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無上仙國 作者:不問蒼生問鬼神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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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g801121 2013-6-10 17:00:1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8 478920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2:43
正文 第40章 立營


    不過在場眾人,大多是南嶺世家的公子哥兒,深知心照不宣的重要,于是熱情地端起杯來,你一句,我一句,沒邊地奉承著,總拿呂陽能開百鈞強弓的事跡來說,但就是沒有人點破他的身份。

    “各位客氣了,開得百鈞強弓,其實也算不了什麼,我只不過是因為幼年的一次奇遇,得了些增長力氣的好處罷了,說起來,各位才是家學淵源,以後我們在同一營中為袍澤,說不得還要請各位多多關照。”

    呂陽看了看四周,盡是貴族士子,世家大族里出來的角色,也知道孫氏兄弟把他們召集起來的意思。

    于是,他也舉著酒杯,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好說,好說。”

    見呂陽這麼識趣,眾人也大為滿意,這個“表弟”,還是挺會做人的,沒有一般聖京士子的傲氣。

    “各位,我們既然是新丁,不如就一起投到呂陽老弟的麾下吧。”

    孫士杰看到這個情況,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一拍腦袋,就開口提道。

    “投到呂老弟麾下……”

    眾人聞言,全都怔了一下。

    “反正各位投軍,從家里帶了不少的親兵,奴僕,還有軍馬,刀兵,糧餉,都是有資格謀求軍職的,在誰麾下當差不是當差?還不如一起投在呂陽老弟麾下,幫他把聲勢造起來。”孫明允率先附和道,“怎麼,你們還擔心親近呂陽老弟,被那曲韋惦記不成?”

    孫士杰的意思,他也明白,無非就是向呂陽示好,結盟,一起謀求前程。

    就算這事沒有辦成,也能賣個好給呂陽,何樂而不為?

    所以,他率先附和起來。

    “對啊,我們為什麼不聯合起來,一起投到呂老弟麾下?”

    “沒錯,呂陽老弟可是正經的校尉——曲韋可是許了他校尉軍職的,那麼多人看著,總不能有假吧,明天就該有正式的任命下來了。”

    “校尉已是一營軍士的實際統領,有自家弟兄當統領,我們也愜意啊。”

    眾人回味過來,激動地道,他們這時候也看清了孫士杰的提議中,對各人的好處。

    “我大玄王朝的軍制,乃是募兵與府兵並行,允許投軍者自帶刀兵,馬匹,甚至家奴,以自身的武藝,韜略,或者投軍時所貢獻的人、馬、物,決定軍職。我們這些人,大多是以家奴部曲充作親兵,錄入軍藉,以此謀取職餃的,但這樣謀取的軍職不會太高,倒不如聚沙成塔,凝成一股!”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們一起為呂陽老弟立營,從今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孫明允說道。

    “立營?”呂陽不是貪圖虛名的少年,不至于被人幾壺迷魂湯灌下就失了方寸,但听到眾人的話,還是有些止不住的驚訝。

    這個孫士杰,似乎知道這一營新丁的人事內幕?而且言語之間,口氣大得嚇人,就好像這個募兵所是他家開的一樣,想調動人就調動人,想任免武官就任免武官。

    “老弟見笑了,我舅舅就是主管這一季新兵招募的折沖都尉,怎麼能讓我們吃虧?”孫士杰眨了眨眼楮,眼里透著一絲笑意,頗為玩味地道,“這個曲韋,雖然也是都尉職餃,但卻只是一個果毅都尉,而且還是管新丁招募的閑職,說起來,我舅舅算是他的頂頭上司。”

    “沒錯,別的地方不好說,但在南嶺,我孫家還是能說上一兩句話的。”孫明允也道。

    說話之間,透露出無比的自信。

    “來,喝酒,我們邊喝邊聊。”孫士杰動手給身邊幾人杯中添了酒,道,“其實以老弟你的本事,當個驃騎營校尉都是綽綽有余的,偏生那曲韋不懂事,只給了你一個驍騎營校尉,雖然品秩不低,但也不是最高。”

    “是啊,同樣一個郡縣,有富庶之地,魚米之鄉,與窮山惡水的區別,同樣,軍隊里的營番,也有精銳與否的區別,驍騎營是騎兵部隊,比刀甲兵,水師,弓弩手的待遇都要好,但卻不是待遇最好,地位最高的,在它之上,還有驃騎營,禁衛營,鐵血營,虎威營,龍驤營等等多個營號,要是那曲韋給你封個驃騎營校尉就好了。”孫明允也說道。

    “哪里的話,我從家里出來,除了一匹馬,什麼也沒帶,能夠得到校尉的軍職,已經很不錯了,這還多虧了曲都尉抬舉,給我一個試射百鈞強弓的機會。”

    孫氏兄弟的話語之中,有替呂陽鳴不平的意思,不過呂陽卻一點也不在意,滴水不漏地說道。

    正如他所說,亂世的時候,人命如同草芥,參軍打仗主要靠拉壯丁,才能保證軍員足夠,但到了安享太平的盛世,吃兵糧就變成了一種謀取富貴的手段,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等閑人家,想投軍還不一定能投上,更不要說一箭定軍職的機會了。

