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武碎玄天 作者:浮沉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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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浮沉,男,山西 - 大同,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玄幻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元錚的靈魂在異世復活,變成了『瀾州侯』的小兒子。
  呃,侯爺之子?運氣不算差哦!
  但不巧的是,瀾州侯是皇帝鐵了心要剷除的眼中釘、肉中剌,他的幾個兒子先後給召入宮去伴讀,可沒一個有好下場的,運氣好的被閹為奴,運氣差的死無全屍。
  這不,又一道聖旨發往瀾州,要召瀾州侯幼子元錚入宮伴讀呢。
  初來乍到的元錚聽到這個消息,蛋就碎了一地。
  「怎麼我來這是為了當公公的嗎?」
  夫人:「老爺,怎麼辦?錚兒可是你最後一個兒子了,你救救他吧。」
  侯爺:「皇帝啊,我就是怕你殘害我兒,才沒傳授他武功,你欺人太甚,忍了你20年,再忍我就絕後了,叫錚兒入祖祠之堂,我傳他『聖煌神拳』,和那狗皇帝拼了!」

【其他作品】:《末法之妖孽符神》、《重生富家子》、《聖武仙皇》、《極品太子爺》、《天下政道》、《奪宋》、《重生之官路浮沉》、《1921滬城爭霸》、《大上海》、《戰穹》、《新覆雨翻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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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隨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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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3:48
第0001章 老候爺 小公子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夜風習習、月朗星疏,一片蒼翠竹林圍掩的小閣樓中傳出一個少年人的聲音。

    這一聲幽歎從閣樓書房中融入竹林中,予人一股回憶往昔舊事的深刻情懷。

    聽這聲音好似有些嫩,這少年的年齡應該不大,倒是叫人想不到他小小年紀怎麼會有如此深沉的感觸?

    竹林中的這幢閣樓高二層,彩畫雕樑,琉瓦璃簷,紅牆內院中更有幾株蒼松古槐環伺,花圃、雅園、涼亭、荷池圍繞,卻也顯出高門貴族的之奢侈逸勢。

    的確,在瀾州提起元府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概因『瀾州候』元顯山坐鎮在此。不說別的,光是候府坐擁1萬畝地的產出也夠過富貴日子的。

    煌廷俸祿規定:候爵月俸500兩,祿米74石,一年下來是6000兩銀,祿米888石,這還不算其它的補貼,如油炭茶鹽等等。

    瀾州候元顯山是三朝元老元丞相之子,老元是歷經三朝的宰相,胸懷經天緯地之才,其後人自然也不是等閒之輩,但老元在二十年前的皇室奪嫡中站錯了隊,新皇登基後自然要把他這個不支持自己的『宰相』趕下台,又因元相在朝中人脈極深,要消除他的影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到的,所以在幾年後才將元氏一族攆出帝京,其勢也就漸漸退出煌廷中樞,如今元顯山還能頂著『候』爵在腦袋上,也是因為皇權中微妙形勢平衡的結果,但他的下一代想世襲『爵』位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現在,元顯山是唯一的一位以候爵身份坐鎮州城的大員,這絕對是明貶,沒擼了他的爵位就不錯了。

    對於眼下處於鼎盛時期的煌廷來說,瀾州候元家這點小勢力幾可忽略不計。

    煌廷治下136州,州州坐『伯』,只有瀾州坐了『候』,整個煌廷也沒有30個候爺,他的運氣算最差的,誰叫你老子當年站錯了隊呢?

    何況元顯山被派到了北邊境的瀾州,這裡與北方兩大帝國『蠻雄』『金狼』打交界,兵爭不斷、磨擦不斷,哪天給幹掉了,也就算為煌廷盡忠了。

    昔日元相位極人臣,授封開國尚智公,但他逝後兒子元顯山只能繼襲為『候』位,受帝國律制所限,大煌律:除皇室外,爵位一律遞降世襲;遞降是指老子是『公』,兒子襲位時就是『候』,老子是『候』,兒子襲位時是『伯』,老子是『伯』,兒子襲位時是『子』,這就是大煌朝的爵級『公候伯子』,煌廷沒設『男爵』這一級。

    元相唯一還活著的兒子就是瀾州候元顯山,元家被貶,元顯山也基本沒了爭名奪利之心。

    十五年前,元顯山五十多歲時,又娶了一房小妾,就是瀾州豪門世族之一衛氏之女,那年衛女十六歲,次年就誕下一個男嬰,元顯山為幼子取名:元錚。

    錚字隱喻『貞』,更含錚錚鐵骨之意,借此以壯幼子之心志毅力、暗斂天靈地氣、日精月髓。

    錚字又隱含金戈鐵馬、殺伐天下之鐵血大義,男兒當嘯傲蒼穹、建百世功勳、立千年偉業,傳萬古美名。

    從這一個字裡面,可以看出元顯山對幼子元錚寄托著怎樣深沉的期許?

    「可惜我們小少爺不諳武事,只知吟詩賦詞……」

    「可不是,小少爺文采驚世,出口成章,偏是候爺不叫他去州試,就更不要想會試、殿試了,否則必定能連中三元!」

    閣樓下,兩個十七八歲的美婢在悄悄的說話,每每聽聞小少爺吟詩頌詞,心下就要替他生出些感慨。

    「竹兒,我就想不通,咱們候爺為何不叫小少爺入仕?大公子、二公子他們不是都進宮了嗎?」

    「快別提大公子他們了,有些事你不清楚的。」

    「什麼事呀?」

    「我跟著九夫人好多年了,倒是知曉一些事,候爺的幾個兒子都在十多歲後就被京城降旨送進宮陪皇室子弟讀書了,聽九夫人說這是皇上對元家的『優待』。」

    「元家怎麼了?皇家人也不都姓元嗎?再說陪皇室子弟讀書,那不是前途無量嗎?」

    「唉……你知道什麼呀?有那麼簡單就好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和你說一個秘事,你可不敢亂說出去。」

    「嗯,竹兒你說吧,你還不信菊兒我這張嘴?絕對不會亂說的。」

    竹兒壓低聲音道:「……還是兩年前,我偶爾聽到候爺和九夫人的說話,給送進宮陪太子讀書的大公子他們都因為一點小事被懲治了,你猜怎麼著?」

    另個美婢菊兒眸珠一縮,有些緊張的問,「怎麼著了?快說……」

    「閹了……大公子給活生生的閹了,二公子被挖眼割舌挑了手腳筋,三公子和四公子好像也充入宦房成了閹奴……」

    「啊……」

    杏兒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樓上,書房中,那十四五歲的白衫少年正是瀾州候的幼子元錚,他靜坐在書案前怔神,樓下兩個侍婢的小聲交談卻清晰入耳。

    尤其竹兒最後的一句話,更叫他心頭一震。

    別人不清楚元家男兒為何每每要被召進宮去伴讀,但他卻聽母親說過這事,如今的皇上對『元』家心恨非常,絕不允許元家有子弟成『人』,自己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們統統給召入了宮,而且沒有一個好下場的,不是被閹勢為奴,就是被挖眼割舌……最近,煌京那邊又傳來秘訊,說宮中要降旨召瀾州候元顯山的幼子元錚入宮伴讀了。

    這對於元錚來說,無疑是個晴天霹雷。

    此中的恩恩怨怨都因為當年元老丞相站錯了隊,只怕皇帝有生之年都會死死盯著元家這一枝了吧?真歹毒啊!

    表面上候爺元顯山在瀾州是官位最高的大員,但文事武事沒一樁輪到他管的,州城府衙大權在『剌史』齊濟生手中,掌大小州事,明面裡對『元候爺』算恭敬,其實不是那麼回事,這州衙下轄千餘衙役,城裡還是剌史大人說了算的。

    當然,州衙差役比起煌廷的正規『府兵』就差一大截了,『府兵』皆是武勇非常的猛壯之士,絕不是衙役可堪比擬的。

    大煌朝不設州軍,由『州』的上一級『府』直接派駐正規精銳過來,這是所謂的『大煌府兵制』;

    大煌16府,每府統轄8州(帝京也直轄8大州城),每府設1軍,每軍下轄12營,每營3000兵(營轄3衛,每衛1000兵,衛轄10『都』,每都100兵,『都』又設10伍,每『伍』10兵),每州駐兵一營(3000兵),而府治則擁4營兵,以策應所轄8州。

    就好像瀾州的兵馬指揮使元豐,他根本就不搭理『瀾州候』元顯山,因為他的頂頭上司是坐鎮『通陽府』城的『通陽候』馬道陵。

    也就是說,握瀾州兵權的是『瀾州指揮使』元豐,此人也是元家這系人,不過是投靠了皇室的忠實狗奴才,二十年前新皇一登基就把元家不少子弟弄進宮閹掉了,對他們經過多年的洗腦又派了出來,這個元豐就是皇帝派在瀾州監視瀾州候的。

    瀾州候元顯山說是坐鎮『瀾州』,其實是來瀾州養老的,屁的一點權也沒有,坐什麼『鎮』啊?

    象坐鎮北四府之一通陽府的『通陽候』馬道陵,人家才是真正的大權在握,無論是『通陽巡府』(地方政職)還是府兵鎮撫使或各營指揮使都聽令於這位馬候爺,他執掌『通陽軍』的虎符與兵令,在通陽地界一手遮天。

    就算當初元錚是在母親衛家那邊出生的,但還是被皇室秘諜眼線發現了,後來不得已,也只能抱回候府撫養。

    一直以來,元顯山不敢叫兒子習武,就怕被皇室殘害,這也是元錚不諳武事的原因。

    元錚每每賦詩吟詞,似乎在為自己不可改變的命運歎息,至少兩個美婢是這麼認為的。

    可實際上此時元錚的靈魂是另一個人的,前幾天一場大病他險死還生,其實真的元錚已經死了,如今活著的是假『元錚』,只是他融合了元錚的記憶沒露出破綻吧。

    對這個陌生而又古老的世界,他還是不太瞭解,並且很不習慣。話說一個現代人給扔回了異世古代,還是自己不瞭解的『古代』,能習慣才怪了呢。

    即便融合了『元錚』的記憶,他仍舊不瞭解這個世界,因為元錚從小就給禁固在府中,好像籠中的金絲鳥,極少有出府的機會,說是一隻井底之蛙也不為過,什麼世面也沒見過,除了讀《諸子百經》就是翻《天工開物》《山海志》《搜奇錄》《異志》《素黃經》《九洞經》《天星》等等……這孩子應該是個知識份子。

    不過,從他蘇復在這個世界上之後,也是感受到了『母親』對他的呵護,又因穿越之後失去了所有親人,元錚心裡是異常的難受,偏是這個世界的『母親』對他那麼溺愛,沒兩天就喚起了他認為已丟失的親情,唉……好歹也佔了人家的軀體,就替『元錚』孝順他老娘吧,自己也不能把自己孤立起來,不信『母親』還能信誰去?

    至於『候爺』嘛,元錚與軀體的記憶融合之後發現,『自己』對這個父親有的只是敬畏,交流是較少的。

    另外,在元錚的心裡,隱藏著一股深深的恐懼,那是他知道了『哥哥們』的遭遇後產生的,以致前些天大病一場『嚇』死了。

    雖說現在的自己是穿越而來,但在接收了這副軀殼後仍能感覺到那種恐懼沒有散盡。

    而且這種感覺在今天似乎更強烈了幾分。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我怎麼應付?

    進宮去當『韋小寶』嗎?

    只怕碰不到傳說中的『小玄子』,自己就會變成了沒**的『小元子』,更不要幻想能泡到什麼『建寧公主』之類的;

    這兩天身體恢復過來的元錚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一但給召進宮去伴讀,那鐵定完蛋。

    有些心煩,有些意亂,書也就看不進去了,原來就是在裝,他是愁苦自己無計脫身。

    這幾天也從記憶中瞭解到這個大煌朝還是個尚武的民族,民間風氣極是彪悍,習武者比比皆是,就說府上的侍奴僕人等等,十有**也都會武功,唯獨元家親子不能習武,為什麼呢?就因為皇室對元家這一系的特殊關照,就因為昔日老元丞相得罪了這位皇帝,不習武都要給召進宮迫害,敢習武的話,估計就被當場格殺了。

    元顯山共娶了九房妻妾,連元錚在內一共七個兒子,除了元錚,前六個都進宮了,就現在所知,被迫害致殘致死的就有四個,另兩個好像失蹤了。

    他還有六個女兒,也都在十多歲之後就被接進了京城,不是充在宮中為婢,就是在某親王府裡當小妾,反正沒一個好活的。

    家蒙不幸,他的夫人們也有幾位悒憂而死的。

    這就是瀾州候面臨的悲慘現狀,而他心中的悲痛絕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也不像他表面那麼淡定,畢竟他的心也是肉長的。

    「小少爺,該泡浴了……」

    「泡什麼啊?我都快進宮當太監了,哪有心思泡?」

    元錚朝入了書房的侍婢竹兒擺了擺手,這竹兒本是母親元衛氏身邊的侍女,入府已多年,很早就開始在元錚身邊侍候著了。

    竹兒面目嬌好,水靈異常,身姿婀娜、修長;真正是人如青竹,晶翠挺拔,而且她會武功。

    另一個貼身侍婢菊兒和她一樣,年齡也相當,冷秀無雙,素淡絕倫;

    她們和母親身邊的梅兒、蘭兒同稱『梅蘭竹菊』,集『傲』『幽』『堅』『淡』於一身。

    梅傲、蘭幽、竹堅、菊淡;這正是花中四君子的高貴品質。

    竹兒身著青翠色短衣裙,為婢者不能著長裙,但身在候府之中,吃穿無憂,別看是奴婢,穿的也是綢緞綾羅制的衣裳,哪是尋常人家可比的?

    在那一世,元錚也極少能見到竹兒、菊兒這麼美的絕色佳麗,但如今看著這美女卻生不出什麼異樣心思來,大該是受命運危機的影響吧?

    「小少爺,還是去泡泡吧,只怕九夫人一會來查探,你若沒泡在裡面,她會生氣的……」

    其實所謂的泡浴不是洗澡享受,明顯那就是一木桶藥水,每每剌的肌膚生疼,深入肌體,異常的難受,不過泡後真是很舒坦的。

    具體是什麼靈藥,元錚也不大清楚,曾問過母親幾次,卻沒有得到答案。

    「我今天心情不爽,不想泡,母親生氣就讓她來訓我好了!」

    「嗯?」

    突然,外間傳來了又一個女人的聲音,脆若鶯啼,卻隱含著一股長者的威嚴,這一聲帶著疑問的輕嗯叫元錚心中一緊,汗……是母親來了。

    籠簾挑起,秀氣靚美的侍婢菊兒側身閃在一旁,讓清麗淡雅的九夫人走進來。

    她就是『元錚』的生身之母,元衛氏本名衛蚩,是瀾州豪門衛家之女,衛家這一代家主衛昆是她親哥哥,她是衛昆最小的妹妹。

    興許是衛蚩修行高深,表面上看她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與實際年齡是有差別的,元錚也不以為怪,皆因府內身具修為者也不少,一個個都與年齡對不上號。

    衛蚩秀髻高挽,木釵橫首,不戴任何的金銀玉飾,卻顯得極為毓秀清純,予人一種洗盡鉛華的瑩潔感覺。

    淡藍色的衣裙也無特別修飾,裙幅上有簡約的雲舞暗紋,卻更顯出她飄逸出塵的氣質。

    看到愛子愁苦著一張俊臉,衛蚩便寬慰的一笑,「錚兒,又使小性子了?」

    「哪有?母親啊,你兒子都要入宮當太監了,母親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元錚現在把唯一的希望放在母親身上了,故意拿話剌激她,才不信這個便宜『老媽』會捨得把自己兒子送進皇宮去當太監。

    衛蚩走過來,拉著元錚的手微微一歎,輕拍他的手背,「我兒勿憂,為娘心裡自有主張!」

    「呃……那就快點主張吧,再遲的話,大煌又多一個太監。」

    這話倒是直白,因為他不大習慣古人文皺皺的味兒。

    竹菊二婢覺得好笑,但又不敢笑……只是覺得少爺似與以前有些不同了,反倒是衛蚩沒有什麼異樣反應。

    自他大病癒後,的確是有一些與以往的不同之處,做為母親的衛蚩要是看不出來,哪才叫怪了呢。

    但她並不點破,沒人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唉……你父親忠君愛國,元家數世英名,又豈能毀在朝夕之間?總之,這個事不太好辦,為娘還要與你父親商議,錚兒,(元芳)你對此事怎麼看?」

