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勇者之師 作者：盤古混沌 (已完結)

第四章　金麗之髮

001，那最殘酷的事實

　　馬匹奔騰，一直跑出了很遠，很遠。

　　一整天，牙生怕後面有人追來，不停地催促這匹戰馬狂奔。

　　但，即便是一匹戰馬，也受不了如此長時間的驅馳。在太陽落入平原的另一邊之後，它終於雙腳一軟，向前撲倒在地。

　　牙抱著亞克從馬背上躍起，在空中翻滾了幾下之後，落在了草地上。他鬆開這個孩子，抬起頭看了看後面。確認自己已經衝出了諾尼亞帝國的邊境，並且沒有追兵之後，他才緩緩地鬆了口氣。

　　一整天的狂奔，讓亞克顯得疲憊不堪。他躺在草地上，看著頭頂上那些漸漸點綴起來的星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牙也就放任他在這裡休息，自顧自地放下背上的背囊，從裡面摸出兩塊乾糧。一塊自己吃，另外一塊，扔給了這個孩子。

　　亞克已經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早上的戰鬥加上接下來一整天的狂奔讓他顯得疲憊不堪。看到乾糧之後，這名王子連忙抓住乾糧，艱難地爬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吃著。咬了幾口之後，他轉過頭，充滿疑惑地望著那邊的牙，說道——

　　「我問你，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如果你想要通過誘拐我而獲得些什麼好處的話，我奉勸你儘早死了這心。父王是絕對不會屈從於你這種誘拐犯的」

　　那條肥龍從牙的衣服裡鑽了出來。隨後就撲向牙的包裹，鑽進去翻找起來。他翻出一大堆的藥物扔到旁邊，然後找出一塊乾糧，皺起眉頭瞥了一眼牙之後，終於不舒暢地坐在地上，吃了起來。

　　咬了兩口，這條肥龍看著那邊的亞克，說道：「喂，人類。這小子懷疑你耶。這樣你還收他做徒弟嗎？」

　　牙三兩口的吃完乾糧，拿起那些藥物和繃帶，瞥了眼亞克。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武……發覺自己已經無法感知這個孩子。

　　這應該不是自己太過虛弱，無法發揮傳承之武。而應該是亞克已經改變了主意，並且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傳承之武已經不再認可他為自己的弟子，所以無法感知他。

　　「你覺得，我是在害你嗎？」

　　牙脫下自己那件沾滿鮮血的外衣，用繃帶和藥物包紮傷口。

　　亞克看著牙現在身上那一身健壯的軀體上佈滿的傷痕，早上那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也是再一次的進入他的腦海，讓這個孩子一時間不由的有些遲疑。

　　但是，他還是揮出手，說道：「那你為什麼把我綁架來這裡？我要回家我……我可是羅蘭王國的王子」

　　「你已經不是王子了。」

　　牙將繃帶纏在自己的手臂上，緩緩說道：「從現在開始。在你真正有能力成為一名帝王之前，你已經不能再用你羅蘭王子的身份了。甚至，你也不能向別人說你來自諾尼亞帝國。」

　　亞克咬著牙，直接將手中的那塊乾糧扔向牙。牙身上的傷很重，所以他也沒有什麼氣力去閃避。那塊乾糧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滾落在草地上。

　　「哎呀呀，沒事別浪費糧食啊？真是的，最近的孩子喲～～」

　　那條肥龍一天沒吃東西，餓了。當下，它直接飛到地上，抱起那塊乾糧，放在嘴邊啃了起來。

　　牙看了看亞克，將右手用繃帶包紮好。隨後，他開始包紮身體上的傷口，想了想之後，終於，緩緩張開口——

　　「看起來，你似乎依舊不怎麼能夠理解自己的處境啊。那麼……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父母已經死亡了的話，這對你會不會有些許的啟發呢？」

　　亞克……這名王子原本是滿腔的怒火，跳著，鬧著。

　　可是就在這刹那之間，他的身體動作突然間停住。這個孩子的雙眼中流露出一種困惑，迷茫，又有些不知所措的色彩。看著這種色彩，牙的第一反應就是……

　　心痛。

　　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將這個殘酷的消息告訴一個這麼小的孩子？讓他那麼小，就要承受如此重大的悲痛事實？

　　「你在開玩笑，你這個誘拐犯，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詛咒父王和母后死亡？您真的是罪無可恕」

　　亞克再次倒退一步，臉上的表情展現出了堅定的信仰。

　　面對他的堅定，牙並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緩緩，包紮著自己身上的傷口……

　　漸漸，漸漸的……亞克看著牙的眼神，嘴唇，開始出現顫抖……

　　他的眼睛理開始彌漫起了一股驚恐的感覺，他還想要往後退，但是這一次，他的腳步卻是如此的不穩，直接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你……你說的不是真的……你在說謊……你這個大騙子你在對我說謊」

　　牙再次瞥了他一眼，看著那張秀美的臉龐上掛滿驚恐的模樣。他終於包紮好身體上的傷口，顯得有些笨重。之後，他呼出一口氣，說道——

　　「我沒有說謊。你父母死了。而這，也是我現在為什麼會在流浪的原因。」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父王那麼強……母后也那麼強他們怎麼可能會死？」

　　亞克拼命想要站起來，但是驚慌失措的他，雙腳卻是如此的軟弱，根本就站不起來。

　　旁邊的那條肥龍已經將那塊乾糧吃掉了一半。在它正準備津津有味地咬下去的時候，牙卻是一把奪下它嘴裡的食物，抬起，朝著亞克晃了晃。

　　「殺了你父母的，不是人類所能理解的東西……那是惡魔。是燃燒著黑色火焰與鮮血的惡魔。」

　　他抬起頭，望著此刻天上的星空，在略微感嘆了一陣之後，繼續沉浸在那痛苦不堪的回憶之中：「惡魔幾乎沒有花多大的力氣，就將碧湖城……諾尼亞帝國的首都，這座被彩虹湖包圍的城市化為了一片焦土。一百多萬條生命就在這火焰之中煙消雲散。」

　　「可怕的惡魔不僅殺了你的父母，還殺了阿拉薩陛下，威爾遜團長……包括整座壁虎城內所有的人，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包括我的父母……全部在這場災難中毀於一旦。」

　　閉上眼，當日的景象現在依然十分清晰地出現在牙的面前。他有些無法承受這股絕望，連忙睜開眼。這個時候，亞克看到了……看到牙的眼角赫然掛著一些淚水？

　　這個在以一對十的戰鬥中都沒有展露出絲毫怯意的戰士，現在……眼中卻掛上了淚水……

　　「呼……我的家鄉毀了。所以，我才出來流浪。我追殺著那個惡魔，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殺了她。這就是我的故事，一個充滿了復仇之意的故事。雖然這個消息很悲痛，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父母已經死了。就在碧湖城，在阿拉薩陛下的加冕典禮上，死於惡魔之手。」

002，指引之炎的消失

　　亞克呆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牙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他來到那匹到底不起的馬匹旁，查看了一下這匹戰馬的傷勢。搖了搖頭之後，他拿起斷裂的廢鐵，直接插進它的脖子，結束了它的生命。

　　「我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事實。就發生在我眼前的事實。碧湖城現在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美麗，有的，就只有被火焰燒盡之後的焦土。彩虹湖也早已沒有了絢麗的湖水，它已經乾涸，變成了一塊煉獄般灼熱的地方。」

　　「我知道，這個事實對你來說實在是太過痛苦。你只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或許還不怎麼能夠理解親人永遠從自己身旁消失的感覺。不過，我卻必須告訴你這個事實。如果你覺得我還是在撒謊，想要離開的話……」

　　牙攤開手。

　　「請便。」

　　滿天的星辰之下，亞克這個孩子就那樣坐在地上。

　　天空中，三輪明月緩緩升了起來。這些銀色的光芒落在了這個孩子的臉上，帶來了一抹淒涼……

　　也帶來了一抹心傷。

　　「嗚……呃……嗚嗚哇啊啊啊啊啊啊………………」

　　亞克哭了出來。

　　這名王子終於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事實，大聲地哭了出來。

　　牙沒有去安慰他，任由這個孩子在那裡哭泣，拍打地面，掙扎。他的哭聲傳遍了整個荒野，很遠，都能夠聽到一個孩子無助，而又絕望的哭泣聲……

　　……

　　…………

　　………………

　　不管事情有多麼的痛苦，旅程，總要繼續下去。

　　接下來的兩個月的時間裡，牙帶著亞克為了防止有人來追殺，躲進了森林。

　　他們在森林中打獵，休息。也是讓牙的身體儘快恢復。

　　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亞克這個孩子開始變的少言少語。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抱著自己的膝蓋，躲在山洞的角落裡面哭泣。

　　牙也沒有管他。他也經歷過這樣的一段過程。

　　或許是由於沒有親眼見到自己的親人慘死，相對於牙當時更多的是憤怒與仇恨的心情支撐他站起來之外，亞克這個孩子看起來卻是完完全全的崩潰。沒有一點點要再次振作起來的意思。即使是牙告訴他為什麼諾尼亞帝國已經不再承認他是王子之後，這個孩子也沒有什麼反應。

　　而牙右手背上的火焰也沒有再次燃燒起來。看起來，這個孩子是真的已經絕望了。

　　不過在洞窟中居住了第二個月的時候，某天牙打獵回來，卻看到亞克十分認真地站在洞口，那雙黑色的眼睛裡透露著堅決。

　　他要求牙教他如何去戰鬥，如何讓自己變強。

　　牙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卻發現這一次，傳承之武的指引之火拼沒有點燃。可見，這個孩子只是單純的要變強，心中只是把自己當成變強的工具，並沒有真的成為自己的徒弟的意思。

