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官路彎彎 作者:拾寒階(連載中)

 
nice9998 2013-1-3 13:30:0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04 1620569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6-28 13:26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0章 來1招狠的!

   

    有一次分配任務時,何恒遠故意把交稿時間說錯了一天,結果孫正陽快要上臺演講了,田源卻還沒有動手寫稿子,何恒遠卻適時的拿出自己早就寫好的文稿交了上去,並狠狠的給田源上了一次眼藥。

    自那次後,孫正陽就不再用田源了,心高氣傲的田源再次坐起了冷板凳,直到被李毅意外發掘,才得以重新為領導服務。

    李毅並不為何恒遠的話所動,淡淡的一揮手道:“不用換人田源同志寫得很不錯,只是太過講究文采,語句有些囉嗦而己,修改之後,應該可以一用。嗯,何主任,有事?”

    田源剛好走到門外,聽到李毅此言,有些感動的抹了抹眼角,捧著那份文稿,飛快的走向辦公室。

    何恒遠見李毅如此堅持,深怕說多了引起李毅反感,便道:“李縣長,二五七氮肥廠的職工又來縣政府鬧事了”

    李毅正端起杯子喝水,聞言一頓,水也忘記喝了,放下杯子,反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何恒遠垂著一張苦瓜臉道:“氮肥廠的那些下崗職工又來鬧事了把咱們縣政府的大門都給圍了你現在是主管工業的副縣長,我只好來找你出面。”

    李毅道:“不是這句你說什麼氮肥廠?”

    何恒遠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工人們都堵到院子裡來了,你還能穩坐不動?我看你能裝多久答道:“二五七氮肥廠啊是我縣進行國企改制的第一家工廠,有一半職工下了崗……”

    “二五七?你確定?”李毅逼視著他問。

    “沒錯啊哦,二五七氮肥廠是以前的名字,不過現在名字改了,叫臨沂氮肥廠了,不管叫什麼吧,反正就是那家氮肥廠了,咱們臨沂也只有這麼一家氮肥廠那些下崗職工都說改制不公,要求政府給一個說法,還有的職工到處散播謠言,說氮肥廠被我們政府給賤賣了,叫我們還他們一個公道,都圍在大門口呢……”

    李毅仿佛沒有聽到他所說的話,腦子裡滿是二五七這三個數字

    莫非,馮芸芸字典裡的含義,就是指這個?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不是李毅這種愛鑽牛角尖的人,只怕沒有人能找到這根線索

    馮芸芸此舉太過考驗人的智慧啊

    可是又一細想,如果她不是做得這般隱秘,這條線索也早被帽子幫的人找去毀滅了

    這個女人心細如發啊事先早就做好了精密的準備,只可惜,還是逃不掉命運的安排

    那在這個二五七廠裡,又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李縣長火燒眉毛了”何恒遠急得跳腳了。

    李毅回過神來,問道:“什麼事?”

    何恒遠拉著苦瓜臉,心想,得了,敢情你什麼都沒有聽到呢只得又重新說了一遍:“李縣長,臨沂氮肥廠的下崗職工,把咱們大門都給堵了你現在是主管工業的副縣長,這事情還得你出頭。我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鎮不住場面啊”

    李毅並不著急,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臨沂氮肥廠的下崗職工為何要鬧事?我雖然是分管領導,可這事的原由,我並不知情啊”

    真是急性子碰上了慢性子

    何恒遠也沒有辦法,只得將臨沂氮肥廠的故事說了一遍。

    臨沂氮肥廠原來叫做二五七氮肥廠,是五十年代初期成立的一家國有企業,幾十年來,一直都是臨沂縣的利稅大戶,也是臨沂人民的驕傲。

    七八十年代時期,年輕漂亮的大姑娘,都以嫁一個氮肥廠的職工為榮。

    然而,一進入九十年代,情況急轉直下,廠子的效益一落千丈,到九三年時,連基本工資都發不出來。

    縣裡為了挽救這家老國企,資金和貸款都向它傾斜,可惜的是,不管你投進去多少錢,都如泥牛入海,不見動靜。氮肥廠依舊是死氣沈沈,不見絲毫起色。

    昔日臨沂人民的驕傲,今日卻成了臨沂政府的包袱

    為了甩開這個填不滿的無底洞,鄭春山力主改制,並提出了整體拍賣的改革思路。

    當時,常委會上圍繞著此事進行了長達八個多小時的激烈爭辯。

    常委們分成兩派,一派主張拍賣,一派主張採取有效措施繼續救廠。

    最終鄭春山以一票勝出。

    二五七氮肥廠隨即進入產權評估程式,然後進行公開竟拍。

    令人意外的是,這家病入膏肓的死廠子,拍賣當天就成交了被一個外地富商賣下。

    廠子是賣了,可是包袱還在

    當初跟買方簽訂協定時,十分草率急促,加之縣裡負責談判的官員對合同法一無所知,在對方的糖衣炮彈攻勢下,稀裡糊塗就簽了合同。

    合同中對在崗工人和已退休工人都沒有做出妥善安排。

    結果,新廠以各種理由辭退了大批職工,包括原先已經離退休的職工一起,一共有五百多人,每人一次性發三百塊錢的遣散費,所有人都不再受到廠裡的供養,並且不再享受退休金。

    當時這五百多人連同家屬,聚集了上千人,來到縣政府鬧事。

    縣裡出面同廠家交涉。

    廠家拿出合同書來,指著上面白紙黑字的條款,振振有詞的反問縣領導,合同裡寫得清楚,本方有權處置在崗職工以及離退休職工你們憑什麼來問我們要說法?

    縣領導們只得無功而返,最後由縣財政出錢,每個職工再補償兩千塊錢,做為一次性買斷工齡的補償,這才平息了那場風波。

    可是兩千塊錢對一個沒有收入來源的家庭來說,只不過是杯水車薪,錢一旦用完,工人們就再次聚集起來,前來縣政府鬧事。

    “這麼說來,這馬蜂窩是鄭書記捅出來的?那你應該去找他出面解決問題啊”李毅一臉正經的道:“誰拉的屎誰去管你總不能把我當揩屁股的紙吧?”

    何恒遠哭笑不得,急道:“李縣長,瞧你這話說得我哪里敢拿你當……哎呀,李縣長,鄭書記不在縣裡啊,他到市里開會去了。”

    李毅道:“哦,他倒會躲事兒啊陳書記和孫縣長知道這事了嗎?”

    何恒遠道:“多半已經知道了。”

    李毅皺眉道:“多半知道了?那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何恒遠一臉糾結的表情,說道:“可能,也許,大概吧。”

    李毅一把推開他,走到窗前,往外一瞧,只見大門口擠滿了上千群眾,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拖兒帶女的,或坐或站,堵在縣政府門口和院子裡,把縣委和縣政府的兩個出口全給堵嚴實了。

    這些人也不叫嚷,也不鬧事,就是那麼堵住你就跟一柄利劍,懸在臨沂縣領導班子的頭上,隱而不發,卻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傷人

    李毅冷冷的注視著,並沒有馬上出去。

    何恒遠急忙上前來,指著外面道:“李縣長啊,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啊你身為分管工業的副縣長,務必出去交涉啊”

    李毅問道:“怎麼交涉?”

    何恒遠期期艾艾的道:“這麼就要看你的本事啊這麼躲著不是個事啊你可是分管副縣長啊他們找的人就是你啊”

    李毅冷笑道:“這話說得有些不對吧?我到臨沂才多久啊?他們怎麼認識我?”

    何恒遠這個那個了半天,只是一口咬定說,李毅是分管副縣長,這事不能不管。

    李毅道:“我只是一個副縣長,上面還有陳書記,還有孫縣長呢,他們都沒有出面,我怎麼好意思逾越呢?要被人罵不懂官場規矩的何主任,你還是上去通知陳書記和孫縣長他們吧這種大場面,我還是頭一回遇到,只有他們這種老黨員老幹部才能鎮得住場子啊他們有什麼指示,我再照辦就是”

    何恒遠哪里想得到,李毅居然推了個一乾二淨

    他歎了一聲,扭轉頭出門去了。

    李毅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冷笑道:“想拿我當槍使?哼鄭春山”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這批人是鄭春山拿來對付自己的自己分管工業,鄭春山就翻出這筆爛賬來,挑唆這些職工前來鬧事,想給李毅一個殺手鐧

    國內官場,最怕的就是群體上訪件,如果事情鬧大了,一個處置不當的話,上面追究起來,後果很嚴重

    不管你有沒有責任,只要是主管或者分管領導,先打三十大板再說重者還要追究刑責,輕者黨內記過處分,甚或調職或者開除黨籍

    這一招,好狠啊

    陳凱明和孫正陽肯定也已經知曉了此事,但他們卻都不露面,是在等著看我李某人的笑話嗎?

    李毅走到電話機邊,撥通了錢多的手機,說道:“錢多,馬上去查一下臨沂氮肥廠,也就是以前的二五七氮肥廠,有沒有一個叫馮芸芸的職工,或者是馮芸芸的家人曾經或正是這家工廠的職工,哪果有的話,找到她家的原住房間,仔細搜一下就這樣。”

    錢多一句廢話都沒有,只是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說到執行力,錢多的執行力真正是一流

    現在又多了一個童軍

    身邊有這兩個擁著超級執行力的得力幹將,李毅在險惡的官場上行走,要省心不少。。.。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1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1章 縣委大院的對峙

   

    剛剛掛斷電話,席如松就急匆匆走了過來,一進門就道:“李縣長,外面鬧翻天了,你曉得不?”

    李毅心裡一陣冷笑,這個何恒遠,不去找書記縣長,卻跑去找縣委宣傳部長了

    還別說,他真的找對人了

    一則席如松身為縣委宣傳部長,負責全縣的輿論監督與報導,如果這種群體上訪件一經曝光,他這個宣傳部長也難逃職責,而且,他對那些幕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以為真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所以他是真正屬於比較著急上火的一位。

    二則李毅跟他關係尚好,由他出面,李毅還真不好拒絕他。

    李毅笑著回了倆字:“知道。”

    席如松道:“知道你還坐在這裡抽大煙喝熱茶?你去看看外面,院子裡都坐滿了人”

    李毅道:“現在天氣寒冷了,人民群眾這般坐在外面,的確有些冷,要不要給他們送烤火爐去?”

    席如松一打手背道:“李縣長,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李毅呵呵一笑:“莫急天塌了還有高個子頂著呢”說著,伸手指了指樓上。

    席如松推了推眼鏡,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面,說道:“也是啊,上面那位還真坐得住呢”

    李毅道:“上面那位也不急,這不還有對面那位嘛”伸出食指,指了指縣委大樓那邊。

    席如松想笑卻笑不出來,說道:“就我急我還是頭一次見這種場面呢這要是鬧起來了,乖乖不得了啊是不是通知公安局的來維持一下?”

    李毅冷笑道:“公安局的人不來還好,只要公安一來,場面必定失控”

    席如松訝然問道:“李縣長何出此言?”

    李毅正要解釋,外面嗚而嗚而的響起了警笛聲。

    席如松明顯松了一口氣,說道:“不知誰報的警真是來得及時”

    李毅苦笑著搖了搖頭:“太及時了比演員還要來得及時”

    席如松道:“我們出去,公安局的來了,場面應該亂不起來了。”

    李毅伸手一攔,說道:“只怕未必啊席部長且慢看看情況再說。”

    外面,姚鵬程親自帶隊,帶領縣公安局各大支隊的精幹主力來到大門口。

    治安隊和交警隊的幹警們負責勸說,他們找到職工代表們,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分別進行遊說。

    刑警隊、巡警隊和防暴大隊等幹警們迅速散開,從門口到兩棟大樓間清理出一條出路來,把職工們圍攏在院子裡的兩塊空地中間,控制住事態的發展。

    談判的進展看來不盡如人意,職工代表們原來只是心平氣和的靜坐,看到這麼多全副武裝的專政人員團團把自己圍住,反倒激發出內心的邪火。

    很多人就大聲的質問,我們是國家職工,又不是恐怖分子,你們憑什麼把我們圍起來?

