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異能] 末日咆哮 作者：風上忍 (連載中)

161  後勤人員

    與白衣男子分別後，許默帶著昏昏欲睡的宮小葉在R9住宿區開了一個普通雙人房間，分床和衣而臥，直到“無盡列車”空間重置的前夕才將宮小葉喚起。

    在街上吃過了早飯，返回入住的酒店後，許默本打算讓宮小葉再睡上一會兒補補覺，但宮小葉此刻倒是困意全無，提著白衣男子送她的一口袋末日碎片興奮的嚷嚷著要立即強化，於是許默便將她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將“請勿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外的把手上，許默返回房間，對正趴在床上數著碎片的宮小葉笑道：“你運氣倒是不錯，剛進聯盟就收到這麼大一份禮，都快趕上我身上的碎片多了……”

    “嘿嘿……”宮小葉也覺得自己這次的運氣似乎好到逆天了，撓頭傻笑了一會兒，將床上的末日碎片按顏色分門別類擺成六小堆，向許默問道：“我剛才查過了，口袋裏的碎片一共是六十二枚，其中紅色強化型十二枚，橙色連鎖型十七枚，黃色武器型九枚，綠色器物型十五枚，青色特異型四枚，藍色智慧型五枚……許默，你看我應該從那種開始強化？”

    許默此刻剛從冰箱中拿出一聽可樂正喝著，宮小葉的話差點讓他當場噴出來，連咳幾聲詫異道：“多少？六十二枚？”

    “嗯……我……我數了兩遍呢，就是六十二枚。”宮小葉一臉無辜道。

    許默下意識的抹了一把冷汗，乖乖，這個宮小葉有主角模式附體嗎？這是什麼運氣加成啊？隨便收一份禮居然比他拚死拚活兩次出入幻境得到的碎片還要多……

    宮小葉從許默的臉上也多少能看出些他內心的驚愕，摸摸臉不好意思道：“聽我媽媽說，我小時候被我們鄉裏的神算鐵嘴李算過一卦，說我天生五行互克，以後可能會比其他人笨一些，但確吉星隨身，凡事都會遇難成祥……可能正因為如此，自打出生以來，我的運氣一直都比別人好上一點點。”

    “呃……這或許就叫傻人有傻福吧？”攤上這麼個運氣逆天的同伴也不知是福是禍，許默也不再糾結此事，從床上撿起十一枚紅色碎片遞給宮小葉，向一旁努努嘴道：“回你的房間，先把這些強化型碎片激活了再說吧！”

    “為什麼要回我自己的房間？”宮小葉接過碎片不解的看向許默，片刻後忽然想起了火車上第一次激活紅色碎片的那一幕尷尬場麵，急忙紅著臉跑出了房間門。

    宮小葉離開房間後，許默也趁著這段空閑時間進行了自己的強化，三枚橙色碎片分別將“藍焰魔影”和“彈匣製造”強化到了極限，青色碎片將實戰利用率最高的輔助異能“親密無間”進行了二次強化，而最後一枚黃色碎片被許默留為了備用療傷碎片。

    強化至極限的“彈匣製造”能力已經可以每天使用兩次，許默用兩枚收來的雞肋綠色碎片製造了四十個彈匣後，宮小葉也剛好強化後返回了他的房間。

    宮小葉強化後似乎還衝了個澡，頭發不斷向下滴著水珠，見到許默碼在桌上整齊的幾摞彈匣，雙眼放光道：“啊……許默，你又在造金條了嗎？”

    “是彈匣……怎麼挺正常的一句話從你嘴裏說出來，就好像我在造假幣似的？”許默沒好氣的白了宮小葉一眼，隨手抓起十個彈匣拋過去，道：“這些彈匣你收好，有時間裝上給你買的衍生物消音器，找個僻靜的地方練練槍法，我可不想被一個槍法奇爛的隊友從後麵來上一下子……對了，強化結果如何？”

    “結果？什麼結果？”宮小葉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尖，“都強化掉了，一個沒剩。”

    “誰問你這個了？我是問你四項屬性的強化比，我以前跟你說過的。”許默無奈的按著發脹的額頭。

    “啊？你說那個啊！”宮小葉這才恍然大悟，回答道：“肌肉爆發一枚，肌體強度五枚，神經反射一枚，腦容率五枚……這個比例怎麼樣？”

    1：5：1：5？這個比例怎麼感覺這麼神奇？

    “四項屬性強化比隻代表你天生的最適合體質，並沒有什麼強弱之分……不過讓我比較意外的是，你似乎是個天生的後勤人員，肌肉爆發和神經反射這樣的一線作戰強化居然都是最低的程度。”許默雖然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但卻也鬆了一口氣，如果宮小葉真弄出個常紫藤那樣的近身肉搏型屬性比例，他還真不知該怎麼去安排她的位置。

    “嗯，最適合嗎？我也確實感覺不錯吔！”宮小葉做了幾個似乎是體操一類的伸展動作，原地跳了幾下興奮道：“當末日碎片能力者的感覺真是不一樣，我現在感覺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勁，而且腦子也比以前清晰多了，反應也好像快了不少……”

    “別的我承認……但說起反應，那一定是你的錯覺。”許默對於宮小葉的天然呆屬性早已不報什麼希望了。

    因為宮小葉並不適合近身作戰，另外又有了一把警用左輪手槍作為武器，許默本並不打算給她配備額外的冷兵器防身，但在宮小葉的強烈要求下，還是答應讓她試著激活一枚黃色末日碎片。畢竟如果真有合適宮小葉的武器，許默倒是並不介意她多一些安全保障。

    讓許默感到相當意外的是，或許是宮小葉本身是護士的原因，她激活出的武器居然是一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白色麻醉手槍。

    “啊……這……這支槍要留下嗎？”宮小葉拿著這支外型像玩具多過武器的白色麻醉槍，轉頭向許默為難的問道。

    麻醉槍這種武器無論是殺傷力、射速，還是攻擊距離，都遠不如普通的手槍，除了一些不需要殺傷的場合外，實戰用途幾乎趨近於零，在你死我活的末日幻境中更是沒有任何用武之地，甚至還不如冷兵器中的弓弩有用，也難怪宮小葉會有些沮喪。

162  強化強化

    不過如果換個角度來講，能激活出別人很難激活出的非殺傷性武器，這個宮小葉也算是個特殊的人才。

    許默揮揮手示意宮小葉將麻醉槍收起，勸慰道：“反正也已經激活出來了，留下吧……雖然在末日幻境中未必用得上，但對付普通人應該還是有效果的。”

    仔細想想，宮小葉似乎也確實需要一把冷兵器配合防身，於是許默便用一枚黃色碎片將斯巴達短劍強化到極限，隨後析出體外給了宮小葉。這把三十公分長如同大匕首般的短劍對於成年男子來說，可能使用起來稍微短了些，但對於身形嬌小的宮小葉卻剛剛合適。

    見許默將自己的武器送給了她，宮小葉也沒像以往那樣拒絕，不過在接受了斯巴達短劍的同時，將剩餘的七枚黃色碎片一股腦的都塞給了許默。

    綠色碎片相對較多，因為有“彈匣製造”這個能力可以消化雞肋碎片，於是許默便拿出其中九枚讓宮小葉去激活。不過不得不說的是，綠色器物型碎片大概是所有末日碎片中雞肋出現率最高的碎片種類，九枚碎片中居然有七枚都是讓人相當無語的雞肋物品。