    「我啊,老媽……啊不,母親,我認為父親這是愚忠,經義有云: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草芥,則臣視君如寇賊;元家的事誰不清楚?我爺爺得罪了皇帝,他就把我父親貶出京城,父親大人好歹也是堂堂大煌朝的候爺,卻被放在一州之地,什麼權也沒有,這也倒罷了,可是哥哥們的遭遇又如何?那狗皇帝早把我們當成狗屎了,要不是怕引起朝中元老或大臣們的非議,還不把咱們一家人斬盡殺絕啊?我們忠的是什麼君?愛的是什麼國?狗都比我們活的幸福,累不累啊?」

    「閉嘴!」

    衛蚩呵斥了一聲,但卻沒有真怒,鳳眸微凝道:「這話不敢亂說,想你父親敲斷你的腿嗎?」

    「敲斷了正好,我就不用上京了……」

    元錚嘟囔了一句。

    衛蚩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道:「你乖乖聽娘的話,去泡藥浴吧,這事讓娘來處置,怎麼也不會叫他們把你帶走的。」

    「當真?」

    「自然是真的,你是娘的心頭肉,娘怎麼捨得?」

    「嘿……那、那就太好了,我去泡……」

    候府正院,候爺書房。

    燈燭閃耀,楠木鏤空的花窗未閉,月光灑入房中,瀾州候元顯山負手立在一幅江山水墨畫前怔怔出神。

    畫中是億萬里大煌疆域,山川連綿、海河交錯、雲飛霧繞,氣象萬千,一重重關城如九九長蛇陣一般盤桓全境,恢弘磅礡的氣勢躍然紙上。

    「老爺……」

    衛蚩無聲無息的出現,可見她一身修為也絕不簡單。

    「蚩兒,到底是誰替代了我兒元錚的魂魄?」

    元顯山回轉過身,他看上去也五旬左右,三咎長髯,頗有幾分道骨仙風之氣息,此時他面色凝肅,那深邃的眼眸有如無底幽潭。

    「唉……老爺,咱們錚兒魂滅是千真萬確的事,但他又復活過來興許也是天意……那狗賊元豐暗設毒計,怕是想向皇室邀功,妾身有生之年必斬此獠!」

    「要讓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元豐他以為能瞞天過海,可我元顯山的眼也不瞎,他跑不了,這事容後再議……我是說,錚兒他現在還是我們的兒子嗎?」

    原來元顯山和九夫人衛蚩完全明白元錚身上發生了什麼狀況,由此可見這二人的眼力也不是一般的高明。

    魂魂魄魄的事也不是誰都能瞧破的,但也瞞不過真正的高手,就像竹兒、菊兒她們幾個丫頭就沒看破,或許是因為她們的修為太低的緣故吧?

    衛蚩美眸中含著清淚,「老爺,不論他是誰,他佔了錚兒的身體,又讓錚兒的音容笑貌活了過來,就是給妾身最大的安慰,我又怎麼忍心滅了他的魂魄?我如何下得了狠手讓錚兒的肉身也寂死無歸?就憑這一點,他也算我們大半個兒子,畢竟錚兒這副皮囊是我們身上掉下來的肉,血脈相承啊,總比我們收個義子要強的多吧?」

    一席話說的元顯山眼珠子也紅了,不覺微微頜首。

    「蚩兒,他的心性如何?有無可疑之處?你有否探查?」

    瀾州候是怕有心人佔了兒子的肉身,懷著其它的目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妾身以搜魂**探查過他的記憶,這孩子不似這個世界上的人,他記憶中那些古古怪怪的東西,妾身完全不能理解,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另外,這個孩子真是個機靈的性子,能言善道的,卻又不像錚兒以前那般木訥,雖沒有『錚兒』守禮,但比『錚兒』豁達,他也知道聖旨的事,剛剛還大放厥詞,膽兒還是有的!」

    元顯山點點頭,眉鋒蹙了蹙又道:「……那邊又傳來秘訊,傳聖旨的閹奴們已經過了通陽府(北四府之一),不出幾日就到瀾州了,蚩兒,你準備怎麼應付?」

    衛蚩美眸中利芒一閃,我還能叫宮中的人把我兒子帶走不成?銀牙一咬道:「……只要老爺你點頭,妾身自會把這事處理的妥妥當當。」

    元顯山深深吸了一口氣,半晌方道:「這半子(元錚)確是我元顯山最後的血脈了,雖說靈魂不是錚兒的,但皮毛骨血還是我元家的,我再忍下去就要絕後了啊!」

    顯然瀾州候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七個兒子六個進了宮,其中四個非殘即亡,兩個又無故失蹤,他不是心志太堅毅,只怕早就崩潰了,還要忍嗎?

    聽候爺這麼一說,衛蚩不由露出喜色,壓低聲兒道:「老爺,你是同意妾身的提法了?」

    瀾州候雙眸中閃過一道比閃電更亮的光芒,頜首道:「這事……要做就做乾淨了,在瀾州有那奸人元豐盯著,他手握鐵軍,我們無法抗衡,最好是在境外動手!」

    如果此時有人看見瀾州候眼內閃現的精芒,便知道他的修為達到了某個駭人的境界,只是他極少顯露罷了。

    「放心吧老爺,妾身曉得怎麼做!」

    「另外,你秘密聯繫一下北面……」

    衛蚩點點頭,她明白候爺在說什麼,然後蓮步輕轉出了書房。

    等她去後,瀾州候又回身看那江山圖,負在身後的雙手不由握緊了拳頭,週遭的空氣突然形成千百個極小的氣漩向拳頭聚攏,竟發出微不可察的鳴震之聲。

    「皇帝啊,二十年了,我足足忍了你二十年,你逼人太甚了,你連一點血脈都不給我留嗎?我祖上是大煌開國元勳,我父親又為煌廷效死三朝,忠心耿耿,立下功勳無數,可到頭來卻被掃出『世勳閣』,逝後更被剝奪了封謚,又踢我滿門出京,那太祖皇上賜我家的『元』姓你怎麼不收回?如今我元顯山這一代卻都成了大煌的『罪人』?我自問未行逆事,俯仰而無愧怍,你卻非要將我滿門殘盡?你非要把我逼至絕境?非要我元顯山在這億萬里大煌疆域找不到半寸立錐之地嗎?這老天是有眼無眼?」

    話到末尾,元顯山突然暴起一拳轟向房頂,這一拳轟的毫無徵兆。

    轟然一聲悶響,挾雜著房頂上一聲悶哼迅速遠去。

    拳勁透頂而出,重創了窺探者,而房頂半絲未破,只有淡淡的灰塵飄散下來,由此可見瀾州候的修為有多麼深厚?

    原來是有人藏在書房頂上窺探。也不知他什麼時候發現的?

    但元顯山並沒有追出去,只是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自言自語道:「無知小輩,真以為元候府不設防嗎?老虎即便沒了牙,吼一聲也會嚇死人的,哼!」

    他心中的蓬勃殺氣匯同靈動感應緊緊鎖著那道快速離府的氣息,甚至能感應到那人的生機正在飛快的流逝。

    元候爺對自己這必殺的一拳是充滿著足夠信心的!

    「候爺……」

    此刻,書房門處的出現了一個面色肅穆的老者,黑袍黑臉,似融入夜色中的一道幽靈,而此人乃是候府大管家元昌。

    「元昌,你去善後吧!」

    「是,候爺!」

    大總管元昌閃身離去。

    夜空中,明月正隱入雲層,似假裝沒看見剛剛發生的一幕,夜色更濃了幾分。

    出了浴的元錚趴到了軟榻上去,任由竹兒、菊兒一左一右為他滿身塗脂搽膏,這樣的『享受』是夜夜都有的,但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實則是一種以靈藥淬體強筋的秘法,誰要是小看了那些泡浴的藥水和這時塗抹全身的脂膏,那就大錯特錯了,它們都是極其珍貴的奇藥,十四年如一日,元錚日日享受這一待遇,從未間斷過一天。

    全身上下沒一寸肌膚被漏掉,甚至某一物被搽的有如齊天大聖的如意金箍棒,顯出一股要戳破天廷靈霄寶殿的悍然氣勢。

    但是竹兒、菊兒似早就習慣了這一狀況,能心平氣靜的對待小公子的異常反應,表面上看是這樣的,至於她們心裡有沒有波動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元錚是夠尷尬的。

    不過做為候爺的公子,自小就養尊處優,享受慣了侍婢僕人的侍候,這也不算什麼。

    事實上,世家的奴奴婢婢,哪一個不是任由少爺公子掌握命運?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等閒一些小狀況的發生也不值一哂。

    「哪啥,竹兒,換、換個地方……」

    尼瑪的,再搽就要走火兒了,靠!

    竹兒卻一本正經的,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嘴裡不鹹不淡的道:「小爺爺你守緊了心神,可不敢胡思亂想,夫人也三番五次的交代了,一但哪啥了,你就等若破了純陽童身,這十四年半的苦功也白費了,等你滿十六歲時,這《淬體秘法》就圓滿了,到時候做什麼也無礙的,菊兒,你分分公子的心神!」

    汗,元錚咬緊牙關就挺著,這邊竹兒更加勁兒的塗脂搽油,那邊菊兒又掐又擰,這就是分神嗎?他痛苦並快樂著……

    但想分心它顧還是有相當難度的,那叫一個無奈啊。

    「咳咳……菊兒別掐了,你給我講點江湖上的事,讓我聽聽也能引開心思。」

    「少爺不知道江湖上的事嗎?」

    菊兒半抿著嘴兒笑,手卻也沒停,在元錚大腿外側掐擰。大該這也算是讓脂膏藥效更快的進入肌膚的一種方式吧?

    「我不是大病了一場嗎?好像忘了很多東西,你給我說說,江湖上那些強者都修練什麼功法?」

    「哦……修練什麼功法呀?這就比較廣泛了,咱們大煌朝是當今世上最強的王朝之一,擁有百萬雄師,江湖上的高手更是層出不窮,不過大體分為四類,武修練體、異修練魂、道修煉神、佛修煉心;雖說各修各法,但萬法同源,必然是殊途同歸,無非是要堪破紅塵俗世,想身登仙境獲得長生罷了,可這條路也凶險異常,不那麼好走。」

    「呃……還蠻全的嘛,武修,異修,道修,佛修;修哪種最厲害啊?」

    「這個不好說,夫人曾言,沒有最無敵的功法,但有最無敵的修士,只要立下堅心,持之以恆,倒不怕沒有身登彼道之日。」

    「我母親這話果然是有道理的,對了,你們能否私下傳授我武功啊?」

    「啊……」

    菊兒閉嘴了,這個問題她回答不了。

    元錚睜開眼又望竹兒,她人如其名,個性爽直,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倒不會拐彎抹角的。

    「竹兒,你來回答我。」

    「我……不敢私傳你,給候爺或夫人知道我私授你功法,就是死路一條。」

    汗,元錚翻了個白眼,不過也知她們是真的不敢。

    「明兒我去求求母親,好歹不說我也是個男人,連你們這樣的小女人也打不過,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我娘要是不同意,我就跳井去!」

    噗,竹兒和菊兒都噴了,越發感覺這小公子脾性變了,以前的他哪會說這些話?

    一宿無話,天光放亮時,衛蚩先來看兒子,實際上兒子就住在她的後院,她可不放心把兒子單獨放一個院裡,九夫人院落是兩進,一前一後,她住前進院的正樓,元錚住後進院的閣樓,這院中種植一片翠竹,內裡更藏著乾坤,翠竹林是看似平凡,其實是一座陣法,擅入者不得要領,只會被困死在竹陣中。

    這院的後面卻是候府的大中院,那裡是候爺平時坐息的地方,大中院的後進還有祖祠之堂,祭供著瀾州候元顯山祖輩們和父親的英靈,前後兩大院恰恰把元錚挾在中間,隱隱形成了對他的圍護之勢。

    沒法子,元顯山就這一個兒子了,形勢不容樂觀,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守護自己的血脈,即便如此,前些時元錚還是大病並死了,細察之下發現了疑點,『元錚』是給活活嚇死的,雖找不到兇手,但也知道是瀾州指揮使元豐設的毒計。

    單從元錚魂魄被『嚇死』這方面去考慮,就知道對方是『異術』高手,異修歸為《玄》系,妖法詭變萬端,魂性弱者給妖法嚇死是很正常的,江湖上對異修者統稱為『術士』,他們所修的符咒異法,隨時隨地都能召來大群的陰魂鬼魄,術士一但修至某一境界,更能同時召喚來千百陰魂厲魄、骷髏腐屍向目標攻擊,異常的厲害。

    不過術士的本體很弱,攻擊時,他們會藏匿在極隱秘的地方,不叫對手輕易發現,不然其結果是九死沒一生。

    能把目標的魂魄攝走或活活嚇死,那肯定是『術士』做的好事,而道家修士也不乏這方面的法術道術,但比起術士就顯得不夠專業了,概因道家注重煉精、煉氣、煉神、還虛、制符、煉丹、鉛貢、飛劍、陣法等等,不像『術士』純粹修的就是妖法鬼術,邪詭絕倫,他們殺人於無形,體表都找不到傷痕,這也是術士令人恐懼的方面。

    比如武修者,體魄強、氣血旺,多數時候不懼陰幽之氣侵擾,但心性不堅者也易被鬼妖惑亂心神,那時處境就極端危險了。

    諸修各有各的強項,也各有各的弱點,總之,大道無形,唯法能通。

    武修是以體入道;

    道修是以神入道;

    異修是以魂入道;

    佛修是以心入道;

    彼道就是各種修士追求的極致,能超脫俗世紅塵,能邁出生死局限,不再受肉身皮囊的束縛,達到那個境界便是『入道』,一朝遁地飛天,千年傲嘯不滅!

    『元錚』的死是散了魂,死了的魂魄消失的點滴不剩,可算是死透了,就算大羅金仙在世對他這種情況也無能為力。

    所以,元錚回魂後,元顯山、衛蚩都有點顧不上計較是誰佔據了兒子的皮囊了,畢竟那付皮囊是從他們身上掉下的血肉,骨血精髓更是如假包換的元家正宗貨,無可替代,魂不魂的成了次要問題,倒不是不能接受。

    正如衛蚩所言,總比收個義子強吧?好歹大部分還是兒子的,養隻狗什麼的,喂熟了也會知恩圖報,何況是個大活人呢?

    以心換心,不怕他無情。

    「夫人,昨兒晚上小公子說了,要夫人你授給他武技功法,不然、他說要去跳井呢。」

    竹兒一大早就向夫人匯報了小公子的情況。

    衛蚩不由莞爾,她已經從兒子魂逝的悲痛中恢復了一大半,非常時期,心緒也必須穩定了下來,兒子得的那不是病,那是上天注定的命,直到錚兒魂滅,元家的氣運也落至了數代以來的最低谷,可以說到了慘無可慘的地步,都徹底絕後了,還要怎麼著啊?

    偏是在這個關鍵時候,『元錚』又回魂了,以一種父母還比較能接受的方式『活』了,元顯山和衛蚩就隱隱知道元家氣運要變了,衰極轉盛,這同樣是天意。

    「你喚少爺起來吧,老爺讓他去祖祠之堂。」

    候府祖祠之堂是元府中最神聖的禁地,非大祭之日,任何人不得靠近。

    「……列祖列宗在上,父親亡魂在上,第十七代不孝子孫顯山給祖宗們叩頭……」

    元顯山的身左跪著九夫人衛蚩,身右跪著幼子元錚,他們陪著『第十七代不孝子孫』元顯山一起給列祖列宗磕頭。

    「顯山生不逢時,空餘壯志滿腔,卻無奉效之所,皇帝視我如豬狗,屠我兒、殘我女,更要絕我之後嗣,顯山已是忍無可忍……列祖列宗在上,請魂示顯山!」

    這話才落,祭桌上的一排靈位居然崩崩崩的蹦跳起來,紅燭焰火哧啦哧啦的暴響,焰苗竟竄起三尺多高。

    元錚還真嚇了一跳,幸好父母都在身側,不然他還以為要鬧屍變呢。

    下一刻,祭祖的石案上,十六道嫡祖靈牌上都冒出一股如有實質的青氣,然後凝成一股,粗壯如人腿一般。

    元顯山、衛蚩、元錚都抬頭相望,那道青氣卻在這時化成了一行字跡。

    「魂滅魂生,鋼骨錚錚,聖煌無道,餘年亂政,神拳現世,大道可成!」

    就這二十四個字,卻道破了天機,也揭開了屬於元錚的新時代。

    「不孝子孫元顯山敬領祖宗遺示!」

    果然是天意啊,連祖宗們都知道錚兒會『魂滅魂生』?這就把顯山夫婦心中對元錚換魂的最後一絲不舒暢完全抹淨了,至此再無疑慮,因為連祖宗都認可了新元錚!

