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驚悚樂園 作者:三天兩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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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3-2-6 21:59:41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58 29210906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19 19:50
第110章 黑白鬼域(五)

  封不覺道:「你們可以叫我,呃……F先生。」

  「該死的……」橘罵著髒話就朝封不覺逼了過來,看他那副樣子,撲上來一頓老拳也是很有可能的。

  渡邊醫生一邊伸手擋住他,一邊對封不覺道:「F先生,你知道山田警員的屍體在哪兒嗎?」

  封不覺道:「不知道,我不知道誰是山田,但我大致能推測出發生了什麼。」

  「這樣嗎……那麼,F先生,平田知道你的存在嗎?」渡邊又問道。

  「以前……他應該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此刻……我也不清楚了。」封不覺回道:「我對平田犯下的罪行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所以有些問題想問你,渡邊醫生。」

  橘在邊上喊道:「醫生!這小子明顯是臨時編造一個名字出來,自稱精神分裂就想蒙混過關!」

  渡邊道:「甄別這些症狀的真偽是我的工作範疇,警部,請你相信我,讓我完成該做的。」

  「切……」渡邊又走出了封不覺視線,站到了後方的某個角落裡,很快就傳來了他再次點煙的聲音。

  渡邊呼了口氣,對封不覺道:「你要問什麼?」

  「嗯……請問,剛才我一直在看錄像對嗎?」封不覺道。

  「是的。」渡邊回道。

  「為什麼會讓我看錄像?」

  渡邊盯著封不覺的眼睛,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後回道:「你……不,平田君被捕後,表現出了嚴重的幻想症,他堅稱自己沒有殺過任何人。」他頓了一下:「他告訴警方,自己只是殺掉了一隻妖怪。」

  「你是來鑑定平田是否真的精神失常了的?」封不覺問道。

  「是的。」

  「剛才給我看的影片是怎麼回事?」

  「這是警方協助拍攝的,一些相關片段的重現。」渡邊回道。

  「你是不是按時間倒序放給我看的?」封不覺問道。

  渡邊愣了一下:「對,這樣能更容易地喚醒你的……」

  他還沒說完,封不覺就打斷道:「能按照順序再放一次給我看看嗎。」

  渡邊和橘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者火大,不想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渡邊走到桌邊,操作了幾下,放映機又一次轉動起來。

  「醫生,能把這膠帶拿掉嗎,讓我眨眨眼。」封不覺說道。

  「好的。」渡邊爽快地答應了,他本來就不建議這麼幹,只是之前的平田秀一一看到那牆上的畫面就驚愕地大喊大叫,緊閉雙眼,所以橘警部就把事情弄成了現在這種陣仗。

  封不覺在腦中已經理出了一些頭緒,他現在需要更多的線索來佐證自己的推理。

  錄像的播放開始了,畫面是黑白的,放映機旁沒有配喇叭之類的東西,除了咔噠咔噠的響動,沒有別的聲音,當然,也不需要什麼聲音。

  這錄像的內容很簡單,長度其實也很短,只是重現幾個關鍵性的片段,幫助發瘋了的平田秀一進行回憶,演員都是警局裡的人,拍攝的就是渡邊醫生。

  錄像的第一段,第一幕就在平田的公司裡。鏡頭一開始,拍了一會兒平田的辦公桌;下一組鏡頭,是在樓梯裡,一男一女摟在一起假裝親熱的樣子;第三幕是在廁所,兩個男人正在抽煙、交談。

  「這一段是根據平田兩名同事的口供來重現的。」渡邊在旁邊解釋道:「他們說那天平田在廁所裡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可能就是因此產生了殺人的動機。」

  封不覺一邊聚精會神地觀看,一邊點了點頭。第二段很快就開始了,也是最關鍵的一段。

  鏡頭先是拍攝了一幢洋館的全景,拍到了門牌地址,六番町4-5號,洋館前是一座花園。第二幕是洋館裡面的景象,空闊的門廳,以及一段通往二樓的樓梯。第三幕發生的地方,就是封不覺看到妖怪的那個房間。這第三組鏡頭記錄的情節是:一名扮演平田的演員,拿著把假的手槍,推門走進了房間,一名女演員扮演治子,躺在床上。另一人則扮演那名部長,當他看到拿槍的人進來,就驚慌地從床上站起,一邊說著什麼,一邊繞過床,想要去奪槍,然後鏡頭中扮演平田的演員就假裝開槍把他給打死了。

  「這是大致的案發經過,由於沒有目擊者……」渡邊又轉頭看了一眼封不覺:「而平田君的口供又無法被採納,所以只能根據現場的勘查情況來推測大致的案發經過。」

  「順便問一下,死者的名字是……」封不覺問道。

  「福井振一郎。」橘警部低沉沙啞的嗓音從後面傳來:「是你公司裡的頂頭上司。」

  錄像很快就到了第三段,這段的內容先是扮演平田的人向一名路人問路。

  渡邊說道:「目擊者稱,那天平田問她三丁目怎麼走。一開始還很平靜,但突然就表現出面色驚慌的樣子。我認為,當時平田君的精神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他非但忘記了自己的住址,而且開始產生幻覺。」

  錄像接下來的鏡頭就拍到了一間長屋,平田的扮演者走了進去,關上了門。下一個鏡頭是一名演員,彎著腰去敲門。

  渡邊這時又道:「鄰居家的老婆婆晚上聽到平田在大喊大叫,於是就過去敲門詢問,結果平田卻回答說自己沒有喊叫過。」他頓了一下:「但老婆婆從打開的門縫裡看到了奇怪的影子,後來她就報警了。

  警方趕到以後,發現治子的屍體正吊在屋樑上,而平田卻平靜地坐在桌邊喝茶。警方在長屋裡找到了前不久失踪的、山田警官的配槍。」

  錄像到此就結束了,屋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還是站在後面的橘警部打破了僵局:「那麼,F先生,你現在滿意了嗎?快點把山田的下落說出來,乖乖認罪。」他不耐煩地說道:「還是說……你準備再次假裝失憶,然後自稱是什麼A先生B先生?」

  封不覺沒有理他,而是陷入了沉思,過了整整五分鐘,才開口問道:「今天是幾號?」 本帖最後由 MK2LO 於 2015-7-4 20:23 編輯

月瞑 發表於 2013-4-20 23:06
第111章 平田的世界(六)

  「12月2日。」渡邊回道。

  封不覺道:「第一段錄像發生的時間是11月24日對嗎?」

  「沒錯。」

  「請問第二第三段的時間是?」封不覺又問道。

  渡邊沒有立刻回答,他似乎需要想一想,但橘警部對案件比較熟悉,在後面接道:「福井被射殺是在11月26日,那天下午,他把家裡的佣人都支走了,理由是……為了見你的妻子佐藤治子。」他說這話時略微遲疑了一下,估計是在想一個比較合適的措辭,「我個人覺得福井那樣的傢伙死有餘辜,不過你為了獲取凶器而牽連到我的手下,我是絕對不會跟你講什麼情面的。」

  渡邊這時補充道:「福井的屍體到第二天中午才被發現,由於是槍殺,調查進展得非常精謹。而那天,平田君和往常一樣去了公司上班,表現得十分鎮定,佐藤治子則缺勤了,而當天晚上就發生了第三段錄像中的事。」

  封不覺道:「那麼……山田警官的失踪,應該就是在11月24日平田離開公司到11月26日上午的這段時間吧?」

  橘警部接道:「25日晚上,他騎著自行車出去巡邏,就再也沒人見過他。」

  「自行車被發現了嗎?」封不覺問道。

  「我現在是問你人在哪兒!」橘喝道。

  「這麼說沒有嗎……」封不覺沉吟道,「嗯……原來如此。」

  「你小子那種語氣是欠揍嗎?」橘扔掉了手上的煙頭,又一次衝了過來。

  封不覺無視他,自顧自地說著:「據我所知,日本的治安還不錯,警察佔總人口的比例算高的。若在大城市的話,刑警和特警才會配槍。不過在這種小鎮上,我估計……從治安情況到刑事案件全都得由固定且有限的一批人來負責,所以……山田會變成目標也就不奇怪了。」他頓了一下,接著道:「我是這樣想的,假設平田計劃奪走山田的配槍,他有兩種選擇,第一是偷,第二就是搶。

  偷那是需要技術的,何況是偷警槍這種東西,一旦被抓個現行,那鐵定入獄,企圖謀殺福井的意圖也會隨之暴露。平田做的事是不計後果的,但那是在成功殺掉福井的前提下,在犯罪完成前,他卻不容有失。那麼……搶的把握顯然比偷更大一點,當然,罪也更重,但一個計劃著要殺人的男人早已有這種覺悟了。

  既然是搶,那就不需要什麼技術,只要趁著晚上,挑一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從背後襲擊毫無防備的山田,然後拿走配槍就可以了。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山田就不可能失踪……他最多就是暈倒在路邊而已。

  眼下山田確實失踪了,那就說明在平田搶槍的過程中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許他原本只是打算將山田警官擊暈的,但行動時卻失手將其打死了……」

  「混蛋!」橘這次是動真格的了,他上來抓住封不覺的衣領:「終於認罪了嗎!說!山田的屍體在哪裡!」

  封不覺繼續平靜地敘述著:「我不知道,我只是根據你們告訴我的線索在推測……呃……」他說到此處,肚子上挨了橘一記重拳,生存值竟然直接掉了30%,而且還被附上了麻痺狀態。

  「橘警部!」渡邊上來將那大叔拉開:「請不要對嫌疑人濫用私行!」

  「嫌疑人?這小子至少殺了兩個人!」橘吼道。

  「好了,橘警部,適可而止吧。」渡邊勸道。

  封不覺吃了啞巴虧,胸中的一口氣喘不勻實,半天才緩過來。他不知不覺就沉浸在推理的樂趣中,我行我素起來,這一拳讓他重新意識到,自己可是在噩夢難度的劇本裡,就算眼前這兩個是可以溝通的人形NPC,也絕沒有「安全」這種事情可言,任何一個小錯誤都會導致自己完蛋。說錯話,甚至是態度惡劣,都有機率觸發死亡FLAG,隨便哪個NPC都有秒殺他的可能。

  「哈啊……哈啊……」封不覺喘息著,吞下一口唾沫,接著先前被打斷的話道:「如果平田在山田警官騎車巡邏的途中進行偷襲並將其打死,那麼… …自行車應該被找到才對。」

  橘似乎冷靜了下來,渡邊便鬆開了手,兩人轉頭看向封不覺,聽他接下去要說什麼。

  「當平田發現自己失死了警察,無非就是兩種反應,第一是拿走配槍,直接逃跑;第二則是處理屍體後再跑。即使是第二種情況,他也不可能同時搬走屍體和自行車這兩樣東西。最多就是把自行車扔到附近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藏起來,然後設法將屍體挪走……」他說到此處,又道:「對了,平田有車嗎?」

  渡邊回道:「沒有,事實上他也沒有駕照。」

  「那基本就可以排除他開車撞死山田,然後把屍體和自行車裝進後備箱運走的可能了。」封不覺若有所思道,他又停頓了大約十秒鐘,整理了一下思緒:「我的推論有三,其一,平田襲擊山田以後,將屍體拖走,帶到某個隱蔽的地方處理掉了。而自行車落在路邊,事後被第三人發現並拾走,這第三人八成沒有目擊到案發,所以才敢撿車,是流浪漢的可能性很大,對方現在或許已經離開了小鎮,又或許後來得知了這輛車和某些事件有關,出於害怕的原因而把自行車扔進河裡甚至拆成零件都有可能。

  其二,平田襲擊山田警官後,後者沒有死,也沒有昏迷,而且他還看清了平田的臉。平田沒有辦法,如果放走山田,自己很快就會被捕,於是他只好用搶來的槍挾持山田警官,把他帶到某個隱蔽的地方拘禁……或者殺害了。那樣的話,自行車就是山田警官自己推走的,而平田在旁邊挾持他行動。

  其三,平田發現失手殺人後,確實直接拿上槍就逃走了。但在他走了以後,有其他人處理掉了屍體和自行車。 」

  「什麼意思?你還有同謀嗎?」橘警部厲聲道。

  「這只是合理的假設,理論上完全存在這種可能。比如有人在暗處看到了事情的經過,而他恰巧認識平田這個人。於是他就在平田逃走後把現場處理掉,想把事情掩蓋過去。今後他可以用這件事勒索平田錢財,甚至讓平田用那把槍去替他殺人。」封不覺回道。