    而且從募兵所投軍,還有許多其他好處,最大的好處之一,就是謀取了武舉晉升的門路,從此以後,無論什麼出身,都變成軍士,靠著功勛尋覓封侯,光宗耀祖。

    這些種種,造成了寒門子弟投軍難的結果,他們在軍中,大多是以應征服役的身份出現,而且都是從屬于朝廷,並不是某人某家的私兵。

    各地的募兵所平時並不開張,只有到了戰事吃緊,軍戶余丁不足的時候,才會開放出來,不過,就算到了開放的時候,入伍的條件也極為苛刻,需要出具保甲文書,交足銀錢,才能得到考核的資格,並不是說想要入伍,就能夠入伍的。

    除了考核檢校之外,刀兵甲冑,馬匹,也是甄選投軍者的條件,如果沒有自備這些東西,就算入了伍,也會被分派到危險的地方拼死拼活,不如富貴子弟那麼輕松。

    像呂陽這樣赤手空空而來,除了一匹馬,什麼裝備也沒有,還要靠軍中發放軍械的人,能夠撈到一個校尉的高職,已經可以說是天大的幸運。

    除了四小姐的出力之外,曲韋的故意刁難,也給了他表現自己的機會。

    不過呂陽的話在眾人听來,多多少少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想起自己帶人帶馬,上下通氣,四處送錢,還只謀到什長、隊正的軍職,都不由得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2:46
正文 第41章 進退兩難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心滿意足地出來,然後便各自散開,籌備立營的事情去了。

    輜重調度,疏通關節,這些公子哥兒都很在行,也沒有什麼需要呂陽操心的,索性騎了雪銀龍,慢慢跑著,活動筋骨。

    第二天,過了募兵一關的新丁,齊聚在陸陽鎮外,整肅出發。

    這時候呂陽也終于見識到,孫氏兄弟等一群南嶺世家子弟的能量,自己果然被任命為校尉,執掌雲州以南,一個叫做豐饒的小縣駐營,而孫士杰,孫明允,則是他麾下隊正。

    其他昨天一起在食為天酒樓吃喝的,也全都被分派到同一營,分別擔任伙長,什長等大小職務。

    “這下可真是蛇鼠一窩了。”

    呂陽知道以後,不由得自嘲一笑,但也有些許的興奮,畢竟麾下聚集這麼一批能人,而且誤會自己是四小姐的表親,對自己的晉升前途,還是很有幫助的。

    “全軍開撥!”

    都尉親兵大聲喊著號令,把眾人分隔開,然後開拔出發。

    眾人此去,是要到南方荒原,常有盜匪蠻夷出現的郡縣立營駐防,歷練一段時間之後,再投入到前線戰場作戰。

    長長的隊伍,從富庶的州府出發,一路向南而行,穿州過縣,足足有千里之遙。

    不過一群公子哥兒和奴僕私兵,都是沖著熬資歷,賺軍功的好處來投軍的,既沒有出生入死的壓力,也沒有為國盡忠的覺悟,一路上都像游山玩水一般,輕輕松松就來到了自己將要駐防的縣城。

    ……

    “豐饒縣,這個名字可不對啊,窮山惡水的,算什麼豐饒?”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呂陽牽著雪銀龍,走在隊伍前面,听著身邊的孫氏兄弟談笑。

    “前面就是我們的駐營了,我們到了那里,可得好好歇歇才行,趕了這麼多天路,可累死我了。”

    這時候,一名士子指著遠山下一排排灰白的木制營房說道。

    這是一處靠山的營地,山坡上,還種著成群松樹,方便柴火取用。

    營房各處,人影稀稀落落,隱約有人在其中穿梭,那是一早就等候著的老兵,還有送水送糧的豐饒縣差役,鄉民。

    “看,營地里有人出來了。”孫士杰眺望遠方,突然指著營門口說道。

    “是駐扎在豐饒的南嶺軍,這些人,不會是來迎接我們吧。”孫明允說道,突然有些驚詫。

    眾人對望一眼,神色之中,也是說不出的古怪。

    在場的隊正,伙長,都是世家大族,富貴出身的子弟,從小到大,就生活在雲譎波詭的爭斗之中,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這些老兵是來迎接他們的,相反,他們隱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這座營寨,一排一排的營房,可以容納上千人,據山壁而建,易守難攻,出入都只有大門一個方向,但這麼多人馬站出來,把營門堵了個水泄不通,又是搬運柴火,又是運送糧食的繁忙景象,讓人看了都以為他們在賣力干活,但實際上,卻阻塞了入口,堵住了將要到來的眾人。

    果然,沒過一會兒,前面的探路的士卒便滿頭大汗地回來報信︰“不好了,我們的車馬進不去!那些老兵說,讓他們搬完了東西,再放我們進。”

    “什麼?讓他們搬完東西再進?”

