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疑惑
趙道途死死的盯著中年人消失的方向，看了很久看久，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此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麽知道這麽多事情，他下一步的計劃又是什麽？很多個疑問出現在了趙道途的腦海之中，趙道途突然有了一種被人死死掐住咽喉的感覺。
所有的先機，必須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方能成功，對於這一點趙道途深信不疑，可現在，他似乎已經失去了先機。
中年人的出現，就跟一抹永遠揮之不去的陰霾，讓趙道途的心情再也亢奮不起來。
難道所有的努力都要白費？趙道途拽緊了拳頭，他看著那已經燒成了灰燼的寶馬車，猛然回頭，快步閃入了黑暗之中。
趙道途回到玄門閣的時候，幾乎已經快天亮了，他有些麻木的敲開了玄門閣的大門。
三聲之後，趙正出現了，他盯著趙道途，表情古怪。
大概他很想問，為什麽趙道途現在才出現？
趙道途什麽都不說，快步進了玄門閣。
門，瞬間被關上，整個客廳死氣沉沉。
趙道途有氣無力的坐在太師椅上，連衣服也不願換，就默默的點燃了一根煙，狠狠的抽了兩口。
“哎……”
這一聲歎息，讓趙道途整個人都感覺到疲憊。
“出什麽事了？”趙正一直緊緊的盯著趙道途的表情，他看的出來，這趙道途由衷的發出一聲歎息。
肯定出事了，這是趙正的第一個念頭，雖然他的腦海中也存在著對趙道途的猜忌，可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還是站在統一戰線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的。
“瘸老四，死了！”
趙道途平靜的說道。
趙正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是什麽事呢？瘸老四死了？趙道途今天晚上出去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殺這個混蛋嗎？
“是不是很棘手才殺了他的？”趙正問道。
趙道途搖搖頭，“殺他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誰？”
“我也不知道！”趙道途搖搖頭。
“你也不知道？”趙正心中有氣，“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今天晚上不是……”
趙道途又是狠命的抽了兩口煙，“瘸老四今天晚上的確去過十月楓，而且跟那兩個小子談的十分的不愉快，在他出來之後，我就一路跟隨，車到了郊外，卻被另外一個人攔了下來。”
“誰？”
趙道途對於趙正的發問絲毫不管，他似乎還沉浸在剛剛跟那個中年人的對戰當中。
他默默的說道：“有人攔下了瘸老四，殺死了他的兩個保鏢，最後將瘸老四卡死在了車內，放了火。”
“毀屍滅跡？”
趙道途點點頭，“當這人要離開的時候，我出現了，可事情，卻比我想象的要糟糕的多。”
趙正不說話，他知道，趙道途說的不是假話，因為他臉上的表情不會說謊，說到這些的時候，趙道途的臉上分明是一種駭怕的表情，這種表情很奇怪，有些憋屈，更有些不解跟疑惑。
“當我出現的時候，那人竟然笑了，他說他知道我一路跟隨瘸老四，而且……”
“而且什麽？”
“而且他還知道我們的一切。”
“一切是什麽意思？”
“我們對於十月楓的一切，他知道涅槃重生鬼斧盒這句話是我們放出去的，他更加知道我們是故意讓十月楓處在江湖道的風口浪尖，他對於我們的一舉一動都知道，更重要的是，我當時蒙著臉，他卻是一眼就道破了我的身份。”趙道途喃喃的說道。
趙正心裏咯噔一聲。
“他一眼就認出了你？”趙正看著趙道途丟在一旁的蒙麵巾，當真是震驚到了極點。
“對，他一眼就說出了我的名字，可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他也蒙麵？”
趙道途搖搖頭，臉色十分的難看，“這倒沒有，他隻是戴著一個帽子，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臉，不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那是一張放到人群中誰也不會去注意的臉孔。”
“你跟他動過手，他強過你？”趙正緊步問道。
趙道途一陣苦笑，“我說出來，你永遠都不會相信，此人雖然不是我的對手，可他，卻有一種逃命的絕技。”
“絕技？”
“踏雪無痕！”
“踏雪無痕腳，那不是老王家的絕技嗎？他怎麽會？難道會是王炮裝扮的？”
趙道途的表情苦到了極點，“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王炮，老王家這麽多年人丁凋零，王大跳跟王小跳當年盜取國家博物館的熱血圖，一個慘死，一個失蹤，老王家就隻剩下了王炮一條血脈，我實在搞不明白，此人為什麽會踏雪無痕的絕技。”
趙正細細的想了一番，突然說道：“當年的王大跳，王小跳，一個是死了，可還有一個失蹤，你說，會不會是當年的王小跳重新出現了？”
趙道途在剛剛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此時一聽，不由的點點頭，可隨即又搖搖頭，“不對，你分析的雖然有道理，可一想，這就是完全的不對。”