　　不過，即便如此，牙還是點頭，教導這個孩子如何去提升戰鬥力，鍛煉身體。漸漸地，這個孩子開始在學習戰鬥的過程中品嘗到了一些樂趣。嘴上也是重新揚起了笑容。

　　但，傳承之武的火焰，卻是始終沒有再次點燃。

　　經過兩個月的休息，牙的身體終於恢復。他拉著這個孩子，離開了洞窟，朝著下一個市鎮前進。畢竟，他的仇恨與怒火還沒有發洩，他的目的，還要繼續去達成。

　　……

　　…………

　　………………

　　北風，吹拂著大地。

　　空氣中的飛雪也因為這陣狂風而顯得左右搖擺，飄忽不定。

　　一月，冬之女神降臨的月份。

　　土地因為寒冷而被凍得硬邦邦的，溪流中的湖水也因為這片寒冷而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不過，即便是這讓人膽怯的嚴寒，對於一座處於交通要道的城市來說，卻並不能消滅這裡的繁忙。

　　經過了一個月的步行，牙和亞克來到了位於血熊帝國東北方的一座城市——分叉路。

　　城市之所以起這麼一個名字，是因為這座城市處在三條交通的交界處。而且在城市的邊上就是一條橫穿四個城市入海的寬廣河道。從幾百年前開始，這裡就已經是商業與經濟的集中地。不斷的商品交換讓這裡的東西也充滿了異國的風格，即使是頂著天上的飛雪，碼頭旁的交易所裡依舊是人聲鼎沸，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商品交易。

　　「好熱鬧啊」

　　亞克進入這座城市，立刻被這裡的繁忙所打動。

　　這個九歲的孩子在經歷了三個月的隱藏生活之後，再次感受到大城市的氣息讓他顯得有些激動。

　　他連忙拉開自己頭上的斗篷，開始在這裡到處逛，到處看。臉上掩飾不住興奮的笑容。

　　「喂老師你快來看看，這裡有人賣導力石耶你快來看看啊」

　　亞克叫著牙老師。但是，就和過去三個月一樣，牙手背上的指引之炎始終不再燃燒。

　　對此，牙也早已經看開，走過去，將這個賴在導力石攤位面前的孩子拉回來。

　　「老師，你說我前往聖露爾魔法學院前，是不是應該多做一些準備？我要不要準備一些導力石呢？」

　　在將亞克拉出那些擁擠的人群之後，牙就直接鬆開手，不再牽著這個孩子，說道：「不需要。你體內天生就蘊含強大的魔力。進入聖露爾魔法學院之後，你可以選擇魔法師和劍士雙修的道路。你不需要走縱石師的道路。」

　　亞克回過頭再次看了一眼那邊的導力石攤，顯得有些依依不捨。但看到牙朝前走之後，他也終究是跟了上去，開口說道——

　　「老師，您確定嗎？魔法師和縱石師可是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啊。雖然說從強弱程度上來講，這兩種奇特的能量體系並沒有一個實實在在的高地之分。但是我如果多備一些導力石，總會有好處的不是嗎？」

　　一路走著，牙看著周圍熱熱鬧鬧的街道，緩緩說道：「亞克，你知道縱石師和魔法師之間的區別嗎？」

　　亞克拉著牙走到旁邊一個買食物的攤販，看著裡面的雞蛋在鐵板上和各種各樣的肉料，蔬菜混合成一種散發著獨特香味的食物，流著口水，說道：「嗯，我知道。」

　　「那你重複一遍給我聽。」

003，魔法與縱石系統的區別

　　牙拽著那條肥龍的尾巴，將它和亞克一起拉出了食物攤子。對此，亞克略微有些不滿地插著腰，開口說道——

　　「魔法，根據記載，是一種從第四紀元，也就是本紀元開始產生的一種強大的戰鬥能力。這種第三紀元幾乎完全消失的力量，在第四紀元卻得到了十分充分的發展。」

　　「有人說，是因為由於第三紀元那最後的一戰，導致魔法的力量從神魔兩族的交戰中徹底外泄。散播到了整個悲傷世界之中。也有人說，這些力量是人類體內本身就擁有的，只不過是因為此前一直都沒有人發覺而已。」

　　「修習魔法的魔法師可以通過感知周圍的元素波動，利用語言來驅動這些元素，將其形成自然界的各種各樣的形態，並且聽命於魔法師，任其操控。不論是日常生活還是在戰鬥之中，魔法師都能辦到一些普通人辦不到的事情。」

　　「而縱石力，則是一種流傳了非常久遠的力量體系。根據記載，最遙遠的縱石師記錄已經到達了第三紀元的初期。第二紀元由於實在是沒有多少的文獻記載，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還有著更繁榮的縱石師記錄。」

　　「縱石力，是利用那些散播在這個世界上，蘊含著魔力結晶的石塊，我們稱之為導力石的東西來進行操控自然，達到一些普通人辦不到的事情的能力。縱石師，就是身上始終佩戴許許多多的導力石的人。」

　　「和魔法相比較，縱石師進行那些類似於魔法攻擊的能量時會顯得更加方便。魔法師需要吟唱咒文，而縱石師卻不需要。他們身上佩戴的各種導力石本身就擁有許許多多的力量。可以對很多的能量進行瞬發。」

　　「而且和魔法師利用自身的精神波動來感知四周的魔力相比，縱石師不需要感知。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力量從導力石中提取出來。從理論上來說，如果一個縱石師站在一座導力石礦場前，那麼這個縱石師就可以天下無敵。」

　　「因此，魔法師和縱石師各有各的優點，各有各的缺點。他們的優點就是另一邊的缺點。缺點也就是另一邊的優點。」

　　「魔法師不怎麼很依賴裝備。他們的強弱程度只依賴於自身體內對魔法元素的感知能力。感知越強，那麼魔力就越強。但是，魔法師在進行攻擊的時候需要進行吟唱咒文。這一段的等待時間幾乎等同於全無防禦和進攻。而且，一旦大幅度透支魔力之後，魔法師會變得很疲倦，就連普通人都不如。」

　　「縱石師呢，他們不需要吟唱。可以隨時隨地的進行各種各樣的縱石力攻擊。而且，不管使用多少縱石力都不會對他們的基本體力造成影響。所以即使是身上的導力石全都用光了，他們還是可以作為一名普通的士兵進行戰鬥。但是，縱石師實在是太過依賴裝備。如果身上的導力石在使用過程中用完了的話，那就會十分弱。另外一點，縱石師不像魔法師那樣，可以通過感知四周的環境，在炎熱的地方火系魔法變得強大，酷寒的地方冰系魔法變得強大那樣。縱石師的縱石力不管在任何環境下都是一樣的強度。雖然很穩定，但是也不像魔法師那樣可以根據周圍的環境進行魔力的爆發，提高傷害。」

　　牙點點頭，亞克這個孩子說的很正確。當下，他繼續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根據你體內那些強大的魔力來看，最適合你的道路就是魔法師。另外，你還可以輔助修煉劍術，進行魔武雙修。但是，你不可以去接觸縱石力。這兩種知識都是非常的龐大複雜，一個人往往窮其一生都未必能夠精通其中的一系。如果你拿上導力石準備兩個都學的話，就只能造成你兩個都只學到一點皮毛。兩者都不強，明白了嗎？」

　　亞克笑笑，雙手扶著腦袋的後方，略帶著些許敷衍的態度回應了牙一聲。之後，他就再次緊盯著四周的那些熱鬧店鋪看了起來。

　　「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啦那些想要去聖露爾魔法學院參加入學考試的孩子們家長們也全都注意啦我們這裡剛剛進了一批最棒的貨色不管是你準備去成為一個魔法師還是一名縱石師，都一定要來看一看我們這裡的產品我們還賣各種武器與鎧甲，每一件都是來自哀傷大陸的超好貨色」

　　一家店鋪前，一名頭上綁著白色布條的店員已經開始在那邊大喊大叫。他不斷用手掌拍打著門板上的一張招貼海報，用他那特大的嗓門來吆喝。

　　聽著他的吆喝，許多人都圍在了這家店鋪前，看著那攤位上擺放著許許多多的裝備。看起來每一件都是價格不菲的貨色。

　　「哎快來看看啊晚了可就沒機會了呀眾所周知，聖露爾魔法學院是一座獨立於各個國家之外的中立魔法學院。有三大魔導師擔當其領袖，五年為一任擔當校長。聖露爾魔法學院不屬於任何的國家，對任何國家來說都保持獨立自主的治理。並且，這家魔法學院每年春季的2月下旬都會面向整個大陸進行學生的選拔」

　　「如果你對魔法的感應能力天生就很強大，或是擁有很高的縱石知識的話，那你就可以獲得進入這所學校學習高深魔法或縱石系統的機會這所學校可不收任何的學費，你的實力就是你的學費」

　　「但是，想要通過入學考試卻又是如此的難上加難。可一旦進入之後，那就代表著你將來有成為一位最偉大的魔導師的機會這可是對所有人來說，最值得慶倖的事情啊」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通過這些考試的話，那就請來看看我們的裝備吧我們這裡有最系統的縱石師教科書，可以讓您提前進行知識的預習。我們這裡還有最棒的裝備，讓你能夠在魔力的感知上比別人高出一個層次好了，來吧各位看看我們這裡的貨色，保證不讓各位失望」