    「錚兒,向列祖列宗行九叩之禮,即日起,為父傳授你大煌太祖賜給我們元家的上古絕學『聖煌神拳』,你記住了,它不僅僅是一門冠絕古今的武道奇學,太祖曾有遺訓:聖煌神拳上可轟無道昏君,下可滅殃民腐官……但是千百年來,我們元家竟無一人把這蓋代絕技修至大圓滿境界,為父也不行,錚兒,也許你可以。」

    元錚當下打了個寒戰,居然產生了想尿尿的感覺,顯然這是一種激動到了極點的表現。

    「父親,錚兒定不辜負您老人家的期望!」

    衛蚩都喜極而泣了,我兒子終於熬出頭了,這十幾年沒白在藥缸裡泡,花費巨億金銀買奇珍靈藥打造出的純陽至體,原來是為了承接這門蓋代絕學?蒼天有眼了啊。

    就在這時,祠外出現了老管家元昌。

    「九夫人,境外傳來秘訊,行動失手了!」

    衛蚩臉色一變,失手了?

    那就是說這次皇宮派來的這撮閹奴非同尋常了?

    她不由望向了候爺。

    元顯山的神色也凝重如山,「應該是有『聖煌頂』的禪師秘隨,看來皇帝不光是要接錚兒入宮那麼簡單,可能還要泡製『瀾州事件』吧。」

    「聖煌頂的佛修?那、那如何是好?」

    衛蚩倒吸了一口冷氣,聖煌頂是幾千年以來佛修的頂級聖地,而天下的佛修極少,但只要有一個在世間行走的,那肯定就是聖煌頂出來的不世高手,它只為皇室所用,別無分號,天下僅此一家,聖煌頂只在煌京設立『大煌國寺』,專門為皇室操持各種重大禮儀活動或祭祀,它結合皇室威儀所顯現出的威懾力真正是冠絕寰宇。

    「老爺,妾身發出『彩雲令』求師門相助吧?」

    元顯山卻搖頭,「沒用的,多死幾個人……好一個聖煌頂,普度眾生之聖地,居然也執迷不悟、惡善不分…好好好…元昌,你速傳秘訊給北面,要提前送錚兒走了。」

    元錚聽的一楞,他還搞不清楚形勢,但父親這麼說顯然是在調整既定計劃,看來這聖煌頂出來的禪師極為厲害?

    「錚兒,為娘讓竹菊二婢隨侍在你身側,一切都聽你父親的安排吧,不要多問!」

    「哦……」

    此時,元錚也有了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3:49
第0002章 灌頂大輸

    日當正午,邊境瀾州城外東西北三門卻被滾滾洪流似的『府兵』包圍了。

    旌旗隨風飄舞,番號分明,赫然是『瀾州鐵騎衛』;也就是瀾州指揮使元豐所統轄的一營府兵。

    烏光鎧在烈日的映照下剌眼難睜,肅殺之氣直撼九霄,板門刀、車輪斧擒在鐵騎兵手中,烏鎧銀盔鐵護面,把一個個精銳府兵裝扮成了死神。

    隨便拎出一個府兵,放到江湖上都是『士』一級的高手,雖說不算惹眼,但架不住這如淵如海的數量啊,一人一口唾沫就把你淹死了,何況是上千的『士』?

    按修行等級劃分,『士』所在的境界是第三階。

    大煌王朝整理出的普世修行等級共十階。

    第一階:普修,包括武修(武者)、異修(異術)、道修(道人)、佛修(和尚);

    第二階:入門,這一階段的修行者被統稱為『徒』;(這一階段修行圓滿就可以去各地的世家豪門應聘當『護院』了)。

    第三階:登堂,稱為武士、術士、道士、禪士;顧名思義,登堂入室,那就是獲得了宗派的部分真傳,一個『士』者很隨便就能擺平十多個『入門』之徒。

    簡單的說,以『士』成軍,成千上萬的拉入戰場,他們的殺傷力是無比駭人的,不說別的,光是手裡的板門大刀、車輪巨斧,都在80斤以上,借助馬勢一個衝鋒一刀劈斬下去,足以把敵對者連人帶馬剁成四截。

    大煌朝之所以成為世界中最強的帝國之一,就是因為它擁有80多萬這樣的『士』組成的精銳煌軍。

    大煌立國近兩千年,其雄厚的底蘊可見一斑,有賴於煌境內諸修遍地、宗派林立,它們不斷的向煌廷輸入新生血液,這個尚武民族,唯武至上,修道、修武、修異、修禪,全民突擊『彼道』,以此來延續煌廷兩千年來創下的耀煌文明,當然,各人最終追求的是身登彼道、超脫生死。

    誰不想擁有千年壽元?誰不想成為陸地神仙?

    而軍中的『伍長』都是士階中的姣姣者,是『登堂境』中的圓滿者,隨時都有可能突破進修行的第四階。

    第四階:小成;

    小成指的是功法造詣達到了一個『江湖高手』的水準,等閉十幾個『士』根本不放在眼裡,三拳兩腳就能擺平。

    而這樣的『造詣小成者』就是軍隊中的百人長,也就是大煌廷最低一級武職的『都頭』;

    大煌府兵制,一營3000人,分成三衛,每衛1000人,也就是說,每衛擁有10名都頭(造詣小成者)。

    領『衛』的武職是『參軍』,每營3名參軍,分領三衛,參軍的身手卻處在修行的第五階。

    第五階:大成;

    大成指的是功法武技造詣大成,他們再邁一步,就能達到『後天極致』境界。

    『造詣大成者』的修為十倍勝於『小成者』。

    參軍的頂頭上司是『指揮使』,而指揮使的修為正是『後天極致』。

    第六階:後天極致;

    在各宗門,後天極致強者都被稱為『小長老』,他們一但突破這個境界就是『小先天強者』。

    在億萬武修雲集的這個世界,小先天強者也勉強算是二流高手了!他們是各方勢力立足於世的中堅基礎,任何一股勢力能擁有上百名『小先天強者』,就能在這個世界上開宗立派、繁衍生息;甚至令帝國皇廷無比忌憚,因為這是一股完全無法忽視的力量。

    煌廷的統治之所以堅若磐石,部分原因是守護煌廷的『聖煌頂』擁有上百名的小先天佛修,佛修天下只此一家,就壟斷在煌室元家。

    不過這個世界太大了,能與『聖煌頂』分庭抗禮的還有南域的道系宗門『紫虛殿』、『昆頂山』,西蜀帝國的『青冥觀』,左腳踩著金狼帝國、右腳踏著蠻雄異邦的『太武神宮』;這幾大宗門的勢力都相當恐怖,另外還有好多宗派沒有提到,並不是說它們所擁有的功法就不如上述幾宗門,只是它們這一世發展出的力量不如人家吧。

    比如『真靈寶齋』和『赤霄仙宮』,它們與聖煌頂、紫虛殿、昆頂山、青冥觀、太武神宮是齊名的,但三十年前兩派發生了一場血戰,致使精英喪盡,現在門人凋零,盛況不再,山門都要裁撤掉隱世不敢露頭,因為一但把鎮派之寶和秘典再失去,它們就等於徹底滅絕於世了,所以只能藏起來休養生息。

    瀾州兵馬指揮使元豐,雖是處於『後天極致』境的一名高手,但這個無根閹狗陰狠毒辣,他有皇賜的秘器,擁有的殺傷力極其恐怖,比『小先天』都不遜色多少。

    正因為他的心夠毒,手段夠狠,身懷秘器,所以皇帝才放心派他在瀾州盯著元顯山。

    駐紮在瀾州的三衛兵,把瀾州東門、北門、西門全封了,唯獨留下了南門。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州城中的候府。

    啪,元顯山拍案而起,紅楠木製成的書案給他一掌拍塌進去一個掌印,貫通了書案背面。

    「看來元豐已經接到了宮中的秘令,這是在配合那邊的動作。」

    候爺面沉似水,心知,對戰氣滔天的鐵軍誰也奈何不了,莫敢捋其鋒,想殺出重圍太難了,累就把你活活累死。

    本來還要等『北面』的消息回饋,不想奸宦元豐倒先行動了。

    「老爺,此獠唯獨不封擋南門,讓我們以為南面空虛,他定然在看似空虛的南門外布下了絕殺力量,倒不知是哪一股精通妖術的力量在暗中助他?」

    異修宗門在世間不明設山門,都神秘莫測,它們可不想被誰摸清了底子,然後被人家一鍋端掉。

    任何一宗異修派的山門都是它們的絕秘,包括它們本門派中非小先天強者的修練所都是臨時的,只有小先天強者才配進入宗門的核心秘境。

    小先天強者是一個宗門真正的中堅力量。就算是『後天極致』者比他們多十倍,也還差著一截的。

    在漫長的修行路上,只有跨進小先天境才有資格邁出去觸摸神秘『彼道』的第一步;

    「元昌……」

    「候爺,老奴在……」

    「還有多少家奴沒有遣散?」

    「回候爺的話,半個月前就陸續遣散了大部分人,如今就剩下幾個老奴老僕了,沒人願意離開候爺,便是死,也要和老爺在一起!」

    元昌老眼通紅,語氣中滿含悲憤,老拳更是捏的咯崩咯崩直響。

    「元昌,你要親自護小少爺離境!」

    「候爺,讓老奴留下吧……」

    元昌噗通一聲跪下了,老淚縱橫,他是再也忍不住了。

    「元昌,本候信你才托孤給你,你莫叫本候失望,去吧,叫錚兒去祖祠之堂等我!」

    「老奴……是!」

    待他離開,元顯山才轉頭望著九夫人衛蚩道:「蚩兒,跟了本候,你可後悔?」

    不是滅頂之禍臨門,瀾州候也不會問出這種話。

    「不曾,老爺,你是衛家大恩人,沒有你二十年前搭救我父親出京城,也沒有今日的衛家,衛蚩碎身以報,不足以還老爺大恩於萬一!」

    「唉……二十年前我就知道有今日了,元家在這二十年中也還夠了皇家的情份,它不是要絕我之後,我又怎麼會反抗?逼人太甚,逼人太甚了啊!」

    「老爺,那大夫人她們……」

    「你不用說了,我自有主張……你去盯著老三,這個賤婦,貞德不守、綱常敗盡,我看她今天還有什麼好說的?」

    老三(三夫人)和兵馬指揮使元豐是親戚,她也是內奸一枚。

    「是,老爺……」

    衛蚩從正堂出來,在月亮門處正好撞見了隨著老總管往祖祠去的元錚和二婢(竹菊)。

    「錚兒。」

    「母親。」

    「這是為娘師門的彩雲令,你貼身藏好了,興許,將來能用上……」

    衛蚩一翻手取出一面小令牌,那令牌還沒巴掌大小,晶瑩剔透,正面刻畫著重重七彩祥雲之圖案,背面是個浮凸有致的篆體『令』字。

    元錚心中湧起了一股酸楚,尼瑪啊,老子才穿越而來,還未享受新媽咪的疼愛,這一轉眼就要家破人亡了?

    生死離別在即,他再沒心沒肺,這刻也要眼珠子發紅的。

    元錚接過那溫熱的彩雲令貼身藏好,此時也顧不上細看,望著衛蚩道:「母親,我們不能一起走嗎?」

    「傻孩子,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還是聽你父親的安排吧。」

    「母親,我、我要不跟他們進宮去得了,咱們這好好一個家,一轉眼就要傾崩了……我心裡難受呢!」

    元錚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的這句話,似乎是一種本能,犧牲我一個,幸福全家人。

    這話聽的衛蚩清淚滑落,她伸手輕撫兒子的俊面,哽咽道:「錚兒,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你是父母生命的延續,為娘但有一口氣在,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母親,其實我、我不是……」

    「不要再說了,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元錚腦際轟然,從這一句話中他就知道自己穿越替魂的秘密曝露了,不然『母親』怎麼會這樣說?

    但這也讓人太感動了,她即然發現了自己是另一個靈魂,為什麼還這麼護著自己?

    不管如何,此刻『母親』的至愛也叫元錚心旌搖蕩,他沒能忍住心下湧起的沉痛悲緒,眼眶裡都憋著淚水,當時就跪下了。

    「娘,你永生永世是我的娘,天塌地陷你也是我的娘,我元錚在這裡對天立誓,傷我父母者,我必滅盡其九族,日月沉淪,此誓不改,此仇必報,兒以血鑒黃天!」

    他一發狠,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硬把額頭磕出血來,再抬起頭時,已然是血淚交錯!

    衛蚩眸光豁亮,心下更是自豪不已,這才是我兒子啊,有滔天熱血,有錚錚鐵骨。

    但此時,也只能硬起心腸呵斥他走了。

    「竹兒菊兒,你們以後跟著少爺,用心侍候他,我在這裡給你們定個名份,待我兒滿十六歲,你們正式轉入錚兒的侍妾,錚兒,你也聽明白了嗎?」

    「娘,兒遵命。」

    竹菊二婢一齊跪倒,個個淚痕滿臉,「夫人,婢子等誓死守護小公子!」

    祖祠之堂,元顯山偉岸的身形立在堂前,右掌撫元錚天靈蓋,以摩頂秘灌**將一道玄秘奧義輸入了元錚腦海。

    元錚只覺腦際轟鳴,一股股洪流挾著無比深奧的光幻符文一串串流入腦竅。

    他全身戰慄著,汗出如漿,過去十幾年泡在藥缸裡淬煉過的軀體,也只能勉強承受父親的灌頂大輸。

    由此可見這灌輸的強度似乎不同?

    而一旁的老管家元昌見狀就明白候爺的心思了,神情不由巨變,黑袍一抖就跪了下來。

    「候爺啊,您這是何苦?如此一來還如何抵抗?難道要坐以待斃嗎?」

    竹菊二婢也看出了異樣,紛紛震驚的跪倒。

    只有元錚還沒搞清狀況,但現在他也來不及去搞清什麼狀況了,因為入頂的洪流撕開他的經脈正在朝全身奔湧,四肢百骸,任督二脈、天地之橋、十二重樓……

    這僅僅是授以『聖煌神拳』的玄奧精意嗎?