“為什麽不對？”
“王炮留在十月楓，他就是為了找尋到當年老王家血案的真相，，當年的王大跳王小跳情深意重，又是親兄弟，說他們互相殘殺本來就很多人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所以，當年老王家的血案的確有隱情，如果當年的王小跳沒有死，他絕對會去找王炮說明一切，他難道會不顧自己的兒子？再說了，此人這麽在乎十月楓，必定跟黃雀或者是黃老二有關係，要知道，殺瘸老四，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趙道途說完，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趙正又陷入了沉思，按照趙道途的所說，夜晚出現那人的身份就是大大的可疑了。
“此人不但會使用踏雪無痕的絕技，還善於使用鷹爪功，我要不是謹慎萬分，估計今天死的就是我了。”
說完，趙道途再次將中年人一手扣起汽車引擎蓋的一幕說了一遍。
“踏雪無痕，鷹爪功……”
這兩種功夫，江湖道上會使用的人可並不多，對於江湖道，趙正也是十分了解的，半個世紀之前，江湖道是十分純正的，會真功夫真手段的人也是不少，可慢慢的，隨著社會的變化，很多成名的絕技都在江湖道上消失了，除了一些家族方麵慢慢的遺留下來，比如老王家的踏雪無痕王炮會，比如梅城陳家的梅花鏢陳禮會，其他的很多都已經沒有傳人了。
踏雪無痕，這是老王家的獨門絕技，鷹爪功，會同時使用這兩樣絕技，那就一定要同時跟這兩種絕技的傳人打交道，這樣的概率，簡直是太小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客廳裏麵都安靜到了極點。
突然，趙正抬起頭，“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晚上，下雪的時候，有人在門前偷聽，我們兩個一起追出去？”
“你說的是除夕之夜！”
“對，就是那個晚上，殺完日本人之後，你從十月楓回來，接著我們就發現有人偷聽，當時那人那對我們發射了細如鋒芒的銀針！會不會就是那個人？”
趙正聲音有些發顫。
趙道途細細的想著，“應該不是，那人的身手也是不錯，不過他的身法一點不像踏雪無痕，你試想一下，當時我們兩個人對付他一個，如果他會踏雪無痕的話，他定然要使用那招逃命，可他卻是使用了銀針暗器，然後再用其他的身法離開，很明白，他離開的身法絕對要差過踏雪無痕。”
“你說的也對，那人到底是誰？”趙正點點頭。
“我也想不通啊，他對於我們的一切太了解的，了解的都讓我有些後怕，他當時還說了一句話，他說他要將一切都告訴給黃雀，我就說了，他跟我之間，黃雀到底會信誰？你猜他怎麽說？”
趙正不說話，隻是看著趙道途。
“他說，我跟黃海林之間，黃雀更相信誰？”
“什麽？”趙正又是一驚，整個人都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你，你說……你說那人會不會就是黃老二？”
又是一個猜測，又是一個新的身份，一個很離譜的身份。
“黃老二？”趙道途也不由再次將這個想法放了上去，雖然他覺得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現在，不管什麽樣的可能，好像都有那麽一點點的根據。
“不可能，不可能！”趙道途喃喃兩聲。
“有什麽不可能！”趙正聲音大了很多，“除了黃老二，誰有這麽好心會在這樣的關頭還想著十月楓？除了黃老二，誰會一路跟蹤瘸老四並且殺了他，他毀屍滅跡，他就是不想讓別人留下把柄，這樣做，比你殺總會好一點。”
“他是這樣說過，他說他已經放出風去，說有人要來傾城市找瘸老四的麻煩，這樣，瘸老四的死亡就會被懷疑到其他人的身上，可是……”趙道途皺起了眉頭。
“沒有可是，他所有的計劃都已經想好了，他冒險無比，也都是為了十月楓，為了黃雀，到現在，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會如此的在乎十月楓以及黃雀那小子。”趙正咬著牙。
“可他不是黃老二，我確定！”趙道途狠狠的咬著牙，說道，跟黃海林相處了這麽多年，黃海林的身形，氣質，說話的聲音，甚至是一舉一動，那絕對都是瞞不過趙道途的眼睛的。
“你確定？”
“我確定！”
趙道途再次肯定的說道。
趙正不說話了，這一次，他相信趙道途，此人不是黃海林，也不會是老王家的人，那他到底會是誰？他為什麽千方百計的為十月楓著想，他又為什麽知道自己跟趙道途計劃的一切，甚至還能一眼看穿趙道途的偽裝，所有的一切，都很讓人匪夷所思，趙正再也找不到一絲讓自己平靜下來的理由了。
“我現在最擔心的還是他說過的話，你說，他會不會直接找到黃雀，說明這一切？”趙道途輕聲呢喃。
趙正愣了一會，“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明天就會消息了，他不是說已經放出瘸老四仇人的風出去了嗎？明天，應該就有結果了。”
趙道途重重的點了點頭。
貓兒口，已經露出了一絲的曙光，可對於趙道途跟趙正來說，他們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睡意，中年人的出現，徹底打破了他們所有的計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