無數的蛛絲嵌進人祖的皮肉中,人祖痛嚎嘶吼,在地上打滾,但就是不鬆手。

  「哈哈哈!」人祖又開始了傻笑,「我感覺到在遙遠的地方有一隻蠱。單單這份感覺,就讓我感到快樂和滿足。」

  思想蠱坦誠道:「那是理所當然的。誰能得到自由蠱,誰就可以感受到幸福蠱的位置。」

  人祖咬牙堅持,時而痛得大哭,時而樂得大笑。蛛絲緊緊收束,纏在他的骨頭上,把骨頭都勒出裂紋,但人祖一直都死死的不鬆手。

  最終,他痛得昏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悠悠醒來。

  宿命蠱的蛛絲不再收緊了,責任蠱也不再施加更重的壓力,思想蠱消失不見。

  「等等,自由蠱呢?」人祖感受不到自由蠱的存在,他慌了,連忙打開雙手。

  剛露出一條縫隙,自由蠱就忽的飛了出去,離開了人祖。

  人們擁有自由的時候,往往意識不到有它。等到失去了,才會猛然發現。

  人祖看到自由蠱飛走,驚呆了,又想起鳥群、豹群、魚群最後關照他的話,懊悔非常。

  他痛苦地撕扯自己的頭髮,滿地打滾。

  「我還不如去死啊。」人祖痛不欲生,「我寧願失去愛情,失去生命,也不想失去自由啊!」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3 22:39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5 20:19
蠱真人 第九百四十節:關鍵時刻關鍵人物

  天庭戰場,不論敵我雙方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個地方!

  方源環視左右,他被三頭忽然出現的巨怪包圍在中央。但三頭巨怪並未對他怎樣,反而是齊齊護衛著他,敵視週遭,態度之鮮明一望可知。

  「狂蠻魔尊……」方源一臉震驚之色。

  「就算有狂蠻魔尊的手段助你,你也必敗無疑!!」龍公大吼,聲音震盪百里。他從空中俯衝而下,宛若一顆赤色流星,即便是有狂蠻魔尊的手段出現,他的鬥志也始終堅定不移要摧毀一切魔道,要鎮壓所有叛亂!

  仙道殺招氣呼山。

  龍公雙掌遙遙對準方源,狠狠一拍。

  轟隆!

  一聲巨響,一座巨大的氣流大山,將方源和地下的三怪都覆蓋住,重重鎮壓過來。

  龍公催動過三氣歸來殺招,身上有眾多的氣道道痕,此刻催動氣呼山這些氣道殺招,威力暴漲無數。

  這一座氣流大山不僅比之前更加龐大,而且形體還十分凝實。不管是質和量都有了竟然的突破!

  看到這樣一幕,不管是武庸還是冰塞川等人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單單這道氣呼山就已是難以抵擋,最好的辦法就是躲閃。然而氣呼山後還有龍公這個強悍得驚天動地的超凡人物,必定會阻止一切的逃難!

  方源咬牙,正要動手。

  就在這時,血皮所化的三怪之一,那頭藍色的巨豹忽然張開大口,重重一吸。

  咻。

  下一刻,整個氣呼山猛地縮小,竟然被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直接吸入藍豹的肚中去!

  群仙心頭狂震,主修食道的趙山河更是瞳孔猛縮,他從藍豹的身上看到了食道的跡象。

  就連龍公都為之一愣。

  這樣強大的氣呼山竟然被這樣直接破解了。

  藍豹吞了氣呼山,乾癟的肚腹略微鼓起了一成。它雙眼熠熠生輝,盯著龍公,目光令人悚然,彷彿是盯著一份鮮美的大餐!

  龍公有著大無畏的勇悍,三怪即便深不可測,但他仍舊衝向方源。甚至他速度不減反增,直接刺破大氣,發出轟然的音爆聲響!

  方源嚴陣以待,三怪之一的綠魚忽然動了。

  它只是魚尾微微一擺,就陡然出現在了龍公的面前。它的速度如此之快,彷彿瞬移閃現,但偏偏又給人毫無突兀,一切如行雲流水般自然的感受!

  龍公前一刻還是視野寬闊,下一刻整個眼前就充斥著魚怪的如山身軀。

  魚怪猛地甩頭,狠狠一頂。

  砰!

  魚怪的頭直接將龍公磕飛,龍公以比俯衝時還要更快的速度,被直接頂飛出去。

  他身負變化道、氣道道痕,強悍到史無前例的程度。再用了數次三氣歸來殺招後,他防備尋常八轉攻勢,甚至已經開始不需要九龍紋護身!但他撞在魚怪的頭上時,卻感覺自己彷彿是用一個肉拳硬生生地砸礁石!

  一瞬間,龍公被撞得全身骨骼粉碎,內臟都差點被巨力擠爆,內外都大量出血。

  「三氣歸來!」龍公大喝一聲,暴跌的氣勢頓時又狂飆上去。

  龍公緊接著又催動氣道治療手段,幾個呼吸的時間,身上的傷勢立即恢復,痊癒的速度極其駭人。

  但他因為選擇治療自己,任憑自己被一路撞飛,竟直接撞到了天庭的蒼穹極限之處。

  天庭乃是公共洞天,極限處便是竅壁。龍公撞到竅壁上,身上仍舊殘留著巨大的力量,盡數傾瀉在蒼穹的竅壁上。

  眾仙於是又聽見一聲撞擊的巨響,然後就看到龍公身後的天空,幾道裂痕驟然出現,然後迅速向四周蔓延,宛若蛛網。

  群仙不由暗吸冷氣。

  魚怪這一記頭頂的力道簡直是難以想像!就連龍公似乎都難以抗爭。

  而魚怪不過是狂蠻魔尊留下的手段,存在了一百多萬年,仍舊有著這樣的威能。

  那施展這個手段的蠱尊狂蠻,又有著多麼強大的力量呢?

  難以想像!

  眾仙不由地都想到了關於狂蠻魔尊的評價,世人公認他是尊者中的力量第一。

  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就是狂蠻尊者的手段!」

  「這一仗我們還未輸,還有得打。」

  「龍公大人又回來了,他的傷勢再度痊癒,同時氣勢更加強大!」

  「怕什麼?我們可是有著完整的宿命蠱啊,天命在我!」

  三域蠱仙們對於意外的三大強援,又驚又喜,士氣回升。而天庭眾仙同樣士氣昂揚,他們對於宿命蠱,對於龍公都有充沛的自信。

  龍公再度俯衝而下,和三怪大戰。但這一次他學乖了,以氣道遙攻為主,可以規避近身戰。

  這三頭巨怪力量實在駭人,即便是龍公也不想再被狼狽拍飛。

  他選擇的戰術相當明智,三頭巨怪的力量一個個都驚世駭俗,但它們的手段卻乏善可陳。

  交手十幾個回合下來,龍公就摸清楚了。

  六足黃鳥速度極快,口中能噴吐黃色閃電,但無法飛行,鳥喙極其堅硬猛銳,即便是仙蠱屋都要被一次洞穿。

  綠色怪魚可以懸浮飄行,效果媲美宇道的閃現,偏偏又十分自然,令人防不勝防。任何的攻勢打在這頭魚怪身上,魚怪都幾乎在瞬間恢復過來。它最強大的地方就在這裡驚人的恢復力,比龍公催動氣道治療手段還要強大。但是它也有缺陷,它的攻勢雖猛,但節奏太慢,頻率很低下,出手一次後,就得沉寂片刻,醞釀許久,方才能再一次發起進攻。

  至於無牙的藍豹,它也能踏空飛行,最強的手段是張開大口,吞食一切攻勢。不僅如此,它甚至能夠連蠱仙身上的人中豪傑殺招,都能吞吸入腹。對此,趙山河看得目眩神迷。他的食道手段還遠遠做不到吞食增益狀態,這當中蘊含著他所不具備的食道奧義,如果能參透得出,必定能令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同時,無牙藍豹的最大弱點也是這個幾乎吞食的天賦。它每吞食一次,肚腹就鼓脹起來。被龍公等人故意餵招之後,無牙藍豹肚腹滾圓,行動越發不便。

  然而,即便天庭一方很快摸清楚了三怪的底細,但仍舊難以抵擋,逐漸落入下風。

  三怪雖然有種種缺陷,強弱之處對比非常明顯,但它們橫衝直撞,根本無人敢擋在它們的前方。

  再加上方源、武庸、冰塞川、沈從聲、宋啟元等人從旁策應,克制、化解天庭種種手段,令天庭一方分外被動。

  三怪都將矛頭對準監天塔,它們對於宿命蠱似乎有著天然的巨大仇恨。

  監天塔不敢對抗三怪的力量,只能不斷後撤。為了保護監天塔,龍公頂住巨大壓力,一次次身負重傷,一次次轉身再戰。他紫髮狂舞,雙眼血紅,渾身浴血,染遍龍鱗!他的戰意一直都是不斷激增,從未下降跌落過。

  雙方圍繞著三怪和監天塔,天庭和三域蠱仙戰作一團。你來我往,激烈異常。戰團不斷轉移,所到之處,種種殺招如驚濤駭浪,餘波陣陣摧毀一切,釀造無數廢墟。大好的天庭,被蠱仙們精心經營,此戰卻是毀了個七七八八。

  眼看著三域蠱仙牢牢佔據上風,監天塔忽然頓住。

  下一刻,仙道殺招命敗再次爆發。

  「小心!」武庸大吼。三域蠱仙早有防備,紛紛迅速應對。

  白光消散之後,天庭戰場再次爆發浩然炸響,激戰再次爆發。

  但這一次輪到天庭佔據上風,三域蠱仙不得不一邊抵擋,一邊修復仙蠱屋還有自身的傷勢。

  三域蠱仙逐漸穩住陣腳。和第一次遭受命敗打擊相比,他們的情況要好得多。皆因多了三頭巨怪可以依靠。

  巨怪仍舊橫衝直撞,在它們的發揮下,天庭蠱仙又再度被漸漸拖入僵局,而後又被三域蠱仙壓入下風。

  這個時候,監天塔再度催動命敗殺招。

  如此三番五次的酣戰之後,天庭被打得到處都是廢墟。

  三怪的氣勢明顯跌落下去,兩方蠱仙的攻勢也不復之前那般迅猛。他們不得不開始考慮仙元的消耗問題。

  「糟糕,情況越來越不妙了。」武庸臉色凝重,三怪的戰力不復之前,它們屢屢遭受命敗殺招的摧殘。

  「當年狂蠻魔尊進攻天庭失敗,這三頭巨怪不過是他留下的手段罷了,自然也難擋命敗之威!」冰塞川心中漸漸冰涼。

  如果不在三怪發揮的期間,三域蠱仙得出突破性的戰果,那麼接下來他們必將遭受慘敗和屠戮。

  這是一個很明顯的事情!