    “是這樣說沒錯!我們到營門口看過,有兩輛馬車的車軸突然斷了,幾麻袋的米都灑在地上。”

    “米灑在地上?難道今天是發餉的日子?不對,怎麼會這麼巧?我們來,他們的車軸就斷。

    眾人到了營門前,突然就發現自己被堵在了外面,柵欄高高豎起,深達三尺的壕溝,布滿倒刺的尖柱林立,令人望而生畏。

    一群身穿布衣的壯漢蹲在地上篩米,場面有些滑稽,但眾人卻笑不出來,因為他們的大隊糧草輜重都運不進去,那些壯漢死活不肯挪開,說是怕他們糟蹋了糧食。

    “各位公子,這是老兵們在給咱們立威呢。”孫明允身邊的一名護衛,突然說道。

    呂陽認得這個護衛,他的名字叫做曹蠻,是孫氏兄弟從老家里帶出來的忠實僕人,孫家一直豢養的食客,曹蠻的祖輩,父輩,乃至曹蠻一代,都在替孫家賣命,但和自己不同的是,曹蠻並沒有被賜予主家姓氏,簽下子子孫孫永遠為奴的賣身契。

    不過實際,也和簽下了賣身契差不多,凡是世家,都擁有這種死忠奴僕。

    這個曹蠻,因為以前上過南荒戰場,所以這次孫氏兄弟投軍,被帶了出來,隨侍在側。

    “曹蠻,怎麼回事?你說。”孫明允問道。

    “對了,曹蠻,你以前也是上過南荒戰場的,跟我們說說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就這樣堵著,不讓我們進去嗎?”孫士杰略帶好笑道,“難不成,這幫老兵在玩過家家不成,想要立威,也用不著用這種手段吧?”

    “四公子,你錯了。”曹蠻正色道,“軍中無小事。”

    “曹蠻,這里面可有什麼玄機?”呂陽問道。曹蠻的話中,隱約透出一點危險的意思。

    “呂公子,這件事情,和你牽連最大才是。”曹蠻一直陪在孫氏兄弟身邊,自然也和眾人一樣,以為他是呂府出來的表公子,因此言語之間頗為恭敬,“你可知道,軍規依循古法,一直都有‘十七條五十四斬’的條例?”

    “這個我知道。”呂陽點了點頭。

    “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之。”曹蠻道,“他們故意選在這個時候堵塞營門,就是為了讓我們在外面干等,如果有人不知深淺,強行闖入,可以名正言順地出手。”

    “你是說,他們會殺人?”一個胖胖的富家子弟啞聲問道,他實在被曹蠻的語氣嚇壞了。

    “怎麼可能?軍法是軍法,規矩是規矩,挑人小錯動手殺人,這是犯忌的事情,誰敢亂來?”曹蠻道,“除非主使之人後台極硬,或者自身極為強勢,不怕得罪人,否則無論用什麼借口,殺人就是殺人,逃得過軍法處置,也逃不過別人家里的報復。”

    眾人聞言,不由得會心一笑。

    曹蠻說得嚴重,他們還以為老兵凶狠冷血,會一言不和就要殺人,都被唬住了,不過仔細想想,這似乎也不可能,再怎麼沖突,最多也就是兩伙人打上一架罷了,不至于鬧出人命。

    不過看著營門口那群氣息剽悍,身強體壯的老兵,再看看自己身邊,一大群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紈褲,惡僕,刁奴……簡直不堪入目。

    兩伙人動手的前景,實在令人堪憂,眾人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這一伙人被狠狠地教訓一頓,揍得鼻青臉腫。

    要是真的吃了這個虧,那就真是顏面盡失,以後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了。

    想到這里,眾人的面色,都有些難看。

    “打一頓?這倒是個苦處,不過再怎麼苦,又怎麼比得上打軍棍?”曹蠻看著眾人的臉色,搖頭道,“這個下馬威,真正厲害的地方還在後頭,他們選在今天搬運,也許是早有上官批報的,挑不出一點錯來,如果我們強闖,觸犯軍規,每人一二十下的軍棍,能打到屁股開花。”

    “那我們等呢?”有人禁不住問道,“這樣的話,我們就不著急進去了吧?”

    “沒錯,讓讓他們,也是可以的。”另一人說道。

    “你說什麼胡話?憑什麼不讓我們進去,要我們在外面干等?”不等曹蠻回答,早有另外一些人不滿意,嚷嚷著叫了起來。

    “各位公子,不能等啊,今天是我們到達駐地,安營扎寨的日子,太陽下山之前還沒有交接安頓好的話,同樣是違反軍令。”曹蠻道。

    “不錯,我接到的命令,是在太陽下山之前,帶領部屬到達駐地,完成交接。”

    這時候,呂陽也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

    “可現在看來,卻是進退兩難了。”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2:48
正文 第42章 按律當斬


    “進退兩難?的確,我們現在,就是進退兩難。”

    眾人聞言,不由自主地看著說話的呂陽。

    這一營的人當中,他的年紀不大,也沒有什麼資歷,但卻是風頭最勁的人,大家都知道,他能夠開百鈞強弓,武藝高明得一塌糊涂,又是眾人的上官,一說話,立刻就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樣的威勢,是以前在藥園當差的小小家奴不可能具備的。

    這一切,都是他的身份地位,還有實力提升之後,帶來的改變。

    “他們應該是沖我來的。”呂陽想了想,突然說道。

    “何以見得?”孫士杰問道。

    “新老相欺,本來就是軍中常見之事,應該是有人在背後挑動,才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呂陽說道,“但凡是陰謀詭計,都有所圖謀,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除了要給我難堪,一時之間,也沒有其他更大的可能了。”

    “呂老弟觀察入微,實在讓人佩服。”孫士杰道,“不過背後挑動的人會是誰呢?難道還是曲韋在作怪?他不得以才給了你驍騎營校尉的軍職,心中難免嫉恨。”

    “應該不是他,如果是他的話,早就出來了。”呂陽道,“應該是在曲韋一伙,本來要出任這個校尉官職的人。我听人說,我這個校尉,是頂掉了一個叫綽號做‘楊大眼’的人才得來的,本來曲韋是打算把這個位置給他,但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中,落在了我的頭上。”

    “‘楊大眼’?對了,這些天,和我們一起的募兵所小吏,沒少提過這個人,據說是我們這一營的尉副?”孫士杰這才想起來,恍然大悟地道。

    “沒錯,就是他。”呂陽斬釘截鐵地道。

    這並不是呂陽未卜先知,又或者調查細致入微,對營里的人事有十足的了解,而是因為這些日子,經常有了解情況的人,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尉副,似乎在提醒他要小心。

    果然,一來到營地,就遇上麻煩,除了這人幕後操縱,還能有誰?