　　那店員說的激動，亞克聽得也激動。他伸出手指向那邊的店鋪，轉頭對牙說道：「老師，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買些裝備啊？這樣可以提升我的魔力，我就能夠更有希望被選中啊」

　　牙看了看那店鋪，略微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

　　看看口袋，裡面還有一些自己從碧湖城出來時所帶來的錢幣。一路之上，自己也沒有用多少。買個一兩件魔法裝備，應該還不成問題。

004，天賦差別

　　牙走到那店員面前，看著攤位上的那一大堆的裝備。看到他來這裡選擇，那個店員立刻訕笑說道：「這個年輕的英雄，要不要買些好東西啊？我們這裡可是什麼都有哦您看，這件布袍怎麼樣？上面可是鐫刻著最強大的精靈族的秘文，保證讓您對魔力的感知上一個臺階」

　　面對那舉起的布袍，牙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魔力沒有感知。不是給我買。」

　　隨後，他將亞克推倒身前，說道：「有沒有什麼適合他的裝備？要能夠很順利地引導出他體內的魔力的裝備。」

　　店員看了看只有九歲的亞克，而亞克現在也是滿臉的期待。當下，那店員笑了笑，打了個響指，說道：「當然請稍等一下。」

　　這店員從店鋪的裡面抱出了一個長長的包裹，打開。裡面出現的，是一把適合兒童使用的短劍。

　　牙將這把劍拿起，交給旁邊早就躍躍欲試的亞克。

　　亞克接過之後，立刻抽出這把劍。在拔出劍鞘的那一刻，牙和亞克忽然覺得這把劍裡面出來的不是鋼鐵，而是水流？

　　等到這把劍完全拔出來之後，牙才確認。這是一把附有水魔法的魔法劍。握在亞克的手裡面，這把劍上的水流立刻開始劇烈起來。見此，那店員臉上一驚，說道：「這孩子……體內的魔力很強大啊？」

　　強大？這當然。

　　之前，亞克因為身體實在是太過虛弱，所以再強大的魔力也只能被隱藏起來，不能展現。

　　可是在吃了那頭三極魔獸的晶核之後，他的身體能力立刻提升到了鍛體中級，也到了能夠簡單感知魔法的程度。自然，他體內的那些魔法再也不用擔心會損害他的身體，自然而然地湧了出來。

　　亞克看著這把閃爍著水花的劍，實在是高興極了他握著劍柄在店鋪門口揮舞了一下，那甩出來的水花在這嚴寒的空氣中化為一些冰之結晶，看的四周的人無不是目眩神迷。每個人的臉上都湧現出驚訝的色彩。

　　店員看到這個孩子那麼強的魔力，再看看四周那些行人紛紛驚訝的眼神後，立刻對旁邊的牙說道：「先生，您看這把劍怎麼樣？」

　　牙點點頭，開始掏出錢包，說道：「多少錢。」

　　「一蘇拉八伊奈爾。」

　　「一蘇拉八伊奈爾？這麼便宜？」

　　牙皺了一下眉頭。

　　那店員看著四周那些因為亞克的舞劍而不斷湧到店鋪前的顧客，偷偷說道：「很便宜，當然很便宜。您給我們做的這廣告可著實要緊的很呢只是希望您不要說是您的弟弟本身的魔力強，而是我們的武器華麗就行了。這樣，這麼點錢算作工本費就能解決」

　　牙呼出一口氣，遞出兩枚蘇拉。那店員收到之後，讓四周的其他店員立刻過來招呼這些已經開始在店鋪裡不斷挑選的顧客。抽空中，他拍了一下牙的肩膀，一邊將兩伊奈爾的找零給他，一邊說道：「小英雄，你弟弟的魔力那麼強大，你要不要也來買一件試試看？說不定你也有隱藏的魔力呢？」

　　牙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沒有什麼魔力。他也不是我弟弟。」

　　店員一愣，說道：「這怎麼可能？一個家族中即使能力有高低，但既然一個人有，其他人也肯定有啊？如果他不是您的弟弟的話，又會是誰呢？」

　　牙看著手中這兩第納爾的錢幣，將其塞進自己的口袋，緩緩，搖了搖頭。

　　「他已經快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在把他送去聖露爾魔法學院之後，我和他會就此分道揚鑣。接下來他會怎麼樣，就和我完全無關了。」

　　離開店鋪，牙來到那邊細細觀賞這把魔法劍的亞克面前。亞克似乎很滿意這把劍，笑了一下，將這把劍極為帥氣地插入劍柄，背在身後。

　　「老師，我覺得我更有信心了。您覺得呢？」

　　牙沒有回答，只是往前走著。倒是那頭肥龍拍打著翅膀，笑著說道：「小傢伙，你手上這把劍，還有三個月前那個愚蠢的人類給你吃的那塊魔晶，這筆賬你打算怎麼補償啊？」

　　亞克往前走著，和那條肥龍一起，和牙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亞克：「嗯……這個嘛……我知道，老師的恩情我這輩子都不會忘的。等到以後我學成出來之後，我一定會去弄十塊魔晶核來送給老師。還有這把劍，我會還給老師五百蘇拉（這把水之劍的標價是五十蘇拉）來報恩。」

　　肥龍嘿嘿笑了笑，兩隻爪子抱著自己的胳膊，說道：「嗯嗯嗯很不錯，十倍奉還不過小傢伙，你確定嗎？以後真的要進入聖露爾魔法學院，而不是跟著這個人類小子？」

　　亞克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隨後，他抬起頭看著前面緩步走著的牙，說道：「我也知道，老師對我真的很好。但是你看啊，老師本身就沒有任何的魔法天賦。他只不過是一個最低等級的戰士。而我的體內卻蘊含著強大的魔力，我可以進行魔武雙修。」

　　「雖然這樣說有些難過，但是，我的天賦的確比老師的要好上太多了。再加上老師的實力等級總共只有煉心初級，他也實在是教不了我多久。比起擁有更好的系統的魔法學院，跟著老師，或許只會讓我的學習速度變得慢下來而已。」

　　肥龍看著這個孩子，一時間沒有說話。在想了想之後，它開口道：「小傢伙。你知道……你老師的心武是什麼嗎？」

　　亞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怎麼清楚。

　　對此，肥龍也懶得再去說話了，它哈哈笑了笑，搭腔道：「沒錯沒錯那個人類就是這麼沒用。我告訴你哦，你選擇不當他的學生實在是一件非常正確的事情。那傢伙可是個瘋子，你知道嗎？他可是會叫他的學生去挑戰魔……呃……總之，當他的徒弟絕對不好。你不當，最好」

　　亞克笑笑，說道：「沒辦法，天賦這東西很難說什麼對每個人都公平。老師是個平民，能夠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得到煉心等級已經是很不錯了。但十四歲就能達到煉心等級的實力在貴族中來說也並不是什麼十分稀奇的事情。因為貴族的子嗣本來就要上戰場的，天生的體能和力量也會更好一些吧。不過你放心，雖然說，或許一兩年之後我的實力就能夠超越老師，但我還是會將老師當成我的老師一樣尊重的。」

　　這條肥龍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撲騰撲騰地拍打翅膀，笑著說道：「嘛，你能夠這樣說，已經算是很看得起這個人類了。很好，小子，我看好你哦~~~加油努力吧~~~」

005，冰天雪地下的相遇

　　說著這句話時，肥龍朝著亞克豎起大拇指表示鼓勵。亞克也是豎起大拇指。不過在走了一段路之後，這個孩子再次看了看前面腰上別著那把斷裂的廢鐵刀，緩步前進的牙，再看看這邊一邊飛一邊四處亂看的龍，忍不住，說道——

　　「那個……一直以來，我總是想問一句。蘭博先生，您……是龍族吧？」

　　這條肚子鼓鼓的肥龍聽到旁邊的亞克搭腔，立刻抬起鼻子，哼哼道：「沒錯本大爺就是最強大，最神秘，最帥氣，最有力量的龍族我能夠摧毀一座城市，將一座森林燒成灰燼，將大海轟成沙漠」

　　亞克看著這條肥龍，目光中不由得充斥著一些羡慕的色彩。他提起手指，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這條肥龍的尾巴，而這條肥龍也是立刻張開嘴，朝著沒人的地方吐出一串火焰。

　　「真厲害……老師還是有些地方很厲害的。竟然能夠和您這種龍族簽訂契約。真好啊……如果，我也能夠和龍族簽訂契約的話，那該多好？」

　　肥龍哈哈笑了笑，說道：「的確我們龍族一般不會和普通人簽訂契約的，只有得到我們認同的人才有這份資格」

　　亞克的雙眼立刻放光，說道：「真的？蘭博先生，我也想有一頭龍族的契約獸。您能夠幫我嗎？」

　　「哈哈，這又有什麼難的？事實上，在那人類的包裡……」

　　話說到這裡，肥龍的聲音猛地停頓。它瞄了一眼前面牙背著的那個包囊，捂住嘴。

　　要知道，那裡面的雲龍蛋可是它脫離牙這個人類魔爪的關鍵。如果哪一天自己能夠說動他和那頭在蛋裡面的雲龍雛龍簽訂契約的話，那麼自己可就自由了

　　如果自己現在將這個人類包囊裡放著一枚龍蛋這件事告訴這孩子，這小傢伙會怎麼做？估計他會想要去要吧？

　　如果他去要，誰能保證那個擁有傳承之武的傢伙不會將這枚龍蛋送給這小子？這樣一來，自己的希望豈不是就斷了？

　　想到這裡，這條肥龍立刻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

　　「嘛，在你老師的腦袋裡，就有著如何與魔獸簽訂契約的方法。你有空可以去問問。看看你是想要簽訂主僕契約，平等契約，還是血契。孩子，像你這樣擁有卓越天賦的人將來一定會簽下一頭絕對強大的魔獸的。這一點，我向你打包票，絕對」

