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出神入化 作者：竹管 (已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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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竹管，男

【內容簡介】：

    出神睥睨天下，入化成就磚家！
    葉動，一個身兼「出神」的穿越者。在超級強者輩出，天才如過江之鯽的茫茫帝國，平庸的他堅韌不懈地追尋大道。他堅信，不屈的戰意和不敗的信念，踏到大道最巔峰。
    擁有「神力出體」的他，開闢一段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巔峰尋道。
    出神入化，——專注裝逼一百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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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之二】：

    三千大道，入化為尊！
    葉動，一個「神力出體」的穿越者。在超級強者輩出，天才如過江之鯽的茫茫帝國，平庸的他堅韌不懈尋找古老傳說的「入化大道」。出神的巔峰，——大道入化！他堅信，不屈的戰意和不敗的信念，一切雜念和神佛、囂張和敵人、榮耀與神聖皆成腳底的齏粉！
    擁有「神力離體」的他，開闢與普通人截然不同的巔峰尋道。
    出神入化，——專注修煉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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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　第001章：這個世界有些奇葩

    「你個敗家玩兒，怕什麼怕，不就是一場戰鬥比拚嗎？看你這雙手哆嗦雙膝打顫，就差嚇得尿出來。……還在顫！快點克制住，要讓人家看到了，那多丟我葉家的臉！……不准抖！人家生兒子，我葉虎生兒子，這差距咋這麼大。」

    一個威武雄壯，身上衣衫光亮油膩，鍍上一層豬肉味的中年人右手執著一個瘦削年青人的手腕，怕別人聽到，左右環顧片刻，壓低聲音斥罵。

    葉動心裡哆嗦，「問題我才剛穿越到這鬼地方，一點武技不會，就被你逮到這，要參加什麼生死大戰！我一個現代青年，連所謂武技都沒見過，你不是讓我找死麼！」

    「就算不死，被打個半身不遂啊殘廢啊，那我就虧大！」葉動雖然萬分不情願，然勢如騎虎，被硬扯住，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夠說，老子是穿越的，不是你原來那個兒子！

    這是小鎮半中心位置，不遠處，幾百個圍觀群眾零零散散地看著中央，那個紅木加磚石混搭的破舊戰台上，兩個戰鬥者正在你一拳我一拳鬥得激烈。每打一拳，那空氣都是發出沉悶的激響。

    這就是這個世界修武者的對決，雖然兩人沒有結脈，但修武者自小修煉武技，所擁有的力量和破壞力不是普通人可比。

    再一看兩人，身體踉蹌，胸襟前鮮血濡紅，明顯是受傷極重。

    「我日你先人咧，這是什麼比戰！我一上去，只怕渣也不剩一點！」

    葉動臉色發白，往後一退。

    然而，手腕被他爹孔武有力的蒲扇大手緊緊攥住，不住往前拖，他這點小子骨哪掙得脫！雖然身子整個往後傾斜，然直繃的雙腿彷彿棍子一樣被往前拖曳，地上的泥土留下兩條由腳底犁得外翻的筆直痕跡。

    天上白雲飄蕩，葉動永遠想不到如此倒霉的事情落在既不英俊又不瀟灑矮拙窮的自已身上。穿越就算了，還一穿越就碰到和這個世界異能者大比戰。「我一介普通人，身骨子單薄孱弱，雖然是穿越而來，但是毛金手指也沒一個。你讓我上場和人家大戰，不是叫我送屎嗎？」

    「老天爺，你既然讓我穿越，何不送佛送到西。讓我穿越在喬峰、段譽這種絕世強者，隨便手指頭一戳，就把這些異能者身上戳出幾個血窟窿的身上。要不送我一套神奇步法，讓他們無法攻擊中我也好。你讓我穿越到這個資質平庸，沒有武技的普通人身上，和這個大陸的強者對戰，你玩得太狠了！」

    葉動說不出的懊悔和絕望，想到稍會被那些強者，一拳爆得斷手斷腳，不寒而慄。

    「葉大叔，你來了。」

    不少人側目過來，視線投向這邊。

    「你這是……是什麼事？」

    葉動看到諸人視線齊集集而來，面露尷尬，不禁稍放鬆抵抗。男人嘛，怎麼都要點臉面，怎麼能在大庭廣眾下，讓人看成慫蛋？

    「呵呵，我帶兒子來參加挑軍大戰。你別看我兒子一副身弱模樣，性子內斂怕羞，但是武技，不是我葉虎吹牛，他肯定能進入八強！」

    葉虎挺著渾厚胸膛，一副運籌帷幄地拍著心口道。

    葉動無言，「我都嚇得魂不附體，你這個爹還在吹牛！我有多少底細，你還不知底？等會我讓人打得滾下台，這不是當眾讓人打臉麼！」

    「隆隆隆……」

    天邊響起陣陣的悶雷，似乎將要下雨。

    旁側的人都知曉葉動過去純爛泥一團，自然不信，但是見到葉虎信誓旦旦模樣，又是有些狐疑。

    按照重墨城規矩，每三年都要從下轄各城鎮挑選一批優秀的苗子，進入護城巡衛預備隊進行培養，也就是所謂的挑軍衛。挑軍大戰，也是窮人家、各個下轄城鎮的年青人改變命運的機會。只要進入成功，不僅每個月得到豐厚薪俸。日後表現出色，調入城主近衛隊，那更能搖身一變，前途無量。說最大好處是離開窮地方，在那繁華熱鬧的大城市紮下深根，自此改變命運的痕跡。是以每屆的挑選大戰，都有諸多窮苦人家的青年，甚至一些富戶子弟人參加。

    葉動被扯著，不知是被天上的悶雷刺激，還是什麼，忽然感到腦袋深處生生地裂痛。

    ——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極處的痛！就好像是腦子深處被人用鋒利的薄刃切割開一道口子。

    他父親扯著他手腕，立即感受到他全身的發顫，只當他又是驚懼發作，怕人瞧出底細丟臉，目光看著台上大戰，卻壓低聲音斥道：你個慫蛋，眾目睽睽下，抖什麼抖！快克制住，不就比戰嗎！大不了就躺一個月床，你能不能爺們！」

    葉動有苦說不出，只能咬著牙關，拚命抵禦：「這是什麼回事？難道一趟穿越，腦子得病了！」

    一柱香功夫，那種難以描繪的痛楚終於緩解，漸漸消失。

    葉動緩緩鬆口氣，發覺全身衣衫盡俱汗水濕透。「太可怕，出生到現今，從沒經歷過如此的劇烈撕痛。」

    「咦，怎麼回事？腦子剛才裂痛的深處好像多一個特殊之物！」

    葉動滿是詫異，他雖然沒有能力像修煉者般進行內視，但是腦子那個物體太惹人注目，不用繁雜手段，輕易而舉地就能檢察而出。這個物體就好像無形的耳朵，似乎能捕捉空氣的變化，捕捉到天上每下沉悶的雷聲所引空氣震盪，數千億縷空間波動的任何一縷詳細情形。這種捕捉而不是簡單的聽聞，而是一種非常細微的直觀，有一部份是聽力因素，一部份直接是畫面在他腦海生成般。

    「『特異功能』？這就是傳說中的「特異功能」！」

    葉動心花怒放。

    *********

    戰台周圍圍觀四、五百人，並不算人多，一來是比戰昨天才開始，還有十天八天，沒有進入最激烈時刻，所以暫時沒有吸引太多人。

    「蓬！」

    戰台上的一個年青人被對手擊飛，狠狠地跌落在葉動面前，堅硬的地面一陣顫抖。

    葉動嚇一跳，再看此人，大腿、胸前衣衫數次血跡，明顯受傷不輕：「別說被這些人肉機器揍上兩拳，就僅是從那三米多高的戰台，像這貨摔跌地上，老子估計起碼半個月不能起床！」

    「葉大叔，你也來了。這是要帶你家葉動參加嗎？他可是你親兒子，萬一弄個斷手斷腿……」

    「放你狗屁！我葉家的血脈，打盡天下無敵手！這區區的小賽，不進八強，我跟你姓！」

    「好，我們記住你這話。不進八強，你要跟我劉三姓，以後姓劉！」

    旁側的人不嫌事大，紛紛笑著道：「對，我們記住了。就怕不是八強，就這第一戰就輸了……」

    葉虎說出這話，也覺得有點大。這個兒子資質平庸，而又懦弱，對武技的領悟差到極至。一談到修煉武技，立即不情不願。是以修為一向甚差，此次大賽這龜兒子不願意來就是這個原因。按他的預測，能夠贏下一場，就算不錯。他目的也不是真想葉動能奪魁成功，這太艱難，僅想通過這些武鬥，錘煉錘煉這個小子。被眾人質疑，他這人甚好臉面，話一出口，要收回來，那是無論如何不肯。

    他壓低聲音對葉動道：「聽到沒有，日後你爹姓啥，就全在你手上，你要不贏下這場，回去半年不能出門！」

    葉動心道：「那是你活該！誰叫你吹牛來著。」

    想歸想，然不為這個親生的爹姓啥，為自己小命都得贏！只是怎麼贏？在這種激烈的貼身血戰中，他絲毫不懂武技的普通人，怎麼和人家一拳能轟爆空氣所謂的聚元者相比，這是大難題。

    聚元者，是這個大陸擁有武力者的稱謂。

    一種實力和地位象徵！

    很多普通人，為踏入聚元者，終生苦學不輟，十年都難以踏入這榮耀的門檻。相傳，「聚元者」這個稱號是來自於，這個古老大陸誕生時，正值人類修士和其它族裔生死和爭奪大陸主導權的最激烈，也是人類最災難時刻，一位創世者步入無名戰場前所起。當然，這僅是古老傳說，歲月過去不知多少千億年，是否真實如此，無人知道。

    葉動不算不懂武技，原來那個葉動學過些許皮毛。但由於悟性平庸，往往數月沒有一絲長進，被人譏笑，最終破罐破摔，荒廢逃避，幾乎等於沒學。看到被擊到地面重傷，呻吟著爬不起來的參賽者，就彷彿看到自己即將下場。

    評判裁決完畢，高聲念讀下一場的比賽選手。戰台旁的候選區，待戰的選手仰脖而等候。

    「葉大叔，你來了。」

    幾個候戰的青年認識葉動父親，打起招呼。葉虎頜首回應，目光投向比戰的名單，眼神一亮：「你的對手，趙大春！哈哈。你小子走狗屎運了，最爛的比戰對手都讓你挑中。」

    葉虎哈哈大笑，得意忘形。

    「我怎麼也是個穿越者，難道連這小鎮最爛的對手都打不過！對方既然是最爛，想來和我這個不懂半點武技的廢柴差不多。大不了我施展幾手星爺的抓奶龍爪手、猴子偷桃……我就不信，打滾撒潑都打不過你。」葉動聽到最爛的對手，精神大振。

    「……趙大春前幾個月被另一個最出名的年青聚元者三拳就打敗，真是失敗中的失敗。最可笑的，一塊青巖板，他竟然需要三拳才打破……」葉動險些跌於地：「三拳就打破青巖板！我日你娘咧，我這小身板豈不是一拳就能被他打爆！」「瘦死駱駝比馬大。人家再爛，也是高個堆裡找矮子，隨便一個都能秒我！」

    「不行，一定不能參加，否則怎麼屎都不知道！」本來以為來個最爛的，自己有點機會，誰知道人家嘴裡最爛，遠比自己這個普通人強出幾條街！

    －－－－－

    「下一場，對戰者葉動：趙大春。」

    幾場過後，終於叫到葉動的名字。

    他爹趕緊在後面催道：「到你了，快上去。記住，一定要將趙大春揍個狗血淋頭，才能進下一輪！」

    葉動緊攥住他衫角，死硬不肯走，關乎性命之機，再也不裝了：「爹，咱不貪這些虛名，整天打打殺殺，半點人生意義都沒有！我們應該有更高更強的追求，高矚遠瞻的目光，這些小比賽不值得注重。贏了又能咋樣，難道能多一塊肉？我們回去……」

    「滾粗！你要不給老子贏下來，回去天天練功，每天戳三個時辰『窖骨步』，半年不許出門！」

    「窖骨步」是武修常見的修煉技法，具體的修煉法門就是向後仰腰，雙掌撐於地，形成拱形。然後，由別一方拿著獨有的製作獸骨，戳「小**」周圍的經脈，刺激腹背兩大奇脈的結合處。

    像葉動這樣普通人戳「窖骨步」，最多也就能堅持半個時辰，其後就會力量虛脫。

    葉動父親五大三粗，一腳踢向他屁股，然後像小雞拎住他後領，拎吊著他到台下:「堂堂七尺昂藏，豈能臨陣退縮？如此懦弱膽小，非我葉家大丈夫之所為！你給我記住，寧可站著死，切莫跪著生！就算是斷手斷腳，也不能輸人！」他離開帝國戰場數十年，但時常拿起戰場那一套作為準則，並教育葉動。

    葉動極之無奈，在心底嘀咕：「這個世界腫麼了，竟讓我碰到連兒子性命都不顧的奇葩父親！」

第一集　第002章：嘿嘿哈哼，快屎用雙節棍

    在另一側，有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在磨刀霍霍，不時瞟來：「竟然是葉家那個筋骨奇差爛泥扶不上牆的葉動！我趙大春此回要大展威風，震動全鎮。那小身子板，只要擊中兩拳，他必爬不起來。……此戰我趙大春勝利已定！」以葉動丁點實力和人品，要躲過他攻擊，可能性為零！他興奮目光之中，透出一股胸有成竹的掌控大局感。

