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 墨裔 作者:拉風的樹(連載中)

Lsouth 2013-5-14 15:48: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 18109


【作者概要】:拉風的樹,17K小說網作家。

【小說類型】:靈異 > 靈異奇談

【內容簡介】:

  一塊玉簡,千年傳承。墨家後裔守護著什麼樣的一個秘密,竟然引來了無數的黑暗力量為之角逐?光明屬於人類,黑夜那些遊走於黑暗神秘的種群,墨裔則是黑暗中的守夜人,於是世人皆白,唯我獨黑。
  從古巴比倫到古埃及,從古埃及到古希臘,從古希臘到古印度,從古印度再到古華夏,是一股什麼樣的力量在支撐著這個世界沒有走向終結?!無數宗教,無數先知駭人的預言沒有成功,卻是為何?答案就在:世人皆白,唯我獨黑,兼愛非攻,守正誅邪,死不旋踵,薪火相傳,因我墨裔!

【其他作品】:《星囚》、《殷跡》、《夏墟》、《陰陽符》、《驃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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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49
卷一 黃泉之眼

引子 墨殤 

「天下皆白,唯我獨黑!兼愛非攻,守正誅邪!死不旋踵,唯我墨裔!!!」
口號慷慨激昂的在空寂的天上來迴盪漾,蒼涼的風捲著地上的沙土試圖遮蓋昏黃的天空,衣衫襤褸的黑衣中年嗓音嘶啞,一遍遍的重複著深入血骨的口號,聲嘶力竭。手中那把灰白色的古刀早已看不出本色,暗紅,鮮紅的印記一層層裹在刀上,順著他枯瘦黝黑的手掌往下淌,他早已是纍纍傷痕,卻依然不知疲倦般的揮動那把刀。他的周圍,已經躺下了一百七十九個裝束和他一樣的人。黃土地上,乾涸與未乾涸的血跡訴說著一場鏖戰的過程……

「咯咯……」一陣刺詭異的笑聲在空氣中迴盪著,刺耳,如針一般刺著人心,讓人感覺到難以忍耐的難受。伴隨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灰黑色的影子慢慢地在他週身聚攏著。

「我墨離今天真的要死在這裡麼?」他這樣想著,心裡沒有絲毫的怯意,反而鬥志更加高昂了起來。「我墨家自鉅子墨翟以來,匡扶正義,守正誅邪已經數百年,今日殉道,正是死得其所也!」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瞇著眼睛,灰濛濛的周圍,那些暗影他看得格外清楚。只是嘴角上不可抑止地流出來的那些鮮血和舉起刀柄的手微微打顫著,彰顯著他已是強弩之末。

「把玉簡交出來!」冰冷的聲音直刺靈魂,如同瑟縮的蛇類竄上脊樑:「交出玉簡,不但饒你不死,墨家也可得赦免!他日我王出世,墨家上下皆可留得命在,如若不然……今日之後,世人將再不知墨者為何!

墨離忍受著肉體傷痛的折磨,他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因痛楚而昏闕。他苦澀地笑了一下,繼而厲聲道:「我墨家守正誅邪數百年,何時會在邪靈的淫威之下苟延殘喘?今日以死衛道,復有何求?」話一落音,他就如離弦之箭,襲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陰影,那陰影「呀」的一聲,顯然是被他砍中了。「噗……」的一聲,一股暗紅的血液瀰漫出來,濺了墨離一身。

「找死!」那尖銳的聲音非常憤怒,它沒想到已經重傷垂死的墨離,竟然能夠還有這樣的力量和速度,重傷了他一名手下。暗影一動如閃電般迅猛,在墨離身上留下了重重傷痕。

「啊……」墨離大叫了一聲,身體凌空而起,幾根血柱也從他身軀裡噴出來,整個人血肉模糊,一下子就跌落到了十餘米開外。而周圍的那些暗影,一下子又圍了近來。

「最後一遍,玉簡在哪裡!」這聲音如同夜梟一般難聽。
 
「你們永遠都找不到它……」墨離嘴角彎出一個弧形,一股血沫也順著嘴角流了出來。他的意識正在渙散著,最後的一抹意識想道:「墨玉,我們已經成功引開了這群陰靈,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保存我墨家最後一滴血脈,讓我墨家,薪火相傳下去啊……」墨離的眼裡一片安詳,努力地在腦海裡形成了一個人影,那個成功逃離了的身影,只要墨玉成功,墨家就不會在今日滅亡了。

「呃……」墨離又發出了一聲的悶哼。渾身的骨頭彷彿都被壓擠地快碎裂了一般,劇痛再一次刺激了他的靈魂深處,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陰靈可不會讓墨離死得如此輕鬆,受到劇痛的刺激之下,墨離的意識又清醒了許多。

「你知道,我可以抽剝了你的靈魂,從你的靈魂裡得到一切我想知道的東西!」那聲音繼續咆哮著:「別逼我使用這種方式。」陰靈大聲威迫著。身為一個墨者,自然知道這種手段的殘忍和血腥。

墨離盯著眼前的暗影,仔細地看了了一下,尋常人無法看得清楚的影像,在他眼裡沒有絲毫的障礙。他很清楚,受到那玉簡的封印,這些邪靈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出更厲害的手段對付他。他輕蔑地一笑,一張口,一股鮮血又不可抑止地流了出來,驁桀不馴地說道:「那,那就來吧……」

「桀桀……」陰靈怒極而笑,發出一聲恐怖的笑聲,整個山谷都在迴盪著這恐怖淒厲的聲音,黃昏山林裡歸巢的百鳥一下子都被驚嚇地撲著翅膀,朝著遠處倉皇而逃。正想給這個不知好歹的墨離一點更深刻的教訓時候,意外發生了。

墨離趁著陰靈這一笑之間,猛地捏碎了無名指上的玉戒,「卡嚓」一聲,墨離身上流出來的鮮血,一下子就變成了熊熊烈火,這烈火一下子就將地上所有的墨者身上殘留的血跡接連起來,一片火海形成了,聚攏在墨離附近的那些陰靈們,一下子就發出了「哇……啊……」鬼哭神嚎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如同人間煉獄。無數的陰靈在這火焰裡焚燒成了灰燼。「兄弟們,墨離給你們報仇了……」墨離在烈火吞噬之前,說了最後的一句話。他睜大著眼睛,腦海裡還是盤旋不去那一個遠去的人影,心中一片安詳。

「這是靈魂之火啊……」

「卑鄙無恥的墨離啊……」

「啊……」

方圓百里之內,天空的禽鳥胡飛亂撞,惶惶如末日來臨,森林裡往日作威作福的猛獸,也戰戰兢兢,伏地顫慄不已。

良久。逃過一劫的陰靈們又匯聚了起來。這裡經過烈火焚燒之後,已經看不到之前那慘烈的場景,地上的屍體和血跡都已經消失不見,只有一把燒焦了的刀柄和那些墨家死者橫死在之上遺留下來的印跡。

「給我搜一下周圍,這焚靈之火,燒不壞玉簡!」那個逃得非常快的陰靈首領聒噪的聲音又出現在空氣之中。

「那玉簡不在這些屍體身上……」

「那秘銀古刀是假的……」

「一百八十一個墨者,只找到一百八十個印記,少了一人……」

「……」       

遠山蒼茫深黛,如山水畫一般筆墨濃稠疏淡,層次分明。黃昏的夕陽斜照下來,給這黃土地抹上了一層淡淡金色光暈,一片安靜恬淡,這剛剛經歷完了一場殊死搏殺的場地,彷彿變成了人間樂土。只有幾隻烏鴉才察覺到這裡散發出來的血腥,失望地在這土地上方盤旋了很久,很久……