    不過幸好還有兩個相對比較實用的物品出現，一隻可以射出自動抓鉤繩索的臂甲，以及一卷印有紅色十字標記的白色醫療繃帶。

    那隻抓鉤臂甲呈黑色，造型簡單樸實，雖然可以護住整個前臂，但因為並不屬於防禦性物品，因此護甲的強度並不高，甚至還不如許默的銀色麵具。唯一的亮點就是臂甲手腕內側的位置可以射出前方帶有抓鉤的繩索。

    抓鉤的結構很特殊，可以隨著接觸物體的形狀發生相應的改變，以達到緊抓物體的效果。經過試驗，隻要不是如玻璃這樣特殊光滑的表麵，這隻抓鉤臂甲大概可以承受一百公斤左右的重量，並且可以憑意念自動產生最高五十公斤左右的回拉力，憑此物基本可以輕鬆攀爬高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初始激活的繩索隻有五米長，並且回拉力也過小，不過強化後應該可以得到相應的改善。

    另外一樣物品白色醫療繃帶，從外觀上看是一個銀色的筒形腕輪，隻有在外圈才纏著薄薄的數層白色未知材質繃帶，和正常認知範圍內的繃帶形態大相徑庭，如果不是那側麵紅色十字的醫療用品標誌，任憑誰都很難一眼看出它的實際作用。

    其上麵的繃帶長度完全展開大約有五米，並如同其標識所顯示的那樣，的的確確具有止血並愈合傷口的能力，但其效果並不如原始末日碎片療傷效果那樣顯著，僅能起到加速傷口愈合的作用。

    經過試驗發現，許默發現這個醫療繃帶有著一個很有趣的特性——效果疊加。也就是說，在同一處傷口上，醫療繃帶纏得層數越多，其傷口的愈合速度越快。

    不過或許是因為其強化程度太低的原因，止血效果尚可，愈合效果並不明顯，除非是將所有的繃帶都纏在一處極小的傷口上才能勉強有所感覺。

    在這麼高的雞肋激活率下還能出現兩個實用型物品，許默不得不感慨宮小葉身上那逆天的運氣。

    用掉四枚綠色碎片將兩樣物品全部強化至一級極限，宮小葉收起醫療繃帶的同時，將抓鉤臂甲和剩餘的綠色碎片遞給了許默。

    許默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宮小葉的意思，畢竟這種需要極高身體素質才能使用的物品，對於傾向於後勤職務的宮小葉來說根本沒有半點用處，還不如留給他使用才能發揮最大效果。因此許默也不推脫，向宮小葉點頭致謝後直接收下。

    青色特異型碎片數量不多，為了防止激活出過多無用的技能，許默先讓宮小葉將她那“記憶替換”強化至極限後，才讓她去激活另外兩枚青色碎片，激活出的技能一名為“無限碎碎念”，另一名為“超級模仿”。

    “無限碎碎念”這一技能發動後，可以將使用者的話語不通過聽覺器官，直接傳入目標的大腦，隻要使用者不停止說話，目標便會不停的受到使用者語言上的騷擾。不過這一技能的使用範圍隻有三十米，並且使用時能傳達給目標的聲音並不大，因此除了騷擾以外，並不能對目標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比起隻適合騷擾對手的“無限碎碎念”，“超級模仿”這個能力就顯得相當強力了，這一能力在發動時，可以將使用者觸摸到的任何非生物體，隨機變為形狀相似的生物體。

    不過這一強力技能同樣也有著相當明顯的弱點，受到維持技能所需的大量精神力限製，幻化生物體能維持的時間極短，並且非生物體的體積越大，外型相似度越低，幻化時所需的精神力消耗也會成倍增加。

    當然，事實上從對青色特異型碎片來說，到真沒有什麼強力不強力之分，隻要用對了地方，看似弱小的能力一樣可以爆發出可怕的威力。

    而藍色碎片的激活，許默並沒有給宮小葉做任何硬性規定，隻是讓她試著激活，如果得到實用或是強力的生物就直接將其強化。

    雖然許默對宮小葉的超強運氣抱有相當的期待，但事實證明，宮小葉似乎並不適合做藍色智慧型碎片的激活，激活出的生物更是相當的有個人特色。

    第一次激活的生物是一隻可以直立行走，麵部表情異常豐富的小貓，普通狀態下的最大本事就是會扮可愛，因此被宮小葉命名為“萌貓”。

    雖然這隻小貓沒什麼強大的攻擊力，但其自帶技能卻是相當的逆天，名為“分裂再生”。顧名思義，這隻小貓在受到刀劍類的斬斷攻擊時，可以不斷靠殘肢再生出相同數量的新個體。不過結合那還不如普通家貓的戰鬥力來看，許默實在不知道這隻“萌貓”的這一自帶技能有什麼用。

    不過這隻“萌貓”那巴掌大小的袖珍身材，和超級可愛的扮相倒是徹底征服了喜歡可愛事物的宮小葉，自從激活出來後，她就始終抱在懷裏不肯鬆手，簡直成了她的專屬寵物。

163  天使之心

    宮小葉激活出第二隻碎片生物更加讓許默無語，居然是一隻籃球大小的淡藍色果凍狀生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魔幻世界背景遊戲中最最出名，往往用來給遊戲中剛出新手村的主角練級的垃圾怪物——史萊姆。

    外表可愛，低攻擊力似乎已經成為了宮小葉激活碎片的專有特性，和之前的那隻“萌貓”一樣，這隻“史萊姆”渾身晶瑩通透，在陽光下內部還會折射出如同彩虹般的七色流光，煞是好看，而且那軟軟彈彈的手感更是一流，摸起來總讓許默會不知覺的產生一些邪惡的聯想。

    但不得不說的是，這隻“史萊姆”的普通狀態簡直弱得出奇，爬行速度每秒鍾隻有幾厘米，而且居然無任何攻擊方式，連傳說中的標誌性“吐口水”攻擊都沒有，根本就是一團柔軟的擺設。

    幸好這隻“史萊姆”還有著一個“岩石吞噬”的自帶技能，不然恐怕史上最廢渣碎片生物的稱號就非它莫屬了。

    連續兩隻雞肋生物被激活後，宮小葉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拿著第三枚藍色碎片向許默怯生生問道：“我……還要繼續嗎？要不你來幫我吧？”

    “再試一枚吧！如果第三枚激活出的生物還是這樣，我就替你去激活剩下的碎片。”其實許默也不敢保證自己的激活出的東西會比宮小葉更好，畢竟他可是有著激活出“草泥馬”這種雷人神獸的先例的。

    “那……好吧。”宮小葉本就是沒什麼主見的性格，對許默是言聽計從。

    第三枚藍色碎片激活後，許默沒看到任何碎片生物的出現，反倒是宮小葉忽然按住胸口，臉色不由自主的紅了一下。

    “怎麼了？”許默奇怪道。

    “不……不知道……不過多了這麼個東西。”宮小葉猶豫了許久，才臉頰赤紅的伸手將毛衣領口向下拉開十公分左右，隻見一道幽深的乳溝上方居然憑空多了一枚粉色寶石狀飾物。

    這枚造型精致的飾物大約四五公分長寬，中心是一顆如同鑽石般晶瑩璀璨的粉色心形寶石，寶石內部隱約可見一團如霧氣般的閃爍星光，緊貼寶石心形邊緣的是一圈銀色鏤空金屬裝飾，從外型上看就如同兩隻羽翼從兩側將中間的寶石托起。