    顯然不是那樣。

    這分明是元顯山把一身修為轉嫁到了兒子元錚的體內。

    但是元錚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他也不懂得任何修練法門,所以什麼也搞不清。

    不過就算他搞得清,這時也抗拒不了。

    瀾州候元顯山居然毫無保留的把自己一身精純的修為全數灌入了愛子體內。

    元錚實在架不住撕經裂脈的巨痛,終是暈了過去。

    而元顯山也漸漸完成了輸功,一瞬間他的臉孔蒼老的好似**十歲的將死之人,實際上他耗盡了自己的全部精力,此時,他已經走到了生命最後的關口。

    老管家元昌完全傻掉了,但他也終於明白候爺為什麼這麼做了,他終是不肯頂著大煌候爵的名去行逆事,但把自己一身功力給了兒子,就是讓他去做以後的事。

    「候爺…你…嗚……」

    元昌數十歲的年齡,這一刻卻哭的好像個孩子,頓足垂胸,血淚溢滿眼眶。

    「不必再說了,元昌,你跟了本候這麼些年,還不瞭解本候的脾性?過了今日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瀾州候元顯山這個人了,塵歸塵、土歸土、靈魂歸冥路……我元家也把所有的情份還給了大煌,還給了皇帝,從今以後,我兒元錚再做什麼事都能無愧於天、無愧於心,無愧於煌,只有大煌欠我元家的,沒有我元家欠大煌的,本候以魂祭天道,以血鑒神明,為我兒元錚討取天地之大氣運,異日我兒必鑄不朽之名,立橫天偉業,開萬世太平……元昌,你們速速從祖祠下的秘道離開吧,遲恐不及……」

    說到最後,瀾州候都似喘不上氣了,只怕他連一刻鐘都挺不過去了。

    竹菊二婢泣不成聲,嘴唇都咬破了,元昌鋼牙一挫,猛得抱起暈迷的元錚,「候爺,元昌有生之年,必輔助公子成業,以報候爺知遇之恩,您保重……我們走!」

    老總管元昌眼裡都流血了,但毅然閃身入了祖祠,竹菊二婢也隨後跟進。

    此時,城內馬蹄聲轟鳴,從四面八方朝候府捲來,濃濃殺氣直衝霄漢。

    但是盤坐在祖祠前的元顯山卻笑了。

    「皇帝,你想不到我兒元錚會打劫你的氣運吧?天生惡毒的無恥之人,也不會永遠逍遙,本候只是先走一步,在漫漫黃泉路上終能等到你來……嘿嘿!」

    一抹殘陽,映紅了瀾州城,西北風刮過時,帶起了濃郁的血腥味兒。

    但這一切不是結束,恰恰卻是剛剛開幕。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3:49
第三章 少年變家主

    殘陽仍如血,黃沙更漫天。

    遮天蔽日的黃沙在肆虐北疆大地,那道高約幾十丈的『界碑』整整在黃沙口屹立了380多年。

    這裡就是大煌與金狼帝國、蠻雄異邦打交界的著名地域:黃沙口。

    此時此刻,一行四個人出現在了黃沙口。

    他們正是從瀾州城元候府逃出來的小公子元錚、老總管元昌和竹菊二婢。

    但這已經是血洗瀾州候府的次日了,正如元顯山說的那樣,那日一過,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瀾州候』了。

    本來在大煌朝,就沒有坐『州』的候,只有坐『府』的候,『候』沒那麼不值錢。

    大煌廷16府,只有16個手握重權的『候』,煌京是還有閒置的幾個『候』,但是全部加一起,絕對沒有30個候爺。

    按大煌律,修為達不到『先天大成』(第八階),不具備封候的資格,而這只是封候的第一要素,還有戰功、人望、忠誠心、影響力等等因素,想封候太難了。

    大煌立國之初,無數戰功彪柄者被封賞爵位,但至今為止,所有爵位還是當初立國時所授的數目,甚至只有減少,沒有增加。

    由此可見皇室對大煌廷的壟控之嚴?爵位和權力絕不會輕授與人。

    但為了攏絡人心,皇室也不輕易奪爵,瀾州候事件顯然是個特例,誰讓他老子是三朝元相?誰讓老元相要和現在的皇上死磕?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所以才有了『瀾州候』,這是在『遞降世襲』時又一次給予元家的屈辱性的安排。

    從元顯山給轟出京城,滿朝文武就知道他不會有好下場了。

    皇室也夠惡毒的,弄殘弄死了元顯山六個兒子不算,還要弄第七個,要讓他絕後,元顯山忍無可忍,結果『瀾州候事件』就引發了。

    邁入黃沙口,就是一望無垠的黃沙世界,方圓幾百里內都是漫漫黃沙,而北方金狼邦和蠻雄邦就分別在黃沙後的東西兩境建立了屬於他們的王朝。

    與『聖煌頂』齊名於世的『太武神宮』就是金狼與蠻雄的支持主神,沒有太武神宮,就沒有這兩個日漸強盛的異邦帝國。

    當然,比起中州大煌朝的氣運,它們相對薄弱了許多,蠻雄與金狼聯手,也未必有實力去與大煌逐鹿天下。不過,再加上西蜀帝國就差不多了。

    話說回來,大煌想要消滅這兩個異邦也是萬分困難的,除非能先拔掉『太武神宮』,不然就是癡人說夢。

    元錚等四人鑽出秘道後,幾乎就到了邊境區的荒野,這條通道是瀾州候這二十年來的心血,秘密修建它就是準備關健時刻用的,他早料到自己不會有善終。

    一路逃來界碑這裡,元昌知道大煌府兵很少出現在界碑這的,到了這,暫時能緩口氣了。

    「少爺……」

    元錚回首遙望南邊遠處隱約可見的雄城瀾州,鋼牙挫碎,眼裡有深沉的痛色。

    他沒有理會老管家元昌說什麼,卻是朝瀾州方向跪下來。

    「父親母親,你們英靈不遠,兒必然為你們討回公道,血債要用血來償還,兒再回來之日,就是血洗煌室之時!父母大人,二老在天有靈,保佑兒子吧!」

    元錚朝瀾州方向磕首三記才站起來。

    轉過頭看見元昌、竹菊她們也正站起來,感情剛才一起跟著磕頭來著。

    「少爺……」

    「昌伯……不要叫我少爺,叫我候爺!」

    呃,候爺?這、這從何說起?

    元昌怔楞了,竹菊二婢也怔了,但他們心裡同時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那就是覺得小公子一夜之間好像長大了,如果不是,那就是給剌激的瘋了?

    歷經滅族毀家之巨變,喪父失母之巨痛,他,如何能不變?

    「狗皇帝不叫我元家好活,殘我父母之命,奪我元氏之爵,我偏不叫他如意,即日起,我自立為候,就叫顯山候,元顯山的兒子只能是顯山候,做為父母生命的延續,我也有資格當顯山候,遲早有一天,我要讓整個大煌在顯山候的雷霆之怒中驚恐顫抖,食不知味,寢不安枕,我要讓那狗皇帝跪在顯山候祖宗牌位前磕頭請罪!」

    此時咬牙切齒的誓言,並不是一種發洩,而是鞭策元錚去奮進的一種堅貞信念。

    但也讓元昌和竹菊感覺到了少爺對大煌的滔天恨意,也許,這是他一生要為之奮鬥的目標。

    「老奴元昌給小候爺見禮!」

    「奴婢竹兒菊兒給小候爺磕頭!」

    「都起來吧,我們可能是瀾州候府僅存的四個活口,我又隱隱覺得母親和梅蘭二婢也許會倖免於難,但只是我的一種直覺,昌伯,接下來,我們何去何從?」

    元昌見少爺竟如此鎮定,心下也不由替他暗喜,小少爺沒被候府的滅頂慘禍打擊的沒了生存信心,真不愧是候爺的兒子。

    「小候爺,老奴聯絡了金狼邦的人,狼邦南境的大貴族鐵王郡王曾受咱們候爺恩惠,這次他會派人暗中接應我們過黃沙口!」

    元錚眼眸一瞇,斬釘截鐵的道:「昌伯,此時此刻,我們誰也不能信任了,我們只能靠自己,世間忘恩負義之輩比比皆是,一步行錯,滿盤落索,父親把興家振族的使命給了我,我就不能踐視我的生命,入黃沙口,我們自尋生路,不要和金狼邦的人接觸。」

    「小候爺,這會不會多慮了呢?」

    元昌老眉一蹙,又道:「這黃沙口萬分凶險,一但進入就無法生離,黃沙暴每六個時辰肆虐一次,極其恐怖,380年前,大煌與蠻狼兩邦決戰於此,太武神宮集百名『小先天』之力合祭大煌近萬雄兵的生命,召喚來了上古『太武真神』的魂靈,在這黃沙口祭設下了『太武絕神大陣』,至今為止,這絕神大陣仍在運轉,此後兩國再無大的戰事,這黃沙口成了不可愈越的絕命口,沒有懂絕神大陣生門之秘的人引領,我們進去後就是死路一條啊!」

    哪知元錚冷笑一聲,「該死鳥朝天,不死又一年,我命由我不由天……走吧,要死我們死一塊,絕不能落入它人的算計之中……」

    話罷,元錚邁開大步就朝漫漫黃沙世界開進。

    元昌微微一歎,跟著走吧,小候爺的脾性像極了老候爺,誰也說不服他,倒是說,這才像『家主』啊!

    竹兒、菊兒也在這一刻,不敢再當他是『小公子』看待了,他儼然變成了一代家主!

    元錚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從『少爺』換成了『家主』的身份。

    雖是窮途末路的家主,但那份無形的責任卻讓他感覺更為厚重。

    我這小小瘦弱的肩頭,能否承受得起這付興家旺族的重負?

    腦海中浮現出母親臨別時充滿柔愛的淚眼,同時閃過父親灌頂大輸時的凜凜絕然,突然一股熱血從元錚的胸臆間沖蕩而起……不管這條路有多麼艱難,我也不能負了父母的期望和囑托,父親赴死時,眉鋒可曾蹙過?我做為瀾山候之子,又豈能丟了他老人家的臉?

    想到這裡,元錚的步履更為堅定了,甚至感到壓力都減輕了幾許。

    陡然間,他那並不高大的身軀隱約現出股一往無回的悍然氣勢。

    就在元錚他們進入黃沙口不久之後,南面的官道上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馬蹄聲浪,追兵終於來了。

    須臾,旌旗飄搖,肅殺之氣撲天蓋地而至,黑雲一般壓至黃沙口,足足有一千五百多精銳鐵騎兵。

    為首的是個白面無鬚的三角眼男子,年約三四旬,端坐在馬上,一手摁著腰間佩劍,一手提疆引首朝黃沙口內張望。

    「指揮使,感情是有人接應了他們入黃沙口嗎?」

    「接應?嘿……本使早與狼邦鐵山郡王定了暗約,一但接應到了他們,也等於把他們生擒活拿了,傳出千里靈鶯,與鐵山郡王聯絡!」

    「遵命。」

    有人領命退下去,片刻之後,一隻小靈鶯沖天而起,飛往北面,瞬間就剩下了一個小黑點。

    這白面無鬚者赫然是瀾州指揮使元豐。

    後面1500多鐵騎軍居然絲毫不亂,一個個有如插進地下的鐵樁,動時如滾滾洪流,靜時若沉凝山嶽,予人無比的威壓,大煌府兵稱為當世精銳真不是吹出來的。

    突然,北邊黃沙口內捲起一股直衝雲霄的沙塵飛霧。

    眾皆舉目,一隊百餘多人的騎軍出現在元豐他們的視野中。

    這支騎軍怪異威悍,座下騎的可不是什麼馬,而是一頭頭體型壯的好像驢的銀毛大狼。

    事實上,沒經過特訓的戰馬見了這種狼,只會四蹄發顫。但是大煌通陽軍的戰馬不會怕銀狼。

    這就是金狼帝國著名的銀狼騎軍,但比不上他們狼主所擁有的親衛『金狼騎』。

    不過銀狼騎同樣彰顯身份,在金狼邦只有郡王一級的牛人才擁有銀狼騎軍。

    「對面可是瀾州指揮使元豐?」

    一聲嬌脆的問話遠遠傳來,中氣充沛,聽聲便知其修為不俗了。

    「正是元豐,來的可是鐵山郡王千金掌珠鐵山小郡主?」

    「不錯,是我扎木娜!」

    金狼邦鐵山郡王扎木佐世忠是金狼邦南境鐵山城的坐鎮王者,他總領金狼南域10萬雄兵,隱隱與大煌通陽候馬道陵對峙,各守疆界。

    扎木娜是郡王扎木佐世忠的小女兒,天縱嬌女,更是『太武神宮』的內傳弟子,其修為也邁入了『後天極致』之境。

    夕陽中,依稀可見側坐在銀狼背上的絕世嬌嬈異邦風情之美人兒,渾身上下是一套銀狼毫制的驚艷裝,下遮至膝蓋上方,露出一截膝位白腿,下面是銀狼皮靴,上身仍然是狼毫衣對襟包裹,領口尖叉較低,居然能看見峰巒疊嶂的誘惑雪色,腰間是四指寬的束帶,背後交叉負著一對狼牙短棒,合重360斤,嚇人吶!

    元豐的三角眼一亮,面對這異域風情的小美人兒,他可沒有絲毫蠢念,不說他是無根之人,他更知異域狼女吃人不吐骨頭,含著絕媚笑容時就能把你生生吞噬,這鐵山郡主更是個千古罕見的武道奇女,其背負的一雙狼牙短棒是『太武神宮』傳下來的一件靈寶,重達360斤不說,更秘蘊玄奇異力,此女勇冠三軍,號稱『萬人敵』!

    「果然是郡主,元豐這廂有禮了。」

    「少說廢話,本郡主來告訴你一聲,我們沒有接應到瀾州候的人。」

    「怎麼會?」

    「你不信也沒辦法,要不你們進黃沙口去找找?」

    扎木娜的笑充滿了揶揄的味兒。

    別看雙方之間有合作,無非是為了各自的利益,從全局來說,還是敵對的雙方。

    「瀾州候餘孽肯定逃進了黃沙口,還請郡主幫著搜拿。」

    「那我有什麼好處啊?」

    「郡主提出條件來,元豐看能否辦到。」

    元豐氣悶了,這純屬打劫,本使已經與你父親鐵山郡王談妥了條件,你卻又另要一份?

    「是嗎?我要十萬兩黃金!」

    「嘿……真的拿住瀾州候幼子元錚,十萬黃金也不是不能商量。」

    「一言為定!」

    「絕不食言!」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3:50
第四章 聖煌神拳

    狂風捲起的黃沙真的把天都遮住了,本就日暮黃昏了,給沙塵這麼一遮一掩,更是什麼都看不見了。

    能見度僅在五丈方圓的範圍內,這路沒法走了。

    元錚在前,一手一個把竹兒、菊兒拉著,元昌斷後,四個人緊緊跟在一起。

    此時,他們都有了一股窮途末路慷慨赴死的絕然。

    什麼也看不見了,怎麼走呢?

    其實一入黃沙口沒走多遠就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事實上一進了黃沙口,等於邁進了絕神大陣,百里方圓的黃沙口在他們眼裡就變成了億萬里的黃沙大世界。

    雖明知是一種錯覺,但仍是叫人生出不可跨越的無力頹喪感。

    「進到這裡來,也好過落在那閹狗手裡的吧?」

    「小候爺,我們絕境求生,其實應該和鐵山郡王的人接觸一下,也許……」

    「昌伯,沒有也許,那元豐盯著我們多年了,偏是這邊留下了空檔,我就不信他和什麼鐵山郡王沒聯繫?事實上我們能給予鐵山郡王的,那閹狗元豐可以比我們多十倍的付出,所以,鐵山郡王未必靠得住,我隱隱感覺到父親為我爭來了天地氣運……眼下只能這麼行事,死便死了,頭掉了不過碗大個疤,沒什麼好怕的!」

    元昌歎氣,苦笑,無語!

    竹兒、菊兒也齜牙吐舌頭,我們家小候爺真是豪氣沖天呢,能和他死在一起,倒也值了,這樣的主人,我們也樂意侍候,好過窩窩囊囊的去死。

    「小候爺,老爺把一身修為灌輸到你體內了,你身體沒什麼異樣嗎?」

    這時,竹兒問了。

    元錚這一路懵著頭瞎走,其實也在默察體內的狀況,只感覺渾身上下湧動著一股無有窮盡的汪洋巨力,渾體每一寸筋肌都在無休止的微微震盪。

    他感覺的到自己的力量龐大的不可想像,隨便一拳就能擊碎一方青巖巨石吧?

