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天驕無雙 作者:跳舞 (已完成)

   
mk2258 2013-3-14 07:58: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5 4321661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17 19:42
第五百三十八章 【乾爹和臨時工】

  看著在夜空上綻放的那朵璀璨的煙花,陳道臨深深吸了口氣,彷彿充分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氣在肺部打了個轉,才慢慢的呼了出來。

  身子後面,一雙溫柔的手將厚厚的裘皮披在了他的肩膀上,陳道臨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輕輕握住了那雙小手,順勢一拉,就將那個嬌小溫軟的身子拉入懷中,用力抱住。

  不顧懷中的人兒微微掙扎,已經在對方的臉頰上用力吻了一下。

  精靈纖細的耳朵彷彿都在微微顫動,臉上已經燒起了紅雲,就連耳尖都泛出了誘人的粉紅色。

  陳道臨笑了笑:「怎麼沒有去和他們放煙花?」

  巴羅莎搖搖頭,抿著嘴,卻乾脆將身子偎依進了陳道臨的懷裡,近乎貪婪的感受著這個男人的體溫。

  「我陪你。」

  輕輕細細的聲音。

  陳道臨心中一動,垂頭看著巴羅莎的眼睛。

  「看什麼?」

  「你眼裡有什麼,我就看什麼。」

  巴羅莎似乎猶豫了一下,卻低聲用堅定的語氣道:「我眼睛裡,就只有你。」

  看著那雙美麗的眸子,瞳孔裡深印著的正是自己,陳道臨輕輕嘆了口氣,用很認真的語氣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我……一直以來都很忙,忙到忽略掉了你。」陳道臨語氣裡微微有些歉意:「我記得我曾經答應過你,會好好的陪著你,陪著你到處走走,看看……可是,從帝都出來後,我卻一直把你丟在了西北這個地方。」

  「可是我很開心啊。」巴羅莎瞇著眼睛笑了笑。

  她瞇著眼睛笑的樣子,好像一隻貓兒。

  陳道臨看著她的笑容。也瞇起了眼睛來,壓低聲音道:「你再這麼笑下去,我可要變身成壞人了。」

  巴羅莎的眼神裡露出幾分羞澀和畏懼,趕緊躲開陳道臨的目光,卻低聲道:「今天是……新年之夜,你為什麼躲在這裡一個人?」

  「他們不是玩得很開心嗎?」陳道臨笑著:「我站在這裡都能聽見莎莎的尖叫,還有麥昆他們的歡呼。」

  巴羅莎的眼睛裡露出幾分喜悅:「莎莎太調皮了,她把麥昆親手製作的煙花裡加了好多火元素,結果放的時候,差點把皮埃爾男爵的鬍子都燒了。卡門院長把她責罵了一頓。現在被拖到廚房裡去洗盤子去了。」

  頓了頓,小精靈的眼睛裡極為難得的露出了幾分狡猾來:「今晚好多人吃飯呢,我聽說廚房裡用了兩百多個盤子。」

  「那她估計要洗到開春了。」

  兩人相視,然後都笑了會兒,巴羅莎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摟住了陳道臨,將腦袋靠在陳道臨的脖子上,低聲道:「我感覺到,你好像心情不好。你不高興。」

  「嗯?」

  陳道臨意外的皺了皺眉。然後苦笑道:「有這麼明顯嗎?」

  「別人看不出來,我看得出來。」巴羅莎用認真的語氣低聲道。

  陳道臨不說話,精靈柔聲道:「為什麼不高興?我感覺到……你今晚,好像。特別的……嗯,孤獨。」

  孤獨?

  陳道臨挑了挑眉毛。

  或許是這樣的吧。

  他有些驚訝於精靈的敏銳感覺。

  「其實,也不是孤獨,就是有些惆悵。嗯。你就當做是我間歇性精神病發作好了。」陳道臨灑然一笑。

  「為什麼?」精靈用執著而認真的語氣問道:「你,你可以和我說的。」

  「為什麼?嗯,讓我想想。或許因為很多事情吧,很多很多。」

  「你是在煩惱獸人麼?」

  「不是。」陳道臨搖頭:「我沒那麼偉大,不會時時刻刻的把這些事情背負在自己的心上。我……其實是一個很自私的人。」

  「你是好人。」精靈認真低聲道。

  「好人?或許吧……」

  巴羅莎抬起頭來,看著陳道臨的眼睛,忽然,精靈彷彿想到了什麼。

  「你……是想家了,對嗎?」

  「呃?」

  陳道臨楞住了。

  「嗯,那就是想家了。」巴羅莎忽然又壓低了聲音:「這個表情我很熟悉。每次我不開心的時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眼神呢。」

  重新抬起頭來,巴羅莎望著陳道臨:「達令,你是在想家,對吧?你的家鄉……是什麼樣子的。你其實從來都沒有和我和任何人說過。」

  我的家鄉?是什麼樣子的?

  陳道臨摸了摸鼻子。

  擁擠的城市,飛速增長的物價,哦,還有房價。拼死拼活幹一年,攢下的錢買不起一平米的房子。

  對了,還有那一年超過三分之二時間的霧霾,沙塵暴。漂白粉味道越來越重的自來水……

  姑娘們拼命想找有錢人當老公,男人們拼命想把自己變成有錢人……

  可是……

  這又如何?

  那是我的世界,我的家啊。

  離開久了,還是會想的。

  「我一直都非常奇怪……我想很多人都很好奇。達令你這麼一個厲害的人,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長大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奇怪的地方,才能生出你這樣厲害的人呢?」巴羅莎小聲道:「我來到人類世界已經一年多了,羅蘭帝國也看過很多地方了……你,好像和其他的人類,都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說不上來。」精靈的目光裡閃著光,想了想,卻又低聲道:「就是不一樣。你說話的樣子,你笑的時候,還有你的眼神,你想的事情,都和其他的人不同。」

  說到這裡,精靈忽然猶豫了一下:「只有一個人,和你有點像。」

  「誰?」

  「那個……鬱金香家的女公爵。」精靈的眼神也有些猶豫和茫然:「她……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

  我的影子?

  陳道臨笑了。

  因為她的祖宗和我是同類嗎?

  「其實……我的家鄉並不算一個很美好的地方。在那裡,生活很辛苦。也很累。大家每天都在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娛樂,拼命的活。所以幾乎每個人都很累,用盡所有力氣的想讓自己活得好,讓自己開心,可結果……大部分人都並不開心。」陳道臨心中忽然有了一點點傾訴的慾望,他信口隨意繼續道:「我們那裡……嗯,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孩子,都不會看我這樣的男人一眼。」

  「為什麼?」巴羅莎瞪大了眼睛:「你,你這麼好!」

  「不。我在家鄉的時候,並不好。」陳道臨笑了:「我們那裡……美麗的女孩子,大部分都是屬於有錢人的。哦對了,我們那裡還有一種神奇的職業,叫做乾爹。凡是做這個職業的人,一般都會活得比大部分人要好很多。」

  「乾爹?」精靈瞪大了眼睛。

  陳道臨心中湧出幾分惡作劇的念頭來,笑道:「是的。我們那裡最最倒霉的一種職業,叫做臨時工。嗯……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解釋。總之就是專門背黑鍋,不管出了什麼壞事。出了什麼亂子,最後大家都會認為是臨時工幹的。」

  「那……你做過這種叫做「臨時工」的職業嗎?」巴羅莎忽然問道。

  陳道臨囧了一下,苦笑道:「好像……還真的做過。」

  他看了看巴羅莎:「你經常想家嗎?」

  「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就不想。」

  精靈的回答,讓陳道臨心中一黯。

  「可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精靈沈默。

  「也許。你該和你的族人在一起,和你的哥哥,你的朋友,你的親人。」陳道臨低聲說著。手指在巴羅莎細膩的臉頰上摩挲。

  精靈認真的看著陳道臨:「可是那裡,沒有你。」

  那裡,沒有你。

  陳道臨的心中立刻就熱了起來。

  精靈靠在陳道臨的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達令,繼續和我說說,說說你的家鄉好嗎?一直以來,我總覺得對你了解還不夠,你身上總有一層神秘的霧,讓我看不清,看不透。這讓我很害怕。我總是會做噩夢,夢見你忽然有一天會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離開了,飛走了……」

  「我的家鄉?可不就是我剛才說的那些了。」

  「不不,你在家鄉的朋友?你的親人呢?」

  「朋友嘛……」陳道臨想了想:「我有一個朋友,是開小超市的……嗯,你可以理解成一種小雜貨鋪,專門賣些吃喝生活用品,那個傢伙是個賭棍,喜歡打牌賭錢,還喜歡偷看女孩子。嗯,他的雜貨鋪就開在一個學校裡……嗯,就像是魔法學院那種學校。每次有漂亮女孩子去買東西,他都會向人家要電話號碼。呃……電話號碼,就是我們那裡的一種人和人聯絡的方式。」

  「還有呢?」巴羅莎瞇起了眼睛,雖然陳道臨說的很奇怪,但是精靈去聽得很入神。

  「還有?」陳道臨想了想:「我在那裡,很普通很普通,沒有任何特點。我賺錢的錢不多,住的房子也很小,而且沒有女孩子喜歡我。我的朋友也不多,其中稍微混的好一點的,就是那個開雜貨鋪的傢伙了。」

  「那……你的父母呢?」

  巴羅莎的這句話問出來,她卻立刻明顯感覺到陳道臨的身子一僵!

  彷彿在一瞬間,身邊這個男人身上方才那所有的柔軟溫柔,都變得僵硬起來。

  「……我的父母……」

  彷彿過了好久,陳道臨才低聲道:「我的父母……」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18 23:45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18 19:09
第五百三十九章【新年夜醉】

  巴羅莎雖然平日裡是一個柔順溫和的性子,但其實精靈女孩的心思卻很是細膩,此刻聽見陳道臨說話的語氣有些與平日微微的不同,也察覺到了他心思的一絲微微的變化。

  「……你若是不想說的話,我就不問了。」

  巴羅莎低聲說著。

  「……」陳道臨沈默了一下,低頭看了看精靈,忽然臉上綻放出一絲笑容來。

  「其實,也沒什麼不想說的,之前沒說過,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其實也沒什麼。」頓了頓,又繼續道:「若是不和你說,又能和誰說呢。」

  大抵是這句話,讓巴羅莎心中一甜,就乾脆縮在陳道臨的懷裡,聽著他輕輕的訴說。

  「我在家鄉的時候……嗯,其實也是在學校裡做事的。就像迪克森那樣,在學校學了幾年,畢業之後,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留在了學校裡做事。也不教什麼課,嗯,是因為沒那個資格,就當輔導員。嗯,所謂的輔導員,你可以理解為……就是臨時工,學生學好了出成績了,和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若是出了什麼樓子,第一個就要被拎出來問責的那種。

  其實這份工作也還好,收入不多,但事情也不算多,總體來說還算清閑,也自由。相對於外面的世界,學校裡大抵來說還算是單純的。

  嗯,我能得到這份工作,其實,也算是家人留給我的最後的一筆遺產。」

  說到「遺產」這個詞的時候,巴羅莎心中就是一緊。

  「很小的時候就沒怎麼見過父母。當時總聽說他們都忙,聽說是忙著工作,我和家裡的老人一起住,被老人養大。

  後來略長大了一些,才知道,原來父母很早就分開了。然後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

  我的家鄉那個地方……大部分家庭都只有一個孩子。父母各自有了新的家庭,也都有了新的孩子。

  養活孩子不容易,學費,生活費,都很昂貴。所以……自然就不會有太多精力放在我的身上。

  我沒什麼怨恨的,換做是誰,也不會願意自己的配偶帶來一個拖油瓶吧。何況,大家都活得不算容易。

  祖父對我很好,雖然家裡沒什麼錢,但該有的疼愛都有一樣不少的。

  我記得每個周末的早上,可以睡懶覺,醒來最高興的是,祖父買菜回來,會帶回來一碗香噴噴的豆花,嗯,滴了幾滴麻油,還撒了些香菜,那是我最喜歡吃的東西。

  十七歲的時候,祖父走了。

  還好,沒有太大的痛苦,心臟病,睡夢裡走的。

  靈堂上,父母吵得很厲害,為我的歸屬問題。

  哦,不是爭,而是推脫。

  他們各自的家,房子都很小,收入也不算高。要養活自己帶孩子,我去了也沒地方住——嗯,我自己其實也不想住。

  後來我和他們說好了,我住學校,那個時候,學校有宿舍,總比和他們在一起要好。大體來說,我對他們兩人都很陌生,要去他們的家庭,無論是去哪一家,還要面對其他的陌生人,我並不喜歡,也不想那樣。

  住宿舍很好,有同學一起聊天。

  祖父留下的一點錢,夠我交學費的。

  祖父生前是在大學裡做事的,是校工,不是老師。學校裡還有一套很小很小的房子,我每年放假的時候就住回去,自己打掃打掃,在學校的餐廳裡吃吃飯,倒也沒什麼。

  就這樣,從中學最後一年,到大學,我都住宿舍。學費麼,父母各自給一點,我自己打工掙一點。

  我會一點小技巧,弄電腦……嗯,這是我們家鄉那裡人人都使用的一種玩具。我會修,會擺弄。所以暑假的時候可以在一些小公司裡幫人裝裝系統啊之類的,跑跑,掙點小錢。

  我上的大學,就是祖父生前做校工的那所大學。

  進去之後,裡面一些老師也認得我,倒也算照顧。

  磕磕盼盼,在裡面待了四年,然後畢業了。

  我們的家鄉那裡,找一份工作其實很難,學校裡的很多學生,畢業了,就等於是失業。

  我祖父生前做過不少好事,學校裡一個資格蠻老的老師,他欠過我祖父一份人情。那是某一年冬天,他的兒子掉進了河裡,是我祖父救上來的。

  所以,我畢業的時候,那個老師使了點力氣,幫我介紹了點門路,然後,我留在了學校裡做事,算是捧了一個還算穩妥的飯碗。

  我這個人呢,其實挺無趣的。在家鄉的時候沒多少朋友,平時也不太喜歡出門。

  有了時間,都在學校裡待著,在圖書館裡坐著,一坐就是一天。

  倒也不是因為好學。冬天的時候,圖書館裡有暖氣,夏天的時候,有涼氣。方便,舒服。

  就這樣,倒也亂七八糟的看了一肚子有用沒用的書。」

  陳道臨說到這裡的時候,側頭想了會兒,然後微笑道:「嗯,大概就是這樣了,是不是很無趣?」

  巴羅莎沒說話,卻抬起頭來,伸出一雙小手,輕輕的捧住了陳道臨的臉頰,然後在他的嘴上溫柔的親了一下。

  精靈沒說話,就這麼柔柔的又靠了過來,靠在陳道臨的懷裡。

  「你……那你的父親母親呢?」

  「嗯,基本上沒什麼來往啦。我對他們都很陌生,平日裡也不走動,每次我聯繫他們,好像對方都很緊張,似乎生怕我是去要錢的。久而久之,心也就淡了,沒了那份聯繫的心思,逢年過節的,問候一下也就算了。」

  「他們……是壞人。」

  巴羅莎咬了咬嘴唇。

  「也不是壞人啦。」陳道臨笑了笑,臉上帶著一些無謂的釋然:「至少我這條命是他們給的。而且……說到底,大家啊活得都很辛苦。因為辛苦,自然也就現實了很多。」

  頓了頓,陳道臨故意露出一絲惡意的笑容:「況且,他們也真的是沒錢。若是大富翁的話,我早就厚著臉皮貼上去啦。」

  「……你才不會呢!」巴羅莎鼓著腮幫子,皺眉看著陳道臨:「你……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心裡極驕傲的人!」