  但天庭一方卻採用了最明智的戰術,他們不斷轉移,避敵鋒芒,硬生生地消耗敵方。尤其是一次次的命敗殺招,總是讓三域蠱仙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優勢又化為烏有,一切又得從頭再來。

  又因為有著誅魔榜、監天塔的存在,導致戰線上隨時都有接應的大本營,天庭蠱仙一旦出現險情,便躲入其中,因此更無無一人減員。當然,這也有雙方開始珍惜仙元,攻勢減緩的緣故。

  「主人,形勢不妥。即便是狂蠻魔尊的手段,也難改大局。天庭畢竟有了完整的宿命蠱了。」遠處,紫薇仙子冷漠地分析道。

  魔尊幽魂此刻已經恢復成人形,身軀半透明,他背負雙手,遙望戰場,又看了一眼極遠處的一缺抱憾亭。

  一缺抱憾亭中,雙尊虛影仍舊在對弈。

  棋局上已經佈滿棋子,但玄妙的是,每當尊者虛影再落一子時,又總有地方可下。

  只不過相比之前,雙尊落子的頻率也下降了許多。

  星宿虛影手中捏著一顆棋子,觀看棋局,又看了一眼魔尊幽魂的方向。

  「你這樣好嗎?我們對弈的成果,都被幽魂竊取了一份去。」星宿虛影開口道。

  無極虛影笑道:「他既然能夠脫困,又能夠將我們的成果竊取,都算是他的本事。這些對他都有幫助,我倒是盼著有一天,他能夠達到我們都未達到的境地。」

  星宿虛影沉默一會,這才嘆息:「你果然是個純粹的求道人。」

  「可惜天地是一個牢籠,阻我求道。」無極虛影答道,「所以我才要追尋自由。」

  星宿虛影立即反駁:「然而你的自由,是要直接打破這片牢籠。而你我都知道牢籠之外的是何等的景象!」

  無極虛影微微搖頭:「立場不同,多說無益。」

  他此刻的身影越發虛幻,惟獨雙眼的位置卻是精芒四射。無極虛影手中捏著一顆棋子,久久望著棋盤,遲遲不下。

  這一局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

  棋局上,無極虛影的情勢十分惡劣,處於明顯的下風。就好像是被星宿虛影的棋子四面八方包圍起來,星宿虛影有著很明顯的優勢。

  然而即便是因為天庭積累,也足以讓無極虛影看出對手星宿的強大。

  星宿意志一方面要對抗天意,一方面要佈局五域,思慮無數方面,謀略囊括今古宇宙。且不說歷代三尊攻打天庭未果的謀劃了,單單就說眼前,魔尊幽魂重獲自由,卻沒有得到生死門。

  這恐怕便是星宿的手筆,畢竟連紫薇仙子都隱瞞,單靠龍公思謀的可能性不大。

  星宿仙尊不愧是歷代尊者中的唯一智道!

  只不過,當下無極虛影也未必輸了。他的主要棋子緊密地團結在一處,對手難以吃下,一旦強吃,必定損失極大,等若是將主動權送給無極虛影。

  但若讓無極虛影自己反攻突圍,也尚且欠缺一份實力。整個包圍圈凝結著星宿虛影的思謀,無極虛影若是盲目進攻,只會落入星宿虛影的算計當中。

  所以,無極虛影只能選擇固守待援。

  這場從上古時代就開始,一直持續了上百萬年的雙尊對弈局,終於迎來了最關鍵的時刻!

  沒錯,無極虛影是有援軍的。

  這個援軍他等待了上百萬年,雙方都心知肚明。

  「現在,就要看的成色了。」星宿虛影目光掃視戰場,最終定格在方源的身上,面露複雜神色。

  無極虛影同樣回首眺望,口中呢喃:「方源啊,從開戰以來你便如此。你……還要藏拙到什麼時候?」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7 00:33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5 20:19
第九百四十一節:男人一定要帥!

  方源一直作戰在最前線。

  一方面他不斷出手,和龍公等人激烈對抗,另一方面他始終保持著冰雪般的冷靜,籌謀著全局。

  但自從狂蠻魔尊的手段發動之後,他的耳畔就多了一道聲音。

  「看好了,後輩!你眼前的這三頭巨怪,乃是我三記仙招所化。這三記仙招是我閱讀《人祖傳》中『追尋自由』的篇章有所心得和靈感,皆為追尋自由而開創。」

  「第一招奔雷黃鳥變,以態度蠱為核心。你有沒有羨慕鳥兒,想在天空自由飛翔?然而我們人族生來就受限制,根本就沒有雙翼,談何飛翔?更殘酷的情況往往如同無翼鳥,它們已經體會過飛翔的美妙滋味,卻失去了雙翼。不管你是誰,在哪裡,你都會受到大大小小的限制。假使我們無法改變,無法掙脫這一切,就像是無翼的鳥,想要追求自由,卻追求不到,怎麼辦?」

  「這就是此招的核心思想,記住,後輩。即便我們受到最嚴苛的限制,無法追尋到自由。但至少我們還有一項自由。那就是我們可以自由地選擇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殘酷的現實。記住,你的態度很關鍵!」

  「第二招囫圇藍豹變,以變異蠱為核心。自由並不是一件壞東西,但同時它也不是一件好東西。它可能讓你變得更好,也可能讓你變得更糟,如同變異蠱的效用一樣。猛獸缺少了牙齒,不能活下去嗎?如果沒有撕咬的自由,囫圇吞食又有何妨?說不定還能鍛鍊你的消化能力呢。」

  「第三招內息綠魚變,以變通蠱為核心。世界和其相比顯得多麼醜陋與污濁,我們會被殘酷的事實打擊,會被痛苦和無望折磨。我們走在各自的人生路上,有時候遍體鱗傷,甚至無所遁形,無法逃避。人是在變化的,世界也是在變化萬千的,跟不上時代的腳步,就要被整個世界淘汰。所以,變通吧,沒有魚鰓,那就用嘴呼吸,如果連嘴都不行,那就自我循環內呼吸。就算走得再慢,甚至變得面目前非。」

  聲音厚重有力至極,詳細解釋了三位巨怪的底細和由來。這是狂蠻魔尊留下的三記變化道殺招所化。

  自從方源觸發了狂蠻魔尊的手段之後,這道聲音就一直奇妙地伴隨著方源,其他人根本毫無所覺。

  「難道這便是狂蠻魔尊的聲音?」方源正猜測著,忽然聲音一變。

  從原本穩重厚實的聲音,變得活潑輕佻起來。

  「喂,你說了這麼多,該我了,該我了!」

  「哈哈,小子,不管你是誰,你一定是天外之魔。因為只有天外之魔,才能有希望打壞宿命蠱。所以當初我留下這份真傳,只有天外之魔才能繼承。」

  「但除此之外,你還得至少具備三隻蠱蟲中的一種。態度蠱、變異蠱、變通蠱,這三隻蠱蟲分別對應三記殺招,能分別引動我的殺招。當你來到繡樓上空,就能勾動其中的殺招變化成巨怪,成為你的強大臂助。」

  「隨便你怎麼用,殺燒搶掠也好,造福人間也罷。當然,最好能搞掉天庭的宿命蠱,因為我看它真的很不爽啊。哈哈哈!」

  「當然,如果你能將三招全部引動,那麼這三招還能合併為一招!這可是我精心構思出來的超超超級大殺招啊!」

  「一旦你掌握了此招,你就能以人族形態,同時擁有三招的全部優勢,並且沒有任何其他方面的短板。也就是說,你將如同無翼鳥,動若閃電,噴吐雷霆。也會像缺腮魚一樣,擁有極其強大的恢復自癒的能力。更能和無牙獸一般,吞食一切,儲藏肚腹之中。」

  「是不是驚呆了?是不是超級厲害?哈哈哈,膜拜我吧!」

  輕佻的男聲說到這裡,似乎又被趕下去,換成之前的沉重男聲。

  「最後的並招名為自由殘缺變,它是以態度、變異、變通為三大核心,非常的繁瑣和複雜。雖然你可以利用我留下的三怪,將它們合而為一,這比你獨立催動要容易很多,但還請你不要輕易嘗試。因為此招是增添作用在你的肉身之上,一旦失敗,輕者重傷,重則死亡。切記,切記!」

  沉重男聲語重心長,但很快,之前的輕佻男聲又冒了出來。

  「拜託,你說的都不是重點啦!小子,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重點!一旦你成功催動了此招,你就能力壓一切太古荒植、太古荒獸,將三怪手段化為自己的天賦本能。你將成為人形暴龍,人形暴龍,戰天鬥地,縱橫捭闔!你將立即擁有亞仙尊的戰力!」

  「當然,遇到像我老人家這樣的尊者,你還得跪。」

  「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重點。最關鍵的一點,你要記住。」

  方源聽到這裡,不由地心神一凝。

  只聽那輕佻活潑的男音繼續道:「最關鍵最重要的是,此招一旦催動,三怪合一就能化為一道血戰披風,披在你的身上。這面披風真的是……超級帥啊!後輩小子,你一定得嘗試一下,真的是帥呆了,你絕對絕對不會後悔的!」

  方源無語。

  伴隨著聲音,種種訊息流轉在他的心頭,使得他對三道殺招的種種內容了然於胸。

  和男聲所描述的不同,這三道殺招還有最後的並招,其實都不複雜,步驟方面也並不繁瑣。

  狂蠻魔尊的時代,畢竟是上古時代,蠱修風格不是大氣磅礴,就是粗糙狂野,遠不如現在的精緻繁雜。

  掌握這些殺招並不困難,尤其是對於擁有深厚智道造詣的方源而言。

  「那麼,是這樣子組並的麼……」方源醞釀成熟,驀地抽身後退,催動殺招。

  一瞬間,在最前方廝殺的三頭巨怪忽然化作三股光輝,一黃一籃一綠,投入到方源的身上。

  如此驚變,讓交戰的雙方都猝不及防。

  三色光輝籠罩方源,散發出磅礴氣勢,不斷向四周噴湧,排斥一切人和物。

  三光迅速融合,轉為血紅之色。

  血光陡然凝聚,徹底凝實一體,覆蓋到方源的後背上,化為一道鮮紅的巨大披風。

  披風隨風飄舞,宛若戰旗,獵獵作響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耳畔。

  「這又是什麼變化?」

  「好像是方源繼承了狂蠻真傳?!」

  敵我雙方一驚再驚。

  看到這熟悉的披風,一缺抱憾亭中,星宿虛影不禁回憶浮現。

  一百多萬年前,一個男人闖入天庭。

  他一步步走來,平平凡凡的每一步在他行走,卻是震盪天庭,驚天動地。

  他的身軀極其雄壯魁梧,身著獸皮,渾身肌肉賁發。一片片的紋身圍繞在他全身的皮肉上,描繪出無數奇形怪狀的野獸植株,有的凶殘野蠻,有的靈慧精秀。

  他散發出來的磅礴氣息,如巍峨群山,如浩瀚海洋,天庭眾多蠱仙只是看他一眼,就感到一種窒息的壓力。

  在他的背後披著一面披風。這面獸皮披風極其寬大,是用人皮縫製的。也就是狂蠻魔尊這樣的高大雄健的身材,若換做尋常人物,披風便要拖在地上一大截。

  每當狂魔魔尊屠殺了一位八轉敵人,便將對方的人皮剝下來,縫製到獸皮披風上去。這本是獸人一族的風俗,但在狂蠻尚未成尊的年輕時代,就被他學了去,進行了效仿。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侵入天庭的半途中,狂蠻魔尊頓足在繡樓跟前。

