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天虛觀的橄欖枝
在接下去的幾天時間裏，楊世軒東奔西走尋找一切能夠幫助自己儘快得到大量開光香爐的機會，越瞭解神殿當中的情況，楊世軒就越有一種緊迫感。想要在神殿裏頭混得好，混出個神樣來，就必須使自己強大起來，而不是一味的尋求他人的幫助。
而在這樣一個現實的環境當中，楊世軒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得到最多的靈菇，然後再想辦法把自己武裝起來，多一份實力就意味着多了一份保命的本錢，一直掙扎在死亡邊緣的楊世軒，非常瞭解這樣的事實。
但讓楊世軒有些頭疼的是，武虹縣九鎮五街道十四個鎮級衙門所轄區域，幾乎能被他找出來並加以利用的情況，都已經被挖掘地差不多了，如果不遇到什麼天災的事情，真的很難再找到能夠引起百姓共鳴的機會。
換而言之就是，武虹縣的潛力已經被挖掘地差不多了，隔三差五上演的神蹟也已經讓當地百姓對這種神奇的景象有了一定程度的抵抗力，再想達到當時的巔峯狀態，簡直難上加難。
花了幾天時間把整個武虹縣走了個遍，就算楊世軒不想承認，卻也只能在現實面前低下頭……武虹縣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飽和的狀態，如果不遇到什麼大事情，就幾乎不可能再做到以前的程度。
簡單來說就是，武虹縣的市場已經飽和了，除非楊世軒破碗破摔，給縣裏的百姓們增加福利，比如提高田地產量讓百姓豐收等等，纔有可能會再次掀起一股敬香禮神的熱潮，否則難度極大。
但顯然現在楊世軒還不用走到那一步，天地萬物自有定律，強加干涉的結果往往都是讓人難以預料的。
原本楊世軒在武虹縣境內聯合當地神仙上演神蹟吸引百姓就已經違背了萬物自然的準則，他挑選的那些事情，往往也都是可大可小。有很大活動空間的事情，他也怕事情做得太過了招來天譴啊！
沒辦法，楊世軒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周邊其他幾個縣的境內。武虹縣的市場飽和了，但這些周邊縣市的市場，卻仍然處於待開荒的狀態，只要選擇恰當。倒也不是不可能打開的市場。
讓楊世軒有些驚訝的是，就在他爲了尋找新的契機開闢財路而頭疼欲裂的時候，基本上被他忘在腦後的孫不才，卻忽然在某一天的下午一點多鐘打電話聯繫了楊世軒，支支吾吾地讓楊世軒過去跟他見一面。
正巧楊世軒也頭疼得很。想不出來合適的辦法去打開新的市場，略微遲疑了片刻後，也就答應了孫不才。
孫不才選擇的見面地點比較特殊，是在一座小山頭上，下午的陽光正是最毒辣的時候，孫不才卻頂着炎炎烈日站在那裏。
楊世軒趕到後一眼就看到了孫不才，見孫不才臉上露着糾結的表情，就好像是站在一個岔路口不知道往哪走似地。
看到這一幕。楊世軒難免有些困惑地多看了他兩眼。問道：「究竟什麼事情，非得來這裏說？」
孫不才的身子明顯一震，片刻之後，他慢慢的轉身望向了楊世軒，微微低着頭說道：「對不起……」
「到底什麼事情？」楊世軒更加摸不着頭腦了，緊鎖着眉頭說道：「有事情就說出來。別說這些亂糟糟的！」
「我……我想退出了。」孫不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楊世軒，低着頭暗暗握緊了拳頭。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道：「我不想幹了……鄰省一個道觀向我發出了邀請，請我過去常駐。擔任道觀的監院一職……」
「哦？」楊世軒非常驚訝地哦了一聲，卻沒有露出半點惱怒的神情，人各有志，他不會干涉太多。
只是楊世軒有些奇怪，從團隊創建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在強調一件事情，那就是進出自由！也就是說，如果孫不才等人有了更好的發展機會，或者認爲自己不適合再在這個團隊當中呆下去，都可以直接離開，楊世軒不會有半點干預。
但此刻孫不才臉上露出的慚愧之色，卻讓楊世軒有些莫名其妙，他看着孫不才問道：「是哪個道觀？」
「是廣南行省的天虛觀。」孫不才也不隱瞞，如實說道：「在華國地界上名氣還行，觀主天虛道長是國內知名的道家宗師，他親自給我發了邀請函，我猶豫了好幾天，最終還是無法抗拒這樣的條件……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楊世軒笑了起來，「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你們想走的時候隨時都能走，我不會阻攔你們離開，只是……在這邊做的好好的，你怎麼會想到要離開？還有，是那個天虛道長主動聯繫的你嗎？」