    呂陽並不相信,無關的人,會冒著風險捉弄上官,自己再怎麼招人嫉恨,好歹也是一營長官,而且能開百鈞強弓,武藝高強的傳聞,隱約流傳,也不是誰都能惹,誰都敢惹的。

    眾人剛剛來到,營門口的馬車便斷了軸,大米灑下來,一群老兵蹲在地上篩米挑沙,堵塞住了營門,要說這件事情背後沒有人指使,呂陽怎麼也不相信。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挑事,都得想個辦法解決吧,就這麼在外面忤著,也不是個辦法。”孫明允看向呂陽。

    “我知道。”呂陽點了點頭,徑直走到營門面前,“你們管事的人在哪里,馬上給我出來!”

    眾人怔了一下,營門幾十個壯漢的動作,也陸續停了下來,有些古怪地看著越眾而出的呂陽。

    孫氏兄弟和手下的一伙人,也都有些著急,剛才已經和他說過,貿然上前有可能激起群毆,自己這一群人,根本不可能是那幫老兵的對手,他怎麼還這麼強硬?

    “二哥,他說他知道該怎麼做,該不會是想硬來吧?”孫士杰有些擔憂,壓低聲音問道,“打起來的話,我們肯定要吃虧的。”

    “是啊,舅舅曾經提醒過我,有些老卒,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沒事不要招惹他們,免得鬧得不好收場。”孫明允道,“不過,呂陽他想怎麼做,我們也不好攔著是不?你先別著急,看看再說。”

    “你是誰?”兩兄弟談話時,一個頭目模樣的壯漢站了起來。

    “我是你們的校尉官,這一營的統領。”呂陽正色道。

    “校尉官?”幾個壯漢對望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說他是校尉官?怎麼會有這麼嫩的校尉官?小子,你不是來消遣我們的吧?”

    “小子,你毛長齊沒有,年紀輕輕,就出來騙人,這樣可不好。”

    “也不張大眼楮好好瞧瞧,這里是什麼地方,豐饒縣駐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騙人的地方,小娃兒,還是快滾回家去吧。”

    “乳臭未干!”

    眾壯漢哄然而笑,孫氏兄弟,一群南嶺士子,富商子弟,臉色全都變得陰沉起來。

    他們和呂陽只有十幾天的交情,但是,呂陽卻是他們選出來的校尉官,全都投到他的麾下,希望謀求閑差、美差,輕輕松松的度過從軍生涯,但卻沒有想到,來到駐營的第一天,就被老兵這麼羞辱。

    而且在場不少人,年紀和呂陽差不多,甚至比呂陽還要小,面色更加難看。

    這些人,是把他們連著一起罵上了。

    “混賬東西!國法軍規,豈是能容你們拿來消遣的?”呂陽喊道,“山字隊隊正何在?”

    “有!”孫明允愣了一下,怎麼突然叫到自己,不由自主地大聲應答。

    呂陽掌管的這一營,在正式的任命上,有山、海、江、河、林五隊,其中山、海、江三隊是實編,河,林兩隊是空額,孫明允和孫士杰兩兄弟,就佔了山、海兩隊,分別有一百六十人,一百五十人。

    剩下的另外一隊,掌握在素未謀面的副官“楊大眼”手上,呂陽除了知道他們有超額的兩百三十五人,其他情況一概不知,因此,指揮這一隊的實際權力,也是他執掌豐饒駐營時,將要爭取的重點。

    “你來告訴他們,我大玄王朝的軍律,目無尊長,聚眾生事,該當何罪?”

    “這……”

    饒是孫明允世家出身,狠厲果敢,又有幾分左右逢源的小聰明,听到呂陽這句話,也不由得愣住了。

    雖然知道呂陽希望他說出的是“按律當斬”這四個字,但卻始終卡在喉嚨中,久久難以出口。

    “這樣不好吧?”孫明允有些為難地看著呂陽。

    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他怎麼也想不到,看似聰明的呂陽,竟然選擇了最魯莽,最愚蠢的一條。

    自古以來,軍法森嚴,有“十七條五十四斬”的說法,稍有懈怠,都有可能觸犯這些條律,被判問斬。

    這是治軍的要旨,也是樹立威信的不二法門,殺人立威,自古以來,都是最快捷最有效的手段。

    呂陽的言語之中,蘊含著無比惡毒的心思,一句話,就有可能把眼前這些壯漢推向軍法處置的死地,雖然他不把這些人的死活放在眼里,但也覺得,事情還不至于鬧到這樣的地步。

    誰都知道,“十七條五十四斬”,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擺設,要是真的嚴格執行,只怕古往今來,全天下的軍隊,大部分都死光光了。

    “呂陽老弟,你這是怎麼了?”孫士杰壓低聲音說道,他也察覺到了不對,和自己的二哥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不解。

    以他們對呂陽的了解,呂陽並不是這麼魯莽的人。

    “你不說,那就我來說!”呂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旋即變成無比的果決,“辱罵長官,聚眾滋事,這兩條,都是死罪,按律當斬,你們堵在營門口,借機生事,想干什麼?難道想嘩變嗎?”