  半空中,星宿意志顯現而出:「狂蠻啊,你是打壞不了宿命蠱的。你的強大本就來自於你的宿命。就好像不憑藉其他手段,你自己就不可能舉起你自己來。」

  「這點我當然知道。」狂蠻魔尊呵呵一笑。

  「那你來做什麼?」

  「來幹架的呀!」狂蠻魔尊昂首,用輕佻的語氣理所當然地道。

  星宿意志:「……」

  狂蠻魔尊繼續笑道:「當我成就尊者後,打遍天下無敵手,我就感到了一種強烈的寂寞!沒人能夠和我打的了,那些異人八轉啊都被我打殺得差不多了,還活著的老弱病殘現在都躲了起來。我也沒興趣找他們。看遍五域,只有天庭這裡才有點意思。你們為了保存宿命蠱,一定留下了許多手段罷。當年無極就是被你們擋下來的。來吧,把所有手段都用出來,讓咱們好好較量一下。」

  星宿意志沉默半晌,這才沉入繡樓當中:「你眼前的這座仙蠱屋便是當年,我的本體遺留下來的手段之一。」

  「吼吼!」狂蠻魔尊頓時雙眼發亮,「那我就上了!」

  戰鬥結束的很快。

  狂蠻魔尊捏著雙拳,舔了舔嘴唇,不滿地嘟囔道:「什麼嘛,才兩三下,你的繡樓就不行了。剛開始倒是挺不錯的。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拆了你這座樓的。咱們是自己人嘛。」

  「另外,我的這三層血皮就留在這裡好了。這可是我的傳承!」

  「不管是誰,哪怕你們天庭的人,只要能夠繼承我的傳承的話,就留給你們好了。」

  「就當是我來到天庭留下的紀念吧。可不要亂拆哦,嘿嘿嘿。」

  「真是期待呢。不知道會是哪個後輩得到我的傳承,會不會被我偉大的力量而震懾,被我奇妙的思想所折服呢?」

  「哈哈,當然最好的就是,這個後輩能夠摧毀宿命蠱。做不到這個事情,真的令我不爽快!」

  星宿意志再度沉默良久,這才開口:「所以要摧毀宿命蠱,這才是你的圖謀。」

  狂蠻魔尊聳聳肩:「那是當然。血皮我就留在這裡了,有本事你們就毀掉它!但我要好心的提醒你們。這三層血皮已經和天庭的道痕鏈接一體了,隨意亂動,對於天庭可是最直接的傷害。除非是有後人擁有我這樣的變化道造詣,才能安全解除吧。」

  星宿意志又道:「你想要摧毀宿命蠱,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你擔任仙尊,成為天庭之主,和宿命蠱朝夕相處。我想憑藉你的智慧,定會想到摧毀宿命蠱的方法的。」

  狂蠻魔尊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我不要!」

  星宿意志皺眉:「為何?」

  「因為魔尊這個稱號聽起來,就比仙尊帥氣啊!」

  星宿意志:「……」

  很詭異,這個理由被狂蠻魔尊說出來,怎麼就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狂蠻魔尊轉身,看看自己,揮揮手臂:「看看!」

  「看看我的大腿,多麼結實。我的手臂,多麼粗壯。」

  「這就是美,這就是帥啊!」

  「還有這道披風,血糊糊的,又是人皮所制,多麼威風霸氣!」

  星宿意志一陣凌亂,好半晌才開口:「所以,你當初製造這件披風,不是為了血債血償,向異人們復仇?」

  「當然有這一個次要的理由,但主要是帥!」

  星宿意志:「……」

  「哦哦,對了。我留下的這三層血皮還能組成一招,招式成形之後,就是一道血皮披風。和我身上這件十分相似啦。將來若有後輩穿上,一定十分非常超級的帥氣啊!」

  「男人!」說到最後,狂蠻魔尊高舉手臂,彎曲手肘,亮出自己上臂高高鼓起的肌肉,真情地自讚道,「就是該這樣的帥啊。」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7 00:36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6 20:27
第九百四十二節:最終對決

  因為方源身上的驚變,整個天庭戰場的廝殺都緩了一緩。

  很快,龍公就第一個反應過來。

  仙道殺招迴旋龍牙。

  方源情勢不明,三怪忽然化為一件血色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龍公不敢托大,也是在之前被三怪揍得心生顧忌,當即用迴旋龍牙殺招來遠攻試探。

  龍牙飛舞,銳利如刀。方源卻是不閃不避,有心試探此刻的防禦力。

  鏘鏘鏘!

  龍牙斬在他的身上,爆發出一陣陣金色火花。披上了血戰披風之後,方源自身的防禦力立即暴漲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龍公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地眼眸一縮。

  方源此刻的防禦力已經比他還要出色,至少龍牙斬在龍公自己身上,也會將龍鱗印上道道白痕。但看方源此刻,卻是毫髮無損,一絲異樣都沒有。

  「防禦方面已是如此驚人,那其他方面恐怕也差不了。」看到方源如此抵擋龍牙殺招,在場的群仙都冒出了相似的想法。

  天庭一方忌憚更甚,而三域蠱仙無不向方源投來殷切期待的目光。

  這些蠱仙卻不清楚,此刻方源的耳畔,卻有一道聲音在批評他:「小子,你就是繼承我真傳的後輩?哎呀呀,你長的真醜啊!你看看你,你的臉蛋像是女人一樣,你的胳膊和腿也忒細了。你的皮膚怎麼又白又嫩?男人的強硬呢?我的天!老子的傳承居然糟蹋在你的手中了。」

  方源:「 ……」

  三怪合一,組合成自由殘缺變的過程中,需要方源灌輸自己的意志。然而,血戰披風形成之後,方源的這些意志竟都變化成了狂蠻魔尊的形象,轉為了狂蠻意志!

  這種手段著實匪夷所思!由此可見,狂蠻雖然是變化道蠱仙,但在智道方面的造詣也極其驚人。

  不過方源很快就發現,意志變化的根源來自三怪。對於他自己而言,所謂的「狂蠻意志」並沒有什麼危害,甚至還有不少好處。

  狂蠻意志能夠在血色披風中坐鎮,協助維持殺招,甚至加快方源理解三招合併之後的自由殘缺變的真意!

  「小子,快出手啊。過了這麼多年,我本體留下的力量已經不多了。快快快,衝上去,把宿命蠱捏爆!」狂蠻意志哈哈大笑,不斷地叫囂著,急不可耐。

  「你的廢話太多了,可以閉嘴嗎?」方源淡淡地回道。

  「呃!」狂蠻意志驚呆了,雙手扶住兩側臉頰,難以置信地喊道,「我被嫌棄了!我堂堂狂蠻魔尊居然被一個後輩嫌棄了!還是這麼醜的傢伙! !」

  接下來,狂蠻意志開始一個勁地嘟囔起來。誰能想到威武霸氣的狂蠻魔尊,居然是一個話癆?!

  但不需要他提醒,方源也能感受到這記並招自由殘缺變,雖然威能驚人,但對於三怪的底蘊消耗也非常劇烈。

  此招是有時限的。

  「既然如此……」方源瞇起雙眼,不懷好意地盯上監天塔。

  剎那間,監天塔中主持的天庭蠱仙,無不心生凜冽寒意!

  「小心方源!」

  「他要攻過來了!!」

  「穩住,穩住!」

  天庭一方驟然緊張,所有人的心弦都繃緊到了極致。

  轟!

  下一刻,方源猛地啟動。他的身影在天空中劃過一道筆直的血虹,悍然直指敵人最多的地方監天塔!

  方源爆發出來的速度是如此的驚人,即便龍公早已經嚴陣以待,也大感意外。

  「方源休走!」龍公反應過來,立即全力追趕。

  「呵呵呵,終於開始有意思起來了。」戰場邊緣,看到這一幕的魔尊幽魂哈哈大笑,旋即下令道,「正元老人,動手吧,催動眾目睽睽,我要讓天下所有人都看到這有趣的一幕。」

  「遵命,主上。」正元老人乃是一柄鑰匙,掌握著權柄,專門催動天庭歷代尊者的人道手段。

  而這記眾目睽睽殺招,乃是元蓮仙尊所創,方源上一世就展現過它的獨到威能。

  它基於人道殺招萬眾一心的基礎上,能夠讓中洲凡人、蠱師、蠱仙視野共享。如此一來,天庭蠱仙就能洞悉中洲一切敵情,並且更能激發出中洲民眾的眾仇敵愷之心,從而收集到更多的人意。

  更多的人意積蓄起來,又能反過來助推其他種種人道殺招的威能,譬如人中豪傑殺招。如此循環不息,越發壯大,正是元蓮仙尊的殺招風格。

  仙道殺招眾目睽睽!

  一瞬間,中洲嘩然,五域嘩然。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出現了毛病!」

  凡人們震驚莫名。

  「是天庭的戰況,這是何等的手段,能夠讓我們目睹現狀!」

  「究竟哪一方佔據上風?」

  五域的蠱仙們幾乎都知曉內情。

  上一世,是中洲人族享受到了眾目睽睽殺招的效用,而這一世,因為沈傷的插手,導致五域的人意都被抽取匯聚。

  眾目睽睽殺招根據這一層關係,令五域全部的民眾都在同一時間,洞悉到了天庭的戰況。

  五域民眾首先看到的一幕,就是方源橫衝直撞,直接殺向監天塔!