    葉動站在戰台前端，目光四下掃向黑壓壓人群。「這是傳說中的生死大戰吶！」他雖然盡量抑制，但雙腿依然顫顫抖抖。這個小動作，出賣了他的內心。

    台下圍觀的人「轟」一聲哄笑！

    勢成騎虎，再退縮也沒有用。葉動收斂慌亂懼怕的情緒，筆直地對視面前魁梧高大的對手：「這種關鍵時刻，慌亂和害怕，只會讓我失敗得更慘。」咬緊牙關，全力一拼，或者還有機會。

    天上黑雲愈來愈沉重，悶雷一聲接一聲，數條碗口粗的雷電，不時在半空閃破。

    評判在場邊遠遠喊道：「就要下雨，你們動作快些。打完這場，暫時中止比賽。」

    葉動身子晃了幾晃，心底在嘔血，操著評判的祖宗十八代：「你妹的，你不能在我上台前，就說中止嗎？老子一上來，你才宣佈要中止比賽？不是玩我麼。」

    說來也奇怪，葉動情緒陷入鎮靜的狀態，大腦竟然周圍三、四十米的空間窺得一清二楚。包括台下那些嘲笑的眼神、地上蜷伏著舔著身上虱子的流浪犬……最讓他駭然是天空的閃雷。

    不論是閃電前引起空氣的混亂波紋，還是在電弧驟出時的電光爆炸狀態，葉動的腦海將整個動態變化捕捉得暴露無遺。有幾條電弧經過急劇的凝聚，在最後時刻飛散，沒有完整地形成雷電。然葉動依然將它們從成長到潰散過程，包括每個精微的電子粒，都窺得清清楚楚。就好像穿越前那些散發著無線電波的雷達，將周圍的環境全都探得一清二楚，甚至比雷達更加強大清晰。因為雷達再強大，也無法將一道雷力的細緻結構，偵探得如此徹底。

    「這個「神識雷達」真是厲害而古怪，難怪剛才頭痛欲裂。」

    裁判一聲宣佈開戰，趙大春對葉動直奔而來：「我雖然沒有到達『天力凝脈』，然要揍你這個庸碌蠢笨的小子，易如反掌！」

    葉動怔住不動，腦海深處，清晰地窺清一道雷電在頭頂形成。

    閃電的速度，迅速絕倫，即使是視線都捕捉不及。但不知為什麼，葉動大腦所出現的畫面，似乎將那些速度快得不可形容的空間變化，像是穿越前那個世界的慢鏡頭，一幀幀地慢放。每一個微粒的細微構成，每道細微力量的聚集與爆炸，在能量途經之處，空氣劇烈膨脹，以及焦黑的破壞軌跡……一覽無遺地落入他腦海。

    「這道雷力形成之後，大約長達一百米，最末端有三道分叉，最細的末梢處，如拇指粗。」

    葉動穿越前曾經是物理的尖子生，對閃電的特性瞭如指掌。

    閃電的產生，源於陰電和陽電的交集。威力可怖，在爆發一瞬，蘊含著巨大能量的電弧，最短時間內在空氣中瞬間暴漲、碰撞，爆發蠻橫力量。這些可怖能量，一旦衝向人體……眨眼將人轟成焦炭。

    「咦？」

    葉動隱隱覺得自己能指揮這條閃電的落點，只是這個動作太虛幻，一時間又不太肯定。心裡浮起一個大膽而可怕的想法。論實力，他不是趙大春的對手，如果能指揮此雷力。不要說對方是連「天力凝脈」都沒到達的武修，就算是「天力凝脈」的武修，恐怕都能轟成燒豬。

    葉動眨也不眨，屏息靜氣，將精神凝聚到最精純的狀態，思緒全貫注那段即將形成的閃電。

    面對奔沖而來的趙大春，葉動恍然未覺。

    台下諸人見他呆若木雞，一動不動迎接趙大春的拳腳，完全不理解。「就算你武技再爛，你也躲一下啊？你要認輸也不是這樣認的！人家趙大春一拳能把你打扁。」他父親葉虎，急得哇哇亂叫，心裡痛罵：「這個鳥兒子咋像個樁子動也不動，我葉虎英明一世，竟生個二愣的兒子，真是老天負我！……眾目睽睽下，這回丟臉丟大發了！」

    「葉動！快給老子閃！！！！」

    葉虎雙手捂在嘴邊，大嗓子猛嚎，想驚醒沉思中的葉動。

    一層層帶著能量的微粒在急劇聚集，形成長長的閃電稚狀，空氣之中不斷地爆出細細的紫色弧光。受到磁吸，地底另一股精細綿長的陰性能量同樣在急聚，向著天空而去。

    葉動大腦深處，感應出雷力能量的變化，再次確定，這不是簡單的「聽覺」，而是一種未知而又從沒聽過的能力。甚至，他有些沉浸於這種感官的美妙享受。趙大春的拳頭勁力裹狹呼嘯風聲，將要擊落葉動臉面。想著勝利將到手，心花怒放。忽然之間，葉動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出數步，到達比戰台的右角落。

    葉動躲逃極之突兀，二來是葉動的速度跑得太快，一溜就沒影。

    趙大春嚇一跳，不過他反應不差，隨即腰身一轉，結實如石的鐵拳蘊含百斤巨力向葉動貼身追擊：「想逃！」

    葉動又如之前，巋然不動。

    趙大春怕他再逃，將速度加到極限：「這次你乖乖給我躺下！」

    天上轟隆隆的雷聲此起彼伏，厚厚黑雲低得彷彿壓在頭頂。趙大春實力這段時間上漲了不少，呼呼生風的拳頭，如一枚衝擊力強大的炮彈。不要說三拳就能將石碑擊穿，眼前這一拳，一記就能將青巖板轟出裂隙！葉動功底差得不可再差，要是這具孱弱的血肉之軀被擊個正著，斷骨折筋，內腑重傷毫無疑問。一年半載爬不起床，甚至重傷不治都不是不可能。葉動是挑軍選手裡最弱一位，如果不能贏，他趙大春如何能贏別人？為勝下第一仗，他孤注一擲，全力以赴。

    拳頭離葉動臉面不到半尺，所有人都在搖頭歎息。

    趙大春實力強於葉動甚多，不要說葉動現今呆愣不動，就算他竭盡全力，也不可能像前次般，避得過趙大春這全力的攻擊。

    「葉動必重傷而敗！」

    就在最後關頭，在一片惋惜而惻隱的歎息聲，葉動終於將某種節奏調整好，一直暈暈噩噩的雙眼陡然一睜，儘管心臟也因不知是否能成功，而緊張地急促如擂鼓。

    葉動將腦內深處所想的那縷控力一壓，腦子整個彷彿被什麼東西抽空，「轟！」，瞬間一片混沌的空白。

    與時同時，一道駭人的閃電貫穿天地，天上與地下的兩道能量直貫而成一線。

    長而勁冽的閃電，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空氣爆破聲。

    閃電體的最末部份的尾端，狠狠貫入趙大春的體內。

    「滋滋！」

    一陣焦糊味道，湧入諸人鼻內。

    待閃電散去，才看到剛才意氣風發勝券在握的趙大春，怔立戰台。在電流的貫穿下，他全身衣衫焦黑冒煙，原本粗布長衫被轟成一條條細而迎風飄飛的布屑，露出裡面嶙峋的精瘦肋骨。頭髮根根倒豎，不時冒出一陣陣裊裊白煙。整張臉黑烏烏的，如同鍋底，只有一排雪白牙齒露出來，分不清五官。如果在額央處鑲嵌一輪月牙，仿如包青天穿越。

    「砰！」

    趙大春再支持不住，直繃繃地向後面仰倒，仰跌於地。燒焦的頭髮和衣衫一縷縷冒著白煙。

    「這是怎麼回事？趙大春被閃雷劈了？」

    雖然沒有人看清葉動的動作，但是所有人覺得詭異不堪，不由自主產生一種本能的感覺，——葉動動了手腳！

    「葉動贏了！哈哈，我就說，葉動打遍全鎮無敵手！」

    他父親眼見這幕，心花怒放，哈哈大笑，牙齒隙間夾著的韭菜格外顯目。眼見葉動像個木頭人動輒不輒，敗局已定，豈知天意弄人！在最後時候，趙大春竟然被莫名奇妙的閃電擊中。這雖然不是葉動親手擊敗，但是戰台之上，趙大春被雷得外焦裡嫩，倒地不起。

    葉動相當於不戰而勝。

    豈知葉虎笑不了多久，台上葉動面色慘白，慌張揮舞雙臂，在戰台上繞著圈子飛逃，就彷彿空氣有著厲害之物追他般：「我草你姥爺，我就想再測試一次，你不是和我開玩笑伐？」他大腦深處，感應到頭頂天空的瞬間變化，頭皮發麻，飛腿就逃。

    可惜還是遲一步，刺眼的電流劃破天空，閃得諸人睜不開眼。

    「轟隆！」

    剛勝利不久的葉動被一條長長的紫色閃電轟個正著，直接轟得皮開肉綻，轟趴於地，暈了過去！

    ************

    一個月後，在寶德鎮的豬肉攤側，一條消瘦的身影拿著豬肉刀，不斷對著空中虛劈。

    「哼哼哈嘿，快使用剁骨刀！哼哼哈嘿，淫者無敵！」

    正是當日被第二道閃電擊暈過去的葉動。在控制閃電將趙大春打敗之後，他感應到天空將形成第二道雷力。一時好奇，便想觸類旁通，再試一下「神識雷達」的控制力。豈知第二條雷力，能量太充沛，而他初學乍到，不去控制還好，一控制立即引上身。最終被雷電擊中，強姦不成反被操，自食苦果。

    「哼哼哈嘿……」

    路過的人不時將可憐目光投向葉動，轉而又將憐憫目光投向旁側神情尷尬的葉虎。

    「真是可憐吶，參加甄選沒成，反被雷成傻子。」

    「應該不是雷傻，估計是醒來知道自己贏了，甄選資格要讓人，心態大變。葉虎真是可憐，好不容易拉扯大，想靠兒子養老頤享天年，豈知日後變成拖累。葉動過去一事無成雖然被人鄙視，至少腦子正常。被雷電這一劈，成了傻子。」

    「葉虎當年是我們寶德鎮的戰場英雄，兒子變成這個模樣，令人唏噓。你看他拿殺豬刀亂揮亂舞，還唸唸有詞，要是晚上睡覺，發狂起來，將睡夢中的葉虎砍死，那就悲劇。」

    葉虎老臉通紅，瞥向旁側渾然不覺正在舞得興起的葉動，恨不得一腳將他踹死。這兒子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康復以後，平時和常人無異。然來到他這個豬肉攤，就會變成這樣子，拿著宰豬刀就亂揮一天，瓜瓜怪叫。

第一集　第003章：雷轟過後出現古怪的葉動

    大街上，拿著殺豬刀亂揮亂舞，自然引人注目。

    有人從街旁路過，情不自禁將目光投過來。有些人一掠眼過去，這倒沒什麼。然有些人對他倆父子，又是歎息又是憐憫，這讓葉虎百口莫辯，尷尬不堪。

    葉動身體剛康復，又不放心將他一人留在家內。縱使被人同情，只能強顏歡笑硬撐。

    「你們這些人，人家都這麼慘，還幸災樂禍。還有沒點人性？」

    「……」

    葉虎看著前面為他仗義執言的老太婆，一時間啞然。

    葉動這樣做，倒不是真傻，而是在測探腦海那玄虛的「神識雷達」。

    這「神識雷達」彷彿顯微鏡頭，能清楚地感應到空氣細微的變動，各種微粒的變化。他每劈出一刀，俱能清晰地觀察空氣微粒被鋒利刀鋒擊破的爆破碎裂的畫面。

    他用宰豬刀劈擊空氣，就是觀察空氣爆破的變化，感受「神識雷達」的神妙。

    「啪啪啪啪！」

    葉動腦海專注於被爆破的能量，全然忘記外面的人流。

    在這一個月多日子，他對這個世界的「聚元者」有顯淺的瞭解。

    「聚元者」是高級武修的稱謂，永武帝國最古老最標準的品階劃分，由最弱到最強的順序是：

    玄體一星，

    玄體二星，

    玄體三星，

    …………

    玄體九星。

    品階愈高，實力愈強。由於修煉的路途極其艱難。不要說玄體八星、九星這些只存在遠古傳說的強者，就是玄體三星、四星的強者，在重墨城算是頂層的存在。

    聚元者所使用能量叫「真元力」。

    「真元力」的破壞性，遠遠超出普通人的勁力。

    聚元者之所以能施展「真元力」，原因比普通人多一條「聚元脈」。所以聚元者進入玄體之前，必須要「天力凝脈」，也叫結脈。

    人體經絡脈流分成三十六條，而三十六條脈流中，核心就是腹背間的任督二脈。

    修煉者衝擊結脈的過程，就是將「任督二脈」作為修煉基鼎，經過天道能量的加持和藥物的淬洗，新生的肉身血脈得到質的蛻變。得到天道力量的承認，蛻變成為「聚元脈」。

    結脈成功，才成為真正和聚元者。

    成為聚元者，普通的刀槍武器和力勁，幾乎沒法傷害皮肉。以一敵地十，以一敵百，那是家常便飯。

    論殺傷力，一個聚元者，足能空手對敵數頭的莽獸。

    「這個神識雷達，助我瞭解微觀之質。如果有內籍在手，加上自已對身體構造和變化瞭如指掌，定然飛速而進！」

    葉動暗自思忖。

    「聚元者」修煉分為內功和外功，內功能增強**的強度和全身力量，提升境界，即是內籍。而外功則是在於戰鬥的搏殺，也即是武技。一門高階的武技，發揮到極致的時刻，能在同階中對戰佔據絕對的勝利優勢。

