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兩種體制
剛剛陳紹回想到後世的點點滴滴,在後世陳紹就很不認同獨裁這些東西。59文學不過來到這個時代,陳紹在改變時代面貌的同時,也被時代潛移默化,現在他的想法和後世完全是天壤之別。
「王傑,你跟了我有多少年了。」陳紹突然對身邊的王傑問道。
「主席,已經有十四年了。」王傑有些疑惑陳紹的舉動,剛剛先是掐了下自己的手,現在又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在王傑記憶中,這還是頭一次看到陳紹如此失態。
「十四年了,十四年來你一直跟在我身邊,如果你和王云山、黃白一樣,現在也會是一方將領,你會不會怪我一直把你放在身邊。」陳紹很認真的問道。
「主席,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我一直都把您當成我親身父親一樣尊敬。只要能在你身邊,就是給我個大將,我也不干。」王傑回答得很激動,生怕陳紹會把他趕跑似的。
「好,既然如此,你先坐下,我問你一些問題,你必須要答出你心中的答案。」陳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指著對面的沙發,一臉嚴肅的對自己說道。
王傑沒有遲疑,他瞭解陳紹的性格,現在不需要和陳紹推來推去,或者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筆直的坐在陳紹對面,一臉認真,他不知道陳紹想問什麼,但他從沒有想過會對陳紹隱瞞什麼。
「你說說現在政府在民眾眼中是什麼樣的形象?」陳紹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要從幾方面來說,政府和主席的形象在西南地區的民眾眼中絕對是無可替代的。他們會高度擁戴我們,我們的政策都能得到百分百的實施。西北地區相對會差一點,但根據調查顯示,他們對政府的滿意率達到98以上,除了一些別有用心外,基本上我們的政策實施沒有半點阻力。至於那些剛剛佔領不久的地區,民眾對政府的支持率就沒有那麼高了。這幾個月來。我們一系列政策的實施,除了那些頑固士紳和那些利益受損的利益集團外,我們在推行政策上也基本上沒有問題。畢竟那些人只是少數,何況我們的政策又是利國利民。」王傑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這些東西他都是根據各種報告總匯出來的。身為了陳紹的秘書,很多東西他都有觸及到,知道這些東西也不奇怪。最後王傑總結了一下:「總體來說,之前我們的政府在民眾中的形象十分好,加上軍隊的接連勝利,大大鼓舞了民眾的士氣,在回收租界和香港的事情上,我們取得的巨大的勝利,這也給民眾打了一個強心劑。現在民眾對我們政府的支持率空前高漲。」
「你怎麼看我當皇帝這件事?對於神化我的舉動有什麼想說的?」王傑的答案沒有出乎陳紹的預料,那個問題的答案陳紹一直都在關注。不過那只是起個開頭,後面問題的答案才是陳紹想知道的。
「神化主席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為我們中華太需要有個人來帶領,這個人不但要具有一顆愛國愛民之心,還要有宏遠的戰略眼光。敢於向任何列強叫板,敢於帶領我們拿回被搶走的一切。有了這樣一個人,能夠凌聚這個民族所有的力量,也能讓民眾更具有崇敬心和忠誠度。而有了一個高度集權的政府,才能更好的運用這股力量,民族了有了凌聚力。民眾有了信仰的目標,中華才會真正快速崛起。帝王正是我們的信仰所在,您不稱帝,何人能稱帝。」
王傑說得很激動,在他心中陳紹一直都是無所不能的。可這點也就是陳紹一直所擔心的,神化一個人容易,可一旦這個被神化的人做出什麼錯誤時,那對這個國家的打擊是沉重的。
「走上神壇雖然能給我們帶來狂熱支持,但當我們政府的工作出現錯誤和一些問題時,這種狂熱後的冷靜就會成為老百姓們對我深深的失望。人無完人,我不能保證以後所執行的政策都是對的,有些錯誤一旦犯了,便很難悔改了。」陳紹沉默了半響說道:「王傑,我知道你們都想讓我走上神壇,這個國家已經是千瘡百孔,百廢待興。我也知道,只要我走上這個神壇,只要我振臂一呼,整個國家的民眾皆為我用,狂熱的不斷無盡付出自己的畢生精力和一切去快速復興這個國家。大躍進、大生產、大趕超世界列強的神話不是做不到。帝制雖然能夠更好的帶領民眾走向美好未來,但一旦操作不好,很有可能會給這個國家帶來新的傷口。」
陳紹本身也是支持帝制,這是他一早下定決心的,距離二戰越來越近,一個無法高度集權的國度是無法發揮自己的力量的。二戰中哪個國家不是獨裁,就連丘吉爾和羅斯福都獨裁了,更別說斯大林和希特勒。一言堂在和平時期並不好,可在戰爭中,就必須要有一個已完全可以做主的人。陳紹自己本身就清楚世界的走向,除了他外,還有誰能夠更好的帶領中華去收穫二戰的果實?