    最為關鍵的是，這枚如同胸針般的飾物背麵居然是完全嵌入在宮小葉的胸前皮膚當中，而且寶石內部的星光明顯是在跟隨著她心髒的跳動頻率閃爍。

    “寄生類激活？！”許默不由得失聲驚呼，想不到宮小葉的運氣這樣逆天，連不到千分之一幾率的藍色碎片寄生類激活都讓她碰上了。

    也一同聽過白衣男子講解的宮小葉自然知道寄生類激活意味著什麼，原本因連續激活無用碎片生物而產生的頹然情緒也一掃而空，愛不釋手的摸著胸前的寶石，興奮道：“許默，既然你那個寄生類激活叫‘惡魔之手’，我這個叫‘天使之心’好不好？”

    “隨便吧，給技能起名字其實隻是為了方便自己記憶，所以隻要你自己喜歡就好……”許默擺擺手無所謂道。

    和許默的“惡魔之手”一樣，宮小葉激活出的“天使之心”同樣沒有任何所謂的被動技能提示，因此也無法得知她獲得了怎樣的額外能力。但既然寄生類激活能得到白衣男子極力的讚賞和推薦，必然有其獨有的優勢，因此剩餘的兩枚藍色碎片許默沒再讓宮小葉再去激活，而是全部用在了對“天使之心”的強化上。

    其他五種末日碎片強化完畢後，許默才讓宮小葉開始橙色連鎖型碎片的激活。

    讓許默沒有料到的是，宮小葉激活出的四個技能的實用性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期，如果對比起與之連鎖的碎片技能，甚至可以說是化腐朽為神奇。

    第一個與之連鎖的碎片居然是被許默判定為基本無用的“麻醉手槍”。

    與橙色碎片連鎖後的“麻醉手槍”可以自主引爆射出的麻醉彈，每顆被引爆麻醉彈可以形成一片大約一立方米範圍霧氣團，雖然麻醉效果因此大大降低，但卻可以通過連續射擊形成大麵積的範圍性攻擊。

    當麻醉氣體被吸入後，會因各人體質的不同產生虛弱、嗜睡，甚至是混亂效果，因此該技能也被定名為“混亂迷霧”。

    第二個與之連鎖的碎片是“醫療繃帶”。

    讓兩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這用來治愈身體損傷的“醫療繃帶”所連鎖出的技能，居然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攻擊技能。

    此技能發動時，腕輪上剩餘的白色繃帶將會全部向鎖定目標射出，將其全身牢牢纏繞。在對方掙脫以前，繃帶將不斷從目標體內吸取包括血液在內的一切液體，直至達到繃帶吸收的極限。

    雖然這一技能起初被許默戲稱為“木乃伊的裹屍布”，但最終還是在宮小葉的強烈抗議下取名為“嗜血纏繞”。

    第三個與之連鎖的碎片是同為器物型碎片的“閃光腕輪”。

    這個每天隻能發出三次強烈白色的閃光的腕輪在被橙色碎片連鎖後，居然產生了一個類似激光束的超強力攻擊技能。此技能發動時可以瞬間於腕輪前方彈出一道錐形的高熱光束，其威力甚至堪比“血蝕”戰刀的全力一擊，而且其光速的特性更是幾乎無法避閃，要是在配合上腕輪自帶的閃光效果掩護，絕對是用來陰人玩秒殺的利器。

    不過這一技能也同樣有著極大的缺點，高熱光束的實際射出距離只有五十公分左右，而且即便將該技能強化到極限，也只能增加該技能的攻擊威力，卻不能增加其使用次數，每天始終隻有一次使用機會。

    當然，瑕不掩瑜，再多的限製也讓人無法忽視這一技能本身的強大，結合其發動時的光芒閃耀的特性，許默將其形象的命名為“閃耀之刺”。

    而最後一個與之連鎖的碎片，則是藍色碎片“天使之心”。

164  送還證件

    “天使之心”的橙色碎片連鎖技能與之前三個技能不同，沒有任何攻擊力，但卻是一個極為少見的輔助型能力——浮空。

    當技能發動時，宮小葉的後背會浮現出一對巨大的光之羽翼，盡管沒有實體，但卻可以推動宮小葉在空中高速飛行。唯一的缺點是對橙色碎片能量消耗太大，在全速狀態下僅能維持十五分鍾的飛行時間。

    對於這一華麗的技能，宮小葉難得的自行命名為“聖光羽翼”……一個遊戲味很濃的名字。

    畢竟技能位有限，得到了四個如此實用的連鎖技能後，許默也沒有讓宮小葉再去激活，以免導致其他能力無法共存，隨後用手中剩餘的碎片將四個技能以及相關連鎖碎片全部強化至了一級極限。

    至此，雖然有速成的嫌疑，但除了相應的戰鬥經驗和心態外，宮小葉現在也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一名頗為強力的末日碎片能力者了。

    為宮小葉強化後，許默在整理自己的強化時突然發現，身上綠色碎片的四個技能位此刻被“銀色麵具”、“刨冰機”、“凱夫拉防彈背心”和“空間指環”占滿，新得到的“抓鉤臂甲”已經完全無法融入體內。於是他便將戰鬥時無用的“刨冰機”用“抓鉤臂甲”替換掉，析出的“刨冰機”碎片連同那些彈匣材料碎片都一同裝進了“空間指環”內。

    隨後許默又發現了“空間指環”的一個特性——其內部一旦裝入了物品，就隻能隨身戴在手上，除非將內部物品取出，否則無法收回碎片空間。

    不過幸好“空間指環”很小巧，外觀也並不起眼，戴在手上倒也不會給他造成什麼不便。

    “刨冰機”析出後，許默反而又空出了一個橙色連鎖型碎片技能位，此刻他手上還有著五枚橙色碎片，索性又去激活了一個連鎖技能——與青色碎片“不動如山”連鎖的技能“鐵壁如山”。

    當然，“鐵壁如山”隻是許默給這一連鎖技能所起的名字，因為這一技能發動後，會在使用者的麵前立起一道完全透明的防禦壁，大小大概有兩米見方，可以抵擋一定程度的物理攻擊，但依舊保持連鎖能力“不動如山”那能力發動時使用者無法移動的缺點。

    將這大範圍防禦技能“鐵壁如山”強化至極限後，看著剩下那可憐的兩枚橙色碎片，許默幹脆隨手將“空間指環”連鎖的“邪惡崩壞”能力也強化到一級極限，不管能起多大作用，多強化一點至少也圖個心安。

    ……

    此刻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兩人在酒店的餐廳內隨便叫了些東西吃起午餐，許默也借此時機為宮小葉抓緊時間惡補一下關於末日碎片能力的使用心得和戰鬥經驗。

    飯後買單，許默在掏錢時無意間看到了錢包中黎離的那張學生證，這才忽然想起這次來南鄭市還有這件事情要辦，於是給宮小葉預支了一個月的零花錢，又給她放了半天假讓她自己去逛街後，許默才乘車來到了學生證上所示的南鄭市第二實驗高中。

    雖然此刻是國家法定的大禮拜休息日，但因為臨近高考，第二實驗高中的高考生們依舊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最後的衝刺複習，即便剛進教學樓大門，許默也能清晰的聽到高三年級所在的樓層那些任課教師們講解習題的聲音。

    許默本身就是高中在校生，也知道在上課的時候找人很不禮貌，於是耐心的在高三一班的門口一直等到了下課。

    下課鈴聲響起，許默趕緊上前叫住了第一個走出教室的眼鏡女生，禮貌的問道：“請問，黎離在不在？能幫我叫一下她嗎？”

    眼鏡女生愣了一下，下意識的上下打量著許默，見其也是學生模樣，眼中的戒備也消除了不少，回想了一下道：“黎離？你問的是不是那個身上有很多紅色胎記的那個高個子女孩？”