　　這條肥龍撒謊從來不打草稿，騙騙這個九歲的孩子倒是輕而易舉。

　　亞克聽到這樣一番話之後，更是信心十足。可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另一個攤位卻是立刻吸引住了他，讓他連忙跑到前面牙的身旁，拉住他的手。

　　「老師老師你看，看那裡看那裡啊」

　　牙轉過頭，只見在一個碼頭前，一個大型帳篷豎在那裡。天空中的飛雪已經將帳篷的頂蓋染成了白色，但卻依然無法阻擋那些顧客的探索之意。

　　在那敞開的帳篷前面，人頭攢動。許多人都圍繞在一些籠子前面仔細查看。一些店員在那裡不斷招呼。而在這個帳篷的旁邊，一個雙手手指上戴著十枚戒指，手中拿著法杖，脖子上戴著項鏈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裡，笑呵呵地看著這些湧進店鋪的人。

　　而在那帳篷之上，則是赫然寫著一行標題——

　　「魔獸契約屋？」

　　牙略微愣了一下，讀著這行字。就在這時，那些顧客中似乎有人決定買下什麼東西。一個看起來和牙差不多大小的小女孩手裡捧著一個籠子，籠子裡面放著一隻一級魔獸斑斕鳥的雛鳥，在店員的引導下來到那邊的縱石師面前。

　　縱石師笑著點了點頭，在收過孩子的媽媽遞出的錢之後，手指在那個女孩的手指尖上輕輕一劃。小女孩指尖上的鮮血湧出。這個縱石師將這滴血放入懷中的一個碟子中看了一會兒，隨後，才將這滴血塗抹到那頭雛鳥的額頭上。

　　刹那間，一個魔法陣就在女孩的腳底浮現。之後，小女孩興高采烈地打開這個籠子，將裡面的那只雛鳥抓出來，捧在自己的手心裡。

　　「嗯？那邊在幹什麼？」

　　肥龍張望著，問道。

　　「簽訂契約……」

　　牙默默說道——

　　「而且，還是強行和一些低等級的魔獸簽訂契約。通過這種方式販賣一級魔獸的幼獸吧。」

　　「真的？太好了老師，我也想去看看，或許會有適合我的魔獸？」

　　亞克興奮不已，伸手連連搖著牙的手。對此，牙也只能點點頭，讓跑過去了。

　　只不過，牙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個縱石師現在在執行的可是血契。

　　這些魔獸都是一些低等級的魔獸，估計那個縱石師應該還給它們分別進行了成長性的限制。好讓它們終身都不可能變得比那些孩子更強。自然，也是終身都不可能反叛。對於那些幼年魔獸來說，這一輩子就完了，碰到好主人還好，如果碰到差一點的主人，恐怕都活不過一個晚上。

　　冒著飛雪，亞克和那條肥龍直接往那販賣魔獸的攤位跑去。

　　牙則是看著這個孩子那歡快的身影，默默地閉上眼。

　　「暫時，先解除對血契魔獸的距離限制。」

　　默念一聲之後，牙轉身，朝著碼頭另一邊的座椅走去。那條肥龍雖然不怎麼可靠，但是要看住這個孩子，至少還是綽綽有餘的。

　　風……吹過臉頰。

　　一些飛雪，也在這些風的驅趕之下，撲到了牙的臉龐之上。

　　感覺，如此的冰冷。

　　牙抬起頭，看了一眼身後。

　　碼頭的內側，人流攢動，這座冬日的寒冷絲毫都不能讓這裡的溫度降低。

　　但是只要回過頭，看著面臨江水的那一邊，瞬間，似乎整個熱鬧的氣氛都被隔離，只剩下江面上濃密的霧氣，以及那些飛過來的雪花，所帶來的寒冷……

　　真冷……

　　不知不覺，距離那悲慘的一夜已經過去了半年。可伶，也已經離開了人世半年之久……

　　她在天國還過的好嗎？有沒有人欺負她？

　　對不起，可伶……恐怕想要殺掉魔帝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但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殺了那個女人，讓她那墮落到極點的靈魂去你的面前謝罪。

　　我向你保證……一定

　　江風淒厲，帶著潮濕和冰冷。

　　牙緩緩搖了搖頭，可就在他準備轉身，離開之時……

　　「快走磨磨蹭蹭的，等著喝西北風呢？」

　　一聲呵斥從旁邊傳來，牙轉過頭，在碼頭前方，一艘雙帆船已經停靠在岸。舢板放下，兩個身著厚重絨毛服的大個子從那舢板上走下來。伴隨著他們一起下來的，是五個雙手雙腳全部被串聯，綁成一串走過來的小乞丐。

　　這些乞丐看起來骯髒透了，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是烏黑的污泥，簡直就像是從散發著腐爛氣味的臭水溝裡面撈出來的似的。

　　這五個看起來歲數都不算太大的小乞丐在那兩名彪形大漢的鞭子揮舞下，下了船，來到一旁的集貨處。他們將這五個小乞丐全都壓得蹲下身之後，和碼頭上的接貨員碰上了頭。

　　「這一次的貨物看起來怎麼那麼糟糕？」接貨員看了看那五個瘦瘦小小的乞丐，皺了一下眉頭。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啐了一口，揉著自己的雙手說道：「算不錯的了。這種大冬天裡面，誰那麼勤快去幫你們抓這些豬玀去？呐，這次五個，看在這麼冷的天氣份上，多給點吧。」

　　「切，還有理由了。先去和老大講價吧，然後再來辦這些貨物。」

　　那兩個彪形大漢和接貨員，一前兩後的來到那件帳篷旁，和那個縱石師開始交談。縱石師也瞥了一眼那些乞丐模樣的孩子，也是皺了皺眉頭，帶著那三個人進入帳篷後面的小木屋裡去了。

　　牙看著那些人離開，消失在視線之內。

　　隨後，他轉過頭，看著那五個蹲在貨物中間，蜷縮著身體，在寒風中不斷顫抖的乞丐。

　　想了想之後，他終究還是不忍心，走了上去。

　　販賣奴隸，是一件雖然不被法律明確承認，但你做了也不會受到什麼懲罰的事情。

　　諾尼亞帝國位於悲慘大陸的最南部，由於地處偏遠，所以算是比較和平。但是在悲慘大陸的中間部分，很多地方都有戰亂。國家連保護自己的合法公民都顯得有些困難，對於這種免費勞動力的奴隸，當然不會有多大的仁慈。

　　那些小乞丐們看到有人靠近，每一個都是慌慌張張的蜷縮了起來，努力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那些貨物之中。

　　牙看著他們，全都是十三四歲左右的孩子。比自己小不了多少。雖然自己的身上有著血海深仇，但是自己還能通過自己的實力奪得一些地位。相比起來，這些孩子則是這個世界上真正最痛苦的人了。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

　　牙張開口，但是他的話卻讓這些小乞丐們顯得更加的慌張。也就在這些乞丐不斷掙扎，躲避的時候，牙眼尖，一把抓住了一個正準備從自己面前逃跑的小乞丐的胳膊。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打我我什麼都做什麼都聽你的」

　　渾身上下都是污泥和惡臭，骯髒的讓人一秒鐘都不想靠近。

　　但是，牙還是從她那沙啞的聲音中聽出來了，這是一個女孩。

　　現在，她被自己拉著手臂，整個人都顯得驚恐萬分，兩條暴露在寒風中的細腿更是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一下子就跪在了牙的面前。

　　其他的乞丐們沒有一個敢上前來。這些男孩子全都一個個的縮在角落裡，用驚恐的眼神看著牙。

　　瞄了他們一眼之後，牙才再次低下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乞丐。她近乎哀求地跪在自己面前，兩條幾乎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臂更是不住顫抖。

006，測試

　　她那頭骯髒的黑髮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即使看得到，應該也是髒得一塌糊塗吧。

　　看著這個比自己可能只小一兩歲的女乞丐，牙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憐憫……

　　如果可伶沒死的話，應該也是這麼大了吧……

　　這麼想著，牙立刻脫下自己身上那件僅存的外套，披在了這個女乞丐的身上。也在她的面前單膝跪下，說道：「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叫牙，來此諾尼亞帝國。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女乞丐的身體依舊顫抖，即使牙的外套包裹著她的身體，她也是驚恐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著她現在如此的恐慌，牙不由得搖了搖頭，將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那小小的身軀，扣上扣子。

　　「別擔心，事情會好起來的。很多事情，都會好起來的。」

　　女乞丐的身體顫抖，顯然，牙說的話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什麼用處。也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那些販賣奴隸的人和那個縱石師已經走了過來。看到這裡的牙之後，顯然一怔。