    「竹兒,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渾體勁道充沛無比,氣海那裡鼓鼓的,憋的有點不爽。」

    後面的元昌接話道:「小候爺,你被老候爺貫通了任督二脈,衝開了生死玄關,搭通了天地之橋,你擁有老候爺的全部修為,但你不懂應運真氣,遠遠不能發揮出全部威勢,老候爺是先天大成境的圓滿顛峰狀態,一但『煉氣成罡』隨時都有可能破入武道第九層『胎藏境』,可是老爺去意堅定,唉…時也…命也!」

    「不要再提我父親的事了,我傷不起……昌伯,這個武道第九層『胎藏』很厲害嗎?」

    「不是很厲害,是太厲害了,就是咱們老爺先天大成圓滿境的狀態,在大煌朝也極少有的,大煌諸侯,老爺的修為能排進前五位的,甚至前三位。而邁入『胎藏境』的都被稱為『胎藏武王』,那是先天顛峰之境啊,差半步就能進入人世間修行的頂峰境界了,問世間武道,又有誰能踏入『真武半神』的頂峰之境?這兩千年來,除了煌廷太祖先皇之外,再無半人達此境界,所以說第九層的胎藏武王,幾乎就是橫睥四海縱睨八荒的曠世武神了,小候爺你的身體又經九夫人以《淬體秘法》打造了近十五年,當真是鐵骨鋼筋銅皮毛,你所欠缺的無非是對武道功法的應運和掌握,對功法秘訣的意悟與貫通,但是這個過程相當艱難,個人的領悟非常之重要,不然縱有絕世根骨和體質基礎,也難修成秘奧深邃的蓋代武技,老爺傳給小候爺你的『聖煌神拳』玄奧精意,你一定要好好領悟,融匯貫通,而我們隨時可能遭遇殺戮血劫,小候爺你最少也要有自保的能力啊,老奴萬一死掉了,一切就要靠小候爺你自己了,竹兒、菊兒只是『登堂境』的身手,不堪一擊,不僅不會成為你的臂助,反而還會拖累小候爺你!」

    說到這裡,元昌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為了讓元錚的生命得到更大的保障,他不惜做任何事。

    正好元錚回頭望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就一震。

    「昌伯,母親給竹兒菊兒定了名份的,你不要有其它想法,大難臨頭時我們更要精誠團結,死就死在一起,我元錚是頂天立地的男兒,豈能為了自己好活就放棄其它的一切?逆境中的一切考驗都是成長中必不可少的磨練,任何的放棄都可能在我心中留下永難彌合的裂痕破綻,這不光是在向天搏命,也是在鍛練堅毅心志,對吧?昌伯!」

    「小候爺,老奴不敢造次,老奴知錯了,也服了小候爺,看來老候爺的大願望真有達成的一日。」

    元昌頗感慚愧,這一刻卻真的對小候爺有了種新的認識,他是真的變了。

    「昌伯,你無需自責,只要我們齊心一力,未嘗不能活命。」

    元錚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二婢的手,對她們道:「你們不要放棄任何一個『生』的念頭,我顯山候立志要成為橫絕四海的強者,那麼顯山候的女人就要有成為英雌的覺悟和決心,你們現在是我侍婢,兩年後更是我的侍妾,有沒有信心跟著我殺出一條『生』路?」

    「小候爺,竹兒菊兒誓死追隨候爺身側,便是刀劍加身,也絕不哼一聲,否則不配做小候爺的婢子!」

    「好的,有婢如此,爺復何言?」

    元錚此時也不再瞎走了,「昌伯,不用再走了,我感覺我們一入陣中就在原地打轉,這樣走下去,只怕累死也不會走出黃沙絕地。」

    其實秘陣自行運轉,早離初入口不知多遠了,根本不需要『走』的。

    「那小候爺的意思是……」

    「就地坐下來行功吧,保持最旺盛的戰力,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會有人找上我們,鐵山郡王的人肯定會出現,即便他們不履行與我們的暗約,也要履行與閹狗元豐的合作,所以趁著還有這點時間,我熟悉領悟一下父親傳給我的『聖煌神拳』秘訣及奧意,臨陣磨刀,不快也亮。」

    他說著就膝落坐了,雙眼一閉,入靜。

    竹兒菊兒一左一右緊挨著少候坐下了,

    元昌側立在他後面,暗暗的點頭,小候爺經歷了這次滅族血劫,竟能有此轉變,真是天意,他小小年紀,卻智深如海,老候爺,我們元家後繼有人了啊!

    《聖煌神拳》是上古奇絕武技,但它不是從『聖煌頂』流傳出來的。

    聖煌頂只是皇家賜給佛宗的一個名稱,以示皇家對其的重視,從大煌立國之初就有了,聖煌這兩個字代表的是大煌皇族系。

    聖煌神拳是武道精髓的顛峰體現,至簡至易的一拳,化繁為簡的一拳,堪破萬法直指本心的一拳,任你變化萬千我只一拳,任何的花巧在這一拳面前都如赤果羔羊。

    但是修練者對武道精意的通悟達不到拳法需要的層次時,就無法發揮出這聖煌拳的神髓。

    它講求的是氣、神、心、力、意的融合境界,精氣心神意力凝為純粹的一體,融合出最濃烈的武道精意神髓,才有可能擊出轟轟烈烈碎破萬法的一拳。

    元錚把腦竅中父親貫入的練拳經驗及秘訣奧意全數揉進了自己的本心體悟中。

    正因為有了父親對拳道的深刻解析,也使他領悟起來事半功倍,就如同一道難題已經被別人破解了,你再仔仔細細的研究一遍,你要是還看不懂,你就蠢過豬了。

    當然,武道的領悟也沒這麼簡單,有些東西只能自己親身去感悟和揣磨,因為你所學到的只是人家的經驗,你所看到的只是事物演化的過程,但在這個過程中還隱藏著萬千只能意悟不能言傳的微妙變化,這些,就要靠修練者自己去『心領神會』了。

    可是父親這樣的解析經驗真是太寶貴了,要是自己去參悟的話,要比現難上一百倍不止。

    這一點就是優勢,對眼下窮途末路的元錚來說也是極大的倚仗。

    首先,元錚從奧義中抽出聖煌拳內息行功秘法,有了這個口訣,就等於打開了聖煌拳這個寶庫,它等同寶庫的鑰匙。

    任何武功或異法都有其獨門的行功運氣之秘訣,精通了它才能把如淵如海如汪洋的真氣內力指若臂使。

    元錚的體質是經過近十五年秘淬而成的,飽滿的有如一顆小太陽,與父親的精純修為合而為一之後,其強悍程度是遠遠超越了人能臆測的範疇。

    他行氣運功時,身體周圍縈繞著一蓬如光似暈的氣流,白濛濛、暖洋洋的。

    坐在他身邊的竹兒菊兒都感覺無比受用,心中產生了一種只要在小候爺身邊就很安全的念頭。

    事實上一天之前,小候爺還求著她們倆要私授給他武功呢。

    可一天之後,小候爺就被老候爺造就成了她們望塵不及的高手。

    但是代價太大了,老候爺因此而把生命賠了進去。

    後面的元昌看的也詫異,小候爺的體質基礎真是太強了,加上老候爺的功力轉嫁,此時的他擁有先天境的修為。

    一但他把老候爺的精意修為完全通悟融匯,不是沒可能進窺『胎藏境』的。

    當然,這就要看元錚的領悟程度了,他自身已經是一座寶庫,但能應運多少寶庫裡的資源還要看他自己的天賦。

    灌頂大輸之後,承受者不可能繼承傳功者的境界,即便你得到了傳功者的全部修為,但在武道領悟和武技應運方面,你還是個呀呀學步的幼兒,而且,元錚在沒邁入先天大成境之前,也不可能把父親那身修為的全部威力發揮出來,除非他站在與父親的修為相同的境界中。

    事實上,今天才是元錚第一次修武,對他的表現還能有多少期待呢?

    就如同給新生的幼兒發了一柄車輪巨斧,你指望他能發揮出多少車輪巨斧的殺傷力呢?

    那柄巨斧對幼兒來說就是一座山,想挪動它分毫都不可能。

    父親灌入他體內的精純修為對元錚來說也是一座山,他不可能完全挪得動,抽繭剝絲的應運一些倒是可以的。

    「郡主,找到了,有四個人闖入了絕神大陣的坎流門……」

    「知道了,你們準備一下,我們過去會會瀾州候的後人,聽聞那個小公子不是給活活嚇死了嗎?怎麼又活了呢?」

    「這個,可能是訛傳吧?畢竟咱們未親眼看見,具體的情況小人也不知道,但那瀾州候是先天大成圓滿境的絕世高手,想傷害他兒子也難啊,如此一個人物居然死了,唉……只怪此人太過愚忠,死到臨頭都不反抗,咱們郡王多方拉攏他為我狼邦效力,狼主更承諾給他異姓王位,他卻一笑置之,真不識抬舉……」

    「哼,你懂個屁,瀾州候肯歸附我狼邦,他就不是瀾州候了,煌帝迫害瀾州候一系,無非是忌憚他們家族中的聖煌神拳,這始終是煌帝心中一根尖剌。」

    銀狼盔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陪著郡主扎木娜身側。

    「是,郡主,小人以為擒下那小元公子,可能拿到聖煌神拳的拳經。」

    「瀾州候是否傳授給了他還是個未知之數,另說,這種逆天的曠世奇學,歷來都是口口相授,怎麼會有經笈傳世?總之,這個事不太好辦。」

    「不過,郡主,我們得到了聖煌拳,真要換元豐的十萬兩黃金嗎?」

    「哼,聖煌神拳是上古奇學,這種天才地寶,豈是能用黃金來衡量的?本郡主不過是敷衍那個閹狗罷了。」

    「郡主神智,小人不如也,只要我們生擒了元錚,送他到太武宮去,自有宗門內的魂修長老攝其魂魄,奪其記憶,那刻,什麼秘密都可手到擒來啊。」

    扎木娜秀眉一蹙,的確,只要拿到了人,撿漏的辦法還是有的。

    送給太武神宮嗎?哼,我父親還想要呢,入了太武神宮,我們扎氏父女喝西北風啊?你個蠢才。

    他們邊走邊聊,在黃沙世界中行進著,看似無奇,實則他們的步法極度詭異。

    未幾,前方一片黃沙中,就看見四道身影。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4:02
第五章 忘恩郡主 混球殿下

絕神大陣非常詭異,精通陣法奧秘的人,可以看到被困陣中的人。

可被困的人卻感覺不到什麼東西,這玄奧的奇絕之陣是『太武真神』的魂靈祭設的,那等若是他本人,這天下間誰人能破?

就是太武神宮的宮主也收不掉這座萬古奇陣,他僅僅知道一些陣法的秘奧。

太武神宮不過是得了『太武真神』的一部殘卷建立起來的,並沒有掌握太武真神的全部傳承,不然天下間就真沒對手了。

包括聖皇頂的佛修、紫虛殿、昆頂山的道修,也都是上古仙宗在這一世的生息延續,他們創宗建派的倚仗大多不完整,都是殘卷或殘篇,所以誰也不比誰強多少。

「啊……」

一聲尖叫,傳自菊兒之口。

本來她坐在元錚身邊的,也在行動之中,但突然有了股心悸的感覺。

這種感覺才生出,人就莫名奇妙的飄浮到了空中去。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她拎了起來。

「孽障!」

老總管元昌一聲暴吼,地動山搖,砰然一拳擊出,居然是正中菊兒的軀體,但是菊兒並沒有受傷。

她的上方虛空處傳來聲悶哼。

接著菊兒就從幾丈高的空中墜了下來。

元錚也在這時睜開了眼,伸手正好接住了掉下來的菊兒身軀。

「嘿……元昌你不愧是瀾州候倚重的大總管,一身修為竟也達至了小先天之境,我倒是小瞧了你。」

陰惻惻的聲音在黃沙中迴盪,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聲無定所。

由此又見這大陣的玄奧。

「扎木罕,居然是你?原以為鐵山郡王也是一代人傑,不想竟是忘恩負義的奸邪小人,我家候爺遇難,眾人落井下石,好好好,好得很!」

元昌氣的鬚髮皆張,小候爺猜的不錯,自己還不死心,不認為鐵山郡王會是那種人,現在看來,人心詭詐,世態涼薄啊!

「元昌,我家郡王如何還輪不到你來評價,你不過是只看門的狗而已,吠什麼吠?」

「哼,即便我元昌是條狗,也是一條忠實的狗,你呢?當年賣主求榮,背叛了自己主人,像你這樣的狗,你以為鐵山郡王會信任你?其實你比狗還不如。」

「元昌,別逞口舌之利,你們被困陣中,束手就擒吧,不然……嘿嘿!」

這時,元錚站了起來,扶著受了驚嚇的菊兒也站好,星眸凝神,運轉精純真力護體,隨時應付不測之變。

「即然是個連狗都不如的東西,本候也懶的搭理,鐵山郡王還派了誰來?不會只有一條狗吧?」

他沉聲開口,卻無一絲的驚慌。

當一個人將生死置之度外之後,果然能泰然自若的應對一切。

「候?你是什麼『候』?」

又一個女人的聲音開口了,大煌語說的流利無比,光聽音的話,沒人認為她是異邦金狼帝國之人。

「鐵山郡主,你也有臉來?」

元昌聽出了是誰,更是咬牙切齒,「枉我家候爺昔日施恩於你,你卻恩將仇報?」

「元總管,你怎知本郡主要恩將仇報?」

「鐵山郡主,剛才扎木罕出手擒拿我家少爺的婢女,這算什麼?」

「元總管,扎木罕只是試試你們的警覺性而已……」

「唉……郡主,我一直以為你是個人物,原來我走眼了!」

「元大總管過獎了,走不走眼是你的事,與我何干?當年瀾州候是救過我一命,我還他一命就是了,但眼前的事並不能和恩怨混為一談,你以為我們放過了你們就沒人再找你們麻煩了嗎?我也不信蠻雄帝國那邊沒有準備……」

突然,有一個粗獷的聲音接去了郡主的話頭,並笑了起來。

「哇哈哈……野狼大妞妞郡主果然聰明啊,你怎麼知道本王會來?」

「雷戈,是你個蠢貨?」

「你才蠢貨呢,你以為你妞妞大就不蠢了嗎?這正說明你並不很聰明……」

雷戈,蠻雄異邦皇帝的兒子之一,這次也是衝著瀾州候的後人來的,顯然想分一杯羹。

元昌臉色一變,傳音給元錚道:「小候爺,此人是蠻雄帝國雄主雷太武的小兒子之一,叫雷戈,雖說腦袋不太靈光,但他天生神力,武功更不在鐵山郡主之下。」

元錚在剛才的一番領悟中,也悟通了武道傳音入密的訣竅,不過是束音成線,向專一目標傳遞聲線罷了,他便試著傳音給元昌。

「昌伯,聽的到嗎?」

「可以,小候爺天資絕世,小小傳音入密自不在話下。」

「昌伯,金狼與蠻雄都衝著我們來的,看來他們圖謀的是我父親遺世的聖煌神拳吧?」

「唉,小候爺,懷壁其罪啊,自古如此,大煌皇帝之所以咬住我們元家不放,何嘗不是忌憚聖煌神拳?其它的只是借口。」

「昌伯,你不要搭理他們了,我來處理這個事,這會是我們的一線生機。」

「老奴遵命。」

這邊雷戈和鐵山郡主還吵著呢,元錚心中已經有了想法,這個雷戈的腦袋分明是一根弦,我得挑拔挑拔他們……

「噯……二位,別吵了,本候提個議……」

「你閉嘴,被困之囚,有什麼資格提議?還大言自慚自稱本候?你算什麼鳥候?」

那個扎木罕的聲音又傳來了。

元錚根本不搭理他,又道:「雷戈殿下,我給你想要的東西,你是否能帶走我們四個?」

「呃?還有這種好事?哈……當然,」

「奸詐,」鐵山郡主的聲音傳來,「雷戈,你別中了他的詭計,他分明在挑拔離間我們,想叫我們倆先兩敗俱傷,他們卻從中得利……」

雷戈不屑的道:「那又怎麼樣?今日之局都在本王控制之中,本王就瞅著你這個大妞妞母狼不順眼,我偏要聽他的……來人,給本王拿下鐵山郡主……」

這雷戈殿下還真是個有趣的人,說動手就動手了。

箭崩弩嘯,刀鳴槍吼,一瞬間,雙方就短兵相接了。

噗噗噗,驚嗥怒叫,金鐵交鳴,頓時如爆豆般響成一片,同時還挾著數聲慘哼哀叫。

呃,這就打起來了?

這也太簡單了吧?

元錚還以為自己仍要費一番口舌呢,哪知這個雷戈殿下太過『通情達理』,這樣『英明神武』『善謀果決』的人物,有機會要交成朋友啊,哈哈哈!

老總管元昌也有點傻眼,他倒是知道雄主雷太武這個兒子有點楞頭青,也沒想到這麼『楞』?

竹兒和菊兒也怔了,但此時情況不同,她們也心驚著。

那鐵山郡主的嬌叱再度傳來,「雷戈,你這頭蠢豬,你怎麼比你爹還蠢啊?」

「廢話,本王不比父皇更蠢,哪有臉做他的兒子?你這小娘們懂個屁,這叫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哇呀呀,給本王上啊,活抓大妞妞母狼者,重賞豬王一隻!」

噗,元錚也噴了,兄弟,你厲害,我服了。

元昌更是翻白眼,竹兒和菊兒都差點沒笑出來,這殺戮滔天之時,居然出了這麼個活寶?

「你、你……氣死本郡主了,拿你的豬命來!」

「就憑你想要本王的命?你妞妞再大一圈也不夠看啊,接本王一拱!」

靠,豬才用拱的好吧?汗死了!

「昌伯,那雷戈說賞豬王一隻,是什麼意思?」

「呃,小候爺有所不知,蠻雄帝國的騎軍,座騎是青一色的野豬,這是蠻雄之地的盛產,那野豬王更是凶悍無比,皮堅如鋼,耐力超強,尤其兩隻豬牙,比得上鐵騎兵手裡的精鐵利器,而當今天下最猛的騎軍,當數蠻雄的野豬騎軍,金狼騎軍都給它們拱的大敗,豬流滾滾,不可敵也!」

靠了,居然是這個樣子啊?

其實他結合了元軀的記憶,應該知道這些的,但這都是些不重要的東西,記憶又龐大,一時未觸及那一段吧?