    還有些認識姚鵬程的人,指著姚鵬程質問,姚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打算把我們全抓起來,關進看守所裡去?我倒要請教你,你們的看守所有這麼多的床位嗎?

    還有人就介面了,抓進去也好啊,看守所裡起碼有口飯吃,不會把人餓死,與其在外面餐風露宿,還不如把我抓進去吃牢飯呢

    這些人說著還主動的伸出雙手,伸到公安同志們的臉上眼前,大聲嚷嚷你銬啊你銬啊。

    公安同志們目無表情的站立,互相手拉著手,像一堵綠色的圍牆般,不理睬群眾們的挑釁和污辱,沒有上級領導的命令,他們既不敢前進一步,也不敢後退一步,更加不敢擅自采助任何行動。

    職工們就是摸准了他們的這種性格,於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他們,發洩著內心的不滿情緒。

    更多的人開始起哄,先是個別的人低沉的叫喊,跺一跺麻木的雙腳,發一些別人聽不太清楚的牢騷。

    慢慢的,跺腳的和發牢騷的職工越來越多。

    他們都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平常時候,別說叫他們來一趟縣委大院,和這麼多的公安幹警們對峙,便是叫他們去某個縣局辦件事情,都要含著三分敬畏,去了也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這些國家機關幹部。

    像今天這種大家一起來權力機關撒瘋,跟公安力量直接對峙的事情,一生裡能有幾回?

    人性是都存有劣根性,平常被和律法壓制住了,不敢顯露。一旦被別人鼓噪,又打著法不責眾的大旗,一張張嘴巴,都像松了韁的野馬般,把平時深藏在內心深處不敢表露的,對政府以及行政人員的不滿和嫉妒全都發洩出來了。

    群眾們的呼聲漸漸高漲,從最初的發牢騷,發展成為謾駡,不指名的無意義的罵,罵老天,罵土地,罵玉皇大帝

    不知誰帶了頭,他們開始口伐政府成員,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書記、縣長的詞語卻是清晰可聞

    姚鵬程臉色更加難看,自己站在這裡執法,不但不見成效,事件反而愈演愈烈這要是傳到上級領導耳朵裡,他們會怎麼看自己的領導能力和控制局面的能力?

    他鐵青著臉,拿過來一個大大的喊話筒,對著職工們大聲喊話,他因為生氣,語氣難免有些生硬,這樣一來,卻更加引得群情激憤。

    李毅看看局面有些失控了,皺著眉道:“席部長,陳書記和孫縣長可能正在忙著重要的事情,無暇顧及這邊,你是不是去找他們彙報一下?”

    席如松張了張嘴,說道:“李縣長,你去通知孫縣長,我去通知陳書記,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正說著,外面出現了孫正陽的身形

    孫正陽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的走到姚鵬程面前,從他手裡接過喊話筒。

    他四下裡瞧瞧,走到大院中間的標誌性雕塑前。

    這座雕塑,是一頭牛的形狀,寓意為俯首甘為孺子牛,牛頭低著,兩隻尖銳的牛角朝向天空,全身健壯的肌肉突出虯結,四肢強壯有力,兩條後腿固定在一米多高的基座上,兩隻前腳淩空踩踏。整個造型栩栩如生。

    孫正陽顯然想爬上那一米多高的基座上去,但他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李毅一見到孫正陽出來,馬上和席如鬆快步趕了出來。

    他跑到孫正陽面前,假裝什麼都不知情,滿臉疑惑地連聲問道:“怎麼回事?孫縣長,這是怎麼回事?”

    孫正陽暫時停止了爬基座之舉動,面有不豫之色,沉聲說道:“氮肥廠下崗職工請願”說著,把氮肥廠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所跟何恒遠說的差不多。

    說完之後,孫正陽道:“當務之急,是趕緊安撫好群眾的情緒,千萬不可釀成重大的惡性的群體上訪件”

    李毅問道:“孫縣長可有良策?”

    孫正陽有些生氣的道:“還能有什麼良策?這些人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要錢不給他們錢,他們就不會撤離五百多個離下崗職工,每人兩千塊,就要一百多萬來打發這個縣財政的家,是沒法當了別人拉下的屎,卻要我來揩”

    李毅沉吟道:“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他們鬧一次,我們政府就給一次錢,他們用完了錢還會來鬧,把我們縣財政當成了自家的取款機”

    孫正陽問道:“李毅同志有什麼根治的辦法?”

    李毅沉吟道:“我想想。”

    孫正陽不再多言,群眾們已經越發激動,甚至有人喊出了打倒貪官污吏的口號

    他攀住基座的上沿,身體用力向上拉伸,但他明顯缺乏鍛煉,鬆弛的肌肉根本無法支撐他爬上去。

    他的秘書在旁邊,伸手去托他的屁股,想把他推上去。

    孫正陽一個手滑,掉了下來,他惱怒之下,抬腿蹬了秘書一腿:“蠢東西,叫人拿梯子過來”

    秘書和何恒遠連忙跑去拿梯子。

    孫正陽先不管了,拿起話筒,朗聲喊道:“同志們,我是臨沂縣縣長孫正陽我是臨沂縣縣長孫正陽”

    他連喊了數聲,群眾開始安靜下來,都看向這邊。

    人太多了,後面的群眾根本看不到這邊的情況,有些人就跳起腳來張望。

    孫正陽先不著急說話,只是一連聲的喊話:“我是臨沂縣縣長孫正陽”

    何恒遠和秘書親自抬著梯子過來了,架在基座上。

    孫正陽扶著梯子往上爬,何恒遠和秘書連忙上前,一人一邊,穩住梯子,不讓梯子擺動。

    孫正陽上了基座,這才大聲喊話:“同志們,我是臨沂縣縣長孫正陽,大家有什麼話,可以派個代表出來跟我說”

    這些工人們對縣長還是很敬畏的,幾千年來的官場體制重壓下,對普通老百姓而言,一縣之長已經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古語有雲,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破家縣令,滅門刺史

    三木指的是古時候行刑時套在犯人頸、手、足上的刑具,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在嚴刑拷打之下,什麼樣的話都能說的出來,什麼樣的事都能辦成一個縣令雖然是七品小官,但要殺家滅族,卻是易如反掌

    孫正陽一開口喊話,又是居高臨下,旁邊圍著一圈防暴員警,這氣勢馬上就出來了。

    職工們停止了謾駡,商量著派代來出來交涉。

    畢竟,鬧事只是手段,解決問題才是他們的目的。。.。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1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2章 談判

   

    趁著他們還在商量代表人的空檔,孫正陽繼續他的說服工作:“同志們哪,現在外面天氣寒冷,你們這般坐在外面,怎麼受得了?就算你們大人受得了,老人小孩又怎麼受得了?我建議你們先把家人送回家,好不好?你們放心,政府是幹什麼的?是為民做主的我們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是為人民辦事的現在你們有了困難,我們當政府領導人的,自然要為你們解決實際問題。這一點你們勿須懷疑。請放心回去吧”

    孫正陽的話很有說服力,有些拖兒帶女的婦人,就開始猶豫,是不是打道回府。

    但人群中有些好事之人,卻在極力慫恿,散播不利於政府方面的言論,說什麼這都是放空炮啊,等你們人一走,他們才懶得管你們死活呢大家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下次就沒有這麼齊心了還說什麼,哪個要是先回去了,到時分錢就沒他的份。

    有了這些蠱惑人心的言論,那些原來打算撤離的人又站穩了腳跟。

    好在他們很快就選出了三名代表人物,走到前面來跟孫正陽交涉。

    孫正陽關了喊話筒,向那三個人說道:“同志們啊,你們是不是勸勸大家,叫他們先行轍離,我們到辦公室裡,再慢慢商量一個解決之道?”

    三個代表倒是無所謂,心想叫縣長大人跟自己一樣,在露天風口裡談判,的確有些說不過去,再者,按照慣例,進入辦公室的群眾代表,除了有好酒有煙招待外,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紅包奉送。

    這些禮數,都只能背著人民大眾進行,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就算政府敢送,他們也不敢接啊

    三人只對了一下眼神,就決定聽孫縣長的話。

    但是擠在前面的幾個年輕男子卻跳將出來,大喊道:“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當著大夥的面講清楚去到辦公室裡,關起門來了,誰知道你們談些什麼?”

    立時就有人哄然回答:“要談就在這裡談別想耍什麼詭計”

    李毅仔細看了那幾個人的模樣,根本不像工人師傅,多半是哪些職工的家屬,每次起哄都有他們的份,好幾次都是這幾個人帶的頭。心想這幾個人行跡十分可疑

    這時候,縣政府行政大樓裡的機關人員都跑出來,圍在遠處觀望。

    對這些普通幹事而言,這樣的集體請願事件,跟他們沒有半毛錢干係。

    處理事情輪不到他們出面,出了事故也輪不到他們擔干係。

    只要群眾們不打進去,不打到他們身上去,他們瞧的就是一個熱鬧,一個樂呵

    李毅瞥眼一瞧,看到田源也在這些人當中,就朝他招了招手。

    田源有些不確定的四下瞅瞅,見李毅還是向這邊招手,便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見李毅點頭,便馬上小跑著過來,說道:“李縣長好”

    李毅低聲吩咐了他幾句,田源應了,轉身離開。

    孫正陽只得在現場同三個工人代表進行談判。

    在這種透明的環境中,加之又有故意搗蛋的人存在,談判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孫正陽提出來,政府處處都要用錢,現在縣財政也很困難,但還是願意縮減政府開支,從縣長專項經費裡撥出大部分來,解決氮肥廠下崗職工的燃眉之急。

    代表們就問每個人補償多少?

    孫正陽說上次已經進行過補償,這次只能進行補償外的補償,數目不可能太多,每個下崗職工,一次性放五百塊錢,從此之後,你們就不許再來鬧事。

    代表們都不答應,說馬上就要過年了,這五百塊錢只怕還花不到過年,到時大年三十還要到政府來請願。

    雙方討價還價,孫正陽很快就讓到了一千塊。

    代表們畢竟都是老實的市民,心想政府既然這麼為難,看來是真有難處,能有一千塊錢也算不錯了。今天這場集會,原本就是意外的舉動,能有一千塊收入,也是意外之財,不要白不要,拿了好走人。

    但是馬上就有人不樂意了,大聲喊道:“我們不要錢我們要工作”

    這一來刺激到了下崗職工的痛苦神經,他們都舉起右手,握成拳頭,像在唱大合唱《咱們工人有力量》似的,整齊劃一的一舉一放,齊聲大喊:“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工作”

    代表們受了民心的干擾,馬上就轉換口吻,把談判的話題從錢方面轉移到了工作上。

    他們說,我們也體諒政府的難處,知道政府這個大家也難當,我們隔三差五的來討錢,也實在說不過去,你今天給我們一千,頂多用完今年,明年的伙食還是沒有著落,這樣吧,你們政府給我們安排工作,我們自力更生,有了工作,我們自己去賺錢,不再要政府一分錢了

    孫正陽心想我上哪里去給你們找這麼多工作崗位?如果有工作安排,我還用得著在這裡迎著寒風跟你們墨蹟?