  「哦?」

  「嗯!當初我們剛從冰封森林出來,那個鬱金香家的女公爵,一直想讓你跟著去西北,你就是不肯。在帝都的時候,希洛關了你,若是你肯為他效力的話,你現在早就……」

  「人麼,心裡總要有那麼一點子堅持的東西的。」陳道臨搖頭:「其實我這人不算驕傲。若是說我自私,我肯定會點頭。驕傲麼……哎,無非就是一些自尊心啊,面子啊之類的。」

  巴羅莎的眼睛裡泛著光,卻忽然掙扎了一下,從陳道臨的懷裡掙扎著站了起來,面對著他,張開雙臂,一張俏臉紅紅的,聲音不大,卻彷彿是在試圖宣示著什麼:「以,以後,我來好好的疼你!」

  剛說完,精靈女孩「哎呀」一聲痛呼,身子重新跌在了陳道臨的身上。

  「腿麻了……」

  精靈女孩哭喪著臉。

  陳道臨壞笑了幾聲,伸出手抱住巴羅莎,可是一隻罪惡大手,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入了精靈的衣衫裡,握在了她的胸膛上……

  若是換做平日,性子羞澀的精靈早就紅著臉跳起來跑掉了。

  可今日,此刻,巴羅莎卻漲紅了臉,用力垂著頭,一聲不吭,身子雖然有些僵,卻不再躲閃,只是死死的用力,試圖將自己的身子往陳道臨的身上貼得再緊一些,再緊一些……

  ……

  兩個人就在露臺上依偎著,看著煙火。

  身後,走廊後,洛黛爾用力咬著嘴唇,站在牆角後,看著那依偎在一起的兩個身影。

  她的手裡提著一瓶子酒。

  好像……我來晚了……

  ……

  …………

  新年的這一夜,很多人都喝醉了。

  亡靈魔法師麥昆據說喝醉了之後,在莎莎的慫恿之下爬到了神廟的房頂上,高歌了一曲神曲。

  天亮的時候,麥昆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穿著一件神廟裡的教徒的長袍。

  莎莎告訴他:昨晚你喝醉了,拉著一位祭司非要讓他給你完成入教儀式,別人拒絕,你就要把人家變成靈魂冰晶……

  所以,亡靈法師在新年的第一天,光榮的成為了一名無雙武聖教的教徒……

  喝醉的人還有盧修斯。

  據說他喝醉了之後,抱著莎莎哭了好久好久,哭得喪心病狂。

  還說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話。

  那些話,讓旁人聽了都會覺得面紅耳赤。

  其中反覆來回的兩句就是:我要娶你,我一定要娶你,我一直想娶你……

  說完了又哭,哭完了再說。

  若不是旁人拉著,只怕盧修斯就要拽著莎莎當場去舉辦婚禮了。

  倒是莎莎,開始的時候也是氣急敗壞,可隨後聽盧修斯說了幾遍之後,這個年輕的女煉金術師,卻反而安靜了下來,揮手讓周圍的人退去,任憑盧修斯拽著自己的衣角,卻溫柔的用手在他的頭髮輕輕撫摸。

  最令人稱奇的是,平日裡說半句話都結巴的盧修斯,在喝醉了之後的那一番要娶別人的告白裡,話說得順溜又通暢,一個磕巴都沒有打!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18 23:55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22 19:30
第五百四十章 【人才啊!】

  盡管已經竭盡全力的趕路——準確的說,是因為努林行省的戰況告急,好多道路已經被封鎖——這種封鎖並不是字面意義上的封鎖,而是真正的封鎖。

  帕寧就是一個瘋子,為了徹底堵死草原人進攻的路線——哪怕只是有可能進攻的路線,他下令將努林行省木蘭城以西的地區幾乎都變成了一片一片的工地。

  在很多道路上,挖了不少壕溝,甚至有些山坡旁的道路,為了徹底堵死行軍的可能性,帕寧下令炸山,引發山崩,堵塞了道路。

  所以,造成的結果就是,來自帝都的封爵隊伍,錯過了新年之夜,抵達陳道臨領地的時候,已經是新年的第三天了。

  對於羅斯而言,他當然並不太在乎,反正今年他已經來過一次西北了,對於這位比利亞伯爵而言,見陳道臨並不是什麼值得興奮的事情——那傢伙就是一個大麻煩。而且自己此行背負的責任,是給這個傢伙封爵。

  好吧,名義上是封爵,其實就是逼他死守西北要塞。

  羅斯並不喜歡做這種逼迫朋友的事情,所以他寧可走得慢一點。

  他甚至幻想過,在自己抵達陳道臨家門口之前,獸人就已經先南下,攻占了西北要塞。

  那就是最好的局面了,達令陳沒有那個該死的男爵的頭銜,就沒有責任,可以堂而皇之的帶著他的人馬撤退,退到帕寧的防線後面去。

  可惜,這種設想並沒有變成事實。

  即便是用腳步一寸一寸的丈量,路,也總有走完的時候。

  ……

  陳道臨還算是給面子,他親自帶隊來到了羅瓦城迎接羅斯。

  這個面子是給他的好基友羅斯的,當然。對外則可以宣稱是給皇帝的面子。別人怎麼說陳道臨不在乎。

  他沒打算和希洛現在就徹底撕破臉。雖然是被逼,但是那個男爵的爵位,也是他想要的。能把自己手裡的地盤,名正言順的掌握在手裡,總不是壞事。

  聖階高手加上一個合法的世襲貴族的身份,他以後就真的不用太在乎希洛了。就算希洛那兒也出了一個聖階高手,貴族身份也是他的一個光環——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意的剝奪一個合法貴族的權益,這會引發貴族階層的不安。

  至於跟隨羅斯一起來的光明神殿的那些人……尤其是那個什麼大主教。

  準確的說,陳道臨還沒想好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

  從身份上來說,陳道臨認為自己的無雙武聖教的大祭司的身份。應該是和教宗海因克斯同級的。擁有分庭抗禮的地位。

  一個信仰女神的大主教來給我賜福?

  關二爺還不肯呢!

  ……

  在羅瓦城外迎接了羅斯,兩個好基友熱情的擁抱了對方,然後寒暄了幾句。

  羅斯不懷好意的問陳道臨:「洛黛爾還在你這裡住著?」

  陳道臨咧了咧嘴:「要你管!」

  羅斯翻眼:「我怕你搞不定。」

  陳道臨吐口水:「那是老子的問題。」

  可羅斯下一句話就讓陳道臨直接慫了。

  「聽說,你要娶那個女公爵?」

  陳道臨頓時身子都矮了半截:「你,你從哪裡聽說的?」

  「好多小道消息。」羅斯笑道:「帝國在鬱金香家的地盤上也有暗線消息,總會收到許許多多好玩的訊息。聽說那個女公爵要嫁人,而且可能是嫁給你,希洛估計有好幾天都沒睡好覺。」

  「所以他就封了我一個男爵?」陳道臨翻了翻眼睛:「要想拉攏我,一個男爵未免太拿不出手了吧。」

  「直接封了你公爵。然後把帕寧的位置給你,你坐得住嗎?」

  陳道臨想了想,自己取代帕寧的位置,坐鎮西北。威風是很威風。但那直接就把自己徹底推到鬱金香家的對立面去了……和那個可怕的女人正面交鋒,還是搖頭比較快吧!

  「說起來,帕寧還真的很有種。」

  「是啊!和她作對……的確有種啊!」

  兩個基友很無恥的感慨了一會兒。

  旁邊不遠處的一輛馬車裡,傳來了不耐煩的咳嗽聲。

  這位大主教先生已經在馬車裡等了很久了。

  可陳道臨和羅斯寒暄聊天。卻始終沒有過來見禮的意思,讓大主教等得心焦。

  咳得快吐血了,陳道臨才終於側了側腦袋。對羅斯投了一個眼神。

  羅斯忍著笑,點了點頭,努努嘴。

  陳道臨嘆了口氣。

  這些教會的傢伙,還真的是這麼喜歡擺排場嘛……

  於情於理說,陳道臨的確是欠了光明神殿一個大大的人情。

  他在帝都的時候,背負著逃犯的身份,是教會庇護了他,並幫他逃出了地區。他身邊現在最得力的班底,蒙托亞和阿德,都是從教會裡拐來的人。

  現在教會派了一個大主教來西北,自己怎麼都該給點面子才對。

  事實上……這位大主教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他一直沒有下馬車,而是坐在車裡,等著陳道臨過來見自己。

  這是一個體面,也是一個尊嚴的問題。

  尤其是……要通過這一點來判斷一下陳道臨對待教會的態度。

  如果他很傲慢的話……那麼……

  幸好,陳道臨還沒有無恥到那種地步。

  略微沈吟了一下,陳道臨還是邁開了步子朝著馬車走了過來。

  站穩了之後,用很客氣的語氣在馬車外面朗聲開口:「魔法學院魔法教授,羅瓦男爵,達令陳,前來拜見女神的虔誠僕人,光明神殿紅衣大主教……」

  陳道臨說到這裡,忽然扭頭看了一眼羅斯。

  羅斯立刻會意,用口形無聲的說了一句:「辛克萊爾。」

  「咳咳!紅衣大主教辛克萊爾閣下。」

  坐在馬車裡的這位辛克萊爾大主教心中終於長長的鬆了口氣。

  還好,這個達令陳。還算很上路!

  不但上路,而且聰明。

  因為他自報家門的時候,只說了他的魔法學院頭銜和貴族頭銜,並沒有提起什麼無雙武聖教的大祭司這種頭銜……這樣就避免了一些尷尬。

  因為,在羅蘭帝國一直存在著一個極為尷尬的現象:盡管帝國已經立法,明確的以法律的角度允許了其他宗教存在的合法性。

  但是,光明神殿的教義,卻一直宣揚只有女神是唯一的真神,除女神之外一切的神靈都是偽神邪神!都是必須要被鏟除和淨化的異端!

  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光明神殿的教義簡單的歸納就是:對待異教徒就一個態度。消滅!要麼從精神上消滅,要麼從肉體上消滅!絕沒有其他的姑息的態度!

  所以,這一路上,辛克萊爾自己也在反覆糾結,自己面對這個達令陳的時候該用一個什麼態度。

  若是對方一上來就亮出什麼無雙武聖教的大祭司這種身份的話,那麼就等於是撕破臉了,大家根本沒有見面的餘地。

  身為一個根正苗紅的神殿大主教,面對異教徒唯一的態度就是,下令讓自己的隨行神聖騎士拔出劍來鏟除對方!

  那樣的話……

  自己估計沒機會活著回帝都了!

  如果對方亮明了異教徒身份。而自己無動於衷的話,那麼回到帝都之後,對自己在教會裡的身份地位和威望,都是巨大的打擊!

  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一起揣著明白裝糊塗。

  幸好幸好。這個達令陳還算上道,沒有一上來就把自己逼得無路可走。

  瞬間,辛克萊爾對於自己此次的西北之行的任務,多了幾分信心。

  陳道臨的態度很和善。很友好,禮貌的請這位大主教下了馬車,雙方以同等身份的禮節互相見了禮。

  陳道臨友好的問候了辛克萊爾大主教一路上的辛苦。並問候了遠在帝都的海因克斯教宗陛下的身體健康。

  一番外交辭令說得很是嫻熟。

  辛克萊爾這種在教會裡廝混一輩子的老油條老神棍對於這種虛頭巴腦的話也很是在行,大家相見甚歡。然後陳道臨邀請對方進羅瓦城裡下榻休息。

  羅瓦城的執政官的府邸,已經被徵用了。

  事實上,如果說在整個西北,誰最最渴望帝都的封爵隊伍早早到來的話……那麼就一定要說是這位羅瓦城的執政官了。

  這位執政官原本在西北就是一個小角色,在羅瓦城這種偏僻的邊陲小城廝混度日。

  去年陳道臨帶著人馬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個傢伙很聰明的沒有給陳道臨找任何麻煩——陳道臨也上路,他的領地距離羅瓦城不算太遠,上萬人的吃喝拉撒,日常採購,都給羅瓦城帶來了巨大的收入。

  自然,這位執政官的私囊裡豐盈了許多。

  一直以來,這位執政官認為這位達令陳魔法師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帶來這麼多人口,給自己增加了那麼多稅收……尤其是私人也收了那麼多好處。

  平日裡還從來不給自己找麻煩。

  而且有了陳道臨的人馬在這裡,羅瓦城的治安比以往好了無數倍!

  雖然那些到處奔走的無雙武聖教的教徒,四處傳教,成天在城裡,在鄉下四處聒噪有些礙眼,但是人家給錢給得也爽快啊!

  羅瓦城的執政官員們,從上到下,誰沒有收取過好處?

  這位達令陳魔法師麾下的皮埃爾男爵父子,簡直就是羅瓦城最受歡迎的客人!大財神啊!!

  可到了冬天,事情就開始不對了!

  獸人入侵的消息已經不再僅僅只停留在紙面上的謠言,而是變成另一個事實!

  而西北獨立師被鬱金香家收走了……攔在羅瓦城前面的那道屏障,一下就消失了!

  雖然這個達令陳魔法師好像還有點本事,打退了獸人的一次進攻。

  但是……誰也不敢真的相信這位魔法師能成為大家的保護神啊!

  畢竟他的力量太微弱了,相比獸人而言……

  所以,這位羅瓦城的執政官幾乎是每天都睡不著,生怕一絕醒來,獸人就已經兵臨城下!

  當得到了消息說遠在帝都的希洛陛下把羅瓦城作為封地賜給了這位達令陳魔法師……這位執政官的第一個反應並不是惱火自己即將可能失業,而是興奮的在自己的府邸裡放了一夜的煙火!

  大醉了一場!!

  太好了!太好了了!!

  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卸任了!!

  帶著這一年來撈足了的錢財,回到帝都去述職!!再也不用留在這裡每天擔驚受怕,生怕哪一天就被獸人砍了腦袋!

  所以當聽說了帝都要派封爵使者隊伍來西北的時候,這位執政官簡直就是每天掰著手指頭數著日子過啊!

  心裡不止一百次的詛咒:這些帝都來的老爺們,你們走快一點會死啊!!

  所以,當陳道臨終於來到羅瓦城裡,帶著帝都的封爵使者隊伍到來的時候,這位執政官穿上了嶄新的官服,帶著儀仗隊在城門口迎接,一路屁滾尿流的將這些貴人迎接到自己的府邸裡。

  事實上……在三天前,他就已經把自己的家人家眷和行禮全部打包好了,足足六輛馬車,帶著自己全部的身家和在羅瓦城為官多年撈取的財富,就等著這位新男爵大人接管羅瓦城,自己完成交接,就立刻拍拍屁股回帝都去了。

  所有人來到了城中府邸裡。

  陳道臨和羅斯還在聊天,商量著封爵儀式選一個什麼日子進行,要做如何如何的準備等等……

  這位執政官卻屁股坐不住了。

  還商量什麼?!

  根本不用商量啊!!