    靜,一片死寂的沉靜。

    “還呆著干什麼?還不快點給我讓開?”

    眾壯漢看著呂陽,再也沒有人譏笑他乳臭未干了,反而感到了無邊的恐怖,狠狠地看著毫不顧及潛規則,恣意給人安插罪名的他。

    “好!好口舌!”一個充滿怒氣的聲音,從營門處傳了過來,“好一個‘按律當斬’!敢問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竟然敢在朝廷官軍面前咆哮無狀,難道不怕死了不成?”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2:50
正文 第43章 尉副楊宏


    這是一個全身披掛,戎裝打扮的武師,三十歲上下,神色冷峻。

    他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蘊含著武道修煉之中,氣血運轉,心力勃發的法門。

    如果說憤怒是一種力量,通過武道的修煉,全身氣血一瞬間上涌,怒氣勃發,這就是真正的“怒發沖冠”。

    人在發怒時,氣血上涌,加劇運行,就會臉紅,血管漲大,身體燥熱,容易變得沖動起來,普通人尚且如此,而武師的精神意志,還有體質,都遠遠強于常人,神意境的修煉要訣,便是把這些常人都有的七情六欲和武道信念融進武功拳法中去。

    武師的心火,都比常人旺盛,武師的欲望,野心,也比常人強烈。

    當這些條件都具備的時候,心力勃發,人體真正強大的力量才能使出來。

    而且這股力量,並不是虛無縹緲的氣勢,氣息,而是實實在在的力量,能夠被人感覺得到,也能夠利用起來。

    一舉一動,牽動人心,是為心力,就好像普通的力道牽動著人的身體。

    外家高手用氣力打人,內家高手用心力打人,拳理大不相同。

    而且武師的怒意,恨意,戰意……種種不同的神意,都能很好地壓制下來,轉化成為心力,並不像普通人一樣泛濫流失。

    這就是後天四重神意境武師的真正實力。

    呂陽雖然練武時間不長,但卻突飛猛進,心情,信念,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兢兢業業的藥園執事,奴隸似的人物,听到這個武師的話,感受到他的氣勢,頓時便看出,這個人的武道境界,是後天四重神意境。

    “後天四重?不過,他的功力……比我深厚!十七年,十八年,還是二三十年?”

    呂陽心中,暗自戒備,因為他從這人的一舉一動之間,感覺到了如猛虎一般的強烈氣血,這是功力深厚,全身筋骨強健到了無與倫比地步的表現。

    “冒充武官,馳突軍門,這也是死罪,難道你不知道?”這個武師冷笑著,言語之中,有一股是人都感覺得出來的怒意,顯然已對呂陽的言行產生了深深的戒備。

    “冒充武官?馳突軍門?”呂陽不動聲色,翻出一道銅制令牌,展示在來人面前,“好大的膽子,你看這是什麼?”

    這是正式命令下來之後,軍部發放給他的令信。

    “這位就是豐饒駐營的新任校尉官,呂陽呂大人,正式的任命,很快就會跟著下達,你們不得無禮。”陪同呂陽等人前來,押運輜重的老兵中,有人認得這名武師,連忙提醒道。

    “原來真的是校尉大人!”武師面不改色,拱手為禮,“屬下楊宏,忝為本營尉副,剛才不知道大人的身份,多有得罪。”隨即轉頭向身旁的眾壯漢罵道,“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見到上官還不行禮,等著軍法伺候不成?趕快見過校尉大人,否則統統拉下去,每人打二十軍棍。”

    “見過校尉大人。”眾壯漢不情不願,但卻聲音洪亮,整齊地應答道。

    這一番做作下來,禮節上沒有絲毫挑剔,而且,楊宏是在呂陽出示兵符之前才無禮的,一句“剛才不知道”,便把言語沖撞的事情推得一干二淨。

    無形之中,雙方已經展開過了一輪的交鋒,彼此試探、退卻下來。

    “尉副楊宏是嗎,快點把你的人管束好,讓出路來,外面還有這麼多的車馬,全都是要進去的,萬一耽擱了入營,都督大人前來檢查,可就不好了。”

    正主終于出來,果然印證了呂陽心中的所想,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宣地展開了交鋒,呂陽當然不會客氣,直接用上官的名義,叫他的人讓路。

    官大一級壓死人,用官面上的身份命令下來,不听從?那就是違抗軍令。

    “好說,屬下這就讓開路來。”楊宏不動聲色地道。

    “尉副,我們的糧食都灑在地上了,一時半會讓不開啊。”一名親兵說道。

    “怎麼回事?”楊宏面露寒色。

    “剛才進營的時候,一頭畜生受了驚,狂奔起來,車軸就顛斷了。”親兵為難地說道,神情中的無可奈何,是人看了都會覺得,事情的確難辦。

    “大人,實在抱歉,路讓不開來。”楊宏听到,轉身對呂陽說道。

    “你說什麼?”呂陽听到楊宏的話,心中一怒,蓬勃的心力,頓時激發起來,蘊含在心底深處的怒火,催動著一股澎湃的力量,神情之中,有一種仿佛隨時都要出手的沖動。

    “畜生受了驚,狂奔起來,車軸就顛斷了?簡直荒謬之極,這種事情,誰會相信?我不管你找什麼理由,馬上給我讓開路來,這是命令。”呂陽說著,無情地看著眾人,“違令不從,後果可要想清楚了!”