    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工作的事情,政府是不可能安排的。這個只能靠你們自己去找,現在不是都流行南下北上打工嗎?你們可以出去自謀生路啊大活人還能叫尿給憋死了?”

    有人就說了,那你們政府給我們聯繫廠家,叫我們過去打工唄

    孫正陽心想,你們這些人,大都是老弱病殘,相當一部分還是離退休職工,正因為你們不再適合氮肥廠新崗位新展的要求,才被人家踢出來的,我就算能聯繫到廠子,可是聽說沿海那那邊的廠子都只招年富力強的年輕人和青年人,這些老弱殘兵就算去了,只怕人家也不肯要你們啊

    他呵呵一笑,回答道:“這個當然啦我們縣的勞動和社會保障局裡,專門成立了一個勞務輸出辦公室,你們可以跟他們去取得聯繫,他們會為你們做安排的。”

    李毅聽了,孫正陽這個二傳手當得妙,這個皮球傳得好

    但對方並不上當,根本就不接招,說你們政府部門太多太雜,走百家不如坐一家,我們今天就坐在你們縣政府了,解不解決問題,就看你這個當縣長的了既然勞保局有勞務輸出這個業務,那就好辦了,你是縣長,下麵的人都聽你的,你打電話叫他們過來,給我們每個人安排一份工作吧

    孫正陽挖了個大坑,結果很不幸的,把自己給埋了

    雙方唇槍舌劍,激烈辯論了一個多小時,雙方各不讓步,談判陷入了死局。

    那些前來請願的人,似乎早就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渴了就拿出水壺來喝水,餓了就掏出乾糧來吃。他們的乾糧很特別,就是把剩飯揉成一個個的飯團,飯團裡再包裹一些剩菜,裝在袋子裡,隨時備用。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飯點,婦女們都從各自的口袋裡摸出飯團來。能帶的飯團畢竟有限,只夠分給老人小孩吃。

    各人飯團裡包的菜都不相同,有包酸辣蘿蔔絲的,有包黴豆腐的,有包油淋辣椒的,一時間,各種香味彌漫在大院子裡,引得人流口水。

    李毅留心觀察了一下,他們吃的菜裡面,都看不到一星半點的肉全是素菜

    這些人圍堵縣府大院,的確做得不對,甚至還可能是聽了別人的唆使前來鬧事。

    可是,他們的生活,也的確走到了貧困的邊緣,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哪個願意跟政府機關作對?

    農村人再窮,只是沒有現錢用,家裡還有土有田,只要人勤快,就餓不到肚子。

    但城裡的下崗職工,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再加上一兩個病號,又沒有工作,也就沒有了任何收入來源,單靠政府的那點補助,每餐能吃上飯團,能不餓著肚子,就算不錯了。

    他們沒土沒田,沒錢開飯了,就只能來找政府想辦法

    李毅原本是抱著袖手旁觀,冷眼看熱鬧的心態,此刻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就算這些人是受人指使,目的就是來為難他這個分管工業的副縣長的,他也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身為臨沂縣的父母官,不能因為權力的爭奪,就罔顧轄下民眾的死活

    就算這是一個地雷,李毅也決定接下了他迅的思考著應對之法。

    孫正陽苦口婆心說了這麼久,腿也站得酸痛了,嗓子也幹啞了。

    秘書去食堂打了飯來給他吃,被孫正陽一手打開:“這麼多群眾都沒有吃飯呢你這是什麼意思?想陷我於不義之境嗎?”

    秘書只好把飯盒端走,打了一杯水來給他喝。這次孫正陽沒再拒絕,接過來一口喝光了。

    李毅對孫正陽的看法又有了一些改變,不管他今天這番行為是不是做作,起碼他已經做了,比起那些躲在小樓裡裝聾作啞的領導來說,孫正陽已經做得夠好了。

    李毅向前走了幾步,抬起頭,對孫正陽道:“孫縣長,我是分管工業的副縣長,這事情我有責任我應該向縣委做檢討”

    孫正陽的嘴唇因為乾燥,裂開了一層幹皮,看上去有些白,整個人顯得異常的憔悴,他擺了擺手,說道:“李毅同志啊,現在不是追究誰的責任的時候而是要想辦法解決眼前這個難題再說了,你才來臨沂多久?氮肥廠的事情,你都沒整明白呢,你能負什麼責任?這事情不能怪你。”。.。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1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3章 風趣的李縣長

  

    孫正陽的形象,這一刻在李毅的眼前忽然變得有些高大起來,他那不疾不徐的語音,聽來也沒有那麼彆扭了。

    李毅心想,孫正陽雖然也玩弄權術,但玩得還算光明磊落,並沒有太多的詭計和陰謀。反倒是自己,在有些方面過於小心,或許是近來接觸到的黑暗面比較多,看人都帶上了有色眼鏡。

    李毅正要說話,看到田源急匆匆向這邊走來,知道自己吩咐他做的事情有了眉目,招了招手,把他迎在半道,沉聲問道:“查得怎麼樣?”

    田源把一張紙交給李毅,低聲道:“李縣長,你叫我查的那幾個人,資料我都寫在這上面了。請過目。”

    李毅接過來,並沒有看上面的內容,而是盯著他問:“可靠嗎?”

    田源答道:“我先在這些請願的人群中,抽了十幾個人進行詢問,只問那幾個人的姓名。根據他們所說的內容,我再打電話到公安局去核對了戶口登記。然後又打電話到臨沂氮肥廠進行了詢問,最後才得出這個結果。”他為了得到儘量真實的資訊,每詢問一個群眾都給了人家五塊錢,這個細節他當然不會說給李毅聽。

    李毅點點頭,看了一眼紙上的文字,上面寫著那幾個帶頭鬧事和起哄的年輕人的姓名、住址、工作單位等個人資訊,連身份證號碼都寫了出來。

    這幾個人果然不是氮肥廠的職工,也不是任何一個氮肥廠離退休職工的親戚

    真如李毅所料,這幾個人不簡單應該就是此事幕後策劃人安插在人群裡的細作專門來搗亂的

    李毅神色不改,把那張紙交還給田源,對他說道:“你拿去交給姚局長,叫他不動聲色的將這幾個人給我控制起來,突擊審問注意,千萬不能打草驚蛇”

    田源的神色有些凝重,仿佛接過了一項極其重要的任務。

    李毅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呵呵笑道:“不用緊張,跟平常一樣就行去吧。”

    田源心想,難得領導如此重視自己,絕對不能把事情辦砸了,一個深呼吸,對李毅說道:“李縣長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李毅若無其事的回到孫正陽那邊。孫正陽還在跟那三個代表扯皮,雙方跟推磨似的,你一下我一下,沒完沒了。

    李毅心裡有了計較,並不著急,站在雕塑下面,注意著場中的一舉一動。

    姚鵬程跟田源接洽之後,向李毅投來一眼,李毅一直在留意那邊的舉動,知道姚鵬程這是在詢問自己,田源此舉,是否經過自己授意。

    李毅沖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他是副縣長,如果直接跟姚鵬程接觸,有些過於醒目,怕打草驚蛇,所以才安排田源去。

    同時,姚鵬程願不願意配合自己,還是一個未知數,換句話說,姚鵬程到底是哪邊的人,李毅還拿不准

    先派田源過去當探路石,可進可退,要靈活得多。

    姚鵬程拿到紙條,又聽了田源轉告李毅的話語後,腦海裡馬上轉動開了。直覺告訴他,自己仕途上的一個轉捩點,或許就在這裡

    要想升官,必須肚裡有貨,還要上面有人既要能幹實事,還要得到領導賞識。

    姚鵬程在臨沂官場,屬於那種肚裡有貨卻上面無人的類型。他是軍轉幹部,學不會拍馬奉迎那一套,就連過年過節的跑人情和送禮,他也是羞於去做。所以,他在臨沂的地位有些尷尬,原來有機會扶正的,但因沒人替他說話,被姜浩撿了個漏子。

    俗話說,當官要當正,玩妞要玩嫩。他雖然是主持縣公安局日常工作的副局長,但還是要受制于姜浩,真正的大主意,還得姜浩來拿,他不過是做做具體工作,又苦又累

    李毅的到來,給死氣沈沈的臨沂官場注入了一針清新劑,榆木疙瘩姚鵬程,在官場混得久了,被人打壓多了,漸漸也開了竅,正想著找一個靠山,或者說利益同盟,可巧李毅來了,更巧的是,李毅還分管政法工作

    李毅能看明白的東西,他這個公安局副局長實際上也看得清楚,這次事件,絕對是有人在幕後指使。抓不抓人,在他而言,等於是一次政治站隊抓了這些人,幫了李毅,卻要得罪那個幕後人

    至於這個幕後人,他隱約能猜測到是哪一個

    這些念頭只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當即就做了決定,按照李毅吩咐的,秘密抓人

    他有幾個心腹手下,當即招手把他們叫過來,輕輕吩咐了他們幾句。

    這些舉動,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幾次正常的談話,根本想不透其中的關節。

    那幾個年輕人還在布危險言論時,幾個刑警悄悄的靠近過來,每兩個一組,一左一右的夾住一個年輕人,年輕人覺不對時,刑警手掌快的在他頸動脈處切下,年輕人立時腦袋一歪,短暫的昏厥過去,兩個刑警夾緊了年輕人的雙臂,用力扶著他離開了現場。每個年輕人的遭遇都差不多,幾乎在同一時間,都被刑警制服並帶離。

    這些人跟周邊那些職工並不認識,就算少了這幾個人,其他人也根本沒有察覺到異樣。

    李毅看到這一幕,沖姚鵬程高興的點點頭,自己在臨沂,多了一個同盟軍

    沒了這幾隻害群之馬,真正的職工們安靜多了,沒有人再鼓噪鬧事。

    但他們認准了找工作這條真理,無論孫正陽如何勸說,他們都不肯讓步。孫正陽甚至將補償金額加到了心理承受價位:兩千元,但職工代表們還是不為所動

    李毅見時機成熟,這才對孫正陽說道:“孫縣長,我有一個主意可否讓我來說幾句?”

    孫正陽道:“李毅同志,這可是個燙手山芋,你人年輕,沒必要趟這渾水”

    李毅聽了這話,心想孫正陽也是個明白人明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沖李毅來的,他還願意挺身而出,獨立承擔這副重擔而讓李毅置身事外

    這算不算他再次拉攏自己的一個信號呢?

    李毅笑道:“孫縣長,你在上面站了大半天了,也辛苦了,快下來歇息一會吧”

    孫正陽果然感覺到了李毅的誠意,而且自己能做的也做了,再耗下去也解決不了問題。李毅既然說有辦法,就叫他上去頂一陣子吧

    他點點頭,順著梯子往下走,因為站久了,雙腿有些麻,甫一動作,雙腿有些打顫,膝蓋不能如意的彎曲,差一點摔了下去。還好他的秘書和何恒遠等人見機快,及時的扶住了他。但梯子經這麼一鬧,倒在了地上。

    李毅也不等他們扶起梯子,雙手攀住雕塑底座的上沿,一個引體向上,輕鬆的一跳,就翻上了底座平臺。平臺很窄,李毅上去之後,才知道站在這上面有多吃力但高度還可以,站在這上面,立時就有站在主席臺上講話的感覺,自己成了整個會場的焦點

    孫正陽下去之前,把喊話筒放在上面平臺上,李毅彎腰拿起來,醞釀了一下情緒,這才朗聲說道:“各位同志,大家好我是臨沂縣常務副縣長李毅工業經濟工作,歸我分管。”

    一聽到李毅的名字,下面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很多人在那裡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李毅呵呵笑道:“我剛才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到這麼多的人,我還以為臨沂人民這麼熱情,知道我到臨沂上任來了,都跑到縣府大院來恭賀我呢我知道,大家對我很陌生,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們再見面,就是老相識了當然啦,我不希望下次見面時,你們還用這種隆重的儀式來歡迎我我愧不敢當啊”

    “哈哈哈”

    “嘿嘿”

    院子裡的人爆出一種會心的大笑。

    所有的人,都被李毅這個幽默風趣的開場白給吸引住了,他們都抬起頭來,看向李毅。

    有人就大聲喊道:“你是不是幫柳林鎮人賺了很多錢的那個李毅?”