　　「你是誰？在這裡想幹什麼」

　　牙現在赤裸著上身，那一身黝黑的皮膚和健碩的身體讓這些奴隸販子顯得有些緊張。倒是那個縱石師眯著眼，看著牙那一副健壯的身體，顯得意猶未盡。

　　「不好意思，先生們。」

　　牙抬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說道——

　　「我只是看到你們把奴隸運了下來，所以想來看看有些什麼貨色。你們……賣的，是吧？」

　　牙指了指這些小乞丐，說道。

　　那奴隸販子和接貨員一聽是來看貨的，眼光不由得和緩了一些。那名接貨員開口道：「來看貨的？一個一百蘇拉。你要幾……」

　　「不好意思，這些貨，我都包了。」

　　在那接貨員說話的這當口，那個縱石師卻是突然露出微笑，張開了口。

　　他拄著那柄鑲滿了導力石的法杖，緩步走到牙的面前，低下頭，開始上上下下打量這個十五歲的少年。不由得笑了一下，說道——

　　「嗯，孩子。你很強壯。在這麼大冷天裡，這些壯漢穿著衣服都冷的發抖，而你，竟然可以赤裸著上半身，臉上連一點點的畏懼都沒有。嘿嘿嘿……」

　　看著這名縱石師的笑容，牙覺得有些噁心，不由得說道：「你說他們都包了是什麼意思？還沒有接貨吧？」

　　這名縱石師哈哈笑了笑，說道：「啊，不好意思。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名叫塞思。如你所見，是一名縱石師。這艘船是我的，我雇傭這些人去幫我找一些……嗯……實驗品，來供我研究。所以，雖然還沒交貨，但這些豬玀都是屬於我預訂的。」

　　牙沒有說話，只是等著這個人繼續說下去。

　　這個名叫塞思的縱石師再次和藹地笑了笑，說道：「不過，既然孩子你這麼想要一頭豬玀，那也可以。只不過，我這裡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我聽聽看。」

　　塞思呵呵一笑，手一翻，掌心中多出了一個小小的碟子，說道：「給我一滴你的血，我看看我們是否有緣。怎麼樣？如果有緣，那麼別說這些豬玀我送給你，我還倒貼你十個跟班。」

　　牙別過頭，瞥了一眼那個身上包裹著自己的衣服的女乞丐。此刻，她那張被頭髮遮擋的臉也正對著自己。

　　見此，牙沒有猶豫，直接從腰中拔出那把斷裂的廢鐵，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刀。將其中的一滴血扔進那碟子中後，收刀，手掌一捏，止血。

　　「呵呵，很流利的動作。謝謝。」

　　塞思笑著，隨後，他的右手食指上的戒指開始發出光芒。他凝神盯著碟子中的那枚鮮血，不斷引導著什麼。但是，一直過了一分鐘，這滴血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靜靜地在那裡躺著。

　　三分鐘後，塞思臉上的笑容消失，換回了一種沮喪的表情。他看著牙，說道：「你……是一個戰士？純粹的戰士？」

　　「戰士。」

　　「體內沒有什麼魔法的元素？一點點都沒有？」

　　「沒有。」

　　「甚至連……咳，算了，都檢測過了，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個隻懂得蠻力的戰士。有什麼好說的。」

　　塞思顯得很失望，搖了搖頭，將碟子中的血跡用清水洗去。隨後說道：「來，給這些乞丐每人弄一滴血過來。我檢測一下。然後，你就可以選自己喜歡的奴隸買走了。另外……」

　　塞思對著那兩個奴隸販子——

　　「看在你們大冬天還那麼辛苦的份上，這個戰士買剩下的豬玀我都要了。至少可以用來試驗。」

　　說完，這名縱石師就百無聊賴地站在原地，神態慵懶地看著那兩個奴隸販子給那些乞丐的手指割血。這些乞丐叫嚷著，但是卻無能為力。

　　塞思則是一個一個的檢測他們的血液，不過和牙相比，這些乞丐的血液他只檢測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結束。臉上的失望之色甚至已經變成了麻木。

　　可是，就當他檢測到第四個男乞丐之時，那滴血液突然在塞思的牽引下發生了位移雖然移動的幅度不大，但這些微的移動卻是讓塞思為之雙眼一亮他立刻讓奴隸販子將那個男乞丐拉過來，開始上下打量。片刻之後，他的臉上浮現出驚喜的色彩，緊緊拽著這個小乞丐，大聲道：「好了好了就這樣吧哦，對了，剩下那個的血液也採集一點，然後給這個戰士選吧。選剩下來的就扔到實驗庫房裡面去，我有的忙嘍」

　　說完，塞思就拉著那個不斷求饒的小乞丐進入木屋，不知幹什麼去了。不過更讓牙關心的，倒是那個最後才被割手指的女乞丐，她驚恐萬分地捂著自己受傷的手指，看著那些奴隸販子將自己的鮮血放入一個小瓶子中，擰緊蓋子。

　　「好了，先生。你選一個吧。要哪個？每個一百蘇拉。」

　　那個接貨員搓著雙手，雙腳直踱。很明顯，牙從他的眼神中就能夠看出他對於自己赤裸著上身還能毫不畏寒的體質感到羡慕。

　　牙看了看自己背囊中的蘇拉……挺糟糕的是，只有七十七蘇拉兩伊奈兒。皺了皺眉頭之後，他伸手指著那個女乞丐，說道：「我要她。這個女的。」

　　「女的？」

　　那邊正準備往回走的奴隸販子一愣，轉過頭來看著那個女乞丐。由於她臉上的頭髮遮擋了整張臉，而且實在是髒的不得了。如果不是仔細看她那略顯發育不良的胸部，恐怕真的看不出來。

　　「奶奶的，竟然是女的？…………算了，看這樣子，就讓人覺得沒胃口。」

　　那兩個奴隸販子趕著剩下三個乞丐，將女乞丐的鑰匙直接朝著牙扔過來後，就壓著他們走了。寒冷的風雪之下，只剩下牙，還有那位接貨員，在這裡繼續談判。

　　「女的，便宜點。她沒法為我搬東西。看這樣子，很快就會死的樣子。」

　　那接貨員搓著雙手，哼道：「沒這回事早就說過了，一個一百，絕不還價。」

　　「五十蘇拉。」

　　牙開價。

　　「不行。最少最少，九十五，算是很低了。」

　　牙攤開手掌：「五十五蘇拉，我要了。」

　　天氣很冷，這個接貨員可沒有牙那麼強壯，可以在風雪中站著還絲毫都沒有任何的寒冷感。他現在冷的只想跺腳當下，他咬咬牙，說道：「好吧好吧九十蘇拉這可是最低價了。」

　　只可惜，牙再次搖了搖頭，說道：「六十蘇拉。這個價很高了。」

　　「我說你這個小屁孩，討價還價也沒你這樣的吧？」

　　接貨員實在是冷的受不了，心情自然也不好。他抬起手就像要來打，但卻被牙反手一把抓住，手掌一翻，讓他痛的哇哇大叫。

　　「好好好我……我讓步八十蘇拉八十蘇拉行了吧？這真的是最低價了」

　　「六十五。這也是我所能給出的最高價了。」

　　「你媽的臭小子……哇啊啊啊好……好好好……大爺我求求你了……你很強，但我可冷的發抖啊求求您了，如果您實在是找我開心的話就請在溫暖的房間裡面好不好？哎喲喲喲喲好……好好好六十五蘇拉就六十五蘇拉我……我賣」

　　「不，現在我突然決定只出五十蘇拉。」

　　「什麼？哎喲喲喲喲喲——————」

　　「你賣不賣。不賣，我不介意我們一起去江水裡面，冷靜一下之後再好好談談。」

007，溫暖的風雪夜

　　現在的天氣就冷的要死了，如果真的被拖進江水裡面的話，那還了得？

　　當下，這個接貨員不得不一邊咒駡，一邊討饒。五十蘇拉一個奴隸，可真的是破天荒的大出血了。

　　交了錢之後，那個接貨員幾乎是飛也似地跑了。牙看著他離開之後，才轉過身，看著那裹著衣服，躲在貨物堆裡，冷的瑟瑟發抖的女孩。

　　只是不知道，在穿過那擋著臉蛋的頭髮之後，看著自己的眼神，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來，起來吧。」

　　牙伸出手，努力想要讓自己笑出來，露出溫和的表情。但是在嘗試了幾次之後，他終於還是放棄，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點。

　　「現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你家住在哪裡？知不知道應該怎麼回去？」

　　牙的聲音誠懇。但是，這個女乞丐卻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拼命裹著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一言不發。

　　也就在牙想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後面的亞克和那條肥龍卻是一邊喊著牙的名字，一邊走了過來。當那條肥龍突然注意到牙竟然在那麼遠的地方之後，突然轉身就要往遠處飛見此，牙立刻將血契的範圍距離重新縮短，這頭明顯缺乏運動的肥龍立刻哭喊著被重新拉了回來，趴在了牙腳邊的雪地上。

　　「老師您怎麼在這裡？」

　　「你這個瘋子人類我說要逃走了嗎？我有說我要逃了嗎？我抗議別人得到契約魔獸之後都是愛戴有加，憑什麼我在你這裡就要過著這種又打又罵的生活？我抗議我也要享受被保護，被寵愛的待遇」

　　這條肥龍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兩條小胳膊抓著那些雪花不斷朝牙扔過來。

　　亞克跑了過來，看到牙之後點了點頭。隨後，他自然注意到了那邊穿著牙衣服的乞丐，說道：「老師，這個哥哥是誰？他怎麼穿著你的衣服？」

　　「她是姐姐。」

　　牙只是丟下這麼一句之後，就再一次的單膝跪在了這個冷的瑟瑟發抖的女乞丐面前，伸出手，說道——

　　「現在，你有兩種選擇。要不，你可以繼續呆在這裡，想去哪就去哪，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另外一個選擇，就是讓我來盡可能的幫助你。我說了，我不是一個壞人，你如果願意相信我的話，能讓我幫助你嗎？」