    葉動在父親的壓迫下，以前修煉過一門「煉體訣」的內功，但是因為天資的原因，成效微弱。

    「……唉，早知就不貪慕虛榮，硬扯他參加挑軍比戰！否則落不到如今狀況！」

    葉虎見他舞得虎虎生風，手裡的殺豬刀重重剁在案板，後悔莫及。

    寶德鎮武風繁盛，不少年青一輩刻苦修煉，前往大城池嶄落頭角。他要是正正經經地指點葉動武技，而不急於衝破他的極限，硬要對他的懦弱性子錘打。或許葉動的成長速度雖慢，但也算是正常人一個。現今這般瘋瘋呆呆，讓他極之心痛。

    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叫葉湛，天資和筋骨異稟卓絕。自七歲，便送到遙遠的邊城，苦修武技。希望他成長後，繼承自己年青時的志願。剩下長子便是葉動，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這個當父親的更疼愛兒子。

    血脈的繼承，令他對葉動自小溺愛有加。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漫長嬌生慣養的生活，令葉動變得怯懦孱弱。

    「動兒能不能出人頭地光宗耀祖，能不能自立自強，都已不重要。只要能回復正常人，就心滿意足！」

    「動兒，今天的生意完成，我們回去！」

    「哦。」

    葉動將殺豬刀放回泛著油膩光澤的案台上，就好像聽話乖孩子般。

    他愈是這樣，葉虎心裡搖頭搖得愈重。

    葉動的家在寶德鎮遠郊，一座簡陋的舊院。

    葉虎年青時，曾是永武帝國最英雄顯赫第三路軍郭朝將軍的近側衛，跟隨郭朝將軍披荊斬棘，血戳沙場。數年前，因為長年累積的傷勢過多，以及發生一件事，他不得告別戰場退役回鄉，成為一名社會底層的屠師。

    雖然歸於沉寂數十年，然他的名頭在寶德鎮深入民心，——郭朝大將軍的近側衛！

    按他的底蘊，要創造一份殷實的家境不難，可惜他極度嗜酒，一發酒瘋，那又臭又硬脾性爆發，幾乎沒有人敢幫襯他的生意，是以生意冷落。這兩年戒掉嗜酒癖，但是他簡單粗暴的脾性深入人心，生意起色不大。

    葉家家境愈顯衰落，門庭冷稀。

    「嘿哈！嘿哈!」

    清風拂面，鏗鏘有力的重喝聲不住傳來。

    葉動跟著父親身後，不時踮起腳尖，朝聲源處伸脖遠眺。

    視線的方向，是永武帝國兩個強大宗門設在寶德鎮的小宗。

    隔著長而低矮圍牆，可以眺見零星的武徒在空曠地方，修煉武技。一拳一腳，將空氣震得啪啪啪發響。當數十人一起出拳時，便如春節燒鞭炮不斷地爆響。附近的空氣肉眼可見地，被那些剛猛的拳勁擊出一個個動盪的波紋。

    「真是厲害！一拳估計能把天雷虎轟爆！」

    看得葉動心生羨慕，人都擁有著大俠的夢想。在穿越前，葉動自小俠客夢強烈，想著有一天能練出小說裡那種強力武功。助強扶弱，讓家人不受那些小混混和別人的欺負。

    眼前這個大陸，擁有如此強悍的武力，瞬間讓他神情嚮往。

    「父親，這些人在裡面學習多久，才能結脈？」

    他父親瞟見他那羨慕神情，心裡重歎，「可惜你父親我無能，沒有這個本錢供你進去。而且你也不是練武的料子，進去效果不大。」

    「這些大宗門的小宗每年所收費用高昂，培養出一個結脈者，最快也需七、八年時間。除了大戶人家，誰有這個錢？『天力凝脈』是個收錢的大缺口。有些武徒傾家蕩產，到即將結脈時，因為一貧如洗，只能永遠等待下去。」

    「父親，結脈真的很危險嗎？」

    「這是聚元者最重要而又最危險門檻。」

    他父親換了肩膀的肉擔，難得發現兒子正常，倒也認真介紹。

    「結脈，就是武修用高階藥料和獸血淬體，結出聚元脈。整個過程，必須需要天力進行參與。所謂「天力」，比如雷力，或者其它天地能量。天力的出現需要獨特的天然環境，又或者經過專門祭煉的大型寶器，比如某些大宗門特殊祭煉的「罡塔」。

    「罡塔」，極之難祭煉，而且不能重複使用，只有大規模的宗門才有。

    「像寶德鎮的青年聚元者，每三年，各個小宗集齊一批即將結脈的准聚元者，前去重墨城的分宗，進入罡塔接受『結脈」。這要交納一筆不菲的費用，而且結脈的成功率偏低之餘，還會有很大危險。」

    前年的「結脈」，寶德鎮就有三名年青武徒，由於「罡塔」的雷電太猛，最終承受不住而被生生轟死。

    「是啊！即使在裡面學習七八年內大有長進。然『結脈』這關，就不是家裡的經濟能力承受得起！」

    葉動心裡歎息，轉而想到自已控制雷力的特殊功能，暗自思忖：「結脈，是借天道力量，也就是雷力對任督二脈進行錘鍛。不知我能不能憑『神識雷達』，控制雷電，進行自我凝淬？」

    「這貨除了監察空間，利用來劈掛別人和劈掛自已，總會有其它用處伐？」

    他這段時間不斷地鑽研，發現有了「神識雷達」，自已掌控殺豬刀的能力遠超一般人。所以知悉自已得到天大的好處，這「神識雷達」絕對是個驚人的大寶礦！

    「動兒，爹也曾想過將你送進仙源宗。不過家中的環境你也知曉，勉強能溫飽，你資質又遜於別人，進入小宗的費用驚人，家裡應付不起。」其實葉動的資質稍稍出色，他都會不惜傾家蕩產將他送入其中。然葉動的底細和柔弱性子，他最清楚，進入小宗陡然浪費學費，用處不大。

    葉動自然沒有聽到他的說話，他的視線全被裡面聚元者打鬥吸引住。

    「彭彭彭！！！」

    在最近的那塊空曠的廣場上，數個武徒正在圍攻一個結脈者。豈知那個結脈者，腳步一連縱，連貫出三拳。空氣連聲爆破，六個武徒被轟得倒跌飛出，爬不起來。

    個個摀住前胸，臉露痛苦。

    僅是隨便一擊，就能將這些實力強勁能一拳打爆自已的武徒轟飛。

    ——結脈者的力量。

    經過『天力凝練』，結成「聚元脈」後，強橫的力量遠超一般武修！

    葉動心裡那個羨慕，眼珠幾乎就快掉出來。

    「……這就是結脈者的威力，只要「結脈」成功，你們就能像呂恩一樣，擁有遠超目前的實力。「結脈」成功，你們就真正踏入「聚元者」這個燦爛輝煌的門檻。」

    聽著這隨風而飄來的話語，看著那個一拳將那些鋼鐵般石質的石碑擊得顫慄不止的年青聚元者，葉動從來沒有的嚮往。

    「日後我定要成為結脈者！」

    從沒想過而波瀾壯闊的大道，不知不覺在葉動的面前展開。

    ………………

    昏黃的燭光照耀在坑上，葉動背脊半靠牆壁。

    夜深人靜，從激昂的情緒回復過來，注意力一集中，他發現腦海深處的「神識雷達」在轉動。這段時間，他日夜都在摸索「神識雷達」的作用，所以「神識雷達」的變化瞞不過他。

    此時他在坑上，對屋外發生的境況相當清晰。他清楚地感應出，在牆外有一隻小蟋蟀一蹦一跳地從牆角經過。在它跳過一叢小草後，有三根草尖被搖曳而動。

    這些景象，在他腦海，以畫面方式一幅幅地浮現。

    他之前測探數遍，已是熟知「神識雷達」的大概功能，就是遠方掃巡。

    就彷彿穿越前的世界那種精密的聲納雷達，能夠穿透物質，偵探任何細微的物質。比如現今，屋外五米內，所有物質皆清晰地出現在腦海內。五米之外，畫面感變得稍為模糊。到十多米之外，雖然沒法再感應畫面，然聽力能夠聽到細微的響動。

    也就是說，「神識雷達」的偵探範圍達到三十米遠。而日後，還可能距離更遠。

    而令葉動最興奮的是，「神識雷達」內藏著一股精神力量，似乎能夠讓他掌控外部物質。比如上次掌握雷力，就是那未知力量的指揮。稍稍缺憾的是，葉動沒法隨心所欲的掌握，不知道那股精神力量什麼時候和他產生感應。

    「這是一個未知，唯我獨有的特殊技能，別人皆不知道這個秘密。在這個聚元者橫行的世界，這個秘密手段，將成為我自保，和那些聚元者抗衡的重大憑恃。」

    「我要深入研究『神識雷達』，或許對我迅速結脈大有幫助！」

    「篤篤篤。」

    在葉動聚精會神摸索「神識雷達」的時候，敲門聲在外面響起。

    「誰？」

    「我！這家裡除了我，還有誰，你個娃問不是多餘麼？」他父親推門而入，「我看你這裡的發光石亮著，進來看看。」

    窗外月冷星稀，涼風陣陣，葉動騰出一塊地方。

    「這麼晚還看這東西？」他瞟了眼葉動手中的武籍，道：「這些粗淺內籍，事倍功半，只能糊弄下那些不懂的人。」

    他父親所說的，是葉動臨時拿過來掩飾的一本書籍：《煉體基礎篇》。這是修武者最普通的武籍，修煉之後，能夠強身健體，增強身體的強度。

    這本內籍意義不大，葉動只是想觀摩下，淺淺瞭解武籍的世界。

    葉虎轉而想到兒子難得回復正常，又道：「這些低淺東西雖然作用不大，看下解悶也好，實在沒事，多練幾下，對身體有好處。」

    他取出一件乾淨的腰袍，道：「這是魏叔給你,說是小琴幫你織的，作為將你挑軍名額讓給鐵牛的報酬。我本來說不要的，但是他卻硬要塞給我。盛情難卻，只好收下。現今拿來給你，你怎麼處置是你的事。」

    「魏叔和父親你是老拍檔，對我一向疼愛。不要說我重傷無法應戰，就是我安然無恙，按我的戰力，也未必能走到下一場。將名額讓給魏鐵，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一百個贊成。」

    魏叔就是和葉虎賣肉的數十年搭檔和好友，魏鐵就是他養兒，長得壯如鐵塔，高高大大，性格納厚。之前的葉動不學無術，所以和魏鐵甚少來往。

    葉動被雷劈得重傷不能上場，按照規矩，可以讓名額給符合資格者代替。

第一集　第004章：強大的出神

    魏叔就是和葉虎賣肉的數十年搭檔和好友，魏鐵就是他養兒。之前的葉動不學無術，所以和魏鐵甚少來往。葉動被雷劈，重傷不能上場。按照規矩，可以讓名額給符合資格的參加者代替。

    葉動當時昏迷不醒，葉虎就自作主張名額讓給魏鐵。

    「這個名額算送對人，魏鐵已經進入十六強。當日，周府的任執事來我們這裡托情，讓我們將名額讓給他的侄子，說給我們二兩黃金交易。被我拒絕，氣得他暴跳如雷，說日後不將周府的生意交給我。」

    「哦？」

    葉動聽說過這任執事，在寶德鎮，他是有名心理狹窄記恨的人。他背靠寶德鎮的上層家族應家，所以普通百姓不敢得罪他。

    「得罪他雖然有些不值，然我和你魏叔故交，魏鐵又自小勤懇懂事，能見到他出人頭地，是我和你魏叔共同願望。」他頓一頓道：「他實力到達十六強應該是最極限，要往前進一步，不是實力而是運氣的問題。每個名額能轉移兩次，我和你魏叔說過，如果他在比戰中受傷，無法上場比賽，名額再轉回於你。」

    「轉移回我？」

    葉動不以為然，重傷而無法比賽，這機率太小。再說就算轉移給自已，到達那個地步的對手，自已也參乎不來！除非自已能夠將「神識雷達」，挖掘的能力修煉到極至。

    自他甦醒以後，沒有見過那個魏鐵，從記憶之中，倒是知道他人高馬大，結實而憨厚。

    他醒起什麼道：「父親，你能不能傳授我一套軍中內籍？萬一如你所言，魏鐵出現意外，將資格轉移給我，我也不至於輸得太慘。」

    由於重墨城城主的某位大人物亡故，整個重墨城要默哀。所以「挑軍大戰」暫停，至於什麼時候開始，尚不知曉。

    「修煉生涯是漫長過程，不論內功和武技，皆需要循序漸進。你的身子太弱，軍中內籍不適合你孱弱的體質。不說軍隊內籍，就是其它太強的功法，你都難以承受。」

    葉動翻白眼道：「切，你定是故作高深，裝高手。還說是和郭朝將軍奮戰沙戰，殺敵無數？我看你是吹牛逼，否則幫我弄套適合的武技功法怎麼辦不到？」

    「去去去！你懂什麼，軍隊鍛體之法，高深無比，每天需要有特殊的藥材和獸血浸泡軀體才能修煉。而且必須結脈境界的強者才能使用，你的身體強度，沒有藥材輔助，練上幾天，必會筋骨散架，血脈爆裂！」