  「那個人是誰?」即便是普通的凡人,看到了方源,也感受到一股強烈得能讓人窒息的凶悍氣息。

  「方源,你休想得逞!」關鍵時刻,古月方正和秦鼎菱一起操縱誅魔榜,擋在監天塔之前。

  「那是八轉仙蠱屋誅魔榜!」看到這一幕的蠱仙們,不管是分散在哪一域都驚叫起來。

  「方源竟然速度不減,直接撞向了誅魔榜!」

  「他瘋了嗎?」

  「這可是八轉仙蠱屋啊。」

  然而下一刻,五域蠱仙們就情不自禁地張大嘴巴,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方源轟的一聲,徑直撞在誅魔榜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誅魔榜一個勁地往後飛退,即便仙蠱屋內古月方正、秦鼎菱已經拼盡全力去催動。

  「給我滾開!」方源大喝一聲,掄起拳頭狠狠一搗。

  誅魔榜表面頓時被砸出一個巨坑,四處炸飛無數碎片,旋即又化作漫天的蠱蟲殘軀。

  古月方正大吐一口鮮血,頹然倒地,難掩驚駭之色。方源這一擊,幾乎要將誅魔榜打穿!

  誅魔榜被方源打到身下,旋即又被方源狠狠一踩,頓時巨力湧來,根本無法抵禦,誅魔榜像是壓著一座山,迅速向地面墜落下去。

  方源一躍而起,速度暴漲,再次衝殺向監天塔。

  但下一刻,龍公已經追趕到方源身後。

  「方源!」他狂吼一聲,聲音震天炸響。

  方源轉身,身後血戰披風狠狠一甩,雙拳揮舞,掀起暴風驟雨的拳影!

  龍公本就攜帶殺招而來,手掌一蓋,就是一記氣呼山。

  隨後,他左手呈爪施展仙道殺招龍爪擊,右手握拳催起殺招亂龍拳。同時他張口吐出牙齒,化作無數迴旋龍牙,包圍自己周身。身上的九龍紋護身的龍影,主動浮現而出。

  轟轟轟轟轟轟……

  方源和龍公悍然廝殺,硬打猛攻,拳拳到肉。

  一方是尊者傳人、天外之魔,另一方是護道人、仙尊之師,兩人這一次交手打破開戰以來的記錄!

  單單是餘波就捲起狂風氣浪,推搡一切人和物。恐怖的對撞威能可以直接絞殺仙蠱屋。即便是玉清滴風小竹樓、劫運壇這等八轉仙蠱屋,都停下參戰的腳步。而那些七轉仙蠱屋更是躲得遠遠。

  「這兩個都是怪物嗎?」

  「這是何等驚人的交手啊!」

  五域蠱仙們通過眾目睽睽殺招看到這一幕,無不吞嚥口水,心驚肉跳。

  尊者不出,方源和龍公的這次交手絕對算得上當世巔峰!

  凡人們也漸漸看出了一些內容。

  「可了不得了!我們看到了仙人啊!」

  「這世界上真的有仙人!」

  「仙人在打架,在廝殺呢,這實在是太恐怖了。你們快看,似乎老天都被他們倆打破了。」

  凡人們驚呼怪叫,眼前的這一幕超越了他們想像的極限。

  暴風驟雨的攻勢毫不停息,雙方僵持不下。

  龍公雖然不受人中豪傑殺招的加持,但他卻有龍禦上賓、命運歌的幫助,並且還有三氣歸來。這記手段的本質乃是元始仙尊留下的伏筆,龍公不過是鑰匙而已。

  戰場邊緣,魔尊幽魂看著方源和龍公對戰,他微微一笑:「既然已經進展到了這種地步,那我就不妨助推一把。正元,釋放全部人意吧。」

  正元老人微微一愣,人意不是已經被全部釋放,哪裡還有剩餘?若是有,正元老人之前豈會不用?

  然而,魔尊幽魂繼續指點,正元老人驚愕的發現,天庭一處角落裡竟真的儲藏了一部分人意。

  魔尊幽魂對於天庭的瞭解,居然如此透徹,比他正元老人都更加清楚!

  「他究竟掌握了多少天庭的隱秘?還有為什麼歷代尊者會暗中扣留一部分的人意呢?」正元老人心中充滿了疑問。

  「不要猜測了,你儘管釋放就是。接下來的事實,會告訴你答案的。」魔尊幽魂呵呵一笑。

  正元老人已經被魔尊幽魂強行收服,當即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地催起手段。

  人意被徹底釋放!

  下一刻,人中豪傑殺招的威力暴漲。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7 00:38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7 20:32
第九百四十三節:完整的人意

  在這徹底釋放人意的一瞬間,不管雙方的蠱仙,都似乎聽到了無數民眾的竊竊私語。

  「一定要平安健康的成長啊,我的孩子們。」

  「有情人能終成眷屬,真的太好了。」

  「祈願天下和平萬萬代。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殺光這些無法無天,無惡不作的盜賊惡徒們!」

  「正道一定會勝利的。」

  「我相信,正義和公道雖有時晚來,但從不缺席。」

  「一定要勝利啊,天庭,我不能做什麼,我只能這樣為你們祈禱了。」

  天庭蠱仙們不由士氣大振,但很快,疑惑的表情就浮現在他們的臉上。

  他們的敵人同樣得到了增強,並且似乎、好像、彷彿,三域蠱仙得到的助益比他們還要更大一些?

  「殺掉這些虛偽的正道!」

  「摧毀天庭,它高高在上,不知道剝削了中洲多少代人!!」

  「我雖然敬佩天庭的精神,但我永遠達不到啊。我是中洲的蠱仙,我得承認我的自私,我只是個普通的蠱修罷了。然而中洲的資源都被天庭,都被十大古派佔據,都被天庭搜刮。加入天庭?太難了,他們甚至要我供奉仙竅!我怎麼捨得?」

  「擊垮天庭吧,對天庭造成的傷害越多,今後五域合一,我們其他四域的壓力就越小。」

  「天庭霸占人族第一勢力的寶座,真的太久太久。如果它被掀翻,嘿嘿,這一定很有意思!」

  ……

  雙方再度交手,天庭蠱仙們愕然發現,對方身上的人中豪傑殺招的確是比他們更加強大。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人中豪傑殺招乃是我們天庭的手段!

  為什麼人中豪傑殺招選擇幫助敵人更多?!

  天庭蠱仙們驚疑不定,一時間竟被漸漸壓入下風。

  武庸再度領袖群雄,他首先衝出了玉清滴風小竹樓,悍勇絕倫地衝殺在最前方。這一刻,他充分展現出了南疆武家的武風!

  他的面容陰沉,雙眼閃爍著寒芒。摧毀宿命蠱的鬥志,一直都是如此的強烈和洶湧!

  曾經……

  他站在母親武獨秀的棺槨前,在沉默中哀悼。

  他悲痛的同時,卻又發現自己內心深處有著一絲輕鬆和竊喜。

  「難道是我自己不孝嗎?」武庸拷問自己,然後漸漸明白了自己的真實心意,「不是這樣子的。我對母親大人充滿了孝和敬。但是她真的太強大了,在她的陰影裡我只能選擇臣服和蜷曲。她去了,我才有舒張自己的空間啊。」

  回到眼下。

  武庸鬥志如鐵,目光冰冷,又流露出內心的狂熱!

  「所以,給我摧毀吧,宿命蠱!」

  「我會像哀悼母親一樣,哀悼你的。」

  「只有你去了,才能有我武庸野心和抱負的自由啊!」

  另一邊,劫運壇力壓誅魔榜。

  冰塞川從未感覺自己是如此的強大!

  他熱血上湧,激盪在胸。

  「你一直還不明白啊,秦鼎菱!枉你是巨陽大人的枕邊人。」

  「命是定數,運乃變數。你以為巨陽大人為何要開創運道,為何能開創運道?」

  「從某種方面而言,這是億萬生靈都希望運道的出現!當一切的生命都是定數,一切的遭遇都是早已定下的東西,那麼生命還有什麼活著的意義呢?這和傀儡,亦或者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不是我的揣測,而是巨陽大人親口對我說的話啊!」

  「而我就是繼承他的意志,在這三十多萬年後,也要拚死抗爭,心甘情願為這等意志而作戰的老男人!!」

  仙道殺招浩然轟響!

  沈從聲竟主動向鳳九歌發起了攻擊。

  鳳九歌主持著命運歌,在沈從聲的狂攻之下,不斷後退,以穩定本方陣腳為首要目標。

  沈從聲狂嘯:「鳳九歌!你我同為音道蠱仙,就算看不到,難道也聽不見嗎?」

  「你聽!」

  「這是天下絕大多數人的心聲!」

  「他們不想再被束縛,他們渴望自由。不管這種自由是多麼的不切實際!有時候,就像是瘋子、傻子的痴想。」

  「說實在話。」沈從聲說到這裡,竟當場流下感動的淚來,「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就好像我的身邊站著億億萬萬的人,他們在為我吶喊,在為我鼓勁。或許這就是天庭蠱仙們為人族奮戰而有的感受吧。」

  「這個戰場我真的是來對了!」

  轟轟轟轟轟轟!

  貼身肉搏,拳拳到肉,方源和龍公都是硬打猛攻。

  僵持片刻,龍公開始落入下風。

  儘管龍公死死咬住牙關,想要頂住,但仍舊無濟於事。這一刻,他開始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力不從心!

  在場所有人當中,方源身上人中豪傑殺招的威能竟然最高。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你是一個魔頭,一個為禍世間,無惡不作的魔頭!為什麼你得到的人意相助,竟是最多?」龍公震怒地大吼。

  「你還不明悟嗎?龍公!這個時代已經不同了,人心已經變了!」

  「上古時代,人族要謀求生存。所以三大魔尊入侵天庭,都有留手。」

  「而現在,距離上古時代已過去了一百多萬年!你們天庭已經代表不了億萬民眾的人意了!」

  方源的話字字誅心,像是比龍牙還要銳利的刀刃,直接刺穿切割龍公的內心。

  方源揮動的遠不止雙拳,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關節都化為武器,向龍公攻殺過去。

  氣呼山被他打爆,迴旋龍牙被他擊散,龍公的龍爪擊、亂龍拳被方源一步步地壓下去!

  轟轟轟轟轟!

  每一次攻擊,方源的拳頭都掀起音爆炸響。

  血戰披風散發出的鮮紅光暈,籠罩方源全身,帶給他全方面的恐怖提升。

  龍公的手指頭被方源打折,他的拳頭硬憾方源的拳頭,已經露出手骨!他的身上九龍紋護身在哀嚎!赫然已經被方源打散了一大半!

