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遷途南陽
烈日高懸,熱風撲面,只見大約三十人左右的隊伍,由北向南迤儷而行,點點汗水帶著讓人作嘔的油膩,掛在那滿臉痛苦卻仍舊堅持邁動步伐的人群臉上。看那苦楚的神情,就可以看出,如不是到了非常之境地,怕是不會甘願忍受這勞頓之苦。
“距離南陽還有多少時日的路程?”只听當先領頭舔了舔已經干裂的嘴唇輕聲問道。
“哎!我等從樊城到此,一路上不知經過多少郡縣,卻沒有一處收留我等,心地好的也只是施舍一點吃食,就算到了南陽,情況又能好上幾許呢!”這一聲話語,說的頗為沮喪,再加上那虛弱的聲調,更是憑添了幾份淒涼。在這火辣的陽光下,使的眾人身心一寒。
要知道,說話的不是別人,可是這群人當中僅有的讀過書的,況且他更是這里面年紀最是年長的一位,雖然說起來並不算身份高絕,但是卻也是威望頗重的所在,這頓喪氣話一出,無疑更是在他們班駁的心靈上,再一次狠狠的捶了一下。
青年雖然魯頓,但是卻也知道此時此話,對于眼下已經飽經風霜的眾人打擊不可謂不大,似乎想阻止那威望不小的讀書人繼續說話,只見那青年帶著焦急的目光示意了一下後者。
也許是因為正沉浸在自哀自憐的狀態,也許是多日的奔波已經使那讀書人心累身乏,無力在耗費精神在無聊的舉動當中,只見那人看了看領頭青年一眼,張了張嘴,卻再也沒出一語,獨自黯然垂。
見那讀書人不在言語,領頭青年剛想開口繼續問剛才的問題,突然,就在他剛想張嘴的剎那,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猛然慣盡在場眾人的耳中。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年紀大約在七,八歲的孩童此時卻是毫無聲息的躺在了地上。
那領頭之人,微微一愣,在周圍一片麻木的目光中,快步跑了過來,一把扶起已經癱軟無力的孩童身體,急聲問道︰“孩子,孩子,你怎麼樣?”
接連召喚了幾聲,那孩童卻是絲毫為覺,就在這時,先前那名說話的老先生,已經是跟了過來,見眼下的情景,也不多說廢話,忙伸手探向那孩童的鼻息。
幾息過後,只見那老先生雙眉一緊,嘆息了一聲,才對著那領頭青年說道︰“氣息微弱,怕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一聲話語響在麻木的眾人耳中,並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要知道,這一路前來,死的人已經不下十個,那孩子不是第一個,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不論是吃食的短缺,還是長途的跋涉,都使的眾人對未來的道路,充滿了絕望。
如先前一樣,年領頭青年帶著傷感的情緒將那孩童抱起,放到了道路旁的樹陰下,用地上的一些雜草將其輕輕掩蓋,直至大致看不出那孩童的身體才停下手中的動作,難過的輕喃了一句︰“希望你能夠挺這一關吧!哎!”。便轉身帶著依舊麻木的眾人,向著未知的南方遠去。
俗話說,死後應當掩埋尸身,以告慰逝者英靈,但是眼下卻並不適合眾人為那孩童安葬,先不說勞頓困乏的眾人能不能有力氣作此行動,單就說那少年雖然微弱但並沒有斷絕的呼吸,就不應該一埋了事,更何況那群麻木的難民並不一定肯為了一個將死的孩童耗費僅剩不多的體力。那領頭青年卻也只能帶著無奈,傷感,棄這將死的孩童而去。
隨著眾人的離去,這處荒涼的山道再一次陷入沉積,唯一的聲音可能就是那瀕死少年微弱的呼吸聲,在微風的吹拂下消散在曠野之間。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時間的流逝悄無聲息,但是那已經偏西的紅日卻是將時光打上了清晰的印記。
突然,一聲沉重的呼吸響起,再看那將死的孩童處,此時雜草翻動,頗有一些詭異的氣氛,就在此時,只見那孩童的眼楮突然一睜,眼下的情況如果被旁人看見,恐怕還會以為出現了什麼“詐尸”事件。
“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死了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韓罡的精神明顯還處于極度迷糊的狀態,在他的記憶里,自己還處在子彈臨身的那一刻,要知道,這一次對陣恐怖組織的行動當中,韓罡所屬的特種一團,可是充當著“尖刀“的角色。死亡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況且在他們被國家收養並培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作好了為祖國犧牲一切的準備。
身體穿來的觸覺,清晰明白的告訴韓罡,眼下他確實還活在人間,但是,那瘦小的身體,古代的衣物卻是于剎那間震懾住了韓罡的心神。
就在韓罡愣神的瞬間,就听周圍樹林當中響起了只有野獸出沒時,才會出的跑動摩擦樹木之音,那緊湊的“沙!沙!”之聲,根本就不可能是人的度所能帶來的。
也虧的韓罡前世鍛煉出來的強悍神經,異響才剛剛響起的剎那,韓罡變已經拋卻了腦中雜亂的情緒,拖著現在虛弱的身體,凝重的站立起來,觀察著四周的異動。
突然,只見一匹足有小牛般大小的山狼,從韓罡左側的山林中跳出,直奔身處官道的韓罡襲來,說時快,那時快,從韓罡听到聲響並且戒備起來,中間過了不到幾息的時間,由此看見,那山狼怕是早就已經嗅到獵物的氣息了,此時正是抱著一擊斃命的想法前來收獲獵物。
然而,它不可能想到眼下他的獵物已經換了靈魂,如果放在先前的那個孩子,可能這一下就被他這一撲嚇丟了魂,從而一擊得手,但是,現在他撲擊的可是韓罡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特種戰士,這一撲又能收獲什麼能?