    “呃？很多紅色胎記？”許默隻記得黎離的左側眼角下有一塊水滴形紅色胎記，其他地方有沒有還真不知道，但說到高個子，估計眼鏡女生說的人十有**就是那個黎離了，於是急忙點頭道：“是的，就是她……同學，能麻煩你幫我叫一下她嗎？”

    “你是她什麼人？”眼鏡女生一臉懷疑的盯著許默問道。

    這眼鏡女生怎麼跟查戶口似的？許默雖然有些惱火，但還是耐著性子回答道：“我是她的一個朋友，她有東西忘在我那裏了，我來給她送過來。”

    “又是校外的朋友……”眼鏡女孩一臉厭煩的嘟囔了一句，不耐煩的擺擺手道：“不在了，她這學期開學就沒再來學校……”

    “不在？那你知道她去哪了嗎？”許默意外的追問道。

    “不知道！”眼鏡女生沒好氣的白了許默一眼，甩手頭也不回走開了。

    許默接連問了高三一班的幾個人，他們給的也基本是剛才那個眼鏡女生的答案，而且聽這些學生的口氣，非但和黎離關係不熟，甚至言語間還帶著些許厭惡。

    就在許默一籌莫展之際，後排的一個滿麵紅光的小胖子將許默拉到了走廊的僻靜處，主動與他攀談起來。

    “你要找黎離的話，問那些書呆子是沒有用的，他們整個人都掉進書堆裏了，哪會注意班上的同學都是誰？”

    “這麼說……你知道？”許默意外的看著麵前的小胖子。

    小胖子腆著肚子得意的笑笑，說道：“不敢說都知道，但肯定比他們知道得多……你不是要找黎離嗎？那我告訴你，黎離退學了，我親耳聽到班主任在辦公室中對其他老師說的。如果你想找她的話，恐怕就隻能去問班主任了，畢竟隻有班主任才知道每個學生的家庭住址。”

    “退學？為什麼？”如果是高中前兩年退學，許默還能理解，可眼看還有半年就要高考，這個時候退學就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小胖子無奈的攤了一下手道：“這個我也不清楚，畢竟我和黎離並不熟……事實上，她和班上所有人關係都很差。

165  黎家老屋

    “關係很差？”

    許默微微有些釋然，難怪剛才問起黎離，這個班上的人反應都那麼冷淡，原來不是自己的態度問題。

    “黎離這個人從高一入學時就很孤僻的，因為身高的關係，平時也總是坐在後排的角落，很少說話，也不怎麼喜歡理人，而且成績也一般，基本沒什麼存在感。不過因為身材超好，長得又漂亮，最開始時還是有不少班上和外班的男生來主動和她搭話的，當然，結果往往都是碰一鼻子灰……”

    小胖子說到這裏頓了頓，眉頭略微上挑，神情古怪道：“本來如果隻是這樣，還不至於讓人班上的同學對她敬而遠之，但自從發生了一件事……當時還是高一第上學期，班裏同學第一次上體育課，因為那時正是夏天，天氣很熱，體育老師要求所有人都穿運動背心和運動短褲，可偏偏隻有黎離穿了一套春秋款的運動裝。

    當時體育老師要求她脫掉外套，卻被她拒絕，大概是覺得權威受到了挑釁，體育老師強行將黎離的外套拽了下來，我們也是在那時知道了黎離的左半邊身體上有很大麵積的紅色胎記。說實話，雖然知道那隻是胎記，但看上去還是讓人感到挺惡心的……”

    想不到那個黎離的身上還隱藏著這樣一個秘密，許默略微有些吃驚，但又不解道：“如果隻是這樣，應該不至於被人排斥吧？”

    “當然……但問題是之後她打了體育老師啊！”小胖子雙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似乎是在重現當時的激烈場麵，“就這樣一腳，又一個掃堂腿，不但教我們班的體育老師再也沒起來，就連趕來幫忙的鄰班體育老師也被撂倒了，而後兩人送到醫院住了一個月才出院。

    從那以後，黎離那冷漠暴躁的脾氣就顯露了出來，看誰不順眼都會直接動手。她身上的胎記更是她的逆鱗，要是誰在背後議論她的胎記被她知道，那人基本就得準備去辦住院手續了。

    後來也有幾個被她打過的男生叫上一群人在放學的路上堵黎離要教訓她，雖然不知結果如何，但第二天黎離是毫發無損的來上學了，而那幾個男生的家長卻來為他們辦了休學手續，據說全都因為骨折住院了。

    從那以後，黎離也就成了我們學校的大姐大，再也沒人敢去招惹她，班上的同學也離她遠遠的，更沒人敢打聽她的事。

    所以，這次黎離退學，對班上這些人以及老師們而言，恐怕高興還來不及呢，那還會在意她的去向……”

    “原來如此……”

    許默忽然發現這個黎離的心態和林亦靜居然有些相似，隻不過林亦靜自卑的是她的家境，而黎離自卑的是她的外表；林亦靜應對的方式是掩飾回避，而黎離應對的方式卻是暴力宣泄。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黎離比林亦靜更值得人同情，畢竟家境落魄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改善，但外表的缺陷卻是要跟隨一生，無法更改。

    “哎？你似乎好像對黎離的看法和其他人不同啊……”許默這才注意到這個小胖子講到黎離時的語氣並沒有任何厭惡，倒像是有那麼一點愛慕。

    “呃……沒，我隻是覺得，她其實也沒其他人說得那麼可怕，又一次我被學校裏幾個高年級男生劫錢，還是她把那些人嚇跑的……”小胖子遺憾的歎了一口氣，神情寞落道：“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實黎離每次和人打架後，都會躲在角落裏偷偷哭的。我想她內心應該也不想這樣的吧……”

    小胖子忽然沉默下來，片刻後搖搖頭道：“算了，說這個她也不會回來了……你要找她的話，還是去班主任那裏問問她家的住址吧。”

    許默謝過了這個熱心的小胖子後，按照對方的指點找到了高三一班的班主任。雖然一般來說，學校方麵輕易不會向無關人士透露學生的資料，但因為退學的黎離此刻已經算不得是該校的學生，再加上許默出示那張照片的同時，又偷偷給那班主任塞了點好處費，於是對方也很痛快的把黎離的家庭住址告訴了許默。

    從地址上看，黎離家所住的位置距離火車站附近的商業區並不遠，從地點上來說也算得上是寸土寸金的繁華地段。不過當許默乘車到達那裏時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此處雖然距離商業區極近，但卻是個被一座座高樓大廈圍在其中的一片低矮棚戶區。

    這裏很多建築還是青磚砌蓋，從年頭上算甚至都可以稱之為古跡，私搭亂建的小屋小棚子將原本就不怎麼寬敞的通道擠占得僅留下不到兩米寬，而且即便是這可憐的距離上，還不時可以看到狗窩雞籠一類的物體長期霸占。年久失修的排水係統很多已經失去了其應有的作用，不少地方都積蓄著充滿異味的積水和淤泥，稍不留神就會踩得滿腳。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許默甚至很難想像在南鄭市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中居然還會有這樣的棚戶區存在，更難以想像那個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最後將生命都留在了末日幻境當中的黎排長的家居然就在這樣殘破不堪的一個地方。

    按照地址對照著門牌號，許默終於在這片棚戶區的中心位置找到了黎離家所在的院落，但敲開門卻發現是另外一戶人家，當許默問起這裏的原住戶時，卻被對方告知今年年初已經搬走，但搬去哪裏卻不知道了。

    線索至此完全中斷，就在許默正準備放棄從這裏離開的時候，一個老太太忽然從隔壁探出頭來，熱心的為許默指點道：“後生，你要找小離嗎？沿著這個圍牆繞過去，她現在就住在她們家原來的老房子裏……”