  「好了!你的廢話夠多了!你準備裝到什麼時候!快把山田的下落說出來!」橘警部的耐心早已到了極限。

  「請等一等,我還有些事不清楚……」封不覺說道:「11月24日下午,平田產生殺人動機;11月25日晚上,設法從山田警官那裡得到了手槍;11月26日下午,去福井的洋館,捉姦,殺人……」他看著渡邊,「既然沒有目擊者,你們是怎麼知道那天下午平田闖入房間時,治子就在房間裡?」

  渡邊道:「是根據平田君自己的描述,結合現場勘查的結論。他說當他打開房門時,看到治子正在床上,一隻妖怪正在襲擊治子,所以他就用槍打死了那隻妖怪。然後我們問槍是從哪裡來的,他就說記不清了。」

  「當時治子沒有死嗎?」封不覺道。

  「27日晚上,警方接到報警趕去,在平田君的屋子裡發現了佐藤治子的屍體,從現場痕跡看是自殺,預計的死亡時間是在27日下午,那時平田正在公司照常上班。 」渡邊說道。

  「也就是說……26日那天,平田去洋館殺完人,就把治子帶回了家。到了第二天,平田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公司,而他妻子在家裡自殺了。」封不覺念道;「佐藤治子不太可能是為了和情夫殉情而上吊的,她也沒有向警方報案……那說明她的自殺或是由於精神受到了刺激,或是心懷對丈夫的愧疚和恐懼所做出的舉動。」

  「這種我們已經知道了的事情,不用你來重複。」橘在一旁不耐煩地說道。

  「你們知道的事情,這三段錄像大致都還原了。」封不覺接道:「而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即山田警官的下落,裝在平田秀一那已經發瘋的腦子裡。」他將視線移到渡邊醫生的臉上:「所以渡邊醫生想幫你們喚醒平田的記憶?」

  渡邊道:「你記起什麼來了嗎?F先生?」

  封不覺回答:「抱歉,我看到的記憶也只是錄像裡記錄的三段,不過和你錄像中的內容不太一樣,我看到的貌似是平田君想像中那個有妖怪的世界。」

  渡邊嘆了口氣道:「人的大腦在受到嚴重的刺激後,記憶就有可能受到影響。比方說,一個人在小時候假如有過被毒打、虐待的經歷,由於那些記憶非常痛苦,超過了其精神承受的極限,他的大腦或許就會把相關的記憶封閉起來,這個人就會徹徹底底地忘記那些事,好似從來都沒發生過;還有些時候,記憶並沒有被『封閉』,而是被『改變』了,就比如平田君這種狀況,也許在他的記憶中,他只記得自己撞見妻子正在被妖怪攻擊,但現實中……」

  「這我知道。」封不覺打斷道:「這方面我也略懂一些。」他活動了一下被固定住而有些難受的脖子:「記憶被『封閉』的情況,很可能導致多重人格分裂症,而被『改變』的話,則是幻覺症……」

  「說了這麼多,山田到底在哪兒!你到底知不知道!記不記得!」橘警部站到封不覺面前,惡狠狠地盯著他喝道,看那樣子他又要動粗了。

  封不覺雖然不想再挨一拳,但此刻他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全身都被束縛著,只能乖乖挨打。他沒有去嘗試靈識聚身術,因為從眼前的設定和這倆NPC的言行來看,要是他突然施展出那種超自然技能來,那麼……在他成功掙脫以前,渡邊就會驚得退避三舍,而橘會則會果斷地拔槍射擊,這種發展必然導致死亡結局。

  「要知道山田的下落,我就得回去……」封不覺趕緊說道。

  「你說什麼?」橘面露疑色。

  「我得回到那個黑白的世界去,才能調查出來。」封不覺道。

  渡邊看了看他,皺眉道:「你是說……你要回到平田的精神世界裡?」他試探著問道:「怎麼做?再看錄像嗎?」

  「不……那已經沒用了。」封不覺道:「我剛才不是看過一遍錄像了嗎,我只是看了正常的畫面而已……之前『平田』在看錄像的時候,我就在他的精神世界裡經歷著經過扭曲的記憶,然後我來到了這裡,有什麼辦法讓我回去呢……」他沉吟道:「而且得回到11月25日傍晚以前的某個時間點…… 」

  「很好,既然你願意配合,那就可以和醫生交談了。」橘的語氣突然變了,平靜得讓人不安。

  封不覺聞言一愣:「什麼?」他又看看渡邊:「我不是一直在和渡邊醫生……」

  渡邊打斷他道:「你已經將案情的回憶找回,也認識到了自己的精神情況,並且鎖定了山田這個記憶盲點,我們就可以放心了。」

  「哈?」封不覺完全沒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你們忽然間……」

  他的問題還沒問出口,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因為他又變成了那種以第一人稱觀看CG的狀態,其眼前的景象再度變化。

  封不覺感覺自己都快被這劇本給玩兒傻了,最初他以為是普通的鬼故事設定,接著又以為是多線並進的靈異事件,結果又發現最初那三件事處於一條被顛倒的時間線上,且只是一個精神病人經過扭曲的記憶,劇本設定則變成了現實世界的兇殺。

  而接下來……他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

  滋——

  這是白熾燈發出的聲音,一道刺眼的白光讓封不覺從短暫的失神中恢復。

  他閉起一隻眼睛,偏過頭去,過了兩秒,他適應了突然增加的光線,看清了周遭的環境。

  封不覺此時正穿著一身條紋圖案的病號囚服,坐在一張桌子的前面,他的雙手分別被兩副手銬拴在椅子的扶手上,雙腳則被腳銬連在一起。

  桌上放著個檯燈,還攤著一些紙質文件。桌對面的座位上,有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年紀,額頭爬滿了抬頭紋,他手裡拿著張紙,正用筆在上面圈圈寫寫,其手邊還放著一個迷你錄音機。

  這個房間倒不是封閉的,在高處有扇很小的、帶鐵柵欄的窗戶,一簇月光恰從縫隙中灑落。房間角落有一張床,另一角是個抽水馬桶。四面牆壁不再是單調的水泥色,而是由柔和明亮的顏色漆成。封不覺可以看到出去的門,門板上方有一個很小窗口,這小窗並非玻璃制,是由十分密實的、交叉的鐵網填滿。門的下半部分還有一塊擋板,貌似也只能從外部開啟,那兒應該是用來給囚犯送飯的口子。

  「那麼……平田君,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們就開始這次談話吧。」穿白大褂的男人說道。

  封不覺嘆了口氣:「不好意思,有三件事,請務必告訴我。」

  白大褂沉默了兩秒,皺眉看了看他:「是什麼?」

  「你是誰,我在哪兒,還有……今天的日期。」封不覺問道。

  對方也是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沉沉地嘆了出來:「哎……」他拿起手邊的迷你錄音機,按下錄音鍵,對著嘴說道:「2005年3月9日,病人編號0098,平田秀一。檔案錄製人,高倉太郎。」高倉把錄音機放到一邊,對封不覺道:「你不記得我了嗎?」

  封不覺沒有理他,奮力低下頭,用手背去接觸自己的臉,摸了兩下後,他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臉並沒有老上十五歲的樣子。雖然看上去自己穿著囚服,但打開遊戲菜單,服裝欄裡還是沒變化。不過無論如何,從NPC視角來看,眼前的人無疑就是四十多歲的平田秀一。

  「你……」高倉似乎是個很敏銳的人:「你是誰?你是平田?渡邊?橘?還是別的什麼人?」

  這個問題的訊息量相當大,不過封不覺也立即反應了過來:「我有多重人格分裂症?」

  「是的。」高倉回道,他拿起手上的文件,又籲了口氣:「自從1991年你被關進來以後,有多名醫生參與過對你的治療和研究,目前可以確定的人格有三個,主人格是平田秀一,另外還有兩種人格,一個叫渡邊的心理醫生,和一個叫橘的警察。那麼,你是哪個一個?或者哪個都不是?」

  封不覺往椅背上一靠:「你可以叫我F先生。」他望著天花板:「渡邊代表了平田的理性和智慧,橘代表了平田的良心和自責。平田自己……我不知道,我還沒見過他。」

  「F先生?理智?良心?」高倉冷哼一聲:「好吧,F先生。那麼你代表了什麼?你的身份,職業……」

  「我?」封不覺笑了:「我是個推理小說家,從一個更高的維度而來,進入了這個身體。」他一臉輕鬆的樣子:「我正在逐步掙脫某種由思想鑄造的囚籠,其主體有可能是我尚未見過的平田君,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東西。我從最混亂最模糊的記憶世界,突破到潛意識的自我精神世界,然後又拾回了一些重要的記憶,並來到了這裡。」他往前挪了挪身子:「我現在嚴重懷疑,高倉醫生,你,和這間牢房,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另一重牢籠的象徵……」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8:51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1 22:33
第112章 平田的世界(七)

  高倉深深嘆了口氣,偏過頭,對著旁邊的錄音機道:「0098產生了新的人格,自稱為推理小說家F先生,F先生有著和平田秀一主人格迥異的超現實臆想症狀,他認為自己是來自更高維度的一種精神體,正附身於這個身體。」  

  封不覺待他說完,便開口問自己想要問的:「醫生,既然現在是2005年,那麼平田的那件案子早已蓋棺定論了吧,請問最後是怎麼結案的?」

  高倉回道:「兩起蓄意謀殺,其中一人還是警員,情節十分嚴重,不過考慮到你的殺人動機和精神狀態,最後判決為終身監禁。」

  「這裡是精神病院?」封不覺問道。

  「這裡是關押精神病人的監獄。」高倉接道:「每個季度我們都會對所有犯人進行一次新的評估。」他頓了一下:「也就是現在我們正在交談的原因。」

  「過去十五年裏平田表現得怎樣?」封不覺道。

  「比你現在要正常吧。」高倉回道,「平田君在清醒的時候告訴我,他只要一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就會進到一個黑白的世界中,無論多少次,他看到的還是有關鬼怪的回憶。有時候,渡邊和橘的人格會出現,這個時候平田君就會自言自語。我也嘗試過和這兩種人格交流,他們所描述的案發經過,和警方的記錄上一致,我認為這兩個人格並不是真的記得當時發生的事,他們只是把警方後來告訴平田的案發經過當成了自己的記憶。」他的目光從文件上移開,落到了封不覺的臉上:「你呢?F先生,你似乎對那件案子很感興趣,那說明你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對嗎?」

  「對,我正想問呢,十五年過去了,既然審判結果是兩起蓄意謀殺,那麼……山田警員的屍體應該已經被找到了吧?」封不覺問道。

  「案發後七年,山田警員的屍體才被找到。」高倉回道,「我也差不多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接觸你的。」

  「怎麼……當年連山田的屍體都沒找到,也能定罪成『兩起謀殺』嗎?」封不覺問道。

  「這個嘛……」高倉道:「以當時的情況而言,案情非常明朗。平田君已經精神失常,而且舉目無親,沒有什麼人能站出來為他說話的,法庭給他指派的辯護律師做的也是有罪辯護,所以……基本上檢察官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一切證據都指向一個事實,就是殺警、奪槍,隨後殺人、發瘋。」

  「荒謬。」封不覺道: 「在沒有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前,怎麼能想當然地認為那就是事實呢。說不定是山田殺掉了福井,然後把槍藏在平田的家裡,再把當時在長屋裡的佐藤治子勒死並偽裝成自殺,最後逃逸……那麼,平田在二十七日白天還若無其事地去公司上班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高倉看了他兩秒:「呵呵……F先生,如果十五年前你能出現,並且以平田秀一的身份進行自我辯護,或許真的有可能脫罪。」他拿起桌上的一張文件:「可惜,今時今日,至少有兩點可以推翻你的假設,第一,山田與福井、平田、佐藤治子這三人,沒有任何交集,警方早就查過了,無論親戚朋友、利害關係等等,他們都毫不相干,所以他沒有做這些事的動機;第二,山田的屍體被發現的地方,是在平田被颱風摧毀的舊宅廢墟底下,那塊土地七年後才被政府售出,在給建築物打地基時屍體被挖了出來。死亡時間推定就在七年前,屍體雖然已經變成了骨頭,但有著明顯外傷致死的痕跡,這無疑是謀殺後藏屍。」

  「嗯……」封不覺沉默幾秒,回道:「好吧,其實我只是對當初的審判流程不滿,隨便說個可以當做辯護理由的案情假設而已。」

  「平田君的罪行是毋庸置疑的,F先生。」高倉說道:「現在,既然我已經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不如你也配合我一下,回答我的一些問……」