  野史記載:「自西漢後,墨家絕跡於史,嘗聞漢武帝時,鉅子墨離,率弟子一百八十人入秦嶺,不復出焉。後,遂世無墨矣。傳秦嶺深處,有墨碑,銘墨者之事也,大抵荒誕,不可信耶,亦無跡可尋也。」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1
001  營地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當年在這一片土地上所發生的一切,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日落黃昏。山谷的溪邊,一群身穿迷彩服的人正在忙碌著,他們熟練地在高地上用工兵鏟剷平了碎石灌木,再鋪上一層黃土,用腳踩實,然後才在上面搭架起一頂頂是墨綠色的帳篷。

一個身材高大,渾身充滿力量的男人,正在巡視著眾人手頭上的工作,他那如老鷹般犀利的眼睛看到一些瑕疵的地方,就過來親自糾正,神態一絲不苟。從這裡可以看出,這男人應該是隊伍的領隊。

古徵別著兩隻手,口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一身土布衣服,土裡土氣的,跟整支隊伍格格不入,他的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樣子有點吊兒郎當的模樣,看上去像個不良青年。他站在離眾人不遠溪邊的那塊巨大的石頭上面,仔細仰望這山谷周圍一圈之後,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他走近那高壯男人的旁邊,說道:「孫大哥,這裡可不適合紮營啊!」

孫言正在指揮眾人幹活,聽到了古徵的話,眉毛一挑,「為什麼?」一路上,這古徵老是在他耳邊嘮叨著,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可以,他耳朵早已經起了厚厚一層繭了。

古徵拉著他,指著山谷周圍,說道:「你看左邊山峰如一把尖刀一樣,朝著我們這裡,而這山谷又圓得像砧板一樣,再看那溪邊的巨石,就像一塊磨刀石,磨刀霍霍,我們在這裡紮營就像砧板上的肉啊!」古徵正色說道。

孫言挑起來的眉毛馬上就舒展了開來,他「呵呵」一笑,一拍古徵的肩膀,古徵那一樣強壯的身板也忍不住搖晃了一下。「古徵啊,別老是拿你師傅那一套東西來跟我說,孫大哥我是個理性的人,這麼無稽的話我怎麼會相信呢?」孫言又清了清嗓子,衝著不遠處的一個隊員喊道:「陳浮,你小子勤快點,說了多少次了,在山林裡不准吸煙的,你咋老就沒能夠控制你的煙癮?」

那叫陳浮的小伙子衝著孫言尷尬一笑,做了一個「OK 」的手勢,一下子就把手中的煙頭給掐滅了。孫言回頭又對著古徵說道:「古徵啊,你只要當好你的嚮導,不要帶我們迷路就好了;我當過七年的兵,在山林裡打滾了六七個年頭了,什麼地方沒呆過啊!這裡通風,居高臨下,又臨近水源,能在天黑之前找得到這樣的一個地方紮營,已經是我們的運氣了,山裡頭的天黑的快,就算聽你的轉移地方紮營,也是來不及了啊!更何況,像我這麼理智的人,怎麼會相信那無稽的東西呢?不要老拿你師傅那一套出來危言聳聽啊,時代不同了,你得與時俱進啊!」

古徵只好衝著孫言苦笑了一下,默不作聲。古徵的師傅是進山前最後一個小鎮有名的風水師傅,不過師徒兩人卻遠離人群,住進深山之中,孫言此番進山,本來是想找古徵的師傅帶路,可是那老風水先生早在幾個月前就病逝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聘請古徵這個才剛滿二十歲的小「風水先生」了。

這是一支考古隊,前去深山裡頭一個叫李家峪的老寨子考察---這是領隊孫言這樣對古徵說的。當然為什麼這考古隊裡有著十多個膀大腰圓的青壯隊員,就有點讓孫言無法自圓其說了。孫言是退役軍人,考古隊的投資人花了大價錢才聘請他當了這支隊伍的領隊。隊伍裡面的實際領導人是考古隊的主持人林秀德教授,不過他已經是個六七十歲的老人了,日常事務他從不插手,都是交給了孫言打理一切,整天都是跟他身邊的兩個學生拿著地圖研究著什麼。

古徵只是隊伍前天才從山裡頭聘請來的嚮導而已。因為前段時間下雨,考古隊之前走的道路都被泥石流衝垮了,領隊孫言無奈之下只好改道,繞了差不多一百多里的山路,走了這條根本就沒有人走過的地方。

在小鎮裡他想聘請一個熟悉這山區的嚮導,可是小鎮裡的人聽說他們要去李家峪,個個臉色都慘變,無論孫言開出多高的價錢來都不為所動。最後還是有人指點了古徵師徒,這一帶,敢去李家峪的人,也只有這兩人而已。於是孫言就找到了古徵居住的地方,發現古徵的師傅已經病逝了,失望之餘,他猶豫了一下,把自己需要一個嚮導,從這裡帶路到李家峪。他給古徵開出了一個高價:一天三百塊錢的嚮導費,要知道,這深山裡頭,一個成年人一年的純收入也不過是兩千元,甚至有些地方還是屬於赤貧,這麼多錢,足以讓不少人心動不已(只是孫言很鬱悶,這個價格他已經向不少山民開出,可是那些山民就是拒絕了)。

聽到孫言等人要從這裡去李家峪,古徵也心中一凜。李家峪素有凶名,在附近有一首歌謠已經流傳多年:「李家峪,李家峪,活人不去死人去,雲裡不見霧裡現,生人不見死人見。進了李家峪,再也不見親人面……」這些歌謠也不知道是從哪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但是足以說明李家峪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是一個絕對的禁忌之地。

古徵略一思索,就答應了孫言的請求。除了那幾百塊錢一天的嚮導費外,他更加關心的是這隊伍的安危。他很清楚,從這個地方進去李家峪的人,幾乎都是沒有好下場---例外的是古徵和他的師傅,因為他們洞悉著這李家峪的秘密。實際上,這也是兩人隱居於深山的主要原因。

古徵歎了一口氣。孫言的固執讓他無可奈何,時不時還會大擺他的經驗主義和人生信條。這也不能怪孫言,因為李家峪孫言已經不是第一次去了,之前的經歷都是非常安全,並沒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出現。只有古徵心裡清楚,之前孫言等人之所以沒有錯,那是因為他們走的不是現在這一條路。

這世界就是這樣,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同一個問題,得到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而從不同的道路去一個的地方,遭遇也不一樣,甚至,所去到的那個地方,可能也不一樣了。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1
                                          002  黑夜來臨 

古徵把雙腳浸泡在清澈見底的泉水裡,一股清涼的感覺一下子就從腳底瀰漫了他全身,「呼……好舒服。」古徵閉上了眼睛,一臉享受地說道。連續兩天的趕路,體格強壯的古徵也有點吃不消,腳底早磨出了一層厚繭來了。