砰啪的悶震,勁氣的橫飆,一切好像就在左近,但他們都看不見,但是微微波動的氣流,讓他們知道這一戰頗為壯觀。

元錚和元昌對望了一眼,也不知這麼下去會如何,就在這時,黃沙深處隱隱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震之聲。

「不好……黃沙暴來了,住手,全部給本王退到陣眼兒中去躲避。」

感情蠻雄邦的人也深知絕神大陣的秘奧走法。

事實上蠻雄和金狼同時受『太武神宮』之庇,而神宮則在他們中間和稀泥,結果就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這正是太武神宮樂於看到的一種局面。

那邊鐵山郡主也嬌呼一聲,和她的人飛躲往陣眼了。

元錚他們就無處可躲了,他們不懂大陣的奧秘,往哪躲呢?

「小候爺,我們無處可躲,這黃沙暴太恐怖了,一但被捲在沙暴中心,頃刻之間就會給撕的屍骨無存,那威勢比『真武半神』全力出手也不遜色分毫。」

真武半神(第十階),武道的極致境界。

元錚和二婢的臉色頓時大變。

「雷戈,快告訴本候怎麼躲到陣眼兒中去?不然本候死了,你休想拿到想要的東西。」

這時候,他倒想起那個楞頭青殿下了。

但沒有半點回音。

元昌苦笑道:「小候爺,沒用的,他們躲入了陣眼之中,方位會隨著秘陣的運轉而產生變化,此時,早不知出去多遠了,根本聽不到你的喊話。」

「呃,那我們豈非死定了?」

「唉……」

元昌空餘一歎!

但是想一想,總比落進敵人手中好強,那時只怕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局面,眼下這樣還能死個痛快。

二婢聽了也眸珠暗淡了,一左一右倚緊在小候爺身畔,這一刻盡顯女性天生的柔弱。

元錚眼瞪著,雙臂摟緊二女,死便死吧,這刻,本候美人兒在抱,死也不虧。

真正的地裂山崩之驚天威勢在下一刻才出現,似從地底無盡的深處要衝出什麼怪物一般,那種震耳欲聾的『地吼』與『沙嘯』混在一起,能把膽兒小的活活嚇死。

驀地,腳下的沙地突然崩陷,元錚等四個人來不及叫就墜了下去。

元昌都沒想要拔身升空,因為沒有『空』了,漫天都是黃沙。

沙吼聲中,龍卷沙塵暴直飆雲天。

而元錚他們給活埋進了沙地裡。

ps.汗,這章排版好久,找不到有排版的...原本全部連在一起的說,還得一個個對著某點排 本帖最後由 cheninda1234567 於 2013-5-28 14:04 編輯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4:05
第六章 四顛峰 四拳境

    轟隆隆的地聲延續了近一個時辰才漸漸平息。

    從陣眼裡鑽出來的鐵山郡主也是滿頭黃沙,更兼一臉憤慨。

    「那頭蠢豬呢?本郡主非宰了他!」

    扎木罕隨在她身後出來,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十來個人,一個個臉上全粘著血和沙的混合物,慘不忍睹的說。

    這趟入絕神大陣來,帶的人少了,只是沒料到蠻雄皇子雷戈來的這麼快。

    「郡主,雷戈是個楞頭青,倒不值得和他計較什麼,只是那元錚他們給大陣滅殺了,聖煌神拳可能再沒有現世的機會了吧?」

    「唉……如果真是那樣,本郡主也將永久的欠瀾州候一個情份。」

    「郡主,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瀾州候卻以死全節,可見愚昧無知,小人以為,郡主你不必把這個放在心上。」

    「扎木罕,這就是你與瀾州候的差距,實則他是真正的大智大慧、至情至性之人,我隱隱感覺到瀾州候的死,卻是世界之劫的揭幕,那個元錚也未必會死。」

    「怎麼可能?這世上誰能抗衡『絕神黃沙暴』?」

    「大氣運者,那元錚若能躲過此劫,便是應劫而生的大氣運者,他再次出現時,也許本郡主要勸王父改變一下針對元候後人的策略,好了,我們回去……」

    鐵山郡主當先離去。

    扎木罕心裡一抖,改變策略?要化敵為友嗎?那我的處境豈不是尷尬了?

    哼,別做夢了,近400年來,還沒一個人能從絕神黃沙暴逃生出來的。

    扎木罕可不認為誰能在黃沙暴的肆虐中生存下來,就是達至武道第九層『胎藏武王』境界的高手都可能九死一生。

    沒人比太武神宮的人更清楚絕神大陣中黃沙暴的威力了,宮主曾說過,絕神黃沙暴是上古太武真神的絕技,就如同他本人發出這曠古絕今的神技之一擊,他是跨越了生死局限的仙界業位,這一擊堪稱『仙擊』,絕不是**凡胎所能抗拒的,即便融入大陣的黃沙暴威勢會大打折扣,但它的威力仍如『真武半神』全力出手一般驚世駭俗。

    真武半神,是身登仙界業位之前俗修的最後一個顛峰境界,再邁出半步就進位『仙人』;

    內圓外盛,力盈體成,武碎玄天,踏道歸元;

    這就是武修至尊:真武半神。

    異修的頂級境界足以與真武半神相捋。

    驅策百年陰魂,御使千古冥神,外化虛陽之軀,內孕真陽之胎,顯形還陽,法廣壽長。

    這就是異修至尊:顯形冥皇。

    道家的顛峰狀態亦不遜色分毫,煉精煉氣,煉神合虛,法悟陰陽,世間最強;

    結丹御劍、證道千年、神凝虛仙,半步登天。

    這就是道修至尊:證道虛仙。

    佛修的頂峰境界同樣令世間億萬蒼生仰望,一身化無量,分身遍十方,無量似恆沙,願力廣無疆;

    苦海歷劫作舟航,法化舍利溢金芒,救度眾生入天堂,功德世界我稱王;

    這就是佛修至尊:金捨佛王。

    普天之下,諸修遍地,但真正能達到『真武半神』『顯形冥皇』『證道虛仙』『金捨佛王』這四種顛峰狀態的卻是鳳毛麟角。

    千百年來,在大煌世界中,再沒有出現過半個這樣的顛峰人物。

    但諸修都把這『神、皇、仙、王』四種顛峰境界奉為一生追求的終極目標。

    包括瀾州候元顯山在內,雖處於先天大成圓滿之境,但距離修行顛峰還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實際上每一個境界內又細分為四個修行階段,分別是:初關,中關,頂關,圓滿。

    而元顯山是『先天大成境』中的『圓滿』顛峰狀態,半步之遙,就能突入『胎藏武王』之境,從此就可傲嘯人間,在沒有『神皇仙王』的人世中,武王就是『神』。

    但元顯山卻放棄了這種夢寐以求的突破,其實他心有掛礙,20年未有寸進,無法突破『自己』,苦修也是枉然。

    候爺他放不下人世親情,概因他不是絕情絕性之人。

    最終選擇成全自己的兒子,卻是豁然貫通,那一刻肉身雖死,但其靈魂卻在最後關頭突破了瓶頸。

    奈何,元顯山是以武入道,而不是以魂入道,終是免不了魂散虛空的慘淡收場,壯哉?悲哉!

    表面上看,元候之死是夠窩囊的,以他的超絕身手,殺出一條血路完全有可能。

    但是元顯山沒有那樣做,他選擇了以死守節、以死明志,以死祈願,以死去靈魂化成的滔天怨氣去換取諸天神明對愛子的庇佑,這一死真正是暗合玄秘的天道法則。

    元顯山的身修雖不是最顛峰,但他生命中最後的選擇卻達到了顛峰。

    日後元錚橫絕蒼宇時,世人有評:瀾州候那深邃的一死,震古爍今!

    沙漩之窩不知多深,它的突然出現,卻使元錚四人沒被絕神黃沙暴襲捲。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製造出這個沙之漩渦,它以奇猛奇速的崩裂和塌陷,從黃沙暴的口中搶走了元錚等四人。

    此時,元錚他們所處的地方應該稱之為『地心』層次。

    當然,誰也不清楚具體在哪一層,反正肯定是在『地』裡面,而且是很深的地裡面。

    但這裡不是黃沙,卻是堅實的火巖。

    為什麼說是火巖呢?

    因為處在這個莫名地底空間中的元錚他們感覺到地底的灼浪噴湧,似乎再過片刻就要被烤熟了似的。

    空間不大,呈不規則形狀,十餘丈方圓,四周密閉,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掉進這裡的。

    還好沒有人受傷,元錚始終抱著竹菊二婢的,雖然他的武功是極濫的,但他擁有一身極其雄厚的真氣護體。

    而且,這身功力是精純無比的先天真氣。

    也就是說,近身肉搏的話,元錚一拳揮出的實力有可能擠身入先天序列。

    他缺乏的是對武技應運的純熟經驗,也缺乏把精純真氣噴出去凌空攻擊的決竅,這些都要他自己去揣磨與領悟,但是街頭無賴式拳拳到肉的濫打,對他來說就不需要技巧了,誰要是站在他觸手可及的近處和他動手,那真是找死,因為他的一拳能把百煉精鋼轟成一汪鋼水。

    這就是目前元錚的戰力狀態,保持一個有效的距離,他連竹菊二婢這樣『登堂境』的身手也奈何不了。

    但是當他學會『身法』『步法』『拳破虛空』把所有的距離化為烏有時,他就是令人心驚肉跳的先天高手。

    即便元錚現在擁有先天大成圓滿境的『修為』,可他能發揮出的威力卻十分有限。

    如果不是被淬體秘煉近15年,他也沒可能承受父親的雄厚修為,肉軀早崩碎了。

    種種因素的結合,也造就了此時此刻『渾金璞玉』般的元錚,隨著細緻雕琢的深入,他的光芒會越來越耀眼。

    因為聖煌神拳是蓋世武學,可對於元錚來說也是個大問題,他連武技基底都沒有,怎麼可能直接發揮出曠古奇學的大威力?拳的轟法有多少種?拳的震幅微變有多少種?這些根本不是他現在能通悟融匯的,說起來聖皇神拳是化繁為簡的一拳,樸實無華的一拳,但在沒能通悟『千變萬化』之前又怎麼可能做到『化繁為簡』呢?

    這是體悟境界和融匯拳道精意的必然過程,是避無可避的一個修行過程,沒有這個過程,就不可能揮出那樸實無華卻又令天地失色的一拳。

    聖煌神拳有四個修練階段:『拳拳到肉』、『拳破虛空』、『隔物融金』、『碎破萬法』;

    『拳拳到肉』是入門級的境界,真氣盈滿,肉拳如鋼,開碑裂石,易如反掌。

    『拳破虛空』是高級境界,能以蘊盈飽滿真氣的一拳隔空轟擊目標,瞬秒拳拳到肉的『距離』,不用近身相搏了;能轟多遠,要視本人內力修為與精純度。

    『隔物融金』是頂峰境界,元顯山曾隔著屋頂一拳重創偷窺者,元昌曾隔著菊兒身體一拳轟退扎木罕,所隔之物都無絲毫損傷,這一拳含著對精意的通悟和對真氣的純熟駕御,絕對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這是數十年苦修的結果,非先天境高手都沒有修練這一境界的基礎,因為『先天真氣』的精純度遠非後天真氣或內力可比擬的。

    可以說『隔物融金』是駕御真氣最精純的體現,也是對『拳勁』最深刻的通悟,以一縷拳勁隔著人體融金成水,卻不傷人體分毫,這種境界堪稱鬼神莫測。

    『碎破萬法』是大圓滿顛峰境界,也就是至簡至易最樸實無華的境界,拳出則驚天地、泣鬼神,碎破一切法,這是『真武半神』的大圓滿狀態才能擊出的人間第一拳。

    對於才第一天練武的元錚來說,他對『拳拳到肉』的境界都不能應運純熟,其它的就不要談了。

    上述這些都是父親的練拳經驗,元錚知道自己要重複父親曾走過的修行之路。

    但自己的修行速度絕對是駭人聽聞的,自己所欠缺的就是『純熟』與『應運』。

    一法通,百法融,修練起來肯定是一日千里。

    「少候,這裡會是地心嗎?好像地底埋著一座火山?」

    元昌也感覺到了地底的悶震和灼熱程度。

    竹兒和菊兒更是色變,兩人臉上都泌出豆大的汗珠,她們修為淺,有點扛不住,而且空氣稀薄,呼吸都問題了。

    元錚心裡有數,這裡離地心還有一段距離的,他來自那個世界,自然對『地』的瞭解比這個時代的人懂太多,『地』的熔漿層是以液態存在的,腳下的火巖雖堅,但灼熱度告訴他,似乎離熔漿層不遠了,但溫度肯在400度以下。

    「怪了,是什麼力量把我們帶入了這個絕地?」

    的確是個絕地,四下無有出口通路,這裡卻並不幽暗,部分巖質呈暗紅色,唯一引起人注目的地方丈高的上方懸垂下一道半月牙形的巖梁。

    這道巖梁同樣是暗紅色的整體,但內蘊著其它幾種顏色,如果轉換方位去看的話,它更似到一道巖制的彩虹。

    這個空間還是存在著古怪的,以他對『地』的瞭解,知道這裡的溫度絕對不是人體所能承受的,沒有被『融化』顯然是個玄秘的問題。

    元錚目射奇光,盯著這巖梁,最後目光落在巖梁最下方,那裡呈心形墜式,呃,這麼看的話,倒像是個天然的項鏈?

    心形巖上有浮凸的圖案,鬼斧神工一般,細看之下,咦……咋這麼眼熟呢?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5-28 14:06
第七章 七彩雲天

    那圖案,似浮在虛空的雲朵,重重層層,浪疊潮湧一般,而且還有光色,似在來回轉換,如此一來更使那圖案栩栩如生了。

    呃,好像是……對了,母親給我的彩虹令上鐫刻的雲霄圖案和這個很相似啊。

    元錚忙從懷中摸出了彩虹令牌。

    就在這一瞬間,那暗紅本質的心形巖梁懸墜驀地轉為紅赤之色,灼熱的氣息烤的人呼吸都要摒止。

    而元錚手中的彩虹令也發出了光亮,似乎兩者遙遙吸引著對方?

    元昌、二婢也大為驚異,即便這刻竹兒菊兒有一種要窒息暈眩的感覺,可也只能強忍著。

    那心形懸巖的中心突然發生了變化,現出一個小小的內凹淺槽,形狀卻與元錚手中的彩虹令大致相若。

    元錚現在是何等的目光?只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似曾相識的特徵。

    他心中一動,抬手就拿著彩虹令對著那心形懸巖突現的內凹淺槽比劃。

    哪知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硬生生把他手中的彩虹令吸了過去。

    「啊……」

    元錚反應過來時,那彩虹令已經嚴絲合縫的嵌入了那個懸巖內凹槽中,就好像是為它準備的天生嵌槽一樣。

    老總管元昌也是驚的咦了一聲。

    誰也沒有做出反應之前,彩虹式的懸巖就發生了駭人的變化。

    咯崩咯崩的裂響聲中,懸巖兩個連接空間頂部的地方崩開了,整個月牙形的懸巖也開始變化,赤紅色的本質變的晶瑩如玉了,似被無上精工巧匠打磨造製出的一方巨形美玉,瑩瑩光華散蕩出來,驅散了灼熱無比的地心熱浪和因為深度而產生的壓力,予人輕鬆而又涼爽感受。

    在元錚他們四人目瞪口呆的當兒,那月牙形的巨岩美玉還在變化,喀哧喀哧的聲響贊不絕耳,它散發出的清涼氣息也越來越濃郁。

    也就眨眼的功夫,巨岩美玉化成了一條巨大而精美的多色鏈子,好像是項鏈放大了千百倍的效果。

    「這、這是什麼?」

    元錚嚥唾沫了。

    「老奴也未見過這等奇景,想來是少候你鴻福齊天吧,所以才有此奇緣際遇。」

    連一向不信天不信命的元昌也在此刻相信了某些神秘的存在。

    竹兒菊兒更是傻眼了,完全忘了說話。

    精美的巨鏈浮懸在空中,它完全和空間上部的巖壁脫開了毗連,在晶瑩光澤的閃爍下它居然開始漸漸的凝縮、變小……

    在元錚他們的瞪目注視中,巨大的巖鏈消失了,只在這一轉眼的功夫它變成了一條晶瑩致美的項鏈。

    但此時所在的空間也擴大了一倍有奇,顯然,這是它釋放了某種神秘能量的結果。

    它,仍浮懸在空中,在元錚觸手可及的近處,似有靈動的生命一樣。

    它的光色似七彩混雜,不時轉換著,忽赤忽藍、忽黃忽青,忽黑忽白……

    「太神奇了,你屬於我嗎?」

    面對這一神奇的變化,元錚也要生出無邊的幻想和感慨,所以說了這麼一句不著邊的話。

    哪知,那七彩巖玉鏈『嗖』的一下就纏到了元錚脖子上去。

    那速度快的肉眼難辯,喀哧一聲脆響,這條七彩鏈就鎖箍在了元錚脖子上,又是嚴絲合縫的天然結合,想插一根針的間隙也尋不見。

    最神奇的是彩虹令凝縮變小,似鏈墜的部分更緊緊粘貼在元錚的咽喉窩上。

    「呃……」

    元錚本能的伸手去揪時,卻發現它和自己的**融到了一起,哪還有鏈啊?分明全是自己的肉,摸上去沒有一絲異樣。

    這是怎麼回事啊?