　　那女乞丐抬起那張被頭髮遮擋的腦袋，似乎在看著牙。

　　此時，風雪刮得越來越緊。而這個女乞丐，卻是依舊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終於，牙搖了搖頭，從包囊中取出十枚蘇拉硬幣，握住這個女乞丐的手。

　　剛剛握住的那一瞬間，她的手十分緊張地往後縮了縮，拳頭也是緊捏。牙則是十分果斷地扳開她的手指，將那十枚蘇拉放在她的手心裡。之後，他站了起來，帶著亞克和那條肥龍，朝著今晚住宿的旅店走去。

　　那女乞丐愣愣地看著漸漸走遠的牙，再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硬幣。

　　她似乎顯得很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等到前面的牙終於拐過一個街角，從她的視線中消失的時候，這個女乞丐才像是被啟動了似的，慌慌張張的站起，捏著錢幣朝著牙消失的那個街角衝去。轉過拐角，看到前面緩步行走的牙之後，她才鬆了口氣，緩緩跟著。

　　風雪越來越大，開始漸漸壓過這裡的交易場。

　　牙緩步在前面走著，亞克則是時不時地回頭，看著後面的那個女乞丐。

　　「老師，她跟來了耶。」

　　「沒關係。如果她覺得我可以相信，自然會走過來。」

　　那條肥龍則是趴在牙的肩膀上，兩隻爪子不斷搓揉著，呼呼了幾口氣，說道：「嘛，很多時候，能被姑娘主動跟著都不會是一件糟糕的事。小子，你要學的東西可多著呢～～」

　　亞克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再次回過頭看著後面那個女乞丐。

　　可是，也就是在這一刻，一陣狂風突然卷著一大堆的飛雪直接沿著這條街道肆虐而來，在掠過擁有實力的牙和亞克之後，直接撲向後面那個女乞丐

　　那個女乞丐看著前面突然撲來的暴風雪，腳步突然一軟，就要就此倒下。

　　但，她的身體卻並沒有就此倒下。

　　因為一雙手，已經拉住了她那細細的胳膊，一拉……將她拉了起來。

　　「如果你今晚沒有什麼地方去的話，介意和我們先住一晚嗎？」

　　那女乞丐的頭髮依舊擋在臉蛋前，她愣了一下，隨後立刻縮回手，略帶著些驚恐的感覺看著牙。但是片刻之後，她終於還是慢慢地，點了點頭。

　　……

　　…………

　　………………

　　溫暖的旅店，雖然破舊，但要住上一晚卻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家旅店的旁邊靠著一家鐵匠鋪，兩棟建築互相連通，鐵匠鋪內的灼熱火光。讓這家破旅店的一樓顯得暖洋洋的。這，也是牙選擇這家旅店的原因。

　　鐵匠鋪旁邊的地下室內，牙，亞克，那條肥龍，還有那個女乞丐就住在了這裡。

　　這不是一個好房間，但卻是一個便宜，並且安靜的房間。

　　為了驅除獨屬於地下室的寒氣，牙將自己的可擕式鐵砧以及熔爐全都拿了出來，放在地下室那冰冷的岩石地板上。隨後又從鐵匠鋪裡面借來一些煤塊和柴火，對方在裡面，燃燒起火焰。

　　灼熱的火焰漸漸驅散了房間內的濕寒，帶來了些許舒適的氣息。

　　牙呼了一聲，將自己的包裹放在旁邊，從中抽出那把斷裂了的廢鐵，放在了熔爐邊上。之後，他又從包裹內取出兩塊同樣斷裂的武器碎片，端在手心裡不斷地看著。

　　「老師？這兩塊碎片……不是那個嗎？」

　　牙點了點頭，走了過來。

　　他手上的那兩塊武器碎片正是那名魔法師那斷裂了的匕首。

　　失去了魔力的匕首上顯得暗淡無光，很明顯，已經沒有了什麼魔力。

　　牙將這兩塊斷裂了的匕首放進熔爐，然後開始仔細地調整溫度。灼熱的火焰讓他的臉看起來顯得通紅，他的雙眼卻是仔細凝視著熔爐裡面的廢鐵，查看著。

　　良久之後，他才取出燒的通紅的廢鐵，放在旁邊的鐵砧上。抽出鐵錘，朝著廢鐵砸去，瞬間，火星四濺，發出一聲激烈的碰撞聲。

　　「呀————」

　　這一聲碰撞讓縮在角落裡面的女乞丐嚇了一跳。她捂著自己的耳朵，無比驚恐地往角落裡面更加縮了縮。

　　聽到她的喊聲，牙回過頭。想了想之後，他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鐵錘，說道：「嚇到你了嗎？天色晚了，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等你回來之後應該也就差不多了。怎麼樣？」

　　那女乞丐似乎有些聽不太懂牙的話，依舊是縮著，一動不動。不過，她的神情似乎略微冷靜下來了一點。那一頭頭髮掩蓋著的臉蛋之下，只有一張嘴露了出來，良久之後，才輕輕地說了一聲：「我……沒事……」

008，第一課

　　聲音很輕。

　　輕的讓人仿佛以為她是在無力的呻吟。

　　牙看著她，片刻之後，朝著她點了點頭，重新拿起手中的鐵錘，開始敲打起來。

　　「這就是你花了五十蘇拉買回來的東西？」

　　肥龍拍打著自己的翅膀，飛到了那個女乞丐的面前。看到這麼一條龍出現，女乞丐更是把自己的身體縮的更緊，一聲不吭。

　　「哎喲，我的老媽啊。她身上好臭，簡直比腐爛的肉還要臭。去洗個澡好不好？算我求你了，不然你在這裡簡直就是在強姦我的鼻子啊」

　　這條肥龍揮舞著爪子，不斷表達自己的不滿。畢竟五十蘇拉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不是因為買了這個女乞丐的話，它原本還想今晚可以吃烤肉呢而不是略微吃了幾塊餅之後就算完事了。

　　但是，那女乞丐似乎更害怕了。她縮的更緊，絲毫都沒有想要現在去洗澡的樣子。她望了一眼那扇通往旅店上方的大門，仿佛就像是在看著某種極端恐怖的事情似的，一言不發。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啊？」

　　肥龍有些惱了，它伸出爪子去抓這個女乞丐的頭髮。可它的爪子才剛剛接觸到她的頭髮，這個女乞丐就像是被火燒了一下似的，猛地大叫一聲，扭頭往後面一甩。

　　這條肥龍的爪子一抓，女乞丐的頭髮就被她抽了出去。一大把的污泥就被這支龍爪抓了下來。

　　「哇你的頭髮上究竟有多少泥啊？天哪」

　　肥龍甩著爪子，將爪子上的污泥甩掉。它不斷搓著手，瞥了一眼那個女孩，不由得愣了一下，說道：

　　「哦～～沒想到你竟然是金髮？」

　　牙轉過頭，看著那個蜷縮在角落裡面的女乞丐，她鬢角上的一縷頭髮上的污泥被抓去，露出底下一抹柔和的金色。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些許的光芒。

　　鐵錘落下，敲打出火星。牙檢查著自己那已經漸漸燒紅的廢鐵，緩緩道：「去洗個澡吧。身上都是泥，感覺一定很不好受吧。」

　　溫和的聲音伴隨著鐵錘的不斷落下而傳遞。那個女乞丐蜷縮著身體，透過那一頭被污泥染黑的頭髮看著這邊不斷捶打廢鐵的牙。

　　過了良久，就在牙以為她已經不會說話的時候，這個女乞丐卻是終於張開口，輕輕地，說了一句——

　　「您……陪我……一起洗嗎……？」

　　「什麼？」

　　牙停下手中的鐵錘，轉過來看著這個女乞丐。

　　「我……怕……」

　　女乞丐的身體蜷縮著，對於那扇門之外的世界，她似乎感到無比的恐懼。

　　見此，牙不由得搖了搖頭，溫和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你能否稍稍等一會兒呢？」

　　女乞丐一言不發，默默地拉著外套，蹲在那裡。

　　牙敲打著鐵錘，將廢鐵燒得通紅，捶打起來。等到一次錘煉結束之後，他將廢鐵放入旁邊的冷卻水缸中。乘著那水面翻滾的時候，走向大門。

　　看到牙離開，那個女乞丐連忙從角落裡面站起。但是，牙卻是伸出手，讓她先在這裡等一會兒。之後，就離開了這間房間。

　　略顯狹小的空間內，就只剩下那個女乞丐，亞克，以及那條肥龍三個了。

　　沒有了鐵錘敲打的聲音，房間內的氣氛感覺有些尷尬。

　　亞克想了想後，抽出自己的那把水魔法劍再次打量起來。稍稍注入些許力量之後，再次看著那騰空而起的水柱自娛自樂。

　　「呐，蘭博先生。您是龍族，覺得我的實力在聖露爾魔法學院的考試能夠順利通過嗎？」

　　那條肥龍趴在床上，嘴角叼著一面餅，無所謂地說道：「嘛，你的魔力很強。天之驕子就是說的你這種人吧。」

　　亞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抬起頭，瞄了一眼那把還放在熔爐上燒的廢鐵。

　　這時，門外再次響起一陣響動。大門打開，牙肩膀上扛著一口大號的木質浴缸走了進來，放在整個房間的內側。

　　隨後，他取出一條白布簾，掛在天花板上拉起，一拉。站遠，看了看確認從外面看不到裡面之後，才點點頭，重新拉開白布。再將腋下夾著的一件浴袍放在了靠房間內側的床上。

　　「亞克，你過來。」

　　「嗯？老師，幹什麼？」

　　亞克將水之劍插入劍鞘，走了過來。牙略微呼出一口氣之後，說道——

　　「雖然，我不應該這個時候教你這些東西的。因為我並不是一名魔法師，這些東西也僅僅只是我從書上看到的東西，沒有過實踐。我總是想，等到你進入聖露爾魔法學院之後，你可以學到更加正確而系統的東西。不過現在……」