  好一會,古徵才睜開了眼睛,他回頭警惕地看了身後不遠處的營地,才解下了隨身背著的那個破舊的包袱。

  包袱裡並沒有太多的東西。一套半舊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一本看起來很破爛的筆記本和一本厚厚的線裝書,那線裝書的紙邊都捲了起來,封面看上去也很殘舊,封面上有著一行手寫的文字,只是這文字看上去卻古怪無比,一般人還真看不出是什麼字符來。

  除了這幾樣比較顯眼的東西之外,包袱裡其他的零零碎碎也不少,三個油紙包鼓鼓囊囊的,一個上面用用朱紅墨水標記著「硃砂」,另外兩個紙包上這是寫著「青鹽」和「糯米」,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途,除此之外,還有一瓶墨汁和一個墨斗;一個只有手錶大小的指南針並不大顯眼地被其他的東西壓在了下面,古徵攤開了包袱裡面的東西,才把它給找到。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古徵的臉上稍微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古徵又把手伸向了那套被他疊著整齊的衣服。觸手之處硬梆梆的。摸到了硬梆梆的東西,古徵的心裡就一陣沸騰和緊張。這可是師傅遺留下來的一把古刀,據說這古刀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師傅平時都是把它供奉起來,不輕易讓古徵觸碰。

  古徵是師傅在臨終之前,才第一次接觸到這古刀,師傅臨終前,用盡最後的生命力量,跟他講述了這把古刀的來歷,最後交給他一本祖輩遺傳下來的古籍和記錄了師傅生平史記的筆記本,古徵也是接觸了這筆記本之後,才真正對師傅的平生有了真切的瞭解。

  古徵知道這古刀的重要性,於是很謹慎地藏進了衣服裡面。他仔細地摸了一遍,很安心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四周,拿出師傅的筆記本後,他把包袱捆了起來,又綁在了背上,還用來地拍了拍,感覺到非常結實之後,他才滿意地笑了笑。

  打開師傅的筆記本,古徵小心翼翼地翻動著頁面,這本筆記本也不知道跟隨了師傅多少年了,這些紙張都差不多鬆散了開來,要是翻動時候用力過猛,這個本子都要變成一疊碎紙了。

  師傅這筆記裡面的內容非常繁雜,基本是記載了師傅一生中的諸多經歷、見聞和一些感悟。古徵讀起師傅的筆記時候,卻感覺非常吃力。因為師傅的筆記裡面,除了古徵精通的繁簡漢字之外,偶爾還會夾雜著一些古篆和甲骨文符號,這些內容就比較要命了,可是這些並不足以古徵頭疼,真正讓古徵看著就覺得崩潰的是,這筆記裡還有古拉丁文和其他的象形符號,可以說,世界上許多絕跡和尚未絕跡但是已經罕有人精通的文字,幾乎都可以在這裡找得到一定的位置。

  要是被孫言看到這個本子,他肯定會一掃之前對古徵師傅的印象,這個學識,可不是普通的風水老先生所能夠掌握的。以古徵師傅的學識,在國內起碼都能夠安一個博學大師的稱呼,反正現在的大師都越來越不值錢了。

  古徵看著那些繁雜的文字,就忍不住想陣咒罵。師傅教他各種古文字的時候,他興趣著實不大,學起來也不大用功。所以他很是懷疑,師傅是不是刻意玩他,刻意留下這麼用了近十種不同文字的筆記本,這不是逼著他用功苦學那些枯燥無味的符號麼?所以師傅這個行徑是非常無恥的。但是古徵卻是不得不認真去讀師傅每留下的一個字符,因為這些字符背後,隱藏著的都是不為人知的秘密和力量。所以古徵不可避免地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來刻苦學習破解師傅遺留下來的筆記,只是每洞悉一種力量之後,古徵心裡總是異常的興奮和激動。古徵稱自己這樣的經這是痛並快樂著的。

  「師傅啊,今天晚上是徒兒第一次單獨行動哇,你在天之靈,可要保護徒兒馬到功成,不要丟了您老人家的臉面啊!」古徵口中喃喃禱告著,一臉的虔誠。

  「等我從李家峪回來,再給你老人家燒些紙錢和兩個漂亮的小妞給你,不,三個也行。」古徵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容,想了想,說道:「算了,上次我已經燒了兩個了,您老人家也沒有托夢告訴我是不是滿意,您老人家身體能吃得消麼?胡麻子的紙人紙馬店的東西的質量是很不錯,但是這傢伙最近很不厚道,物價飛漲,徒兒日子也不寬裕,又不知道您留下來的那存折的密碼,還是打只野雞拜祭您老人家好了。」古徵在很認真地說道。也不知道他師傅泉下有知,是不是會把棺材板給敲破。

  「古徵,回來吃晚飯了……」孫言那洪亮的聲音一下子在山谷裡迴盪著。孫言的嗓門跟他的體形有得一拼。

  「哦……」古徵連忙把捧在手裡筆記本塞進包袱裡面,匆匆地走向了已經佈置好了的營地。

  營地裡,此刻已經燃燒起了好幾堆篝火,在這大山裡面,最不缺少的就是獵物,白天隊員們順手獵到的野兔獐子們已經被剝洗得乾乾淨淨,正放在篝火上方靠著,金黃的皮膚上泌出一滴滴油脂來,香味一下子就瀰漫了整個營地。

  晚飯的時候,古徵的胃口很好,一個人吃了一條獐子腿,還啃了一條白麵包和一個肉罐頭。吃完晚飯的時候,孫言又詢問了他一些關於前面路程的消息,古徵知無不言,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細細說了一遍。

  當孫言聽說前面三十多公里遠的地方,竟然還有一座道觀的時候,孫言的眉頭就忍不住蹙了起來,他沉思了好久,但是就是沒有說什麼。

  趕了一天路,大家都疲累不堪,吃飽喝足了的隊員們,除了值班的,全都鑽進帳篷的睡袋裡睡覺了。古徵在進入帳篷之前,把一串小鈴鐺掛在了帳篷外面。他看了看那串鈴鐺,喃喃說道:「真希望今天晚上可以平平安安的啊……」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2
003  界限

   營地裡的篝火漸漸地暗淡下去,冷冷的爝焰在山風中飄搖,松濤陣陣,這是催人如夢的美妙歌謠,整個山谷平靜安詳。這初秋的夜裡,山林中也蕭瑟了許多,昆蟲的交響樂也沒有盛夏時候那麼熱鬧,顯得有些淒清。

  隨著時間的流逝,月亮也慢吞吞地爬上了山谷的頂端,只是月亮周圍圍著一圈淡淡的月暈,看上去帶有一絲朦朧的美感,月光灑落地上,一地婆娑。若是有個才高八斗的詩人在場,定然能夠賦上一首好詩來。這樣的美景下面,只有幾個體格強壯的隊員在營地周圍小心地逡巡著,他們只顧盯著山谷周圍的樹林黑暗之處,哪懂得欣賞這自然的美感,真是大大浪費了這一番風景。

  今晚上半夜值夜的陳浮心中有點發毛。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些心神不寧的感覺。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有。心裡隱約覺得今晚會發生點什麼事情來。小伙子緊張起來,就往口袋裡摸煙,但是觸手出空空如也,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孫言在晚飯過後,就把他身上的煙給拿走了。他只好打起精神,注目那不遠處黑暗的森林。

  月光並不能透過茂密的樹冠照射在森林當中,所以森林裡一片黑暗。陳浮總覺得那黑暗的森林就像一頭蹲著附近的巨獸,正張開空洞的大嘴,伺機就撲出來,把營地裡的人一口吞噬了。