    李毅一愣,沒想到他們中間居然有人知道自己的來歷,笑道:“對,我就是從柳林來的那個李毅如假包換”

    人群再一次爆笑,他們開始往雕塑這邊擠攏來,公安同志們如臨大敵,生怕他們要對李毅有所行動,都牽起手來,用身體當盾牌,阻攔他們前進。

    李毅喊道:“公安同志們,你們辛苦了我相信大家對我是熱情的,同時也是友善的請放他們到我面前來吧”

    姚鵬程猶豫了一會,還是揮了揮手,下令讓屬下們都讓開。

    公安同志們雖然鬆開手,但不敢離開崗位,都迅的退到雕塑附近,把孫正陽等一干縣領導圍在中間,有些配槍出勤的幹警,甚至把右手放在了槍套上,做好了隨時拔槍的準備。

    人群擠近李毅身邊,有人大喊道:“李縣長,你在柳林當官,把柳林人都帶富了,你來到我們臨沂,是不是也要讓我們臨沂人有餐飽飯吃,有口肉湯喝啊”

    李毅大聲道:“好今天,我在這裡答應你們,一定讓你們餐餐有飽飯吃,頓頓有肉湯喝我做兩點承諾,第一點,我要讓每個有能力做事的人,都能找到工作第二點,今天散會後,我請大家吃飯,飯管飽,肉管夠但是有一條,撐著了可別來怪我”

    “哈……”。.。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2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4章 司婧的妖法

   

    工人階級的兄弟們,大都是樸直的,如果不是被狗日的生活逼到了牆角,就算有人挑唆,他們也不會走上這條逼宮之路。

    李毅爽朗直快的性格,大方風趣的舉止,感染了在場所有人。

    田源以一種仰慕的眼光看著雕塑臺上的李毅。他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天生就有一種領導能力他們站在人群前,毫無懼色,談笑風生,天生就有一股凝聚力量

    想想執政黨軔之初,太祖們憑著對無產階級的信仰,去城市,去農村,去山裡,去邊區,靠著個人的人格魅力,對著對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兄弟,宣傳黨的理念和信仰,硬是把一顆顆希望的火種,埋藏在神州大地各個角落裡。號角一響,星星之火,連成燎原烈火終建不世功勳靠的不就是這種凝聚力?

    政治生活中,個人的人格魅力尤其重要,一個黨的高級領導人,如果沒有強的凝聚力和感染力,單靠權術與謀略,是很難征服天下的。

    權術與謀略,是用來對付政敵和對手的,凝聚力和感染力,是用來馴服人民群眾的。

    小王子的故事裡說,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是馴服與被馴服,我們交朋友,談戀愛,養育孩子,培養屬下,結交權貴,哪一樣不是在馴服與被馴服?

    以田源淺見,李毅具有很強的馴服能力

    他不知道的是,他本人也在不知不覺間,被李毅所馴服

    孫正陽皺眉沉思,給所有下崗職工安排工作?

    唔,李毅還算聰明,在所有下崗職工之前加了一個定義:有工作能力的

    可是,這個定義還是太寬乏了,你李毅真能給他們找到工作?

    千萬別畫下一張大大的餅,結果什麼也做不到

    李毅繼續在上面演講,他大聲的問道:“我到臨沂不久,不知道縣城裡有沒有這麼大的酒店,能招待下這麼多的貴客?誰能回答我?”

    工人們雖然沒有去過大酒店消費,但想來小小的臨沂縣城,肯定沒有這麼大的酒店,能容得下這麼多人同時進餐。一千來人,要一百多桌才能坐得下啊

    有人就大聲回答:“沒有”

    孫正陽想道:“是啊,你真是信口開河,我看你怎麼圓場難不成在大街上擺酒席,擺上幾裡路去?”

    李毅呵呵笑道:“看來我要跟大家一起進餐的願望難以實現了。但是,我的承諾一定要做到今天散會後,每個人都可以到縣財政局領一百塊錢大夥拿回去,買糧買肉,盡情的享受今天晚上的晚餐,七點正我會舉杯邀明月,請臨沂的父老鄉親一起乾杯大家說,我的這個創意好不好?”

    “好”工人們個個拍手叫好。

    李毅繼續道:“關於工作的事情,我李毅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李某人憑什麼有這份自信?有一件事情,想必大傢伙都聽說了這是我們臨沂的一件大事

    這位大叔問了,什麼事?你居然問我什麼事?我告訴你,你ouT了ouT是什麼意思?用古人的話說,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哦有人大聲喊出來了,對,經開區,咱們臨沂經開區開張了不久的將來,經開區將有幾十家企業進駐,這些企業需要大量的員工,尤其是優秀的有工作經驗的老員工

    哦,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這些企業一進來,我頭一件要找他們老總開後門做的事情,就是要把你們推銷出去

    如果他們不同意,我就舍出我這條命去,呵呵,我當然不會去找人拼命,我找他們去拼酒

    我一溜排開十個杯子,捋起衣袖,跟那些企業老總說,進一個人,我幹十杯不進人,你幹五杯你敢不敢跟我拼?”

    李毅一邊說,一邊表演,活靈活現,有些人聽了,當場就動了感情,大聲喊道:“李縣長,我們相信你到時拼酒喊上我,我酒量大”

    李毅拍著胸脯道:“既然大家這麼相信我,我李毅在這裡給大家相約好了,你們回到家裡,一定要鍛煉身體,學好手藝,別到時候企業來招人了,你們卻一個個病態佝僂,你叫人家怎麼看得上你?對不對?咱們臨沂人不是孬種吧?”

    “不是”

    “那就這樣說定了,現在大家排好隊,等會到縣財政局去領錢,大家記好了,在領錢的同時,你們要簽個名字,最好留下聯繫方式,有電話的留個電話,沒有電話的也要留個地址到時企業招人了,我會派人去找你們的,你們要是不留名,我到時找不到你頭上,你可別怨我”

    “好”

    “一百塊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做主,從經開區的建設經費中再拿出一部分來分給大家”

    “夠了李縣長,你的錢還是留著建設開區吧”

    李毅雙手合什,拜了拜台下眾人:“今天辛苦大家了,這麼大冷的天,跑到這裡來開了個露天會,大家多多擔待我們政府部門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歡迎大家繼續批評批正。

    但是,我在這裡,向大家提個建議,你們有意見要反應,我們無任歡迎,但是,你們沒有必要來這麼多人,只需要派幾個代表,前來反應情況就可以了

    你們這樣堵在政府門口,其他臨沂人民要找政府辦事怎麼辦?公安局的人都跑到這裡來維持秩序了,外面有人殺人了,怎麼辦?有地方起火了,怎麼辦?下面鄉鎮來人辦事,進不來,就辦不成事,鎮裡的工作怎麼辦?

    換言之,如果別的人堵住了我們,你們家裡出事了,政府部門卻不能按時趕到,你們會怎麼想?對那些滋事的人,你們會怎麼看?人心都是肉做的,我們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你們說,我李毅說的話,對還是不對?”

    這一次,人群無語了,良久才有人說道:“李縣長說得對,我們以後再不來堵政府的大門了今天的事,是我們錯了“

    李毅說道:“好啦,我今天說這麼多,不是要跟大家秋後算賬過去的不愉快就算了,今天就當大夥聚在一起,開了一個聊天會吧現在由工作人員帶領大家前往政財局,排隊領錢,大家一定要自覺,不要爭不要搶,每個人都有份我們臨沂人民都是懂文明講禮貌的好市民嘛”

    人群開始排隊,有序的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前往縣財政局。

    李毅下來後,馬上和孫正陽商量:“孫縣長,我要向你檢討啊,剛才在臺上,我自作主張,許了他們每人一百塊錢,這事沒有跟你商量,請你批評我。”

    孫正陽呵呵笑道:“李毅同志啊你這是打我的臉呢事急從權嘛我在上面許下兩千塊錢,他們都不肯走人,你一百塊錢就把他們給打了,這份能耐,我不得不服氣啊”說著,伸出大拇指,對李毅豎了豎。

    李毅道:“縣財政局那邊,還要麻煩孫縣長打個招呼,我要馬上趕過去,我怕司婧同志看到這麼多人湧過去,只怕會嚇得報警呢”

    孫正陽笑道:“這個容易,你先過去,我馬上就打電話通知司婧同志,叫財政局的同志做好準備。”

    李毅再不停留,走了幾步,回過身,對姚鵬程道:“姚局長,還要辛苦你一趟,帶幾個人跟我去財政大樓,維持一下秩序。”

    姚鵬程道:“好”

    李毅見田源站在一旁,對他招招手道:“田源同志,請你去盯著剛才抓起來的那幾個人,聽聽公安局同志們的審問情況,回來報告給我。”

    田源恭敬的應道:“好的,李縣長。”

    李毅點點頭,坐了姚鵬程的車,趕往財政局。

    縣財政局離縣府大院並不遠,只隔著一條街道,車子轉過兩個彎就到了樓下。

    司婧已經等候在門口臺階下,一見到車子過來,便知曉李毅坐在車上,上前兩步,拉開了車門,請李毅下車。

    李毅訝道:“司局長,好快的動作啊準備工作做得怎麼樣?”

    司婧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李縣長的事,我豈敢怠慢?我接到孫縣長的電話後,馬上就做了佈置。因為領錢的人數太多,我吩咐人把一樓的會計核算中心大廳騰出一塊空地來,排了一長排辦公桌子,局裡所有的富餘人員全部上陣,全力以赴,保證以最快的時間完成任務”

    李毅看了她一眼,這個年輕女子,不只外表漂亮,內心也很厲害啊

    財政局是個肥局,但這裡的工作,對員工專業知識和業務能力的要求也更高。在縣級財政局,裡面多的是業務尖子,很多人都是幾十年的老財務老會計,這些人業務能力強,專業底子厚,從業資歷豐富,資格又老,要管住這攤子人,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李毅雖然陰差陽錯的舉薦了司婧當這個財政局長,但見到她本人後,卻對她的掌控能力持懷疑態度,甚至以為她根本就幹不下去。

    但令人刮目相看的是,司婧上任之後,很好的處理了上級和下級之間的關係,上面把陳凱明和孫正陽哄得哈哈笑,下面把一眾老資格使得團團轉

    李毅看著她巧笑倩兮的迷人表情,心想這分明是個明星嘛,哪里像個縣財政局長情不自禁的想:不知她使了什麼妖法?哄住了縣財政系統上上下下這麼多人。.。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3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5章 第2辦公室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縣財政局的同志加班加點,忙到了下午六點多鍾。

    請願的人們一個個笑顏逐開的離開,很多人還主動的跟李毅打招呼,有幾個漢子右手圈成杯子形狀,向李毅舉了舉,然後做了個乾杯的動作。

    李毅便還以一個乾杯的動作。

    事情完畢之後,司婧對李毅笑道:“李縣長,給我們縣財政局同志們一個機會,讓我們請你吃頓便飯吧”

    李毅看看時間,點頭道:“呵呵,那就叨擾司局長了”

    司婧見李毅同意了,十分高興,又邀請姚鵬程,姚鵬程本想推拒,轉念一想,又同意了:“那好啊,司局長可是咱們縣城裡的財神奶奶,這尊佛我姚鵬程該拜”

    財政局留下來加班的人有八個,再加上幾個公安局的同志,共有十來號人。

    來到縣城裡的一家酒店,包了一個大包廂,分兩桌坐了。

    每個人似乎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幾乎用不著別人安排和提醒,就都按各自等級次序分桌坐了。

    李毅自然坐了位,司婧和姚鵬程兩人分陪左右,再往兩邊,便是財政局和公安局裡的幾位科室主任和隊長,其他股級幹科和科員則坐在另外一桌。

    司婧很善於張羅,從服務員手裡拿過菜譜,雙手遞給李毅,笑道:“李縣長,這裡你最大,菜由你來點。”

    李毅也不客氣,接過菜譜,翻開看了看,菜式都是地道的南方菜,小地方,也沒有什麼名貴菜肴,什麼燕窩魚翅,就算有,李毅也吃不習慣。

    菜譜製作得很精美,每道菜式都配有圖片,還有文字說明。

    他問道:“你們有什麼好吃的菜?”

