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野獸教師】 第九章 野人進城
士兵們所在的地方非常寬闊，一側是一望無垠的草原，另一側是灰色無邊的沼澤。無論有什麼東西，都會看的一清二楚。
一只黑乎乎的生物，正從沼澤的方向疾馳而來。
沼澤就好像被切開一樣，滔天的泥浪均勻的向兩側分開，無數的泥漿和些許動物的骸骨拋向四周……
士兵們駐防落葉沼澤多年，年輕一點的從未見過有什麼生物從沼澤中跑出來。只有少數老兵曾經遇到過獸魔闖出暴動的事件。事件發生的並不多，可每次，都是腥風血雨，死傷無數。
眼前駭人的一幕，讓士兵們不寒而栗，幾乎握不住手中的長矛。
一個士兵似乎要轉身逃跑，被大漢一腳踹倒，又驚又怒的罵道︰“你跑的過獸魔嗎？不想死就快去給老子結陣。”
大漢駐守多年，經驗豐富。落葉沼澤的動物絕不會離開沼澤範圍，有可能離開的，只有獸魔。
而且，從那只獸魔的速度來看，逃跑根本不現實，越跑死的越快。唯一的辦法就是固守待援，防御得擋的話……至少能活下幾個人。
在一陣悠揚的號角聲中，士兵們將長槍呈45度角斜立，結成一個小防御陣勢，驚恐的看著獸魔接近。
隨著獸魔接近，大漢發出一聲驚呼︰“走麟？！”
大漢的聲音中透著驚慌，也透著絕望。
作為駐守落葉沼澤的老兵，他們雖然不是封魔師，但對獸魔的了解未必比封魔師少。
大漢開始寄希望這只獸魔是成長期以下的，那樣他們還有一拼之力。可離近了之後，他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一只成長期的走麟。
走麟是輔助型獸魔不假，但並非沒有攻擊力。成長期走麟的沖擊，絕對不是他們這二十個普通士兵能擋住的。
大漢牢牢的攥著手中的長矛，絕望的閉上了雙眼，靜靜的等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呼的一陣惡風撲面，些許泥漿也噴濺在大漢的臉上。但除此之外，再無半點動靜。
大漢正奇怪間，一個帶有幾分調侃的人聲響起。
“箭法不錯啊……”
大漢有些疑惑的睜開眼，手不由得一哆嗦，長矛險些掉到地上。
巨大的走麟正停在他們面前三四米的地方。
走麟沒有眼楮，一對觸角在士兵們的眼前來回擺動，似乎嗅著什麼。走麟的背上坐著兩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老頭，和一個疑似人類的野人。
而野人的手上，則把玩著一根很眼熟的利箭。
“希、克、力！！！”大漢顧不得恐懼，咬牙切齒的回過頭。
與其余士兵的恐懼不同，希克力身子挺直，弓如滿月，穩穩的指向走麟背上的人。
“把弓放下！沒看出來這是兩位高貴的封魔師大人嗎？！”大漢喝斥著，又轉過身，諂笑著點頭哈腰︰“大人，真抱歉，這小子眼神不太好。”
野人笑了笑，沒說話。老頭更是大度的擺了擺手，表示無妨，而後問︰“馬爾蒂堡怎麼走？”
大漢側過身，指了一個方向，恭敬道︰“大人，橫穿過這片草地後，您會見到一條大路。順著那條大路向南一直走，就能到馬爾蒂堡。”
說完，大漢示意士兵們讓出了道路。
希克力的弓是放下了，但卻沒有讓開路，朗聲道︰“請問兩位尊敬的封魔師大人，可有進入落葉沼澤的證明？如果有的話，還請出示一下。”
士兵們頓時臉色大變，大漢更是一把將希克力拉了回來，低喝道︰“希克力，閉嘴！”
老人有點詫異，野人則露出一絲玩味的表情，開口問道︰“如果我們沒有呢？”
希克力不顧大漢的阻止，不卑不亢的說道︰“如果沒有的話，那二位就是違規進入。需要跟我回哨所進行登記，說明原因，然後……唔……”
士兵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希克力按倒在地，少年的嘴上，至少捂上了七八只粗糙的大手。
大漢訕訕的干笑道︰“二位大人別介意，這小子被太陽曬的有點發昏，老是說胡話……”
老人哼了聲，沒說話。野人則開口笑問道︰“這小子很有趣，他叫希克力？”
大漢急道︰“大人，他不懂事，希望您……”
野人擺了擺手，沒再說話。走麟的身軀蠕動了幾下，緩緩加速，很快就離開了士兵們的視線。
見他們離開，所有的士兵整齊的長吁了一口氣。
希克力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怒道︰“他們違反規定了，怎麼能放他們走？”
士兵們一听，各個直翻白眼。大漢咬牙道︰“老規矩，讓他裸奔。”
士兵們獰笑著一擁而上，再度將希克力掀倒在地。
希克力驚慌的大叫︰“你們又來……放開我……該死……”