  「今晚我是怎麼啦?」陳浮感覺到後脊背在發涼。他嘀咕了一聲,對自己今晚的表現很不滿意。陳浮是個很好的戰士,今年才二十二歲,十九時的時候就已經是軍區特種部隊裡面的精英,執行過不少高難度的任務,結果都很讓上官滿意。可是升上士官後不久的他,卻接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命令,讓他馬上辦理退役手續,轉到一個奇怪的部門裡工作。進可是進入部門差不多一個月,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麼。直到有一天,一個身高一米九五的強壯大個頭拿著他的檔案來找他,扔下一套衣服,就一句話:「換衣服,跟我走。」

  這個大塊頭就是孫言。而從孫言的話裡他得知,他要接受一次任務考核,成功的話,就可以進入這個單位工作,如果不能完成任務,那他就是為人民盡忠了,家裡會得到一筆豐厚的撫恤金,但是他的屍體,未必能夠送回來。

  陳浮一聽到這個任務就兩眼放光,以為是出過執行特種作戰,但是卻沒想到孫言卻把他給拉到了這山旮旯來了,這讓他很是不解,孫言不解釋,他也不問,執行任務是軍人的天職,尤其是特種作戰隊員,知道越少,就越安全。這支隊伍的隊員,一半是部門裡的的老油條,經驗非常十足,而另外一半,則是像他這樣的新兵蛋子了。陳浮發現,這隊伍裡的老兵們個個都很多忌諱,做什麼事情,都有一定的規律。而且這些老兵們還會嚴格要求他們也這樣子做,至於為什麼,老兵們則是聳了聳肩膀,一臉的驕橫,扔下一句「這是規矩」就沒了下文。

  「陳浮……」一個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啊……」陳浮發出了一聲低呼,一下子他就把嘴巴摀住。他剛剛胡思亂想,都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孫隊,啥事?」一聽聲音,陳浮就聽出是孫言,連忙轉身問道。回頭他才發現,孫言已經離他身後不到三步的距離了。

  「你小子警惕性咋那麼低呢!」孫言劈頭就一句,「要是其他東西撲過來,你還有命麼?」孫言壓低著聲音說道。

  「除了那些不長眼的野獸,能有啥東西啊,不是有火光麼……」陳浮賠笑著說道。

  「哼,如果山裡頭只有野獸,那就好辦了……」孫言一拍陳浮的肩膀,慢慢說道。

  「嗯?」陳浮很是奇怪,為什麼這個這麼理性,而且不相信無稽之談的孫領隊竟然說說這樣的話,聽得陳浮的心裡都有點發毛了。

  「那個古徵不錯。」孫言望向古徵下午所指的一處遠山,心裡若有所思一般,眼睛閃現一縷精光。那遠山如刀刃一般指向了這山谷,婆娑的月光下,遠山就如一頭巨大的猛獸一般匍匐在他前面。

  「我先去睡一覺,到了下半夜,我再來替你的班,注意,別走神了。」孫言說到這裡,又停了一下,說道:「對了,無論發生什麼事,千萬不要走出那道線了。」孫言指了指營地周圍灑落的一道用雄黃鋪出來的線條說道。那條線就在陳浮前面不遠處。

  陳浮頭皮發麻地聽完了孫言啞謎般的話,連一句話都來不及回,孫言就走遠了。看著孫言遠去的背影,陳浮苦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孫隊,沒事你別亂唬人啊,我膽子雖大也經不起折騰啊!」

  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雄黃味道。陳浮知道這雄黃是用來驅除蛇蟲的東西,但是此刻聞到這味道,卻是覺得怪怪的,總感覺除了雄黃之外,還混了什麼東西在裡面。他回想了一下,今天下午在佈置營地的時候,他們這些新手都是在裡面佈置帳篷,這外圍都是孫言親自帶領那幾個老油條親自佈置的,這其中,難道還有奧秘不成?

  陳浮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過了一會,他環視了周圍一下,發現山林處依舊平靜,而孫言也巡視完了營地,回到帳篷裡休息了,他就快速地走近了那道雄黃鋪出來的線條,彎下身子,捻起了一小撮泥土來,放在鼻子下聞了一下。

  就在他彎腰的瞬間,他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從森林邊緣的地方一閃,悄無聲息地來到了他的前面。而就在這時候,古徵帳篷外面掛著的小鈴鐺也「叮噹叮噹……」地輕響了一下。正在沉睡的古徵的雙眼一下子就睜開了,整個人馬上就鯉魚打挺地坐了起來,手也往壓在頭下的包袱摸去。

  陳浮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對面正站著一個悄無聲色的陰影。他還是保持著彎腰的狀態,嘀咕著說道:「是雄黃,咦,還混有硃砂,啊,這黑色的東西是什麼……」忽然,陳浮覺得週身一冷,感覺非常詭異。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2
004 殭屍? 

  陳浮在特種部隊裡多年,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正在靠近著他。他急忙一抬頭,整個人就呆了。

  他前面佇立著像一段枯木一般的人影。一股比深秋還要凜冽的寒氣就從這個人影的周圍散發著。在月光的籠罩之下,陳浮在朦朧之中看清楚了這人影的面目。

  「妖怪?」陳浮的腦子停滯了一下。被眼前這恐怖的生物嚇住了。他牙齒「咯咯」地響了一下,依舊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怎樣。

  眼前這個古怪的傢伙身形修長消瘦,看上去跟一塊木頭實在也所去不遠。它身上衣衫襤褸,臉容枯槁,看上去就好像只有一層薄薄的臉皮貼在頭骨當中;眼眶深陷。活像一個骷髏,黑暗之中,並沒有看到它是否有著眼珠。然而這怪物卻頭髮齊腰,兩個手臂似乎有點僵硬,陳浮看到它那長得已經開始發卷的指甲時候,心裡更是悚然不已。活了二十幾年的陳浮,執行過無數危險任務的陳浮,初次遇到這怪物的時候,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那怪物似乎也在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陳浮,好一會,它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突然探手朝著陳浮的脖子上抓來,緊閉著的嘴巴也猛然張開,露出了兩顆碩大的獠牙。

  「殭屍!」陳浮心裡頭駭然地像到了這個詞。只是這個殭屍跟上個世紀**十年代的港產電影裡那些穿著清朝官服頭戴官帽的殭屍比起來,不但寒磣多了,而且還恐怖多了。陳浮臨危之際,敏銳的身手一下子就恢復了過來,保持著彎弓著的身子,一下子就往後邊一滾,樣子雖然狼狽不堪,但是卻是躲過了這殭屍的凌厲一抓。

  落地之後,陳浮顧不上死裡逃生的幸運,抓起掛在脖子上的口哨,奮力地吹了起來。這是發現了危險情況才能夠發出的哨聲,霎時間,真格營地裡的人都被這聲給吵醒了。

  而就在陳浮往後滾落的時候,他背後已經傳來了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畜牲敢爾!」陳浮沒聽出來這是誰聲音,他只顧著查看那殭屍的有什麼動作。那殭屍口中對著他「喝喝」地發出了聲音,但是卻不敢逾越了地上那一條不到二十厘米寬的雄黃線條。不過這殭屍也不肯罷休,就此離開,對著陳浮不斷地發出恐嚇的聲音來,聲音裡似乎帶有些許不甘。