    許默沒想到事情還會峰回路轉，向那位老太太連連道謝後，沿著一條根本算不上路的小路繞到了老太太口中的黎家老屋。

166  再遇黎離

    所謂的老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年久失修的儲物倉庫，牆縫中嵌著青苔，屋頂上長著雜草，放眼望去盡是殘磚碎瓦。如果不是窗戶還算幹淨完整，許默都不敢相信這樣惡劣的環境居然可以住人。

    或許是因為實在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院外的大門並沒有上鎖，連敲幾聲不見回音，許默這才自行推門走了進去。

    老屋雖然不大，但前方被圍牆圍起的小院卻是不小，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小院當中那十幾根用麻繩纏起釘入地下的木樁，其排列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似乎隱含著某種規律在裏麵。

    許默走上前去仔細查看那些木樁，發現上麵纏繞的麻繩對應著頭、胸、小腹、膝蓋等高度的位置已經嚴重磨損，不少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內部的木質表麵，很顯然這應該就是那個黎離用來練功的地方。

    老屋的房門緊鎖，看來主人並不在家。

    出於好奇，許默扒著窗口向房間內看了幾眼，隻見房間內的牆壁上貼滿發黃的報紙，家具擺設也隻有簡單的床、衣櫃以及一張折疊飯桌。整個屋內除了一台電飯鍋外，幾乎看不到任何有現代感的家用電器，就連照明用的也隻是一個用繩子固定在房梁上的普通白熾燈泡。

    許默曾經一直以為，林亦靜的家庭狀況大概就是清貧的典型，可如果和眼前黎離的家比起來，林亦靜簡直就是個生活在蜜罐中的小公主了。

    就在許默打算進一步查看房間的其他地方時，突然心中莫名湧起一陣警覺，急退半步回手向腰間抓去，剛好將一條飛襲而來的修長大腿抄在臂間。

    雖然說這話有些猥瑣的意味，但許默確實不用回頭，單是摸著手中美腿那驚人的彈性，就知道來人肯定是黎離。

    另一隻手扭身架住對方的劈掌，許默貼著腰間黎離大腿的內側直接近身一靠，用柔勁將她直接頂了出去，緊接著張開五指阻止道：“黎離，住手！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

    今天的黎離穿著很樸素，也沒有像上次一樣畫那種幾乎看不清臉的濃妝，順直的長發簡單的在腦後紮成馬尾，麵容清新秀美，頗有種小家碧玉的感覺。左手挽著一個環保手提袋，腳邊的地上還丟著一小袋米，似乎是剛剛買菜回來。

    “是你？”黎離似乎認出了許默，冷漠的眼神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但卻也停住了繼續攻擊的架勢，語氣冰冷道：“你來做什麼？是誰告訴你我住在這裏的？”

    “別誤會……上次你的錢包掉了，我隻是想把這個還給你。”說著，許默從自己的錢包中拿出了那張貼有黎離和黎排長合影的學生證遞了過去。

    黎離那張冷若冰霜的秀麗麵孔出現了少許微不可察的激動，突然一把搶過許默手中的學生證，拎起地上的米袋，頭也不回的開門進了屋子，卻將許默一人晾在了外麵。

    雖然許默沒指望黎離會去感謝他，但也沒想到對方的態度如此惡劣，他不由得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無奈的轉身離開了黎家老屋。

    原路返回時，許默又遇到了剛才為他指路的那個熱心老太太，老太太見到他從黎離家出來，立刻笑著打招呼道：“後生，黎離剛從這兒過，你看到她沒有？”

    許默也回禮點點頭道：“哦，我見到她了……謝謝你指路啊，老奶奶。”

    “好說，好說……”老太太坐在門墩上，臉上的皺紋笑得綻開了花，問道：“後生，你來找黎離這丫頭有什麼事嗎？你該不會是她對象吧？”

    “呃……”許默沒想到這老太太這麼大年紀居然還如此八卦，但這種問題還不能不回答，否則反而會引起更大範圍的流言，於是隻好停下來耐心的解釋道：“老奶奶，你別亂猜，我隻是黎離他哥哥的一個朋友，這次來隻是給黎離送一樣東西。”

    “原來不是對象啊？唉，我看你這後生挺好的，至少比現在整天和黎丫頭混在一起的那些小流氓強得多……”聽了許默的解釋，老太太明顯有些失望，抱著拐杖獨自絮叨著：“唉……你別看小離現在這樣，但她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絕對是個好孩子。黎丫頭就是命太苦了，因為是個女孩，身上又有難看的胎記，從小就被狠心的爹媽給扔在了路邊，要不是老黎家夫妻兩人將她撿回來養大，恐怕十幾年前就凍死在外麵了……”

    “怎麼？黎離和她哥哥不是親兄妹？”對於這個大八卦許默頗為意外，現在仔細想想，以黎排長那傻大黑粗的模樣，似乎還真不太可能有這麼標致個妹妹。

    “是啊，老黎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樣，她家不是靠男人傳宗接代，而是靠女人傳宗接代，想要娶她們家的女人，就隻能入贅。當初老黎家那女人生第一個孩子後不久好像遇到了點什麼意外，結果子宮被摘除，也就沒了生育能力，這才抱養了黎離。

    可惜不知是黎離這孩子命硬還是怎麼著，她十歲那年，老黎家那兩口子就在一場車禍中都死了，而後她是被她哥哥一手拉扯大的。

    後來她哥結婚了，照顧黎離的事也就交給了他女人，也就是黎離她嫂子。

    她嫂子那個女人……怎麼說呢，別看在人前對黎離好得跟親妹子似的，但在家裏就是拿黎離當舊社會的丫頭使喚，什麼髒活累活都讓黎離去做，動不動還會罵上一頓。不過她倒是不敢打黎離，老黎家早在建國前可是我們這裏有名的武術世家，功夫傳女不傳男，別看黎離年紀不大，尋常大漢五六個都近不了她的身，可是厲害得緊吶！”

    “黎離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還要聽她嫂子的話呢？”許默對這一點異常不解，畢竟看黎離的脾氣並不像是能忍氣吞聲那麼多年的人。

    老太太不屑的撇撇嘴道：“這可跟她嫂子沒半點關係，要不是為了小寶……就是她哥哥跟她嫂子所生的孩子，黎離哪會讓那個女人白使喚她那麼多年？當時小寶還小，那女人不做家務，也不怎麼照顧孩子，要不是黎離操持起這個家，小寶能不能活到現在都很難說……”

167  小葉彙款

    “那現在她嫂子人呢？”許默記得剛才看黎離房間內的擺設，很明顯只是她一人在居住。

    “跑了！”說起黎離她嫂子那個女人，老太太恨恨的頓了一下拐杖，罵道：“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黎離她哥不在家的時候就在外麵勾三搭四的，黎離她哥一死，立馬把孩子送到老家她父母那裏，自己賣了黎離她哥的房子，卷了部隊發放的撫恤金，跟一個野男人跑去南方了……造孽哦！老天爺怎麼不打個雷把她給劈死！”

    “消消氣，消消氣！”

    不想這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還是個火爆脾氣，許默急忙勸慰著輕拍老太太的後背，這附近連個目擊者都沒有，真要是這老太太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氣死過去，他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許默現在多少有些明白黎離退學的原因了，黎排長已經不在了，她嫂子又攜款南下，沒有了任何經濟來源的她根本無法安心去讀書，隻能被迫提前進入社會為自己的生計去奔波。而且高中還未畢業的黎離一沒有學曆，二沒有一技之長，就連做服務員也被她那可怕的胎記所限，除了混社會當小太妹，給人充當打手賺錢，似乎也真沒什麼其他的路可以選擇了。