    「我不信！你吹牛！」

    父子倆人沒大沒小地鬥起嘴來，葉虎被他一激，道：「你說說看，除了傳授你內功的方法外，要怎麼才信？」

    「你給我表演一下你的實力，只要你將實力爆發出來，那我就信服！以後絕對不懷疑你……」

    「好，我就讓你看看眼界，見識你爹的蓋世威風！小子，這是你撿著，你爹好多年沒露過真本事，這次給你撞著了。」

    他周圍掃掠一眼，撓了撓腦袋，一副悻然的表情：「不過這裡沒有稱手的武器，沒法顯出真正的威風……」

    「要武器，當然有。」

    葉動從被窩抽出一把殺氣騰騰的厚背殺豬刀，遞到他面前。

    葉虎瞪大眼，看了看被窩，又看了看面前的殺豬刀。

    一把拿過來仔細打量，不禁罵道：「你個臭小子，我這兩天還納悶這把刀咋不見，賣肉時不利索。原來被你小子偷來這裡！你拿刀藏被窩裡幹甚麼？」

    葉動自然不敢說，自己拿來劈擊空氣，體會「神識雷達」的奧妙，只道：「我是防賊用。咱家大業大，萬一有賊偷摸進來，有刀在手，殺得賊人屁滾尿流！」

    葉虎將殺豬刀掂了掂量，做了幾個虛劈的姿勢。

    ——倏然。

    他「呵呵！」兩聲慘嚎，肩膀擰巴拉嘰做出畸形的扭曲姿勢，一臉痛苦狀：「手腕抽筋！手腕抽筋！」

    「看來今天天氣不太適合我展現實力，明天，明天我一定表演給你看！」

    說完，拎著殺豬刀，擰身急步朝門外跑去。

    「砰！」

    眨眼間如一陣風，消失得無影無蹤。

    葉動瞠目結舌，「不就是讓你證明武技麼，溜得比兔子還快！」他滿臉悻悻然，哭笑不得：「明顯做賊心虛，不敢見人！還說在戰場萬人敵，立下赦赦戰功，十有**是杜撰！」

    天濛濛亮，慘酷的豬叫驚破凌晨的寧靜。

    穿越數月，葉動早習以常，這是他父親和魏叔在宰豬。

    天際邊處於亮與未亮的狀態，青濛濛。雜亂的小草，在涼涼微風中，瑟瑟發抖。後院小空地，蒼涼的晨暮鐵青而安靜。

    葉動屈膝半蹲，在他腳旁蠕動一個拇指大的黑點，緩緩悠悠，經過一叢小草。

    赫然是一隻背負厚殼的蝸牛。

    葉動輕輕地吐盡腹內濁氣，雙目瞇成細線，屏息凝神。

    「日它！日它！！！」

    「神識雷達」牢牢地鎖定蝸牛後，葉動將精神力繃緊到最巔峰狀態，目光瞬也不瞬地鎖住蝸牛，腦海全力指揮。

    那蝸牛的旁側，還有一隻體積稍小的蝸牛。

    它前行的路線，和小蝸牛不在同一方向，葉動的目標就是想測試「神識雷達」那神秘的神力，指揮蝸牛改變路線，去日它的同伴。

    此等下流猥瑣毫無人性的變態行為，他自然不敢被人瞧見，否則非被當成變態狂。

    這也不怪他，自從他指揮雷力將趙大春和自已劈掛，他就知曉腦海那道神秘的神力神通廣大。只是他認知不多，心有餘而力不逮，無法隨心召喚出那道力量。經過前次被雷得風中凌亂的教訓，又不敢拿雷電作測試，唯有指揮些花花草草、小動物測試。

    不過這些測試他弄了幾十遍，效果不明顯，那道神力沒有一次顯現。剛才他瞧到地上緩慢行走的蝸牛，又湧出念頭。相比花花草草，蝸牛是有活動能力和神經的活物。相對於活蹦亂跳的其它動物，蝸牛行動緩慢，更有機會讓葉動控制那道神力，對其進行控制。

    「日它菊花！！！」

    林亙腦海不斷地發出指揮令！

    「咦，真的能成功！」

    葉動喜出望外，「神識雷達」內那道莫測的神力在他全神貫注下緩慢而出，和蝸牛的大腦能量融合一起。葉動清楚地感應到蝸牛的感受，一種完全的控制感。

    「出神！操，神力出來了！」

    那只蝸牛在緩緩改變爬行方向，它離另一隻小蝸牛，不到半寸。但是按蝸牛的緩慢速度，要想接觸也需要一段時間。蝸牛接受到他的指揮能量，呼呼地，雄性激素亢奮，速度比平常快上不少。一蠕一卷，直奔那粉嫩的小蝸牛。

    蝸牛緩緩爬到同伴的身後，伸出白嫩的「觸角」。嗯，發滾而堅硬起來的「觸角」！

    葉動內心激奮而淫蕩地高聲呼喚，滿臉亢奮的紅暈：「日他！日他！！！」視線盯著它的軌跡不放，大腦隨著蝸牛前進，完全地沉浸在指揮那道神力上面。

    稍微細看，完全看得出他視線全對準小蝸牛紅艷艷的菊花，色瞇瞇而淫蕩。

    「這個時候應該沒有外人進來，要讓人看到，說我對蝸牛的菊花感興趣，真是百口莫辯。」

    隨著指揮，他對那道神力，逐漸適應。

    「動兒，你在幹什麼！你要對這蝸牛做出什麼禽獸不如的事！！！……」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在葉動全神貫注的時刻，一聲「正義」的喝斥從後面傳來。

    「……」

    葉動打了個趄裂，跌倒於地。

    「……爹，我……我……」

    幸好他反應不慢，急促爬起來，道貌岸然地腳步一踏，佯作馬步，順勢將那正在交合得正歡的兩隻蝸牛踏得腦漿迸出「精盡牛亡」！

    五指並掌伸直，緩緩回握攥成重拳，向外劃出一個弧度。

    「……爹，我修煉內功！修煉內功！！！」

    他前後膝如弓步，猛烈一轉，出拳：「嘿哈！」

    他父親肩扛肉擔，走到近前，瞧了瞧地上「屍橫當場」被殺牛滅口的蝸牛漿殼，又瞧向葉動。須臾，他心地重歎道：「食色性也，普通人最多對女人關注。動兒對動物苟且濃烈興趣，頗有我年少時的風采吶！遺憾是，兩隻蝸牛搞這玩意，沒啥看頭。」

    他也不戳破道：「嗯，多些鍛煉，對身體有好處。」

    葉動猛地點頭，一招一式佯作認真地練作起來。

    直到父親走遠，這才緩緩收歸，抹拭一把額角的冷汗：「尼瑪，差點被當成淫賊！」

    好一會兒，他又試練幾式，注意力回到招式訓練上。

    「果然，沒有內功，沒法施展出武技。即使用上招式也是花架子，並沒威力。這個世界所修煉的方式太難，我看過《煉體基礎篇》，然沒有數年，難成基礎。難怪之前那個我無心修煉。這東西除了稟性，需要漫長的吃苦耐勞才行。」

    葉動心底歎口氣，目露毅色：「我葉亙既然踏上修煉的大道，就不怕吃苦頭！」

    在前世，他資質也一般，但是憑著勤奮，成績卻和高中那些頗具天賦的尖子生不遑多讓。勤能補拙，而且他這具軀體的天賦僅是平庸的階段，遠不是劣質不可救藥，所以他相信自已定能在闖出屬於自已的天地。。

    「我資質尋常，然我擁有常人不擁有的神識雷達，得天獨厚。最重要的，我若能控制神識雷達的神秘神力，必出人頭地，萬人敬重！——那些榮耀無比而狂妄的聚元者在我面前，再不足為懼！」

    葉動經過剛才對蝸牛的測試，對於「神識雷達」，尤其是那神秘視力的期待，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預感到，有了這稀罕而秘密的手段，面對結脈成功的聚元者，他有絕對能力擊敗！

    ********

    「動兒你不在家裡，咋大老遠咋來這？這要整出事來咋辦？」

    這兩天下暴雨，他父親將他關在家裡。

    攤檔客人不多，見到他前來，李虎遂一邊剁肉，有些責怨地問道。

    「出來透透氣，走著走著就到這裡。爹，這是給你當午飯的肉包。賣肉的活，讓我來！」葉動將包子放在一側，將他父親拉坐下，執起那柄油膩膩的剁骨刀。

    「這位大嬸你要多少？」

    「我要九兩豬頭骨。小伙子，你行嗎？我的豬頭骨可要完整，不能太碎。……你功夫嫩，還是讓你爹來。」

    「放心，我刀功比我爹不差！」

    葉動手執厚背的砍骨刀，霍然有一種無名的熟悉感。

    在之前，他拿著殺豬刀凌空虛劈，日長月久，對刀的屬性已是相當的熟悉。

    「神識雷達」迅速籠罩而出，瞬間將整個豬頭骨的紋理，以刀鋒每縷的鋒銳切面，映入腦海。鎖定豬頭後腦的一線骨隙，刀鋒驟閃，從上往下緩緩而下。

    閃綻著灰黑光的刀刃將要剁下，在離那血淋淋的豬頭頂，戛然而止。

    「不對，刀鋒所劈爆的空氣響聲沉悶，能量渙散，不是刀刃所成。而是刀端的硬度衝擊空氣所成。」

    葉動直觀地將刀鋒砍劈整個痕跡，映入腦海。

    柴前磨斧，事半功倍。

    他並不急於將硬壑的豬頭骨剁切，因為利用刀鋒的特點將豬頭剁開支解，遠比用蠻力破開，切線更加完整。

    第一次幫父親買豬肉，自然不想丟人。

    他隱隱覺得，這是一種學習武技的基礎法門。

    「神識雷達給我強大的偵探力，帶來別人所不具有的妙處。若然透過剁豬骨的實踐和演練，修煉出擁有特殊威力的刀技。說不定能獨闢蹊徑，不用修煉內籍，也能擁有超強的武力！」

    剎那之間，他只覺腦海得有一把聲音，指引著他往某個方向前進。

    葉動昔日拿刀不斷虛劈時，心裡也曾有一縷念頭，但是一閃而過，遠不如今天的清晰。

    第一次親手剁砍豬骨，驀然發覺，這裡面內深藏不少學問。

    「葉動你不行，還讓你爹來吧。不要說你剁不動骨頭，就說你用蠻力能剁開，我要的豬頭骨還要將它分三份，你要將它剁碎了，就沒法和人家均分了……」

    婦人本來就不想他動手，豬肉好切，但是豬頭骨骼最多，筋隙複雜，多是堅硬的部位。葉動的刀突然止住不動，一看就像新手無從下手，趕緊截道。

    「還是讓我來……」他父親看著不對路，人家不滿意，也怕葉動傷著自已。

    豈知葉動似是沒聽到，輕輕屏住呼吸。

    「神識雷達」一寸寸地，彷彿數萬個小型雷達將豬頭骨深入。

    凌空數下虛劈，剁骨刀突然如暴風雨急促而落，一刀快一刀，目不瑕及。

    「大嬸，已剁好，你看完不完整？」

第一集　第005章：高昂的學費

    油光泛亮的案台，原本完好無損，重量達十斤的豬頭，已是被完整地分成三份。沒有絲毫的肉屑，切邊如同千年斷巖，完整如削，就彷彿一件晶瑩無瑕，出自藝術家的名作瑰玉。

    那女人還在喋喋不休，此刻一下傻怔住。

    她剛才也見到葉動拿刀眼花繚亂地虛劈，但她一心想讓葉動父親親自來，沒有注意。

    直到此時，葉動將豬頭骨劈得完整而均勻，精準凶狠，不要說拖泥帶水，就算是一處用上第二刀的地方也沒有。

    「你……你，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刀功堪比你父親。葉虎，你這娃兒真是出息，日後你攤檔後繼有人。」

    她回神過來，對著旁側的葉動父親嘖讚道。

    賣肉，第一基礎就是刀功。

    一般百姓買肉，有兩個基本的要求，一是價格；二就是屠師的刀功。因為刀功差，剁半個時辰都剁不准適合斤兩，或者肉條大小不一，凌亂不堪。除非肉很便宜，否則一般人不願意去新肉攤買。在屠師這個行業，擁有出色刀功佔據很大的便宜。

    「呵呵，多謝誇獎。不過你說得不錯，這對我家動兒來說，實在彫蟲小技。只是他比較像我年青時樣子，低調謙虛，不想霸氣側露。」

    葉動父親難得兒子被人稱讚一回，不禁吹牛逼起來，心裡則是奇怪。

    他進入屠師行業二十多年，本身又曾是帝國的軍人，別人看不清楚葉動的古怪，但是他卻瞧個真徹。

    葉動第一次刀落，粗礪蠻橫，那一刀要剁下去。不僅立即偏側，而且由於用力不均勻，刀刃前傾後沉。刀鋒剁入裡面，恰好遇到最硬的骨頭，必然會被御去大半的刀道，刀身被豬骨夾住。

    這個時刻，他本要叫住葉動。

    但是葉動在刀刃觸到豬頭時，驟然而止，似乎知道砍劈方式錯誤。再接下來，葉動接連調整刀鋒的角度，不斷虛劈帶動空氣的角度。最後乾脆利落地急促連剁，每一個落點都是精準乾脆。整個過程，遠超出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屠師。

    他甚至看出，遺憾的是葉動沒有真元力，否則要放在帝國戰場上，至少等於五等戰士的戰鬥力。

    戰士的戰力分為五等，其中五等是最低的等級。

    他離開帝**隊多年，然對戰場時常懷念，所以下意識地將葉動和戰士的武力對比起來。葉動可是爛泥扶不上壁的窮「紈少」，能有戰士級的戰力，那是相當的驚人！當然，這對比是建立在葉動擁有真元力的基礎上。