「嗯，是。」孫不才點點頭說道：「這一段時間在武虹縣積累了較大的名聲，天虛道長正好有一次路過武虹縣，聽聞了我們的事情，他很好奇我們是怎麼做到的……」
「也就是說，這份邀請函，是建立在你能夠真的召喚神仙的基礎上？」楊世軒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事實的真相你很清楚，如果是光明的前途，你儘可去闖，但如果是靠着謊言才……」
「可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在一個正正經經的道觀當中擔任職務！」孫不才忽然間加大了音量，「這對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不想放棄，也不願意放棄……」
「所以，你今天找我過來是？」楊世軒好像有些明白孫不才的意思了。
果然，孫不才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我今年已經六十二歲了，再也不想顛沛流離了，天虛觀是我目前爲止遇到的最好機會，我希望自己能夠堂堂正正地坐上監院之位……我知道你師出名門，也知道你有神鬼莫測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話……」
「噗通！」孫不才毫不猶豫地跪在了地上，深吸口氣後說道：「我希望能夠拜你爲師，請你傳授我真正的本事！」
「……」楊世軒有些定定的看着孫不才，看着這張滄桑卻因激動而泛起潮紅的臉，收徒嗎？說實話，楊世軒就沒考慮過這樣的事情，更何況他是神術師，這一門本領也不是誰都可以學會的。
孫不才似乎厭倦了裝神弄鬼的生活，哪怕楊世軒給他極高的待遇，他也依然感到了自身的不足。
這件事情倒是給楊世軒提了個醒，黃樹仁等人固然已經熟悉了其中的套路，但畢竟本身起點太低，隨着他野心的擴張，黃樹仁這些人顯然已經漸漸跟不上他需要的條件了。
看着孫不才足足有半分多鐘，楊世軒才忽然間輕笑了一聲，點點頭說道：「活到老學到老，既然你認爲自己還有更好的發展前途，那我也不挽留你了，希望你能在天虛觀出人頭地，將來在全國知名的道長名單上看見你的身影……至於拜師的事情，還是免了吧，不是我不肯收你，而是我學的東西，不是你能夠學會的……」
「可是我……」
「但是，畢竟你也爲我做了這麼多事情，臨散之前，我也得幫你考慮一下未來。」楊世軒輕笑一聲，說道：「這樣吧，我會幫你寫一封推薦信，交給一個能夠教你的人，你可以先去天虛觀報道，相信以他的地位，天虛觀不會多說什麼的。」
孫不才有些詫異地擡頭望向楊世軒，卻見楊世軒臉上露着淡淡的笑容，雖然只是微笑，卻透露着一絲絲強大的自信。
半晌之後，孫不才深吸了口氣，不再多說些什麼，跪在地上朝楊世軒規規矩矩地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身子有些微微顫抖地站了起來，轉身就想離開了。
但這個時候楊世軒卻在一旁說道：「所謂的通靈，無非就是滿足神仙的要求，而你需要想一下，神仙們需要的是什麼東西？沒錯，神仙們要的是香火，同樣的事情你可以在武虹縣做到，離開武虹縣之後，也有機會能夠做到相同的程度……你記住一句話，神仙不食人間煙火，但卻十分看重人間的香火，神仙也並非無慾無求，關鍵看你能否滿足他們的需求！」
已經轉過身去的孫不才聞言一愣，接着才定定的轉身望着楊世軒，問道：「那武虹縣神仙顯靈的事情……」
「也是同樣的道理。」楊世軒微微一笑，擡手一揮說道：「去吧，祝你一路順風。」
孫不才站在那裏默然片刻，忽然間擡手將自己雙手舉過頭頂，手掌心向上，將手背貼在了腦袋兩側，大拇指與食指相交，朝着楊世軒深深地一鞠躬。
做完這個怪異的禮節之後，孫不才才忽然間好像放下了心頭的一塊大石頭，步履輕快地下了山。
楊世軒站在原地望着孫不才離開，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他總算知道孫不才是什麼來歷了，剛纔那個動作，就是這個門派用來宣誓的禮節。
孫不才用這個動作告訴楊世軒，就算楊世軒不認同他這個徒弟，他也打心裏把楊世軒當成了自己的恩師！
「唉，何苦呢……」楊世軒搖搖頭，隨後下了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