    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可以在經曆這麼多磨難後依舊靠自己的力量掙紮著活下去，期間要麵對的困難和壓力絕對是常人無法想像的。黎離的身世和她的堅強讓許默不免為之動容，之前對她的那些怨氣也全部化為了同情和憐惜。

    待老太太氣息平和恢複常態，許默才小心的問道：“那黎離現在住的地方是誰的？那房子也太破了……而且她沒有親戚什麼的可以投奔嗎？”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搖搖頭道：“那老房子其實是幾年前賣給附近的一戶人家做倉庫用的，但沒多久那戶人家就搬走了，而這間房子因為太破至今也沒賣出去。

    最近那戶人家知道了老黎家發生的這些事後，就好心的把房子裏麵的雜物清了出來給黎離落腳，周圍的老鄰居也幫忙做了些維修……雖然屋子是破了一點，但好歹也是個容身的地方不是？

    至於說親戚……老黎家人丁一直都不旺，黎丫頭她媽是家裏的獨生女，上麵父母已經過世多年，而她爸原來是個孤兒，在孤兒院裏長大的，更是沒什麼兄弟姐妹。

    而且就算她還有些遠房親戚又能怎樣？黎丫頭隻是老黎家夫妻收養的棄嬰，根本不是黎家的骨血，又有誰會認她這個骨子裏的外人呢？

    唉……這個命苦的丫頭啊！過幾年等黎丫頭再大一點，我看看能不能給她說一戶好人家嫁了，也好讓她能過上幾天好日子……”

    老太太絮叨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許默下意識的順著她的眼神向後看去，卻見重新恢複了非主流小太妹打扮的黎離正站在不遠處的路口目光冰冷的看著他，語氣不善道：“你還沒走？打算留在這裏吃飯嗎？”

    許默歉意的向黎離點頭笑了一下，起身和那位老太太道別後，沿著原路向棚戶區外走去。

    因為許默對這裏的路並不熟悉，當他走出這一區域來到外麵的街道時，卻剛好看到幾乎和他同時離開的黎離正在和三名非主流打扮的小太妹聚在一起說話。

    那三名小太妹看上去有些眼熟，雖然裝扮有所改變，但應該還是許默上次見到和黎離一起“捉奸”的那三人。不過此刻她們看上去似乎遇到了什麼問題，個個愁眉不展，圍著看起來最小的那名同伴不住勸慰著，而那個最小的女孩仿佛丟了魂似的始終不開口，隻是靠在黎離的懷裏默默流淚。

    雖然許默距離她們至少有十米，而且又是順路而過，並沒有特意去偷聽幾人的談話，但遠超常人的靈敏聽覺還是捕捉到了“處女、討公道”幾個關鍵詞，似乎是那名最小的女孩被什麼人非禮，來找黎離尋求幫助。

    這種事無論是報警還是報私仇，都應該難不倒黎離，因此許默也沒有過多在意此事，給宮小葉打過電話後，叫了一輛出租車返回了入住的酒店。

    ……

    晚飯後，許默剛剛給父母打過電話報了平安，逛了一下午街的宮小葉也剛好從外麵回來，不過手上的戰利品不多，隻有一條圍巾和一副手套，另外還有一口袋果凍薯片之類的小零食。

    在自己的房間內洗過澡後，大概是覺得一個人待著有些無聊，宮小葉便提著那一口袋零食鑽進了許默的房間，窩在沙發上看起了韓國泡沫劇，不時的還會和許默聊上幾句逛街時的有趣見聞。

    許默對宮小葉看的那些有事沒事折磨男女主角的韓國泡沫劇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索性窩在沙發的另一端用手機上網看起了小說，順便隨手也蹭了些宮小葉的零食。

    電視劇中間插播廣告的時候，宮小葉見許默看得聚精會神，也從長沙發的另一端爬過來，用還帶著洗發水香氣的小腦袋將許默的頭擠到一邊，看著他的手機好奇道：“看什麼小說呢？這麼入神？好看嗎？”

    “縱橫中文網上一本叫《末日咆哮》的小說，感覺還不錯，以前追過一陣，因為作者寫得有點慢，再加上複習又忙，就沒再看……剛才無意中發現養肥了，反正沒事，就正好殺一下。”許默將宮小葉的腦袋推了回去，隨口回答道：“好不好看這本來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反正我是覺得比你看的那些泡沫劇好看……”

    “哼，不就是那些一個男主角不停的奇遇加豔遇的YY故事嘛，真當我沒看過網絡小說啊？你們男生真無聊……”宮小葉不屑的嘟起嘴，抓了一袋薯片又爬回原位抱著嚼了起來。

    許默無所謂的笑笑，伸手去拿零食，卻忽然摸到了一張紙，打開卻發現是張兩千元的郵局彙款單，彙款人正是宮小葉。

    “商山市遠城縣蓮花鄉毛蒲嶺村……小葉姐，這是你家？”

    看著彙款單上的地址，許默有些意外，他印象中的宮小葉，氣質和打扮雖然算不得時尚潮人，但也和樸素土氣挨不上邊，卻沒想到宮小葉居然是個地地道道來自農村的女孩。

168  飛往東安

    “唔……是啊！怎麼了？我以前沒跟你說過嗎？我和單貝，我們兩人都是同一個村子裏出來的……”宮小葉目不轉睛的看著繼續開演的泡沫劇，塞了滿嘴的薯片含含糊糊道。

    “呃……沒事，我隻是問問。”

    宮小葉若無其事的態度也讓許默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白癡了，誰也沒規定農村女孩一定要是土裏土氣的傻妞形象，宮小葉在商山市衛校住校就讀也至少有三四年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足夠同化一個人了。

    又一次看了彙款單上的數額，許默稍感意外問道：“小葉姐，我不是給了你五千嗎？為什麼不給家裏多彙一點呢？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還有個要上學的弟弟……”

    “啊……是啊。”宮小葉用手背胡亂抹了抹嘴，擺擺手道：“我們村子裏的事，你不明白的。那些吃飽了沒事到處八卦的三姑六婆特別討厭，像我這樣的女孩，要是每個月能給家裏彙一千，她們就會誇這女孩孝順；要是彙兩千，就會誇這女孩有出息；要是彙三千五千的，她們就該眼紅了，傳一些這個女孩在城裏被某個大老板包養之類不著調的小道消息。我可不想去找那個麻煩……”

    許默不禁啞然失笑，能讓宮小葉這麼遲鈍的人都如此顧忌，看來這些三姑六婆的威力還真是不一般。

    忽然許默想起了今日所見，編寫了一條短信將黎離所住的老屋地址給宮小葉的手機發了過去。

    聽到短信響起，宮小葉隨手抓過手機看了一眼，迷惑不解道：“許默，你沒發錯短信吧？這個黎離是誰啊？”

    “這是我一個死在末日幻境中的朋友的妹妹，等回到商山市以後，你每個月給家裏寄錢的時候，也幫我給這個地址寄五千塊錢過去吧……”

    不管怎麼說，黎排長也算是他的半個救命恩人，如果當初沒有黎排長和那些戰士們的拖延時間，許默恐怕早就死在“亂葬崗”那隻骷髏虎的利爪之下了，所以對於黎排長臨終前還惦記的妹妹黎離，於情於理也得照顧一下。

    更何況每月五千元對於許默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的數字，但對於生活朝不保夕的黎離來說，這筆錢可能就會改變她的整個人生。