    「這個瓜娃是怎麼回事？這砍剁的軌跡尋常普通，但是對刀的直覺和把握，明顯異於常人。」

    葉動父親心底嘀咕，品味其中的不尋常：「難道動兒對這柄剁豬刀，有天然的敏感？」

    他不禁聯想起這段日子以來，葉動不斷地拿刀耍弄，劈上劈下，心底遂即傾向後面的想法。畢竟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葉動腦內深藏一個厲害的「神識雷達」，能將所有細微變化滴水不漏在腦海裡映現。

    婦人離開的背影漸遠，葉動想到剛才那神來之筆的幾刀，只覺得有一種美妙的享受。

    只是由於下雨的關係，顧客不多，他再找不到機會，頗有意猶未盡之感。

    「這賣豬肉不是一無是處，這種對刀法的磨練和體會，接近實戰。我對刀鋒砍出的痕跡，更加一目瞭然，瞭解更加深刻。」

    他戀戀不定地將刀放下：「目前我沒有武籍可練，然在這刀技上琢磨，配合我腦海的『雷達』，定然創造出想不到的一條武道路途。」

    這一刻，葉動恍若開悟，意志更加堅定。

    「動兒，你怎麼懂得剁豬頭骨？豬頭骨整個豬身上最複雜的骨頭，裡麵筋骨交錯，你每刀都是找準空隙和最脆弱之處，明顯是個老手。」

    在葉虎的思疑中，只覺得葉動的驚世表現，肯定是對刀有一種獨到的天賦和領悟性。也就是傳說中天賦異稟的怪才。這種人在其它方面往往乏善可陳，但是在關於天賦的那面，卻擁有得天獨厚遠超常人的悟性。他欣喜之餘，心底卻是奇怪，如果說葉動對剁豬刀有著獨到的稟賦。那他對這豬頭骨的認識是從何而來？他下刀的精準，對骨骼的瞭如指掌，即使如他這個老手都是自愧不如。

    葉動自然不敢招認，說是透過「神識雷達」早將豬頭的紋裡、構造探得一清二楚。「神識雷達」是他的最大秘密，即使是對他最好的父親也不能透露。

    「這些日子來，一直在旁側看你剁骨頭，所以不知不覺記下每塊豬骨的位置。我拿起刀，順其自然，就能水到渠成將這些骨頭剁開。」他拿起旁側一塊帶著肉的前脊骨，道：「不相信，你看！」

    「卡嚓卡嚓！」

    幾下刀落，就將像一塊五斤多重，結實密匝的前脊骨從間隙剁成細細的數塊。

    方方正正，切口完整，沒有一絲沾邊，就彷彿用鐵鑿子雕鑿般。

    葉虎目瞪口呆，這手法簡直能和自已這個有著強者功底，賣了十多年肉的老屠師相提並論。

    而這可是葉動第一次拿刀賣肉。

    「天才，宰豬界的天才！」

    葉動從剁斬豬肉裡發現練功的竅要，心情自然興奮。但可惜的是生意一般，隨手得到的練手機會不多，這讓他有點失落感。

    「看來日後我要多加來這裡練手，雖然屠師不是我葉動的未來志向。但是工作無分貴賤，只要能修煉出厲害的本領，在這個異世界擁有立足之地，暫時委身賣幾天豬肉又何妨！英雄莫問出處，樊噲厲害，當年也是卑賤的屠狗師出身。」

    *****************

    房間相當簡陋，長久沒有人收拾，凌亂一團。

    除了泥磚炕榻，就僅有兩個大箱子，其中一個鎖著，一個則沒有鎖。箱面上蓋著亂七八槽的衣衫，散發臭哄哄的味道。

    吃過早飯，等父親走遠，葉動嗖地鑽入父親房間。

    父親是在帝國戰場上呼風喚雨的強人，雖然他懷疑這不多不少有些水份，但只要有一半是真的，那在他身上得到的秘籍，必然非普通之物。

    所以葉動目標，自然就是父親所藏的軍中內籍。

    父親雖然不讓他修煉，說他不適合，但是他不理這些，決定先修煉再說。

    得益於「神識雷達」的厲害，他刀技的造詣有著強大的進步。若能領悟一套專屬於自已厲害刀技，自然是最好效果。刀技只是武技，若是內籍的配合，將威力更可怖。

    葉動的目標是牆角那鎖著的箱子，進來後也不翻抄其它東西，直奔主題。他早有準備，從兜裡取出一根細鐵絲，幾下鼓搗，鎖很快就彈開。

    「屋子裡就僅這個地方能藏物，若然有重要東西必然在內，就不知父親帶回來的內籍或者武技秘笈在不在裡面？」

    打開箱蓋，鋪在上面的是一層銀錠，大約是五十兩左右。這是父親向農戶收豬用的專款，也相當於全家所有的積蓄。葉動對這個沒有興趣，繼續往下找，在箱底下再次尋到一隻更小型的箱子。

    此箱子表體黑漆漆，邊稜鑲鍍金色的華麗鑲邊，一看就知道不是窮鄉僻壤能夠擁有之物。

    葉動將它取出，平放箱面上，小黑箱上著一種古怪的鎖。上面沒有鎖孔，就只有刻著幾道簡單的花紋。

    「花紋應該是某種法陣能量，只要將這些混亂的花紋擺好，就能開啟此鎖。」

    找到小箱子，葉動更加覺得父親將秘籍藏於內。

    葉動正愁用什麼手法打開箱子，豈知手一撫那些花紋，但見那些花紋隨即閃出一陣金芒。能量緩緩流轉，箱蓋霍然而開。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鎖壞了？這肯定不會……」

    他沒有時間往深處想，視線全放小箱內的物體上。

    裡面密密集集而整齊地擺滿東西，其中最多是金色勳章。葉動拿起幾枚一看，儘是戰場所立的戰功和獎勵，其中最高等級的一枚是永武帝國所頒發的天戰三品勳章。

    這是相當於最高級中的三等功。

    「沒想到父親還真是個戰場的鐵血英雄！只不過為何叫他演示下實力，他那麼不情願？」葉動看到琳琅滿目銘記著父親戰功的勳章，心下佩服。

    不論是前世還是現今，他對軍人擁有一種天然的敬佩，尤其是那種在殘酷的硝煙戰火與血山屍海存活下來的軍人。

    葉動想不通的是，父親既然擁有赫赫戰功，大官固然撈不上，但小官小職應該沒有問題。他為何要回此窮鄉僻野，在大街上做一名卑微的屠師？

    小箱底下，有幾塊玉符。

    葉動拿起來，透入意識，裡面記載父親在戰場殺敵心得，以及殺敵的紀錄。幾塊玉符珍藏於此，看得出父親對戰場的依戀和懷念。

    最後一枚明顯和其它不同，晶華流轉，品質高出其它甚多。這枚玉符名貴華麗，意味它能夠記載著更多內容，功能更多。當然，價格同樣更高昂。

    葉動將它取起，將意識一探，卻是無法寸進。

    「裡面有什麼重大秘密？我的意識竟然無法突破？」

    葉動小心翼翼將所有東西原貌放回，歎了口氣：「空歡喜一場，看來只能另想辦法。」

    ……街上行人不多，太陽尚沒有下山，葉虎早早將肉賣光。

    有葉動這個強力助手，這段日子葉虎相當悠閒。

    因為賣肉剁肉的活兒，幾乎讓葉動全承包。他樂得培養兒子這方面的天賦，就由之任之。正因為此，葉動的刀技雖沒有複雜奧妙的招式，但是任何的橫、劈、直、剔、斜撩……，葉動熟稔於心，爐火純靜。

    一刀劈下，雪白鋒銳的刀刃會在空氣中劈出一條細細翻滾的氣流。雖然沒有「真元力」，但是所煥發的威力，卻隱隱達到一種凝勁成形的境界。

    從靈巧度來說，即使一隻飛過的蚊子，葉動要剁掉雙腳，絕對不多剁一分肉。

    葉動目前的名氣鼎盛，風靡附近幾條街道，那些大嬸、阿伯口碑相傳，都說葉動是屠師界的「刀神」。

    葉虎在側時常觀察，觀察出葉動的技巧一天天精準老到，大幅精進，所學習所領悟一日千里。表面不吭聲，然心底嘖嘖稱奇：「動兒其它資質皆平庸，唯獨對殺豬賣肉有著別人難以企及的天資。難道他將來要繼續我這衣缽？」

    「不行，葉湛前往戰場繼承我的畢生心願。動兒縱是不能上戰場，但決不能成為卑賤的屠師，在這窮鄉僻壤賣豬肉！」

    在他心底，屠師乃是賤業，他不論如何不讓葉動染指這個行業。

    葉動不知道父親的想法，他的人生目標是踏入修煉大道，成為帝國的最強者！透過賣肉這條蹊徑，琢磨刀技，他甘心如此。然要讓他終生以屠師為職業，他從沒這個打算。

    葉動找到一條強大自已的道路，心情不錯。

    在回去的途上，路過兩個小宗的所在地，他一如繼續地踮著腳尖，瞄看矮牆內的訓練狀況。

    裡面的武徒正在揮汗如雨訓練，和過去赤手空拳不同，這次他們大都手拿著刀劍叉戟。按著某種武譜，井然有序地出擊、防禦、不住凌空飛劈。

    這些帶有特殊能量的武器，產生一條條長長的白刃般的白線，在空中交錯。

    葉動看得怔愣住，這段日子雖然他勤加琢磨，對刀的領悟和刀技有了數倍提高。但是比起這些能貫注內勁的修煉者，還是遜色不少。

    「有朝一日，我拿著殺豬刀，也能劈出如此威勢，那多好啊！」

    不遠處那些威勢駭人，能夠憑空劈出白練的武技，令葉動瞬間感到自已力量的緲小。

    「真元力！只有加持真元力，才能發揮出武器的真正威力！」

    葉動崇拜之餘，心中歎惜，要像他們這般發出可怖的威力，只有找到高階內籍，修煉出真元力。那時他的刀技才會達到強大境界，一刀能迫得強者倒退！

    那些武徒每一刀每一劍，雖沒有劈向實物，然葉動所感受出的壓迫。可以猜想出這些虛劈出來的白線，觸碰到青階石碑，必輕易將之劈成碎塊。

    「唉，不要說家裡囊中如洗，沒有錢讓自已購買內籍。然就算真能得到內籍，沒有幾年，恐怕也練不到這個階段。」

    「動兒，爹我決定下個月將你送入仙源宗。」

    他父親咬著牙，似乎下定決心。

    進入裡面學武，所需天價費用。他自然是知曉，但是每當回來途上，看到葉動貪婪羨慕地偷瞄向那些學武的富貴子弟，他敏感的心靈就覺得一陣刺痛。

    這是一個父親的心疼。

    ——他決定不惜代價，完成兒子這個願望。

第一集　第006章：孤注一擲

    「動兒，我決定下個月將你送入仙源宗。」

    他父親咬著牙，似乎下定決心。

    進入小宗學武，所需天價費用。他自然是知曉，但是每當回來途上，看到葉動貪婪羨慕地偷瞄向那些學武的富貴子弟，他敏感的心靈就覺得一陣刺痛。

    這是一個父親的心疼。

    他決定不惜代價，完成兒子這個願望。

    葉動卻很淡靜，道：「父親，我雖然羨慕那些人，然不想進去。」

    他清楚家境的拮据，父親之所以作這個決定，很大程度是心疼他。但是家裡每天不到二兩銀子的收入，進入花費如流水的宗門，唯一結果是傾家蕩產。父親為自已而孤注一擲，但是他不能讓父親這樣做。父親可以為他，而放棄一切，這就足夠。作為兒子，同時作為一個男人，他要為自已日漸年老的父親，和這個貧寒家庭設想。

    「只要擁有堅毅的決心，任何地方都能修煉武技。愈是艱苦的處境與坎坷的困難，越是讓人成長，愈是能像風雨過後的明珠，成為耀眼的強者。」

    他父親一怔，擰轉目光回望，重新地打量向他，嘴唇囁嚅片刻，沒有將話說出來。

    「動兒真的長大了，天不負我葉虎吶！」

    「……公子果然是天才，才進入仙源宗小宗不到數月，就臨近「天力凝脈」的階段。霍長老說到明年，公子或許能前去重墨城分宗進行「天力凝脈」。到時候，他將成為我們寶德鎮十年來，第四個在十八歲之前「天力凝脈」成功的天才！」

    「應家將風光無垠，在寶德鎮擠身前三的世家。」

    一個面容精瘦，眉宇精明的家僕，佝著腰身，向著同行的身穿華麗錦袍的瘦男人諛媚奉迎。

    「少華天資綽著，是我應家近百年來最有天賦的苗子。從他八歲起，我應家就大力栽培，利用珍稀丹藥浸洗身體，令到他經脈遠敏感於常人。但進步如此之快，額外輔助一方面，最大原因是少華的刻苦和忍耐。」

    「他癡心修武，為修武而吃盡苦頭，遠不是那些大戶人家的紈褲公子可比。」

    「家主說得是。公子生長於應家的大戶人家，又是老爺你的獨子，最得老爺你的疼愛。但是不驕不餒，稟性堅壑，那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哪比得上。……寶德鎮人人誇讚，說老爺你教導有方。應家將出現一位能夠在重墨城也算得上排名的天才人物。」

    中年長者是寶德鎮的大戶人家家主應千恩，跟在他身後低眉順眼的是府內執事任貴，後面斷斷續續傳來練武的重喝聲。倆人剛從仙源宗出來，所談的是進入小宗修武，名震寶德鎮的年青一輩，應少華。