　　牙指了指亞克手中的水之劍，說道：「把你的劍拔出來，我教你一些簡單的水魔法。」

　　亞克先是一愣，但是之後，他臉上的表情立刻浮現出興奮的色彩

　　「魔……魔法？老師，您要教我……魔法？」

　　這個孩子的心情很激動，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十分的誠懇。

　　但是牙知道，自己手背上的指引之炎依舊沒有燃燒起來。對此，他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嗯。但我剛才也說過了，這是我從書上看來的，我沒有感知魔法的能力，所以無法確認其正確性。如果你在學習的過程中感覺到任何不舒服的情況的話，就立刻停止，明白了嗎？」

　　亞克用力地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依舊顯得十分的興奮。此時，那頭肥龍卻是飛了起來，一邊咬著面餅，一邊說道：「切，小傢伙。如果你能夠讓這個人類手背上的火焰燃燒起來的話，那麼這個人類就可以檢測你的身體狀況，看看你是不是會被魔法反噬。不過現在嘛……呵，算了對不對？金髮美女？」

　　肥龍飛到那女乞丐的身旁，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女乞丐則是有些害怕地縮了縮，一言不發。

　　亞克奇怪了，問道：「老師，為什麼您手背上的火焰無法燃燒了呢？以前不是燒的很劇烈嗎？」

　　牙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事情你不用去管。現在，閉上眼睛，拔出你的劍，將你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這把劍上面。」

　　既然牙不肯回答，亞克也就不再說話了。他握住劍，閉上雙眼。在失去了視覺之後，他仿佛更加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手中的水之劍與自己體內的魔力之間的互相牽引。

　　「集中精力，感知這把劍上面的魔力。想像這把劍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在腦海中想像大海的寬廣。想像自己現在正浸沒在寬廣的海水之中。你的身邊全都是水，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牙不斷敍說著自己所知道的知識。而這個孩子，則是繼續這樣做著。

　　從外表看，牙不知道亞克現在究竟到了一種怎樣的魔力境界。現在，這個九歲的孩子的額頭上只是開始溢出汗水，臉色上也顯得略微有些難受。

　　見此，牙有些擔心，連忙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這個孩子的腦袋上……

　　只是，指引之炎無法燃燒，他自然也不知道這個孩子現在究竟處在一個怎樣的境地。也無法知曉他現在究竟在和水魔法進行著怎樣的抗爭。

　　沒有辦法，牙唯有相信這個孩子體內強大的魔力能夠駕馭空氣中的水元素，繼續說道：「現在，想像這些水擁有生命。而你，就是這些生命的主宰。」

　　「你孕育了它們，創造了它們，自然也能夠駕馭它們。這些水元素聽從你的號令，奉你為最終的主人。在這個過程中，這些水元素或許會反抗，想要擺脫你的束縛。但你絕對不能向它們的恐懼與強大所屈服。告訴你自己，你才是它們的主人，它們沒有任何可能淩駕於你之上」

　　嘩——

　　猛地，亞克手中所握的水之劍上開始噴湧出大量的水花，整把劍似乎都被籠罩在水元素之中上面那許許多多的漩渦似乎象徵著水這種元素那令人無法猜測的強大力量，亞克現在捏著水之劍的手也漸漸有些顫抖。

009，魔武

　　「很好孩子，你現在已經命令了這些水元素。接下來，你就需要通過《語言》來驅使它們」

　　牙的雙手緊緊按在亞克的肩膀上。但是亞克臉上的表情卻是顯得越來越痛苦。他那握著劍的手也開始顫抖起來，額頭上的汗水也開始如同雨下

　　「不……老師……我……我控制不住……它們……它們實在是……太強大了……」

　　亞克臉上的痛苦之色顯得越來越劇烈，水之劍上面的水魔法也是不斷炸裂，向著四周飛濺出水花

　　看著這一幕，旁邊的肥龍現在叼著面餅，緊張的一言不發。那個女乞丐也是蜷縮著身體，被頭髮遮擋著的面容上充滿了恐懼。

　　眼見情況越來越糟糕，牙立刻決定放棄，大聲道：「可以了你做得很好現在停止，睜開眼，看著我，亞克」

　　但是，亞克的雙眼卻是始終無法睜開，他的身體表面也開始浮現出許許多多的水花，似乎想要將這個孩子完全包裹起來，把他淹死一般

　　「不……老師我睜不開眼睛它們……它們不讓我離開它們因為我想要奴役它們……而感到憤怒它們想要殺了我……老師老師救救我老師它們……它們想要殺了我啊」

　　亞克身體表面的水花變的越來越多，眼看，這些水就要掩蓋住他的口鼻牙看了看自己握住亞克肩膀的手，手掌上已經全部都是濕漉漉的水漬。見此，他連忙伸手想要去扳開亞克的眼皮，但即使翻開眼皮，這個孩子那雙原本黑色的瞳孔現在也是被藍色的水花所填滿，根本就睜不開

　　「亞克，冷靜下來，亞克相信我，你的老師，我，就在你的身旁。讓你的心冷靜下來，我始終都陪伴在你的身旁」

　　牙用力按在亞克的肩膀上，給予這個孩子信心。同時，再次大聲喊道——

　　「我就在你的身旁。你根本就無需害怕這些水元素。相信我，相信你自己不要害怕那些水元素，要直視它們要相信你自己，終究可以奴役它們」

　　亞克咬著牙，此時此刻，那些水終於完全覆蓋住了亞克的口鼻，將他的身體完完全全包裹在了一團水結界之中。他張開口，一團氣泡就從他的嘴中吐出，飄向水結界的上方……

　　「…………牙…………老…………師…………」

　　…………………………那按在亞克肩膀上的手背上，指引之炎，瞬間，燃燒了起來。

　　同一時刻，牙刹那間感覺到自己身旁的世界全都變成了被洶湧的海水所包圍的世界那些由水所組成的巨大怪物正在這深邃不見五指的海洋中包圍著牙和他的學生亞克

　　現在的亞克已經不再是那個手中握著劍的樣子了。他的手中沒有劍，相反，渾身上下卻是被水流所束縛他痛苦地用手指抓著脖子上的水流，但越是掙扎，就向溺斃的境地更加進了一步。

　　見此，牙立刻伸出手，按在這個孩子的腦袋上。刹那間，手背上的指引之炎立刻燃燒了起來，就像是要驅除四周那些所有的水元素一般

　　「從我的學生身上，退開」

　　牙轉過頭，目光緊盯著四周海水中那些洶湧澎湃的怪物。即使是面對著這些自己所完全不清楚的魔法，他那雙棕褐色的瞳孔中也沒有任何的恐懼。

　　相反，那些魔法生物看著這個人類眼中的那種憤怒與堅定，反而像是被嚇住了一般，向四周散開了些許。

　　「他只是一個孩子，沒有受過系統的魔法訓練。在面對你們這些強大的元素生物時，或許會膽怯，害怕，畏縮。但……」

　　牙緊緊抓著後面被水流纏繞著喉嚨的亞克，冰冷的目光橫掃這裡一切的元素生物，大聲喝道——

　　「如果他的信心不夠的話，那我就給他信心。如果你們想要欺淩這麼一個少不更事的孩子的話，那不如對著我來」

　　那些生物看著牙的雙眼……

　　透過雙眼，它們也看到了牙的內心。

　　那是一雙充滿了復仇與怒火，充斥著憎恨與憤怒的心靈。

　　但與此同時，卻又是一顆包含著仁慈與善良的心靈。

　　指引之炎的光芒讓這些水元素生物不敢靠近，別說衝著牙去了，甚至連它們的屈身之所——海洋中的黑暗，現在也已經逐步被指引之炎的光芒所吞噬……

　　「如果你們不敢的話，就給我乖乖臣服。以後，不准再對我的學生造次」

　　指引之炎，散發出更加炙熱而明亮的光芒。

　　這股光芒驅散了這幽深海洋之中的黑暗，將四周那些水元素生物紛紛驅散。

　　也就是在這股柔和的光芒之下，那些纏繞著亞克身上的水流也是隨之消失。

　　亞克的表情也是漸漸趨於和緩，在這深海之中開始緩慢地呼吸。

　　看著這一刻，牙也是緩緩地鬆開手……

　　在鬆手的那一瞬間，四周的海水世界再一次的變成了那間地下室。牙低下頭看著自己手背上的火焰，現在，正在安靜燃燒。而亞克所握著的水魔法劍上的水流也是開始變的平緩，不再如剛才那般狂暴。