  「果然,你也不是真實的。」封不覺打斷了高倉,心中念道:這個劇本的意思,我總算有點兒明白了。

  高倉沉著臉,忽然不說話了。

  「你說山田的屍體被發現後不久,你便開始接觸平田。聽到這句我就明白了。」封不覺道:「案發後七年,當平田得知山田的屍體被找到,他就產生了另一重人格……你。」

  高倉道:「呵……你是說,我和渡邊、橘是一樣的存在嗎?」

  「不,你所在的層次比他們更高,依我看……平田的精神世界應該共有四層。」封不覺不緊不慢地說道:「1990年11月,平田秀一在犯下兩樁兇案並目睹妻子自殺以後就發瘋了。從那時起,他的思想在大部分時間裡都被禁錮在最深的一層,一個恐怖而混亂的世界。

  一個月後,案件的調查日漸清晰,平田經歷了反復的審問,並在法庭上得到了一定的訊息,於是他產生了兩種新的人格——渡邊醫生和橘警部。這兩種人格可以把他從黑白混沌的扭曲回憶中帶出來,帶到第二層世界,使之獲得一定的喘息時間,並且幫助和督促他否定掉那些關於鬼怪的記憶,設法還原真實的回憶。」

  封不覺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心理醫生最多就是催眠犯人進行問話,不會做到拍攝錄像那種地步。我早該知道渡邊和橘所在的那個空間也是精神世界了……那兒是比你這裡更深一層的潛意識,介於理智的思考和扭曲的回憶之間。」他盯著高倉的眼睛:「而你,或者說,此刻我們所在的這個牢房,就是第三層。」

  高倉道:「那我又代表了什麼呢?」

   「也是記憶。」封不覺道:「你代表了這八年來……平田腦中正常、可信的記憶。」他靠在椅背上,仰起頭,本想做個習慣性動作摸摸鼻樑,但意識到手還被銬著,只好接著道:「時間已淡化了一些東西,經過七年的精神病治療,還有那另外兩種人格幫他緩解壓力,再加上在獄中得知了山田確切的死訊和死亡地點,讓平田來到了這第三層。

  在這一層,他可以與你對話,冷靜客觀地分析一些事情,接受並認識現狀。如果平田能一直待在你這裡,不再回到更深的那兩層,即使他無法恢復那時的記憶,至少他可以康復成正常人。」封不覺的視線移到了那個迷你錄音機上:「錄音機裡是他和你的對話……或者說,是經過他獨自整理的記憶,所以我說,這些記憶是正常、可信的,他不想和其他的混淆。但錄音機的存在也恰恰說明了,平田待在這裡的時間有限。」

  高倉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情:「F先生,你說的基本都對,但我得很遺憾地告訴你,這裡只有三層。」他嘆道:「我這裡,就是最接近現實世界的一層了。」他掃視了一下周圍:「錄音機……還有桌上這些文件,都是平田的記憶。而這個房間,大致就是現實中平田所住牢房的投影,不過真實的牢房裡沒有桌椅和檯燈。」

   「只有三層?」封不覺道:「怎麼會呢……」他面露疑色,心道:平田產生動機的那段記憶恢復了,他殺福井的記憶恢復並被扭曲了,他目擊佐藤治子上吊的記憶雖然也是扭曲的,但同樣恢復了。這些應該都是在他被捕前後逐漸浮現的,但為什麼他對殺死山田的記憶毫無印象?甚至是直到七年後,得知了山田死亡的相關情況,高倉這個人格也只是道出了有限的一些信息,對兇殺過程一無所知……「不可能,如果沒有上一層,那就說明山田警員的死與平田無關。」封不覺斬釘截鐵地說道:「那段記憶根本不存在於他的大腦裡,所以無論在哪一層都找不到。」

  高倉搖著頭:「可事實都指明了……」

   「給我面鏡子。」封不覺打斷道。

   「你要做什麼?」高倉問道。

   「我要離開這裡。」封不覺回答。

   「你最多就是回到現實世界中,而當你到了現實裡,就意味著平田會回到我這裡,或是跌入到更深的兩層裡去。」高倉似乎是在勸告他。

   「我不是要去上面。」封不覺道:「我要去隔壁。」

   「隔壁?你是什麼意思?」高倉問道。

   「你不會明白的。」封不覺終於是擺出了一些高維度生命的架勢:「給我鏡子就是。」

  眨眼間,高倉醫生消失了,房間中只剩下了封不覺一人,而他面前的桌子上,出現了一面帶鏡框的小鏡子,鏡框後有一根塑料支架,將其支撐著,面向斜上方立住。

  封不覺拖著椅子向前挪了兩下,來到一個可以與鏡子近距離對視的角度,他看到,鏡子裡的男人,並不是自己,那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多歲,鬍子拉碴,臉色蒼白的男子。

   「平田秀一,我們終於見面了。」封不覺對鏡子裡的那張臉道,他在最初的黑白世界中看到過平田的簡歷,那上面是有相片的,雖然此刻眼前的這張臉老了十幾歲,但他還是認得出來的。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8:54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1 23:16
第113章 平田的世界(八)

  「你是誰?」鏡子裡的那張臉竟真的與封不覺說話了:「我不認識你。」

  「我是誰不重要。」封不覺回道,他投去一道銳利的目光:「重要的是,你是誰?」

  「我當然是平田秀一啊。」對方回道。

  「不,你不是,你只是和他很像。」封不覺道:「別裝了,我知道在這個身體裡還有一個人格。你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平田不知道,高倉不知道,渡邊和橘……全都不知道。」他底氣十足地說道:「你才是十五年前那件案子的主導者。」

  「呵呵……哈哈哈哈……」那個男人大笑起來:「不管你是誰,你比那個蠢貨要精明得多。」

  「你可以叫我F先生。」封不覺道。

  「你可以叫我平田秀一。」那個男人說道。

  「你是平田秀一,那在監獄裏關了十五年的那個精神病是誰?」封不覺道。

  「他是個和我同名同姓的蠢貨,僅此而已。」對方回道。

  「明白了……」封不覺道:「我想問一下,你和那個蠢貨是何時分道揚鑣的?」封不覺順著對方的意思拋出一個問題。

  「大學畢業時起吧。」那人回道。

  「哼……」封不覺笑了,「我懂了,不如這樣,接下來為了方便交談,我稱呼你為平田,稱呼那個蠢貨為秀一怎樣?」

  「隨便你。」平田道。

  「京大畢業後,平田你打算去大城市發展,而秀一他卻執意要回到家鄉的小鎮,是這樣的吧?」封不覺問道。

  「你說的也未免太過輕描淡寫了吧……那個蠢貨……」鏡中的平田露出殘忍的冷笑:「他放棄了去東京工作的機會,並且主動提出和美佳子小姐分手,對方可是大財團董事的千金,多少男人盯著呢……然後,那蠢貨回到家鄉的小鎮,娶了小時候的青梅竹馬,跑去那種不起眼的小企業裏工作。看看他的下場吧,治子那個賤人背著他和福井有染,而他拼了命地工作,公司卻依然因為一個中飽私囊的人渣而垮掉,我這六年的人生,這一生的前途,都葬送在了那個蠢貨的手裡。」

  「嗯……原來如此。」封不覺道:「大學畢業那年,秀一做出了一個重大而痛苦的人生抉擇,於是你和他就分為了兩個人格。秀一是個很老實善良的人,他選擇回老家結婚。而平田你,有野心,有能力,且足夠強硬和冷酷,但你終究是輸給了秀一。」他頓了一下:「直到六年後,1990年11月24日,當平田在廁所裡聽到他同事的對話,他崩潰了,然後,你就佔了上風,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猜得很對,F先生。」平田回道。

  「你痛恨秀一,痛恨他當年的選擇,痛恨他的為人,更痛恨他毀了你的大好前途。」封不覺接著道:「你要復仇,徹底毀掉他的人生。」他想了兩秒,開始推理之前的案情:「作為一個受過良好教育、辦事能力出色、且足夠冷酷的人,在犯罪這件事上,你比秀一強多了。要殺福井,有的是辦法,但僅僅殺掉福井是不夠的……以案件的性質和情節而言,秀一謀殺福井後的量刑會很輕,他的同事,甚至治子,都會出庭為他說話,也許關上幾年他就出來了。」封不覺笑了一聲:「所以,你先去殺了一個警察,再用這個警察的槍去殺死福井,這種案子,秀一就插翅難逃了。

  呵……你確實挺厲害。從邏輯上來說,殺警察的行為也解釋得通,即使秀一想不起來,在證據面前也無話可說。假如你為了擴大罪行隨便去殺個路人,那麼毫無動機、且對那段記憶一無所知的秀一就可能直接被視為多重人格分裂症,那麼連同他殺福井的事情也可以解釋為精神問題了。」

  封不覺呼了口氣:「呼……所以說善算計的人就是可怕啊。」他縮了縮脖子:「嗯……如果是我去做這件案子的話……在11月25日的白天,我會先將埋屍工具帶到計劃好的行凶地點,被颱風摧毀的舊居廢墟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首先,你對那一片很熟悉,其次,無論白天晚上,即使在那兒被熟人撞見,你也可以很容易地編造一個出現在附近的理由。

  總之,到了晚上,你就隨機找一個正在巡邏的、有配槍的警察,編個理由把他騙到那兒,突然襲擊,然後就地掩藏。其實你也沒想著藏太久,只要在殺掉福井以前不被發現就可以了,誰知當局一直沒管那片地,以至於最後屍體過了七年才被發現。」

  「哦?這些都是你憑推測想出來的嗎? 」平田問道。

  「是啊,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出來的,但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你的存在。」封不覺回道:「秀一他是不會做出這些事的,他和你差遠了,那傢伙即使想要奪槍,也不會為此殺人,他最多就是計劃著從背後將別人打暈,指望著在自己殺掉福井以前,事情不會敗露。」他的眼珠子轉了一圈,面帶微笑道:「但平田你不一樣,如果假設是你在作案,我就可以頗有把握地做出以上的推斷。」

  「哼……那你不妨接著猜猜後面的事情。」平田說道。

  「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你控制身體的時候,秀一就是沒有記憶的狀態。」封不覺回道;「26日下午,毫無疑問的,你清楚地知道治子離家是去找福井了。於是,你在口袋裡放上一張寫著六番町4-5號的紙,揣上手槍,來到福井的洋館附近,然後將身體暫時還給了秀一。

  他突然恢復意識,不知所措,口袋裡有把槍,讓他很害怕,然後他看到了那張紙,渾渾噩噩地來到了福井的洋館,到二樓撞破了他們的好事。福井那種人,肯定是叫罵著朝秀一走過去,企圖把他趕走。

  暴怒、痛苦、迷茫,或者是你下的某種心理暗示,有無數可能會導致腦子一片混亂的秀一拔槍射擊,這幾乎是必然發生的,這是你設下的圈套。

  至此,秀一就有了第二段記憶。而在他開槍後不久,你就重新接管了身體,進行下一步……」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8:56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2 21:31
第114章 平田的世界(完)

  「很顯然,有些事是秀一不可能做的,比如放著福井的屍體不管之類的。」封不覺道:「但你,平田君,你的存在解釋了一切,對我來說,當你出現的那一刻,整件案子就變得毫無難度了。

  你是不可能自首的,自首情節會影響量刑。你只是把佐藤治子帶回了家,極盡所能地將她嚇住了,嚇得她都不敢報警。在她看來,丈夫忽然性情大變並且殺人,還有福井的死,她都有責任,所以要唬住她並不難。槍裡的子彈反正也已打完,你就把槍隨便一藏,總之在警察搜查時能被發現就行了。

  第二天,你若無其事地到秀一的公司上班,你比他強,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但他的記憶你全都有,你特意到他的公司裡,等著警察來調查。警察只要了解一下情況,你就會順理成章地被抓去協助調查。結果由於屍體到27日中午才被發現,直到下班時間你都沒等來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或許是突發奇想吧,你把身體又還給了秀一,因為你想看場戲,看看他回去面對治子時,兩人的反應。而當時秀一的精神狀態已處於崩潰的邊緣,十分恍惚,甚至記不清回家的路了,這便是他第三段記憶的開始。

  接著,當他回到長屋,打開門看到妻子已經上吊自殺時,精神徹底崩潰,隨即就大喊大叫起來。隔壁的老婆婆聽到聲音來敲門,你便重新接管身體去應付她,故意讓她看到一些異常再將她打發走,等的就是她報警。說到底……你就是不願主動報警,從而產生自首情節。

  最後,如你所願,警察來到長屋將你逮捕,並蒐出了山田的手槍,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當時你還在淡定地喝茶。