  「那個……男爵大人,伯爵大人……」執政官義正詞嚴大聲道:「城中上下軍民聽聞男爵大人要封爵,羅瓦城上下人心振奮,恨不能這一天早早到來!所以……所有的一切準備,都已經做好了!封爵儀式的場地,禮臺都已經在十天前就搭建好了!儀仗隊全部準備就緒,已經排練了十幾次啦!還有……各色禮器,都已經採購完畢……至於日子……」

  說到這裡,這位執政官大聲道:「鄙人看來,今天下午就不錯!」

  羅斯大喜,站起來走過,一把抓住了這個執政官的雙手,用力搖晃:「人才啊!!執政官閣下簡直就是人才啊!!這些繁瑣的事情,原本我還頭疼呢,沒想到您都已經全部做好了!達令陳,我看這樣的人才,在帝都都少有啊!這羅瓦城想不到還有這樣出色的執政人才,我看……就算你封爵之後,這羅瓦城依然還是需要有一個您委任的執政官,這等人才,您可千萬不能放過了!」

  「……你,你妹啊!!」執政官目瞪口呆,心中悲憤的罵了一句。

  陳道臨已經笑瞇瞇的看了過來:「不錯不錯……不知道這位大人,您是否願意在我的手下繼續做事呢?羅瓦城的事情想來您是最熟悉不過的。嗯……您不會看不起我達令陳,不願意在我這裡效力吧?」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23 14:23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23 22:40
第五百四十一章【決定戰爭的關鍵】

  「你實在是太壞了。」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嘛。」

  兩個年輕人坐在屋頂,一人手裡提著一瓶子酒,迎著午夜的月光,嘻嘻哈哈的說笑著。

  「你沒看見那個執政官最後的臉色麼?他差點當場就要尿出來了。」

  羅斯說笑了一會兒,仰起脖子來將半瓶子酒全部吞了下去,咕嘟咕嘟的狂灌一氣,酒水順著嘴巴兩側流進了脖子裡。忽然他將就瓶子一扔,遠遠的丟到了樓下去。

  「達令陳……這一趟我真的不想來的!」

  黑暗之中,這個傢伙目光炯炯的盯著陳道臨。

  陳道臨點了點頭:「我明白。」

  「真明白?」

  「真明白!」

  說著,陳道臨彷彿笑了笑:「所有人都在逼我。帕寧,希洛,教會……甚至就連卡門院長都來逼我。卡門院長是一個高尚的人,她太高尚太無私了,所以寧可忍著對希洛的恨,卻依然希望我順著希洛的意思去做,幫他守住西北要塞。但是你不同……羅斯,你只是一個普通人的心性。你……更純粹一些,你是一個很純粹的朋友。

  所以,當所有人都逼我的時候,你不想當另外一個來逼我的人。」

  「我原本想半路的時候跑掉的,順便把希洛的那份封爵的皇令一起帶著跑掉,過個一年半載再跑回來。」羅斯吐了口氣:「但是……媽的,卡門院長盯我盯得太死了,來到努林行省之後,卡門院長離開了,但帕寧就派了一隊騎兵迎接。沿途護送……其實根本就是監督。我感覺,若是我敢跑的話,他們就算是綁也會把我綁來見你的。」

  「心意我領了。但是做法太愚蠢。」陳道臨撇撇嘴。

  「呃?」

  「你完全可以在瀾滄運河上跳河自殺嘛,封爵使者意外死亡。這場封爵自然就要暫停了。」

  羅斯盯著陳道臨看了好久,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然後低聲嘟囔了一句:「媽的,老子和你的交情還沒到用性命換的地步……不,任何人都不值得我用性命去換!」

  「這就對了,這才是我熟悉的羅斯。」陳道臨安慰的笑了笑,很是開懷。

  羅斯瞪著陳道臨,瞪了好一會兒,忽然一把伸手過去。奪過了陳道臨手裡的酒瓶,抱著喝了一大口,恨恨道:「現在你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釘死在西北要塞?最遲開春的時候,只要冰雪一融化,獸人就會入侵!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希洛的援軍也會來西北了。希洛不是正在調集軍隊麼。我聽說暴風軍團也開始動了。」陳道臨撇了撇嘴。

  「可等不到援軍來,你就會先死掉……不,你或許不會死,但是你的人會死很多很多。而且……卡門院長那個女瘋子會盯著你。說不定就算你不願意死,她也會拖著你一起死的。這些老怪物。都是瘋子!」

  「或者說……是有信仰的人。」陳道臨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羅斯,你我都是沒有信仰的人,我們怎麼做。無所謂,怎麼說,都可以。但是,對於這些有信仰的人,還是尊重一些比較好。」

  「你就這麼認了?」羅斯苦澀的笑了笑。

  「不然呢?別人都好說,但是我……的確欠卡門院長很多人情啊。」陳道臨攤開手:「她唯一就求我這麼一件事情,我怎麼好意思拒絕。」

  「會死人的。」

  「那就死吧……」陳道臨撇撇嘴巴,忽然笑道:「你就真的這麼不看好我?說不定……我大發神威,小宇宙爆發。把獸人打得屁滾尿流呢?」

  「羅瓦城那個執政官是地頭蛇……雖然膽子小了些,但是見識應該不差。對這裡的情況最熟悉……連他都不看好你這條破船啊!你看見沒?下午的封爵儀式結束後。他第一個就沒了影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隊伍此刻已經離開羅瓦城三十里外了……」

  「你也不看好我?」陳道臨眼神有些古怪。

  羅斯皺了皺眉,放下了手裡的酒瓶,認真想了想,緩緩斟酌著,慢吞吞的說道:「你……雖然我聽說你已經是聖階了,但是……聖階並不是無敵的存在。且不說獸人那邊也有聖階,而且都是一些老怪物……就算是面對獸人的軍隊。聖階也不是無敵的。聖階,擋不住千軍萬馬。這一點早有公認了。」

  「所以呢?」

  「所以,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這個人是絕不會坐著等死的。說不定你早就想好逃跑的法子,一旦事不可為,你一定有什麼特殊的辦法可以立刻逃跑掉,跑得遠遠的,誰都追不上你。」

  這位大腦門的比利亞伯爵斬釘截鐵的說道。

  ……

  「殺!!!」

  鋒利的馬刀在月光之下灑過,將一顆腦袋直接劈開,鮮血混雜著白色的腦漿噴灑出來!

  穿著厚厚毛氈的草原漢子瘋狂的從這條防線被打開的缺口湧了進去!

  隨即如潮水一般吞沒了這一片區域……

  戰鬥在天明之前終於結束。

  草原武士們喘著粗氣,還在四周巡視檢查著戰場,凡是還沒有斷氣的羅蘭士兵,都被狠狠的補上了一刀。

  一顆又一顆腦袋被砍了下來,最終堆積在了一起。

  草原人終於占領了這一片防線,當第一把彎刀舉起朝著天空揮舞的時候,所有的草原人都在瘋狂的吶喊,歡呼!

  地面上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斷肢,鮮血,折斷的刀劍,破損的盾牌,箭桿……

  一面羅蘭帝國的荊棘花旗被狠狠的丟進了火堆之中。

  草原人如狼嚎一般的吼叫聲充斥在空氣之中。

  他們似乎的確值得興奮和得意,並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夜的鏖戰,他們終於突破了羅蘭人的一條防線,更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全殲了這裡的超過三百名的守軍,並且殘忍的將所有的人殺死……

  最重要的是,他們終於撬開了一個缺口!

  那個該死的,該被五馬分屍的帕寧!他以為把自己的軍隊縮成一個烏龜殼子就可以了嗎?!

  草原漢子的彎刀,會斬開擋在面前的一切荊棘!!

  這條缺口被打開,就意味著,那個怯懦的帕寧之前所做的所有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只要打開了這個缺口,那麼擺在草原武士面前的,就是一條平坦的開闊地帶!草原人引以為傲的鐵蹄,可以長驅直入,甚至可以直接跑到努林行省首府木蘭城的城門之下!!!

  如潮水一般,淹沒這些該死的羅蘭人!!

  ……

  天剛亮的時候,戰場已經被打掃完畢,草原漢子甚至懶得去砍伐樹木來填平壕溝,他們直接將一具一具的羅蘭士兵的屍體丟進了壕溝裡,填平了一條快地方,鋪設出一片可以讓戰馬從容走過去的地帶。

  當天空上開始壓下一片片烏雲的時候,這個冬天的早晨,天氣並不算太好。

  地面上,如螞蟻一般的黑壓壓的騎兵隊伍,開始緩緩的通過了這裡,通過了這個原本屬於羅蘭帝國軍隊的防線!

  左側的這條河流旁,空出的這一片河谷,河水倒映著草原武士鋒利的馬刀!

  有的草原武士在走過河邊的時候,也會坐在戰馬上,舉起雙手對著河水祈禱。

  偉大的草原勇士,今天就是在這裡,終於鑿穿了羅蘭人的防線!我們的鐵蹄會在這裡開始,一直往東,奔馳到這片天空下的盡頭去!!

  這裡,就是草原人輝煌的起始吧!!

  洛頓河谷?

  這個名字太難聽了!

  有的草原武士祈禱完之後,很是不忿的嘟囔,還有的草原武士,拔出自己的彎刀,狠狠的插在河畔!

  對了,這裡應該叫做彎刀河谷!

  是啊!看著蜿蜒的河流,就如同勇士們手裡的彎刀一樣嘛!

  在這裡斬殺羅蘭人!然後走過這裡,往東而去,我們的彎刀還會斬殺更多的羅蘭人!

  ……

  中午的時候,三十里外,這片河谷小平原的另外一個盡頭……

  「已經開始了麼?」

  帕寧看著身邊的副將伸出手臂,天空上一隻僚鷹落了下來。副將從僚鷹的腿腳出抽出一條紙卷來,遞給了帕寧。

  帕寧看完之後,輕輕嘆了口氣。

  「那麼……現在該輪到我們了吧。」

  山谷旁的半山腰上,士兵用力揮舞著一片巨大的金色荊棘花旗幟來。

  隨即半山腰上,開始有一面又一面的小旗幟晃動起來。

  為了掩藏軍隊的蹤跡,帕寧已經下令不允許吹響號角和呼哨。

  山谷的另外一片,山坡下,一片黑壓壓的騎兵收到了山上的旗號,一隊一隊的開始運動起來。

  烏雲之下,地面上黑色的鎧甲閃動著寒光!

  全身穿戴了沈重的鎖甲和板甲的騎兵們,在身邊扈從的幫助之下勉強上了戰馬,雄壯的戰馬身上都披上了鋥亮的甲葉子!

  超過兩米長的長矛,被扈從扛了上來……

  帕寧看著自己這支手裡真正的王牌……

  「鋼鐵……如今這個時代,決定戰爭的早就不是勇氣和野心了,而是鋼鐵!草原蠻子,我會給你們好好的上一課的!」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24 23:34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26 21:37
第五百四十二章【野蠻落後和先進】

  西北要塞作為一個軍事重鎮,一座宏偉的城關,裡面當然不會少了一個所在:牢房。

  就在西北要塞原本的統帥府後就有一間地牢。

  陳道臨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可是再一次到來的時候,依然會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地牢挖得很深,往下有兩層,最下面的一層陰暗潮濕,尤其是冬天,下面滿是濕氣,地面上甚至還有一些泛上來的水跡。

  那潮濕陰冷的感覺充斥在空氣裡,帶著一絲難以用言語描述的惡臭的味道,彷彿會穿過厚厚的衣服,滲透進皮膚裡去。

  那個亡靈法師麥昆說過,這裡的空氣裡有一種「死亡」的味道。

  嗯,這個說法陳道臨倒是覺得沒錯。牢房麼,哪裡會沒死過人呢。

  走進地牢裡最裡面的一間,推開厚厚的鐵門,就可以聞到空氣裡濃厚的彷彿鐵鏽一般的味道。

  這是血腥氣!

  陳道臨皺眉看著牆壁上那些斑駁的刑具,那些彎彎的鐵鉤子——雖然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用來幹什麼的,但是從上面那些殘留的血鏽,想必就絕不是什麼美好的東西。

  牢房裡的牆壁上,掛著三個犯人。

  準確的說,是三個獸人。

  三個蹄族的獸人,從外形看來,彷彿是牛族。

  陳道臨的身邊,迪克森舉著火把,有些面色恐怖的看著周圍牆壁上的刑具。

  陳道臨彷彿笑了笑……這些牛族的獸人,在這個陰暗的地方,火把的光芒下看著,倒真有幾分好像牛頭……嗯,可惜沒有馬面。這次抓到的獸人裡好像沒有馬族?

  那一戰,蒙托亞並沒有抓來太多的俘虜。

  基本上大多數戰場上的獸人。能殺的都被蒙托亞殺光了。

  這也是陳道臨交待的意思……我們沒有那麼多糧食來養活這些傢伙。

  抓的那些獸人,在簡單的審問之後,甄別身份,很快就把那些精壯的丟到了其他地方去,讓那些商會的人去挑選了——當然了,是要付錢的。

  至於這三個人,都是最後從裡面挑出來的有身份的傢伙。

  據說,此刻掛在牆壁上正中央的那一個,兩隻手都被釘子直接釘死在木條上的,是那支入侵獸人軍隊之中一個身份很高的傢伙。貌似還是指揮官級別的人物。

  這些獸人很兇殘。但是再兇殘的獸人,遭遇了牆壁上那些彎彎曲曲的鐵鉤子刑具的幾輪巡禮之後,也依然還是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的。

  是的,是露出了破綻,而並不是屈服!

  準確的說,是被審問的人員套出了一些話來。

  陳道臨得到了一些他需要的消息。

  其中最寶貴的一條消息是,他確定的這次獸人的入侵,的確只是單一的某一個部落的行為。

  這是一個實力很不錯的大部落,在得到了西北要塞空虛的消息之後。就想趁機來撿撿便宜,幾次試探之後,就把部族裡的戰士動員了派出來。

  結果自然是撞得頭破血流。

  可陳道臨更關心的是,它們得到的關於西北要塞空虛的消息。到底傳達到了哪一步?

  或者是……它們有沒有把消息繼續往上傳遞?

  獸人王國的高層知道不知道?

  其他部落知道不知道?

  兩個獄卒用水潑醒了獸人,隨即牢房裡就開始充斥著憤怒和痛苦的嚎叫。

  陳道臨的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他示意讓迪克森把火把挪了挪,靠近了中間那個獸人軍官。

  「你幫我問它一個問題。想死還是想活。」陳道臨歪了歪腦袋。

  迪克森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捂著鼻子,強忍著臭氣。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獸人的話。

  牆壁上的那個獸人,艱難的抬起了頭來,一雙兇狠的眼神盯住了陳道臨,狠狠的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說了一句什麼。

  「……老師,它……」迪克森臉色有些尷尬。

  「嗯,它是在罵我,對吧?」

  「是的,而且罵得很難聽。」迪克森哭喪著臉。

  「你告訴它,我可以放它回去,回到獸人那裡去。」

  「啊?」

  「照著說!」

  迪克森眨了眨巴眼皮,對獸人翻譯了這句。

  牆壁上的獸人沈默了下來,它瞪大了眼睛瞧著陳道臨,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可以看得出來,它很痛苦,身上的傷還有用刑的痕跡都很明顯,尤其是毛髮上的血跡,把毛髮黏成了一咎一咎的。

  過了好一會兒,這個獸人才用嘶啞的嗓音說了一句話。

  「它問你,你想讓它做什麼,它不會屈服我們的。」

  陳道臨笑了:「我不需要它的屈服,我也不需要它告訴我什麼重要的訊息和情報。我只想和它隨便聊聊,我會提出一些問題,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問題。嗯,就當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而已,它可以選擇回答,也可以選擇不回答。如果它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放它回獸人那兒去。」

  獸人聽了迪克森的話之後,彷彿又沈默了會兒,不過它的眼神明顯鬆懈了一些。

  陳道臨心中有了數,就直接開始了詢問。

  他開始提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然後讓迪克森翻譯出來。

  迪克森驚奇的是,陳道臨的問題,幾乎沒有一個看上去是和這次獸人入侵的戰役有關係的。

  似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他問了這個獸人多大年紀,問它有沒有兒女。

  他甚至問了這個獸人的父親多大年紀。

  然後陳道臨問了一些對方部落裡的日常情況。比如說它們的戰士都是多少歲算是成年,它們平日都是怎麼生活的,食物靠什麼來源,多少是靠耕種,多少是靠打獵。

  他甚至還彷彿興趣十足的詢問了一些有關獸人部落裡,那些女性的獸人是如何撫育獸人孩子的,它們的家庭分工是如何的,是不是像人類一樣。男人工作,女人持家等等……

  這些看似雞毛蒜皮的問題,漸漸的打消了這個獸人心中的警惕,它猶豫了一下,開始了回答。

  有了開始,就好辦多了。

  陳道臨越問越多,最後甚至連一些稍微有些敏感的問題,這個獸人想了想,也回答了。

  比如說獸人帝國的南方,和羅蘭帝國。尤其是西北這裡接壤的地區,周圍還有一些什麼大的部落,都是一些什麼部族,是牛族,馬族,還是虎族,有沒有混居,混居的情況多不多,等等等等……