  ……

  無數年前,有這樣一對戀人。

  男的叫土基,女的叫若離。

  土基是一位石人,而若離則是人族的女仙。

  「我專修律道,當然相信這世間種種規矩。萬物萬事都有它特定的軌跡,也就是命。我一直在遵循我的命,我相信我能遇見你,愛上你,都是命對我的善意。」土基說。

  若離則道:「那麼我若告訴你,命中注定我會被狂蠻魔尊殺死呢?」

  「什麼?!」土基震驚,「若離,這個預言你,你算了多少次?」

  「其實只要一次足矣,但我的確算了很多次,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如此呢。你知道智道蠱仙的預言,為什麼都這麼準嗎?那是因為宿命的軌跡都是固定的。我死於狂蠻之手,便是我的宿命吧。」

  土基沉默半晌,然後用一種毅然的近乎決絕的口氣道:「那我就……不信命了!」

  憑什麼一定要死在狂蠻魔尊的手中?

  憑什麼我的愛人不能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如果這是宿命的安排,那麼我不接受!

  ……

  龍公被方源逼得不斷後退,不斷後退。先是嘴角溢血,然後是七竅都開始流血,這是方源的拳頭擊打在他的身上,造成了他五臟六腑的出血。

  「爽!真是爽啊!」狂蠻意志在披風中大喊,興奮地手舞足蹈,「小子,你雖然長得醜,但這個風格像我!不得不說,我對你印像有所改觀了。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欠缺點什麼?」

  狂蠻意志思索了一下,忽然一擊掌:「我知道了!小子,你應該興奮地狂吼,暢快地吶喊,這才是男人的戰鬥豪情啊! 」

  然而方源面色冷酷如冰,雙眼漆黑如一片深潭,竟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對於他而言,他之所以採取這樣的戰鬥方式,不過是將自由殘缺變殺招的長處利用起來而已。

  有了三怪巨力,龍公和他如此近戰,本來就是十分吃虧。但偏偏方源一副直搗監天塔的態勢,逼得龍公不得不這樣和方源糾纏。

  龍公情勢越加不妙,很明顯越來越守多攻少。

  他狂吼,他咆哮,但他仍舊在不斷地被方源打得後退。

  ……

  在南疆,有一個蠱仙叫做陶鑄。

  「他就是陶鑄?」

  「是個傻子吧?為了研究什麼五界之秘,竟捨棄了這樣的姻緣!」

  「是個瘋子才對。我有一段時間經常看到他,專門往界壁裡鑽,弄得自己頭破血流,狼狽如狗。」

  為了研究五域界壁,他犧牲了幾乎所有,一門心思地鑽研,忍受無數人的冷嘲熱諷,艱難抵禦多少人的暗中打壓。

  最致命的是宿命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在不久的將來,五域界壁會徹底消失。

  陶鑄的研究就算有了成果,似乎也失去了意義。

  「但那樣又如何呢?」

  「如果這就是宿命,我陶鑄無法反抗,無力改變。那又怎樣呢?」

  「我還是會研究下去!就算最終還是失敗,研究不出來,我的一生都失敗! 」

  「我也絕不會認命!我就算明白我的人生前方,矗立著一面名為宿命的界壁,我也要橫衝直撞!」

  「就算是一頭撞死在牆上,我也將昂首笑著死亡。」

  憑什麼我要認命?

  他奶奶的。

  我就是想這麼做!

  我就是想這麼活著!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7 22:47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20:16
第九百四十四節:變化的人心

  「快支援龍公!」天庭蠱仙們紛紛動身,再不敢坐視下去。

  龍公和鳳九歌乃是天庭兩大支柱,一旦龍公被方源擊敗,徹底倒下去,整個戰局恐怕又要迷離難測之態了。

  轟!

  方源忽然一個踢腿,把龍公的手臂猛地踢到一旁。

  龍公中門大開,方源趁勢欺近,左手一把抓住龍公的紫髮。

  然後,他掄起右拳,拳影飈飛,一拳拳宛若炮彈打在龍公的臉上、胸膛上。

  情急之下,龍公無法脫身,只得大吼:「三氣歸來!」

  氣流再次狂湧,匯聚到龍公身上,龍公狀態再度翻了三倍。

  轟轟轟!方源暴打龍公。

  照打不誤!

  ……

  一百多萬年前,元蓮成尊,白龍魚服,偽裝成凡人,遊歷天下。

  一天,他來到了西漠的一個貧窮破舊的小村莊。

  在這裡,他因為蠱師的身份,出手幫助村民解決了一些小事,得到了村中老幼的盛情款待。

  一位孩童最是興奮,他崇拜元蓮仙尊差點要五體投地。

  因為他看到了生命中的新的希望。

  「蠱師大人,蠱師大人。我求你,我求你了!」孩童跪倒在地上,抓著元蓮的衣服下襬,仰望著元蓮仙尊,純真的雙眸中竟是淚水和懇求。

  「說吧,孩子,不要跪著了,能夠幫助到你的,我一定會幫你。」元蓮溫和地將孩童攙扶起來。

  孩童流露出歡喜之色:「您能夠出手幫忙,那真是太好了!請你復活我的娘親吧,她是我最愛的人,也是這世間最愛我的人。在我很早之前,我的爹就拋棄了娘親和我。我能長大,都是我娘親的辛苦和心血。」

  「但我娘在幾天前死了,她是累死的,也是病死的。她死之前,還將僅剩下的半塊餅,用哆哆嗦嗦的手硬塞到我的手中,省給我吃!」

  「我不能沒有娘!」

  「我不能沒有娘親啊!」

  「我求求你了,蠱師大人。您能夠挖開那麼深的沙土,準確地找出水源。一定能夠復活我的娘親吧!」

  元蓮仙尊沉默。

  孩童天真,不知道復活一個死人,遠比挖井求水要難得多。但元蓮仙尊乃是當代尊者,別人無法做到的事情,他當然能夠。

  但他不能!

  他是仙尊,天庭的仙尊。

  於是元蓮仙尊撫摸孩童的腦袋,嘆息道:「這是不可行的哦,天下生靈不管是什麼,都會有生有死。你娘親的死正是她的歸宿,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呢?你要看開一些,勇敢地活下去,開心地活下去,我相信你的娘親一定會期盼你這樣生活的。」

  「不!我不要!」孩童瘋狂搖頭,「我就要我娘親復活!」

  元蓮搖頭,再次嘆息:「我不能復活你的娘親。」

  「為什麼?你明明可以這麼做的!」孩童瞪大雙眼,怒視元蓮。

  元蓮再度搖頭,不再說話。

  孩童大吼,手指著元蓮:「我恨你,我恨你,蠱師!你明明可以幫助我復活娘親,你卻不這麼做!你太冷酷,你真的很殘忍。就因為她不是你的娘親嗎?若是你的娘親,你會這麼冷漠拒絕嗎?」

  元蓮陷入沉思,他真正設身處地的這樣想,然後他得出結果,以十萬分的認真神色答道:「是的,我會這麼做的。安然地接受死亡,不管是任何人。因為我知道,這都是宿命的安排。」

  「去他媽的命!」孩童嘶聲狂吼,「我管他媽的什麼命,我就需要我的娘,我要我的娘!」

  孩童很快被聞聲而來的村民們攔下,村長忙不迭地向元蓮道歉。

  元蓮擺擺手,表示自己不礙事。

  他望著被村民們強行暗助,瘋狂掙扎的孩童,忽然一愣,旋即整個身心都狠狠打了個冷顫!

  在這一刻,他忽然間明白過來。

  為什麼自己遊歷天下,總感覺到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人心思變,慾壑難填!

  當人族成為了天地的霸主,他們的慾望已經不再是對抗異族的統治和鎮壓,而是更多的瘋狂痴想。

  元蓮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孩童,他恍然大悟:當今的人族不就是眼前的孩童,他在宿命的束縛下瘋狂地掙扎,為了不切實際的奢望?但這真的是不切實際的奢望嗎?復活一個死去的人,難道做不到嗎?

  元蓮很清楚,這是可以做到的。只是……不能做而已。

  這是不被允許的。

  然而不被允許,就不會有人去做嗎?

  元蓮陡然間感到了茫然和徬徨,一種深切入骨的無助。即便他是九轉尊者,當世第一人!

  他可以盡全力阻止世間的人不去這樣做,但是等他死了之後呢?

  就算他生前盡心盡力,無人去這樣做,但他元蓮能夠阻止全天下的人不去這樣想嗎?

  而最可怕的,恰恰就是這種思想!

  他憑什麼能阻止人們的痴想?

  他不可能阻止人們心中生騰的種種慾望!

  ……

  龍公被方源狠揍!

  他起先全力反擊,但方源硬生生承受住龍公的反擊,面容一直冷漠似鐵。

  龍公被方源打得面目全非,胸膛坑陷,龍鱗亂灑,氣息直線跌落下去。

  「三氣歸來!」龍公再吼一聲,氣息又抬升上去,傷勢瞬間恢復。

  轟轟轟!方源仍舊暴揍龍公。

  龍公剛剛恢復過來的容貌,再次被方源打得鼻塌牙碎。很快各處骨折,四下噴血。

  龍公死戰不退,全力防守,又大叫:「三氣歸來!」

  他的狀態再次恢復。

  狂蠻意志在披風中大喊助威:「繼續揍他,繼續揍他!往死裡揍,把他幹爆!我倒要看看天庭有多少底蘊,能夠讓他如此消耗!哈哈哈。」

  但方源卻一直在冷靜地計算著三怪合一之後殘存的力量。

  力量在不斷地削弱。

  當初三怪剛剛出現時,其中的綠魚一頂,就能將龍公頂得個全身粉碎骨折。但經過多番鏖戰,數次命敗的洗禮後,三怪的力量已經殘存不多了。

  方源催動自由殘缺變,三怪的力量雖然結合成一處,但在防禦、騰挪、治癒等各個方面都要劇烈消耗。

  比底蘊,還真的是比不過天庭!

  漫天的拳影陡然一手,方源猛地高舉拳頭,全力一擊!

  轟!!

  一聲炸響,方源的右拳狠狠地嵌進龍公的臉中去。然後恐怖的力量爆發開來,龍公一瞬間直接失去了意識,宛若流星,眨眼間就劃過天空,重重地墜落在地面上。

  然後不斷下沉,用堅硬的肉身擠壓衝撞天庭厚重的土地,最終砸出一個史無前例的巨坑!

  一時間,龍公躺在坑底,無法動彈。但三氣歸來殺招再度發動,又有一輪氣息鋪天蓋地,向他匯聚。

  方源冷哼一聲,手一鬆,一大把的半截紫色長髮隨風灑落,都是剛剛他暴揍龍公時揪斷的。

  方源冷靜思考著。

  三氣歸來殺招並不是龍公催使,它的本質是元始仙尊留下的手段。即便龍公暫時失去了意識,三氣歸來殺招仍舊在支持著龍公。

  自由殘缺變的力量已經所剩不多,這個殺招一旦中途停止,就再不能藉助狂蠻魔尊的力量催動起來了。下一次要用,方源得完全憑藉自己的實力。

  龍公暫時消停,方源立即轉身,抓緊一切時間,爭分奪秒,再度追擊監天塔。

  監天塔一直在轉移,但因為三域蠱仙的糾纏,它和方源的距離並沒有拉下太長。

  「阻止他,快阻止他!」

  「阻止方源!!」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將他攔住!」

  天庭蠱仙們宛若飛蛾撲火,衝向方源。

  野樵子攔在前方。

  方源一拳,洞穿木甲,直接一拳將他打碎。

  趙山河向方源撲來。

  方源飛起一腳,直接將他的身軀踩爆!