  陳浮見這殭屍不敢闖進來,心裡大安,從腰間就摸出了一根甩棍來。這甩棍輕盈堅硬,用力砸在人的頭上,都能夠把人的腦袋開瓢。就算這殭屍再兇猛,在甩棍的打擊之下,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用力地甩了一下甩棍,然後就向前踏出一步,狠狠地朝著殭屍的頭上砸落下來。

  古徵喊出一句後,奔跑的速度就驟然增加了許多,看到陳浮不知道好歹,竟然想憑借一根甩棍就想與這個殭屍對抗,真是膽大包天了!如果殭屍那麼容易對付,那麼就不會流傳下那麼關於殭屍的恐怖傳說了。

  「快退回來!」古徵見陳浮已經發動了攻擊,頓時心裡就一寒。但是他距離陳浮還有差不多十來米的距離,想阻止陳浮是不可能的事情。營地裡也像炸窩了一樣,沉睡的隊員們快速穿好了衣服,抄上了傢伙,衝了出來。領隊孫言,速度是最快的一個。他手裡還拿著一把怪模怪樣的衝鋒鎗。要是古徵看到這一幕定然無語,考古隊還帶著這種武器,尼瑪的是考什麼古的啊?難道是去找死人晦氣麼?

  陳浮只覺得抓住甩棍的手一寒。他奮力的一擊竟然在半空之中就停了下來。那殭屍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手中的甩棍。一股透骨的涼意就從那一端傳了過來,強大寒意讓他的身體一滯,然後他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拉扯力就要把他拉出雄黃畫出的線條之外。

  陳浮心中駭然,急忙鬆開了甩棍,那殭屍頓時往後一踉蹌。但是它嘴巴一張,一下子,朝著陳浮噴出了一口黑氣。

  「啊……」陳浮一下子就被那股黑氣籠罩了全身。他感渾身上下都被鋼針狠狠地攢刺了一下,這種痛楚讓人難以承受,他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這時候,古徵也已經趕到。他眼睛閃現出一絲如星星一般的光芒,手中的那把銀灰色的古刀在月光的沐浴之下,更是發出了一絲若隱若現的龍吟之聲。他二話不說,朝著殭屍撲了過去,古刀揚起了一絲的寒芒,將月光折射到了殭屍的臉上。

那殭屍似乎對古徵手中的古刀非常畏懼,連連發出了低沉的吼聲,身子也如鬼魅一般往後面移動著。

古徵的身形也很快,始終保持著能夠傷及殭屍的距離。這時候孫言也帶人趕到了現場,看到古徵拿著一把像賣豬肉的剁肉刀一樣的武器,殺得那殭屍連連後退,也是一臉的震撼,他猶豫了片刻,並沒有上場幫忙。對旁邊的人說道:「你們照顧好古徵!別讓他出事了,要是那殭屍靠近,就攔下來!」兩旁的幾名隊員臉色沉鬱地點了點頭。從他們的臉容裡看得出來,他們並沒有像身後的那些新兵蛋子那麼驚慌,似乎早已經見慣了這樣的場面。

 孫言看到陳浮一臉黑氣,昏闕之中還渾身發抖,心裡頓時道了一聲不妙。馬上大聲喊道:「快拿我的背包來!」

  古徵攻勢雖然凌厲,但是畢竟經驗不足,而且他分辨出這是一頭毛僵,毛僵的力量非同小可,他可不小覷了這毛僵的力量,所以看上去攻勢凌厲,實際上都是虛張聲勢,等逼著毛僵手忙腳亂之後,再做致命的一擊。

  那毛僵連退了十幾步,見那古徵仍如影隨形,不由惱羞成怒,手指一下子就發出了「辟里啪啦」的聲音,指甲的長度頓時就暴漲了一倍。它狠狠地朝著古徵撲了過來。試圖挨上古徵的一刀,也要給這古徵一個沉重的教訓。

  「小心!」幾個隊員一直跟在古徵後面,他們的手裡舉著獵槍,這種獵槍用來打獵還可以,但是對付這毛僵,是否有效就不得而知了。見到毛僵發怒的樣子,他們立即提醒古徵小心這毛僵的攻擊。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3
005 毛僵 

  「按住他的手腳!」孫言對著旁邊的幾個跟陳浮一樣是這隊伍裡的新隊員的傢伙說道。這些新手心裡都帶有著一絲的恐懼,看著古徵和那毛僵對抗的速度,他們心裡都有點發寒。他們基本都是各個軍區的的成績優異份子,個個武藝超群,頗有老子天下無敵的思想,但是看到一個山裡頭請來的年輕嚮導都比他們牛逼,心裡頭的那點驕傲早就粉碎。他們自忖要是自己那恐怖的怪物對抗,下場並不會比躺在地上的陳浮好很多。

 不少新人不明白組織把自己扔來這個新部門是有什麼用意。過去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都不知道這個部門是幹啥的,但是經過今晚,他們或許就有點明白了。

  「不能讓他掙扎開了!」孫言迅速地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對著旁邊的幾個人大聲說道。他的手腳也不慢,一下子,就抄起了一瓶不知道是什麼成份的液體,撬開了陳浮的嘴巴,把那液體灌進了陳浮的口中。

  「啊……」昏迷中不停抽搐的陳浮發出了一聲慘號,幾個按住他的隊員都差點被他這股力量掀翻了。在慘號之中,孫言臉上的表情冷靜,沒有絲毫的不忍心。

  灌完了這液體,陳浮的兩個耳朵裡就流出了一股黑色的液體。看到這一幕,孫言心裡鬆了一口氣,又對著旁邊的隊員說道:「把他身上的衣服都脫乾淨。」眾人更沒有絲毫的遲疑,一下子就把陳浮身上扒個清光。

  孫言又從背包裡拿出了一把糯米,一下子就塞進了陳浮的口中。糯米入口,陳浮的口中馬上就發出了「滋滋」的響聲,孫言示意眾人把陳浮扶坐起來,架開陳浮的嘴巴,用力地往陳浮的後背用力一拍,小伙子頓時就把孫言剛才塞進他口中的糯米吐得乾淨。只是那糯米落地的時候,卻是一片漆黑的顏色,好像在墨水裡浸泡了很久一樣,還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好厲害的屍毒啊!」孫言吁出一口涼氣,臉色嚴峻地說道。他的眉頭緊蹙了起來,又探手往背包裡拿去,一下子就被他摸出一支毛筆,還有一瓶硃砂研磨成的墨水,他馬上就沾上濃濃的硃砂,在陳浮的額頭上點上了一個大紅點。可是硃砂點上的紅點,不一會,竟然變成了漆黑的顏色,這時候,孫言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了。他處理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很少會出現他連用三四種方法都沒能夠克制住的屍毒,這一次的事情很是棘手。

  「快請林教授過來!」孫言扭頭朝著旁邊的一個隊員說道。隊伍裡發生了這大的騷動,這考古隊裡面中名義上的最高領導林海教授,一直都沒有露臉過,也不知道他還是在睡覺,還是以為外面發生的事情孫言等人就足以處理好,懶得出來了。

  孫言一邊說話,手也沒有停下來,從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墨斗來。要是古徵看到這一幕,定然無語。這個開口說自己理智,閉口宣稱不接受無稽的孫領隊,身上攜帶的那些克制邪異的器物,古徵身上有的,他也有,古徵身上沒有的,他也一樣有。什麼叫表裡不一?這就叫表裡不一了。