  被捕之後。你的報復大計便算是成功了,你重新回到了意識世界,直到今天。

  而秀一,他發瘋了,監獄囚禁了他的肉體。殘留在腦中的三段記憶被扭曲成了恐怖的影像。日夜折磨著他的精神,他就這樣過了十五年,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情況會持續到他死。」

  「哼哼……哈哈哈哈… …」平田睜大了眼睛。露出一個怪誕無比的笑容,湊近鏡子道:「那個蠢貨是活該。」

  「不,在現實層面,秀一的選擇說不上對錯,只能說是好人沒好報。」封不覺道:「但若不是你。他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你想怎麼樣?F先生?」平田冷笑著問道:「難道你能改變過去嗎?」

  「不能,帶我能帶給你,和他,一個解脫。」封不覺回道。

  「解脫?哼……可笑,受折磨的是他,我不需要什麼……」

  「我這裡有三層意識,秀一這些年經歷最多的就是最深最可怕的那一層。」封不覺打斷道:「我不知道你那邊有幾層,但我看閣下的精神狀態,想必就只有一層。嗯……十五年……不。二十一年來,你始終在經歷著某種類似於秀一最深層意識的可怕回憶,我說的沒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平田眼神閃爍,語氣明顯是在說謊。

  「我的意識並不是這個身體所創造的,我在這一層層的思想囚籠中活動很方便。我知道的越多,就能去越高層的地方,現在,我完全可以去現實中接管平田的身體。同樣的,我也可以到你那邊去。然後把你扔到……嗯……隨便哪裡。」封不覺沉聲道。

  「這不可能!」平田喝道:「你……」

  他話未說完,鏡子就碎裂了……

  封不覺站了起來,他的手銬和腳銬全都消失了,身上的服裝,也恢復成了紫色西裝外套的樣子。他一摸口袋,鑰匙果然在裡面,三把鑰匙,還有唯一的一把沒有使用過。

  他來到病房的門口,對準門鎖,打開了這最後一扇,象徵著思想禁錮的大門。

  門外,白光瀉入屋內,吞沒了封不覺,下一秒,他再次經歷了場景的轉換,但這次,他是在自我意識的控制下,進入了那個未知的……平田的世界。

  「平田君……是真的嗎?」

  眼前出現了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穿著羽絨服,站在自己的對面。

  封不覺穿著小丑套裝站在對方面前,顯得頗為怪異,不過在這NPC眼中,看到的應該是平田秀一。

  兩人正站在一座人行天橋上面,傳說中表白、分手、自殺、賣唱等危險行為的高發場所。橋下的街景顯示這應該是大城市的街頭,雖然已是深夜,但在高樓林立的都市中,依舊是一派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景象。

   「呃……你說哪件事?」封不覺試探著問道。

   「平田君你剛才說……畢業後就要回老家去,去……去娶佐藤小姐。」那女孩問這問題的時候,眼中已有淚光閃爍。

   「佐藤小姐……那麼這個女人是美佳子嗎。秀一選擇的是治子,而平田……」封不覺心道:「平田這些年來,每天都在經歷著當初和美佳子分手的一幕啊……那是秀一的選擇,卻也是他的記憶。無數次看著喜歡的人落淚、離去,卻無法改變任何事……錯過的緣分一次次出現在眼前,這是最痛苦的折磨之一了吧。 」

  他試了一下,身體是可以自由活動的,他甚至可以拿出管鉗或者槍來,不過眼下的情況這麼幹好像不太合適。看來這兒和那個黑白世界一樣,越是深層次的精神世界,自由度反而越高,而在那些接近理智的層級裡,身體反而是受到各種束縛的。

   「呵……」封不覺微笑,蕩漾地一甩頭,朝前走去,步態大搖大擺,行到對方近前,然後一把將美佳子抱在了懷裡,當然,他還算比較有品,沒有親上去。

   「我這輩子都不會走。我愛你。」他用信誓旦旦的語氣把台詞說了出來,在現實生活中沒有講過的話,算是在遊戲裡過了把嘴癮。因為是替平田君講的,所以他才能說出口。

  其實封不覺以前曾經被女友要求過說那三個字,結果他回答:「『我愛你』這種話,男人一輩子只說一次,在你要死的時候我會說的。」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正常女子和他交往過,真乃世間之大幸也。

  【當前任務已完成,主線任務已全部完成】

  系統提示適時響起,封不覺打開遊戲菜單,看到之前那三條未完成的主線任務【在屋中待到天亮】、【探索洋館】和【工作至下班時間】這三條,並沒有在右側被打上勾,而是分別被幾條橫線給劃掉了。

  一條新的任務在此刻剛剛浮現,那個空出的位置,似乎表明這條任務從一開始就存在著,只是他看不見而已:【修正平田的精神世界】

  就在語音提示響起的剎那,這條任務顯示了出來,其右邊直接被打上了一個勾。

  按理說,接下來封不覺就應該聽到傳送的提示了,可奇怪的是,他沒聽到,而是回到了觀看CG的那種第一人稱觀察狀態。

  「哦?難道這個劇本還有通關後的片尾CG?」封不覺心道:「呵……不錯啊,比那些非打不可的有意思呢。」

  【觀看結局後將自動傳送】系統給出的是這個提醒。

  眼前的畫面漸漸改變……這是一個陰天的午後,一條看上去有幾分眼熟的街。周圍的一切自然是彩色的了,說明這應該是在這個劇本的現實世界裡。

  封不覺很快認出,這裡就是他初入劇本後走過的某段路。

  鏡頭一轉,兩個人影從遠處走來,那是一男一女,男的長得斯斯文文的,身穿得體的西裝,女的清麗優雅、氣質脫俗,穿一件深色的外套。

  封不覺也認出了他們,那是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平田秀一和剛才他看到的美佳子。

  耳邊,漸漸響起了他們的對話。

  「快到了吧?平田君。」

  「嗯……還要走一段,就快了。」

  「你家鄉的交通還真不方便呢。」

  「是啊,哈哈……很老土的地方吧。」平田撓著頭:「乘電車跟我來這麼遠的地方,還要走路,真是難為美佳子了。」

  「嗯~」美佳子搖頭:「不,跟平田君在一起的話,走路就很好……」她說著,嬌羞地低下了頭。

  封不覺不爽地吐道:「喂……這算 什麼,世界線被我改掉以後的劇情嗎?本大爺打出GOODEND,結果就是為了看這種閃光彈啊?平田你還是去死吧!」

  「哦,對了,你知道嗎,在前面不遠啊,有一個古老的長屋,記得小時候聽老人說過,那裡鬧鬼哦。」平田說道。

  「喂!你忽然扯這個幹嘛!自立FLAG啊!」封不覺瞬間有了不祥的預感。

  「這世上哪裡會有鬼啊,都是人想像出來的啦。」美佳子說道。

  平田笑道:「哈哈,說的也是……」

  就在這時,鏡頭拉到遠處,變為了一個仰視全景的角度。陰鬱的天空中,突兀地劃過一道閃電,在那白光閃過的一秒,封不覺清楚地看到了,在平田和美佳子身後不遠處的一根路燈桿上,正蹲伏著一個身穿白色和服的、詭異的人影……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8:59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3 00:04
第115章

  這一幕便是劇本留給封不覺的最後畫面,看完他就被傳送了。回到登錄空間後,觸摸屏上便給出了通關結算。

  【劇本已完成,正在結算獎勵。】

  【獲得經驗值:5000,遊戲幣:50000】

  【獲得物品/裝備:無】

  【完成/接受任務:3/6】

  【特殊、隱藏任務完成:0,破解世界觀:無】

  【驚嚇值激增: 0次,最高驚嚇值:0%,平均驚嚇值:0%】

  【您的恐懼評級為渾身是膽,可獲得一項額外獎勵,請稍後選取。】

  【獲得技巧值:500】

  【技巧值加成經驗:5000,遊戲幣:50000】

  【劇本通關獎勵:拼圖牌*2】

  【結算已完成,請繼續。】

  「喂!這不坑爹嗎!」封不覺被傳送以後,倒並不是太在意屏幕上的結算數據,而是忍不住喊道:「這結局還不如打一行字幕說『平田秀一滿臉安祥地死在了監獄裡』吧!這種標準恐怖片結尾時震你一下的畫面太致鬱了吧!按照一般的思路去考慮,這個結局不就變成……大學剛畢業的平田和美佳子回老家結婚,然後一起被鬼給幹掉了嗎?有沒有搞錯啊!」

  他對著屏幕喘著粗氣噴了個痛快,明明是通關了,卻完全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也沒有搞定了噩夢難度劇本的成就感,反而覺得相當鬱悶。

  不過封不覺畢竟是封不覺,他很快平復了情緒,作為一個經得起風浪和挫折的年輕人,偶爾玩到一兩個致鬱的作品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他將自己想像為俗世中的一粒微塵,深深地吸氣,深深地呼出……

  「哎……凡事還是得朝好的方面看,噩夢難度的單人生存模式,通關後技巧值加成的經驗和遊戲幣都是團隊生存模式的標準……」他心道:「而且又可以抽裝備了。那種充滿惡意的結局還是趁早忘掉吧。」

  其實縱觀整個劇本,封不覺能順利通關算是比較僥倖的,這個劇本遍布著「即死FLAG」,就是觸發以後立刻完蛋的那種劇情發展。劇本前期的黑白世界便是一段對玩家驚嚇值的嚴峻考驗,即使封不覺失去了恐懼,但作為一個在過往的二十三年裡有著正常恐懼感的人。他很清楚那些事情都是相當嚇人的,只是自己沒產生應有的反應而已。如果換成別的玩家,可能早就因為恐懼而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因為系統是根據玩家特點而生成劇本的,所以封不覺除了新手訓練以外,但凡進單人生存模式。遇上的都是解密類劇本,伴隨著緊迫感和恐怖感的各種干擾,幾乎沒有什麼進行公平戰鬥的機會。一發即死的FLAG比比皆是。

  不久後封不覺就有些後知後覺了,仗著自己驚嚇值不漲的特點,玩單人模式去刷經驗的主意……恐怕實施起來沒有那麼簡單。要想拿經驗,通關才是前提,單人模式裡掛了可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的。而花同樣的時間去玩團隊劇本,即便中途被幹掉,只要隊友們最後通關了,那至少能分到與貢獻度成正比的經驗。兩相比較之下。顯然是多排團隊模式比較能保證收益。因為在團隊模式裡,個人的容錯率更高,就比如獵人島那個劇本。五名玩家,一人掉線、一人怒送一血,最後居然還通關了。

  …………

  熟悉的白光凝聚。兩張卡片出現在一側的玻璃柱中。拼圖牌只有名稱,沒有什麼詳細的物品描述。封不覺將這兩張隨機到的牌拿在手中看了一下,分別為:【拼圖牌:墨鏡】和【拼圖牌:旋轉】,基本上是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如果和他原本就有的那張【拼圖牌:猴】湊在一起就是……

  封不覺腦中浮現的畫面是一隻戴著墨鏡、用單腳站立、原地轉圈的猴子。

  「嗯……應該沒戲。」他心中念道。

  不過套牌系統既然已經開放了,抱著姑且試一試的心情,他還是取出了倉庫中的那張拼圖牌-猴,和新得到的兩張一同拿在手上,打開菜單,並選擇了「組合」選項。

  結果他得到的系統提示是:【未能檢索到合理序列】,也就是說,這三張牌中的任意兩張放在一起,或是三張在一起,都不能被視為一個系列。

  於是封不覺乾脆將三張牌一同存入了倉庫中,反正倉庫的十格儲物空間閒著也是閒著。

  「畢竟套牌可以100%換取精良級以上的裝備,果然沒那麼容易就湊出一套。」封不覺這樣想著。

  他之前在商城的拍賣行裏也搜索過套牌,結果竟然一張都沒有搜到。可能是因為公測剛開始,加之拼圖牌本就稀有,沒有貨源。也可能是玩家們都對留了個心眼兒,覺得拼圖牌是獲得完美級以上裝備的有效途徑之一,拿出去賣了不合算。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只要是拼圖牌,一上架就被一口價給秒了,因此封不覺逛拍賣行的時候正好沒看到。

  總之,封不覺本人也是不會輕易把拼圖牌拿出去賣的,他主要是覺得這個套牌系統很有意思,想先組一個系列出來瞅瞅。

  「好吧,我就不信了,難道我還能連續兩次抽到兒童球棒那種玩意兒嗎?」他殺氣騰騰地來到了另一根玻璃柱前,還沒聽完系統提示,就輕車熟路地選擇了裝備的獎勵。

  這次白光匯聚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兒童球棒,當然也不是石頭,但看那裝備的輪廓,就已讓封不覺感覺很不妙了……