  旋空童子尖叫,在方源身後忽然閃現而出。

  方源信手一捏,捏住他的小小腦袋,然後砰的一聲,方源五指合攏成拳,將旋空童子的腦袋硬生生捏成渣。

  「哈哈哈,就是這樣!」

  「殺死他們,打爆他們!」

  「然後,一路衝過去!!」

  血戰披風中,狂蠻意志在哈哈大笑,手舞足蹈,為方源吶喊助威。

  「方源,你休想!」龍公再度飛起,企圖攔截方源。

  一座宮殿陡然出現在他的上空。

  是龍宮!

  ……

  曾經的龍宮之主吳帥,似乎一生都充滿了悲劇。

  龍人寂滅這個秘密,像是一把斷頭刀,始終高懸在他和龍人一族的頭頂。

  夢境又一次啟迪,要解決龍人寂滅之事,就要藉助八轉龍宮,同時還有針對龍人的身軀進行實驗。

  但是要做到這一點,單憑吳帥一人可不行,於是他召集龍人一族中蠱仙,將實情告知他們,請求他們的幫助。

  偌大的龍宮中,史無前例的濟濟一堂,龍人一族的蠱仙幾乎全都來了。

  「要做實驗,就得需要海量的龍人,這些族人幾乎都會死亡,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是生不如死。所以,這項決定我不能獨斷,諸位有誰反對,盡可道來。」吳帥道。

  「我反對!」當即就有一人,跳了出來。

  眾人視之,正是和吳帥同輩,在血脈還是吳帥的七哥,平素裡最得龍公老祖宗喜愛的七少爺。

  七少爺手指著龍椅上的吳帥,大罵道:「老八,你這個混蛋,你真的是瘋了!!!」

  「你為了取信天庭,殺了自己最忠心的異姓兄弟!」

  「為了掩蓋龍人當興的秘密,你害死了自己的親身父親!」

  「為了煉出如夢令仙蠱,你竟然把最愛你的女人當做煉蠱的蠱材!」

  「現在,你為了應付龍人寂滅殺招,還要把毒手伸向萬千無辜的族人身上,要用他們做實驗!」

  「你的心腸為什麼如此惡毒,為什麼如此冷漠?!」

  「你覺得你給出了這些所謂的證據,我們都會信任你?呵呵,你這也太可笑了吧,真當我們是傻子?!」

  「呵呵呵,不,你不是可笑,而是可憐可悲!」

  「你想要給你的女人幸福,結果呢?你叫她犧牲了,為了煉一隻蠱。呵呵呵。」

  「你想要成為你父親的驕傲,結果呢?你殺了他!親手殺了他!!」

  「你許給黃維一個大業,一個希望。然而你卻因此殺了他,而到現在,大業呢?」

  「呵呵呵,哈哈哈!」七少爺狂笑,笑得眼淚都下來,「你千方百計想要帶領龍人一族崛起,果是什麼?結果龍人一族就要毀滅了,滅亡了!」

  「是你,是你!若非你一直野心勃勃,霸佔南華島,遷徙族人,拚命發展,不斷製造龍人和人族的矛盾,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若是龍人一族一直相安無事,安安穩穩,老祖宗也不至於意動,想要滅絕我們龍人一族啊!」

  「吳帥啊,吳帥,你是我們龍人一族僅次於老祖宗的強者,但是你帶給我們龍人一族的,絕不是輝煌,也不是希望,更不是平等或者尊嚴。而是……毀滅啊!」

  「你實在是一個悲劇!你的一生都是一個悲劇!!」

  大殿內寂然無聲。

  吳帥端坐在龍椅上,面無表情。

  這時,一個龍人蠱仙慢慢地走出人群,站到吳帥的前面,然後轉身面向眾人。這位龍人蠱仙沉聲道:「我支持吳帥大人。」

  七少爺驚愕:「三、三叔你?」

  第二位龍人蠱仙走出人群,也站在吳帥的身前,轉身面向龍人眾仙。這位龍人蠱仙用非常大的聲音喊道:「我非常贊同吳帥大人的謀略!」

  七少爺震驚:「五伯?!」

  然後,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所有的龍人蠱仙都站在吳帥的面前。

  轉眼間,七少爺只剩下自己一個孤家寡人。

  他難以置信地叫喊道:「你們都瘋了嗎?!」

  「如果這就是發瘋,那麼我們都是瘋子!」

  「呵呵呵,就像人祖一樣成為瘋子,我心甘情願。」

  「小七啊,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們的生死都不能自由,被人掌控,這是何等的悲哀!哪怕這個人是我們的祖先,也絕不可以!!」

  吳帥從龍椅上緩緩在站起身來,他已淚流滿面。

  「諸位,我吳帥在此發誓!」吳帥的聲音十分沙啞,「我必定與龍人一族共存亡,為龍人一族的解放奉獻我的心,我的血,我的全部精神和戰意!」

  「假使我最終失敗,我也會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假使我最終死亡,我的精神和意志也將傳承下去。」

  「假使我的精神和意志都不存在……哪怕只剩下一個名頭,我也會繼續作戰,不懈抗爭!!」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8 22:00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9 20:24
蠱真人 第九百四十五節:摧毀宿命!

  轟!

  在人中豪傑的增幅下,龍宮艱難地擋下龍公。

  「滾開。」下一刻,龍公一記龍爪擊,將龍宮打飛。

  龍公眼前重新開闊,但他卻毫無喜悅之意,皆因此時方源已經貼近監天塔。

  不只是他,武庸、冰塞川、沈傷等人亦都洶湧攻去,這番攻勢狂潮極其恐怖。

  龍公已阻擋不及,看到這一幕不禁睚眥欲裂。

  此時此刻,監天塔即便虛化,也不能規避危局。因為方源本身就掌握著夢道的手段!

  鳳金煌雖然能夠克制,但她終究只是凡人蠱師而已。要抵抗此刻狀態下的方源,絕對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快用命敗!」龍公大吼。

  監天塔中的蠱仙一個激靈,再不管什麼敵我,拼了性命地再度催起殺招。

  天空驟白!

  全是光。

  白色的光。

  充斥天下地上,四面八方,宇宙寰宇,四野穹窿。

  這是監天塔最強大的手段,以完整的九轉宿命蠱為核心,催發出來的無上殺招!

  不管天庭還是三域蠱仙,雙方都對這個殺招熟悉至極。

  白光充斥整個戰場,無情覆蓋,不論敵我!

  一瞬間,不管是誰,是哪座仙蠱屋,統統重創,盡皆敗退!

  「可惡,可惡!」武庸咬緊牙關,嘴角溢血而出,他感到自己的野心在白光中如積雪消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每當有所突破,就有命敗殺招為天庭挽回敗局!」

  「嗯?」武庸忽然目光一凝,旋即流露出一抹複雜之色。

  一片清空的戰場上,還有一抹血紅!

  那是什麼?

  是一件披風,宛若戰旗飄揚!

  「哦哦哦哦哦!」披風中,狂蠻意志緊握雙拳,不斷拍打自己的胸膛,宛若發情的大猩猩。

  他興奮至極,狂吼大叫:「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天地之間,捨我其誰?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帥,真他媽的帥!!」

  若是單純的三怪,自然會難擋命敗之威。

  然而,當它們合併一招,以方源為主之後,憑藉方源完整的天外之魔的身份,命敗殺招已經夠不成絲毫阻礙。

  一片漫漫的白光中,方源一身白袍,黑髮和血色的披風在狂舞飄飛。

  他在衝!

  他向前進!

  沒有絲毫的停留!

  「我等還有……希望。」劫運壇在敗退,冰塞川卻是瞪大雙眼,死死盯著一片白熾中那抹最鮮紅的背影。

  沈從聲狂吐鮮血,叢高空墜落下去。他也望著方源,拼盡全力地望著!

  他在心中吶喊:「方源,你這個該死的大魔頭!現在,就看你的了!!」

  方源宛若衝天利箭,又彷彿是一顆由地升空,要逆天亂世的禍星!

  「衝啊,衝啊!!男人的豪情,就在衝鋒的路上,喔耶!」方源的耳畔,是狂蠻意志在聒噪。

  不管是龍公、鳳九歌、天庭諸仙,還是三域中人,只要能夠勉強視目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方源的身上。

  天地一片蒼白,在這片蒼白中,衝鋒的路途,似乎顯得格外的遙遠漫長。

  似乎貫穿了歷史長河,從古至今!

  ……

  三百萬年前,異人昌盛的時候,有一個不起眼的人族奴隸。

  他叫做衛玉書。

  他打聽到天庭的位置,他不願意再做奴隸,他逃跑又被捉住。

  他的主人厲聲責問。

  「衛玉書,我當初將你買下來,你才不過是個少年,連修行是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一步步栽培你,把你提拔成蠱仙。是我的寵愛,屢屢縱容你,包庇你,讓你變得如此膽大包天嗎?」

  「告訴我,為什麼背叛我?」

  「我夜彤王女哪裡虧待了你?!你是錦衣玉食,生活安然無憂,你只需服侍我,而我從未對你冷酷殘忍過。」

  衛玉書慘笑一聲:「然而,我生活得再好,我也只是你的奴隸!」

  墨人女仙更怒:「充當我的奴隸,哪裡不好?有許多的墨人想要你的生活,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衛玉書目光發愣,緩緩地道:「我以前也沒有覺得不好,但當我聽聞,這個世間還有一個天庭,還有人那樣活著……我這才明白,我為什麼終日悶悶不樂,鬱鬱寡歡。因為我缺少一樣東西啊。」

  「呵呵呵,我明明讀過《人祖傳》,我真的是太笨了。我比那些失翼的鳥 、無牙的獸、缺腮的魚還笨!至少它們知道它們失去了自由,拚命地奔波,想去追尋自由。但是我呢?我連自己失去了自由,都不知道!」