 那毛僵撲過來,古徵卻沒有跟他硬拚。師傅曾經說過:只會死拼的墨者不是好墨者。他腳踏七星步,一下子就閃開了毛僵的攻擊,出現在了毛僵的身後。手一扣,一枚刻滿了密符的棗核就出現在他的左手裡。

  師傅遺留下來的古書和筆記裡都有提到對付殭屍的辦法。能夠變成毛僵的殭屍,世上已經罕有,毛僵不畏水火,也不怕對付普通殭屍的糯米、墨斗硃砂之類的法器它們身上堅硬如鐵,可謂是刀槍不入。毛僵的唯一弱點,是它的後脊背的脊樑骨。對付毛僵,最有用的辦法是用棗核七枚,釘入毛僵的脊樑骨上。這樣就能夠洩盡毛僵身上的屍氣,那它就會變成一具乾屍,再也不能興風作浪,這說說起來容易,但是把幾枚棗核釘在一隻毛僵的的脊樑骨裡,談何容易?

  古徵雖然知道師傅經常坑他,但是在這類的事情上,師傅絕對不會拿他的小命來開玩笑。他的手一揚,一枚被他打磨得兩頭鋒利無比的棗核就貫穿了毛僵的脊背,釘在了脊樑骨之上。

  「吼……」毛僵渾身一顫,身上一股黑氣就冒了出來。那幾個跟隨古徵身後的隊員臉色一變,連忙大步往後撤退,手裡的獵槍也朝著那毛僵身上打出子彈。只是這子彈打在毛僵身上,入隔靴搔癢一般,對毛僵並沒有起到什麼傷害的作用。但是這樣的動作,卻能夠徹底激怒毛僵。它快如閃電一般,一下子就出現在了那幾名隊員面前。兩個乾枯的手臂上的那鋒利的指甲,如死神之鐮一般,朝著眾人身上抓去。這些隊員身手繽紛個不弱,但是在這毛僵面前,他們的速度就像兔子面前的烏龜一般,根本就不存在可比性。

  幾名隊員心裡暗道「我命休矣」,但是卻看到了那毛僵身子一頓,連連發出了兩聲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音來。「快跑!」古徵的聲音從毛僵身後傳來,眾人知道是古徵救了他們。古徵在電光火石之間,一下子又將兩枚棗核打進了這毛僵的脊背裡面。
  
  劇烈的痛楚讓毛僵動彈不得。但是它能夠從一具死屍吸取天地陰氣形成一隻毛僵,這幾百年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視,毛僵一回身,右掌一掃,就重重打在了古徵的古刀之上,一股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將古徵掃飛。握著古刀的手,也被毛僵鋒利的爪子帶出了一帶黑色的血痕來。

  「蓬……」古徵一下子就摔落在了七八米外的一處灌木之上。那毛僵智雖然不高,卻是知道是這個狡猾的傢伙在他背後傷了它。所以它並沒有就此善罷甘休,朝著古徵邁著僵硬卻迅速無比的步子,朝著古徵掠了過來。

  「找死!」古徵被毛僵這一拍弄得血流翻湧,弄破的皮膚更有中了屍毒的跡象,已經微微腫了起來。當即知道拖延不得。他眼神變得無比凌厲,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古刀橫在了胸前。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3
006  墨線 

  「這小子倒是凶狠!」孫言抬頭看見古徵被拍飛後,竟然還能快速站了起來繼續與毛僵對抗,心裡很是讚賞,這古徵,很有他年輕時候的風範。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對著旁邊的林海老教授說道:「林教授,這病人就先交給你了,我去幫一下古徵。」林教授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地說道:「去吧,記得拿回屍丹,不然這小伙子的命就很難保住了。」

  陳浮赤luo的身軀裡,已經被孫言用墨斗打上了無數的縱橫線條,在他的身體上形成了一個個小方格。被打上了方格的陳浮雖然依舊一臉黑氣,但是已經安靜了下來。

  林海老教授雖然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關心隊伍的狀況,但是隊員們都知道,領隊孫言對老教授非常恭敬。所以隊員們對這老教授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只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孫言會對這個老傢伙這麼彬彬有禮。

  此時林海戴著老花眼鏡,手裡拿著一把銀針,用著滿是老人斑的手,顫巍巍地給陳浮下針灸。但在銀針入肉的瞬間,林海的手中顫抖就突然消失不見,準確、迅速地扎中穴位,速度非常快。

  在一旁當林海下手的是他的學生馮羽,馮羽長得白白淨淨的,秀氣地像個女人,樣子也有點女性化,但是隊員們都知道這個秀氣的男人不簡單,昨天在密林裡,一頭差不多兩百斤重的野豬不知死活地朝著隊伍衝了過來,冷不防之下竟然被這野豬跑近了林海老教授的身邊,這個馮羽二話不說,一腳抬起,就把這頭野豬踹地飛出了五米遠,落地的時候,那野豬已經除了「哼哼」慘叫之外,已經不會彈動了。馮羽的這一舉動,連孫言都大吃一驚,其他隊員就更不用說了。

  馮羽抓起一把把糯米,每個一會,就塞進陳浮的嘴裡,汲取出陳浮體內的屍毒,要不然,陳浮很快就會被屍毒侵蝕了大腦,形成一具新的殭屍。

  古徵慢慢地朝著毛僵踏出了一步。這這毛僵雖然剛才一下子把古徵砸出了幾米開外,可是它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優勢,反而覺得眼前這個人給它帶來的危險更濃郁了。背後已經挨了幾枚棗釘,毛僵身上的屍氣已經洩去不少,動作也沒有之前那麼靈敏,在古徵那凌厲的眼神直視之下,毛僵竟然顫巍巍地往後面退了一步。

  這時候毛僵慢慢地張開了嘴巴,一顆暗紅色的內丹被它吐了出來,用僵硬的手掌捧著,吐出內丹之後,毛僵的精神就萎縮了不少。內丹可是毛僵身上的至寶,毛僵所吸收的天地靈氣,基本都是貯藏在這林,古代帝王將相都想得到一枚這樣的內丹,以求服食了延年益壽。實際上這殭屍的內丹含有太多的污穢之氣,常人服食了,是絕對承受不了的。

  毛僵又伸出了黑漆漆的舌頭,輕輕地在那內丹上舔了一下。每舔一下,它身上洩露出來的屍氣就輕一分。

  「好傢伙,竟然在這時候吐出內丹來給自己療傷了!」古徵心裡暗暗想道。他不敢怠慢,知道這時候再不快點發動攻擊,一會等這毛僵恢復過來,那事情就大大不妙了。他的刀柄一動,但是眉頭很快就一蹙,停了下來。

  孫言這時候也從毛僵時候悄然走了近來。他不敢靠得太近,這毛僵身上的屍氣不停地洩露出來,吸進去一點都是個大麻煩。他得制服這個毛僵,奪取它口中的屍丹,用來救中了屍毒的陳浮。他手中拿著一張漁網,只等距離近一點後,就把漁網撒出去,只要把漁網罩住這毛僵,它插翅也難飛。

  古徵就是到了孫言的舉動,才沒有輕舉妄動,不然他早已經撲了上去又與這毛僵老一輪廝殺了。只是古徵知道,想憑一張漁網就想抓住這毛僵,這實在也有點兒戲了。

  「呼……」毛僵把內丹一下子又含進了嘴裡,向前踏進一步。它在古徵的凝視下,治傷也非常不自在,覺得身體稍好一些之後,它就果斷地再次撲了過來!