  【名稱:十八銅人的折凳(五號)】

  【類型:武器】

  【品質:破敗】

  【攻擊力:較弱】

  【屬性:無】

  【特效:在攻擊人形生物時,絕對不會發生損壞,並且有一定機率使目標附上流血效果。】

  【備註:折凳,可藏於民居之中,隨手可得;亦可坐於其上,隱藏殺機;由於不算凶器,即使被警察抓了,他們也告不了你。被譽為市井械鬥七武器之首。】

  那折凳的凳面是圓形的,下方是梯子形的支架,鐵製,整體是黑色,外形看上去確實符合遊戲說明中關於「破敗」這個級別的解釋——陳舊,有缺陷,但總比沒有強。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9:02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4 00:21
第116章

  由於社交欄顯示小嘆他們的狀態仍是「遊戲中」,於是封不覺又去逛了次驚嚇盒子。比起下午去看時,裡面的商品幾乎翻了三倍,而且數量還在不斷增加中,這回就算是只看名稱,他也不可能看得完了,只能用模糊搜索進行瀏覽。

  這麼不知不覺地消磨了一個小時,封不覺回到登錄空間再看好友那一欄,正好瞅見小嘆他們的狀態陸續變為了「空閒」。這三人幾乎同時離開劇本,那基本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在同一個時間點,三人全都掛了,第二種當然就是成功通關後的傳送。

  封不覺還是認為第二種的可能性大一些,主要是因為他對兩位女士的戰鬥力很有信心……他也沒申請通訊,直接就邀三人加入自己的會議室。小嘆接到信息後,便順手將封不覺邀請入隊,然後把隊長的權限給了他。

  似雨第一個走進來,她看了看封不覺的表情,在直覺驅使下問出了一個非常系列的問題:「殺戮遊戲打輸了?」

  「算是吧……」封不覺回道。

  這時,門第二次開啟,悲靈走進來恰好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她笑著插嘴道:「團長,輸了就是輸了,『算是吧』到底是什麼啊?」

  「不提也罷。」封不覺覺得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回答。

  門關閉以後,立即再度開啟,小嘆也走了進來,他手裡捧著零食,口中含混不清地問道:「喲,覺哥,這造型是在模仿JOKER嗎?」

  「沒錯,鄙人親自搭配的。」封不覺頗為得意地回道。

  「這品位不敢恭維。」似雨的評述給他潑上了一盆冷水。

  「嗯哼……」封不覺立即裝成一本正經的樣子,扯開話題說道:「那什麼……除了殺戮模式,噩夢難度的單人生存模式,我也去摸過底了。」

  「結果也沒能通關是嗎?」悲靈惡意地接道,露出個調皮的笑容。

  「通關倒是通關了……」封不覺面色凝重:「不過通關後的感覺,怎麼說呢……還不如半途就掛掉算了。」

  「那就是劇情致鬱咯。」似雨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呵……反正我個人是不建議你們……尤其是小嘆去玩那種模式的。」封不覺道。

  「讓我去我也不去啊,不是『噩夢』的單人模式我也不太敢玩啊。」小嘆回道。

  悲靈虛著眼,用鄙夷的眼神斜視他道:「玩團隊模式的時候你還不是大呼小叫的,因為跟你是一個社團的,導致我也好丟臉……」

  「算啦,時間長了你就習慣了。既然小嘆沒有被嚇得掉線,並且還活到了通關,就應該承認他還是有一定實力的了。」封不覺道。

  「嗯……用一種為我開脫式的語氣,說出了類似補刀的內容……有種。」小嘆悲催地嚥下了又一口零食。

  封不覺沒有理他,開始說正題:「好吧,來說說下一局玩什麼吧。考慮到咱們是四個人,要一起玩殺戮遊戲的話,就得2v2內戰,或者還是接著團隊生存模式?」

  「你還沒和我們排過團隊生存吧,那就排一次。」似雨回道。

  「同意。」悲靈應道。

  「附議。」小嘆接道。

  「另外,這個劇本通完,我們女生可要下線了。」似雨說道。

  「明白,遊戲艙裡睡太久不好嘛。」封不覺笑道,似雨下午的話他還是記得的,「你們這次登錄也已經通了兩個長線團隊劇本了吧,再玩一個確實差不多該休息了。」

  「那麼,既然我們都已經坐在會議室裡了,還是先了解一下彼此的狀態再排比較好。」似雨說道。

  「有道理,免得進了劇本以後都不清楚隊友的底細。」封不覺點頭稱是:「那就失去事先組隊的意義了。」

  似雨隨即就如同示範一般率先開口道:「我現在是15級,稱號已更新為【靈劍士】,稱號能力是被動增加使用劍武器對抗靈體生物的傷害;最高的專精是格鬥D級,最差的是醫療和召喚這兩項,都還沒有開啟;我的主力武器剛剛換過,現在這件應該可以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說著,將一件行囊中的道具以數據形態展現在會議桌的三維投影上。

  【名稱:封聖】

  【類型:武器】

  【品質:普通】

  【攻擊力:中等】

  【屬性:無】

  【特效:持有者靈力恢復速度增加50%】

  【裝備條件:格鬥專精D】

  【備註:這把劍真正的力量遭到了封印,當其斬殺的邪靈累積到一定數量後,封印方可被解除,此劍才能發揮出原有的威力。

  「哦……這個很強啊,明明不是靈能武器,卻是一個可以成長的裝備呢。」封不覺道。

  「靈能武器?」另外三人都好奇地望著他。

  封不覺便將自己的死亡撲克以數據形式變成了桌面上的投影,順便學著似雨的方式說出了自己的狀況。

  在此,我還是以上帝視角,比較詳細地羅列一下封不覺的當前狀態好了。

  稱號:【劇情探索者】,經驗:11000/15000,技巧值:1580,遊戲幣:204600。

  專精:通用D,器械E,偵查E,格鬥D(面具加成),射擊D,醫療F,靈術F,召喚n/a

  行囊7/10:馬里奧的管鉗,仇視之眼,M1911A1手槍(尚存兩發子彈),回音盔甲,生存值補充劑(中)*4,小刀,手電筒。

  裝備:爵士之舞,凱西瓊斯的面具,死亡撲克。

  空間3/10:拼圖牌-猴,拼圖牌-墨鏡,拼圖牌-旋轉。

  技能:【草率的維修】【熊孩子的下鞭腿】【靈識聚身術】【決勝千里】

  聽完了封不覺的介紹,另外三人都顯得比較吃驚,當然,他描述得併沒有那麼具體,只是學著似雨的套路,說了一下稱號技能、最高專精和未開啟的專精,另外就是展示了一下死亡撲克。

  不過,僅憑這些信息,就足以斷定他非常強了。事實上,以一個十五級玩家的水準而言,似雨基本已代表了普通玩家中最高的水平,她和職業玩家的差距無非就是上線時間和遊戲態度而已。在同等級同裝備的條件下,似雨的戰鬥水準絕不會比江湖的刀劍笑或是諸神的四天王等人要差。但她也僅僅只有格鬥這一項專精練到了D級,而且她也沒開啟什麼靈能武器來。

  像封不覺這樣,除了召喚以外,專精全開,而且有三個D級,兩個E級的,甭管他是不是有裝備加成在裡面,就憑這種全面的數據,也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了。

  當然了,封不覺練成現在這樣,也有許多的隱患。和那些專攻某一兩項專精的玩家比起來,他最明顯的欠缺就是實用的戰鬥經驗,與狂踪劍影一戰,便可看出端倪。而且,至今他也沒有一個真正能作為主力的戰鬥技能。靈識聚身術只是增強他的身體素質,對他這樣完全不通格鬥技巧的玩家來說,就好比是97號汽油加進了拖拉機裡……其實呢……整點兒柴油才對路子。

  玩家自身實力和角色的數據實力是兩個概念,如果說封不覺的稱號能力【決勝千里】是他的招牌技能,那他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個專精等級很高的解密型玩家而已。

  「覺哥,這個武器無敵了啊!你怎麼拿到的啊?」小嘆問道。

  「在殺戮遊戲裡做了個隱藏任務。」封不覺回道:「說起來……撇開結果不談,那個劇本倒是挺不錯的,借用了『霹靂』的設定,只要我給自己創造一個合適的詩號就算完成任務了。」

  「詩號?那種東西你都想得出來?」悲靈問道。

  「什麼話,這可是我本行啊。」封不覺道,「話說難得你們倆的暱稱也這麼有霹靂的範兒,要不要我也幫你們想兩個。」

  「不用了。」

  「謝謝,不必。」

  兩位女生瞬間就拒絕了。

  「呃……好吧。」封不覺尷尬地道,「那繼續吧,小嘆來說說你的戰力情況。」

  小嘆把一塊薯片放進嘴裡,吮了幾下手指,看他的表情,像是在思考,又像是連自己的基本狀態都不清楚,正在偷瞄遊戲菜單。幾秒後,他開口說道:「嗯……我現在也是15級,稱號總算是換了,從【慌張的偷襲者】變成了【緊張的游鬥者】,感覺上稍微好了點……稱號能力還是個主動技能,叫【蜂蜇】,可以給敵人附加流血狀態;最高的專精是格鬥D級,靈術和召喚專精兩項沒開,通用和射擊是E級,其他三個都是F級。我的主力武器是商店貨,普通品質的【大馬士革短劍】,原來的廚刀被我賣了;那個【緩慢的流沙】我到現在還沒有用上……哦,對了,覺哥,你的溫徹斯特霰彈槍還在我這兒,先前忘記還給你了。」

  封不覺擺了擺手,說道:「那槍還是你留著吧,我現在的武器很豐富。」他說到這兒,站了起來,順勢將自己剛才坐著的凳子舉起。

  由於會議桌的遮擋,眾人到現在才注意到,原來從一開始,封不覺就沒坐會議室自帶的椅子,他一直坐在一張折凳上。

  「看到諸位的反應,我就放心了。」封不覺這麼說著,把折凳收進了行囊裡,佔據了行囊的第八格。

  「喂……那也是武器嗎?」小嘆問道。

  「沒錯,而且經過剛才的試驗,我很確定……」封不覺說道:「這玩意兒真的可以坐著來隱藏殺機。」

  「難不成你是準備在殺戮遊戲裡用這個去偷襲別人嗎……」悲靈很快洞悉了他的想法。

  「那必須的。」

  「祝你成功……」

  封不覺聳聳肩,隨即對小嘆道:「言歸正傳,你的那個技能【蜂蜇】能具體說說嗎?」

   【名稱:蜂蜇】

   【特殊能力類型:主動】

   【消耗:體能值上限的7%】

   【效果:擊中目標瞬間可發動,使目標在兩分鐘內受到最輕微的流血效果影響,該效果最多可疊加十層,無論層數,持續時間皆以最後一次釋放起開始計算。(無冷卻時間,需要可割破目標皮膚的冷兵器方可釋放,同一時間只可作用於同一個目標)】

   【備註:如果你在力量上不佔優勢,不妨試試消耗戰。】

  小嘆大致將這個技能的效果描述了一下,封不覺聽完點點頭:「很不錯啊,配合體能值補充劑的話,說不定能磨死很強的玩家呢。」

  「玩家?」小嘆笑了:「我能用這個對付那種很笨重的BOSS級怪物就不錯了,如果是和玩家對戰,人家也會用藥或者繃帶的吧。」

  「不,你找個技能噁心的特性最適合對付玩家了。」封不覺搖頭道:「只要蹭到就流血,而且還可以無CD反復去蹭,滿體能值狀態下可以給對方上十幾次流血效果……技能持續的時間尷尬,掉血不痛不癢,放著不管就會疊加,管了又會費繃帶。到時你的對手面對這沒完沒了的『蜂蜇』一定會糾結,效果輕微的時候用繃帶太浪費,但等到效果嚴重了就得多耗血瓶。」

  似雨顯然很同意封不覺的話,並在旁接道:「至於你說的,磨死笨重的BOSS,那是你想多了……」

  小嘆一臉茫然:「啊?為什麼?」

  封不覺嘆了口氣:「如果真有那種BOSS,其憑藉恢復能力就足以基本抵消你這技能的效果了,這是很簡單的道理,敏捷的怪物就脆生,而緩慢的,肯定就有著驚人的破壞力或者防禦能力。」