    “你——”楊宏頓時怒目圓瞪。

    眾多老兵聞言,站到了楊宏的身後,也一樣對著呂陽怒目而視。

    “如果這群人膽敢以下犯下,我們就沖出去,騎馬走人,回頭再收拾他們。”孫明允壓低了聲音,提醒著呂陽,“好漢不吃眼前虧,可不要意氣用事啊呂老弟。”

    “沒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些人都是莽夫,犯不著和他們計較。”孫士杰也急忙勸說道。

    這兩兄弟,已經想好了退路。

    他們和楊宏沒有直接的利益沖突,也不打算為了呂陽而得罪這個尉副。

    所以盡管他們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但在該退讓的時候,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退讓,顯示出了世家子弟隱忍狡猾的心思。

    但呂陽不同,他沒有退讓的理由。

    “五步之內,血濺三尺!這才是武人的作風,公子哥兒的瞻前顧後,左右逢源,根本派不上用場,我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四小姐要把我送進軍中歷練了,只有在這里和人爭斗,廝殺,才能體會到生死榮辱之間的微妙,才能讓人摒棄一切雜念,真真正正,把武道精神融入到骨子里去!”

    听著這兄弟倆的勸言,呂陽卻不置可否,仍然與楊宏對峙。

    雖然眾人都以為他是呂府出來的豪門公子,但他心里卻很清醒,自己並不是,背後也沒有什麼家族羈絆,利益糾葛,所以用不著瞻前顧後,處處謹慎。

    而且這個楊宏,擺明了是沖著他來的,如果服軟,以後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爬到頭上來?

    為人奴僕,謹小慎微,如履薄冰……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已經受夠了。

    品嘗到了武力與權勢的滋味,呂陽再也不想,回到過去的日子。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2:53
正文 第44章 作過一場


    “听說我們的新任校尉,是一名武藝高強的少年,能開百鈞強弓!閣下雖然帶有令牌,但卻不是軍部制定的正式兵符,而是都督府的征調印信,身份實在難以讓人信服。”對峙了一會兒,楊宏突然說道。

    “怎麼,你懷疑我是假冒的不成?”呂陽冷笑道,“這麼多人一起證明,還有募兵所的公文,押運的糧草輜重,你也能挑出毛病來?”

    “這可不說好,偏遠郡縣的地方,都還有過殺官假冒的事情,誰知道你這小子是真是假?”楊宏身邊的親兵忍不住嘀咕道。

    “順子!”楊宏呵斥道,“給我住口!”

    親兵訕訕地閉上了嘴巴,但看著呂陽的眼神,卻還是同樣不善。

    “他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呂陽也不看他,只看著楊宏,問道。

    “在下不敢,不過,殺官假冒的事情,偏遠山區的郡縣的確有發生過,實在是聳人听聞,所以,在證實大人的身份之前,還是要請大人見諒。”楊宏目光微垂,很是正式地答道。

    “證實……”呂陽略為沉吟,問道,“你想怎麼證實?”

    “很簡單,我剛才就說過,我們的校尉大人,是少年英才,能開百鈞強弓,想來是個武道高手無疑,只要你我交手幾招,便能見分曉了。而且我朝以武立國,定下了以個人勇武奪取功名的律例,但凡軍中正職統領,都需要有過人的武藝才行。校尉大人乃是正職,武藝一定是勝過我這個尉副的,如果你連我都勝不過,那就是假冒的。”楊宏淡淡地說道。

    “說得沒錯!要是我連你這個尉副都收拾不了,還真不用當什麼校尉了。”呂陽不讓絲毫地說道,“既然你想向我挑戰,那就出手吧,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少斤兩,能在我手下當差。”

    呂陽心里明白,如果降伏不了這個楊宏,在這營中陽奉陰違,攪風攪雨,自己就算有正式的任命,還有孫氏兄弟一眾人等的支持,也別想把這個校尉當下去。

    他借著今天迎接新丁的由頭,把心底的怨氣發作出來,主動挑戰,反而順了呂陽的心意。

    “你同意和我比武,證實自己的身份?”楊宏看了看四周,“那麼,在場諸人,都是見證,可得好好看著才行。

    “好,就如你所言,讓他們做個見證。”呂陽點頭說道。

    “呂陽老弟,你真的要和他比武?”孫士杰面色微變,他也有幾分眼力,能夠看出楊宏身懷武藝,以他的見識,都感覺此人武藝高明,顯然有很大的威脅。

    “沒錯,既然他們沖著我來,那就索性作過一場好了。”呂陽轉身說道,“我知道你們是好心,不想讓我吃虧,不過你們大可以放心,這個人,我翻掌之間便可拿下。”

    這話一出,無比的自信,顯露出來。

    “好狂妄的小子。”楊宏陰沉著臉,踏步上前,“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讓你嘗嘗,我的手段。”

    隨著這一步上前,他的氣勢,突然為之一變。

    剛才還溫順自然,貌甚恭謹的氣勢,轉變過來,對心意的控制,達到了令人生畏的地步。

    他的武道境界並不算高,然而這一瞬間激發出來的威勢,卻強得驚人,這是屬于戰斗的經驗,和境界沒有關系。

    閉門苦修的天才,無論天資如何卓越,不經歷生死戰斗,也不可能擁有這種威勢,很有可能,就要敗在境界和功力比自己低的人手下。

    所以說,武道一途,境界和功力,雖然重要,但也並不是唯一,要分個高下,還得作過一場才行!