    作為十年來最有天資的年青者，進入仙源宗半年不到，就臨近「天力凝脈」，完成普通人六、七年才辦得到的事。

    ——綻放耀眼光芒，寶德鎮震撼。

    前些日子傳出消息時，預感到應家迎來命運的大改變。不少大戶人家和勢力，開始有意無意地向應家套近乎，為未來悄悄投資。有的乾脆向應家探口風，看看能否將女兒被應家納為正室媳婦。正因為此，應千恩說不出的意氣風發，——這個兒子為他長了臉！

    當然他作為生活經驗深厚的老骨精，在外面，還是保持謙虛溫遜的模樣。

    「公子甘於吃苦的可貴品性，注定前途無可限量。不像有些年青人，稍微有兩個錢，終日外面炫耀揮霍，好吃惡勞。……就像街口賣肉葉虎的那個兒子，家裡窮得不開鍋，還終日貪奢作樂，拿葉虎幾個血汗錢，到處揮霍……如此不肖子只是害累家庭，比起我們公子，簡直天地懸殊！」

    話一說完，才發現迎面而來的葉虎和葉動。

    「應老爺，任執事。」

    這任貴就是前次上門，要他交易葉動的挑軍名額而被葉虎拒絕，憤懣而離開的那位。他剛才說葉動壞話，應是耿耿於懷，記恨在心。由於應家財大勢粗，僕婦常幫襯葉虎的生意，是重要主顧，所以葉虎只能佯裝聽不到。

    葉動滿臉通紅，尷尬不堪：「人家兒子天賦出色，刻苦勤奮，在修煉路途成績耀眼。成為人人羨慕和攀結的人才，為家裡帶來巨大榮耀。而我在寶德鎮，卻將父親老臉都丟光殆盡！」

    任貴雖然不懼葉虎父子，但背人說閒話，被人逮住，始終有些心虛。

    他目光掃掠葉動身上，想到葉動的懦弱，再加上前次自已上門換取名額，葉虎不給面子截然拒絕，薄薄恨意湧上心頭。

    「葉虎，你兒子好了沒有？……你太過逞強、要臉子，明知他什麼不會，還要趕鴨子上架，讓他參加挑軍。這不是自尋死路？幸好僅傷腦袋沒傷害性命，否則你不知找誰哭去？」應千恩道。

    葉虎「劫持」葉動前去參加挑軍大戰，被天雷劈暈成為挑軍大賽轟動的新聞，所以他有所聞。

    任貴卻不屑道：「我這人口直心快，說話直接你別怪，他這股傻子模樣，比劈死好不到哪去。嘖嘖嘖……」他端詳葉動全身上下，道：「看他這傻愣愣的模樣，要是養他個幾十年，不知浪費多少米飯，早死早沒有負累。」

    葉虎知道任貴對自已暗恨於心，打算忍氣吞聲，不想和他們發難。

    然任貴當著自已和兒子的面前，如此嘲笑，忍無可忍道：「任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希望你放尊敬些。……我家動兒在大賽表現有所欠缺，然他的天資和潛力，並不是你們所見到的淺薄表象，更不是你有資格藐視。」

    「動兒過去誤入歧途，別人看不起他情有所願。但現今他痛改全非，作為他父親，沒有人比我知道他的天資綽若非凡之質。別人不知道，但我葉虎相信他它日必一飛沖天！」

    「一飛沖天？」

    任貴本來不想在家主面前表現過份，但聽葉虎說得自信滿滿，當即冷冰冰譏笑：「葉虎你是發夢沒睡醒？你這個傻愣愣的兒子天資綽若，一飛沖天？」

    「嘖嘖嘖！」

    「你也算是從帝國戰場回歸的強者，如此恬不知恥自吹自擂，你不覺得臉紅？別人再平庸，如此當眾自誇，我倒不肯定這是吹牛。然憑著你家葉動，這塊寶德鎮有名的爛泥會糊得上壁？說他將來會出人頭地？這不是貽笑大方？」他沿著葉動倆父子來迴繞一圈，像是看怪物般。

    「葉虎吶，我知道你是他父親。你不願相信你兒子沒用，你要臉面，怕別人瞧你不起。但是你信口開河，別人更加覺得你倆父子如跳樑小丑。」

    應千恩微皺眉結，任貴此番話未免太尖酸刻薄，但倒隱隱符合事實。

    葉虎之前說，葉動天資綽若無人能比，這戳到他不爽地方。不論他心目中，還是在寶德鎮的口碑，他兒子應少華才是年青一輩佼佼者。

    應少華進入仙源宗不到半年，就將「天力凝脈」，成為結脈級的聚元者，僅此條在寶德鎮就無人能比。兒子的驚才絕艷，是他和應家最大榮傲與榮耀。

    葉虎當面說葉動天資綽若無人能比，雖然有父子間的自賣自誇，正常不過，然讓他依然不爽。

    「你懦弱而沒用的兒子天資綽若？我就要看你的笑話，讓我下人刁難你！」

    葉動這段日子的表現，葉虎對這個兒子越來越信任，總覺得這個兒子不像以往，更爭氣了。而且葉動露出普通人沒有的刀技天賦，讓他更加堅信葉動深藏不露。任貴的貶損和嘲笑，讓他感受到尊嚴的挑釁。

    「葉動的底細，我做父親的最清楚！他才能未經琢磨，所以潛藏而不為人知。不用多久，他定然成為寶德鎮最耀眼的年青聚元者。」

    「——到時仙源宗、散雲宗恐怕爭搶著我家動兒進入他們小宗，分文不收！」

    「爭取你這個沒用兒子進入小宗，分文不取？」

    任貴哈哈大笑：「就連我家應少爺那種脫穎而出的天資，也才勉強得到仙源宗欽點，進入其中修煉。你這個沒用兒子，離我少爺資質差上十萬八千里，還異想天開，做這等黃梁美夢？」

    應千恩直皺眉頭，心底更加不悅。

    在寶德鎮，仙源宗、散雲宗兩個小宗不僅是培養青年一輩的兩大搖籃，它身上的光輝更意味著是權力與財力的門檻，是身份權勢的象徵。

    能進入其中者，要麼就是高門大戶，腰纏萬貫的大家族的子弟，要麼是筋骨出奇潛力無限的天才。當然，後者數量相當稀少，而這種天才往往因為實力的增加，而迅速讓家庭成為前者。

    亦正因此，後面這種年青武徒得到更多人的看重。凡是被兩個小宗免費招攬進內的年青人，沒一不是聲名大噪，成為寶德鎮的大紅人物。

    應千恩的兒子是三年來兩個免費進入的名額之一，這讓應家吐氣揚眉，成為寶德鎮的焦點。即使那些平日和他不妥的對頭，也都有意無意地示軟，懇求和解。能夠被兩宗免費招攬年青武徒，未來必然有大成就，任何稍有眼光的勢力，都不願意和這樣對頭為敵。

    他聽到葉虎如此地稱讚葉動，只覺得自已榮耀被人貶低。他和葉虎並沒過節，但是卻也不屑和他這種低賤的屠師為伍。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像你一介貧賤屠師，這般不知羞恥為何物，還夢想兒子是什麼天稟出眾的天才？我呸！」

    任貴見到家主不悅，更加有恃無恐。

    「我家家主和仙源宗的雷宗主相熟，既然你自信你這沒用的兒子是人才，不如這樣，以黃金十兩為賭，我們家主給你個面子。托雷宗主幫你這兒子甄試。要真如你所言，他筋骨橫練，是個修煉天才，他必將和我們公子般，被仙源宗破格免費錄用他。如果不行，那你就損失十兩黃金。敢賭不？」

    雷宗主，指的是寶德鎮仙源宗小宗的宗主雷傲，也是寶德鎮最強者之一。據說，他達到實力強橫的玄體三星境界。雷傲不是本地人，然甚有名望，加上背後的仙源宗。寶德鎮最大的幾個家族，也都不敢招惹他。

    別看應千恩在葉家父子面前耀武揚威，然在雷傲這個宗門強者面前，都是矮上半截。如果不是應少華的天資被雷傲看中，仙源宗根本懶理睬於應家。

    「十兩黃金？僅見上一面做個甄試？」

    不要說葉家沒有這麼多錢，就算有，也不會這般扔進水裡。

    葉虎對兒子大為改觀，覺得他大有長進，而且在對刀技的領悟力有獨到的成就。但是說要達到讓仙源宗小宗免費招攬的地步，他也覺得不可能。

    寶德鎮每幾年才招那麼一兩個精英尖子，葉動在天資笨拙早人盡皆知，豈會闖過雷傲的甄試？任貴提這要求，十兩黃金是其次，更大原因是將葉動推出去出乖露醜。

    「這……這……」

    葉虎一時間不知回答，任貴就是讓他出醜，看他為難，所以才提出這要求。如果不答應，那就說明自已之前胡說八道，自打嘴巴。如果答應，這更不可能。，

    這個時候，來往的人逐漸地圍過來。

    應千恩名聲平時在寶德鎮一般，然這些人知悉過程，紛紛指指點點對葉家父子露出不屑目光。

    葉動在寶德鎮聲名狼籍，尤其從擂台被抬回來後，沒幾個人將葉動正眼相看。聽到葉虎如此稱讚葉動，說他資質能被宗門免費招攬，心裡不屑之餘，更是抱著看他出醜的姿態。

    「十兩黃金，你葉家肯定出不起。不如這樣，我做個大好人。我出人情，免費讓雷宗主幫葉動甄選。若是如你所說，他骨骼精奇，到時仙源宗自將他收為武徒。你葉家將光大門楣，前途無量。」

    應千恩頓了片刻，目光四顧，看到諸人都在等待他下一句，才道：「若是失敗。那我也不要你的錢物。只要你從你家，光著身子，身上寫著『我不要臉』四個字前往我周府，賠禮請罪即可？如何？」

    羞辱！**裸的羞辱！

    葉虎一口熱血湧上腦，險些就衝動答應。但是念到兒子終究不是那塊料子，答應下來，終是自已父子最後出乖露醜。思想片刻，終還是決定將這個凌辱吞嚥下腹。

    他正想說話，在側早已怒火燃燒，按捺不住的葉動卻是截口道：「應家主，你這個賭不行。不如換個賭注，你說應少華天賦異稟，那我就是賭一賭。我和他二人，誰先「天力凝脈」成功？。」

    「如果你輸了，你就脫光身子，書寫著我不要臉四個字。從應府走到我家，賠禮請罪。如果我輸了，那我葉動就脫光身子寫上大字，從我家走到你家，賠禮請罪。如何？公公平平！你既然對應少華如此胸有成竹，他也被譽為寶德鎮兩大天才之一，你總不會怕他輸吧！」

    葉動對於「天力凝脈」這道高高的門檻，沒有一絲信心。只是眼見囂撥飛扈的倆主僕，眾目睽睽下對父親百般凌辱，讓他怒不可遏！

    雖然他知道和應少華有著巨大的差距，但是他不得不孤注一擲！

    ——為父親的尊嚴站出來。

    而且他在賭約說得很明白，萬一輸了，是由他接受輸的羞辱，而不是他父親！最重要的是他有種直覺，那就是不為人知的「神識雷達」，能在「天力凝脈」這個重要門檻助他一臂之力。

第一集　第007章：秘密修煉

    「呵呵！好大口氣！」應千恩臉上滿是冰冷的笑容，這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下頂撞他，挑戰他！這人還是一位公認的沒用的庸才！

    他再無法保持仁慈的修養，掃掠四週一遍，道：「這個賭約，我應千恩應下！若是你輸了，不僅是你，而是你父子一道！」

    「你放心，到時你忘記了，我也絕對會提醒你！而且會廣約所有寶德鎮的街坊百姓，參觀你倆父子的裸戲！」

    說完，一揮衣袖，大步離開。

    任貴藐視向二人，補充道：「我家公子明年將前往重墨城，進入罡塔「天力凝脈」。以他的天資，「天力凝脈」成功，指日可待！而你……你這個連基本功和修煉功法都沒有的窮小子，要在這幾個月裡踏入結脈？哼，癡人說夢！——比你上次被雷劈的概率還低！」

    「你倆父子就等著在寶德鎮所有百姓面前出乖露醜，沒臉見人！」

    外面的圍觀者可憐眼神落在葉動倆父子上，紛紛搖頭，陸陸續續地散去。

    「忍一時風平浪靜。葉動你太衝動。他看準你熱血衝動，才用激將法。豈知，你真的上他的大當！」

    葉虎心底絕對不認為葉動能贏，兩者差距太懸殊，一個是公認天之驕子，一個底層而基礎差勁的尋常人，葉動贏的機率太低。

    葉動沒有說話。

    這一次賭約，他胸腔憋住一口氣！無論如何，一定要贏！

    不僅是為這個賭約，為給父親爭氣，讓父親抬起胸膛於人前！更加是為自已！——他必須要強大！只有踏入『天力凝脈』成功，才能夠將刀技威力發揮到最大。

    這段時間，他依然每天利用控制蝸牛，鍛煉「神識雷達」的神力。雖然掌控力大有進展，然還是難以出體攻擊大些的動物。而且控制起來消耗太大，不能長久地堅持。只能作為突然的攻擊，讓對手猝不及防。也就是說，作為奇兵的攻擊。