    “哦……是這樣啊，好吧，我記下了。”宮小葉在手機上將那個地址設置在了備忘錄裏，隨後向許默做了個OK的手勢。

    因為還要趕明天一早飛往西陝省東安市的飛機，時間剛過十點，許默就對還賴在沙發上不肯走的宮小葉下了逐客令，將她連同那一包零食一同驅逐出境。

    “許默……你覺得，我這次也會和你那個朋友一樣，死在幻境裏麵嗎？”宮小葉抱著一包零食離開許默房間前，忽然回身問了許默這樣一句話。

    許默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宮小葉忽然會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更不知該如何去回答。

    在沒有親曆末日幻境之前，誰也不知道會在其中遇到怎樣的危險，甚至許默連自己能不能活著離開幻境都不敢確定，從未經曆過類似場景的宮小葉的命運會如何恐怕也沒有什麼人敢打包票。

    “那……算了，我就是隨便問問，別介意。”宮小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露出了一個傻乎乎的可愛笑容，隨即抱著零食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喂，小葉姐。”許默忽然從後麵叫住了宮小葉，輕鬆的笑了一下：“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也要相信你那逆天的運氣……放心吧，我們會活著出來的。”

    ……

    大概是因為有了功夫鬧鍾，第二天宮小葉居然出奇的沒有再賴床，一大早便準時守在了許默的房間門口等候出發。

    在酒店的前台退過房後，兩人乘坐出租車來到了南鄭市機場，經過一係列的安全檢查後，於上午九點整準時登上了飛往西陝省東安市的飛機。

    事實上許默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乘坐這種在天上飛的鐵家夥，看著窗外那巍峨高聳的巨大雲層，俯視下方那模糊不清的山嶽河流，即便沒有恐高的症狀，但那飛行於數千米高空的事實還是讓他心理上多少感覺有些不踏實。

    不過反應遲鈍的宮小葉看起來倒是頗為自然，似乎一點都沒有為自己安全擔心的跡象，整個旅途中都在嘰嘰喳喳和許默說個不停，看上去不像是去九死一生的幻境冒險，倒像是去進行一次愉快的旅行。

    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總算是在許默的擔驚受怕中穩穩的降落在了東安市的機場中。

    直到雙腳踏住堅實的地麵，許默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落了地，從行李處領過了兩人的兩箱隨身物品後，帶著宮小葉一同沿著通道離開了東安市機場大廳。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從機場大廳出口走出時，許默忽然覺得好像有幾道目光從他的身上掃過，雖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但卻讓他不免心生警惕。

    “怎麼了？許默？剛才在飛機上吃壞了東西嗎？”宮小葉見許默神情有些異常，不禁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先離開這裏再說。”

    此時此地許默也不好和宮小葉多說，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搖搖頭，隨後將兩人的行李提上了一輛停在麵前的出租車。

    乘車來到東安市市區找了一家酒店，在辦理入住登記的時候，許默這次沒有再像南鄭市那樣與宮小葉分別開房間，而是開了一個有著雙人大床的標準間。

    宮小葉見狀立刻要出言提醒，卻被許默狠狠瞪了一眼將後麵要說的話吞回肚子裏，即便她反應再遲鈍，也多少猜到了許默這樣做必然有他的用意，於是強忍著心中的疑惑如同受氣的小媳婦一般乖乖的站在許默身後。

    直到進入了酒店的房間，檢查過沒有任何疑似監聽或監視設備後，許默才示意宮小葉可以開口說話。

    宮小葉看上去被心中的疑問憋得夠嗆，連喘幾口粗氣後不解的問道：“許默，怎麼從機場出來，你就感覺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169  滅鼠會議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種被人監視的奇怪感覺……”

    許默也無法得知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感覺，如果完全用第六感來解釋，似乎也有些太懸了，因為這種感覺已經脫離了直覺的範圍，甚至近乎於一種來自冥冥中的危險預知。

    宮小葉見許默的神情不像開玩笑，也有些慌了，問道：“監視？難道有人察覺了我們的能力者身份嗎？是軍方的人還是其他能力者？”

    “都有可能……不過暫時還不用擔心，這些人應該沒有確定我們的能力者身份，或許隻是單純的例行檢查而已，不過我們還是得小心行事，盡量不要露出容易被懷疑身份的破綻。”說話間，許默打開行李箱將隨身的衣物一件件的掛在了衣櫥當中，其他物品擺放盡可能像普通遊客一樣自然。

    “那……這和你定這個大房間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不像在南鄭市那樣開兩個普通的房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即便是宮小葉對許默的人品有信心，但多少還是會感覺有些別扭。

    許默抬手敲了一下宮小葉的頭，撇嘴道：“用你的腦子好好想一下行不行？一對從商山市來到千裏之外的東安市旅遊的年輕男女，住宿的時候卻要開兩個房間，這本身就已經足夠形成巨大的疑點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咱們兩個隻是同伴關係的末日碎片能力者嗎？”

    “哦……你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嘛！”宮小葉摸著被敲的額頭一臉恍然道。

    “你這個反應速度真是愁死我了……”許默糾結的輕拍著腦門，用力甩甩頭不再去想宮小葉的事，坐在床邊自言自語道：“在南鄭市時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難道這和秦始皇陵幻境的被發現有什麼關聯嗎？軍方？還是能力者組織？他們要做什麼呢？”

    宮小葉收拾完自己的行李也坐到了許默的身旁，雙手托著臉頰冥思苦想了一陣，似乎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卻忽然岔開話題問道：“許默，我一直有一點想不通啊……你說距離末日極光出現都快半年了，民間末日碎片能力者的數量也與日俱增，國家方麵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安靜呢？感覺好像是已經默許了我們這樣的能力者存在似的……”

    許默淡淡一笑，搖頭道：“無論政治多麼開明的國家，對於末日碎片能力者這樣的不穩定因素也不會放任其存在的，收編、拘禁或是直接抹殺才符合正常國家機器的行為模式。

    之所以目前還沒有任何動靜，也不過隻是因為末日碎片能力者隱藏得太深罷了，身份原本就是普通人的能力者除非主動暴露身份，否則任憑警方挖地三尺也無法找到。

    更何況，就算撕破能力者在現實社會中的身份，想要抓捕也相當困難，如果一名能力運用純熟的末日碎片能力者決心拚死拘捕，其造成的傷亡絕對是個無法承受的巨大數字。

    總而言之，就是投入成本和收獲的比例相差太過懸殊，得不償失而已……除非有一天國家方麵能夠找到一種快速準確識別能力者身份的方式，否則這種現狀始終會保持下去。”

    “哦……我明白了，就像是糧倉中的大老鼠一樣，平日裏看不到，放貓抓老鼠有時還反而會被大老鼠咬傷貓……”宮小葉小手一拍，做了一個自認為相當恰當的比喻。

    “差不多是這樣吧……不過自比老鼠，還是有些難聽了點。”

    宮小葉無所謂的撇撇嘴，反駁道：“也不一定啊，說不定在國家的眼中，我們這些末日碎片能力者就是那打不死殺不絕的大老鼠呢？”

    ……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在遠在千裏之外的首都京城，的確有這麼一群人在策劃著一場專門針對末日碎片能力者的“滅鼠”方案。

    “不能再這樣任憑這些躲藏在陰暗中的老鼠們折騰下去了！”一名身穿軍裝的老者拍案而起，將足有半米厚的報告書摔在中心的圓形會議桌上，“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都是最近全國各地呈報上來有關末日碎片能力者犯罪的案件資料！看看有多少！”

    “黃老，咱們這是在開會，你這樣喊也解決不了問題……”一名穿灰色西裝的中年人不慍不火的示意軍裝老者先坐下，拍著桌上那厚厚的報告書，笑道：“半年才這麼點，也不算多嘛，要是看警方每年遞上來的普通案件，估計這間會議室就沒咱們幾個待的地方了。”