  這些問題。這個獸人開始拒絕回答,陳道臨也沒有強行要求,而是選擇問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問題,等到對方鬆懈之後。再回過頭又問一遍,多半這個獸人就回答了。

  雖然語氣依然很強硬,目光也充滿了敵意。

  陳道臨卻彷彿很滿意。

  到了最後,他甚至絲毫不嫌棄對方身上的血腥氣。還伸手拍了拍這個獸人,語氣很溫和:「迪克森,告訴它。我對它的回答很滿意,我會遵守諾言,把它送回獸人哪裡去。」

  迪克森疑惑的翻譯了這句。

  牆壁上的獸人,目光裡頓時放出了光來,但是很快,這個獸人就大聲對著陳道臨咆哮了一句什麼。

  「老師……它,它說……就算你放了它,它也不會忘記仇恨,它說它一定會回來報仇的,它會帶著部族的戰士過來,殺光我們。」

  「很好,我就喜歡這麼耿直的性子。」陳道臨咧嘴笑了笑。

  牆壁上的獸人大聲的呼喊著什麼,很快,兩旁掛著的另外兩個獸人也一起高呼吶喊了起來。

  「它們在喊什麼?」

  迪克森捂著鼻子:「喊口號吧……大概意思是獸人萬歲什麼的。」

  「獸人萬歲?」陳道臨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應該是喊「為了部落」嗎?」

  ……

  …………

  離開了牢房的時候,迪克森來到了外面,狠狠的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眼淚汪汪的看著陳道臨:「老師……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問了它那些多亂七八糟的問題,這些問題……都算是軍事情報嗎?」

  「也許算吧。」

  陳道臨的眼神這個時候才嚴肅了一些。

  「也許算?」迪克森瞪大了眼睛。

  陳道臨仰頭看著天空。

  冬日的天氣依然是陰沈的——新年之後,就一直沒有什麼晴天。

  「這真是一個野蠻而討厭的種族啊。」陳道臨由衷的嘆息著:「我現在甚至都有些動搖的……杜微微那個女人做的事情,雖然瘋狂,但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什麼?」

  「這麼一個討厭而野蠻的種族,一直生活在我們的身邊當鄰居,的確挺討厭,也挺危險的。而且……它們看上去應該是無法征服的那種。」

  「無法征服……」

  「嗯,無法征服。既然無法征服……那就消滅掉好了。」

  陳道臨一直很認同一句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既然要下定決心對付獸人,那就要認真的去了解這個種族才行。

  事實上,羅蘭帝國對獸人的了解已經相當不少了,但是卻一直……浮於表面。並沒有認真而且系統的對這個種族做出一個全方位的立體的研究。

  至少就陳道臨看來,目前羅蘭帝國方面對獸人的情報,也只停留在「情報」的層面,比如打探獸人族軍隊的分布啊,它們王城有多少獸人軍隊,多少地方部族是強大的,弱小的,直接效忠獸人國王的虎族精銳有多少……

  這些只停留在軍事情報的層面上。

  可對於獸人這個種族,從社會角度來看的分析,卻非常的匱乏。

  陳道臨並不是沒見過獸人,但只是當初從冰封森林出來的時候很片面的一些認知而已。

  而此刻當他準備對付獸人的時候,身邊卻並沒有類似的專家,只好自己跑來調研了。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可憐的種族。獸人的壽命並不長,比人類要短很多,普通的獸人。譬如蹄族,占據了獸人王國人口的七成以上,牛馬羊等等部族,它們的壽命,大體來說只有五十歲。這已經算是長壽了。平均壽命的話,我估計也就只有四十多吧。獸人的戰士十三歲就成年了,可以找異性繁衍後代了。嗯,不過些也不奇怪,靈長類動物原本就是同體重的動物裡壽命偏長的,人類的壽命比獸人要長。所以並不奇怪。獸人成熟的早,發育的早,繁衍期到來得也早一些。

  但是它們的文明依然很野蠻,很落後。

  它們依然是部族制,這比我們羅蘭帝國的人類文明要落後至少兩千年以上。

  它們沒有什麼高層次的文明和文化,沒有文學,沒有娛樂,沒有什麼藝術類的文明發展。無論是建築,藝術。冶金技術,等等……幾乎是全方位的落後於人類文明。

  說句不好聽的,說它們是「蠻夷」都算是抬高它們了。

  獸人之中幾乎文盲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能寫會算的獸人鳳毛菱角。它們的交易甚至在絕大多數時候還停留在以物易物的方式。

  嗯。這大概也是羅蘭帝國的商人們樂此不疲的喜歡跑去獸人王國做走私生意的原因吧。一堆奸商跑去和那些連個位數的加減法都做不好的獸人做生意,還不坑死那些愚蠢的獸人?

  因為文明的落後,還有物質的匱乏,獸人甚至無法做到溫飽。連溫飽都沒有。就自然不要想孕育出什麼先進的文化了。它們沒有什麼真正的文化,娛樂就更不用提了。

  雄性的獸人十三歲就算是成年,就要拿起武器去戰鬥。去捕獵,生活很艱難,雌性的獸人甚至超過十歲就可以開始生育。而且這還不是個別現象。

  總而言之,我們的這個鄰居,是一群生活極度苦逼的落後的野蠻落後種族。」

  陳道臨說道這裡,看了一眼迪克森,他看出了迪克森臉上的困惑。陳道臨笑了笑,繼續說了下去:

  「可這並不代表獸人就是可笑的,恰恰相反,這個樣子獸人,才是可怕的!並不是先進的文明就一定能戰勝落後的文明。很多時候,野蠻落後文明消滅先進的文明都是經常發生的。」

  陳道臨想了想,腦子裡不由得跳出了好幾個名字。

  匈奴,突厥,鮮卑,女真,蒙古……

  「正因為野蠻,它們會有一種極為畸形的純粹,這種純粹就直接把生存的壓力轉化成了戰鬥力。正因為是從出生就開始,一直要在生存的壓力下戰鬥,所以……戰鬥幾乎成為了獸人的本能。可以說,這是一支真正的戰鬥種族。

  想想吧,它們十三歲的時候就開始提著刀子和人對砍,並且見過血,見過死亡了……我們羅蘭人呢?十三歲的時候在幹什麼?

  同樣的,正因為野蠻,這個民族會更單純一些,它們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搏殺,生存。而不是其他的方面。

  人類的確比它們聰明,比它們更文明。但是人類會把精力用在其他的地方,建築,造更好的房子,璀璨的藝術,文化,華麗的衣服……哦,當然了,還有勾心鬥角。

  獸人幾乎沒有太多的內耗,有也都停留於很淺層次的層面,最多是兩個部落之間對砍一場,贏的把輸的兼併掉。可人類呢……互相牽制,互相掣肘,明明有一百分的力氣,最後能使出來的或許只有二十分?

  獸人大多數都是一根筋的腦子,這些傢伙不會想太複雜的事情,因為不會想也想不明白,所以……它們全部精力專注於戰鬥的時候,這個時候,就才是最可怕的!

  野蠻啊!」

  陳道臨嘆了口氣:「有這個一個鄰居在身邊待了一百多年……的確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羅蘭人算是運氣好。這一百多年裡,帝國沒有發生什麼內亂,沒有自己出什麼岔子,這一百多年,算是羅蘭帝國國運還在上升的時期。

  可如果……

  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的話。任憑這個看似落後,野蠻的鄰居繼續留在身邊。保持這種相安無事的局面……我們現在還能壓得住獸人,把它們打怕過。

  那麼將來,萬一有一天,我們自己出問題了,帝國的國勢落後了,那麼……那個時候,我們就會驚恐的發現,這些我們看不起的落後的野蠻的種族,反過來可以滅掉我們……」

  這並不是陳道臨隨便胡說八道的。

  若不是三國時期漢人互相打了幾乎一百年的仗。活生生的把漢人的人口從東漢末年的五千六百萬,打到了三國末期的一千六百萬……

  五胡能亂華??

  獸人就是一隻野獸,放在身邊,當你強壯的時候,你能壓制它。可難保你將來不會有個生病啊什麼的,等你虛弱了,這隻野獸就會吃了你!

  那麼……

  「最好的法子,就是趁著自己還強壯的時候,把這隻野獸打死!」

  陳道臨摸著下巴:「我想……杜微微,大概也是這麼想的吧,所以這個女人才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羅蘭帝國會一直強盛下去,一個封建文明的王朝,往往在一段時間的強盛期後,必定會迎接來低谷的。

  就算是鬱金香家這個帝國棟樑,你也不能保證這個家族每一代都出天才吧?

  萬一出了一兩代平庸的鬱金香公爵,還能指望他們守護帝國麼?

  趁著自己還算強大,先把這個強大的鄰居幹掉,不要遺留禍害給後人嘛。

  而且……其實羅蘭帝國的國勢,這些年來已經開始有了頹勢了。

  「當年杜維沒有直接把獸人滅了,或許是因為實力不足,畢竟羅蘭帝國也打了那麼久的仗,需要休養。而且後來……或許杜維是存了一個想法,國無外患而恒亡。外面留一個不算強大的落後野蠻的敵人,可以保留自己的進取心。可是到了如今,情況已經不同了。羅蘭帝國的國運已經到頂了,不會再有往上的空間了,接下來的十年或者是五十年一百年,或許就是羅蘭帝國的衰弱期。

  這個時候,趁著大家還有力氣,人類的這一代人才還算傑出……把獸人這個鄰居幹掉,也的確不算是一個壞的主意啊。」

  這一路上,陳道臨或許是說給迪克森聽的,又或許是自說自話。

  總之他說的很多話,迪克森未必都聽明白了,卻都暗自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兩人回到了統帥府裡,才走進大廳,外面就有一個人彷彿屁股著火了一般衝了進來!

  來人是阿德!

  阿德穿著一件皮甲,臉上身上還有風塵僕僕的樣子,頭髮散亂,滿頭都是汗水,進來氣喘噓噓,還沒站定就大聲叫嚷著。

  「大消息!大消息!!洛頓河谷大捷!!帕寧伏擊大敗草原騎兵,斬首數萬!!」


  【這一章五千五百字。

  最近一直在考慮這本書的後面情節,後續還有幾十萬字,現在是要提前開始考慮收官布局的問題的。做了幾個設想和選擇,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結局當然不會悲慘。但是也許會有些黑化……嗯,還在猶豫中。】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28 17:5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28 19:47
第五百四十三章【洛頓平原大捷】

  「這麼說,帕寧打贏了這一仗?」

  在樓蘭城裡那座名震天下的城堡中,溫暖的書房內,杜微微站在壁爐旁,盯著熊熊燃燒的爐火,隨意撿起一根木柴丟了進去,用淡漠的口吻低聲問道。

  站在杜微微身邊的,是那位中年貴人。

  「這一仗,帕寧的確是贏了。」

  杜微微嘆了口氣:「雖然以帕寧的本事,打贏一仗並不能算是太意外……可我依然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麼贏的。」

  「帕寧在努林行省待了半年時間,做的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整頓軍備。

  在接管了努林行省的軍務之後,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覺得很震驚的事情,他把原來雷神之鞭的那兩個師團的軍隊,拆散了。將兩個師團原來直屬的兩個騎兵團都抽調了出來,加上原來兩個師團的師團將軍的親衛騎兵營,將這些精銳的騎兵單獨編組成了一軍,臨時的番號叫做第一獨立騎兵團。

  這支獨立騎兵團是一個加強團,組成的部分是兩個原來雷神之鞭的騎兵團以及各個將領抽調出來的親衛騎兵營,兵力達到了四千左右。」

  中年人用很仔細的語氣緩緩道:「此外,帕寧整頓的二線的地方守備軍隊,以及原來的後勤輜重部隊,抽調出了所有的馬匹,以二線守備軍隊中挑選出來的精銳骨幹,又編成了一支騎兵部隊。這支騎兵部隊的精銳程度自然是遠遠比不上方才說的那一支。但畢竟是從二線地方守備軍裡挑選出來的精銳,相對而言,戰鬥力也不算弱了。

  這支騎兵團,臨時番號是第三騎兵團。兵力大約是接近兩千左右。」

  說到這裡,中年貴人的語氣有些好笑:「說起來。帕寧的這些舉措,也一度引起了他麾下那些將領的反對,畢竟騎兵都是軍中精銳。尤其是帕寧強令那些將軍們將自己的親衛騎兵隊都全部貢獻了出來,這就等於是剜別人的肉。可這一切。在帕寧的鐵腕推行之下,卻硬生生的被他完成了。

  為了湊出這七千餘的騎兵隊伍,幾乎把他手下軍隊之中能騎馬作戰的人全部抽掉光了。甚至一度緊張的時候,帕寧控制的西北戰區裡,只有傳令兵還能保持擁有戰馬座騎,其他的部隊裡,都找不到能騎馬的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步兵。」

  杜微微皺眉。想了想,緩緩道:「就算他拼盡了家底,湊出來的這七千騎兵可用——好吧,我承認雷神之鞭的精銳戰鬥力還是很不錯的,當初雷神之鞭沒能擋住我,純粹是因為他們的指揮官被我嚇唬住了,軍隊的戰鬥力還是很不錯的。

  可就算如此……七千騎兵,在平原作戰,哪怕是打伏擊,打了那些草原人一個措手不及……也很難得到這麼大的勝果吧。」

  「是的。根據得到的消息,帕寧取勝還有一個關鍵。方才我和您說的,他手下的這兩支騎兵隊伍。第一獨立騎兵團,和第三騎兵團。」

  杜微微點點頭:「嗯,有了第一,有了第三,那麼想必應該還有一支第二騎兵團了?」

  「是的。」中年貴人苦笑道:「事實上,我們得到的情報,對於這支第二騎兵團的消息一直不太多。現在只知道,這第二騎兵團,是由帕寧自己的親衛騎兵部隊組成的。」

  「就算他是公爵。可是他新任公爵才多久,哪裡能有那麼多精銳的騎兵護衛隊。能有個幾百人也就頂天了吧。怎麼可能有一個騎兵團那麼多。」

  「的確是這樣的,聽說帕寧用他自己的親衛直屬騎兵隊組建的這個第二騎兵團。人數從來就沒有超過八百人。我們得到的情報,最準確的猜測是,人數大概是在六百到八百之間。」

  「六百到八百之間……那只是一個加強營而已吧。」

  「是的,但是這個加強營的戰鬥力,卻在這次戰役之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

  …………

  「您可不知道!帕寧那個傢伙可真是太厲害了!!」

  阿德坐在了椅子上,喘著氣,拿起一杯茶來,咕嘟咕嘟兩口,連茶水帶茶葉全部吞進了肚子裡,咂了咂嘴,飛快繼續道:「他手下有一支騎兵部隊,全部都是帕寧自己的親衛組成。這一支騎兵部隊對外號稱是第二騎兵團,可實際的兵力只有七百多人。可就這七百多人的騎兵,卻真的是了不起!

  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在帕寧那兒當聯絡員,您說的那個什麼「軍事觀察員’的職務,說實話我真的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正我就一條,帕寧走到那兒,我就跟到那兒,帕寧打什麼仗,我就一定要在旁邊看著他怎麼打。

  這一仗,可簡直太精彩了!!」

  阿德說得吐沫橫飛……

  ……

  …………

  接下來,按照阿德的描述,陳道臨才對這一場洛頓河谷的伏擊戰,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帕寧故意在洛頓河谷的防線上換了一批二線的守備軍上來,示之以弱,故意讓草原人在這一點突破了防線,主動把自己原本完整的西部防線露出一個大破綻。草原人的騎兵部隊終於得到一個夢寐以求的突破口子。

  而且這個撕裂的口子後面,就是一片看似很適合草原人作戰的平坦地帶!