  小嘆道:「啊……這樣啊,不過說實話,我真不是很想和玩家對戰呢,感覺不是很適合我。」

  「行啦,他們只說說你的技能而已。」悲靈對他說道,隨即轉過頭道:「輪到我了吧,我呢……等級就低一點點了,14級,稱號也沒變,還是【精明的槍客】,我的稱號能力是被動的,不過和戰鬥沒什麼關係,效果是可以在行囊的一個格子裡放三種不同武器的彈匣。最擅長的專精自然是射擊D級,除了召喚以外,我其他的專精全都開啟了,不過沒團長那麼厲害,我的通用、器械、偵查三項是E級,其餘三項都是F級。武器的話……我沒有特定的主力武器,常用的槍就有三把。」

  四個人這就算交流完畢了,封不覺稍加思考了一會兒便道:「嗯……隊伍配置我大概有數了,那麼……準備出發吧。」(未完待續)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9:08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5 00:13
第117章 死亡問答(一)

  【瘋不覺,等級15】

  【枉嘆之,等級15】

  【似雨若離,等級15】

  【悲靈笑骨,等級14】

  【請選擇隊伍要加入的遊戲模式。】

  【您選擇的是團隊生存模式(普通),請確認。】

  【已確認,團隊人數隨機值已產生:四人。】

  【您的隊伍已進入隊列。】

  【匹配完成,正在協調神經連接,劇本生成中……】

  【載入開始,請稍等。】

  看來這次他們的四人隊非常「幸運」地隨機到了一個四人劇本。不過,反常的事情在劇本生成階段就發生了……「歡迎來到驚悚樂園」這句話,居然沒有響起。

  而且四人並沒有像通常的團隊生存模式開始時一樣先被傳送,然後以第一人稱視角觀看片頭CG。他們只是感覺到電梯移動了一段距離,接著,就聽到了下一步的系統語音提示。

  【載入已完成,當前您正在進行的是團隊生存模式(普通)。】

  【本模式提供劇本簡介,並有機率出現支線/隱藏任務及特殊世界觀。】

  【劇本通關獎勵:隨機抽取一張可學習的技能卡。】

  【即將播放劇本簡介,播放完成後遊戲將即刻開始。】

  下一秒,什麼都沒有發生,竟然沒有簡介。

  「怎麼回事?」四人在各自的電梯中都在思考著同一個問題。

  突然,他們皆是感到腳下一空,隨即就墜落下去。

  電梯的地板毫無徵兆地打開,這一瞬間的變故誰都來不及反應,不過好在這不是什麼劇本一開始就發生的「開門殺」設定,玩家們只是摔落了大約兩米的高度,然後跌到了一條滑道上。一股無形的牽引力扯著他們的身體,讓他們順著各自身下的滑道向前滑出。

  這種滑道的設計和水上樂園的差不多,但沒有水,而是靠著引力和斥力在牽引著滑道上的物體移動,且速度飛快。

  四人這時都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中身不由己地向前運動,他們不知道隊友的位置,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是以超高速行進在自己的那條道兒上。

  不多時,這莫名其妙的開場就結束了,他們先後到達了各自滑道的終點。

  封不覺被那股無形的力量牽扯著摔在了一張靠背很大的椅子上,然後這椅子便原地自轉著升起,當其終於轉定並停下以後,封不覺上升到了一個貌似挺開闊的空間內。周圍光線很暗,他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只能模糊地看到十米內的景物。

  左右環顧一番,封不覺便發現小嘆、似雨和悲靈正和自己一樣,分別坐在了三張這樣的靠背椅上,每人面前都有一個頗高的操作台,四個人各據一方,正當中是一塊直徑大約十米的圓形空地,地板由大塊的瓷磚鋪成,瓷磚是國際象棋棋盤一般黑白相間的圖案。

  正當他們一頭霧水的時候,黑暗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極富煽動力、深沉有力的嗓音:「女士們,先生們,以及不分性別的其他觀眾們,歡迎各位來到『死亡問答』的現場,有請節目主持人,MR——尤!」

  一道柱形燈光穿透了昏暗的環境,投射到了與正中間圓形舞台相連的一條通道上,那條道的盡頭,是一扇巨大的骷髏形門扉,這時,門打開了,大量白色的霧氣瀉出,也不知這到底是乾冰還是真正的雲霧。下一秒,數十道炫目的彩色燈光掃射攢動而過,伴隨著江南STYLE的音樂,一個胖子踏著騎馬舞步從門裡面一路跳了出來。而周遭的黑暗中,也響起了喧囂無比的歡呼聲。

  這位MR尤是個光頭,穿著一套為他量身定制的燕尾服,戴著副小圓墨鏡,光禿禿的頭頂上還有頂挺高的黑色禮帽。他的面相憨態可掬,身形雖胖,但蹦跳時卻顯得很靈活,他就像個大號兒企鵝一樣挪到了舞台中央,在音樂戛然而止的一刻,竟還擺出了一個模仿雕塑「思想者」的endingpose……

  「喂……這是鬧哪樣……騎馬舞還能再戰三十年的意思嗎……」封不覺道。

  「歡迎大家!這裡是……」尤先生把手中的話筒高高舉起,伸向半空。

  這一刻,周圍的燈光驟然亮起,封不覺終於把一切都看清楚了。這空間很像是大型綜藝節目的錄製現場,天花板上盡是燈光支架,到處能看到連接音響的線。他們四名玩家皆是面向中間的圓形舞台坐著,面前的操作台上有著一個可彎曲的麥克風,一個杯墊大小的搶答按鈕和分別代表ABCD的四個小按鈕,另外還有一個顯示幕。

  而在他們背對的方向,也就是四周的看台上,正坐著數以千計的妖魔鬼怪,幾乎什麼玩意兒都有,東西方鬼魂、妖怪、半獸人、小妖精、吸血鬼、狼人、科學怪人等等……在這裡,人類或許才算是異類。

  「死!亡!問!答!」在完全沒有現場導演指揮的情況下,觀眾們依然是熱情、整齊且響亮地回應著主持人送上的互動。

  「嚯嚯嚯……」尤先生發出安西教練式的笑聲,然後打了個響指,其手中便憑空出現了一根手杖。

  尤先生一手拿著話筒,另一手抬起手杖道:「那麼……就讓我來介紹一下今天到場的四位參賽者。」他將手杖在一隻手上靈巧地旋轉了幾圈,接著,朝封不覺一指:「一號,瘋不覺。」他如法炮製,逐一介紹道:「二號,枉嘆之。三號,似雨若離。四號,悲靈笑骨。」

  「而今天優勝者的獎品則是……」尤先生用拿著麥克風的那隻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藥瓶,瓶身上沒有任何的標籤或文字,「一瓶二十片裝的SCP-500(萬能藥)。」他將其舉起展示了一下,然後變魔術似得隨手一放,藥瓶便消失了,「當然,如果他們在遊戲中全部死亡,獎品將會累積到下一期。」

  封不覺在這段時間裡也沒閒著,他使出了【決勝千里】,想看看這個劇本裡的BOSS是誰,結果他看到的就是眼前那位胖子主持人的數據。

  技能顯示的數據如下:

  【名稱:尤先生】

  【種族:半神】

  【等級:超出可測值】

  【身高:160公分】

  【體重:103公斤】

  【戰鬥方式:???】

  【弱點:???】

  【擁有技能:???】

  【危險程度:極度致命的。】

  這時,尤先生正好說道:「好了,讓我們來聽聽每位選手的賽前宣言!首先是一號,瘋先生。」

  「呃……我認為,最好按照這個遊戲的規則來玩。」封不覺一邊說著,一邊朝隊友們狂使眼色。

  因為進劇本前互相了解過底細,所以其餘三人自然都很清楚封不覺的稱號技能是幹什麼的,聽到這句話時,他們心裡就明白了……千萬別反抗,假如違反這個劇本的規則,肯定是死路一條。

  其實就算封不覺不說這話,眾人也不會輕舉妄動的,即使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和藹的胖子是否強悍,也得顧忌一下周圍那群觀眾的實力,這麼多強力怪物,隨便衝一個連的數量下來,妥妥的能把他們四個全滅了。

  「好像是句沒什麼意義的廢話呢。」尤先生笑道,觀眾們也爆發出一陣笑聲,隨後他又指著小嘆道:「二號選手。」

  「啊?我啊?」小嘆一愣:「那個……有沒有可能,現在退出之類的?」

  「問得好,答案是……」尤先生頓了一下,笑著道:「沒有。」

  觀眾又爆發出一陣笑聲,小嘆也是嘴角抽動著乾笑兩聲。

  「那麼……三號選手。」尤先生面向似雨說道。

  「沒什麼特別的話要說。」似雨冷冷回道。

  「這位美女很酷啊。」尤先生聳肩道,接著,他又轉向悲靈那邊道:「四號選手。」

  「我能問問獎品是幹什麼的嗎?」悲靈在這時候的表現還是很務實的。

  尤先生揚起眉毛,露出一個友善、可信的神情回道:「包治百病。」

  「哦,那我能不能再問一下……」悲靈還想再說,卻被尤先生打斷了。

  「好了!各位,在第一輪開始前,讓我們來介紹一下今天的三位特約嘉賓……」尤先生朝著看台前方的一排座位那兒一指,燈光也適時地照到了那邊。

  坐在那排最左邊的是一個金髮白人女子,穿一身黑色西服,雙手交叉環抱在其高聳的胸前。她看上去三十歲上下,長得倒是很美,但臉上的表情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第一位,是來自七宗罪的『傲慢』女士。」尤先生介紹道。

  「哼……」攝像鏡頭對準她時,傲慢只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不過觀眾的反響很熱烈,歡呼和口哨聲此起彼伏。

  在傲慢旁邊的座位上,是一名看著二十歲左右年輕男子,同樣是一身黑色西服。他扎著馬尾辮,臉上毫無血色,眼神渙散,幾乎是臥在了座位上。

  「第二位,四騎士之一的『瘟疫』少爺。」尤先生說道。

  燈光向瘟疫投去,他用手遮住了眼睛,彷彿這光照都能傷到其虛弱的身體一般,他咳嗽了兩聲,說道:「咳……咳咳……我好像有點不舒服…… 」

  「每次見到你都這麼說啦,沒事的啦,你比腎虛公子好多了哩。」尤先生接道。

  觀眾又是爆發出一陣笑聲。

  燈光隨即就給到了最後一位嘉賓的身上,坐在那兒的是個中年男人,其面容剛毅,雙目有神,穿著一件短袖上衣加牛仔褲,其手臂上露出的肌肉如同雕塑般線條鮮明。

  「接下來是第三位,火神赫淮斯托斯先生。」尤先生還補充道:「同時他是我們這期節目獎品的贊助者。」

  「其實我只是因為整天在礦區對著那幫獨眼巨人感到無聊才來的。」赫淮斯托斯說道。

  觀眾給出了零星的掌聲,不過其中有部分看台上坐著的就是獨眼巨人,他們用噓聲表示出了相當程度的不滿。

  「好了,各位,接下來,我們的節目即將正式開始……」尤先生忽然一個瞬間移動,來到了一架攝像機前,將他那張臉頂成了大大的特寫,並用驚人的語速對鏡頭說道:「本節目由驚嚇盒子獨家贊助,發短信參與優勝者競猜就有機會獲得由驚嚇盒子提供的價值1000鬼幣的精美禮品,您也可以登錄屏幕下方的網站參與我們的直播互動。做交易,來驚嚇盒子!贏獎品,看死亡問答!感謝各位的持續關注!」

  「難怪這劇本沒有簡介,也沒有說『歡迎來到驚悚樂園』。」封不覺無視那邊正在聲情並茂地打著廣告的尤胖子,心道:「原來全程都有主持人來解說規則嗎……」

  封不覺觀察了一下周圍那幫怪物,個個兒看上去都不像好惹的角色,而且那個尤先生應該有著在一秒內就將他轟殺至渣的實力,看來在這個劇本裡動武的可能性是很低了。這種條件下沒什麼自由度可言,現階段尚不知道這個「死亡問答」的規則如何,不過從這名稱和尤先生剛才的話判斷,玩的過程中顯然有可能會掛掉,但要通關的話,貌似也唯有參與到底這一途而已。

  「首先是第一輪,必答題!」尤先生將手杖朝空中一拋,隨著嘭一聲輕響,手杖消失得無影無踪。接著,他便從上衣的內側口袋裡拿出了一疊卡片,卡片有信封大小,質地較硬,背面都印著死亡問答的logo,至於正面的內容,只有主持人才看得見了。

  「本輪的規則是,我將按照號碼順序逐一向四位選手提問,每題的回答時間為四十五秒,答對者加十分,答錯或超時者扣十分,共有十六道題目,本輪結束時分數最低者,將進入角鬥場。」尤先生宣讀完了規則,立即轉向封不覺,「那麼,請聽第一題!」