    他除了這個秘密大殺器，最強的就是日漸化境的刀技。但刀技的不足之處，就是缺乏真元力的加持，一旦和聚元者對抗，這無疑是吃虧的地方。

    所以往前邁進，成為結脈者，是他變強路上不可迴避的關卡。

    ——他必須邁入這個榮耀的行列。

    回到家裡不久，葉動和應家家主發生衝突，並且對賭的風波，在平靜的寶德鎮大肆蔓延開來。

    鎮上頓時議論紛紛，沉寂日久的寶德鎮，突然間有了熱切的話題，百姓們自然不會甘於寂寞。不過從輿論來看，幾乎一邊倒地支持應少華。

    天上月朗星稀，夜風徐徐而來，掠起一陣的涼意。

    皎潔月光之下，泛掠起雪白的銀芒。

    葉動目光瞇成細縫，緊盯著平放於雙目水平線的鋒利刀刃。

    這是一柄常見不過宰豬所用的剁骨刀，刀背渾厚，身軀平闊，木質刀柄上甚至還閃泛著陳久所留下的豬肉油光。葉動呼吸很輕柔，視線從刀身蔓延而下，像是從平順的坡頂滑下般流淌到薄薄的刀刃間。

    他的雙目像是盯著一個小黑點，眨也不眨。

    腦海的「神識雷達」，將整柄剁豬刀以及周畔三米內的空間，所有的空氣流動都是偵探得一清二楚。雖然它的探巡能力，沒法穿透鐵質的剁豬刀內部，但是卻將剁豬刀的每一道紋理，以及殘留於光滑紋理內沒法拭洗乾淨的肉屑一一印入腦海。

    慢慢地，彷彿這柄刀變成葉動軀體的一部份。

    感應著此刀的輕柔呼吸、悠久的年歲，感應著軀體微風對它堅體瞬間衝擊。

    葉動不知不覺間，踏入一種微妙境界。

    微風掠起，一片剛從掉落樹底的落葉便卷掠而起，飄飄墜墜。

    「嗖！」

    葉動靜止的手驀然數動，笨重的剁豬刀如同閃電急速顫動。

    那片樹葉並沒特殊的表現，但是當再向下墜飄不到半尺，樹葉內部似是有巨大的能量迸爆。

    整塊枯黃的葉子，裂化成一條條新鮮細絲，彷彿絲線紛紛揚揚。

    一塊完整的落葉，被切割成密集細線。

    若是葉動父親在場，非得嚇傻眼不可。眼前這個在所有人眼內，被視為庸才的兒子，竟然擁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刀技！如此純熟高超的刀技，縱是聚元者也都比不上！

    葉動卻微微不滿意，歎道：「最大極限才將這片樹葉劈成五十八份，如果出刀時的時機再精確些，恐怕能分成七十份。還是有差距！」

    剛才一刀，他將腦中的「神識雷達」用到極限。在短短的瞬間，將落葉所以紋理剖釋清楚，並且將它的每一道紋理都是印入腦海。憑著對剁豬刀的掌控，迅速的砍劈，完全達到普通人不可能達到的境界。

    「如果能「天力凝脈」成功，擁有真元力，可以再更短時間將落葉切割數量增上數倍！甚至劈成精細的萬千微塵！」

    葉動將刀收好，坐在旁側木椏上歇息。

    剛才僅是一次攻擊，所要耗費的精力和體力實在太龐大，他有些接近虛脫之感。和應千恩發生衝突，回來後，外面議論紛紛，但是葉動不以為然。

    因為這些議論對他的提升沒有任何積極的幫助，反而只會干擾他的努力。

    既然決定這個賭局，那他就不能夠輸。因為一輸，那自已，以及父親都在寶德鎮抬不起頭來。而且最重要，他需要一場不可能的勝利，向所有人證明，這個兒子值得父親驕傲。

    他要讓人知道，「我葉動能夠支撐起這個家庭的尊嚴與脊柱！」

    「盡快「天力凝脈」，凝出真元力。……永武帝國是聚元者的天下，物競天擇，弱肉強食。要想不被人欺負，要想不成別人犧牲品，那就必須擁有和聚元者對抗的實力！——擁有真元力，刀技就能得到最大限量的發揮和摧毀力！即使是面對結脈者、玄體強者，也不懼憚。」

    曙光朦朦朧朧，晨暮的清風仍然沒有舒展。

    「葉動。」

    右面的低矮而簡破的木欄門推開，進來一個瘦削，吃力扛著肉擔的男人：「在鍛煉麼？這段時間不見，你勤奮多了！多謝你將挑軍的名額讓給魏鐵，現今他進入十六強，全是得益於你。剛才我和你爹說，要是魏鐵能進城裡成為護城戰士，日後定讓他將你提帶出去。」

    中年人是葉動父親的至交好友，魏德。就是他父親將名額讓取的那個熟人，葉動平時叫他魏叔，兩人湊錢合夥販豬，各得一半，分開來賣。他和葉動父親定點肉攤不同，他是推著小板車到附近山村叫賣，沒有攤檔。

    「魏叔，我幫你！」

    「……魏叔不用客氣，你一向疼我，我既無法參賽，轉名額給魏鐵是物盡其用。」

    曙光朦朦朧朧，晨暮的清風仍然沒有舒展。

    葉動對這情性和善，寡言憨厚的長輩感覺不錯，上前幫手抬肉擔。

    「呵呵，好……小心點……」

    魏德笑不攏嘴，這是以往從沒有過的事。肉擔甚重，加上天尚未光亮，雖然兩人扛，速度卻是很慢。

    「……現今你懂事生性，我希望你不畏艱辛，進入聚元者這條道途。世間各行各業，有的風光華麗，但是能夠掌控自已命運的，只有成為聚元者。你的資質雖差些許，需受的苦和成長的時間必然比別人漫長，但是我希望你能堅持。」

    「葉動知道。」

    魏德不知醒起什麼，一聲重歎，道：「你父親這人表面樂觀歡笑，但是內裡所受的委屈沒有人能比我清楚。你踏入聚元者一途，才能真正地讓他放心，才能有機會支撐起他肩膀的責任。」

    葉動聽不出他具體的意思，但是他的說話正是適合心意。葉動從來沒想過成為屠師，只是對刀技的偶然領悟，讓他想從中學得一條真正的大道。聚元者，是他的最強烈追求。雖然前面密佈荊棘，但他從不動搖。

    「魏叔請放心，我資質差劣，但是我相信，只要勤奮與恆心，日後必成為榮耀的聚元者！」

    「嗯，你讓我刮目相看，有這份壯志，魏叔相信你。你要成為聚元者，不僅十里八鄉的姑娘都對你投來繡球，就是那些大戶人家，都會出豐厚薪酬爭相僱請你護院。你以後就不用踏上我和你父親這條賤路。……不過，最好的道路，就是像上次那參加挑軍，依靠實力成為護城軍兵，到大城市去。」

    「到時你的人生，將是一片廣闊浩翰的天空！」

    兩人扛著肉擔來到貯物的矮房，葉動將肉擔放下，鑽入矮屋裡將魏叔的推擔車推出來。

    將肉扛上板車，拿繩索捆綁、固定。

    「聽說前兩天，你和應老爺在街上產生矛盾。……所謂窮不與富鬥，應老爺是想借理由凌辱你父子倆，但是我們是窮人，能忍則忍。不就是吞口委屈氣，有多大了不起？」

    「魏叔，人善被人欺。別人欺我，我葉動能忍。但是欺我父親，決不能忍！」

    魏德正眼打量一陣，重重拍向他肩膀：「好，說得好！看到你如此護著你爹，我深為他感到欣慰。我隨便發下牢騷，你當耳邊風。年青人，有時就需要你這血性和倔勁！」

    魏德用車底的抹布拭著手掌的油污，拍一拍的肩膀，讚歎這個晚輩。

第一集　第008章：殺豬刀法

    魏叔臉露憂色道：「不過話說回來，應千恩還好辦。此事在寶德鎮鬧得滿城風雨，應家的人對你非常不滿。而在仙源宗分宗修習的應少華，聽說正在四處找你。」

    應少華是這場賭博的另一個主角，他是寶德鎮有名的年青人物，從沒有將貌不起眼的葉動放在眼內。葉動敢應下這個賭約，無疑讓他感受到挑釁。

    「應少華年青而行事低調，但是心底高傲，看不起我們窮人子弟。他已接近「天力凝脈」，他四處找你，明顯是想給你懲戒。這段時間，你最好暫避一段風頭，不要外出。我剛才將這擔心和你父親說了，他也是這個意思。」

    葉動沒有想到這一層，「這應少華竟然要對付自已？」

    在刀技上他有不少領悟，但是要對上接近結脈的聚元者，還是有所欠缺！

    「嗯，我盡量少些外出。」

    雖然他也想繼續幫助父親買肉，加深刀技的領悟。但既然發生這種意外，留在家裡獨自鑽研，沒人打擾也是不錯。

    「我就怕你耐不住寂寞，出去閒逛。算了，我傍晚打探有什麼親戚，你暫時離開家裡，去其它地方躲躲。」

    這個時候，葉動父親抬著肉擔出來，葉動趕緊上前幫手。

    **********

    葉動走在街上，不時遇到投來奇怪的眼光。一路出到鎮外，只要和別人擦肩而過，別人認識他，那種鄙屑目光就會落在他身上。這是他和應家打賭的後遺症，自賭局消息傳出，許多人將他當成自不量力的托大狂。

    ——他一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挑戰應少華這種天才，是自取其辱。

    這幾天來，他父親怕他有意外，所以將他禁足家內。葉動今天趁著父親做生意去，悄悄外出。家裡的牆體低矮，家附近最近出現的看熱鬧的人愈多，大白天時候，他一練刀就容易被人窺見。所以他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一邊練習「神識雷達」，一邊訓練和刀技的配合！

    第二個原因，他想到處走越境，看能否找到事幹。賺些錢帛，日後買本內籍，以助修煉。當然，這個希望相當緲望。那些高價的內籍，一般人家節衣縮食數年，也攢不足錢買上一本。

    河流湍湍，橋底下，幾個婦人、姑娘蹲在河邊的青石錘洗的衣服。

    「葉動，真是巧。竟然又碰上你！」

    葉動打個突兀，沒想到一出鎮，就碰上冤家任貴。

    「你這個膽小鬼不知死活，敢挑戰我家公子？大言不慚地吹牛，說和我家公子比賽「天力凝脈」！現今我家公子就在此，有本事你當面挑戰？」

    除了執事任貴，對方共有三人，中間的一個衣衫華麗，滿臉英氣的年青人。

    葉動從記憶裡認出他，赫然是所要挑戰的對象，寶德鎮兩大年青才俊之一，應少華。

    在腦海中，葉動也記起自已和他有過小小怨隙。之前的那個葉動在兩年前，被他在酒樓毆打一遍。

    三人不知因何從外面回來，恰好遇到葉動。

    「看來應師兄幾年前教訓你不夠，你好了傷疤忘了痛。不僅向他挑戰，還敢讓堂堂的應家家主，前去你那低賤的葉家賠罪？真是找死！」

    同伴的第三人，模樣似是仙源宗武徒的長臉年青人厲聲道。

    此人叫林青峰，和應少華同在仙源宗修習。應少華的天才之名人盡皆知，前途無量。將來可能進入重墨城，成為城主護衛隊的人。平時，他刻意對應少華吹奉拍馬，百般討好。面對葉動這種連基礎武技都沒學過的人，他自然抓緊機會，表現仗義。

    「這是賭約，沒到最後都未知勝負。」

    葉動倒也不忌。

    「好個未知勝負！不過以你的資格，還遠不足夠挑戰應師兄。是你這卑鄙之徒，為炒名聲，故意攀上應師兄來惹人眼球。眼前不用應師兄出手，我就讓你嘗試下苦頭。讓你明白，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林青峰實力不如應少華這種接近「天力凝脈」的強者，但是好歹在仙源宗小宗修煉兩年，實力非普通人可比。

    他決心奉承應少華，是以教訓葉動之心急切。

    拳勁一蕩，迅猛的拳頭眨眼擊到葉動面前。

    白光驟閃，勁風之中，冰冷的刀鋒平劈而出。所劈的方向，恰是林青峰剛猛拳勢中一道非常細微的間隙，瞬間突破而入。

    葉動的殺豬刀已出，這是他領悟刀技多日後，第一次和人實戰對殺。

    對方本以為一拳，定然將葉動打得臉鼻迸血。豈知突然之間，不知從何處多一柄殺氣凜然刀鋒，直劈突入拳勁的空門，慌忙撤拳，往後躍退。

    葉動心底同樣緊張，這是他第一次面對經過系統修煉的武修，力量上遠不是對方的敵手。

    對方在仙源宗修煉兩年，轟擊的速度遠快於常人。如果是以前的葉動，反應不過來，早被他一拳打飛。但是葉動的「神識雷達」，將他的拳勁軌跡沒有遺漏地映入腦海，更加將拳頭的變化和速度像他穿越前的慢鏡頭，一幕幕地緩慢展現。

    所以，葉動這一刀，精準而簡練，直入對方拳勁的最脆弱地方。

    雖然執行速度稍有不如，但是葉動對刀技的領悟力和刀刃的精準角度，彌補這個缺點。

    「殺豬刀？」

    應少華和任貴皆是錯愕，不愧是肉販兒子，隨身帶著殺豬刀。

    「不過這小子修煉基礎極差劣，就算拿武器，也不是林師弟對手。」

    林青峰被葉動打個始料不及，神情尷尬，咬咬牙，再次衝上來！

    葉動的出手，迫退了他，也暴露出葉動有等於無的內勁基礎。

    他在仙源宗修練多年，要對付一個普通人，還不易如反掌？

    「好小子，讓你見識武者的厲害！」

    惱羞成怒之下，拳勁一緊，猛地往前衝，決心要把場子找回來。

    葉動一擊迫退對手，心情大定。第一次和別人對戰的忐忑和緊張，終於過去。

    林青峰這一拳叫「龍罡拳」，是仙源宗的基礎武技，雖然他沒有「天力凝脈」。但是修煉日久，身體強度不是葉動這種普通人可比。而「龍罡拳」的傷害力，足以裂碑開石。要是普通人受中一拳，必然身受內腑崩裂，重傷昏眩。