  足足三十里長的平坦地帶,足以讓草原人的鐵蹄擺開來戰鬥了。

  這個誘餌,不怕草原人不上鉤!

  而事實上,草原人的確是上鉤了。

  草原人是在早上的時候突破了洛頓河谷的防線,為了防止羅蘭軍隊的反撲,草原人沒有做任何的延誤,很快就越過了這條防線,大軍深入進去了。

  這三十里長的河谷小平原,足以讓草原人吞下誘餌。

  大約在中午的時候。就有超過三萬的草原人的騎兵進入了洛頓河谷。

  最關鍵的是,這支進入洛頓河谷的草原騎兵,都是草原王的王庭直屬軍隊!

  也就是說。這一支騎兵,是草原各個部落之中最強大的一支。草原王的王軍。

  草原上依然是部落制,並沒有什麼所謂的中央政府軍的概念和制度。每個大大小小的部落,都有自己的人馬,所謂的草原王的王庭,也只是其中最強大的一支部落。因為兵強馬壯,所以能讓其他部落屈服,奉他為王。

  草原王的王庭,直接擁有的兵力。號稱王庭本部落就控弦十萬——這當然是一個比較誇張的說法,但是六七萬騎兵還是肯定有的。

  草原上其他的部落,單個部落能有個一兩萬騎兵,就已經算是頂尖的一流大部落了。

  所以,草原王的王庭擁有的兵力,足以讓其他部落膽寒屈服,這也是他能坐穩王座的最大的原因。

  而之前的戰鬥,猛攻洛頓河谷這個方向的,就是草原王的王庭本部騎兵隊伍。因為洛頓河谷一直以來就是草原人進攻的主要方向,原因自然就是洛頓河谷的防線之後。那一片三十里長的河谷平原!

  在草原人的概念之中,誰能突破這裡的防線,那麼接下來進入三十里長的平原之後。自然就是長驅直入,切瓜砍菜一樣的——這樣的好事,草原王當然是留給了自家的王庭本部了。

  而事實上,事情的發展也是這麼進行的。

  草原人前進的步伐非常快。

  到了下午的時候,超過三萬的騎兵就從這個口子湧入,進入了那片他們認為是「取勝之地」的三十里的河谷平原。

  這裡要說一下這片洛頓河谷平原的地形,非常有趣。

  從地圖上看的話,這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夾心餅乾一樣的地形。

  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三」字。

  最上面的一橫。是洛頓河,這條河並不算太寬闊。

  中間的一橫。就相當於是這片平原了,長達三十里左右。最寬的地方也達到了五六里。類似於一個不規則的長條形狀的平坦地帶。

  最下面的那一橫,則是一片的西北典型的黃土丘陵地形,犬牙交錯的黃土山坡坐落在西北曠野之上,地形複雜而崎嶇,大部分地方都是各種大大小小的黃土丘陵,其間山路蜿蜒曲折,並不適合軍隊展開來作戰。

  草原人的三萬王庭騎兵衝進了河谷平原之後,一路往東前進,氣勢很是兇猛——畢竟剛剛全殲了洛頓河谷前的防線羅蘭守軍。

  而就在下午大約三點左右的時候,草原人遭到了帕寧蓄謀已久的伏擊。

  帕寧的攻擊很意思。

  在最上面,他派遣了一支船隊!

  是的,沒說錯,的確是一支船隊!!

  西北是一個缺水的地方,可帕寧卻偏偏在西北弄出了一支船隊來!!

  這支船隊的規模並不大,只有十多條中小型的船隻。

  這支船隊從洛頓河的上游而下,船隻都是帕寧從瀾滄運河以及努林行省東部找來的民船甚至是小型的商船漁船!

  這些船被他編成了一隊,開到了洛頓河上,船上並沒有多少士兵,但是卻裝載了很多武器。

  弩炮,遠程的長弓,甚至有幾條比較大的船上,帕寧居然派人裝載了一種小型的投石器!

  據說這種小型的投石器是組裝而成的,是帝國軍事學院近幾年最新的產品,還沒有量產。

  這一支船隊,在洛頓河上,開始了對岸上平原的草原人隊伍進行的侵擾式的襲擊。

  弓箭,弩炮……

  這片平原原本就是長條形的,最寬的地方不過六里,最窄的地方,也不過就是兩三里而已……兩三里,也不過一兩千米而已,幾乎不用考慮弩炮和長弓的射程問題。

  在岸上進軍的草原人遭受到了來自水上的襲擊。

  這讓草原人很頭疼。

  草原人缺乏遠程和重型武器……不,準確的說不是缺乏,而是沒有!至少這支騎兵沒有……他們的作戰目的是盡快往東前進,要保證騎兵的強大機動力,哪裡會攜帶重型和遠程武器?

  結果就是……岸上的草原騎兵被打了,卻沒有辦法還手!

  帕寧的這支奇兵船隊。在水上打得不亦樂乎,把弩炮和弓箭朝著岸上行走的草原人的腦袋上狂瀉。

  這給草原人帶來了很大程度上的混亂——挨打而無法還手的局面,叫草原人有些無措。

  畢竟。他們總不能騎著戰馬游到河水裡作戰吧。

  利用水上的船隊襲擊侵擾草原人,延緩他們的前進速度。同時給他們帶去混亂。

  帕寧的船隊很壞,草原人在岸上跑,他們就在水上跟著一路跑。一路跑,一路打。

  這樣的襲擊,大約在傍晚的時候,到了高潮!

  西北,而且又是冬天,天黑得都很早的。

  大約四五點的時候。太陽基本就已經下山了。

  而這個時候,水上的船隊開始利用小型投石器,向岸上的草原人隊伍裡投射一種火器了!

  那是一種火藥罐子,黑色的陶罐子,投出去就好像爆彈一樣,落在地上,火藥爆開來。

  平心而論,這種東西,看上去聲勢是有些嚇人的,但是殺傷力其實有限。

  可耐不住已經到了晚上啊!

  黑黝黝的晚上。原本就光線暗淡,就看見四面轟轟的被投石器頭來的火罐爆炸,到處都是火光。

  草原人本身就不是什麼真正的職業軍隊。缺乏完整的職業軍隊的編制。若是說草原人的軍隊裡,那些將領級別的都是靠著個人的武勇和威望再統領軍隊的話,那麼這些草原人最缺乏的一種職業軍隊的素質就是:統率!

  在遭到了幾輪這種火爆彈的襲擊之後……

  草原人騎兵的混亂程度達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帕寧的殺手鐧來了!

  這個時候,草原人的大部隊已經行走到了一個帕寧預定好的地段。

  這裡就是帕寧為草原人準備好的伏擊之地!一直隱藏在河谷的下面的那片黃土山坡的丘陵中的帕寧的騎兵,從伏擊之地衝了出來!從側翼向草原人發起了衝鋒!

  一個是有心算無心。同時黑暗之中,草原人並不清楚羅蘭人進攻的騎兵兵力有多少……所以草原人的抵抗就顯得很慌亂。

  第一獨立騎兵團,加上混編的第三騎兵團,同時從側翼向草原人發起了衝鋒。

  仗打到了這裡。其實也只是雙方打成了一個膠著的狀態。

  雖然草原人被弄的心慌意亂,但是畢竟草原人的騎兵兵力雄厚。超過三萬的王庭精銳鐵騎,也不是這麼容易就會垮掉的。

  而且帕寧的騎兵。滿打滿算也就才七千人,其中混編的第三騎兵團的戰鬥力也的確不怎麼樣。

  草原人在最初的慌亂之後,漸漸的穩住了局面,雙方在黑暗之中打得可以說昏天黑地。堪堪打成了一個平手的局面。

  當戰況膠著的時候,帕寧投入了他最後一個殺手鐧。

  第二騎兵團!

  也就是那個只有六七百人的騎兵團!

  ……

  「這第二騎兵團可真的太厲害了!」阿德說得眉飛色舞:「也不知道帕寧從哪來弄來的那麼多好東西!這七百騎兵,人人全身披甲!那種全身甲,看上去又厚實又嚴密!簡直就是把人包在鐵罐子裡啊!可是我試著拎了拎,其實分量倒並沒有想像之中那麼沈,我估計,大概比咱們軍中的那種重騎全身鎧甲,分量要輕了一半!

  我聽說,這也是帝國軍事學院研究出來的好東西,應該是最新的軍用的鋼甲。好像也還沒有投入列裝,帕寧的全部家底,也就從帝都弄來了這麼幾百套甲而已。

  不單單是騎兵,就連戰馬都披甲了的!且不說這七百匹戰馬全部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最雄壯的馬,再加上全身披了馬甲,連上重甲騎兵……這一衝起來,簡直就好像是在地面上滾動的巨石一樣啊!

  七百重甲騎兵,列好了隊伍,在戰場上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忽然就這麼從黑暗之中衝了出來!

  我的老天,那時候,這七百騎兵衝鋒的勢頭,聲音簡直就好像天上在打雷一樣!那聲勢,太嚇人了!

  我就沒見過這麼打仗的!

  這七百騎衝上去,那哪裡叫打仗啊!簡直就是一路碾壓啊!!草原人擋在前面的隊伍,一個照面都沒攔住,直接就被衝垮了!我站在山頭上,就看見這七百騎在平原上橫衝直撞!草原人根本沒法抵抗,被衝得七零八落!

  帕寧又是親自帶隊衝鋒,他就跑在這七百騎的最前面,簡直就是所向披靡。

  草原人的隊伍看似龐大吧,可在這七百騎的面前,就好像豆腐一樣,一撞就碎!

  這下仗還怎麼打?

  很快草原人就徹底垮下去了,大隊大隊的草原人開始潰敗,人越來越多,一個勁的往西跑吧!

  帕寧的隊伍就開始追啊,一路追,從東追到西,甚至都沒停下來收拾那些掉隊的草原騎兵。

  我親眼看見有很多草原的敗軍眼看被帕寧的隊伍追上了,草原人跳下馬來跪在地上舉起刀投降,可帕寧的人連看都不看一眼,縱馬就一路往西追下去了。

  那哪裡像是追擊啊,有那麼一會兒工夫,我甚至懷疑帕寧的騎兵是不是弄錯了事情,和草原人在賽跑呢。

  這麼一直追,追到了當初失守的洛頓河谷西邊的那條防線的時候,帕寧的隊伍才不追了,河面上戰船靠岸,有一隊步兵下船來,把那條防線重新占據了,甚至把弩炮和弓箭全部抬了下來。

  然後帕寧騎兵才開始回過頭去,收拾戰場。

  這一下是最狠的了。那些散落在河谷平原裡的草原騎兵,之前都被打散了,這個時候眼看退路都被封了,連抵抗的心都沒有了,加上帕寧帶著那七百重騎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草原人幾乎沒有能形成多少抵抗,潰敗到了極致,草原人就開始成批成批的投降了。

  帕寧這傢伙太狠了,他收攏了草原人的敗軍,先是成批成批俘虜。

  俘虜完了,收繳武器和戰馬,就讓軍隊退開。然後騎兵就上去屠殺!

  這屠殺也不用砍人了,直接就騎兵過去對那些俘虜的隊伍衝,把他們往河裡趕!

  那個場面實在太慘了!

  那些草原人幾乎九成都是旱鴨子吧,草原上哪裡有什麼河水啊。沒幾個會游泳的。

  被騎兵用刀驅趕著,衝鋒著,大隊大隊的俘虜就被殺著殺著全部趕到了河裡!

  我就看見河裡全是人!密密麻麻的全是腦袋。掙扎啊,叫罵啊,哭喊啊……

  過了半個多時辰,漸漸的就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帕寧這傢伙實在太狠了!他連刀都懶得用,直接把俘虜往河裡趕!

  我估計啊,這兩天,洛頓河的下游,會出現很多很多屍體……」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28 23:39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4-12-29 22:38
第五百四十四章【落雪王】

  咻!!!

  破空的利箭竄出,一頭正在嚎叫的魔狼頓時倒在了地上。這枚箭直接從狼頭上洞穿而過!

  寒夜飛身躍起,將這頭魔狼撲在了地上,手裡已經拿起了匕首,卻楞住了。

  看著已經斷氣的魔狼,寒夜似乎有些神色茫然。

  「怎麼了?」

  藍藍飛快的追了上來。

  「它……死了?」寒夜語氣有些茫然。

  「是死了啊。」藍藍有些不明白寒夜的話。

  「我是說……它怎麼就死了。」寒夜忍不住嘆了口氣,搖搖頭:「只是一箭,貫穿了它的頭顱,它便死掉了……這,這怪物也太孱弱了吧。」

  藍藍有些無言。

  這是一隻藍藍很熟悉的魔獸,冰雪魔狼。

  這種魔狼,在冰封森林就能看見……

  經過了兩個多月的跋涉,尤其是還有寒夜這種頂級的聖階高手同行,這回歸之路,雖然看似艱險,卻彷彿又變得很輕鬆起來。

  從遺棄大陸一路往北前進,沿途所遇到的各種怪物,原本都是極為強大!

  若不是有寒夜這種強人坐鎮的話,若是只靠著藍藍自己的話,恐怕早就在路上死了幾百次了!

  這一路,有寒夜隨行,兩人都是身手矯健之人,前進的速度就極快。

  往北行走了大約兩個月的時候,就變得極為寒冷。

  大片大片堅硬的荒蕪的荒野上,兩個人只認準了一個方向前進。

  而在兩個月前,兩人抵達了一處所在。

  那是一座看上去很奇怪的山峰。

  準確的說,只是一個不算太高的矮坡。

  等到兩人走近了,才驚訝的發現……這座看似不高的矮矮的山坡。卻並不是渾然天成的。

  上面滿是斧鑿劈砍的痕跡,伸手觸摸,那山峰的基座。岩石堅硬如鐵,漆黑如炭!上面還滿是火燒火燎的痕跡。

  當兩人仔細看去的時候。更是震驚的發現,這座山峰……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好像是原本的一座山峰,被人力的作為,直接將山峰上面的部分都鏟去了挖去了!

  也不知道這山原本是又多雄偉高聳,而如今只剩下了一片低矮的山坡而已……

  以人力之為,將那麼一座山直接鏟平!這是何等的偉力!

  而更加讓藍藍震驚的是。當她仔細辨認之後,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座山的岩石,全部都是最最上等的精鐵石!!

  這偌大一座山,幾乎就是鐵鑄的!!

  那座鐵山帶來的震驚還沒有完全消化。兩人隨後就走進了一片如蠻荒一般的冰原!

  腳下的地面幾乎就是一塊萬年不融的巨大冰川!人在這冰川之上前行,就如同逶迤的螞蟻一樣。

  這冰川上到處密布的裂縫,看似平坦的地方,腳踩上去,卻很容易就塌陷掉下去,掉入那深不見底的冰川裂縫深淵之中!

  幸好兩人都是身手強悍之人,尤其是有寒夜的存在。一路上有驚無險。

  可是就在五天前……

  兩人走過了那片冰川,終於看見了前方出現了一些稀疏的植被!

  雖然樹林看上去還有些稀稀疏疏,但是終究是看到了綠色了!

  這讓藍藍十分的振奮!而對於寒夜來說。則是極為陌生了!

  因為在遺棄大陸上……除了精靈族所棲息的那最後一片森林之外,幾乎極難看見什麼成片的綠色植被了。

  看見了植被,讓藍藍當場幾乎就喜極而泣了!

  綠色!