「主席,我覺得您太杞人憂天了,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你,都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你。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話,那我相信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人能做得比你更好。」王傑道說的很認真。
聽到王傑的話,陳紹感覺自己今天的確有些多愁善感起來。目標是自己確定下來的,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懷疑自己的一天。
陳紹這也是第一次對自己沒有信心,就像黃花閨女上花轎,眼見自己要登上神壇,執掌國之神器。心中一直擔心自己會有一天讓民眾失望,生怕做出什麼對不起民眾的事。陳紹也是人,並非真的成神。有這樣的想法也很簡單。如果說不是經過這些年的熏陶,恐怕陳紹還不敢走這一步。
在陳紹的想法中,帝制和民主共和這種東西只能適應時代,而不是讓時代去適應制度。就像現在的中華,帝制的基礎十分的充實,人們都能很好的接受帝制。說不定現在說要搞共和,還會出現反效果。
當一個人想要把一種制度進化成另一種制度的時候。不管是從共和制進化成帝制,還是相反,所要付出的努力基本上是一樣困難的。而造成處於進化萌芽狀態的制度轉變成另一個的關鍵阻礙。並不是手中絕對的軍權和政權,也不是所謂的貴族利益,因為這些雖然重要。但並不致命。真正致命的關鍵,是人的思想,而思想無法轉變的本質,則是歷史條件造成的傳統形成的權威。
可以這樣說,沒有克倫威爾的獨裁,就沒有英國之後的光榮革命和民主改革;沒有拿破崙的稱帝,就沒有之後的法蘭西共和國;同樣,沒有陳紹的獨裁,也就沒有今日的中華。他們是觸發歷史變革的媒介,尤其是在已經實施共和制的國家裡。當人們的思想已經對帝制厭惡的時候,這種歷史條件就已經達到,所以不管是法國還是美國,今日都是民主共和國。而西方的英國和東方的日本,之所以能夠保留帝制。其歷史原因不是架空帝王形成了所謂民主,而是因為思想,當大部分民眾並不厭惡帝制的時候,歷史條件無法達到,因此帝制就有依然存在的合理性。
當然中華前期由於袁世凱的關係,人們也開始厭惡帝制。這是必然的產物。可由於陳紹的強勢崛起,讓人們看到了希望,感受到了榮耀與自信,讓他們不知不覺的崇拜起陳紹來。一系列的勝利加快轉化了人們心中的想法,加上帝制從未遠離人們,民主政權各種失敗的教訓。此時人們都習慣了陳紹的存在,換個人上去人們擔心以後是不是會個政策,現在不是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有幾個華人知道民主共和那是什麼意思,人們已經習慣接受一個人來領導的事實,你幾年換一個,恐怕很多人都無法適應。但讓在帝制這件事情上,陳紹在暗中也多少搞了點催化劑。
隨著時間的不斷前進,可以發現人類發展的歷史足跡越來越密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如果把它比喻成一本正在發展劇情的小說,那麼前面的部分就是開頭,後面的部分就是結尾。而中間的部分則就是現在。同理,可以把整個生命,乃至整個宇宙的歷史,而不是僅僅人類的年代來做這個比喻,不管他們的開始和結局是什麼,中間的發展自始至終都是循序漸進的。
而當這個故事越靠近後期,就越會引發一種狂熱的,它最終會導致戰爭與文明的再次出現。這是因為至今為止,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任何完美的制度。
如果把文藝復興看作歐洲歷史的轉折點,前面的中世紀是黑暗時代的開頭,後面的巴洛克時代、洛可可時代、新古典主義時代、浪漫主義時代是各種文化融匯的溫床,是繁榮的象徵的話。那麼,中世紀之前的羅馬共和國算什麼?更早的雅典民主又算什麼呢?