    服務員介紹道:“我們這裡有山上打的野豬肉,這個平常難得有,味道很正。還有我們的招牌菜,鯽魚”

    李毅哦了一聲,他喜歡吃魚,就點了一個芙蓉鯽魚,心想還沒有試過野豬肉的味道,便又點了一份野豬肉,問道:“你們這裡的鯽魚,是土鯽魚嗎?”

    服務員回答道:“我們這裡的鯽魚,都是從鄉下池塘裡網的新鮮魚。每個都有八兩重,肉嫩味美”

    李毅笑道:“那就行了,下面的菜你們點吧。”

    其他人很快就點好了菜,司婧點了幾個特別貴的菜,又問李毅:“上什麼酒?”

    李毅搖手道:“我晚上還有事,酒就免了。你們隨意。”想起一事,又說道:“來一杯白的吧我下午答應過那些下崗職工,今晚七點整,要舉杯邀明月,請他們一起喝上一杯的人不可言而無信哪”

    司婧就點了六瓶茅臺,每桌三瓶。

    她以前當過導遊,嘴巴特別會說話,加之人漂亮,人人都賣她面子,酒桌上的氣氛一直熱烈融洽。

    酒菜上來之後,李毅看看時間,笑道:“正好,現在是七點整,我們一起來遙敬臨沂人民一杯酒,好嗎?”說著端起酒杯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都端起杯子站起來,李毅說了幾句祝酒詞,大家一飲而盡,幹了一杯。

    這一杯酒開了個頭,接下來就由不得李毅做主了。

    司婧在李毅放下杯子的第一時間就幫他倒滿了酒。

    李毅伸手去攔都來不及,只得笑著指了指司婧:“我說過了,晚上有事,不能多喝。”

    司婧笑道:“李縣長,別人的酒你可以不喝,我這杯酒,你非喝不可”

    李毅哦了一聲:“為什麼?你這杯酒有什麼說道不成?”

    司婧端起杯子道:“這杯酒是感恩酒,我很上就要敬李縣長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如果不是李縣長看承得起小女子,我司婧怎麼可能走上今天這個位置?所以,這杯酒,李縣長你一定要喝。”

    有人就笑道:“司局長,李縣長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是不是應該跟李縣長喝杯交杯酒啊?”

    李毅想將她一軍,便接過話頭笑道:“如果是交杯酒,我就喝了”

    司婧俏臉上浮起兩朵紅雲,映得她嬌豔多姿,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含羞帶怯的道:“李縣長的命令,我當然遵從。”大方的伸出右手,跟李毅的右手交叉穿過。

    人家都這般大方了,李毅也不能小家子氣,只得跟她喝了這杯交杯酒。

    喝交杯酒的曖昧之處在於,兩人挨得很近,頭能碰到頭。

    李毅聞到她身上散出來的淡淡的香味,瞥眼看去,可以看到她衣領開口處瑩白的胸肌,幽深的乳溝,像獨好的美景,勾起他前往一探究竟的欲望。

    司婧的手收回之時,小指撇開來,在李毅的胸前輕輕撓了撓,這個動作看似不經意,如果大概一點的人,完全以為是無心之舉,但李毅心思細膩,明顯感覺得到,她是有意為之。

    他看向她,她卻還他一個白眼,李毅心想,她不是輕佻之人,這是在怪自己剛才偷看她的胸前風光嗎?

    這一愣神的功夫,姚鵬程緊接著給李毅滿上了,端起杯子,恭敬的對李毅道:“李縣長,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重女輕男,你喝了司局長的酒,那我這杯酒,你無論如何也要喝這樣吧,我乾杯,你隨意。”說完,仰起頭,一口幹了。

    李毅被他的話將了軍,何況人家下午還幫了忙,這杯酒要是不喝,姚鵬程雖然不會說什麼,但心裡肯定會生出一根刺。官場中人,最怕的就是在別人心裡種刺。李毅有心拉攏姚鵬程,自然不會如此。他必須喝,而且要一干為敬

    李毅馬上就端起酒杯,笑道:“姚局長,這杯酒該我敬你,今天下午,你辛苦了。”

    司婧笑道:“李縣長,這可不行,這杯酒是姚局長敬你的,你要敬回去,那要另外算一杯才行。”

    李毅只得一口幹了。司婧給他滿上,他端起來,敬了姚鵬程一杯,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司婧又要給他滿上,這次李毅手快,伸出手掌蓋住了杯子:“司局長,我真不能再喝了。”

    司婧笑道:“李縣長,你這是看不起我司婧嗎?還是覺得女人好欺負啊?你回敬了姚局長一杯,是不是也要回敬我一杯啊?今天我也出了大力氣啊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李毅沒法子,只得鬆開手,任由司婧笑意盈盈的給她滿上。

    姚鵬程幾杯酒下肚,也放開了,知道李毅這個縣長就愛跟下屬打成一片,便開玩笑道:“李縣長,這杯酒,還得交杯不然不算回禮。”

    司婧笑道:“交杯就交杯我反正還沒嫁人呢,就當提前演習了”

    一屋人都哈哈大笑。

    兩人再次交杯喝了。

    逢宴必有酒,酒這東西,能迅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哪怕兩個互不認識的人,一坐上酒桌,相互勸上幾杯酒,彼此馬上就熟撚了

    酒場是官員的第二個辦公室,很多工作在第一辦公室裡不好談,談不好的事情,到了這個第二辦公室,基本上都能搞定。

    官員中意酒場,還有一個原因。你把國家的錢裝自己兜裡,那是犯法,搞不好就能招來紀委的調查。可是,你如果把國家的錢裝進自己的肚子裡,卻沒有這方面的隱憂,很少聽說有官員因為公款吃喝被查處了的。

    這杯酒下肚,李毅就暗道不妙,菜還沒吃呢,一上來就連幹了五六杯,中午沒有吃飯,早上只吃了一碗麵條,此刻肚子裡空空如也,這杯酒下去,立時就有些難受。人家說空腹喝酒容易醉,看來是經驗之談。

    他怕其他人再來敬酒,拿起筷子,笑道:“都說野豬肉很美味,大家都來嘗嘗。”

    眾人於是跟著舉箸,夾菜吃。

    但今晚註定不會讓李毅好過,剛吃了幾筷子,其他人就排好了隊,端著酒杯要來敬李毅的酒,李毅不好拒絕他們,但又實在不想再喝,臉色便有些猶豫。

    司婧善於察顏觀色,一見李毅臉色不太正常,連忙站起來擋酒駕,笑道:“李縣長今天在外面辛苦了一天,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呢,大家饒過這一回行不行?這樣吧,李縣長的酒,我代他喝了”

    李毅看了她一眼,心想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腰肢小得盈盈一握,胃裡能裝得下這麼多酒?

    司婧向他露出一個姣美的笑容。

    有美女願意擋酒,大家都很高興,口裡說著我乾杯你隨意的話語,但他幹完之後,卻瞪著眼睛看著你的酒杯,讓你不好意思隨意。

    司婧沒有推拒,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只要是有人來敬,她都是一口喝幹,贏得了眾人一陣陣喝彩

    十幾杯啊一斤多白酒啊

    她就這麼一杯接一杯的,像口渴之人喝茶水一般,毫不停滯的倒進了胃裡

    這份豪爽,看得一向以海量自居的姚鵬程都有些動容。

    李毅不禁想起裡的一句名言,江湖上,有三種人不能小看,一是出家人,二是女人,三是小孩。這三種人既然能在江湖上行走並且生存,必有過人的手段。

    官場這個大江湖裡,何嘗不是如此?

    休言女子不英物

    同時,李毅也有些感動,這個女人,是在為自己擋酒啊

    這麼多杯酒,那都是一份份深情厚誼

    酒諺有雲:感情薄,喝不著;感情淺,舔一舔;感情深,一口悶;感情鐵,喝出血

    這份回報夠深厚了

    她似乎也是用這種方式來向李毅傳遞一個信號,你提拔了我,你沒有看錯人。.。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4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6章 臨沂誰人不識她



    酒宴還沒有散,錢多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毅少,有發現。”

    李毅不方便跟他多說,只道:“哦,好好好,我馬上趕回去。”掛了電話,對司婧和姚鵬程道:“我有事必須馬上回去,你們繼續,我失陪了。”

    司婧等人不好挽留,只得起身送他。

    李毅趕到招待所房間時,錢多已經在哪里等著。

    “怎麼樣?”李毅問道:“有什麼現?”

    錢多道:“毅少,我查過了,馮芸芸以前確實是氮肥廠的職工而且是氮肥廠的會計”

    “哦?”李毅精神一振。

    錢多道:“氮肥廠分給了馮芸芸一套房子,馮芸芸跟朱靖安的姦情曝光之後,馮芸芸被丈夫掃地出門,這套房子由他丈夫帶著女兒居住。”

    李毅道:“原來她還有丈夫和女兒你有什麼發現?”

    錢多道:“她丈夫和女兒都很正常,應該是普通人。她丈夫曾經也是氮肥廠的職工,不過現在下崗了,我今天過去他家的時候,他正帶了女兒去縣政府請願。”

    李毅哦了一聲:“那你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沒?”