  當眼前這一片象徵著盎然生機的綠色出現的時候,藍藍幾乎一路狂奔而過,撲倒在了這片樹林之中,雙手用力的插進了堅硬的泥土裡!近乎貪婪的呼吸那飽含著生機的氣息!

  「家!我確定,我們現在回到了我的家鄉了!傳說沒有錯!你說的沒有錯,我們的判斷都沒有錯!一直走下去,果然就可以從陸地回到羅蘭!!」

  當時藍藍轉身。對寒夜大聲的宣布:「我們已經回到羅蘭大陸了!這裡……這裡應該就是冰封森林!冰封森林的最北段!是的……沒錯,我說的是北!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因為在我們羅蘭大陸。冰封森林的確是存在於大陸的最北段的。」

  ……

  在冰封森林裡走了五天。

  最讓寒夜感覺到奇異和不適應的,是這裡的魔獸!

  準確的說。讓這位來自於遺棄大陸的精靈族強者感覺到荒謬的是……這裡的魔獸,實在是……

  太弱小了!!

  雖然冰封森林在羅蘭大陸已經是名聲在外,這裡棲息著各種兇狠殘暴的魔獸,被譽為是整個大陸上最危險的地方,是魔法師和冒險武士們才有資格來到的冒險樂園。

  但是對於寒夜來說……

  和遺棄大陸上那些奇奇怪怪的可怕的怪獸相比,和那些動輒就身軀龐大,具備了各種強大的能力,並且生命力強悍的怪物相比……

  這裡的魔獸,簡直就如同小白兔一樣可愛了!

  對於這一點,連藍藍也不得不承認。

  若是當初在遺棄大陸上,那一路艱難跋涉,遇到的各種層出不窮的怪物,都是冰封森林裡魔獸這樣的強度的話……那麼,自己和塔西佗帶領的隊伍,也不至於最後幾乎團滅!

  塔西佗那樣強大的教會神聖騎士領袖,也不至於葬身他鄉了。

  相對於遺棄大陸上那些如噩夢般的怪物,冰封森林裡的魔獸,簡直就可以用「可愛」來形容了。

  「這麼孱弱的怪物。如此肥沃的土地,蔥翠的森林……」寒夜忍不住長嘆:「你們還真的是占據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土地呢!難怪……難怪一百多年前,我的族人們,義無反顧的拋棄了家園,一定要舉族遷徙,回歸到這片土地上來。」

  肥沃的土地?

  藍藍忍不住心中苦笑。

  這裡還只是冰封森林的最北段。

  對於羅蘭人而言。這裡簡直就是蠻荒之地了。

  若是真的到了羅蘭帝國中,看到了南方的那些萬里沃土……這位精靈寒夜,又會做出怎樣的震驚呢?

  ……

  大圓湖畔。

  精靈部族在悄悄的集結。

  自然號角的吹響。所有棲息在冰封森林裡的精靈部落都被驚動了。

  縱然此刻還是寒冷的冬天。

  而今年的冬天又顯得特別的寒冷,連續的大雪。讓「冰封森林」這個名字,終於得以名符其實了一次。

  事實上,這一百多年來,冰封森林這裡的氣候幾乎是一直都是溫暖的,宜人的。

  這裡明明是大陸的最北段,卻極少能感受到那種冰雪漫天的氣候。

  聽曾經來這裡交易的人類的行商說過,人類的歷史上,就在一百多年前。這片冰封森林還屬於人類所有的時候——那個時候,這裡幾乎常年都是冰天雪地,積雪厚得能埋下人!一年十二個月,幾乎就沒有溫暖的時候!

  那個時候,這片森林,才真正的可以叫做「冰封」。

  可自從異族們來到這裡之後,彷彿氣候一下就變了,變得越來越溫暖。

  開始的時候,每年冰封的時間就漸漸的縮短。

  到了後來,氣候越來越溫暖。就連大圓湖,常年也都不結冰了。

  一年十二個月,也開始正常的可以分出春夏秋冬四季了——即便如此。哪怕是冬天,這裡也並不算太寒冷。

  甚至聽人類的商人說過,冰封森林的冬天,還比不上羅蘭帝國的西北的冬天。

  至少在西北,雪季的時間都要比冰封森林更長一些。

  這簡直就是違背了所有的自然規律的。

  消息傳遞到了所有的精靈部族,越來越多的部族開始暗自行動起來。

  不論是草木精靈,還是高貴的大精靈族,都派遣出了身份最尊貴的首領和代表,來到了大圓湖的南畔。雲集在這裡。

  精靈族,似乎正在經歷一場大事!

  大圓湖畔幾乎變成了如同過節一般的氣氛。

  聚集在這裡的各個部族的精靈代表越來越多。它們自發的開始工作起來。

  清掃積雪,種下飽含魔力的精靈族的自然之樹的種子。讓這原本應該是荒蕪的冬天,在漫天遍地的白色積雪之中,點綴出了越來越多的青翠的綠色。

  氤氳之氣繚繞在大圓湖畔。一種叫做「火之樹」的植物,散發著熱力,蒸騰著空氣之中的寒冷,將這一片的空氣變得溫暖。

  大片的地方裡,就如同沈浸在霧氣之中。

  精靈們穿著最華麗的衣衫,輕快的在樹梢上跳舞,在樹梢上歌唱,沒日沒夜!幾乎沒有休息。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每個人都自發的努力的在享受這奇特的氣氛。

  所有人都隱隱的感覺到,有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了,這種氣氛越來越歡快,到了最後,幾乎隱隱的有些近乎虔誠的味道了。

  終於,在這一天的傍晚。

  一個消息傳遍了湖畔聚集的精靈之中!

  它們的最高的領袖,如今精靈一族的王者,精靈王陛下,駕臨了。

  這位現任的精靈王,是一位大精靈。擁有俊美無比的臉龐,和燦爛的金色頭髮。它出現在人群之中,在一群精靈武士的簇擁之下,身穿著金色葉子連城的甲胄,背著一張華麗的長弓,漫步走過人群,享受著精靈們對它的膜拜和歡呼。

  這位精靈王來到了湖畔最開闊的地方,然後緩緩走上了一株自然之樹,所有在它身邊周圍的精靈,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

  「我也聽到了自然號角的聲音,我想問的是,到底是誰吹響了自然號角?」

  精靈王站在樹梢上,它說話的語氣,姿態,都是無可挑剔的優美和高貴。但是這位精靈王說出的話,卻讓聚集在這裡的各個部族的共計數百名的部族代表們震驚了!

  精靈王緩緩道:「精靈的自然號角一直就被我帶在身邊,我並沒有吹響過它。所以,我不明白,為什麼自然號角的聲音會響起,會召開這麼一場精靈族全體部族的集會……我並沒有賦予這樣的權力。」

  精靈們開始惶恐起來。

  這……難道是一場陰謀?

  就在湖畔陷入了震驚和寂靜之中的時候……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的湖中傳來。

  「吹響自然號角的,是我。」

  湖水緩緩的分開,落雪的身影從湖中走來。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金色的秀髮飄舞著,在氤氳的霧氣之中,翩翩而來。

  落雪就彷彿這麼緩緩的漫步著,但凡是他走到的地方,周圍的精靈都表現出了極大的震驚,隨即就是極度的膜拜和敬畏!精靈們幾乎用最崇敬的姿態匍匐跪拜,然後人流之中讓出了一條通道,這條通道,直達精靈王所站的那棵自然樹下!

  落雪就這麼緩緩而來,站在自然樹上的精靈王,目光就有些不同了,他那優美高貴的儀態,也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

  「落雪?」精靈王深深吸了口氣,沈聲道:「落雪……六十年前,你已經卸去了王位,如今……你沒有這個權力了。依照精靈族的法典,卸去了王位的精靈王,不再享有王權!如今的你,就算回來了……你也只能是在神廟之中擔任一名祭司而已。」

  落雪並沒有看他,而是走到的大樹之下。

  他仰頭,看著站在樹上的精靈王。

  明明是仰視,可是此刻,在精靈們的眼光之下,這位落雪的姿態,卻彷彿是高高在上!

  「不,你說錯了。」落雪在微笑,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複雜的笑容:「精靈的法典的確是那麼寫的,但是……任何的規矩,也總有打破的時候。而這一次打破,應該……就在今天。」

  「落雪!」精靈王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你……」

  「你的父親是我選中的繼位者。」落雪淡淡道:「三十年前,你接替了他的位置成為了王,我並沒有反對什麼。這些年來,你做的也算是不錯。可是……」

  說到這裡,落雪彷彿搖頭,苦笑了一聲,他低聲嘟囔了一句:「這麼跋扈的事情,可真有點像那個傢伙的風格了……」

  嘟囔完這一句,落雪吸了口氣,然後用他用並不大的聲音,將所說的話,清清楚楚的傳入了在場所有的精靈,每一個精靈的耳朵裡!

  「……現在,因為我回來了!所以,我就是王!你的王位,也自然重歸我所有。」

  靜默了好久,那位精靈王站在樹梢上,俊美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他的手指和髮梢都在顫抖。

  而隨後……全場的所有精靈,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

  「落雪王!!落雪王!!!」

  「落雪王!!!!」


  【向大家請個假。

  我明天要帶著父母和妻子,全家一起出門去趟外地,要兩天時間。所以明天和後天,兩天時間都沒法更新。

  一月一號元旦當天,我會恢復更新。

  在這裡預先和大家說一下~~

  先預祝一下大家新年快樂吧~~】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4-12-31 00:22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1 18:37
第五百四十五章 【辛克萊爾的憂心】(新年快樂!)  

  辛克萊爾大主教看著那座宏偉的神廟,臉色顯得憂心忡忡。

  這次來西北之前,他心裡還有些不以為然。盡管早就聽說這個達令陳在西北圈地建城,但是原本對西北的印象就是貧瘠和人煙稀少。在他心中想來,這個達令陳在西北建造的所謂新城,大概也就是一個破落的小村寨而已了。

  可真的來到了這座新城的時候,讓辛克萊爾主教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黃土磚建造的這座新城,要說美觀,倒也還罷了,可至少看上去氣勢卻很足,建築也頗有幾分恢宏的感覺。房屋和城牆足夠大氣,街道也足夠寬闊。

  雖然現在人口還不算很多,萬把人的小城,看上去倒也熙熙攘攘。

  最讓辛克萊爾感覺到扎眼的,便是那座神廟!

  無雙武聖教的神廟!

  每天黃昏的時候,辛克萊爾站在自己住處的二樓樓上,看著夕陽之下,就能聽見隱隱隨著風聲送來的祈禱歌唱的聲音。

  那怪腔怪調的歌曲,含糊不清的歌詞,都讓他感覺到很不舒服——至於那些穿著白色長袍的所謂的「教徒」,更是讓身為女神虔誠信徒的辛克萊爾感覺到不安!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那些穿著白色袍子的信徒們,臉上的的表情和眼神,都是足夠虔誠的!甚至……個別的人,眼神裡會閃動著一種隱隱的瘋狂的光芒。

  這種光芒,辛克萊爾並不陌生……這種東西叫做「狂熱」!在光明神殿的神聖騎士團和裁判所裡,那些最最虔誠的教徒,偶爾也有人會流露出這樣的目光的。

  那座宏偉大氣的神廟,雖然看上去還有些簡陋。若是比帝都的光明神殿大教堂,那千年的積攢的底蘊,自然要顯得破陋得多。可是放在這西北。卻已經足夠的震撼人了。

  尤其是辛克萊爾悄悄的在一旁觀察了幾天,這些無雙武聖教的信徒們每天傍晚的祈禱歌唱。都有一套完整的禮儀,一整套完整的流程。

  這就讓辛克萊爾更不安了!

  雖然帝國自從開放了宗教禁令之後,羅蘭帝國南北也出現過一些其他的宗教,但是在辛克萊爾看來,都是一些無知的騙子們在瞎胡鬧,小打小鬧的騙取錢財而已,甚至很多宗教,連一套完整的教義都沒有。

  可是……這個新生的無雙武聖教。卻讓辛克萊爾如臨大敵!

  達令陳無疑是一個宗教天才!他給這個無雙武聖教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教義,一套完整的禮儀規範,一套完整的祈禱的流程,甚至還設定了一套在辛克萊爾看來非常不錯的,比較嚴謹的內部人員架構設置:一個大體的金字塔形的架構。

  可以看出,這個無雙武聖教絕不是瞎胡鬧玩玩而已的,這個達令陳有著讓辛克萊爾心中畏懼的野心!

  最最讓辛克萊爾心中滋味複雜的是,他甚至對達令陳的這個無雙武聖教,滋生出了一絲淡淡的羨慕!

  是的,就是羨慕。

  在達令陳的領地裡。無雙武聖教是唯一的宗教信仰。

  這也就罷了。

  最讓辛克萊爾這個老牌女神信徒感到羨慕甚至是嫉妒的是,達令陳無意之中完成了一件光明神殿一千年來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情:

  政教合一!

  在達令陳的領地裡,達令陳本人即是教會的最高領袖。同時也是這裡的執政最高領袖。

  民政,生產,建設,政務,軍事,文化……宗教!

  所有的權力都是一體的。

  這裡幾乎家家戶戶的人都信奉無雙武聖教,家家戶戶都有信徒,或者是教會的神僕。同時他們又是達令陳的子民,工匠。農夫,士兵……

  這裡幾乎就是一個把政權和宗教完美結合融為一體的獨立小王國了!

  光明神殿一千年來想做而沒做到的事情。卻在這裡被這個達令陳做到了——盡管他的地盤和人口都還很弱小。

  可想想自己……光明神殿一千年來孜孜不倦的和羅蘭帝國皇室鬥爭抗衡,所求的不就是這麼一個局面嗎?

  基於這樣的心理。辛克萊爾這幾天來,幾乎每天傍晚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悄悄跑上街來,來到這條神廟所在的大街上,遠遠的觀望一會兒。

  看著那些信徒們虔誠的祈禱,歌唱——白天的時候,他們會脫下白色的信徒長袍,穿上工作的服裝去燒磚,去當木匠,鐵匠,或者拿起武器充當士兵去巡邏……

  可是到了傍晚,他們都會穿上信徒的長袍前來祈禱。

  辛克萊爾越看越覺得心中羨慕……至少在他的心中夢想的,政教合一的國度,就應該是這樣的。

  可惜……他們膜拜的不是女神。

  而是那個什麼關什麼武神……哼!

  異教徒!

  辛克萊爾並沒有穿自己的禮服……事實上,來到這座新城的第二天,辛克萊爾就發現自己成了一個異類。

  在這裡滿城都是無雙武聖教的信仰者的地方,若是他穿著光明神殿主教的紅衣法袍出門的話,幾乎就如同是一隻被丟進狼群的羔羊,實在是太醒目了!