    這也是林青峰惱怒之下，不顧後果地使此擊。

    旁側的應少華和任貴見林青峰竭盡全力，搖了搖，微微惻隱。葉動雖然可惡，但是被此拳擊中，恐怕要臥床數年，才能恢復。

    「這小子也是自討苦吃，敢在修煉者面前逞強，這不是找死嗎？」

    葉動腦海將對方的動態拉慢數倍，清晰地看出他的拳勢軌跡和缺漏。

    「難得和修煉者對戰，吸取經驗，也算是不錯！」

    他手裡的厚背刀，打橫斜出，沿著對手拳鋒那條細細的弱線砍劈而入。就彷彿面前不是一隻拳頭，而是案板上那只筋骨交錯，但實際脈絡早讓他清楚無遺的豬骨頭，發出一**猛烈砍擊。

    一刀接一刀，每刀都是精準地削向對方拳勁最弱的地方。

    林青峰心底大駭，除了對葉動的刀法的驚訝，更多的是葉動對他的進攻路線的精準捕捉的震驚。

    「這個葉動怎麼像那些玄體強者，每式皆能判斷出我進攻的路線？而且能察覺我攻擊的弱點所在？」

    葉動的刀沒有「真元力」的加持，又沒有像他這種修煉日久的接近聚元者的力量，但是每一刀都將他劈得沒有反手之力。

    「深藏不露？難道葉亙一直以來俱深藏不露？不可能。一來他目前刀法厲害，然沒任何真元力的波動，二來當日在比戰台上，狼狽大戰，如果不是得益天雷將他劈暈。他根本不可能贏得了。」

    旁側的應少華等人同樣詫異，他們在旁邊，看得更分明。葉動的力量遠遜林青峰，但是葉動所劈出的每一刀，都莫名讓林青峰極之不舒服，甚至有些頂熬不住！

    「蓬！」

    數刀過後，趁著林青峰狼狽不堪，葉動一腳踢出，將對手像踹狗啃屎般，踹倒於地。

    作為普通人，他這一踹沒有太大的重傷力，但是林青峰一來筋疲力盡驚驚膽顫，頭部碰巧撞一地上的青石邊角。

    一時間，林青峰鮮血迸出，血流滿面。

    葉動見到對手被自已踹得鮮血如注，半天起不來，長鬆口氣。

    激烈相鬥，他雖然勝出，但是同樣氣喘吁吁，筋疲力盡。

    「和擁有修煉基礎的武修戰鬥，體能和力量差得太大！若不是依靠著『神識雷達』和對刀技的領悟，不用兩招，我就被他一拳轟飛。」

    第一次拳拳到肉地和人家對戰，葉動為自已感到自豪之餘，不禁感歎。

    相比將對方擊倒於地，他最大收穫，就是學到之前從沒有過的戰鬥經驗。在挑軍大戰的擂台上，葉動和趙大春曾有過一戰，然那一戰，很大意義上兩者就沒有接觸。遠不能和林青峰肉貼肉的激烈拼戰相提並論

    林青峰狼狽地趴起來，摀住額角的鮮血，呸掉口裡的泥土，又羞又驚：「葉動，你這是什麼刀法？源於何本武籍！」

    他以為自已輸掉，就是因為葉動所不為人知的刀技。

    「殺豬刀法！」

    葉動淡然地掠向他，眼神滿帶輕蔑道：「專門宰你這種蠢豬的刀法！」

第一集　第009章：十天之約！

    林青峰羞得滿臉通紅，他修煉多年，不僅在正面對戰輸給這個公認的庸才，而且還被人家所凌辱，這教他恨不得鑽進地縫。他三步兩下，想再次衝上來和葉動拚命，旁側溫文爾雅的應少華卻是攔截住他。

    「林師弟，他乘你不備，僥倖暗算你。不用和他計較。你我同屬仙源宗，除了在修煉上勤下功夫，心胸也應比一般人開闊。」

    應少華緩悠悠地走前兩步，和葉動面對面，道：「從你剛才的動作，似乎有些本領。你既然之前挑戰我，好，我就提前給你一個和我對戰的機會。」

    「從道義上說，你在我面前襲傷林師弟，挑釁我仙源宗，這是其一。你這卑賤之人敢向我應府挑釁，此為其二；辱我父親，拿個垃圾賭約，說要讓我父親上門賠罪，此為其三。再到現今你心高氣傲，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此為其四。」

    「……就憑這四點，不給你點苦頭，寶德鎮日後哪有我應家的位置？」

    葉動被對方的盛氣凌人所激，血脈瞬間燃燒，但是很快，就降了下來。應少華境界無限接近「天力凝脈」，實力超於剛才被他打敗的林青峰。之前葉動純粹以刀技應戰，還保留「神識雷達」的那道能量作為殺手鑭。目標就是繼續後面和應少華的對戰，想憑著那道神力的意外襲擊，擊得應少華猝料不及，以爭取勝機。

    眼前葉動面臨的難題，那就是剛和林青峰激戰，筋疲力盡。即使將那殺手鑭施展而出，恐怕難以得到想像的效果，反而會將最大秘密手段暴露。

    「怎麼樣？」

    應少華往前一踏，一副開戰的狀態，他自然也瞧出葉動筋疲力盡，勝之不武。

    但是在他眼內，葉動有力氣與否，都是廢渣一個。他沒有漫長的時間和耐心，去等待葉動回復體力。不論怎麼樣，寶德鎮沒有人相信，他連葉動這種沒用貨色都打不過。

    「轟隆……」

    不知什麼時候天際間黑雲密佈，一團團低矮的黑雲中，撕出一條長長的閃電。

    葉動不想和對方直接對戰，但是此種情形，自已想安然離開是不可能。

    「拼了就拼了！」他掠向頭頂上，劃過一道閃電，思忖道：「大不了，我再像上次般，拿著小命再賭一次。」雖然這段時間他不斷練習控制神力，但是他沒有絕對信心能控制天上威力十足雷電，這是一場賭博！

    「只要成功指揮天雷，不要說你尚沒有結脈，就是結脈，也是被轟殺至渣的份！」

    雲層閃現的雷電，明顯比上次在擂台時差不多。

    這是葉動決心賭一次的原因，同樣的強度，他走狗屎運成功第一次，那他第二次成功的機率就愈大。

    若到最後那道力量的偷襲不成功，就殊死一拼像上次般，指揮雷電，來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戰就戰！你是寶德鎮的天才，仙源宗的精英，而我不過是小小的窮青年。你如果輸給我，那你就丟臉丟大發了！」

    應少華本來就打算不論他答不答應，都是霸王硬上弓，將他重懲。

    只道：「這是你主動應戰的！自討苦吃休要怨人！」

    葉動將殺豬刀橫在空前，對視著他俯視的雙目，全神貫注戒備。

    對方實力強上他太多，一擊擊來，恐怕殺豬刀就會被震飛。他將如臨大敵的姿態提至最巔峰，同時，「神識雷達」全力探測，附近雷電的形成狀況。

    應少華斂卻不屑眼神，腰部夾緊，腳步一踏，地上的泥土一顫。

    葉動的脊背緊張滲出冷汗，從對方陰險的眸子裡，他看到一縷森森的凶殘。

    「應師兄，林師弟，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快點走，重墨城分宗的宗主前來，點名要見應師兄你。雷宗主正在陪客，讓你們趕緊回去……」

    從葉動後面，傳來一把急聲。

    兩個仙源宗武徒遠遠叫道。

    「事關你的天力凝脈，宗主讓你趕緊回去。這是天大喜事，你一飛沖天的日子到了！我聽說，分宗宗主前來就是商討將你選為重墨城送去總宗培養的種子之一。到時就是進入帝國朝廷效力，你都是大有希望！」

    倆個武徒不知面前怎麼回事，但是宗內傳來的命令，讓應少華緊急回歸，所以拉住應少華就是往回走。

    應少華聽到重墨城大宗主竟然來臨這窮鄉僻壤，臉現狂喜。關於他可能被破格，被重墨城分宗甄選中，提前「天力凝脈」的事，宗主雷傲前段日子已是私下和他說過。

    他沒想到此事，真會實現。

    寶德鎮的小宗，是仙源宗設置於永武帝國各地小城鎮的小宗之一。而重墨城的分宗，規模宏大，強者諸多，那才是一個真正的聚元者世界。要能進入重墨城分宗，前途絕對無量。

    重墨城分宗的武徒，進入城池的巡衛戰士，恐怕是最低的待遇。

    如果有幸得到重墨城分宗栽培，送去那個傳說的殿堂級存在，——仙源宗總宗。可以說，應少華和應家將一躍入龍門，放在重墨城這種大城池，也能得到別人尊重禮敬，榮耀萬丈。所以進入重墨城分宗修煉，是寶德鎮這些年青武徒每晚發夢都是期盼的事。

    應少華心花怒放，匆匆往鎮區回趕。

    走出幾步，忽然想到葉動，轉過身來，語氣冷冰冰道：「今天我就暫且放過你一馬！十天後，我將在鎮的寶元台等你再戰！到時，我會讓你清楚我應少華的厲害。希望你像剛才一樣，別慫蛋！」

    寶元台，就是上次挑軍大賽的那個地方。

    那裡也是鎮內年青修武者，或者有矛盾的普通人公開比鬥的場所。

    應少華轉身離去，身後的林青峰捂著濡著鮮血的臉額，狠狠地盯葉動一眼，呸道：「到時你就別再期望老天能幫助你，乖乖地等待應師兄的慘虐！」

    待到對方一行人走遠，葉動緊繃的軀體驟然鬆垮下來，癱坐於地，大口喘息。

    第一次和修煉者戰鬥，最後還面臨像應少華這樣的天才強者的壓迫，雖然戰鬥沒有開始，但是給予他的壓力太巨大。

    「十天後，寶元台！」

    頭頂上閃電似乎淡弱不少，葉動粗喘中，尚沒從死裡逃生一關闖過來，又陷入深深苦惱。對上應少華，要贏他實在太難。

    「我領悟的刀技雖然精練，但是沒有真元力的加持，威力不足。……我要變強！我一定要變強！」

    ——開弓箭沒有回頭路，戰就戰，誰怕誰！

    葉動雙目綻出決意：「——應少華！十天後，你必敗！」

    ……河流滾滾，周圍青樹叢林蔥蔥翠，不時有鳥兒叫聲在林裡深處傳來。

    一掛數十米高的掛瀑從上向下衝入溪河之中，激起雪白水花。

    在飛瀑的下面，是陡險平滑長滿苔蘚的青石。

    這是葉動找了一天，找到這修煉的靜地。一來這周圍人跡罕至；二來葉動的目標就是這懸瀑。按著他前世的穿越知識，瀑布往下衝力是最好的修煉力量。

    要想武技有力道，這種懸瀑下的修煉，最有益處。

    經過之前陰雲的積聚，周圍下起瀝瀝細雨。一條條雨絲，宛如萬馬奔騰落入河流之中。

    葉動躲在樹叢下，但依然被淋得渾身濕漉漉。

    眼看天色低暗，想到父親應該回家，要是他不見自已肯定心急。

    「還是先回去。反正我要先找到修煉內籍為最緊要的一步。這段時間，我想想辦法，總之十天期限後，我定要將應少華擊敗！彰顯我葉家不受人欺辱，不再讓人小瞧和藐視。」

    強大，才是讓尊嚴屹立的根本。

    ——只有強大，才能得到別人的尊重。

    *************

    這天，直衝而下的瀑布,清澈的流水緩緩地順流而下。

    葉動赤著上身，全身僅穿著短褲，用盡吃奶力氣地站在飛瀑的邊緣。

    不是他不想進入瀑布中間，而是他根本衝不進去，巨大的力道如一群發狂的莽牛群，只要稍一挨近，就被沖得東歪西倒，立身不穩往外衝。

    兩天的堅守和摸索，葉動好不容易才在邊緣站穩，要是再往裡，就不開能。

    如同驚雷的飛瀑轟然而落，葉動立在旁側，結實而瘦薄的身體赤露著，隆起的脊線緊繃，腳步紋絲不動。

    手裡的厚背刀，一刀接一刀地往如白練的瀑布飛流砍擊而去。

    在初始，葉動的刀鋒一劈入，就會被水流的巨大力量沖得，整條手臂都是失去控制力。若不是葉動緊緊地抓住刀鋒，幾乎手執不穩。

    他的腰脊每時每刻要灌注全力，否則根本站不住。經過一天的咬牙修煉，他已是能將刀平整地砍下半尺，而腳底就是壁虎一樣牢牢地抓緊青石，不再打趄裂！

    要想戰勝應少華，在這短短十天內的，內籍根本不足夠。所以他用在這種巨大力量衝撞，進行修煉，希望能夠練出龐大能量撞擊下，依然能爆發的手勁。

    應少華的力量再龐大，和這數十噸的飛爆相差上一截。他只要能長期頂住這般力量的衝擊，繼續出擊劈刀，他面對應少華的攻擊時，就能夠出手攻擊。

    他的「神識雷達」，不像以往地總是尋巡著最脆弱的地方而去，而是監測哪個位置的能量最充沛最強大，他的刀就劈向那個位置。

    這不是尋巧，而鍛煉力勁，來不得偷懶。

    而到了晚上，葉動就將修煉全放在神力控制上，盡量將這個最大殺器磨礪到最極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