    錢多道:“在他家的衣櫃裡找到一本放鞋樣的舊書。”

    錢多說著,遞給李毅一本包了封皮的書,封皮是用工廠裡常見的牛皮紙包的,上面用毛筆寫著西遊記三個大字。

    李毅皺了皺眉,但知道錢多不可能拿自己開心,拿著書走到沙邊坐下。

    錢多連忙道:“毅少,你翻開看看。”

    李毅已經打開書本,現真的是一本《西遊記》這本書李毅看過,跟新華書店所售的並沒有區別,就疑惑的抬頭看了錢多一眼。

    錢多道:“再仔細看看。”

    李毅又翻看了幾頁,現很多頁面都做了注解,頁面的空白處,用鋼筆寫了很多的字。

    這些字粗略一看,似乎是寫的讀後感和批註,諸如唐僧怎麼怎麼樣,如來怎麼怎麼樣。

    每個注釋後面都寫明瞭日期

    這一點就值得深思了,一般而言,沒有哪個人寫注解還要注明日期的。

    仔細看下去,李毅笑了。

    裡面的每個注解,都代表了一定的事情。

    有一句話是這樣寫的:“奉如來旨意,清算舊賬,在原核算的市值基礎上,減少八百萬。”後面是日期。

    還有這樣的句子:“某年某日,唐僧下令,叫徒弟們半夜襲擊了劉如海家,打死了劉如海的老婆。”

    李毅越看越明白,越看越驚心

    這裡所說的如來和唐僧,應該是代表帽子幫裡面的兩個話事人,所有的命令都由這兩個人出來,所謂的徒弟們,應該就是帽子幫的手下。而每條注記的背後,都代表著一件骯髒的交易或者黑社會組織性質的行動

    這些記述放在這麼厚一本書裡,當然並不顯眼,那些帽子幫的幫眾就算翻到了這本書,多半也是隨手一扔,不會在意。所以,這本書才得以保存至今。

    李毅拆開封皮,在封皮的背面現更加驚喜的內容。

    封皮背面,馮芸芸詳細的記述了幾件重要的事情,其中包括賄賂朱靖安等領導人的證據,還有一件事,帽子幫在如來的旨意下,做空氮肥廠的賬目,以極低的價格對氮肥廠進行收購。

    馮芸芸在裡面明確的指出來,唐僧就是胡得利

    但是可惜的是,對如來這個人,始終沒有明言記述。

    李毅猛然合上書本,摸出煙來點上一支,緩緩的吸著,他在思考這些線索的重要性,以及對他控制臨沂局勢的助力

    吳得利已經暴露,該不該立即抓捕他?抓了他,會不會打草驚蛇,那個如來要是聞風而逃怎麼辦?

    一支煙吸完,李毅做出了一個決定,馬上打電話給姚鵬程,知道他可能還在飯局上,不等對方開口,快說道:“姚局長,我是李毅,你不要說話,聽我說。請馬上過來一趟,我有要事相商。你一個人過來就行,不要驚動任何人。”

    姚鵬程聽了,神色自如的掛了電話,又吃了一會,這才打著酒嗝說:“飽了,司局長,我們是不是散了?我老婆打電話過來催了。”

    司婧笑道:“沒看出來,姚局長還是個模範丈夫。”

    姚鵬程大手一揮,笑道:“妻管嚴就是妻管嚴,什麼模範丈夫你直說就是,我不怕丟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怕老婆的人會達”

    司婧也喝高了,身子有些不舒服,趁機笑道:“姚局長說得對,吃喝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就散了吧。”

    姚鵬程出了酒店,開著車子往家裡方向開去,到了家門口,確定無人跟蹤,這才轉向開到了縣府大院後面,下了車,步行來到招待所,從側門進了李毅所住的後院。

    錢多早就等候在門口,他一到,就把他請了進去,然後在門口站崗。

    李毅起身跟他握了握手,請他坐下。

    姚鵬程問道:“李縣長,有什麼指示?”

    李毅道:“姚局長,請你過來,是有一件十分棘手的案子,想聽聽你的意見。”

    姚鵬程笑道:“李縣長太客氣了我是幹什麼的?就是破案子的,越是難破的案子,我就越有興趣請說吧。”

    李毅把相關情況跟他說了,問道:“姚局長,你是專業的,我是業餘的,所以請你過來商量,對這件事情,你有什麼好建議?”

    姚鵬程當機立斷地道:“馬上抓捕吳得利,遲則生變”

    李毅點頭道:“我相信你的專業眼光和職業判斷。”

    姚鵬程道:“這麼說來,馮芸芸之死,還有很多疑點”

    李毅道:“對法醫的鑒定結果出來沒有?”

    姚鵬程道:“還沒有。不過,關於帽子幫,我們局裡壓了很多相關案卷。”

    李毅道:“很多?難道你們都沒有立案偵查嗎?”

    姚鵬程道:“根本查不下去總有各方阻力還有幾件案子性質特別嚴重,嚴重危害到了市民百姓的生命安全,我的意思是要徹底查辦,但姜書記卻把這些案子給壓了下來,說先不要打草驚蛇,在沒有證據將帽子幫一網打盡的前提下,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李毅把書拿給他看:“你看看這裡面的記述。”

    姚鵬程看了後,指著其中一頁說道:“這個案件是真實的我有印象。”

    李毅問道:“這個劉如海的老婆死於非命,你們也沒有查下去?”

    姚鵬程道:“劉如海是個賭徒。他的老婆是個小姐。”

    李毅嗯了一聲:“說來聽聽。”

    姚鵬程道:“劉如海的老婆本是帽子幫控制的一個小姐,就在縣城的一家洗頭房裡接客,後來,她不知因為什麼得罪了帽子幫的老大,被帽子幫追殺到家裡,砍了六十多刀,血都流幹了”

    李毅狠狠一拳砸在沙上,皺緊了眉頭:“你們公安局就沒有立案偵查?”

    姚鵬程道:“兇殺案屬於刑事公訴案件,不管死者家人起不起訴,我們司法機關都有追查兇手的義務和權力但是檢察機關要提起公訴,也必須先得到我們公安機關提交的偵查審結報告。”

    李毅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個程式。

    姚鵬程繼續道:“問題就在於,劉如海卻不肯配合,我們還沒來得及對他老婆的屍體進行屍檢,他卻自作主張,把屍體進行了火化,並對我們的調查人員說,他老婆是得重病死的,不需要公安機關來查”

    “有這種事?”李毅道:“可能是帽子幫的人買通了這個賭鬼”

    姚鵬程道:“很有可能但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調查取證工作就陷入了僵局。”

    李毅拋了一支煙給他,繼續商量下一步的行動計畫。

    姚鵬程狠狠吸了一口煙,說道:“我馬上回去佈置,抓捕吳得利,再從他這裡打開缺口,深挖帽子幫的內幕”

    李毅心想,姚鵬程聽到吳得利是帽子幫的人,一點驚訝之情都沒有,很顯然他事先也是有些情報的,但他卻遲遲沒有動手,證明這件事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黑勢力之所以能存在,其根源還是在於權力的欲望權力欲望滋生的溫床,恰恰是巨大利益的驅動

    李毅說道:“姚局,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臨沂縣裡有個女能人,你聽說過吧?”

    姚鵬程笑道:“李縣長,你說的是肖玉蓮那個妖精吧?臨沂誰人不識她啊?”

    李毅道:“這個女人很可疑。吳得利跟她來往十分密切而且,這個女人擁有很多家企業臨沂縣裡的糧油企業,有一半以上直接或間接由她控制”

    姚鵬程道:“李縣長,肖玉蓮這個女人,不簡單哪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現在臨沂氮肥廠的幕後大老闆”

    “什麼?”李毅震驚了:“這麼說來,這個女人,莫非就是如來?”

    姚鵬程掐熄了煙頭,說道:“我也有這個猜測。但是沒有證據啊”

    李毅道:“先找個罪名,對她實行抓捕再進行審問”

    姚鵬程苦笑道:“不行啊。”

    李毅問道:“為何不行?你們按人罪名的事,又不是沒幹過吧?”

    姚鵬程無奈的歎道:“李縣長有所不知,肖玉蓮是市縣兩級優秀民營企業家,她不僅是縣人大代表,還是市里的人大代表,同時還是縣政協委員要抓她,必須先由縣級人大常委會和市級人大常委會決議,取消她的人大代表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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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7章 哄你入眠


    李毅聽了,沈默良久。

    為什麼人有了錢,就想買權呢?就是因為權不但能生錢,還可以保護錢,更能保護人

    姚鵬程一口接一口的吸煙,等待李毅的決定。

    既然要跟著李毅走,那麼,不論李毅下的決定如何,他都要跟著大幹一場

    人生能有幾回博?

    “李縣長,你下命令吧只要能將帽子幫一網打盡,我姚鵬程豁出頭上頂戴不要,也要跟他們死磕到底,人生能快意恩仇一次,也算值了”

    姚鵬程拿出一個軍人的姿態來,沈著的向李毅作了保證。

    帽子幫在臨沂為非作歹,非只一日,做出了許多人神共憤之事,這對一個有正義感的公安局長來說,最大的恥辱就是眼睜睜看著歹人行兇,卻無能為力

    他只是一個副局長,在外人眼裡,位高權重,威風凜凜,但他自己卻知道,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科級幹部,享受正科級待遇別說市里,便是縣裡,壓在他頭上的大官也有很多個許多事情,他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歲月打磨了他的棱角,但他並沒有就此變得圓滑世故,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現在這個機會就握在李毅手裡,只要李毅肯當他的後盾,他就敢像離弦之箭,激射而出

    這口窩囊氣,不撒不痛快

    李毅頭上的代字剛剛去掉不久,這常務副縣長才當沒幾天呢動一個有這麼重大影響力的人物,他深感壓力重大。

    一個女人能在商場和官場縱橫到如此地步,可見其手段和能耐。

    更重要的是,她這個人背後,肯定有著許許多多的利益關係網,縣裡的,市里的,甚至省裡的,牽一而動全身。

    現實生活中有過這樣的例子,某個公安局長決心打黑,這邊局裡的保密黨組會議剛開完,還沒有動作呢,黑老大那邊就得知了消息,結果人沒抓到,上邊的一紙調令就已經飄然而下,公安局長被調到了另外一個市里任閒職,明升暗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想要搶奪人家招財進寶的飯碗,人家能不跟你拼命?

    而這個肖玉蓮,肯定是不少人進財的金飯碗

    李毅要使鐵拳,打爛這只金飯碗,那些在這只碗裡吃食的官員們,肯定不會答應

    接下來將掀起怎樣一場風波?李毅兩世為人,也是頭一次遇到,對未來可能生的情況,同樣無法預知。

    他也在沉思。

    他思慮的不是該不該打黑,而是該怎麼樣來打這次黑

    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

    從何著手,如何開始,到哪一步為止,才能獲得最大的成功和利益?

    良久,李毅緩緩說道:“姚局長,我有一個想法。我建議,由你們縣公安局經偵支隊出面,以涉嫌壟斷經營,侵吞國有資產罪,對肖玉蓮進行傳訊,只要她一進局子,你們就馬上對她進行嚴審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確鑿的證據有了證據,我們再通知市、縣兩級人大常委會,建議取消肖玉蓮的人才代表資格然後再對其施實逮捕,深挖帽子幫涉黑案”

    姚鵬程點頭道:“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李毅道:“吳得利是一個缺口,你們雙管齊下,只要吳得利招出跟肖玉蓮有關的內幕,她也難逃一劫”

    姚鵬程站起來,說道:“好我馬上回去佈置”

    李毅起身,拍拍他的胳膊,語重心長的說道:“姚局啊,這一戰,我們只許勝,不許敗我們如若敗了,帽子幫將會更加囂張你放心,我一定會堅定的站在你身後,支持你如果上面有人施壓,你叫他們來找我,就說這是我的命令”

    姚鵬程啪的一個立正,對著李毅敬了一禮,轉身離去。

    李毅送他到門外,看著他離開後,叫錢多去休息。進了屋,沉思片刻,撥通了顧衡的電話,恭敬的喊了一聲:“顧老好”

    顧衡在那邊呵呵笑道:“臭小子,還記得我這把老骨頭啊”

    “時時在心,未有一刻忘懷”

    “嘴巴見甜啊春節要回京城來過吧?”

    “嗯,會的,到時再去拜訪顧老,聆聽顧老指教。”

    “工作還順心吧?”

    “一切都好。今天打電話來,是想請教顧老一個問題。”

    “你小子,就知道你沒這麼好心,會主動打電話給我說吧,什麼事?”

    “古人說,知而慎行,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話作何解釋?”

    顧衡沉吟一會,笑道:“你不是不知道這話的解釋。你只是有所顧慮罷了”

    “顧老火眼金睛”

    “小毅,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吧,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又做何解?”