    “好!”

    呂陽沉喝了一聲,仿佛感覺到,一頭浴血奮戰的猛虎,向自己撲了過來。

    拳腳未到,心意已到,這是後天四重,神意境的功夫,楊宏此人,顯然已經把這一境界的功夫練到了最為高深的境界,無比的收發自如。

    與此同時,在他踏出一步的時候,兩人之間的距離,也仿佛消失不見,眾人都還沒有看清楚怎麼一回事,他便到了呂陽的身前,隨著話中最後一句“我的手段”的“段”字消失在耳際,猛烈的拳風,便隨著一拳灌了過來,仿佛要隨著口耳鼻舌,鑽進人的肚子里去,把整個人都撐爆。

    如此的猛烈!

    他這一拳,可謂是發揮出了中乘境界高手應有的實力,同時也證明了,他的的確確,有和呂陽爭奪校尉軍職的實力。

    大玄王朝律例,凡是在軍中任職的武官,都必須具備一定的實力,這是怕主官被人刺殺,謀害,沒有實力保護自己的人,根本無法在危險之極的戰場生存下來。

    流矢,亂兵,種種危險,都有可能把武官殺掉,隊伍大亂。

    甚至有實力達到後天七八九重,勇猛無匹的武道宗師,能夠沖殺進來,把大量的士卒斬殺,如果只有普通人的實力,任其身邊的護衛再強,也難以保護周全,甚至一聲大吼,都可以震碎五髒。

    如果擁有一定的實力,就不至于遭受這種無妄之災,即使遭遇突襲,護衛也可以趕來,從容救援。

    武師的實力,實在太強大了,如果不是再強的武師也要吃喝拉撒,各種依靠普通人的生存條件,這個天下間,早就沒有了普通人的存在。

    也就是權勢,金錢,衣食住行,各種世俗的東西,才能制衡這些人。

    不過現在這時候,呂**本來不及想那麼多,他只感覺到,自己耳中仿佛听到了呼嘯的風聲,打鼓一般的心跳聲,猛烈的拳風,瞬息而至。

    不過呂陽也早有防備,一式呂家武堂學來的“猛虎下山”,封住了他的攻勢。

    但就在這時,無比巨大的壓力,從格擋的手臂上傳來。

    仿佛鐵棍橫掃般的疼痛,讓人一瞬間皮毛炸起,有種連骨頭都要斷裂的錯覺。

    “橫練外功!這個人,練過橫練外功,身體的強度,跟我修煉‘補天訣’玄功的法訣,也差不了多少!”呂陽心中驚訝,他知道自己修煉了玄功,身體強度勝于普通武師,但卻沒想到這個楊宏也如此強橫。

    這倒不是說,橫練外功對身體的提升,有“補天訣”強大,而是這種功夫,大多要在幼年開始修煉,保持元陽不失,大成之後,威力相當驚人。

    而且武道一途,沒有達到圓滿之境,境界與功力深淺的關系不大,雖然只有後天四重神意境的境界,但他的功力,比現在的呂陽深厚,呂陽只感覺到他舉手投足之間,蘊含著無比的威勢,自己一時竟然難以抵擋下來。

    踏踏兩聲,呂陽後退了兩步,手臂一陣麻意傳來。

    “我修煉的年月還是太淺了。”呂陽大皺眉頭,這一下交手,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力量沒有楊宏強大,體質的強橫,也不及楊宏。

    “小子,你就這點本事?”楊宏他冷笑一聲,更重的一拳,徑直向呂陽面門轟去。

    強大無比,威力絕倫的一拳。

    “啊!小心。”

    “快躲開!”

    孫氏兄弟,還有呂陽這伙的投軍新丁,驚呼著喊道。

    “虎魔掃尾!”呂陽後退之時,咬了咬牙,手掐印式,身軀扭轉,四小姐親自傳授的上乘武學,施展出來。

    呂陽也知道,他的武道根基淺薄,但所學功法,是不輸給任何人的,甚至比全天下的所有世家子弟,名門望族,還要優越。

    因為,四小姐曾經對他悉心指導,教了很多普通人不會有機會接觸的上乘武學。

    既然根基淺薄,那就只能靠功法的神奇扭轉乾坤,反敗為勝!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2:56
正文 第45章 成王敗寇


    轉眼之間,呂陽的身體劃出一道虛影,避開楊宏威力絕倫的一擊,然後沖到他的身前,反守為攻。

    形勢在眨眼之間,就被逆轉。

    “不好!他竟然藏了一手!”