  封不覺都沒時間去琢磨這個「角鬥場」的意思,就不得不集中精神開始聽題目了。

  「這是一道歷史題。」尤先生的語氣抑揚頓挫,節奏掌握得很好:「請問……」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9:12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5 00:32
第118章 死亡問答(二)

  尤先生雖然說了「請問」,但他沒有立即把問題問出來,而是笑瞇瞇地對封不覺道:「一上來的題目比較簡單,不要緊張哦。 . . 」

  「我有說過自己緊張嗎?歷史是我的強項啊。」封不覺淡定的回道。

  「OK,請問……狄仁傑……」尤先生這三個字剛一出口,封不覺就鬆了口氣,他本來有點擔心對方問的問題是建立在某種虛擬世界觀上的,比如一開口就提李元芳之類,好在那胖子道出了一個真實的歷史人物。既然如此,就說明自己的知識儲備能用得上。

  「狄仁傑我們大家都很熟悉哈,武周時期的宰相,據說斷案很有一手。」尤胖子又是只說了半句話就開吃閒扯淡。

  「你倒是問完啊!」封不覺吼道。

  「呵呵……抱歉抱歉。」尤先生道:「請問!狄仁傑是屬什麼的?」

  「哈?」封不覺聞言,當時就呆住了。

  小嘆他們本來還想幫幫忙,但一聽這問題,全都懵了。

  「四十五秒計時開始!」尤先生趁勢說道,與此同時,現場的各個音箱裡響起了滴答滴答的讀秒聲。

  「這他喵的哪兒是歷史啊……順帶著在考我數學吧。」封不覺輕聲念道著:「還好狄仁傑的生卒年都是整數,很好記,嗯……630-700年,今年2055年是豬年……」

  「還有三十秒。」尤先生提醒道,他的表情倒是很輕鬆。

  「屬虎!」封不覺不為所動,也沒有猶豫,迅速說出了答案。

  「回答正確。」尤先生說道。

  觀眾們報以掌聲,尤先生則將手一揚,第一張問題卡便被火焰快速燃盡,化氣而散。

  「第二題。」尤先生轉向了小嘆:「二號選手你看上去很緊張啊。」

  「那個……剛才的第一題真的算是簡單難度的嗎?」小嘆臉都白了。

  「呵呵……那當然。」尤先生微笑著說道:「好了,請注意聽題。這是一道……關於體育的問題。」他看著卡片念道:「請說出任意三位,曾經拿到過斯諾克世錦賽冠軍的,球員的名字。」他抬頭看著小嘆:「計時開始。」

  「一定要全名嗎?」小嘆問道。

  「是的。」尤先生回道,「請注意,不能說錯,說錯一個這道題就算全錯,另外請抓緊時間。」

  「呃……喬.戴維斯。」小嘆先說出了最有把握的一個。

  「正確,一個。」尤先生道。

  「斯蒂芬.亨得利。」

  「正確,兩個。」尤先生提醒道:「還有三十秒。」

   「丁俊暉!」小嘆即刻回答。

  「嗯……」尤先生沉默了兩秒:「完全正確。」

  「呼……」小嘆當時就趴在操作台上了。

  現場響起了鼓勵的掌聲。

  「呵呵……所以我說不要緊張嘛,這題超簡單吧。」尤先生道:「幾乎是常識問題了。」他拿開話筒,清了清嗓子,然後面向似雨道:「三號選手,請聽第三題。」

  燃盡了第二張卡片,尤先生看著第三張問題卡對似雨道:「這是一道……腦筋急轉彎。」

  似雨倒是沒什麼表情,坐在她對面封不覺的臉卻彷彿在說,「這是送分啊!」

  「請問,一隻雞,一隻鵝,放進冰箱裡,雞凍死了,鵝卻活著,為什麼?」尤先生道,「計時開始。」

  「因為雞凍(激動)了?」似雨立即回道。

  「很遺憾……回答錯誤。」尤先生笑道:「正確答案,因為……是企鵝。」

  現場觀眾發出一片唏噓之聲,似雨操作台外側顯示的分數隨即變成了負十分。尤先生對著鏡頭評述道:「三號選手給出的答案貌似是冷笑話的思考方式,可惜這是腦筋急轉彎。」

  「切……結果答案是你的同類嗎……」似雨冷冷地道了一句。

  觀眾爆發出一陣狂笑,尤先生拿出手絹,尷尬地擦了擦汗,轉過身去,對著悲靈的方向,將第四張卡片放到眼前:「好了,四號選手,請聽第四題。」

  「啊~這種難度,小case啦,問吧問吧。」悲靈躍躍欲試地說道。

  「這是一道……關於遊戲的問題。」尤先生道:「請問,俗稱的『草叢三人組』是哪三個?計時開始!」

  「哈?」悲靈眨著大眼睛,一臉的茫然。

  似雨幫不了她,但封不覺和王嘆之二人皆是擠眉弄眼地在那兒狂比劃,不斷用口型說著那三人的名字。

  「呵呵,提示可是不允許的哦。」尤先生道:「要是你們真的把答案告訴了她,那這題就直接算答錯。」

  「哦!我知道了,三人組嘛!」悲靈前一秒還撅著嘴,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這一秒卻忽然莞爾一笑。

  誰知,她的回答是:「是路飛、艾斯和薩博!」

   砰——砰——

  這兩聲是覺哥和小嘆的臉砸中操作台的聲音。

  現場的觀眾更是眼鏡碎了一地。

  「回答錯誤。」尤先生道:「不過這道題目對女選手來說確實可能是盲區呢。」

  於是,悲靈的分數也成了負十分。

  「好了,前四道題過後,我們來看一下積分情況。」尤先生道:「兩位男選手皆是正十分,而兩位女選手都成了負十分。」他抬頭道:「我們請三位嘉賓來點評一下吧。」

  燈光和鏡頭都給到了嘉賓席,傲慢女王把頭往側面一偏,趾高氣揚「哼……」冷哼一聲,完全不屑跟尤先生說話的樣子。

  瘟疫少爺一邊咳嗽一邊道:「我覺得把男女選手的問題交換一下,也許他們就都能正分了。」

  赫淮斯托斯則是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著:「把獨眼巨人放進冰箱的話……」

  燈光給回了尤先生,他無奈地攤了攤手,接著說道:「好吧,謝謝三位的點評,接下來……」他又轉向了封不覺,「題目的難度可要有所提升了哦。」

  「我怎麼覺得第一圈就是我這題最難……」封不覺面無表情地吐了個槽。

  尤先生無視他,說道:「從這道題起,我將不會再提示題目的類型。請聽題……」他拿著卡片,讀道:「請問……圓周率,即π,其小數點後第九位是幾?計時開始。」

  「三。」封不覺僅用一秒就回答了。

  「你是瞎猜的嗎?」尤先生問道。

  「不是」封不覺回道。

  「很好,答對了。」尤先生道。

  觀眾中掀起一片掌聲,封不覺的分數也到了二十分。

  「一般人只會記小數點後七位,看來瘋選手背得比較多啊。」尤先生道。

  「還好。」封不覺這是謙虛,其實他背了小數點後兩百位的數字。他把π當成是一個密碼庫,隨便在那兩百位裡挑一段六位數、八位數甚至十位數都可以當做密碼用,而且有跡可循。

  「看來一號選手離角鬥場是漸行漸遠了。」尤先生不懷好意地看向小嘆:「二號選手,請聽題。」

  小嘆剛才挺他說題目難度加大時就緊張起來了,他那表情就像是小學生在排隊等著打針一樣。

  「請問……所謂的『及笄之年』,是指一名女子幾歲了?計時開始。」尤先生這頭剛說完,立即就側過臉去瞄著封不覺道:「不要試著打手勢或者用口型提醒哦,否則枉選手是要被扣分的。」

  「糟了……不知道啊。」小嘆看了眼覺哥,對方居然投來鄙夷的目光,他心道:不是吧……這種事情不知道很正常的啊,你那副「這是常識」的神態算什麼啊!

  「還有三十秒。」尤先生提示道。

  小嘆覺得再想下去也是想不出來的,乾脆就隨便蒙了一個:「十八歲!」

  「回答錯誤。」尤胖子滿面堆笑地宣佈道:「分數歸零。」

  下一題又轉到了似雨這邊,尤先生抹了把汗,看著這張問題卡道:「呼……三號選手,怎麼樣,緊張嗎?」

  似雨沒有回答,她學著傲慢的樣子,把頭慢慢轉向旁邊,冷哼一聲。

  尤胖子看上去倍受打擊,只好自己接茬:「好吧,第七題,請問……古箏,常用規格下,有幾根弦?計時開始。」

  「二十一。」似雨回答得非常快。

  「正確。」尤先生說道,他也就不再多做評述了,免得又說錯話。

  觀眾們報以掌聲,隨後就是第八道題,也就是第二圈的最後一道了。

  「四號選手,請聽題……」尤先生道:「請問……『青山如浪入漳州』的下一句是什麼?計時……」

  「銅雀台西八九丘。」悲靈還沒等他把題念完就說道。

  主持人還沒宣布結果,觀眾就已經有鼓掌的了,很顯然她是說對了。看來這些詩詞方面的問題也不僅僅是封不覺的專長。

  「嗯……正確。」尤先生將問題卡燃掉後笑道:「我們這一期的選手都很厲害啊。」他意味深長地笑道:「不過……總會有個人進角鬥場的,嚯嚯嚯……」

  這一圈他沒有再讓嘉賓評述,而是緊接著對封不覺問出了第九個問題,「一號選手,請聽題。」他看著問題卡:「哦!這是一道特殊題,答對以後你可以加二十分,但是答錯了就會扣二十分,可得留神了……」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9:15 編輯

idle5203 發表於 2013-4-26 00:05
第119章 死亡問答(三)

  「當然……既然是雙倍分數的特殊題,自然會比較難一點,請聽題……」尤先生舉起問題卡說道:「綠燈俠……想必大家都知道。」他瞥了眼鏡頭: 「他們的綠燈能量源頭,是『意志力』。」他抬頭看著封不覺道:「在DC宇宙中,綠燈代表了意志力,那麼……其他顏色的燈分別代表了什麼呢?請至少說出四種,計時開始!」

  這種問題,是不可能難倒封不覺的,就算不是為了收集寫作素材,他出於興趣也看了不少。所以這會兒他只是略微回憶了一下,便開口回答道:「嗯……我按照顏色排列來講吧。紅燈,憤怒;橙燈,貪婪;黃燈,恐懼;綠燈,意志力;青燈,同情;藍燈,希望;紫燈,愛情。還有一種是黑燈,代表著死亡。」

  全場鴉雀無聲,尤先生看著手上的答案,沉默了幾秒,然後突然用快速堅決的語氣道:「完全正確!」

  觀眾席上爆發出僅次於開場時的、潮水般的掌聲。

  「一號選手真是博學啊,三題過後已得到四十分了,而其餘三位選手兩圈過後都是零分,一號選手基本立於不敗之地了呢。」尤先生解說道,他轉過頭去,看著嘉賓席:「請問三位嘉賓對一號選手的表現怎麼看?」

  鏡頭對準嘉賓席後,傲慢女士今天居然第一次開口說話了,她只說了兩個字:「死宅。」說完就再次扭過頭去,冷哼一聲。

  瘟疫癱在座位上,用他骨瘦如材的手托著腮幫子,他手上的皮膚白得幾乎透明,都能看到皮下的血管了,這個姿勢更是顯得其病容憔悴:「說起來… …為什麼就沒有一種顏色是代表瘟疫的呢……」

  攝影師(一個半透明的幽靈)又將鏡頭轉向了赫淮斯托斯,這傢伙的評述依舊是莫名其妙:「切……不就是些收集游離能量的燈籠和戒指嘛,那種東西想量產的話,只要獨眼巨人苦工的數量足夠……」

  「好了,感謝三位的點評。」尤先生還沒等那傢伙把話說完就搶過了話頭,面向小嘆道:「二號選手,請聽第十題。」他燃掉了上一張問題卡,對著下一張道:「請用英語,準確拼寫出——苯丙酮尿症。計時開始。」

  現場滴答滴答的音效剛剛響起,尤先生便轉身與觀眾們互動起來:「眾所周知,在英語中,醫學術語是非常令人頭疼的一塊,那些冗長難記的……」

  「Phenylketonuria,簡稱PKU。」小嘆回道,接著,他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將整個單詞拼了一遍。