  「所以,你就想逃脫,逃到天庭去?」墨人女仙冷笑,「你太天真了,這等邪魔外道的蠱惑之詞,你也能信?!」

  衛玉書閉上雙眼,聲音嘶啞:「不是我信,而是我願意去信。」

  「天庭從來不是重點!」

  「沒有天庭,也會有地庭,也會有人庭!」

  「總會有那麼一個地方,有那麼一群人,他們在追逐自由!!」

  ……

  一百萬年前。

  龍公冷哼一聲:「你告訴我,洪亭,這個世間有誰能隨心所欲?你的想法太幼稚了,你以為成為仙尊,你以為領袖正道,就沒有犧牲了嗎?這世間哪一件事情你不需要付出?你以為正道這兩個字是那麼淺薄的麼?錯!維護天庭正道,是最需要付出,最需要犧牲。如果你連這點犧牲的精神都不具備,那麼我告訴你,你連加入天庭的資格都沒有!」

  龍公眉頭揚起,臉色宛若寒冰:「你要復活誰?」

  「一切因為我的仙尊之位而犧牲的人。我的父母、柳淑仙,還有許許多多的人。」

  「即便是再慘重的悲劇,我都選擇承受!師父,徒兒一直有一個問題,為什麼?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接受宿命的安排?如果沒有宿命,這個世界就真的會混亂嗎?難道就沒有變得更好的可能?」洪亭語氣急促,連番發問。

  ……

  當代。

  「煌兒,你信命嗎?」龍公凝視鳳金煌,鄭重地道:「煌兒,你要明白,你將是未來的大夢仙尊,超越過往一切尊者!你將開創夢道,縱橫世間,所向披靡。你必定光耀千古,成為我們人族不朽的豐碑。不要害怕,不要猶豫,你將一次次收穫成功,一往無前,勇猛精進,直至你走上世間的最巔峰!」

  鳳金煌聽著,眼眸中的光越來越亮,她笑起來,美不勝收。

  龍公也微笑。

  鳳金煌道:「如果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我就不信命!」

  ……

  轟!

  方源直接撞破監天塔的頂層,衝殺進去。

  內裡的天庭蠱仙挺身阻止。

  方源雙手直接插入他的胸膛,狠狠一撕,將天庭蠱仙撕成兩半!

  血雨飄灑淋在方源的臉上,他肌膚若雪,冷如冰霜。

  血雨落在方源的黑髮上,黑髮如夜,散發深邃的幽光。

  血雨灑在方源的血戰披風上,披風垂落至地,宛若梟雄霸主問頂天下而走出的血色長徵之路。

  方源大步邁進,來到頂層的中心,宿命蠱就在他的眼前,一直都在那裡,彷彿是受到供奉,綿延了數百多萬年的供奉!

  方源一把抓住宿命蠱!

  這一瞬間,披風中的狂蠻意志都呆了,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巴,呆呆地看著方源。

  因為他意識到:這是整個人族,不,整個世界的關鍵時刻。

  在這樣的時刻,方源看著手中的宿命蠱,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複雜的情緒。

  終於捉到了宿命蠱,這是他設想過無數次的情形。

  目標在此刻達成,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想到的是《人祖傳》。

  人祖說:他想要自由,擺脫宿命的束縛,以後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和誰在一起就永不分離。

  鳥群斥責他:你們人的一生注定是要孤獨的,所有的歡聚的結果都會是分離。人啊,你要追尋自由,也要恪守你的本分,可不要胡思亂想。

  人祖又說:他想要自由,擺脫宿命的束縛,擁有數不盡的美酒佳餚,花不盡的財富,還有各種各樣暖和又漂亮的衣服。

  獸群嘲諷他:你們人的一生注定是要兩手空空而來,兩手空空而去。人啊,你要追尋自由,也要恪守你的本分,可不該胡思亂想。

  人祖再說:他得到自由,擺脫宿命的束縛,要自由自在的呼吸,永遠存在下去,他要永生不老!

  魚群否決他:你們人的一生注定和永生無緣,將會生老病死。人啊,你要追尋自由,也要恪守你的本分,可不能胡思亂想。

  人祖疑惑。

  人祖怏怏。

  人祖厭煩。

  人祖瘋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想?

  一個人,為什麼不能和愛人永不分離?

  一個人,為什麼不能衣食無憂,富貴滔天?

  一個人,為什麼不能永生不死不老?

  就因為宿命不允許嗎?

  就因為它不允許,我就不能做!?我就不能想?!

  憑什麼?

  他媽的憑什麼?

  憑什麼不可以想!?

  憑什麼永生就不可行?!

  好吧。

  如果這樣想,讓我瘋。

  那就讓我成為瘋子!

  如果這樣追尋,讓我魔。

  那就讓我成為魔頭!!

  方源望著手中的宿命蠱,冷冷一笑。

  他手輕輕一用力。

  囉嘣。

  一聲輕響。

  宿命蠱被他直接捏成碎片。

  九轉宿命蠱,

  毀了!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9 21:02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9 20:24
第九百四十六節:毀了又如何?

  宿命蠱被方源摧毀,整個戰場頓時恢復了原狀。

  命敗殺招形成的白光,陡然消散一空。

  咔嚓嚓。

  一連串的脆響,整個監天塔上迅速蔓延遍佈無數裂紋。然後下一刻,砰的一聲,整個監天塔破碎!

  偌大的天庭,陷入一片死寂當中。

  戰場上沒有一絲的風,但眾仙的心頭卻是有颶風呼嘯!

  監天塔化為無數碎片,或大或小,伴隨著蠱仙的屍軀,無助地墜落下去。元蓮仙尊埋藏著的畫道手段,則化作一道流光,劃破天際,遠射而去。

  方源也不管它,靜靜地懸停半空,轉身看向龍公、鳳九歌等人。

  他面無表情,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緩緩地展開手掌,讓眾仙以及眾目睽睽殺招之下,全五域的人們都看到宿命蠱被徹底摧毀的碎片!

  「宿命蠱……毀了?」

  「我們勝利了!?」

  三域蠱仙面面相覷,皆看到彼此臉上的驚愕和迷茫之色。

  「難以置信,我們真的做到了!」

  「這一場戰鬥,絕對會後人銘記。」

  反應過來後,三域蠱仙們狂喜吶喊,歡呼咆哮!

  反觀天庭一方,剩餘的蠱仙們無不臉色灰敗,一個個形如木偶。

  宿命蠱乃是天庭的旗幟,精神的支柱。

  它的作用不僅僅是一隻九轉蠱蟲,從元始仙尊開始,就依靠此蠱來彰顯人族的地位,給予當時的人族自由的希望、反抗的勇氣。

  經過三百多萬年的繼承和發展,宿命蠱對於天庭而言,意義更加重大。是天庭的底蘊,是像徵,更是一面永久飄揚的旗幟。

  然而現在,這面旗幟卻是被方源硬生生摧垮、撕爛!

  天庭諸仙看到這一幕,彷彿心中的支柱被陡然抽走,一時間天都塌了!

  在三域蠱仙沒有攻擊的時候,他們沒有外在的刺激,一個個都茫然失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就連鳳九歌都沉默,一直響徹戰場的命運歌也在此刻停息下來。

  遠處,鳳金煌藏身在一個隱秘的地下仙蠱屋中,已經泣不成聲:「宿命蠱……被毀了!為什麼會這樣?明明大家都這麼努力,都不惜犧牲自己!」

  秦鼎菱目光呆滯,也在發怔,彷彿一具毫無生命氣息的石像。

  殘破不堪的誅魔榜緩緩升空,蠱屋內的方正仰望著方源,神情複雜至極:「方源,你居然真的做到了。在天庭,在尊者手段的圍追堵截下,摧毀了宿命蠱!我與你的差距原來仍舊是這樣的巨大。」

  這種差距讓方正感到絕望,但微妙的是,方正此刻卻不感覺到痛苦,反而有一絲輕鬆。

  是該放棄了。

  方源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該與眾不同。自己想和他媲美,從始至終只是一場奢望,一場痴想吧。

  「可惡,可恨……」

  「失敗了,宿命蠱被毀了。」

  天庭蠱仙中許多人淚流滿面。他們拼盡了全力,付出了全部的心血,有的從墓中爬起再戰,有的堅守到底,但是最終還是失敗了。

  「真是愧對犧牲的同伴吶!」

  「讓我無顏以對師門先輩!」

  羞愧之色浮現在天庭眾仙的臉上,很多人竟都有一種當場自盡的衝動。

  「都不要慌!」就在這個時候,龍公忽然開口,聲振千里,讓所有蠱仙都心頭一震。

  龍公拔升到最高空,他面色凝重,心知眼下乃是關鍵時刻。

  宿命蠱被毀了,龍公無法懊惱和自責,他是天庭的領袖,他需要去盡力解決這個問題!

  讓他十分焦慮的是,百戰之師的天庭蠱仙尚且如此動搖,那麼看到這一幕的全天下的人,又該如何去想呢?

  如果說,方源之前三番五次地坑害天庭,是在狠狠地扇天庭臉面的巴掌。那麼現在,方源摧毀了宿命蠱,簡直是將天庭的根基徹底動搖,將天庭積累了三百多萬年的地位和名譽摧毀殆盡!

  龍公必須重整軍心,振奮士氣。

  「方源,你真以為你摧毀了宿命蠱嗎?」龍公忽然哈哈大笑,一點都看不出他有絲毫的動搖和頹喪。

  方源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微微地將手掌抬了抬。

  當即三域蠱仙中就傳出一聲嘲弄:「龍公,你的眼睛是瞎的嗎?沒有看到宿命蠱的殘渣嗎?」

  天庭蠱仙中有人雙眼閃爍,浮現起希望的花火: 「難道方源摧毀的宿命蠱是假的?」

  但龍公卻搖頭,仍舊笑道:「呵呵呵,被摧毀的宿命蠱當然是真的。但是方源啊,就算宿命蠱被摧毀了,難道它就永遠毀了,再不能被我們煉製出來嗎?」

  「嗯?」群仙皆愣了愣。

  仙蠱唯一,乃是天地間的一份真理,顛撲不破。我有了一隻仙蠱,其他人就不可能有相同的一隻。

  但是當這只仙蠱摧毀了,全天下人便都有了擁有它的機會。

  宿命蠱現在是被方源摧毀了,這是鐵的事實。但這並非是真正的了結,因為天庭還可以再煉出來啊!

  「難道天庭已有宿命蠱的蠱方?」沈從聲陰沉著臉,發問。

  「宿命蠱被我天庭執掌了三百多萬年,期間歷經無數煉道大能,還有三代仙尊。你們猜猜看,我們天庭是否掌握了宿命蠱蠱方呢?」龍公微笑著,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自信和從容。

  「該死!」當即就有三域蠱仙氣急敗壞。

  龍公再笑:「然而,就算天庭沒有宿命蠱的仙蠱方,又如何呢?諸位,我不妨問問你們,太古時代的宿命蠱,難道是人祖煉製的嗎?」

  「當然不是。 」秦鼎菱出聲回答,她明白了龍公的意思,眼中再現生氣,「宿命蠱本就是天地而生!」

  龍公點頭:「不錯,仙蠱天然而生,所有才有眾多的野生仙蠱。就算我們不煉出來,天地也會把宿命蠱煉出來。新生的宿命蠱可能是六轉,也有可能直接是九轉。誰又說得準呢?」

  這次輪到三域蠱仙們面面相覷了。

  被龍公這麼一點撥,他們忽然發現,好像摧毀了宿命蠱,也不是什麼大事!