  無論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圍觀,被人用異樣的目光審視著。

  因為……排除異己,獨尊本教,可並不是光明神殿才會這麼做的。

  陳道臨創辦的這個無雙武聖教,教義裡也有類似的一條:除了無雙武神之外,其餘的一切宗教都是偽神……

  在這裡,辛克萊爾很無奈的發現:自己才是異教徒。

  穿著一件從僕人那兒借來的普通的麻衣袍子,這位主教才能安然的走在街上漫步四處觀看。

  街頭的另外一端有些堵塞。

  臨街的一座房子,前些日子被大雪壓垮了。

  原本若是在帝都,這種事情誰也不會去管,房主也只能自認倒霉。可是在這裡,在達令陳的領地裡。情況卻大大的不同了。

  無雙武聖教裡,有一個名字叫做「兄弟會」的組織。這個組織並不是一個全職的組織,而是教會之中的一些虔誠的信徒。以及一些威望比較高的成員組成的。

  這個組織根據陳道臨編撰的教義,發揚教會之中所有信徒互相有愛互相幫助的教義信條。兄弟會的成員五花八門。但是卻只汲取一些信仰最最虔誠的成員,擁有嚴格的規則和考核程序。

  而兄弟會的成員,平日裡所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查訪四處,哪個信徒家裡出了什麼困難的事情,兄弟會都會盡量的伸出援手幫助,以發揚教眾兄弟友愛一家的風氣。

  街頭這家房子被雪壓垮的房主,恰好是一位信徒。而兄弟會得知了消息。就組織了兄弟會裡做工匠的成員,在輪休的時候,跑來這家幫忙修建房子。

  這種援助純粹是義務制的,不會收入分文。作為主人,只要提供給這些工匠工作時候的飯食就可以了。

  兄弟會的這種做法,無疑是大大加強了這個新生教會的內部凝聚力。讓越來越多的人感覺到加入教會之中的優越感。

  說白了,就是感覺到加入了這個教會,就有一種有了很大的靠山,遇到困難都有人幫忙的安全感和踏實感。

  時間長了,自然是人心所向。對教會的歸屬感也越發的牢固了。

  而兄弟會裡的成員雖然對外做各種援助都是免費的義務,但是對內卻也有一套懲賞機制。

  在兄弟會裡,也會定期對會中表現出色的成員。也就是近期以來,做了很多幫助別人事情的先進分子給予表彰。

  得到表彰的人,會得到無雙武聖教大祭司達令陳大人的接見。

  達令陳大人會給予獎章,並且會記錄在案。來年在教會內部職務變動的時候,這些表現傑出兄弟會成員,都會得到教會內部職務的晉升。

  辛克萊爾聽說,就在新年之前,就有一個兄弟會的成員,因為近期表現傑出而被嘉獎。然後身份就從神僕被提升到了正式的信徒。

  還有一名正式的信徒,也被提升到了執事。

  無雙武聖教目前的人員架構。從低到高級別的順序。依次是:神僕(非正式信徒成員),正式信徒。執事,主教,祭司,大祭司。

  最高領袖大祭司自然是達令陳本人了。

  聽說他的手下核心班底,他的那位精靈族的夫人,坐了一個祭司的位置。新城的內政總管皮埃爾男爵也占了一個祭司的位置。聽說那個李斯特家的小姐也占了一個祭司的位置。

  四個祭司的名額,目前還有一個一直空缺,據說是達令陳準備選拔出一個軍中的骨幹來擔任。

  這讓辛克萊爾有些不安。

  陳道臨手下的軍隊,首屈一指的人物自然就是蒙托亞了!除了這位神聖騎士之外,其他人哪裡有他更受重用?

  可偏偏蒙托亞可是出身光明神殿,可是貨真價實的神聖騎士出身,更是曾經的神聖騎士團的團長候選人!

  辛克萊爾來到西北,除了表現出光明神殿對達令陳的拉攏之外,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奉海因克斯教宗的名義,接觸一下蒙托亞和阿德這兩個當初從教會裡出來跟隨達令陳的人。

  這兩人如今都是達令陳麾下的骨幹核心,而教會自然要對這兩個遊離在外的人好好的拉攏一下——比較的時候,甚至還要敲打一二。

  總不能讓他們真的忘了本,忘記了自己女神信徒的身份了吧!

  可是讓辛克萊爾感覺到郁悶的是,來了好幾天了,他甚至沒有得到一個和蒙托亞私下單獨接觸的機會。

  除了第一天的封爵儀式上,蒙托亞出席了一下——可是大庭廣眾的,辛克萊爾也沒有機會和蒙托亞多說幾句話。也就是互相見了一下禮。

  記得當時,蒙托亞給辛克萊爾的感覺是:冷淡。

  蒙托亞只是依照禮數向辛克萊爾行禮,然後就退到了一旁——這讓辛克萊爾心中生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在帝都的時候,他是認得蒙托亞的,兩人之間並不陌生。畢竟一個是大主教,一個是神聖騎士團的團長候選人,都算是教會裡的高層了,互相之間認識熟悉也是很正常。

  可這次在西北見面,蒙托亞看見辛克萊爾的時候,卻彷彿並沒有敘舊的意思。

  唯一讓辛克萊爾心中可以聊以安慰的是,行禮的時候,蒙托亞對自己行的是教會之中的神聖騎士的禮節。

  可問題是,接下來的時間裡,辛克萊爾再想找機會,找蒙托亞私下裡聊聊,順便傳達一下教會對他的關注和重視的意思……可卻再也找不到機會了。

  蒙托亞只是參加完了陳道臨的封爵儀式之後,就立刻離開。辛克萊爾兩次去拜訪,結果都被告知,蒙托亞大人軍務繁忙,已經前往北邊的西北要塞去巡視防線整頓軍務了。

  至於另外一個教會中人阿德,倒是地位沒有那麼重要。根據辛克萊爾的了解,蒙托亞可謂是達令陳手下軍事第一人,而那個阿德就顯然沒有蒙托亞這般受重用,而是被達令陳派去了帕寧那兒當什麼聯絡官去了,至於什麼軍事觀察組之類的說法,辛克萊爾更是完全沒有概念。

  最最讓辛克萊爾感覺到無奈的是,自己的任務沒有完成,自然就不能這麼著急的回帝都去。

  可是封爵儀式已經結束了,自己卻賴著不走。開始的時候達令陳對自己還是很客氣的,每天都會來見自己一次,陪自己說幾句話,可後來就漸漸的不理會了,而是把自己丟給了那個皮埃爾男爵。

  那個皮埃爾男爵卻絲毫沒有什麼好臉色,態度雖然還算客氣,但明顯卻冷淡了許多。

  尤其是那張老臉,每次盯著自己的時候,那臉色彷彿就是在說:你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幸好,南邊帕寧的防區在打仗,倒是給了辛克萊爾主教大人繼續賴下去的理由:戰爭期間,道路不安全嘛。

  可賴著賴著,眼看已經過了快十幾天了。

  南邊帕寧的大捷消息都傳來了。

  這一下,辛克萊爾主教就算是想賴下去,都快找不出藉口了。

  可幸好,就在這個時候……蒙托亞終於回來了!


  【祝願大家新年快樂,全家身體健康!】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2 01:21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2 20:37
第五百四十六章 【聖女】

  新年的第十八天,這座新城之中迎來了一個重大的日子。

  早在新年之前,陳道臨就開始故意在一些場合裡透露出了一些訊息。無雙武聖教將會在新年之後有一個很大的動作。

  身為無雙武聖教的大祭司,地位和光明神殿的教宗相當,也就是無雙武聖教實際上的最高領袖,陳道臨對外透露,教會內將會設立一個特殊的位置:聖女。

  這個位置,其實陳道臨是在模仿光明神殿的架構。

  光明神殿就有聖女之職,在光明神殿之中身份尊貴,而且地位崇高。就連教宗都要對聖女以禮相待。聖女是專門為了侍奉女神而設置的最尊貴的神僕,必須身份高貴,信仰虔誠,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無論是心思靈魂或者是肉身,都必須是最最純淨的。光明神殿的聖女,必須要求是處女才能擔任。

  這也就是為什麼藍藍失身給陳道臨之後,就已經失去了聖女的候選身份的原因。

  陳道臨給無雙武聖教也設置了一個類似的位置,其用意就比較複雜了。

  一方面是模仿光明神殿。畢竟光明神殿在羅蘭帝國已經立教千年,各種制度已經深入人心。設置一個聖女,會給很多人造成一種「我們也很正規」的錯覺。

  此外,陳道臨也是為了給教會之中設立一個可以供信徒們膜拜的偶像。

  雖然無雙武聖教膜拜的神是關二爺,可畢竟所謂的「神」距離人們還太過遙遠了。

  陳道臨可沒有本事讓真正的關二爺顯聖在羅蘭帝國……就算是聖階強者也沒這種本事啊。

  光明神殿為什麼一蹶不振,一方面是內部的淫慾,一方面是有強大的敵人:皇室,鬱金香家族……

  而還有一個不容迴避的原因就是:光明女神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展現神跡了。

  一個無法展現神跡,不能證明自己真正存在的神靈,如何叫人心服口服的去信奉呢?

  所以,教會之中必須有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角色。這個角色的作用,就是替代神靈,實實在在的展現在眾人眼前,可以看得見的,聽得到的。

  這個角色並不是要取代神的位置,而是作為神的替身,存在於教會之中。

  陳道臨對這個角色的定位是:親和力。

  尊貴是要有的,但是親和力卻是最最重要!

  要讓信徒們看見她,就會感覺到心中的親近,愛戴。這樣才可以更加進一步的團結內部的凝聚力。凝聚人心。

  這一點,陳道臨自認自己是做不好的。他裝神弄鬼可以,可是要讓他全職去做神棍的話……他現在可沒那麼多時間時時刻刻的跑去作秀。

  說穿了,這個所謂的「聖女」,就是一個類似於公關代表,形象代言人的角色。

  其實光明神殿的聖女也是這麼一個存在,只是他們卻不太懂得好好利用這個角色,沒有挖掘出這個角色真正的作用。

  在陳道臨看來,若是自己好好的運作一番。絕對可以做得比光明神殿要高明一百倍。

  最初的時候,陳道臨心中設想是立小精靈巴羅莎為聖女。

  可惜,巴羅莎是一個精靈,對人類而言。要他們去崇拜一個異族,只怕沒有那麼容易,接受度上差了不少。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人都知道了巴羅莎是自己的女人。幾乎就等同於主母一樣的存在了。

  聖女這個角色,卻偏偏需要營造出一個神聖聖潔的感覺來。這一點,巴羅莎就無法勝任了。

  教徒們都知道了巴羅莎是自己的女人了……還怎麼營造出聖潔的味道來?

  陳道臨也曾經打過洛黛爾的主意。

  可惜。洛黛爾自己就拒絕掉了。

  李斯特家的小妞心中一直想的一個心思就如何推倒……好吧,逆推掉達令陳。

  要讓她去當聖女,豈不是就是讓她一直當老處女?李斯特家的小妞可絕對不肯的。

  再說了,洛黛爾年紀也不小了,就算強行讓她當了聖女,最多一兩年的時間,她總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又要換人,麻煩得很。

  幸好,從雪山上回來之後,陳道臨有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

  新城之中的信徒都得到了通告,在十八日這一天,在神廟舉行盛大的聖女冊立的典禮。

  聽說這位聖女,乃是大祭司大人從乞力馬羅山之中帶回來的一個異女,一個年幼的奇異女孩,而且還是大祭司大人,尊崇無雙武聖的指引而帶來的神選之人。

  這個聖女的一旦冊立,就是教會之中地位最最尊貴的所在。而且,據說大祭司大人已經收了這位聖女為弟子。

  而將來,也許這位聖女也會接替達令陳大人,成為下一任的大祭司。

  這大概會成為無雙武聖教的一個傳統。

  聖女,都將會成為大祭司的接班人。

  就類似於光明神殿之中的教宗位置的傳承。

  當然了,陳道臨並不打算把無雙武聖教弄成又一個女神教會。

  所以他已經闡明,大祭司的接班人,並不確定都是聖女來擔任……因為神選之人,並不一定會是女子。

  所以,在未來,至於到底是出現聖女還是聖子……就要看每一任大祭司接到神的旨意之後,找到的神選之人是男是女了。

  女的,就是聖女。男的麼,就是聖子。

  ……

  還沒到中午的時候,神廟前就已經熙熙攘攘。

  這一天,城中所有人,除了軍事組的輪值巡邏的軍兵之外,其餘人全部都遵照陳道臨的命令,放假一天。全部聚集在了神廟前觀禮。

  而教會目前所有的高層,也都聚集在了這裡。

  自陳道臨這個大祭司以下,巴羅莎,洛黛爾,皮埃爾男爵這三位祭司。

  主教這一級的職位暫時空缺。

  下面的八名執事,四百名正式信徒。以及數千神僕,都聚集在了神廟前。

  中午的時候,在陳道臨的主持之下,大家先進行了一場盛大的祈禱儀式。

  數千人在跪拜在神廟前,對著神廟裡的那個關公的神像,膜拜完畢,然後共同又唱來了一遍羅蘭語版本的《萬物生》。

  當正午時刻來臨的時候,陳道臨親手將精心打扮過的聖女,帶到的神廟的神像下,在眾人面前展示。

  ……

  艾妮塞是被陳道臨拉著手牽引出來的。

  小女孩如今已經不再是昔日草原上那副瘦瘦弱弱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的模樣了。

  她的身量稍微長高了一些。下巴依然那麼尖,但似乎比從前看上去,臉蛋多了幾分嬰兒肥。

  臉蛋上皮膚白淨細膩,隱隱的透著幾分這個年紀女孩子特有的紅潤光澤,尤其是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靈動之極。

  陳道臨為她設計了一套雪白的長裙,修剪得極為貼身,雙肩如削,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可是偏偏裙擺卻設計得極長,走出來的時候,搖曳生姿,那裙擺拖在地上足足有兩米長——這麼長的裙擺。艾妮塞在房間裡光是練走路就練了兩天,開始的時候總是會不小心自己踩住自己的裙擺而摔跤。

  原本一頭略微有些彎曲的小辮子,全部被陳道臨打散了,然後專門用鐵板給她全部燙直了。

  燙出了一頭筆直的長髮!正是最最標準的黑長直。在風中輕輕的飄舞。擺足了飄逸的味道。

  頭上更是用金絲掐出了一頂金冠,看上去秀氣而華貴……這金絲可不容易打造,乃是康大師帶著自己的徒弟用了三天時間才弄出來的。

  當陳道臨攜著艾妮塞的手。拉著她走出來,來到神像下的臺前的時候,神廟內兩側,以及神廟外的廣場上,數千雙眼睛的注視之下,陳道臨能感覺到手裡艾妮塞的小手在隱隱的發抖,小女孩烏溜溜的眼睛裡滿是緊張和畏懼。幸好距離遠的人看不太清。

  陳道臨用力握了握艾妮塞的手,給了小女孩一個溫暖鼓勵的笑容。艾妮塞才漸漸不抖得那麼厲害了。

  小女孩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中只一個念頭:老師要我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好!

  當艾妮塞走到眾人面前的時候,在陳道臨暗中魔力的釋放之下,隱藏在艾妮塞白色長裙內的幾塊魔法寶石被激發了。

  在幾個巧妙的聖光術的魔法作用之下。一團又一團隱隱的白色光芒綻放了出來。

  在巧妙的互相映襯的作用之下,在場的數千人看來,這個小女孩全身上下,都同時籠罩著好幾層不同的光暈和光環,看上去就格外的多出了幾分神聖和聖潔的味道來。

  隨後,陳道臨簡單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將艾妮塞引到了臺子的正中央,自己則悄悄退後半步,站到了艾妮塞的身側。

  當數千束目光全部投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小女孩有那麼一瞬間,幾乎緊張的要暈過去了,可隨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師,又看了看天空上的白雲。

  艾妮塞緩緩張開粉色的朱唇,嬌柔悅耳的嗓音,一字一字清晰的傳遍了全場。

  「武聖在上,眾生在下。」

  這一句話,在特殊的一種精神魔法的催發之下,彷彿直接落在了人的心中!

  這一刻,不少人心中都彷彿若有所感。不由自主的,就有一些信徒忍不住膜拜了下去,大聲念道:「武聖在上,眾生在下!」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被這種奇異的氣氛感染,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膜拜,附和著大聲念了起來。

  「武聖在上,眾生在下!」

  一時間,這句話,在廣場之上,此起彼伏……

  ……

  …………

  「這個小子,倒是很會裝神弄鬼。」

  站在神廟外街道另外一邊,一座三層的小樓露臺上,一身紅衣的卡門院長輕輕的嘆了口氣。

  身為一個聖階的魔法師,她如何感覺不到陳道臨做的手腳?

  那些聖光術的魔法營造出來的視覺效果,以及艾妮塞說話的時候,引發的精神魔法影響人的情緒的作用……這些魔力的波動,尋常普通人自然無從察覺,但是身為魔法頂尖人物,卡門如何不知道?