看著從半空襲來的山狼,韓罡瞳孔一縮,于瞬間矮下身體,並沒有硬踫硬的上前搏殺,要知道這山狼主動撲襲,其力量絕對不小不說,單就說韓罡通過短短的時間,對身體的了解,就知道眼下的身體已經是虛弱到了一定境地的。如果貿然迎上去,恐怕生還的希望就此渺茫。
但是,韓罡還是低估了自己現在身體虛弱的程度,矮下去的力氣雖然不算太大,卻是存在著臨機的突然,這一下不要緊,恰在矮身的那一剎那,腿部突然吃力,一個承受不住,只見韓罡的身體變斜斜的向著後面倒去。
這倒是成全了那撲過來的山狼,機緣巧合下本應該撲空的襲擊動作,卻在韓罡倒下的瞬間成功的撲在了後者的身上。那山狼想是已經饑餓難當了,此時哪能錯過此良機?忙張大狼嘴向著韓罡的脖子咬去。
注視著越來越近的血盆大口,韓罡已經來不及懊惱,但是就此讓他那堅韌的意志屈服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只見他報著拼死的決心,凝結起全身的力氣,不顧肩膀出被抓的倆道血溝,忍受著撕裂般的疼痛,凝結起全身的力氣,掙脫出雙手,狠狠的抱住山狼的脖子,並且在狼口咬下來的瞬間。張大了嘴,向著山狼滿是灰毛的咽喉咬去。
一聲淒厲的狼嚎響徹在這寂靜無人的管道上,在看那山狼已經是血流不止了,要知道,眼下韓罡拼死對咬下,力氣怎能小的了?人在必死情況下,所產生的潛力的無窮的,這只山狼也是夠倒霉的,捕殺誰不好,捕殺一個經受過嚴格訓練的特種戰士。
在看場中,那山狼吃痛只下,忙狂甩起碩大的狼頭,以期望甩脫韓罡,不僅如此那有力的狼爪更是胡亂的亂抓,無奈,韓罡此時身體僅僅八歲年紀,矮小的身材,注定了韓罡咬住山狼的咽喉,那山狼的狼口卻絲毫奈何不到他。
但是,不論是山狼的大力甩動,還是狼抓的亂抓,都使韓罡的身體經受了太大的打擊,本就虛弱的身體如今更是如同散架一般,如果不是靠著堅強的意志,恐怕韓罡早就已經放棄這種生不如死的遭遇了。
已經快要支撐不住的韓罡,突然感覺嘴里一股飽含力道的血箭直射進自己的喉嚨,不理會滿嘴的惡心血腥血肉,韓罡興奮的更是加緊了嘴上的力量,身經百戰的他當然知道,這是大動脈被咬破的跡象,要知道,大動脈對于任何生物都是致命的所在,眼下那山狼動脈被破,又能堅持的了多長時間?
一分,倆分,直到將近一刻鐘的時間,韓罡突然感覺到,似乎自己身體已經停止了擺動,雖說如此,韓罡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強打起精神又堅持了幾息的時間。
半晌後,韓罡才小心翼翼的松開山狼的咽喉,待看到那山狼正瞪著一雙死不瞑目的狼眼,無神的看著斜上方的天空後,韓罡的心神一泄,還沒等看自己被山狼帶到了什麼地方,便帶著滿嘴的血肉,昏沉沉的倒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見一倆馬車徐徐的來到韓罡昏迷的山林,于馬車上跳下一年約十四,五的小廝。
那小廝快步走到韓罡的身前,對著馬車喊道“三爺,你看吧!我就說這里有個人,你還不相信我呢!”
看那小廝的打扮,恐怕就是一侍侯左右的下人,如此這般說話,可謂是相當失禮的,但是那馬車上的人卻好象習慣了般,不介意的笑罵道“你這混小子,既然有人昏迷道旁,救起便是,哪來如此多的廢話?”
說完,只見從馬車上跳下一年約十八,九,俊郎非凡,頗懷文雅的文士。微笑著向著那先前說話的小廝走了過來。
到了身前,那人見韓罡一臉的鮮血,在觀察了一下韓罡的年紀,在看了看已經斃命的山狼,雙眉不由皺起,似乎考慮了一下才對著正等著指示的小廝輕聲說道“哎!這孩子怎地這般狼狽?既然我諸葛均遇見了,又怎能見死不救?先把他扶上馬車吧!”
韓罡被抬上了馬車,而那山狼去捕獵不成反成桌上菜肴,這一點從那小廝歡喜的將它他的尸體掛在車廂後尾,便可猜想的出。
馬車已經走遠,寂靜的官道卻只有那一片紅的鮮艷的空地,似乎驗證了剛才的生死搏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