    “我明白了。多謝顧老”

    “呵呵,放心去做吧,只要你以為是正確的就行再不濟,還有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在後面幫你撐腰呢?哪個敢動你?”

    李毅笑道:“我若凡事都要靠你們老一輩的出面罩我,那我跟那些紈絝二世祖又有何差別?我又怎麼能成長成為像你們這樣的參天大樹,國之棟樑?”

    “小毅,你長大了回京後,來找我,我陪你酒上一杯”

    顧衡跟李毅在一起時,一直拿他當晚輩看待,下棋可以,但喝酒就不行,喝酒那是大人才做的事情

    現在顧衡主動邀請李毅喝上一杯,等於是在心裡默認,從現在開始,李毅算個大人了

    李毅打這個電話,並沒有尋求幫助的意思,此刻,他有些焦慮情緒,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堅定一下自己內心的意志

    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向漆黑如墨的夜空。

    正當月初,也有新月也無星

    月黑風高夜,且看姚鵬程如何行動吧

    李毅睡不著覺,打開電視,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王湘鳳被欺負一事來,看看時間還早,拿起手機,撥通了左曉霞的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慵懶的哈欠聲:“喂,夜貓子,你還沒睡呢?”

    李毅笑道:“老領導,呵呵,你就睡了?睡美容覺呢?豈不是打擾你了?要不明天再說吧,你接著睡。”

    左曉霞從被窩裡坐起身子,披著外套,坐在被窩裡,說道:“沒個正經你才是我的領導呢,都副處級了”

    李毅笑道:“你不也是科級幹部了嗎?你們紀委官職不同啊,掌管官員生殺大權,見官大一級這麼算來,你可不就是我的領導”

    左曉霞睡意全無,笑道:“那我這個當領導的命令你,有時間過來陪我喝茶,你怎麼老是三請四請都請不動呢?”

    李毅道:“正想著往省城跑一趟呢,這不被一堆子瑣事耽擱了。過兩天吧,我去找你。”

    左曉霞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找我?”

    李毅心想,自己平時就那麼疏于聯絡身邊朋友?怎麼每打一個電話,對方都是這般口吻?笑道:“我就那麼不堪?沒事就不能找你?”

    左曉霞撇嘴道:“在我印象中,都是我主動找的你好不?你幾時主動想起過我啊?除非有事”

    李毅笑道:“主要是你現在身份不同了,怕你太忙啊不好打擾你。我本人可是巴不得天天看見你。”說完覺得這話說溜嘴了,有些讓人誤解。

    左曉霞果然甜蜜了一會兒,才開口道:“就算你有事才想起我,我也很開心啦說吧,什麼事?”

    李毅把王湘鳳受人欺負的事說了出來。

    左曉霞不悅的道:“你女朋友不是姓郭嗎?什麼時候換成姓王的了?李毅,你也太濫情了吧?”

    李毅頭皮一陣麻,連忙解釋了半天,左曉霞這才笑道:“這事好辦。我幫你朋友出這口氣”

    李毅笑道:“我叫她寫了一份狀紙,我寄給你?”

    左曉霞道:“嗯,有告狀信揭他更好,可以給我們紀檢監察室一個查他的由頭。其實呢,現在的官員,有幾個乾淨的?都經不起查”

    兩人許久不曾見面,聊起來就有些捨不得放下,左曉霞道:“李毅,你要賠我的睡眠來我現在怎麼都睡不著覺了”

    李毅哄她道:“那我就陪你聊天,直到哄你入睡為止”

    “嗯,你說故事給我聽吧”

    “故事?”

    “你不是學中文的嗎?應該會講很多故事吧?”

    “不是,你多大了,還喜歡聽故事呢?”

    “我從小就喜歡聽故事,可是我父母都是大忙人,從來沒有時間講故事哄我入睡。”

    左曉霞的聲音忽然變得膩膩的,像在跟一個可以倚靠的男人撒嬌。

    李毅聽了,心底流過一種異樣的感覺,於是柔聲說道:“好,那我就講故事,哄你入眠。”

    可是講什麼故事呢?安徒生和格林童話?太老套了,小王子的故事?不知道她聽過沒有?

    結果,李毅張口就來了一句:“很久以前,青青草原上住著一群羊……”

    左曉霞在李毅溫和的男中音講述中,時而咯咯作笑,時而閉目聆聽,漸漸的眼皮子打架,睡意漸濃,終於睡了過去。

    李毅良久沒有聽到對方有動靜,確定她已經睡了,說了一聲:“晚安曉霞”掛斷了電話。

    夜更深了,涼意襲上李毅身體,他關緊門窗,在書桌前坐下,拿過一本書看了起來。

    他在等姚鵬程的消息。

    此刻,他們應該開始行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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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這個女人不簡單


    電話響起時,已是淩晨…多鍾。

    李毅居然伏在書桌上睡著了,醒來時有些鼻塞,加上昨晚空腹喝了幾杯冷酒,頓感頭腦昏沉。

    電話一直響著,隔壁的舒暢聽到聲音,披著衣服跑了過來,見到李毅坐在書桌邊,卻沒有接電話,啊呀一聲,問道:“李縣長,你一宿沒睡嗎?電話一直在響,我過來看看。”

    李毅嗯了一聲,起身走過去,抓起話筒。

    姚鵬程略帶興奮的說道:“李縣長,事情辦妥了,人已經帶回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好,我馬上過來”

    李毅放下電話,見舒暢還站在房中,便道:“有感冒藥沒有?找一粒給我吃。”

    舒暢連聲說有,很快就翻出一盒感冒藥來,倒了小半杯開水,又摻了小半杯涼開水,端給李毅。

    李毅吃了藥,對她說道:“你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出去。”

    舒暢訝道:“很晚了,李縣長你還要出去?”

    “嗯。辦點私事。”    李毅打電話叫醒錢多,兩人從側門出去,開車來到縣公安局。

    縣公安局裡的氛圍明顯不同往日,大半夜的,很多穿戴得整整齊齊的警員,還在忙碌的走來走去,院子裡停著好幾輛警車,有一輛警車的警燈還在閃爍著令人目眩的彩燈。

    姚鵬程迎著李毅進了辦公室,向李毅彙報此次行動經過。

    姚鵬程說道:“我回到局裡後,召集經偵支隊和刑警支隊的人馬,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會議之前,叫他們上繳所有的通訊設備。一直出到了半路上,我才通知他們本次行動的目的地。”

    李毅說道:“你辦事我放心。嗯,人都抓到了?”

    姚鵬程道:“都抓到了。我兵分兩路,一路人去抓捕吳得利,一路人由我親自帶隊,去抓肖玉蓮。我原本計畫在淩晨十二點動手,但事情出了點意外,延遲到兩點多才動手。”

    李毅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意外?”

    姚鵬程道:“我們在肖玉蓮家裡,看到了縣委副書記鄭春山。”

    李毅哦了一聲:“他現你們沒有?”

    “哪能啊”姚鵬程笑道:“就是為了怕打草驚蛇,我們才沒有及時動手。為了統一行動,抓捕吳得利的同志也潛伏在吳家外面的巷子裡,等待時機一起動手。”

    李毅點頭道:“不錯。如果先抓吳得利,只怕就會驚動肖玉蓮。”

    姚鵬程道:“他媽的,鄭春山這王八犢子,害得兄弟們在外面凍了幾個小時狠的”

    李毅道:“聽說肖玉蓮是鄭春山的情婦,看來我們的行動還是不夠周密,事先沒有踩好點。如果鄭春山在那裡留宿怎麼辦?錯過了最佳抓捕時機,就會洩漏風聲。打草驚蛇了,想要再抓他們就難了。”

    姚鵬程道:“可不是嘛我對兄弟們都說了,今天的事情,不能退,哪怕在這裡凍一晚上,也必須等到抓捕時機還好兄弟們都很配合。娘的鄭春山那傢伙在裡面逍遙快活,我們卻在外面喝西北風他這官當得可夠滋潤啊憑我的感覺,他的屁股絕對乾淨不了”

    他受了苦,此處又是私密談話場所,說起話來就沒了太多顧忌。

    李毅道:“那種生活,沒有羨慕的必要”

    姚鵬程嘿嘿一笑:“我知道,我就幾句牢騷。不過,我聽說鄭春山家裡有頭河東獅,很是兇狠,我就料到鄭春山就算在外面偷腥,再晚也肯定要回家去交公糧的。”

    李毅笑著指了指他:“被你料中了”

    姚鵬程道:“要不是嘛他妹的,這傢伙看上去不咋的,搞女人還真有一套啊,一直搞到淩晨兩點多才完事”

    李毅道:“瞎扯蛋你怎麼知道人家一直在搞事?就不能談談別的事情?”

    姚鵬程道:“哎,這可不是我杜撰的哦她家是別墅,他們就睡在一樓臥室。我派了一個弟兄潛到了肖玉蓮臥室窗臺下。他偷聽之後回來學給我們聽的李縣長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喊他進來對質。”

    李毅沒想到他認真起來,居然這般可愛,實在忍不住,呵呵笑道:“別貧嘴了,快說案情。”

    姚鵬程道:“淩晨兩點左右,鄭春山完事了,離開了肖玉蓮家。他車子一走,我就下令行動開始。”

    “嗯”李毅點點頭:“她沒有反抗嗎?”

    姚鵬程道:“我們帶了專門的開鎖專家,要的就是出奇不意的效果等我們潛進她臥房裡時,她還躺在被窩裡頭呢”

    “她有沒有說什麼?”

    姚鵬程嘖嘖兩聲,說道:“這女人真不簡單。半夜三更的,睜開眼來,還光著身子呢看到我們這麼多大男人站在面前,居然面不改色,從容的起身,光著身子在我們面前走來走去,找了衣服穿上乖乖,換成是我,也不能如此的淡定”

    李毅聽了,也有些驚異。心想能做到這一步的女人,該是怎樣的心理素質?

    姚鵬程繼續說道:“還有更絕的。幾個兄弟盯著她看,她回了一句,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裸體啊?你小時候沒吃過這玩意?整得我們幾個人很是尷尬不堪”

    李毅哼了一聲:“你們是去辦案的,管她呢”

    姚鵬程道:“我們亮出身份來,她往床上一坐,點著了一根煙,大搖大擺的,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裡,說了一句話,當場把我氣得夠嗆,她說原來是員警啊,我還以為是流氓呢說吧,你們半夜三更的加班加點,費盡心機來到我這裡,是想劫財呢還是劫色?”

    李毅彎起眉頭,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個肖玉蓮很難對付

    姚鵬程道:“我們有個兄弟就接了一句,問她劫財怎樣劫色又怎麼樣?你猜她怎麼回答?她說劫財的話,需要多少錢,馬上支付現金給你們如果要劫色,為什麼不早點說,我都省得穿衣服了怎麼樣?幾位公安同志,你們是一起上呢,還是一個個輪流上?怎麼?都不動?是不是想著先劫色再劫財?也行啊,拜託你們快點,我還要睡覺呢”

    李毅正在吸煙,聽了這話,煙氣誤入氣管,嗆得直咳嗽。

    姚鵬程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很快就端來水給李毅喝。

    李毅喝了兩口水,緩過勁來,搖頭道:“這個女人,就算抓回來了,只怕也很難撬開她的嘴巴這事情麻煩了”

    姚鵬程道:“是啊,我現在就怕我們對付不了她,她出去後反咬我們一口,說我們去敲詐勒索什麼的,那就夠我們喝一壺了當時,我們幾個人還真被她給唬住了。我對她說,肖玉蓮,你做過的事,自己清楚少囉嗦,跟我們走一趟吧

    她不慌不忙,從櫃子裡拿出一大疊的證書和代表證,丟給我們看,譏笑的說,既然你們要走陽關道,我們就說些明面上的話,我是什麼人,你們能進我的門,肯定知道吧?想帶我進局子?憑什麼?你們有市人大的相關手續嗎?你們有檢察院的逮捕令嗎?你們有搜查令嗎?你們再不出去,我馬上就打電話到市里告你們強入民宅,欲行不軌”

    李毅道:“跟她囉嗦個什麼勁帶回來再說唄”

    姚鵬程道:“我當時也是這般下的命令,但是不知道她按動了哪個機關,樓上忽然跑下來三個彪形大漢原來這婆娘故作鎮定,是在跟我們拖時間呢這三個人是她請的保鏢。她指著我們說,家裡來了假員警,想要強暴我,你們快抓住他們我重重有賞”

    李毅道:“她還請了保鏢?你們怎麼擺平的?”