  不過身為頂尖的魔法師,甚至可以說,身為聖階強者,幾乎已經一隻腳站在了半神的境界了。卡門自然不會對於所謂的女神有什麼信仰和崇拜。

  宗教這種東西,對於卡門這種大智慧之人來說,早已經看得透徹無比。

  她只是心中隱隱的有一種感覺,自己所看重的那個年輕人,所做的一切,越來越讓她看不明白。

  他設立的這個新的宗教,似乎越來越有了一種成氣候的樣子,在西北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至少在他自己的領地內,已經深入人心,頗有根基了。

  如今又模仿光明神殿弄出了聖女的這個職位來,更是似乎頗有深意!

  這個小子,對於這些蠱惑玩弄人心,或者說穿了就是欺騙大眾的勾當,倒是極為嫻熟,也不知道他是從哪來學來的這些招數伎倆。

  ……

  同樣心中憂慮的,自然還有辛克萊爾主教,他在這條街道的另外一邊的住處,他的露臺也正對著神廟,此刻也在心中滋味複雜的遠遠眺望著這場儀式。

  這個無雙武聖教……越來越像樣子了!

  雖然如今不過一萬多的民眾,但是……或許在將來,它將會成為光明神殿最大的對手?


  【俺的薇信號是:tw8182,或者在添加新朋友裡直接搜索「跳舞」,就能找到我!沒錯,頭像是功夫熊貓的那個就是我。

  歡迎來騷擾~~】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3 23:07 編輯

georgewan 發表於 2015-1-3 21:38
第五百四十七章 【帕寧的決斷】

  洛頓河谷前的防線西側,地面上插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樹棍。

  尖銳的樹棍上,挑著一個又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

  這一排排的頭顱就這麼插在地上,密密麻麻,排成一排排,看上去甚是嚇人。

  羅蘭帝國這裡,似乎並不擔心這種舉動會激怒草原人。而彷彿就是要用這種舉動來打擊草原人的士氣。

  而這個舉動,似乎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洛頓河谷平原大捷之後,草原人東進的騎兵被擊潰,敗軍潰敗三十里,直接潰敗出了洛頓河谷平原,甚至連原本攻克下的羅蘭軍隊的防線也重新丟了出去。

  接下來一連十天,草原人似乎在那一戰之中失了膽子,都沒有再做出東進的舉動,偃旗息鼓,遲遲不敢邁入努林行省一步。

  這個冬天,似乎還遠遠沒有結束……

  ……

  …………

  「撤軍?!」

  斯潘惱火的聲音從大帳之中傳了出來。

  這位宰相的兒子,穿著鎧甲,可是左臂和肩膀上卻綁著厚厚的繃帶,其中還透出了紅色的血跡。

  在洛頓河谷那一戰之中,負責在河面上襲擾草原人騎兵大隊的那支船隊,就是斯潘率領的。

  河面上用遠程的武器對草原人的騷擾,這個任務看似輕鬆,其實卻並不簡單。草原人雖然缺乏重型遠程武器,但是為了達到騷擾草原人的最佳效果,也為了盡可能的發揮出船上的弩炮和小型投石器的威力,斯潘下令讓船隊盡量德爾靠近岸邊。以求射程能覆蓋地面上更遠一些。

  草原人雖然沒有重型遠程武器,但是草原騎兵們攜帶的騎弓,射程也能達到兩三百米,有草原騎兵衝到岸邊,和河面上的船隊對射。也造成了一些殺傷。

  斯潘親臨船頭指揮作戰,勇氣過人,可是在混戰之中,也被流矢所傷,中了兩箭。

  戰後,這位斯潘將軍卻輕傷不下火線,拒絕了去傷兵營休養,而是隨後就投入了戰後的掃尾工作。

  收攏軍隊,清點戰果,兩天兩夜都沒有休息。更是親自帶著人,將奪取回來的洛頓河谷的西面防線重新加固了一遍。

  這麼寒冷的天氣,前線部隊因為補給緊張,甚至連熱水都沒得喝,只能喝冰冷的河水,啃乾糧。作為在帝都錦衣玉食的貴族子弟,這位年輕的斯潘將軍卻就這麼咬牙扛了下來!

  到了戰後第五天的時候,他才終於病倒,高燒不起。被人強行從洛頓河谷西線的防線第一線上抬了回去。

  可才到了營地裡,就立刻聽到了一個讓他震驚的消息!

  帕寧,居然下令第一道防線的部隊,全線收縮!

  據說是要下令防線的部隊互相掩護。然後分批從防線上撤下來,然後集結,再全軍往東後撤!!

  這可怎麼行!!

  斯潘不顧傷勢,就直接衝到了主帥大營裡找帕寧理論!

  ……

  「你這根本就是亂命!!」

  斯潘憤怒的將自己的劍拔了出來。狠狠丟在了地上,就丟在了帕寧的腳下:「你若是一意孤行,現在就拿起我的劍。一劍把我砍死吧!!」

  帕寧沒動,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那把劍,淡淡道:「你能不能冷靜一點,聽我說完?」

  「我怎麼冷靜!!!」斯潘忽然就咆哮了起來。

  他滿臉赤紅,吐沫橫飛,眼神更是猙獰兇狠,狠狠的盯著帕寧:「為了誘敵深入,你讓三百名守備軍的將士做了砲灰,全軍被滅在洛頓河谷西的防線。你說慈不掌兵,我忍了!為了引誘草原人進咱們的圈套,為了確保完全,把三百人丟出去當魚餌!這樣的事情,為了顧全大局,我忍了!將士們血戰一場,說是大勝,殲敵數萬!可咱們自己心中明白,這一戰,咱們自己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以弱敵強,以寡敵眾,縱然是伏擊,咱們自己的將士又死傷了多少!你的第一獨立騎兵團,還剩下幾成兵力?第二騎兵團直接就已經垮了!傷兵營已經人滿為患!!帕寧,這一戰,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別人不知道,難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七千騎兵,現在還剩下幾成?!」

  帕寧臉色鐵青,咬了咬牙,冷冷道:「不用你提醒我,我很清楚,騎兵數字是嗎,在編……三千一百二十八名!再加上傷兵營裡躺著的六百多人,我們的騎兵部隊,一戰之下,就沒了一半多。」

  「是啊!你引以為豪的殺手鐧,第二騎兵團的重騎,還有幾成戰力!」

  「不足四百。」帕寧搖頭:「第二騎兵團損傷最大,人員傷亡且不說,戰馬的耗費就無法補充,那些挑選出來能承擔重騎的戰馬,只怕很難補充回來。」

  「這就是了!!」斯潘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咱們付出了這麼慘痛的代價!好不容易打贏了一場,奪回了防線……你就下令讓全軍緊縮後退!!我們拼死拼活守了這麼多日子,死傷了這麼多人,豈不都是白費了!!!」

  帕寧默默的走上前,伸手試圖拍斯潘的肩膀,斯潘一閃身,讓開了帕寧的手,帕寧眉頭一挑,卻忽然伸出手去,用力抓住了斯潘的肩膀。

  斯潘欲掙扎,帕寧卻忽然用低沈的嗓音,恨恨道:「斯潘!!你聽我說一句,只一句!!」

  「好!你說!」

  「我只問你……若是草原人再進攻一次,以我們目前的兵力,目前的騎兵數量,像洛頓河谷這樣的戰役,我們還能再打一次嗎?」

  「…………」

  斯潘說不出話了。

  過了良久,斯潘才咬了咬牙:「打……打不了。」

  七千騎兵打沒了一半,才拼出了這麼一場大勝——這大勝自然是貨真價實的大勝,即便是自己損失了三四千人馬,可是殲滅的敵人是己方的十倍,這樣的戰果,絕對可以當得起「大勝」這樣的稱號。

  可問題是……

  「我們的底子遠沒有草原人厚!」帕寧語氣很凝重:「我們只有三四萬人而已!我拼盡家底,才湊出來七千多騎兵。可草原人呢?他們有十幾萬。甚至是二十幾萬鐵騎!打沒了三四萬,對他們來說,還可以再派來三四萬。到那個時候,我們沒了騎兵,還怎麼打?難道讓士兵們拿著盾牌和長矛,抵抗他們的鐵蹄嗎?」

  斯潘不說話了。

  帕寧至少有一條說的沒錯。像洛頓河谷平原大捷,這樣的一場戰役,雖然戰果輝煌,但是要再來一次,已經是西北軍無法承擔的了。

  「我明白告訴你吧。我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能把草原人徹底抵擋在防線之外!打完洛頓河谷平原這一仗,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就可以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斯潘此刻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深深吸了口氣:「你……你說說!我到時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來。」

  雖然這話裡依然還帶著幾分不甘心和惱火,但終究還是冷靜理智了許多。

  「草原人兵力多,我們兵力少!我們的戰略目的,原本就不是守住第一條防線!我們原本最終的計劃,就是至少堅持到開春以後。堅持到帝都方面派來援軍支援我們!那個時候,我們有全國動員的大軍,才有本錢和草原人來一場正面的對決!再次之前,我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拖延時間!把草原人的步伐牢牢的拖住,把他們拖死在西北,拖死在我們的防區內,拖死在努林行省。

  從這角度來說。只要不讓草原人飲馬瀾滄江,哪怕是努林行省都丟了大半,我們也是達到了目的。就不算輸!」

  斯潘默默無言。

  「我何嘗不想把草原人抵禦在門外!」帕寧大聲喝道:「若是我現在手裡有十萬雄兵,我就敢下令和草原人死戰,一步不退,也要把他們全滅消滅在這裡!可問題是,咱們沒有這個力量!所以,從一開始,我的戰略目的,就不是要拒敵於門外!而是……消耗戰!」

  「消耗戰……」

  「是,就是消耗!」帕寧吐了口氣,眼看斯潘終於徹底冷靜了下來,就放緩了語速,低聲慢慢的說了起來:

  「我布置的第一條防線,把手裡的步兵散開了鋪開了,和草原人耗了這麼久,原本就不指望真的能守得住。我就是要靠這地一條防線來消磨草原人的耐心,消磨他們的銳氣!把他們耗得心中焦急,急不可耐!讓他們撞一下鐵板,吃一點苦頭,然後他們就會迫不及待的想尋找突破口,想盡快的突破防線,尋找開闊平原可以長驅直入。我就是要引發他們心中的這種心思,讓他們的這種心思越發的強烈!

  結果我們做到了!

  草原人在我們的第一道防線耗了那麼些日子,他們著急了,然後迫不及待的尋求突破。我才故意讓出洛頓河谷的防線,丟出那些誘餌,讓他們吃下去,讓他們走進來!

  第二步,就是洛頓河谷平原的決戰!這一戰,我們贏了,也達到了我的第二個目的,就是消耗草原人的有生力量!」

  「可是……我們只殲滅了三萬左右。」斯潘搖頭:「這怎麼夠?又有什麼意義?」

  「意義重大!」帕寧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的笑容來:「恰恰是這三萬人,才是將來改變整個局面的關鍵!」

  「怎,怎麼會?草原蠻子可是有十幾萬二十幾萬的騎兵……」

  ……

  「帕寧是一個聰明人。」

  中年貴人看著手裡的卷宗密報,輕輕嘆了口氣。

  坐在他對面的是杜微微,杜微微穿著一件皮甲,腰間紮著細細的皮帶,手旁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在輕輕的將一根木棍削尖。

  「繼續說。」杜微微彷彿漫不經心的語氣。

  「是。」中年貴人笑了笑:「關鍵就在於洛頓河谷殲滅的那三萬多草原騎兵。」

  「嗯……」

  「第一步,設置第一條防線,死守幾天,讓草原人著急,磨去草原人的耐性和銳氣,讓他們焦急的尋求突破口,然後,再賣出洛頓河谷這個破綻。這個時候……草原人做另一個舉動。而這個舉動,也被帕寧早早的就計算在了心中了!

  之前遲遲打不開局面,草原王為了尋求一戰來鼓舞士氣……同時更重要的是,確立王庭的威望!所以,當打開了突破口,也就是洛頓河谷的時候,草原王派出的先鋒進入洛頓河谷平原的軍隊,是他旗下王庭的直屬精銳!也就是草原王庭的王軍!

  因為草原王要彰顯自己的威懾力!他需要讓自己的王軍建立功勛,這樣才可以壓制住內部漸漸動搖的士氣和軍心,壓制住其他的部落。死心塌地的聽從王庭的命令,不敢有異心!所以,那衝進洛頓河谷平原的,是王庭的嫡系部隊!

  不多不少,三萬多騎。

  原本草原王是認為這一戰必勝,畢竟打開了突破口,眼前事一片可以長驅直入的平坦開闊地帶,是最適合草原騎兵作戰的地形,加上優勢兵力。沒有落敗的可能性嘛。

  這種放在手邊的功勛,自然是要讓自家嫡系來取的。

  可結果,偏偏這一切都被帕寧計算在內了。

  帕寧原本的打算,就是要吃掉草原王庭的直屬軍隊。

  若是草原的其他騎兵。別說是三萬了,就算再多吃下三萬……對草原人來說,也損失得起!

  他們這次出來的底子厚,接近二十萬的鐵騎。本錢雄厚。

  可偏偏,草原人的制度,卻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他們是部落制的!二十多萬騎兵。並不全部都是直接屬於草原王的。草原上是部落制,在王庭的實力最強的情況下,其他的部落才會屈服順從草原王的王庭,聽從王庭的命令。

  一直以來,草原王就是這麼幹的。草原王庭是最強大的部落,草原王麾下控弦號稱十萬,可實際上也就七八萬。這次出來,也最多就帶了四五萬吧。

  畢竟家裡總要留下一兩萬看守老家和草場。

  二十萬的鐵騎之中,草原王的王庭兵力占據了四分之一左右,正常情況下,已經是最強大的一支了,足以威懾其他部落,號令全軍了。

  可現在……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杜微微聽到這裡,輕輕笑了笑,臉上綻放出艷麗的笑容來,淡淡道:「帕寧誘的就是草原王,吃了草原王的三萬鐵騎……如今,草原王實力大大損傷,幾乎可以說是元氣大傷。

  如今的話,只怕草原王直屬的兵力已經不足兩萬了。二十多萬的大軍之中,他區區的兩萬不到的人馬……要想繼續讓其他那些部落對他俯首帖耳,只怕就沒這麼容易了。

  草原人麼……原本就是狼的性子!他們從來不講究什麼忠誠和禮儀,他們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所謂的草原王,都是靠著兵強馬壯打出來的。

  如今,這個草原王只剩下不到兩萬人馬,而且這麼一場大敗仗,士氣肯定又低落得很,這麼幾個因素加起來,只怕其他那些部落,就未必再會對這位草原王這麼尊重了。

  兩萬不到的人馬,雖然也不算太少了,但是在草原人之中,已經無法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了。在那些草原部落之中,擁兵過萬的大部落可是有好幾個呢……那些部落的族長,未必就不想弄一個草原王的帽子戴一戴啊……」

  「接下來就是拖時間了。」中年貴人笑道:「帕寧若是聰明的話,此刻繼續和草原人硬拼是沒有意義的了。

  他若是聰明一些,就會收縮兵力,後撤,讓出一片空間來。退到高大堅固的城牆後面,示之以弱,然後以堅城來防禦。

  只要再打上一段時間,拖上一段時間,讓戰勢繼續陷入僵持……那麼時間一長,草原人自己內部就會人心動搖!

  那個時候,草原王的威信已經沒有了……沒有了強大的兵力威懾其他部落,那麼草原人的內部,多半就會生出什麼亂子!

  說不定,會在咱們羅蘭帝國的境內,就開展一場王位爭奪戰呢。」
本帖最後由 georgewan 於 2015-1-4 22:05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