    看在元昌、竹菊二婢眼中,這一刻,小候爺的脖子上也沒有什麼『鏈』的存在,有的只是融入膚裡皮下的一道精美鏈紋,尤其咽喉窩那個令牌所化的圖紋更是惹眼,雲霄圖騰有若活物,似隨時要脫體飛出一般,每一條細紋理線中都糾纏著七種光色,太神奇了,這是什麼?

    再看元錚,眼珠不動不轉,似乎陷入了『靜』境,又似在神遊太虛。

    「昌伯,小候爺怎麼了?」

    「不要擾了小候爺,他似入了神念之境,肯定是這神奇鏈子內蘊的靈魂與他在交流,我們靜觀變。」

    還是元昌見多識廣,到了這種時候,只能冷靜下來,著急也與事無補。

    不錯,元錚在巖玉鏈融身的一刻,也接觸到了一個玄妙無比的世界。

    首先是一股玄奇奧意灌入腦竅,然後腦竅中就顯形出一個空間。

    一個七彩明淨的空間,天上掛著靚麗的彩虹,一座神霄寶殿就在彩虹拱起的後面,巍峨的有如天廷仙宮,雲飄霧繞,卻比海市蜃樓要真實一千一萬倍。

    「這到底是什麼?自成空間的仙物?仰或是我的幻覺?」

    元錚心頭驚異著,『視』線越過橫空的大彩虹,拉近了與神霄之殿的距離,他想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所在?

    視線破開動霧,驅逐了朦朦朧朧的感覺,也就真正到了神殿的近前。

    氣勢恢弘的神殿足有幾十丈高下,殿首上一方橫匾,上書四個鎏光溢彩磅礡大氣的金字:

    「七彩雲天!」

    呃,七彩雲天?這又是什麼所在?難道是上古神跡?

    元錚心下又動,目光往下面的殿門望去,兩扇鐫刻著『門神』的巨碩殿門緊緊閉著,以至無法窺見殿中詳情。

    不過殿門前卻有一座浩大的廣場,七彩石鋪就的大廣場,中央是一方祭台,石砌欄圍,正面是九層階,台上的方形桌上赫然擺著一個黝黑色光澤閃耀的小盒子,而盒子上是一幅七彩絲製成的文帛。

    帛上有字,便稱為文帛。

    元錚的神念快速來到祭台,『俯首』觀看那文帛。

    『字諭雲天令得主,得吾雲天令者,便是繼吾雲天正統之未來宗主,非雲天令不能開啟七彩雲天寶鏈封印靈識,入寶鏈空間者即為吾徒,當行九叩之禮……』

    文帛上的字至此沒有了,但元錚覺得後面應該還有,難道是讓我先行叩拜之禮?

    他福至心靈,當下意念一動,就跪下了來,九叩時口稱:「雲天令得主元錚,給師尊磕頭了!」

    雖是神念式的『磕頭』,但意到即神到,也許能起到作用吧?

    果然,元錚再望向那文帛時,又在後續字跡顯現,當真是神奇。

    神物有靈,半句不虛。

    『吾徒至性,叩首可見吾之遺示:吾之七彩雲天寶鏈雖為儲物之無限空間,但這裡卻封印著吾道七彩雲天鎮宗之秘,吾徒力有未逮時,卻無法開啟封鎮之殿門,非先天大成境者以精純先天真罡轟開不可破,亦非先天大成境者,吾術不得授,吾道即仙道,凡俗庸才難窺其奧,切記!另,文帛下鎮印之盒,內困萬世邪天魔王之魂識一粒,融此魂識,可得進窺萬世邪天異修秘法之機,為吾七彩雲天異日征討邪天群魔奠定不敗之基石,或吞併、或剿滅……心神不堅者勿輕融魔識,邪魂惑亂心神,慎融…慎…』

    下面還有一段細文,赫然是應運雲天寶鏈的秘訣方法,如何開啟、如何納物、如何取物等等,元錚默默記在心中。

    這一趟黃沙亡命之旅,不想竟得到了『七彩雲天』的正統傳承,雖說其門檻極高,非先天大成境者不能進入,但對於自己來說也就是時間遲早的問題了。

    元錚心下自然是喜不自勝了。

    下一刻,他收回了神念,腦海中那幻化出的『七彩雲天』也化為了烏有。

    「啊……少候,你沒什麼吧?」

    元昌見元錚終於長出一口氣回過了神,他一顆心也就落肚裡了,竹兒菊兒也輕拍酥胸,她們生怕少爺有什麼意外。

    「昌伯,看來我的運氣還是不錯的,這神奇出現的巖鏈竟是七彩雲天寶鏈,我卻不知這『七彩雲天』是什麼隱門?世間可有這一宗派?」

    「什麼?七彩雲天?我的天吶!」

    元昌腿一顫,噗通就跪下了,「少候,老奴給你磕頭了,這、這、這簡直就是天大的奇緣啊,想那『七彩雲天』乃是上古世紀屬於《天》系的正宗仙門至道,與《道》系的『太武宮』、《玄》系的『誅仙盟』『弒神宗』、《佛》系的『生生造化界』『極樂王天』齊名於世,可是在這一個紀元,任何一個上古仙宗也沒有完整的傳承延續下來,就像太武神宮、紫虛殿、昆頂山、乃至聖煌頂的禿頭們,也都只是得到了上古仙宗的殘篇得已創宗立派,少候你能獲得七彩雲天的正統傳承,可見是大運氣者啊。」

    他一臉神往之色,這些都是上古的神話,在當今之世,根本就沒有神話中的宗系完整出世,都是殘缺不全的延續。

    元錚也聽的直嚥唾沫,原來七彩雲天是如此的神奇?

    這自然叫元錚對它的正宗總典秘笈產生了更大的興趣,只可惜現在只能想一想,根本就看不見、得不到。

    雖說是『有』等若『無』,但也給予了元錚心理上的絕大優勢,只要自己活著修練至先天大成境,七彩雲天的正統秘典就唾手可得,誰有自己這樣的齊天鴻運?

    這種底氣無疑給元錚增厚了突飛奮進的大決心、大毅力。

    不過,因為自己的出現,蝴蝶效應也就開啟了,這個世界中還會生出一些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誰也不知道。

    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大氣運者』絕不止自己一人,秘寶無數,得寶者也不會是少數,但能不能悟透寶貝中的玄奧就要看各人的天賦了。

    就在元錚得寶的同時,也許有人或先或後的也會得到重寶,大家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誰先參悟玄奧,誰就能領先一步。

    得了寶不懂的應運就和沒有一樣,實力不夠雄厚,就有可能被人家打劫走,所以元錚興奮的同時,也不無這方面的憂思。

    幸運與不幸同在,大機緣的背後同樣隱藏著大風險。

    這點道理,元錚還是懂得,以自己目前的處境來看,還須步步為營啊。

    「原來是這樣,只是,昌伯,鏈中空間自有封鎮法則,非先天大成境者不能破開那被鎮封的殿門,也就無法得到雲天正統秘傳,這將是我們最難熬過的一個階段,也是我們要經歷的最凶險的一個時期,我也知要修至『先天大成』有多麼艱難,但有了父親的灌頂大輸,我還是比別人多十倍百倍的機會達至先天大成之境。」

    「少候說的不錯,老奴在這裡先恭賀少候了。」

    「竹兒菊兒也恭祝小候爺福運與天齊!」

    「現在咱們是亡命一族,不敢太樂觀,一起努力重建元氏家族吧,我想這條路會很艱辛,眼下我們得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其它的脫困再談。」

    元錚沒有說出鏈空間還鎮印著『萬世邪天』魔王的一粒魂識,他怕老管家不讓他融合那魔識,先不告訴他吧,以後再說。

    再遇到險境時,別說是要去試融那魂識,就算要變成魔頭也得先解決危機嘛。

    「聽少候的,我們得想法子先離開這裡。」

    「嗯,昌伯,我先研究一下寶鏈如何應運,說不定能窺到脫困之法。」

    元錚這麼想著……他現在想通了一個問題,自己幾人能避入這裡有賴於雲天寶鏈與彩虹令的相互吸引,寶鏈產生的巨大威能不可忽視,研究透了必能脫困而出。

    當下,他不再言語,盤膝就坐下入靜了。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6-1 15:52
第八章 地底修練

    『精血神融,控運自如』;

    這八個字在腦海浮現,這是寶鏈應運法訣的祭法,仙物通靈,第一步就是認主。

    元錚也是聰明人,咬破手指,一粒血珠凝現,他把自己的意志神念狠狠的聚集在那粒血珠中去,然後抬手將這粒血珠抹在了咽喉窩的那個圖騰上面。

    下一刻,他脖子一硬,似有異物忽生,元錚心念一動:給我下來。

    他手指虛勾之際,本來融進膚裡皮下的寶鏈,就這樣給神奇的勾了出來,它化為一串軟鏈堆在他手掌上。

    原來,這樣就能把它輕易的勾出來?

    想到之前與寶鏈靈魂的神合併拜了師,這時讓它認主也不會是什麼難事,如此也就想通了。

    他更從鏈訣中瞭解到,這寶物雖僅僅是個儲物空間,但無限之大,有如雲天之浩瀚,而且得不它的認可,進入後也只會被困在無限雲力形成的另一隔層內,那個隔層的『時間』是靜止的,甚至連思維都不能轉動,被稱為『活死人空間』,倒是不錯的,這等若是『空間死牢』,誰進去的話就等於被『空凍』了,還能出來嗎?

    這寶鏈操控起來也不繁瑣,念動即現『生門』,念再動就化無形。

    「寶鏈之門顯形!」

    隨著元錚的話,驀然,手中寶鏈大放七彩光芒,然後,就幻形成了一道如有實質的門戶。

    這門丈餘高下,寬余八尺,浮在近處的虛空,悠悠波蕩著,令人心神震憾。

    元錚一笑,「昌伯,竹兒你們進去吧。」

    「啊……少候,這個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你們進吧,我以自身精血神念通融了寶鏈,它與我渾然一體,我即是鏈,鏈即是我,倒是不錯,我若打不過誰,化成寶鏈即可穿梭虛空或地底逃生!」

    「天吶,如此神奇?簡直就是仙物啊!」

    元昌心內的震驚也沒平息呢,的確,這就是傳中的仙物,但從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來看,只怕擁有類似奇寶的不止自己一個人吧?畢竟諸多宗門也是仙宗之延續,他們擁有一件半件的仙物也就不足為奇了,只是世人極少知曉罷了。

    「神奇是神奇,但是用它穿梭虛空或地底,也極費本身的修為,我也不知能否催動駕御它?父親灌輸給我的先天真氣也算雄厚,權且一試……」

    「好,少候,那我們先進去了。」

    元昌不再猶豫,伸手推門時,哪知他的手就這樣『破』門而入。

    這看似莆如實質的一道門,赫然只是個『虛影』?太神奇了啊。

    老總管一驚之後,閃身就沒入了虛幻之門,瞬間就憑空消失了,竹兒菊更是驚異,太厲害了。

    她們也不再遲疑,一晃身也都進去了。

    元錚念動之間,虛化的門戶僅一閃就收斂為七彩光芒逸入了他手中的寶鏈。

    他抬手往脖子上一抹,那寶鏈又融進了他的皮膚肉裡,化成了光色極顯的暗紋圖騰,好似天生的一般,誰都看不出異狀。

    也就是,元昌他們三個等若藏在了元錚『體』內。

    這種異寶,居然在絕死之地,在機遇奇合之下得到,只怕當初母親贈給自己彩虹令時都不曉得自己能撞到這等驚天奇緣吧?

    一啄一飲,似是天定,寶物通靈,鬼神難明。

    這一刻,元錚的信心比之前更充足了不少,念動之間,以秘訣催動寶鏈,雲天鏈幻化出現,七彩光芒大盛,將他的身軀裹住後突剌入了這空間上面的巖壁。

    隨即,剛剛停身的那個空間在地底巨大的壓力下崩塌,被壓縮的再不到半絲痕跡。

    鏈即是身,身即是鏈,鏈動即身動。

    穿剌入了堅巖之中,元錚才深深體會到了那種巨大的壓迫。

    起初時一下穿行倒是自如,但隨即就感覺到費力了,他也就知道駕御這寶鏈對自身消耗有多龐大,尤其在是『地』中的奇大壓力下推進,更是困難無比。

    實際上自己只能應運父親精純真氣的極少部分,也難怪會這麼累呢。

    才沒到一刻鐘,元錚就感覺自己充沛無比的體力將要耗光,汗死,這也太誇張了吧?

    又掙扎穿行了數息時間,就再也動不了啦。

    七彩虹鏈靜止下來時,憑借它本身蘊儲的玄秘異力又擠壓出一個不太規則的空間來,還像先前那麼大。

    這是寶鏈秘蘊異力溢出來的結果,與生俱來的,倒不需要元錚去催動。

    彩芒斂去,他也現身了出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直喘粗氣,感覺體力空無,似虛脫了一般。

    尼瑪啊,真不愧是仙物,凡體俗胎根本運控不了,若非有父親灌輸給自己的先天真氣,想催動它分毫都不可能。這也是自己所能應運的有限,以至很快就累趴了。

    即便是先天境界,也僅是『氣脈悠長』,而無法達到『無竭無盡』的地步。

    這同樣是先天顛峰武者(第八階)無法邁入『胎藏武王』境(第九階)的最大局限,任你氣脈再悠長也有用盡的一刻。

    只有『胎藏武王』的大圓滿狀態才真正把握到『無竭無盡』的玄奧神髓。

    「昌伯,你出來吧。」

    他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念動間,脖子上的七彩圖騰噴出芒光一道,直接就把元昌送了出來。

    「呃,少候,這時哪裡啊?」

    「唉……昌伯,失敗了,我只怕連十里遠都沒穿過就力竭了,這種上古仙物真不是凡人能駕御的,你先傳我一些武道基本功法吧,我一邊熟悉一邊恢復功力。」

    要功力之深厚,就是老總管元昌也比不上元錚,畢竟他只是先天境的修為,而元錚身體內蘊儲著先天大成圓滿者的修為,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可以道裡來計。

    但是有一點不得不提,修為深厚是不借,可是元錚應運不了多少。

    「好,老奴把候爺傳下來的『身法』『步法』『內息法』都傳給你,這些雖不及聖煌拳,但也融進了候爺的修行經驗,你一但熟悉了不用多久就擠身高手之列。」

    當下,主僕二人就席地而坐,元昌將幾種基本功法的秘訣傾囊相授給他。

    身法名為『神風萬里縱』,動如風、疾如箭、縱如飛;凌空能渡、踏波能行、履峰如夷、神奔萬里;

    「這『神風萬里縱』是候爺融合了皇室武學身法和彩虹宮身法自創出來的,聽老候爺,還融入了他對『聖煌拳速』領悟奧意,也堪稱天下一絕。」

    瀾州候是差半步成為『胎藏武王』的先天頂級強者,他浸淫『聖煌神拳』一生,領悟極其深刻,是一代宗師亦不過份,這種融悟自創的身法就可想而知了。

    步法名為『辰光閃』,這是真正配合攻勢發揮的一種至強『武步』,亦是瀾州候依據『聖煌神拳』種種微妙變化並結合通悟經驗創出的絕世步法,與聖煌拳匹配更把這拳法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妙至毫顛;進退騰挪有如電射星崩,如影隨形、至死方休;在『辰光閃』的精妙配合下以聖煌拳對敵,使拳的威力達至無比恐怖的程度。