  宿命蠱毀了也就罷了,今後還可再煉吶。

  「就算煉出來,我們也能再毀掉它!」有蠱仙不忿地呼喊,但他自己也沒有多少底氣。

  這一次摧毀宿命蠱,費了多大的勁!這樣的成功真的可以再複製出來嗎?別的不說,單單只有天外之魔才能摧毀宿命蠱這一點,就不知卡死了多少英才梟雄。沒看到三大魔尊都沒有成功嗎?

  「該死,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節呢?」有蠱仙無比懊惱,但仔細想想,卻也不能怪自己思慮不周吧。

  畢竟攻上天庭,再摧毀宿命蠱,這個目標本身就已經高大如天,需要蠱仙們揚起脖子來奢望。要實現這個目標,就已經讓蠱仙們窮竭心力,好比凡人要登天。這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標,即便是拼盡全力,窮盡心志,也難以達成。

  在這種情況下,誰又能想到登天之後的事情呢?

  事實上,中洲舉辦煉蠱大會,四域蠱仙齊攻,誰又能真正肯定可以摧毀得了宿命蠱?

  沒有人!

  就算是方源,即便是作局的歷代尊者都沒有這個自信。

  所有人都是在嘗試。

  嘗試成功後,蠱仙們欣喜若狂。但實現了這個目標之後呢?

  龍公一番話,說的也是事實。三域蠱仙們陡然發現,似乎他們如此付出,如此拚殺,如此努力,都是一場空?都會輕易地化為泡影?

  三域蠱仙們沉默,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武庸敏銳地察覺到人心變易,士氣低落,立即冷聲反駁:「龍公大人好一番口舌。然而天庭的失敗就是失敗,你們煞費苦心,做出重重防備,哪怕把宿命蠱藏在天庭中,我們都能毀掉。將來就算讓你們重新得了宿命蠱,又能如何?」

  「呵呵,事實上,你們還要當心。別趕在天地自然產生了宿命蠱後,你們也煉製不出來。到那時,宿命蠱成了野生仙蠱,那就是人人可得,未必是你天庭之物了。」

  三域蠱仙聽聞這番話,紛紛眼前發亮,士氣回升。

  龍公仍舊從容而笑:「武庸,你說的話一點都沒有錯。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宿命蠱成了野生仙蠱,又被你們當中的人所得,又能如何呢?你們……能用嗎?會用嗎?」

  面對這個問題,就算是武庸也不得不啞然。

  龍公傲然一笑:「宿命蠱從來都不能被蠱仙運用!遠古時代之前,它掌握在異人的手中,不能被他們所用。三百萬來,我天庭歷代仙尊也從未有人能直接催使此蠱。無數賢達能才設想出了監天塔,三百萬年來也才研究出一種利用宿命蠱的殺招,即是命敗!」

  「你們懂命敗殺招嗎?你們知道監天塔如何搭建嗎?」

  三域蠱仙都陷入沉默。

  龍公繼續道:「能夠使用宿命蠱的,唯有天意。當年星宿仙尊為了人族謀算,不惜犧牲自己,和天意融合一體,干擾和影響天意。從而才使得人族三百萬年前崛起,三百萬年後人族仍舊是天地霸主,昌盛不斷。」

  「而我天庭為了支持星宿意志,設立仙墓。天庭成員都會儘量沉眠仙墓,為星宿意志提供源源不斷的幫助。因此,我們才能影響宿命蠱,從而影響天下格局!」

  「你們誰能做到這一點?」

  龍公掃視全場,三域蠱仙默然無音,而天庭的蠱仙們一個個都昂首挺胸,有人傲然接話:「沒有人!偌大的五域,只有我天庭這樣的勢力方能做到這一點!」

  「不,你錯了,龍公。」劫運壇中傳出冰塞川的反駁,「就算我們無法催用宿命蠱,但我們可以用它為一樁煉蠱材料,煉製出命運蠱!宿命蠱是無法被人操縱,但命運蠱卻是可以。這正是我家巨陽仙尊 人的謀算。」

  龍公望向劫運壇,輕蔑一笑:「就算你煉成了命運蠱,難道宿命蠱就會不存在嗎?」

  冰塞川無法回應。

  宿命蠱若是充作蠱材,即便長生天一方煉出了命運蠱,那麼宿命蠱就算是毀掉了。將來仍舊可以出現一隻全新的宿命蠱來。

  龍公大嘆:「不管你們如何做,宿命蠱仍舊會存在。即便現在毀了,將來也會重新出現。只要它一出現,你們今天所有的努力,對於你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呢?」

  三域蠱仙默然。

  「當然是有意義!」龍公自問自答,一臉沉重和痛恨之色,「這當中的意義,就是給異人崛起的機會,給我們人族造成難以想像的糟糕影響。」

  「你們用不了宿命蠱,你們何時能煉出命運蠱?你們甚至連命運蠱的半成蠱方都沒有!而宿命蠱一旦重新出現,就會遭受天意的掌控。人族將衰落,異族將崛起。 」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你們!」龍公痛罵,忽然手指著方源,「尤其是你!你真是罪大惡極!你摧毀了仙墓,星宿意志無法再像之前那般干擾天意。如果將來人族滅亡,你就是始作俑者、罪魁禍首!!」

  「方源啊方源,你以為你摧毀了宿命蠱,就得到了勝利?」

  「呵呵呵,充其量,這只是一場鬧劇罷了。」

  「我天庭處處為人族著想,維護人族利益,為人族而流血、而犧牲。而你們這些人為了一己私利,破壞了我天庭兢兢業業維持了數百萬年的大局。」

  「宿命蠱我天庭以後可以重煉,秘密煉製!再不想修復宿命蠱搞得五域皆知,你們能聽得到風聲嗎?」

  「你們能及時阻止我們嗎?」

  「即便你們第二次、第三次阻止住我們。以後呢?誰能保證你們次次都能阻止我們煉蠱?」

  「我們只是煉製一隻六轉宿命蠱,也遠比修復九轉要容易輕鬆得多!」

  「而我們每一次圍繞宿命蠱的爭鬥,都會人族的慘重損失,極大地消耗人族的底蘊。這就給其他異族崛起的空間和良機啊!」

  龍公說到這裡,發出一聲深深的哀嘆。

  「這個老人是誰?沒想到天庭做出這麼多的事情,他們一直在為我們全部人族考慮!」

  「為什麼要攻打天庭,這些攻打天庭的蠱仙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些人都是魔頭,為了自己的利益,置大局於不顧!都是千殺的混蛋!」

  五域的凡人們被引發了共鳴。

  大多數的凡人對蠱仙的情況知之甚少。

  而那些散落五域的蠱仙,此刻聽聞龍公的這一番話,也紛紛陷入沉默之中。

  天庭強大,天庭霸道,天庭掌控幾乎中洲全部的修行資源,天庭手伸得很長,其他四域的重大事情他們都要積極地插一手。

  但是天庭維護人族的功績,所有人都無法抹滅。

  這是事實!

  「哎呀呀,這下真有點麻煩了。雖然捏爆了宿命蠱真的很爽,但是爽過之後就有點空虛,就有點麻煩了啊。」血戰披風中,狂蠻意志摀住額頭嘟嘟囔囔起來。

  「呵呵,龍公,說完了?」方源神情淡漠,卻是在捏爆了宿命蠱後,首次淡淡開口,打破了全場的沉默。

  龍公看向方源,眉頭皺起,心中越發感到不妥。

  方源太冷靜了!按照方源的智謀水準,怎麼會看不清楚關鍵?龍公換位思考,若是他是方源,必定會在剛剛全力出手,不給自己任何發言的機會。

  一旦自己從容開口,就會造成眼下的局面。

  是的。

  龍公的一番話,讓天庭蠱仙們再度恢復了鬥志,並且打壓敵方士氣,又拔高天庭聲譽名望,絕對是力挽狂瀾!

  龍公不愧是天庭的第一領袖,他不僅擁有支柱般的恐怖戰力,更能在關鍵時刻,發揮領導才華,鼓舞士氣,改易人心。

  方源怎麼會看不出來?

  但他偏偏沒有阻止龍公,甚至從他的目光中,龍公竟隱晦地品嚐到一絲期待的意味?

  他方源究竟在期待什麼?

  下一刻,方源輕聲一笑:「龍公啊,是誰告訴你,我捏碎摧毀了宿命蠱,就是此戰的終結?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呢。」

  龍公聽了這話,瞳孔猛地一縮,意識到了什麼。

  他順著方源眺望的目光望去,於是他看到了一片河。

  那是一段光陰長河的虛影!

  劫運壇上攜帶著紅蓮魔尊的手段前無古人殺招,從開戰之處,這個殺招的力量就在天庭的空中,凝造成了這麼一片光陰長河的虛影。

  從這段虛影中走出歷史上的北原蠱仙強者,給天庭帶來了極大的威脅。

  但是伴隨著戰鬥進行下去,光陰長河的虛影似乎逐漸無力,越來越少的北原強者被召喚而出。

  等到戰鬥後期,這片光陰長河虛影幾乎毫無動靜,不見絲毫新的人影。

  然而,當方源摧毀了宿命蠱後,這片光陰長河虛影就好像是掙脫了牢籠的猛獸,變得洶湧澎湃起來。

  嘩嘩嘩……

  河水激盪,掀起驚濤駭浪。

  一個身影瀟灑從容,從巨浪風波中,徐徐而來。

  場中群仙便聽他高歌道:

  當時年少擲春光,花馬踏蹄酒濺香。

  愛恨情仇隨浪來,夏蟬歌醒夜未央。

  光陰長河種紅蓮,韶光重回淚已乾。

  今刻滄桑登舞榭,萬靈且待命無韁!

  他少年模樣,目光滄桑,一身朱袍,面冠如玉,眼若明星,膚白似雪。

  他從光陰長河的虛影中脫身而出,步入天庭戰場。

  全場矚目,鴉雀無聲。

  環視左右,他的目光停留在龍公的身上。

  龍公一臉震動,神色極其複雜,張口慾言,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來。

  少年微笑:「師父,別來無恙?」 本帖最後由 a6830316 於 2018-3-19 21: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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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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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