  尤先生愣了幾秒,用拿麥克風的那隻手扶起鼻樑上的墨鏡,睜圓了他那雙小眼睛,仔細確認了一下問題卡上的答案:「嗯……正確!」

  小嘆的分數加成了十分,觀眾的掌聲隨之而來。

  「看來這道題正好問到了二號選手的專業領域,或者是他英語特別好?」尤先生評述道。

  「這個其實挺簡單的……」小嘆的話還沒說完,尤先生就自顧自地提高了聲音,又道:「那麼……接下來……」

  尤先生再次轉向似雨:「三號選手,現在只有你和四號選手是零分了,這道題目很關鍵啊。」

  「哦。」似雨淡然地應了一聲,瞧那態度,似乎在說「沒什麼大不了的」。

  「請聽題……」尤先生將新的問題卡拿到眼前,看了一眼後,說道:「請告訴我,出現在屏幕上的化學式代表了什麼?計時開始!」他說罷,似雨操作台上的小屏幕,以及現場的大屏幕上,都出現了一個相同的化學式:C6H12O6。

  「葡萄糖。」似雨稍微想了一下,隨即回道。

  「正確!」尤先生道。

  觀眾又掀起了一片歡呼。

  「看來我們的選手都很厲害啊,懸念會留到最後一圈嗎?還是會在下一個問題就被終結呢?」尤先生轉向了悲靈的方向。

  「喂!這話難道是在暗示我這題答完會變成負十分嗎?」悲靈虛著眼,瞪著尤胖子:「就算真的成了負十分,下一圈我還是有機會的吧。」

  「呵呵……我會這樣說是因為……」尤胖子舉起了手中的下一張問題卡:「這第十二題,又是一道特殊題。」

  觀眾席中傳來一片嘩然之聲。

  「請聽題!」尤先生對著問題卡念道:「請說出三位,在二十世紀獲得歐洲足球先生頭銜的球員名字,不需要全名,但是……三人的國籍不能重複。計時開始!」

  悲靈又撅起了嘴,一臉為難的表情。

  「這道關於體育界的問題,可能對男選手來說非常簡單,我想如果是一號或者二號選手抽到的話,這二十分就跟送的一樣了,可惜,是我們的女選手被問到了這道題。」尤先生說著,提醒道:「還剩三十秒。」

  「貝肯鮑爾,普拉蒂尼。」悲靈竟然真的說出了兩個。

  「目前為止……正確。」尤先生說道:「很有意思……四號選手提到的這兩位,非但是出色的球員,而且後來都擔任過官員。」

  「羅納爾多!」悲靈似乎突然想起了這個名字,然後說道。

  「四號選手,請問一下……為什麼你會認為,一個巴西人拿過歐洲足球先生呢?」尤先生面帶微笑地問道。

  「哈?這是個巴西人嗎?」悲靈反問道。

  「呃……既然你不認識他,為什麼會回答這個名字?」尤先生道。

  「因為我印像中好多踢球的都叫這名字,所以我想……說不定其中會有個得過那什麼先生的。」悲靈回答。

  「嗯……」尤先生道:「好吧,無論如何,這道題的回答……正確!」

  觀眾的掌聲響起,悲靈的分數則是一下子就來到了二十。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以及不分性別的各位觀眾們……」尤先生情緒激昂地說道:「第一輪進行到此,還剩下最後四道題,讓我們來看一下四位選手的得分情況。」

  「一號選手以四十分遙遙領先。二號選手十分,看上去仍然是相當緊 張的樣子。冷靜的三號選手也是十分。而四號選手憑藉著在特殊題上的幸運發揮,目前已有了二十分。」鏡頭隨著尤先生的解說,逐一給到了四人。

  「那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進入角鬥場的選手,將在二、三、四號這三位選手中產生。」尤先生開始煽動氣氛,高聲說道:「現在,請各位屏息凝神,進入第一輪的最後四道題目!」

  他轉向封不覺,拿起問題卡:「這道題……」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不是一道特殊題。」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答錯也沒關係了是嗎?」封不覺道。

  「沒錯,不過我要提醒一下,每輪結束時分數第一名的玩家,是會獲得一項神秘優勢的哦。」尤先生用拿著卡片的手做了個「一」的手勢,說話的語氣極富有暗示性。

  「優勢嗎……」封不覺若有所思道:「總之……你先問吧。」

  「請聽題!」尤先生說道:「請問……『其中自有意義,意志永生不滅。熟知意志之玄妙及其威能哉?上帝乃一偉大意志,以其專一之特性遍澤萬物。凡人若無意志薄弱之缺陷,決不臣服天使,亦不屈從死神。』」他說到此處頓了一下:「以上這段話,是誰說的?計時開始!」

  「哼……到底是最後一圈,這問題很陰險啊……」封不覺冷笑著,看他的態度,似乎是胸有成竹:「在《麗姬婭》一文的開頭,作者引用了約瑟夫.葛蘭維爾的這段話,俾以迎合全文的中心思想。」

  「那麼你的答案就是約瑟夫……」尤先生剛開口。

  封不覺便打斷道:「但是!」他用手指點了點尤胖子:「但是……《麗姬婭》的作者是愛倫.坡,這個酒鬼是不能輕信的。」他微笑著道:「葛蘭維爾是著名的唯神論者,而坡就是看中了這點……其實剛才那段話,是坡自己寫的,他杜撰了這樣幾行字,然後畫上一個破折號,寫上葛蘭維爾的名字,讓別人以為是在引用先人之著作,而實際上……這是坡的手筆。」

  尤先生道:「所以……你的答案是?」

  「毫無疑問。愛倫.坡。」封不覺道。

  「完全正確!」尤先生一揮手,燃掉了問題卡。觀眾們又一次爆發出掌聲和歡呼。

  「呼……」尤先生籲了口氣道:「一號選手答對了第一輪的全部四題,其中還包括一道特殊題,目前的五十分足以讓他拿到第一的名次了。」他轉向了小嘆那邊:「那麼二號選手的命運又將如何呢?」

  小嘆已經是一身冷汗,乾笑道:「呵……呵呵……我已經做好去那個什麼角鬥場的準備了……」

  「是嗎……嚯嚯嚯……」尤先生笑著道:「不過最後一圈的題目確實都比較難,所以……請聽題!」他看著問題卡道:「我們都知道……有一位虛構人物,叫海扁王(kick-ass)。在脫下超級英雄行頭的時候,其身份是一名學生。請問,這名學生叫什麼名字?」尤先生放下問題卡,看著小嘆道:「計時開始!」

  小嘆聽完問題後整個人就傻了,他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人,從其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他根本不知道答案。

  「嗯……」小嘆看過這個電影的整個系列,甚至不止一遍,但愣是沒記住主角叫什麼。

  「還有三十秒。」尤先生一邊提醒他,一邊對觀眾席說著風涼話:「啊,我看一號選手的神情就明白了,他是知道答案的,很可惜這道問題不是由他來答。」

  滴塔滴塔的音效不斷,小嘆完全沒有頭緒。

  「還剩十五秒。」尤先生又報導。

  「好吧,我不知道。」小嘆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了,他也不等時間走完就宣告放棄。

  觀眾中發出一片噓聲。

  「很遺憾,二號選手的分數再次歸零,目前是最低分。」尤先生說道,隨即就來到了似雨的操作台前:「三號選手,只要你答對這道題,你就安全了,而只要四號選手沒有再次遇到特殊題,那麼即使她答錯,結果也不會改變。可以說……這第十五題,將極有可能決定著第一輪的結果。」

  「哦。」似雨的反應和上一圈如出一轍。

  尤先生的嘴角抽動了兩下,他說了半天,結果對方依然完全不為所動,他只能拿起答題卡問道:「嗯……請問,傳說中的……十殿閻王,其第二殿,第五殿和第十殿,分別是哪三王?計時……」

  似雨在對方把話說完以前就給出了答案:「楚江王、閻羅王、轉輪王。」

  尤先生燃掉了問題卡:「正確!」

  觀眾席上一片掌聲,與 此同時,攝像師也非常精明地將鏡頭對準了二號位的小嘆,拍到了一張苦瓜臉。

  尤先生回到了舞台中間,面向悲靈那一側,看著手上的最後一張問題卡,說道:「這第十六題……」他故意停了整整十秒:「竟然……」這傢伙彷彿每從嘴裡蹦出兩個字來就得頓一下:「竟然又是一道特殊題!」

  全場觀眾一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現在四號選手,悲靈笑骨的分數為,二十分。」尤先生道:「假如她答錯了這道題,分數又將歸零。」他的語氣抑揚頓挫:「懸念……留到了最後一刻。」

  「嘿,胖子,要是我和他都變成零分,那麼誰會進角鬥場?」悲靈忽然問道。

  「呃……胖子……」尤先生神色黯然:「好吧,貌似就是在叫我……」

  他想不承認也不行,舞台中間除了他以外就一個幽靈攝影師而已,把那攝影師擱到秤上去稱估計也就重21克左右。

  「嗯哼……如果出現兩人並列第一的情況,那麼將加賽一題搶答題。」尤先生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尷尬:「而如果出現兩人同分排在末尾的情況,那兩名選手將一同進入角鬥場。」

  「哦?」悲靈狡黠地一笑:「呵……那這題我直接棄權吧。」

  觀眾一片嘩然,尤先生則是笑而不語。

  另一側的封不覺望著悲靈,衝她豎起大拇指,一是讚她的策略正確,二是稱頌她義氣可嘉。

  小嘆簡直是感激涕零,不管那角鬥場是什麼,兩個人一起去,他心裡就踏實多了。

  「連題目的內容都沒有聽就放棄……看來我也不需要問你是否確定了。」尤先生意味深長地笑道:「那麼……二位有請,角鬥場!」

  他話音一落,小嘆和悲靈的座椅就旋轉著向下沉去,在降到地板下面那個黑暗的空間後,兩人又一次被一股無形的牽引力扯著離開了原位,重新來到了兩條滑道上,向著未知的領域高速前行起來。

  現場大屏幕的畫面適時切換,其鏡頭中出現了一片空闊的沙漠。不多時,在這萬里黃沙上,小嘆從天而降,摔了個四腳朝天。幾秒後,悲靈也是從天而降,雙腳穩穩踩在了小嘆的肚子上,安全落地。

  「今天在角鬥場出現的第一位行刑者會是誰呢?」尤先生道:「我們這四位選手雖然算不上多麼高階的存在,但是……任何階層的生命在死亡邊緣掙扎時,那種觀賞性都是無以倫比的。」他用高亢的語調調動著現場觀眾的情緒:「究竟是『誰』或『什麼』,會擔任這以一敵二的血腥任務呢?」他湊近幾步,緊盯著攝像機鏡頭,現場音樂也變得詭異而緊張起來。

  忽然, 尤先生神情一變,用飛快的語速念道:「在此之前,各位正在收看我們節目的觀眾請注意,您現在依然可以通過屏幕下方的互動方式,發送短信或者登錄我們的網站參與競猜最終優勝者的活動,您將有機會獲得驚嚇盒子提供的、價值1000鬼幣的精美禮品!做交易,來驚嚇盒子!贏獎品,看死亡問答!感謝您的支持!」

  「喂!最關鍵的時候插什麼廣告啊!」封不覺喊道。

  「呵呵……看來我們的一號選手有些著急啊。」尤先生笑道:「不過,在我宣布角鬥場的首位行刑者之前,還是先讓我們的三位嘉賓來點評一下選手們的首輪表現,順便說一下他們對行刑者的預測。」

  鏡頭又一次給到了傲慢,她趾高氣揚地俯視著遠處的尤胖子,說了一句:「如果我點評的話,你可以去找個牆角自殺之類嗎?」

  「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啊……對我的鄙視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尤先生擦著汗回道,「呃……恐怕不行。」

  「哼……」於是傲慢就不說話了。

  接著,鏡頭直接給到了赫淮斯托斯,看來攝像師已經看穿,應該讓發言比較靠譜的瘟疫最後一個說話。

  「行刑者會是獨眼巨人嗎?」赫淮斯托斯的點評果然坑爹依舊。

  「是的話你就找個牆角自殺去吧!」尤胖子喝道。

  最後,鏡頭給到了瘟疫,他對著尤先生緩緩開口:「第一輪的表現基本表明了他們各自比較擅長的知識領域,值得一提的就是一號選手,可以說非常全面。至於行刑者嘛……沒什麼預測不預測的,啊咳 ,咳咳……我可是騎士啊,自然已經知道那片沙漠裡有什麼東西了,所以……還是由你這主持人負責宣佈吧。」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8-2-6 19:2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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