    當然,這種發揮是拳道沒有達到『碎破萬法』境界前的發揮,一但『碎破萬法』,簡簡單單一拳擊出就能解決一切問題,這才是無以復加的真正恐怖。

    內息法名為『歸元鎮海術』,就是不斷吸納瀰散在天地虛空中的『元氣』進入丹田氣海,經過歸元法對良莠不齊的元氣的鍛淬,使其變成精純的先天真氣再為己用,這個過程需要相當的時間,把普通氣流轉換成『先天真氣』不是那麼簡單的,『歸元法』等同是轉換『氣質』的機器,這種秘法傳自於煌廷皇室,它是專門用來煉氣化先天真氣的至高秘法,後來,瀾州候結合了自己對聖皇拳的領悟,又融匯了九夫人衛蚩的彩虹心法才創出了歸元鎮海術;

    總結出八字真意:『歸元鍛氣、鎮海填虛』,前一句是鍛氣淬精,後一句是儲備鎮盈,把淬鍛出的先天真氣鎮壓在丹田氣海之中,直至盈滿飽實。

    歸元鎮海術是最快的恢復氣海枯竭的秘異功法,它比皇室的『歸元法』更勝一籌。

    元候從就精研『聖皇神拳』了,而他創出的『神風萬里縱』『辰光步』『歸元鎮海術』內調息法,都融入了從聖煌神拳中領悟來的玄秘奧意,厲害之處可想而知。

    元錚默默把元昌所授諸法一一牢記,並在心中揣度琢磨,因為有了父親的修行經驗,所有這些秘訣功法,對他來也都容易上手。

    換過是別人來修練,還要先琢磨怎麼個練法,但是元錚就不同了,父親的修練經驗等同是精細的註解,他心領神會之後只需照著父親修練的路子再趟一遍就能上手了,至於還想總結出自己的一番領悟經驗,那就是另一了,可眼下形勢沒給他多少時間去另辟捷徑,只好先學現成的,倒不妨礙他現在就熟悉和應運這些功法。

    總之,父親的大灌輸對元錚來,那是驚天動地的奇絕優勢,他要是不能一日千里的推進,那真就對不起逝去的瀾州候了。

    遭逢巨變、末路窮途的元家,再不出元錚這麼一個逆天的人物,徹底滅絕真就指日可待了。

    即便元錚目前擁有了這樣的優勢,出去之後仍然是過街老鼠被人家追砍的角色。

    先天強者是不弱,但沒到了橫行無忌的地步,在這個天下只算二流高手吧,碰上瀾州鐵騎衛那樣的一股力量,跑的慢都有可能丟命,死磕的話就一個字:死。

    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做不成大事,就算是先天大成圓滿境的高手也不行。

    擺在元錚面前的路是相當艱難的,他想要對抗大煌只能建立屬於自己的力量,只他一個人就算修成『胎藏武王』也只有被群攻誅殺的慘淡收場。

    皇室裡隱藏的高手有多少先不,只一個『聖煌頂』就足以叫『胎藏武王』抱頭鼠竄,誰敢聖煌頂沒隱藏著一個武王級的巨頭?誰敢皇室中沒有半個武王強者?

    關鍵元錚要面對的是『大煌』,而不是皇帝一個人,所以他的壓力是巨大的。

    煌帝能指使大煌一切力量去狙殺他,元錚別無選擇,除了死磕就是逃命。

    而元錚現在也有了大致的想法,必須得擁有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除此之外,至少也要將自身的實力提高到相當的境界,不然連死磕拚命的資格都沒有。

    兩個時辰後,元錚收功,先前消耗的功力完全恢復。一但把屬於他自己的力道耗盡,連催動父親灌輸給自己的先天真氣都不可能了。

    老總管元昌也嚇了一跳,我家少爺真不愧是不武學天才,他底子太雄厚了,不僅這麼快就領悟應運了『歸元鎮海術』,恢復起來也是神速無比啊。

    若是用一般功法去修復因枯竭而受損的氣海,並恢復功力的話,只怕沒三五個月都辦不到。

    「昌伯,你入空間吧,我再行穿,就這麼穿穿停停,我們也不愁出去,好過給困死在地底。」

    元昌苦笑,「也只有如此了,老奴無能,如今卻成了少候的累贅。」

    「別這種話,這來來回回的不是正好叫我把功法修練的更純熟嗎?這樣才好。」

    於是,出困方法定了下來,元錚再次催動寶鏈開始穿地。
cheninda1234567 發表於 2013-6-1 15:53
第九章 蠻京 公主

    北域蠻雄之地,萬萬里疆域,群山連綿,最北面的冰川直聳入雲端,氣勢雄奇之極。

    蠻雄腹地在北西位置,疆界之西南與西蜀帝國毗連,自然也就免不了有邊境的小規模衝突發生了,但是蠻雄野豬騎軍天下聞名,西蜀帝國雖強盛也不願與之硬撼。

    自三十年前『真靈寶齋』與『赤霄仙宮』一場巨戰之後,幾大帝國和各大宗門也或多或少的受了損失,他們誰也不願意成為下一個『寶齋』或『仙宮』,這些年都在歇養生息,儲蓄戰力,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暗地裡在醞釀又一場大戰,只是還缺少一個引發的媒介,而各方利益集團都在小心翼翼的觀察守候著。

    近期,大煌瀾州候事件的暴發,引起了不少有形無形的存在的關注。

    而大煌殞落一個『候爺』也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這個候爺是大煌廷比較有名的元顯山,其父又曾是三朝元老,家中更珍有大煌太祖皇帝賜予的上古奇學『聖煌神拳』,這個份量就嚴重的不同了。

    事件之後,煌廷發出官方公示:瀾州候之殞,是被惡毒的異宗高手滅殺了魂魄,其肉身上無有一處傷痕,煌廷責令『通陽候』馬道陵去徹查此案云云……

    光當,一隻玉製的酒杯給拍在桌子上粉碎了。

    「瑪的,煌帝有夠不要臉,他自家害死了瀾州候,卻把責任推在『異宗』身上?本王自以為臉皮厚過了豬皮,哪知比起煌帝仍要遜色多多啊!」

    發言的這位上蠻雄皇子之一雷戈,他大馬金刀的坐在蠻京沃都某家大酒樓上發表著看法。

    此時已經是瀾州事件後的十餘天了。

    自從黃沙口劫奪元候之子元錚未果,雷戈就率隊返回蠻京沃都,他同樣不認為誰能在『絕神黃沙暴』的洗禮下生存。

    陪著雷戈的幾個人都是精氣彪猛一臉悠容之色的蠻京貴胄們,非王即公,非公即候,差勁一點的都是『候爺』,爵位再低一級的也不配與他同坐共飲。

    「戈王殿下,那元候也是個人物,死的卻夠窩囊啊,聖皇神拳的繼承者,居然那麼死了?這簡直是對武道的極大侮辱!」

    「傲國公,你這話有失水準,那元候乃是忠貞之士,我主陛下縷次予以重聘招攬,他絲毫不為所動,這次更是寧死亦要忠守節名,這樣的人不是愚,是至忠至義,那煌帝有目如肓,竟不懂得把這種人引為心腹,由此可推之大煌的氣數真應了『太武宮主』的推算,要盛極轉衰了,異日逐鹿天下,我們蠻雄少不了要分一杯羹……」

    說話這位是個二十多歲的俊逸男子,也是倜儻風流的俊品偉男,他就坐在雷戈的身畔,相形之下,雷戈粗獷的外型,豹頭環眼的猙獰,倒似個惡客一般。

    「智國公,你這言論本公並不贊同,據說那元候是先天大成境頂級強者,半步跨出便是橫絕四海的胎藏武王,誰奈何得了他?本公不信煌廷會全力滅殺一個武王,這麼做就是逼他反叛去敵營那邊,只是那元候不開竅,是個死心眼兒,若肯來我蠻邦至少能當個異姓王,不比留在大煌受鳥氣強嗎?他倒好,坐以待斃了,可悲!可歎啊!」

    「傲國公,你又怎知元候是坐以待斃的?」

    又一個人說話了。

    「不是坐以待斃,就憑瀾州指揮使元豐那撮人困得住一個先天大成境的頂級強者?你這不是扯蛋嗎?」

    「好了好了,都不要嘈吵了……本王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本王在黃沙口與那元候後人接觸了一下,那個元錚敢闖絕神大陣,只憑這一點,他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只可惜身死魂消祭了大陣,唉……瀾州候這樣英雄了得的人物,他的後人絕計不差,那元錚要是活著,本王指不定和他交個朋友!」

    雷戈居然有這種心思。

    坐他身旁的俊逸智國公道:「戈王殿下,你真的不是看中那聖煌神拳嗎?」

    「呵……智國公,但凡天才地寶,非福緣厚者不可居得,不然便有反遭天噬之虞,這一點本王還是懂得,我雷戈也不是什麼福厚的人,爭那拳法有個毛用?爭來了也未必練的成,反倒給自己惹來一身騷,我從太武神宮學來的功法未必就差,修至極境也厲害的緊……」

    「戈王英明!」

    傲國公、智國公、勝勇候、勝威候居然同時恭維了一句。

    說起來這雷戈不過是蠻雄帝的第十七皇子,封戈王,取以戈止戈的另一種『戰』意,倒是人如其名,而且雷戈不是真的蠢,只是腦子轉彎慢半拍,但他為人極厚道。

    就因為這一點,蠻廷的一些貴胄公候們都樂意與十七皇子戈王交往。

    還有一個令人側目的優勢就是,憨直厚道性子直爽的雷戈極得『冰河公主』的擅護。

    冰河公主何許人物?

    蠻雄帝國公主,雄主的親妹妹,她也是雷戈的小姑姑,更是『太武神宮』的『鎮派長老』,一身修為達至小先天圓滿境,半步之差就踏入第八階『先天大成』。

    無疑,邁入第七階『小先天境』之後,就有了去觸摸仙道門徑的初始資格。

    冰河公主的封號得自於她潛修的冰宮,在萬仞絕壁的冰川之上,相傳冰峰頂顛有一條小河,河水極冰,但卻是淬體之秘境法寶,一般人想享受一下也不可能。

    而雷戈之所以能以不到十七歲的年齡就把修為推至後天極致(第六階),這正是冰河淬體的結果。

    冰河公主擅護雷戈有一個的原因,她認為傻人多福,擅護這樣一個人對自己也沒壞處。

    另外,蠻廷嫡爭也異常激烈,不能說這不是她預留的一步棋,實際上沒人看上雷戈,但越是如此越存在著一些令人無法預料的變數。

    好多不想捲入嫡爭的貴胄們,就都和雷戈摘觸走近,結果形成了以雷戈為主的又一方勢力,偏是沒人看好這股勢力。

    而這位修為逼近『先天大成境』的蠻邦公主,在北域也是有數的高手之一。

    同為小先天強者,卻又分為四個檔次,初關者,中關者,頂關者,圓滿者,四者間的差距也是極大的,有的人窮極一生精力都無法再推進一關,就是這麼玄奇。

    冰河公主雷冰喜歡雷戈的另一個原因是知道他並不傻,為人處世有剛性,脾性直爽,這既是他的缺點,但同樣也是他的優點。

    雷冰最討厭的人是蠻雄太子雷方,她曾言:太子奸狡,笑裡藏刀,和這種人坐在一起,屁股上好像紮了釘子,叫你的心神片刻不得安寧,太累了。

    蠻廷也和廷煌一樣,帝廷和皇室內部都充斥著各種鬥爭,自古就是這樣,有人的地方就有對立。

    酒樓上,一錦袍的少年獨坐一桌,丰神如玉,眉如劍,目似星,俊逸非常,身軀也挺拔異與常人,與他的實際年齡有些差距。

    誰呀?

    元錚!

    十多天過去了,他早就從黃沙口的地心鑽出來,其實十多天來他怕體型和氣質也大變了,只是他自己沒有察覺罷了,這是『拔苗助長』式灌頂後產生的後遺症。

    當然,只是把稚氣的少年催『熟』了些,倒沒其它的不良後果。

    從地底鑽出來的元錚發現已經不在黃沙口了,而元昌告訴他,『這裡是蠻雄帝國境內』。

    然後,元錚就溜躂到了蠻京『沃都』。

    盛世蠻京,也是繁榮的一塌糊塗,市井連綿數十里,方圓近百里的範圍內都圈在沃都之中,這雄奇的巨大古城,也真有帝王之都的磅礡氣象。

    說起來元錚來到這個世界,什麼世面也沒見過,突然入到這樣一個大都古城,他倒像是山旮旯裡來的小農民,見到什麼都覺得稀奇。

    連著逛悠了兩日,晝游夜修,一邊也思忖著日後的發展大計。

    結果就想到了雷戈這個『英明神武』的蠢才,黃沙口雖未與之謀面,但對此人的異行卻留下了深刻印象,與這種人打交道不累,一是一,二是二,好過勾心鬥角。

    如果不是雷戈突現攪局,自己等人恐怕要和鐵山郡主動手一戰,那後果無法預料,自然是敗多勝少,就算自己和元昌能倖免,竹菊二婢也要遭遇不測。

    換一個說法,雷戈的出現,等若救了元錚他們一次。

    而元錚也另有想法,自己現在是孤家寡人不說,還被人人喊打,比過街鼠更慘,多一個朋友就多一條路,倒不曉得能否結交上雷戈?

    今天也是巧了,他在這沃都最氣派的酒樓混了個坐位,想見識一番異域的奢侈風物,卻不想撞見了雷戈諸人也出現在了這裡。

    難道這家大酒樓是皇孫貴族子弟們經常出入的場子?

    元錚是一個人出現的,老總管元昌和二婢在寶鏈空間,他叫元昌傳授並指導二婢功法,日夜提升二婢的實力,沒有自保能力之前,她們倆不用出來現眼了。

    元錚本人把聖煌神拳、神風萬里縱、辰光閃、歸元鎮海術都熟悉的差不多了,欠缺的就是臨陣實戰的經驗。

    現在他手癢的很,真的想試試自己的修為究竟是處在哪一個水準階位,倒是和元昌試過交手,但根本不是老管家的對手。

    原因無它,老管家是小先天中關的修為,數十年的修行積累太深厚了,而元錚才練了十幾天,哪會是他的對手?

    元錚所能應運的先天真氣也有限,與老管家全力對拼十拳,幾乎就脫力了。

    這也就是元錚深厚的底蘊才能和小先天中關強者硬撼十拳,換過是後天極致高手在十拳中也要死幾百回的。

    換個說法,後天極致境界的高手,被元錚近身一拳轟中,也是九死沒一生的慘淡收場。

    元錚的『拳拳到肉』是異常恐怖的,就是小先天初關者給他擊實也有性命之虞。

    不過人家要是防著他的話,他沒可能把拳頭轟在人家肉身上去。

    無論是身法或步法,在實戰應運中,元錚還只是學到一些皮毛,離真正的精純境界還有相當的距離,他目前只是『熟悉』了而已。

    此時,下面又傳來了雷戈的聲音。

    「今夜本王請了冰河谷的紅牌到府上搭台彈唱,你們都來吧,不醉無歸。」

    「好好好,戈王殿下,我等一定捧場。」

    「冰河谷頭牌柳柔然小姐啊?沃都五大花魁之一,太好了啊,戈王,小候一定去撿漏……」

    「撿漏也輪不到你勝勇候啊,哈哈……」

    這群王權貴胄嘻嘻哈哈的就離座走了。

    樓上的元錚也正要起身時,卻感應到兩縷如有實質的目光正罩定著自己。

    他回頭望過去,二樓一側的鏤空花隔斷那邊,有隱隱約約一個身影,那人頭戴薩烏(斗苙),黑紗罩面,但紗後的一雙眸子卻是無比晶亮,直如蒼穹中的寒星。

    他愕然之際,對方的傳音就入耳中來。

    「元候後人,果然非比尋常,絕神黃沙暴都奈何不了你?好大命啊,幸會了!」

    「呃……你是誰?」

    元錚一震,對方聲音嬌脆,赫然是個女性,她既然知道自己是誰,那麼知道自己入過絕神大陣也不為稀奇了。

    絕神大陣祭設在『地表』,自己等人給寶鏈秘力接引入地底,又不知從哪個方向穿出來的,自然就避開了絕神陣,這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這事知情者甚少,只有蠻雄的雷戈、金狼邦的扎木娜他們知曉,而這女人肯定是認識雷戈了,畢竟這裡是蠻雄帝都嘛。

    元錚這麼推測是沒錯的。

    「你無須驚疑,我就是冰河公主雷冰!」

    「哦……久仰公主大名!」

    元錚又傳音回去,心底卻真多了一絲凝重,在這兩天中,他也聽老總管說過蠻雄帝國一些人物,其中就有此女,她是蠻邦一個厲害角色。

    而憑自己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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