    姚鵬程道:“這三個人身手了得,不是一般的退伍軍人,顯然都是練家子,我們幾個弟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跟他們打成個平手。”

    李毅心想,別看他說得輕巧,一句話就把當時的打鬥場面給略過了,其實當時的情況肯定十分危急,對方武力抗拒,姚鵬程他們既要對付三個厲害的保鏢,又要防止肖玉蓮外逃或者與外界通訊,想必是手忙腳亂,狀態百出。

    他真誠的說了一句:“姚局,你們辛苦了,改天找個時間,我請兄弟們喝一杯。”

    姚鵬程嘿嘿笑道:“這杯酒我替兄弟們討下了李縣長請吃酒,我們一定放開肚量喝它個天昏地暗”

    李毅問道:“後來怎麼收網的?”

    姚鵬程道:“我們還有兩個弟兄在外面放哨,聽到裡面打起來了,就持槍沖了進來,靠著這兩把槍的威力,那三個傢伙才停止了攻擊我們掏出警官證,再次證明自己的身份,要求他們配合,他們這才相信我們是真的員警,不敢調霸了我吩咐他們把四個人押了回來,我和一個同志留下來對肖玉蓮家裡搜查了一遍,可惜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現。”

    李毅道:“狡兔三窟連馮芸芸都知道把東西藏得這般隱蔽,像肖玉蓮這種精明人,肯定不只一個窩點”

    姚鵬程道:“是啊太狡猾了”

    李毅道:“肖玉蓮現在在哪里?我倒很有興趣去見識一下,這是怎樣一個女人”。.。
smallfishyu 發表於 2013-7-2 12:38
官路彎彎第四卷 縣城故事
第59章 張良計與過牆梯

    姚鵬程笑道:“此女子是個人物,是該去見識一下。她就在一樓審訊室。”

    李毅問道:“吳得利那傢伙呢?也抓到了吧?”

    姚鵬程道:“抓那姓吳的,也費了一番周折。”

    “怎麼了?吳得利還請了保鏢不成?”

    “他雖然沒有請保鏢,但他住的地方有很多帽子幫的打手。我們雖然抓到了吳得利,但是還有幾個小混混逃脫了。”

    “這麼說,消息已經走漏了”

    姚鵬程道:“那是肯定的。不過,就算這幾個小混混不去通風報信,我們抓人的消息也瞞不了好久。最遲到明天就會有人前來保釋肖玉蓮。我們就算再拖,只怕也只頂上48個小時。”

    李毅道:“所以,你們務必突擊審問,爭取在這兩天內有所突破”

    姚鵬程道:“我把吳得利和肖玉蓮分開關押審問,采助多種審訊方法,撬也要撬開他們的嘴巴”

    兩人說著,往審訊室走去。

    臨近審訊室,李毅聽到裡面傳來一個尖銳的女高音:“我要告你們你們這是非法拘禁我要見你們姜書記我要見縣委鄭書記”

    隔著審訊室的玻璃,李毅往裡面張望,只見一個穿著花哨的厚棉睡衣的三十歲左右的婦女,趿著一雙棉拖鞋,翹起二郎腿,左手夾著一支香煙,右手指著前方審訊的三個員警,吸一口煙,就破口大駡幾句,一幅高高在上的女王姿態,囂張得完全沒有把員警們放在眼裡。

    姚鵬程道:“這就是肖玉蓮。”

    李毅冷笑道:“好大的名氣原來是個潑婦除了皮囊尚可一觀外,沒有絲毫女人味鄭春山就喜歡這種貨色?”

    姚鵬程笑道:“這女人手段多啊,勾引起男人來,那叫一絕,據昨晚聽床那位兄弟說,幾個小時內都沒有重複過花樣”

    李毅道:“還是個潘金蓮式的人物卻又有著慈禧太后的心腸,還有些武則天的手段嗯,算個人物”

    參加審訊的公安同志,有兩個男的,一個女的,三人見到姚鵬程和李毅進來,起身上前來握手問候。

    李毅道:“辛苦諸位了。情況怎麼樣?”

    那個女公安說道:“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難纏的人這簡直不是審訊,而是在開她的牢騷大會這麼久了,不管我們問什麼,她都是回答一句,我要見你們姜書記,我要見你們鄭書記”

    她的聲音比較清脆,但卻學著肖玉蓮尖聲尖氣的語氣說話,神形有些嫵媚,逗得李毅微微一笑:“你們繼續。我聽聽就走。”

    肖玉蓮看到李毅進來,明顯愣了愣神,眼睛瞥著李毅,半晌問道:“你是新來的李副縣長?”

    李毅道:“你認識我?”

    肖玉蓮道:“聽說過”

    李毅道:“是聽吳得利說起過,還是聽鄭春山說起過?”

    肖玉蓮閉上了嘴巴。

    李毅冷笑道:“肖玉蓮,你想頑抗到底我告訴你,這一次我們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便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政府的政策想必你也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肖玉蓮道:“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李副縣長,抓我是你的主意吧?這臨沂城裡,屈指算來,也只有你有這個膽量”

    李毅道:“你還是心存妄想我問你,你認識馮芸芸嗎?”

    肖玉蓮一口否決:“不認識”

    李毅道:“你認識吳得利嗎?”

    “聽說過”

    “肖玉蓮,你再這麼不合作,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吳得利把什麼都給招了”

    肖玉蓮眼珠子一轉:“你唬我?”

    李毅冷冷的注視著她,說道:“吳得利說,劉如海的老婆是你指使他殺死的”

    肖玉蓮的眉毛明顯跳了跳,但她仍然一臉的冷靜,說道:“我出去後,就告他誣衊罪我根本不可能下令殺劉如海的老婆”

    李毅道:“你這麼說,是不是承認你不僅認識吳得利,還認識劉如海夫婦我的理解沒錯吧?”

    肖玉蓮道:“你帶我籠子我拒絕回答”

    李毅道:“我知道你有些來歷,也有些本事。但我更加知道,你所謂的這些權力和手段,都是因為有人在你背後撐腰如果你所倚仗的那些人不再保你時,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肖玉蓮用沈默來回答李毅。

    李毅雖然只是試了她一下,卻知道這個女人跟帽子幫的關係絕對不淺,他對那個女公安道:“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幾句話交待你。”

    女公安哦了一聲,跟著李毅來到室外,問道:“李縣長,有什麼指示?”

    李毅道:“你等會脫光她衣服,仔細檢查一下,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帽子形狀的紋身。”

    女公安應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二十分鐘後,女公安回來向李毅報告:“李縣長,真有紋身,不過這地方很隱秘。她的**附近,紋了一個皇冠的圖案,形狀很特別。呵呵,這個女人是個白虎,看起來很是妖豔。”

    李毅摸了一下鼻子,說道:“那就不錯了,她一定是帽子幫的人,而且是很重要的核心成員,麻煩你們使盡手段,儘快撬開她的嘴巴。”

    女公安笑道:“李縣長,你放心,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哎,李縣長,你怎麼知道她身上會有紋身呢?”

    李毅笑道:“我猜的。”

    姚鵬程陪李毅去看吳得利的審問情況。

    吳得利這傢伙坐在審訊椅上,哈欠連天,精神萎靡不振,但就是不肯開口說話,無論問他什麼,他都是沈默應對。

    姚鵬程道:“李縣長放心吧,我們對付這種人,手段多得很”

    李毅道:“吳得利好對付,馮芸芸留下的證詞,可以拘留他了,你們可以從他這裡打開帽子幫的缺口”

    姚鵬程道:“保證完成任務”

    李毅看看時間,已是淩晨五點多鍾了,說道:“我得回去眯一覺了,明天還得上班。這裡就交給你們了。”

    姚鵬程送李毅出了公安局大門,送他上了車才返回。

    李毅回來後,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上班。

    剛剛上班,就接到鄭春山打來的電話,他的語氣十分生氣而且冷硬:“李毅同志,這算怎麼回事?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李毅道:“鄭書記,什麼事情啊?這大清早的就這麼大火氣,小心傷肝啊”

    鄭春山口氣梆硬的道:“李毅同志,肖委員是不是你下令抓起來的?”

    李毅裝糊塗道:“肖委員?肖委員是哪個?”

    鄭春山道:“縣政協委員肖玉蓮同志她還是市縣兩級人大代表是你們想抓就能抓的?”

    話筒裡傳來一聲響亮的拍桌子的聲音,李毅冷笑一聲,回答道:“春山同志,我剛剛上班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抓人那是人家公安機關的事情,我們政府部門怎麼好插手去管啊?要不,我幫你問問情況?”

    鄭春山氣得七竅冒煙,再也無法冷靜,吼道:“李毅同志,你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剛才打電話到公安局,那個姓姚的說,人確實是他抓的,但命令是你下的,如果我有什麼疑問,叫我來找你理論”

    李毅笑道:“這個肖玉蓮是春山同志的什麼人?害得春山同志如此大動肝火?莫非是書記夫人?”

    鄭春山為之氣結,語氣強硬的道:“李毅同志,請你馬上放人”

    李毅道:“對不起啊,春山同志,你也知道,我雖說是分管政法工作的常務副縣長,可是,我也不能這般手長,真個伸手去管人家公安部門的事情吧?這事情,你應該去找縣政法委書記姜浩同志啊這事他能做主。”

    鄭春山見李毅一味的推太極,知道他並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角色,只得放低姿態,放低音量說道:“李縣長啊,我們在工作中存在一些分歧,這是因為彼此性格不同,有些摩擦也是在所難免的嘛,但是,我們總的目標還是一致的,都是為黨的事業做貢獻嘛你賣我一個面子,把人先放了,其他一切好說。”

    李毅冷笑道:“鄭書記,氮肥廠職工擁堵政府大門,襲擊政府機關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鄭春山打官腔道:“不就是幾個離退休職工沒錢開飯了,過來討幾個生活費嘛沒你說得那般嚴重。”

    李毅道:“一千多人圍攻政府大院,還不嚴重?還有啊,春山同志,我接到很多氮肥廠職工反應,說氮肥廠的改制存在巨大漏洞,肖玉蓮涉嫌侵吞巨額國有資產,我只是跟公安局的同志反應了這個情況,至於他們如何辦案,那是他們的事情。”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李毅借力打力,抓住鄭春山對付他的陣腳,倒打一耙

    鄭春山果然又弱了幾分:“李縣長,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氮肥廠的改制,是經過縣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並且提交縣人大常委會討論通過的所有的手續和過程,公開公平公正,透亮得很,怎麼可能存在問題?”

    李毅心想,我且詐他一詐,說道:“不瞞鄭書記,肖玉蓮這個女人,一見事情敗露,急於自保,已經招待出了一些內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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