    軍裝老者抓過其中一本報告書摔在灰西裝中年人的麵前，怒道：“屁！駱冰，你別在這說風涼話，睜開你的眼好好看看，這隻是案件編號和簡介！一萬三千八百多起案件啊！差不多每天都快九十起了！具體案件卷宗要是都調出來，比咱們這些人摞在一起還高呢！”

    一名身掛少將軍銜的中年男子顯然是站在軍裝老者這邊的，輕咳一聲嚴肅道：“駱組長，話不能這麼說，你們國安局每天要麵對的各類惡性案件不下千起，自然看不上這麼一點案件數量……但你們要清楚，這些罪犯可不是你們以前麵對的那種小魚小蝦，他們是末日碎片能力者，是曾經隻有謠傳卻沒有實例的超能力者！如果單憑你們國安局就能應付的話，也就不需要我們‘星宿’特戰部隊來做主力了，不是嗎？”

    “駱組長，你們國安局末日組隻是來協助我們‘星宿’特戰部隊來進行對民間末日碎片能力者的作戰行動的，請不要做無謂的發言……”又是一名戴眼鏡的少將軍官敲著桌子提醒著灰西裝男子。

    灰西裝男子無所謂的攤手笑了笑，坐回座位點了一顆眼，揮手示意會議繼續不必理他。

    會議室內的燈光被關閉，投影儀在牆壁上不斷投射出一張張或是血腥或是詭異的案件現場照片，配合著對於案件詳情的解說，絕對令人觸目驚心。

170  民眾安全

    “1月15日，寧遼省奉天市地產商人王某一家五口在家中被殺，經過法醫鑒定，王某一家人是被踩碎內髒而死，原本支持身體的骨骼在發現屍體時已經變得如同爆米花般酥脆……

    1月31號，魯東省綠島市古陸縣公安局副局長趙某全身**死於情婦家中，報案者是其樓上的住戶，當警察趕到現場時，發現趙某的身體上半部在樓上住戶臥室的地板上，而下身在樓下情婦家的天花板上，中間部位已經完全和樓板融在了一起……

    2月3日，蘇江省某市十二名城市管理人員在驅逐非法占道經營攤販時，被上千隻馬蜂圍攻，而後其中九人不治身亡……

    2月14日，西廣省某縣縣政府領導班子在召開會議時，身下的座椅無故爆炸，七十三人全部當場死亡。

    2月18日，西山省某縣私人煤礦主黃某在為其女兒送嫁時，一行一百多輛喜車在路上突然拋錨，隨即內部陸續燃起大火，包括黃某在內的親朋好友九十多人燒傷，二十多人死亡……

    2月20日，南河省商山市，某黑社會性質團夥一百零三人在其幫主羅某的私人別墅中盡數被殺，屍體如被野獸啃噬般殘缺不全……

    3月3日，北河省某市在進行一次突擊掃黃行動中，一隊三十幾名民警當晚全部失蹤，第二日清晨被穿著各式情趣內衣掛在了主幹道兩旁綠化帶的樹枝上……”

    半年來一萬多起案件想要在短時間內全部講完顯然並不現實，擔任解說員的軍官也隻是在案件中挑選了一些性質惡劣或極其具有代表性的案件來講述，即便如此，這個過程也持續了足足近一個小時。

    投影幻燈片結束，會議室燈光重新點亮，頭發花白的黃老正襟危坐，環顧左右嚴肅道：“大家都看到了，末日能力者犯罪雖然在全國同期犯罪案件比例上來講，隻占很小的一部分，但他們所造成的破壞卻是巨大的！

    在我們所掌握的所有案件資料中，殺人最多的一名末日碎片能力者居然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裏殺掉了三百多人……在這半年裏，直接或間接死在末日碎片能力者手上的人數已經近萬！這還不算那些根本不知和能力者有沒有關係的失蹤人口。

    而有鑒於末日碎片能力者犯罪的特殊性，至今為止，我們聯合警方成功偵破並擊斃的末日碎片能力者還不到三十人，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上千名這樣的暴徒逍遙法外，隨時會危害我們國家和社會的安全穩定！這樣下去，國家法律的威信何在？民眾的安全感何在？！”

    黃老說得口幹，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打算繼續說下去時，卻忽然聽到會議室裏傳來一聲輕笑，頓時怒氣衝衝道：“是誰在笑？有什麼好笑的？！”

    “嗬嗬，抱歉啊，老先生……”國安局末日組組長駱冰身後的臨時座位上，一名十七八歲的清秀少年很自覺的舉起了手，“我不是在笑你，我隻是聽到你剛才說的話，忽然想起了最近在網上看到的‘被代表’一說，本以為隻有地方政府中的那些官員才擅長搞這個，沒想到今天居然在軍方也見到了，所以就一時沒忍住……”

    “駱組長，這是你的手下嗎？”戴眼鏡的少將軍官麵掛寒霜看向灰西裝中年男子。

    灰西裝中年男子抬手示意清秀少年不要多說，隨後向周圍怒目而視的軍方官員歉意的笑了笑：“這是我們末日組天字號小隊的隊長周青竹，小孩子說話不懂事，各位算年齡都是長輩，別跟小輩一般見識啊……”

    灰衣中年男子如此一說，戴眼鏡的少將軍官也確實不好再去追究一個比他兒子還小的少年人的冒失言語，輕哼一聲不屑道：“聽說國安局末日組‘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個小隊都是些招安上來的民間末日碎片能力者，難怪如此無組織無紀律……”

    周青竹無所謂的聳聳肩，笑道：“沒辦法啊，其實本來之前是想投軍方的，但聽說軍方有拿活人切片做實驗的地方，就沒敢過來……”

    “你！”戴眼鏡的少將軍官拍案而起，軍方雖然確實有這樣一個專門針對末日碎片做相關人體實驗的秘密部門，但絕沒有對方說得切片那樣慘無人道。

    黃老擺手示意戴眼鏡的少將軍官坐下，銳利的眼神緊盯周青竹，冷聲道：“年輕人，你倒是說說，我剛才的話哪裏有錯？”

    “真的讓我說？”周青竹頗為意外的眯起那狹長的丹鳳眼，摸著下巴輕笑道：“這些末日碎片能力者觸犯了國家法律是不假，但老先生你所說的民眾安全感就有些不經大腦了。

    這些案件老先生你都逐一看過嗎？有沒有注意到這些案件中死掉的都是些什麼人？**的官員、黑心的商人、草菅人命的醫生、擾亂社會的黑幫成員……可有幾個是普通市民呢？

    其實如果按照國家法律來判，這些人槍斃幾次都不多，民眾對這些人的死隻會拍手稱快，何來沒有安全感一說？民眾不是‘被代表’是什麼？

    事實上從警方呈上來的統計數據來看，末日碎片能力者犯罪率雖然呈現出緩慢上升的趨勢，但普通犯罪卻出現了大幅度的下降趨勢，甚至不少地方還出現了如同漫畫中超級英雄那樣懲治邪惡的義務警察。

    與此同時，在血淋淋的教訓麵前，各地那些不作為的官老爺們也安分了許多，開始盡可能的認真為民眾辦事，官商勾結欺壓民眾一類的事件也不斷減少，民眾不但沒有感覺安全感缺失，反而幸福感上升了不少。可以說，國家政府十幾年都沒做到的反腐倡廉、打惡掃黑工作，末日碎片能力者僅用了半年時間就做到了。

    不管這種行為值不值得提倡，可他們被扣上的卻是威脅民眾安全這樣一個根本不挨邊的罪名，難道不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