  而它就邁出步子的瞬間,一張漁網就從頭頂上罩了下來。孫言撒出了漁網,同時對著古徵大聲說道:「古徵,接我墨斗,把這殭屍給捆起來!」他手一糾,手指纏就住了一端的墨線,然後一揚,墨斗就朝著古徵飛了過來。

  古徵這才明白,漁網只是一件輔助工具而已孫言真正使用的是這個墨斗。對於行動不便的殭屍來說,浸泡了硃砂和秘製的墨水的墨線是它們的剋星。被這東西一捆,法力比較低下的殭屍都很難掙脫。

  那漁網著落之後,毛僵似乎愣了一下,不知道這玩意從何處而來。漁網很大,它腳下一絆,差點就摔了下去。這毛僵也算是力大無窮,指甲又鋒利異常,要撕爛一張漁網,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它穩住了身子,在它停下腳步去撕爛漁網的時候,就感覺到身體一緊。這時候古徵已經伸手一接住墨斗,快速地朝著毛僵遊走起來。隨著兩人的遊走,墨線也把漁網緊緊地縛在了毛僵的身上。

  「滋滋……」墨線上的墨水腐蝕著毛僵僵硬的皮肉,「嗷……」毛僵口中發出了讓人心寒的嚎叫聲。它奮力掙扎著,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口獠牙在月光下,顯得非常陰森。可是它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這兩人的力氣實在太大了,它想撲過去咬古徵,但是卻被孫言緊緊地拉住了另一端,它根本無法挪動半分。

  古徵也覺得很是驚訝,按道理,這墨線的力量遠遠不足以束縛住力大無窮的毛僵才對的,可是這毛僵就是掙脫不了,只能說明一樣東西,這個墨斗不是普通貨色,那墨線的材料肯定有蹊蹺。

  「嚓……」漁網在毛僵的盛怒之下變成了破碎,可是毛僵的手臂很快就被孫言和古徵合力之下綁住,動彈不得,而古徵更是陰毒,從上而下,連毛僵的兩腿都緊緊綁在了一塊。這毛僵就像一個木乃伊一樣,被捆得嚴嚴實實了。這時候,毛僵已經彈動不得,它悲呼了一聲,倒在了地上再也無法彈動半分了。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4
007 制服 

  「好小子,厲害!」孫言走近了古徵,用那被墨線染得黑漆漆的手掌在古徵的肩膀上用力地拍了拍。

  古徵沒說話,看著在地上滿地打滾的毛僵,苦笑了一下。他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都不知道。在與這毛僵搏鬥的時候,他並沒有感覺到害怕,但是事後他才知道,這東西實在是凶險,要不是有孫言在,他就真的能夠戰勝一隻暴怒下的毛僵嗎?看著被毛僵劃傷的皮膚已經高高腫了起來,古徵吁出一口氣,為自己剛才的魯莽心驚不已。

  古徵對著正要走近毛僵的孫言說道:「等一下,把這個釘入毛僵的脊骨上,墨線雖然暫時困住了這毛僵,但它的力量仍在,要是被它掙脫了就麻煩了。小心它的屍氣溢出!」古徵的手裡拿著幾枚棗核釘,孫言瞇著眼睛看了古徵一樣,眼睛發出一陣精光,這個眼神古徵沒有見過,但是熟悉孫言的人都知道,這是孫言看到一個他想得到的部下時候才會發出這樣「飢渴」的眼神。

  古徵沒心情理會孫言那眼神和地上不停打滾咆哮的毛僵,他知道,這個毛僵的下場不會太妙,孫言肯定要奪取它口中的屍丹來救陳浮,而失去了屍丹的殭屍,也就應驗了一句俗話:拔毛的鳳凰不如雞。就算不殺它,它也沒有能力再興風作浪了。只是孫言奪了它的屍丹是否還會大放善心,讓它離開還是不得而知。

  從這毛僵出來之後,古徵就發現了孫言的表現足以證明:這個理智和不相信無稽之談的孫言領隊很不簡單。孫言肯定是個熟悉與詭異生靈打交道的人,那孫言也肯定清楚這營地駐紮的地方是一個陰氣極重的地方。那孫言駐紮在這裡的原因,不是他本來就有這樣的目的,就是擁有著過人的自信了。這也證明了這支隊伍的不簡單。古徵心裡甚至還隱隱生出一絲的不安:這些人,去李家峪究竟為了什麼?古徵心中暗暗生出了一絲的警惕。

  古徵見到這地方,就知道這裡可能陰氣凝結,成為一個養屍地,可能會有妖異之物盤旋其中。只是他沒有想到,出現的竟然會是一隻毛僵。毛僵在殭屍的分類之中,並不是算是一個很高級的分類,但是已經足以讓人頭疼,基本都應該歸納為傳說中的存在了。在清人袁枚的《子不語》集裡,把殭屍分為了八種,從紫僵、白僵、綠僵、毛僵、飛僵、游屍 、伏屍、不化骨八種殭屍當中,越往後越恐怖。 毛僵只是處於第四個等級之上,還算不上是殭屍族群裡的強者。但是毛僵一旦吃了活人心臟,那就成了妖孽般的存在,化為一個飛僵了,要是今晚出現的是飛僵,古徵相信,自己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古徵蹲在了溪邊,用古刀輕輕地挑開了被毛僵劃破的皮膚,將一股濃郁的黑血擠了出來。這黑血裡還帶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他又拿出一把糯米,敷在了傷口之上,好一會,等糯米徹底變黑之後,他才把手浸泡在溪水裡洗去糯米,又如此幾次,最後那些糯米不再帶有黑色之後,他才停止這樣動作。「好厲害的屍毒啊!」古徵笑了笑,回頭看了看營地那邊。

  營地那邊的騷亂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有那毛僵的吼叫聲越來越大了。開始的時候,那毛僵的吼叫聲還是非常有力,叫聲也非常淒厲。古徵知道,那是孫言在把棗釘釘在那毛僵的身體之上。到了後來,那毛僵的叫聲就變得有氣無力了起來。古徵估計,這毛僵的屍丹已經被孫言取了出來了。

  古徵小心翼翼地洗乾淨了兩手,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從盒子裡,他拿出不知道什麼東西,放進了口中,再捧起了一泓清泉,就著泉水把那東西嚥了下去。過了一會,他就凝視著受傷的手背,只見手背上的傷口正在迅速癒合著,不一會就結出了一層厚痂。而不一會,那結痂也剝落了下來,手背上只留下了一條淡長的傷痕,這傷痕非常淡,在月光之下,幾乎是隱匿不見的。

  「古徵,在這裡幹嘛啊?」孫言的洪亮聲音出現在了古徵的身後。

  古徵回頭看了他一下,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說道:「剛剛手上可是沾了不少墨水污漬,來這溪邊洗一下。」