　　亞克的表情，變的輕鬆起來。

　　他緩緩睜開雙眼，略帶著些許興奮地看著手中的魔法劍。

　　牙瞥了一眼手背上的指引之炎，這股火焰再一次的緩緩熄滅。而自己，也是再一次的無法感知到亞克這個孩子。

　　對此，他呼出一口氣，向後退了一步。

　　「感覺怎麼樣？」

　　牙問道。

　　亞克看著牙，臉上充滿了興奮的感覺，說道：「老師剛才我原本還以為要不行了呢，但是不知怎麼的，這些水元素卻似乎又開始聽從我的吩咐了呢是什麼原因？」

　　讓自己的學生保持強大的自信，是老師的責任。

　　因此，牙點點頭，說道：「大概是因為你體內的魔法潛力太大，讓那些水元素不敢對你怎麼樣了吧。現在，你覺得自己能夠奴役它們了嗎？」

　　亞克點點頭，用力說道：「絕對可以」

　　「那好，跟著我念誦咒文。」

　　遵循著自己的記憶，牙將自己看過的一本初級魔法書上的咒文念了出來。亞克也是跟著一起念頌。

　　牙念了沒有什麼反應，但是亞克念了之後，他手中所握著的水之劍的劍尖前端，卻開始彙聚起一個水魔法球。

　　牙朝著那水缸指了指，亞克也是照著做，將劍尖上的水魔法球放入水缸，然後，按照牙所教授的那樣，鬆開對這個水魔法球的控制與牽扯。

　　幾乎是刹那間，這個水魔法球破裂，滿滿一大缸的清水立刻填滿了這個水缸，甚至溢出。看著這些清澈的可以立刻飲用的清水，亞克是興奮地高聲呼喊，而牙，則是默默地鬆了口氣，點點頭。

　　水魔法・奔流。

　　至此，亞克也算是掌握了初級的魔法。正式踏入魔武雙修的道路了吧。

010，廢鐵永不折斷

　　「喲區區的奔流竟然那麼強？」

　　那條肥龍飛了過來，看著水缸中那滿溢的水，有些不可思議地轉過頭，看著那邊興奮莫名的亞克，幾乎不敢相信地說道——

　　「奔流只是一個初級魔法，最多就是一條水箭那樣的程度。能射人一臉就不錯了就算有這把看起來實在不怎麼樣的魔法劍做輔佐，也沒可能僅僅一發奔流就創造了一缸水啊」

　　「小傢伙，難道你對魔法的感知能力真的強到這種程度？光是這一發奔流，差不多你就已經到達了魔法師的魔力儲存中的煆體高級階段了。即使你體內的魔法感知能力再強，第一次使用魔法就從連煆體初級都沒有的階段跳到煆體高級，你究竟是個天才……還是一個專門用來讓人羡慕嫉妒恨的鬼才？」

　　亞克臉上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揮舞著手中的水魔法劍，繼續感知著體內的魔力與劍身上的魔力互相牽引。不消一會兒，他念誦咒文，又是一個奔流出現。不過，或許是因為這個孩子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矜持的緣故吧，他沒有將這個奔流放出來，而是收回，將劍插回劍鞘。

　　「亞克，從今天開始，你可以每天打坐冥想，儘量去感受身體四周的魔法能量，讓你自己變的更強。」

　　「是，老師」

　　接著，牙教了亞克一些不會讓魔法反噬自身的打坐冥想方法，亞克就興致勃勃地坐在那張硬板床上去打坐了。牙觀察了一會兒，確認他真的不會被魔法反噬之後，才轉過頭，將一些木材之類的東西堆放到那水缸之下，同時，打開這間地下室的通風口。讓鼓風扇將這裡的不良氣體全都吹出去。

　　肥龍屁顛屁顛地飛過來，看了一眼在床上冥想打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亞克，對著牙說道——

　　「喂，人類，你確定你真的不需要強烈要求這孩子當你的學生嗎？他簡直就是個天才他的身體能力是你給的魔晶核調整的我就不說了，他對魔法的感知能力簡直也強大到可怕他將來絕對會成為一個讓世人為之震驚的英雄人物。你難道不想以他的老師的名義，受到其他人的膜拜嗎？」

　　牙沒有答話，等到將木材堆放好之後，他才抬起頭，將熔爐中的煤炭取出一塊，塞進水缸之下，點火，燃燒。

　　「人類，你真的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嗎？好吧，你是個戰士，恐怕不怎麼理解魔法師。那我現在告訴你，對於魔法師來說，也是和你們人類一樣有著等級劃分的」

　　「就好像你這個戰士最初階段的煆體，是為了接下來進行的修習武技所需要的基礎體能一樣，魔法師的煆體也是一樣的重要而且，比起戰士的煆體來的更加困難」

　　「魔法師的煆體就是儲存魔力，盡全力地擴張自己的魔力儲存值。能夠儲存更多魔力的人，將來自然也能使用更加強大的魔法但是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都和你一樣，天生對魔力沒有什麼感知程度。但是這個孩子，他不僅感知能力驚人，甚至連第一關，對魔法元素的奴役能力也是驚人這直接導致他擁有一次奔流就放出那麼大一缸水的魔力儲存而且看起來，他似乎還能放出第二發，第三發，第四發對於一個九歲的孩子來說，這種強大的魔力儲存究竟意味著什麼？那些魔法元素到底有多麼臣服於這個孩子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火，點起來了。牙看著那些燃燒起來的火焰，伸出手，略微撥弄著。

　　也就是在此時，這條肥龍突然間看到了牙手背上那還沒有完全隱去的火焰圖紋，猛地一震

　　「傳承之武？原來……是這樣原來如此，我現在立刻去告訴那小子去，我要好好地踢他的屁股」

　　在肥龍剛剛打開翅膀飛出去的時候，牙卻是猛地伸手，抓住它的尾巴，將它重新扯了回來。

　　「你幹嘛？」

　　「我的心武，是傳承。」

　　牙默默說道，伸出手，感受著水缸中的水的溫度。

　　「而且，我這一生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了魔帝。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去關心。」

　　看著這條肥龍，牙呼出一口氣，手，也是從浴缸中伸了出來，繼續說道：「亞克的父母也是死在魔帝的手上。他是一個好孩子，將來想通之後，一定會站在那個女人的面前。不管是為了復仇也好，還是為了世界的安寧也好，或許他終究會和魔帝一戰。所以，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折損他自信心的事情來。」

　　「既然他認為是他自己強大的魔力讓他成長……那就當成是這樣吧。他還小，將來有大把的機會讓他承受各種磨練，鍛煉他的心性。」

　　「我要讓他獲得最強大的心武——王。在此之前，強大的自信與身為王者的欲望，必不可少。你，明白了嗎？」

　　肥龍看著這個男人，望著他那雙淡漠的眼神。良久之後，才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

　　牙將這條肥龍的腦袋抓住，按向那還沒有燒開的水面，說道——

　　「加點溫吧。光靠水燒實在是有些慢。吐點龍息，對你有好處。」

　　「我操你奶奶的什麼叫做吐點龍息對我有好處？媽的……故嚕嚕嚕嚕……」

　　牙直接將這條肥龍的腦袋按進水裡，這條肥龍連忙掙扎起來，抓住他的手掙扎。終於，它聽從命令，一口龍息從嘴裡噴出，讓這一缸的水升到了一個十分適合洗澡的溫度。牙才將它從水裡面撈出來。

　　「你……你這個混蛋對你的學生……咳咳……那麼好……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這條肥龍疲倦地嚷嚷著，顯得十分不滿。不過下一刻，牙就從自己的背囊中取出一塊白天乘著肥龍不注意的時候買的肉幹塞進它的嘴裡。這條龍的那雙眼睛一愣，之後，它就不再掙扎，抱著這一大塊的肉幹啪嗒啪嗒的飛到旁邊的座位上，一邊咬，一邊說道——

　　「哼本龍爺大人有大量，這次就放過你了。哼哼哼，這肉真難吃，簡直就像是給豬吃的。嗯嗯嗯，咬起來真費勁。」

　　在那條肥龍安安穩穩地啃著肉幹的時候，牙伸手試探了一下水溫。

　　隨後，他點了點頭，朝那邊的女乞丐望去，指了指水缸，說道——

　　「你就在這裡洗吧。我就在白布外面。有任何事，可以叫我。」

　　說罷，牙就將那條白布拉起。繼續折返回自己的鐵砧前，一錘一錘地，敲打起廢鐵刀了。

　　鐵錘聲落，火星，也在這洋溢著溫暖的空氣中綻放出來。

　　在床板上，亞克盤腿打坐，冥想自己的魔力。對於外界環境中的這一錘錘的聲響已經完全的兩耳不聞。

　　也就在這樣的捶打之中，不久之後，終於，從那白布之後，傳來了些許脫去衣物的聲音。

　　嘩啦——嘩啦——嘩啦啦——

　　一片白布的隔音效果當然不能有多麼好。牙的耳朵聽到了這些聲音，但他的精神卻依舊凝固在這把廢鐵之上。

　　伴隨著身後傳來的嘩嘩水聲，牙也是將廢鐵斷裂的兩節互相拼湊起來，再將那斷裂的魔法匕首所熔煉而出的鐵汁澆築在廢鐵的埠之上。

　　樸素，虛弱，而沒有任何強大力量的廢鐵……自然也會在廢鐵中重生。

　　當這把通體赤紅的鑄刀沒入那水缸中之時，發出的嗤嗤聲響，似乎是這把刀準備與主人再次踏入復仇之路的怒吼。

　　牙將廢鐵從水缸中拿起，看著。

　　刀身上的龍骨痕跡變的稍稍弱了一點。但除此之外，刀身上卻平添了一道不算太明顯的魔法陣殘片。

　　僅僅是一片殘片當然不可能讓這把廢鐵獲得任何的魔力。

　　它就和自己一樣，會受傷，會斷裂，只能用有限的鋒刃去斬殺敵人。

　　不過，不管受傷多少次，斷裂多少次，廢鐵都會重新被鑄造，陪伴自己，踏上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