事實上,共和制和帝制往往是交錯進行,一個共和國的滅亡隨之而來的很可能就是一個帝國;而當這個帝國的滅亡,接下來可能就會是另一個共和國。只要我們認真去從歷史文獻中追尋,就會發現不管是共和制還是帝制,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中斷過。
羅馬共和國時代的格拉古兄弟蒂貝里奧和卡伊奧,就是其中鮮活的例子。他們被平民推選為護民官,採取了很多有利於平民的改革,但是在遭到羅馬貴族的殺害後,並沒有獲得多少人民的支持,歷史很快忘記了他們的存在。
相反,征服高盧乃至整個羅馬的獨裁者葛約斯.尤利烏斯.凱撒,卻成為現在我們耳熟能詳的人物,在他之後的安東尼、屋大維,也都能夠被我們所牢記。這個時候我不得不問,在羅馬共和國時代,那些執政官有幾個,能夠如凱撒大帝那樣名留千古,被我們所記住呢?
當然,你可以說你知道雅典的梭倫、伯裡克利,美國第一任總統喬治.華盛頓,法國雅各賓派領袖羅伯斯庇爾等等。但是,除此之外呢?好好想想,在自己的腦海裡,到底是帝制領袖多還是共和制領袖多。
掃羅、大衛、所羅門、亞歷山大大帝,矮子丕平、查理曼、太陽王路易十四,拿破崙、君士坦丁大帝、大流士一世、漢謨拉比、彼得大帝、雷帝伊萬、征服者威廉、伊麗莎白一世、薩拉丁、成吉思汗等等,太多了,舉不勝數,這些人物平生無一不是名聲赫赫,而他們的才能,也只有在帝制國家上發揮的淋漓盡致,譜寫出令世人矚目的傳奇。如果把他們放在21世紀的現代,那麼很難在續寫古代的光輝與榮耀。
共和制與帝制正好相反,前者更加注重大部分人的利益,而後者集中在少數人,如果說前者是發散中進化的制度,那麼後者就是集中又收斂的政體。
雖然在後世陳紹不認同獨裁,和後世獨裁的國家還少嗎?現在陳紹的思想轉變,對一些東西也看得更透徹。對這兩種制度其實在後世已經很多都融合在一起了。
比如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雖然具備了共和國的基本性質,但卻實施了近似帝制的傳位,金日成直接把最高領袖的位子給予了他的兒子金正日,就是最為明顯的例子。又比如加拿大自治領和澳大利亞聯邦,他們雖然僅僅是承認英國伊麗莎白女王二世為元首(2005年莊美楷被女王任命加拿大第27位總督,2003年8月邁克爾.傑弗裡被任命為澳大利亞第24任總督),不過也還是屬於帝制國家,事實上卻比更多共和國更加體現民主。
陳紹的打算不是長期的獨裁下去,等到二戰結束,陳紹就會好好放手。到那時陳紹也已經五十幾歲了,也該享受下未來所剩不多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