………………
此時，遠處，疾馳的走麟。
“耶穌先生，等一會到大路上，就把走麟收起來吧。”希魯赫道。
“為什麼？”夜澤有些奇怪︰“城堡應該還很遠吧，等進城再收不行麼。”
希魯赫解釋道︰“帝國有規定，獸魔禁止出現在公共場所。馬爾蒂堡是軍方建立的，這方面要求更嚴格。”
“破規矩還真多。”夜澤嘟嘟囔囔的有些不太樂意。騎著走麟多拉風，還想等人看到臭美一下呢。
雖然心里想擺譜，但在到了大路之後，夜澤還是將走麟收了起來。既然有這個規矩，他也不會蛋疼的主動找麻煩。
剛剛把走麟收起沒一會，就听見前方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響。希魯赫連忙拉著夜澤躲到路邊的一棵樹後。很快，一隊騎兵風馳電掣的從旁邊經過，片刻沒有停歇。
希魯赫這才從樹後冒出頭來，遙望了一眼騎兵們的背影。
夜澤奇怪問道︰“我又不是罪犯，你拉著我躲什麼？你不是說那個鳥證明都是擺設麼？”
希魯赫無奈道︰“這些騎兵一定是听到剛才的號角聲才出動的。如果被他們見到我們，一定會問個究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躲一躲並沒有壞處。”
夜澤有些鄙夷的說道︰“話是沒錯，但你大小也是個帝國伯爵，竟然會怕那些大頭兵。”
“我不是怕，只是不想惹麻煩。”希魯赫爭辯道。
夜澤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不主動惹麻煩沒什麼，但竟然會如此畏縮，未免太軟了些。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希魯赫作為一名封魔師，又有帝國爵位，是大陸知名學院的院長。自身的地位在那擺著，該硬的時候就得硬才行。由這麼個性子的人當院長，德雷斯頓學院能發展起來才怪。
……………………
馬爾蒂堡很大，至少在夜澤看來，已經相當宏偉了。
馬爾蒂堡很像是歐洲中世紀的那種古堡，但明顯要大很多。城牆高達二十余米，平整堅固，許多地方還嵌著尖銳的鐵刺。從遠處看，就像是一只匍匐在平原上的巨獸。
見夜澤對著馬爾蒂堡一個勁的吧嗒嘴，希魯赫沒由的心中一陣舒爽。
“走吧，這沒什麼好看的。拜羅伊特的城牆，比這個要高多了。”希魯赫做出一副城里人的模樣，提點著夜澤這個鄉巴佬。
夜澤從未見過這樣的古堡，只顧在那看，並沒有注意到希魯赫異樣的語氣。听到希魯赫說話，夜澤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一邊遺憾著沒有相機可以留影，一邊跟著希魯赫向城里走去。
守門的士兵很有眼力勁，從希魯赫與夜澤的裝束和身上發霉的臭味上分析，很快就得出了這兩位是剛從落葉沼澤出來的結論。所以，士兵只是客氣的詢問了下二人的姓名，並進行了下登記之後，就發放了腰牌。
能從落葉沼澤出來的人，除了希克力那種不開竅的毛頭小子，沒幾個敢招惹的。如果不是馬爾蒂堡是軍事重鎮，衛兵連登記都不會登記。
雖然馬爾蒂堡是出于軍事用途建設的，但並不是完全的軍營。因為這里比較安全，普通老百姓更願意搬進來住。因此，飯館旅店游樂場所……馬爾蒂堡內基本什麼都有，包括浴池。
落葉沼澤的一個月，希魯赫感覺自己真的要臭掉了。當然，跟夜澤還是沒法比。
二人進入浴池沒兩分鐘，連同管理員在內，浴場的人全部落荒而逃。那氣味，可真不是蓋的。尤其是夜澤跳進池子之後，那烏黑的色調簡直是以光速蔓延。剎那之間，夜澤就把浴場變成了第二個沼澤。
如果不是希魯赫亮出了封魔師的身份，浴池老板一準把倆人給轟出去了。等二人洗的差不多離開之後，老板只能欲哭無淚的準備停業大清洗了。別的不說，光那股味道就不是幾天能散盡的。
洗過澡，夜澤也修了修頭發和胡子，特意弄了個耶穌的造型。又買了一身亞麻布的白色長袍，往鏡子前一站……
夜澤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造型……帥！
再將撿自沼澤的一個破皮袋子一背，夜澤真感覺自己像是要去傳播福音了。
……………………
封魔卡上會有淡淡的元力波動，是衣物所不能隔擋的。可放到這個袋子里面，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兩年的歷練讓夜澤的感官極為敏銳，對元力更是敏感到極致。可即使如此，也無法感應到皮袋中的物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