  孫言「呵呵」一笑,一下子就坐落了古徵的旁邊,他蒲扇一般的大手也是沾滿了黑墨,放在溪水裡,用力地揉了一陣,月光之下,清澈見底的溪水就變成了一陣灰濁。

  「你很厲害啊!」孫言很想跟古徵找個話題,然後摸一下古徵的底細。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意外驚喜實在太大了。相處了兩三天了,要不是因為這毛僵的出現,自己恐怕還不知道這古徵原來隱藏著這麼強悍的實力。孫言自忖自己獨自一人面臨著這毛僵,也沒有太大看把握。剛才他給那毛僵的脊骨釘上棗釘的時候,才發現那毛僵後背的脊樑骨上已經釘上了三枚同樣的釘子,那三枚棗釘幾乎都沒進了那毛僵的骨頭裡面了。孫言自然清楚那毛僵的皮肉有多麼堅硬,看到這三枚棗釘的時候,他心裡的駭然可想而知。

  孫言最初對古徵的認識,不過是個山裡頭的少年,跟著一個風水老先生學看風水,還對周圍的山林比較熟悉,除此之外,他對古徵的其他東西,就一無所知了。古徵看出這地形古怪的時候,他也不足為奇,而且古徵是用地理先生的視野向他解釋這地方的凶險,所以他也就沒有真正意識到古徵隱藏的實力。

  對於孫言的褒獎,古徵不為所動,輕輕一笑,沒有說話。輕輕地用手撥弄了前面的溪流,碎了一泓月光。

  「你應該知道我是幹嘛的了吧?」孫言看著古徵,慢慢說道。他很希望吸納這麼一個青年才俊加入他的隊伍之中。

  古徵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但旋而就被一臉忠厚老實的模樣所取代了:「不是考古隊麼?」古徵一臉正色地說道。
Lsouth 發表於 2013-5-14 15:54
  008   鎮靈人 

孫言看了古徵一眼,真不知道這傢伙是真傻還是裝出來的,他像吞了一個雞蛋一般,用力地「呃」了一聲。他瞇著眼睛看到古徵一臉正經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跟他打哈哈。

  「你師傅不止是個風水先生吧?」孫言見古徵對他的身份不怎麼感興趣,只好顧左右而言它,換個話題來對從旁打聽一下古徵的身份。

  「當然是個風水先生。」古徵很認真地回答著孫言的話:「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我師傅的名號的。」

  「一個風水先生,怎麼懂得會教你對付殭屍的辦法呢?」孫言好氣又好笑。

  「一支考古隊,怎麼配備了這麼武器和辟邪的器物呢?」古徵笑了笑,爭鋒相對。孫言聽到這話,心裡暗道:「原來這小子聰明得很啊,想套我的話先啊!」他當即哈哈一笑,說道:「我是從事考古類的工作,但是卻不跟尋常的考古人員一樣,我只要的工作是……」

  「鎮靈人?!」古徵看著孫言的眼睛說道。

  孫言快脫口而出的話,一下子就嚥了回去,表情更是呆若木雞,悚然說道:「你怎麼知道?!」聲音已經變得有點凌厲了。

  要知道,鎮靈人是一支隸屬國家機構的一支特殊隊伍,他們的正規組織名字是:綠色自然科學技術發展中心。這是一個很讓人蛋疼的名字,正常人看到這個名字,肯定以為是一個什麼研究自然環境或者綠色食品的公司或者研究所而已。哪知道這中心的實質情況。而實際上,這個機構實際上是掛名在總參的名下的,機構的權力大得很。

  他們的工作就是處理國內發生的一些靈異事件和超自然力量的東西,所以私底下他們都自稱為鎮靈人。由於國家性質原因,這一支隊伍的存在非常詭秘,正常人根本接觸不到這一個層次的東西。但是從古徵的口中如此輕易地說了出來,一個在深山老林裡的一個青少年都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組織的保密工作也實在做得太失敗了吧?

  「我就是知道了。」古徵笑了笑。「我師傅跟你們有點往來。所以……」古徵含糊地解釋著。

  「你師傅?」震驚之餘,孫言腦子裡不由地想了想,問道:「你師傅叫什麼名字?」組織很大,分組也很多,組織裡的奇人異士也不少,孫言根本不可能所有的都認識。

  「我師傅名叫墨澤。」古徵提起師傅的名字時候,一臉的欽佩。

  「是他!」孫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就失聲道:「墨老先生仙逝了!」顯然很是震驚。

  提起墨澤,組織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墨澤老先生年紀已經超過一百多歲,是晚清派遣的出國留學的幼年學生之一,在大英帝國求學十餘年,在劍橋大學拿到了神學、哲學、歷史學博士學位,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老先生還精通古拉丁文,對於世界各國的古文都頗有涉獵研究,劍橋大學曾經重金聘請他留校任教,都被他婉言拒絕,並且還懇請校方收回他的一切學位榮譽和銷毀與他有關的資料,最終漂洋過海回歸故土。但是歸來之後,墨澤卻沒有出現在世人面前,在民國那個崢嶸歲月裡爭芳鬥艷,而是遊走於各大山脈之間,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而共和國建立之後,墨澤則是受邀於一個老將軍,以榮譽顧問的身份加入了組織,在他和幾位高人的指點之下,組織才開始走向了正軌,可謂是組織的奠基人之一,孫言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在二十餘年前,墨澤就離開了組織,說是要找個地方安享晚年,組織多次挽留無果,墨澤就此離開組織,從此就再沒有了音訊,但是關於墨澤光榮事跡,是組織每一代人都非常清楚的。

  聽到孫言的驚歎,古徵並沒有太大的意外,只是「嗯」了一聲,看不出悲喜。得到了古徵的肯定,孫言又歎了一聲,說道:「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當年老先生培養出來的高手,現在都是我們的瑰寶啊!小兄弟,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組織呢。」孫言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他想衝著墨澤老先生與組織的關係,這古徵也不會推辭吧?

  古徵看著孫言一臉誠懇,卻搖了搖頭:「沒興趣。」說完古徵又用手拍了一下已經漸漸恢復了平靜的的溪流,將眼前的那明月倒影弄碎之後,慢慢說道:「師傅讓我守護著這裡,所以短期之內,我是不能夠離開這大山的,哪天我離開這大山了,也不希望被束縛,而是想到處去走走。」

  孫言被古徵的直率堵住了心窩,他很想再搬出一堆大道理來說與古徵聽,但是看著古徵那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就明白自己的說教是不會有多少作用。兩人沉默了一下,孫言才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師傅叫你守護著這裡?什麼意思?」

  古徵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好一會,他才吁出了一口氣,問道:「你們此番去李家峪,又是為何?」

  孫言見古徵問起這個,就明白了墨澤交代古徵的事情,肯定是與李家峪有關。他心中暗喜,沉吟了一番,才說道:「這個說來話長啊……」

  「那就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古徵笑了,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齒。他抬頭望向頭頂的明月,一片陰晦。

  孫言為了拉古徵入伙,也不介意把這些絕密的內容洩露出來。他想了想,說道:「前不久,我們組織接到一個通報,說一支驢友隊伍到這深山裡頭來探險,結果發現了這個已經空無一人的李家峪,他們闖進去之後,七個驢友,三死一傷,兩個人精神崩潰,現在都還在做精神治療,就只有那個嚮導比較好一點,但是他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從他的嘴裡得知了這李家峪的確切位置,就帶領了一支隊伍出去勘探這個區域,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靈異的東西需要處理。」孫言說到這裡的時候,眉宇之間,卻是露出了一陣疑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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