    就在呂陽閃身前沖,向楊宏當胸打去的時候,圍觀的老兵都驚呼起來,這副情形,和剛才新兵為呂陽驚呼提醒截然相反。不過就在這時候,楊宏突然身體一頓,沖勢停了下來,原本要打在呂陽臉上的拳頭急轉向下,向他的手腕抓去。

    呂陽的功法玄奧,楊宏的經驗也是老道,竟然有這麼快的反應。

    呂陽眼皮一跳,不顧氣血和內息的急速停頓,逆轉,施展後手,一瞬間的逆轉,簡直令人目不暇接,任誰看了,都要懷疑這還是不是人,竟能在如此劇烈的交手之下,收發自如,把勁道的運用,巧妙地融合到自己的招式中去。

    後天五重三合境,注重的就是一個“合”字,但同樣的招式,換成普通人來施展,早就已經血管爆裂,生生猝死了,但呂陽修煉過“補天訣”的體質,卻把這種急轉的招式施展得無比寫意,讓人看了,有一種非人般的感覺。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的交手,已經上升到了武道功力,修煉功法的比拼,誰的筋骨強橫,力量巨大,招式巧妙,誰就可以奪得勝機,把對手降伏。

    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爭的不僅是臉面,更是今後要執掌營務,成為真正校尉的機會,灰頭土臉的人,絕對會喪失威信。

    這不是生死之斗,但也不是一般的切磋較量。

    在這個時候,呂陽心中隱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感悟,仿佛隨著這一次動轉玄功,全身上下,所有的經絡,血肉,筋骨,全部都連接了起來,原來還稍嫌生疏阻滯的地方,一瞬間變得豁然貫通。

    就好像憋悶在胸中多時的一口氣,終于通了,全身上下,無比的舒暢。

    “這種感覺——又要突破了?”

    呂陽隱約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內息運轉方式,和平時有了很大的不同。

    “這是後天六重!”呂陽心中大震,“我竟然在剛才的一瞬間,突破到了後天六重‘寰通境’?”

    後天六重寰通境,比後天五重三合境更加精妙,注重的是一個“通”字。

    全身上下,無所不通,這是功力入化的表現。

    一股莫名的力量,從身體的深處,四肢百骸涌了出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體力也恢復過來,而且由于界限突破的緣故,氣血的運轉更加猛烈,長年累月生長、儲藏的力氣,不再在身體的各個竅穴積累,而是涌現出來,為人所用。

    這些力量,並不是憑空而來,而是人身血肉筋骨之中,本來就包含的力量,武道修煉,把這些潛力激發起來,懂得利用它們的勁道,就是上乘。

    四肢的力量,是死力氣,而血肉筋骨,全身的力量,內息,卻是活力氣,能夠利用這些力氣的武師,身體有多大力量,就能發揮出多大力量,絕對不會有發揮不出的情況,而且每一次運勁,都能隨心意而動,把所有的肌肉,筋骨扭合起來,內息和氣血,也都能夠輸送到身體的每一處地方去。

    功力入化,就是說的這一境界。

    雖然呂陽並沒有太深厚的功力,但卻因為修煉了“補天訣”,能夠承受住洶涌的氣血運行,早已經練就了一身筋骨強韌,血肉純淨,經絡通暢的煉體本領,相當于隨時隨地都在嘗試著沖擊寰通境的境界,此時與楊宏交手,是從來沒有試過的劇烈爭斗,無形之中,把平時難以體會到的精妙潛力,全部都逼迫了出來。

    這代表著,他的武道功力更加精純,氣血運行更加暢順,招式之間,餃接無瑕,立刻就提升了許多的實力。

    楊宏面色一寒,舉手把呂陽的招式攔了下來,但卻感覺得出,他的力量,已經有了明顯的增長。

    經驗豐富的他,不會看不出,這是臨戰突破的跡象。

    被他的突破震驚了一下,楊宏的動作之間,不由得有些遲滯,原本剛猛無比的拳勢,變弱下來,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破。

    呂陽長嘯一聲,快步追上前,五指虛按。

    “虎魔拳!”

    重重的一爪,中途變爪為拳,轟向了楊宏。

    這一式,是由沙場戰技演化而來的上乘武道,勢大力沉,凶猛異常,徑直轟到了楊宏的胸前,咚的一聲,仿佛用力打在堅韌的牛皮大鼓上,震得手臂發麻。

    這是楊宏筋骨強橫,一身橫練功夫,高明得一塌糊涂。

    不過楊宏也還是“噗”的一聲,一口腥血吐了出來,醉酒一般站立不穩,踉踉蹌蹌地連著退了五六步。

    他的面色,一瞬間變得極為慘白,這是氣血被震散,一口氣提不起來跡象,如果這時候呂陽沖上前,當胸一掌,就能把他格斃。

    許多武人,就是死在這種門戶大開,沒有防備的破綻下。

    勝負,就此已定。

    “大人!”

    看到這一幕,幾名身形魁梧的親兵慌忙沖了上來,護在楊宏的身旁。

    這些親兵,全都對呂陽怒目而視,眼里顯露出了深深的忌憚,仿佛生怕他趁機追上,一擊將楊宏格斃。

    “你們想干什麼?這麼多人圍上來,想要一起對付呂老弟不成?”見到楊宏不是呂陽對手,孫氏兄弟等一群公子哥兒,連忙上前助威,呵斥道,“單挑輸了想圍毆?問過弟兄們手里的家伙沒有?卑鄙無恥的小人!”

    “你們說誰卑鄙無恥?”親兵怒道。

    “就是說你們——怎麼?不服?想找死?”

    眾公子哥兒步步緊逼,全然沒有了剛才的顧忌。

    “全都給我停手!”

    楊宏突然吐出一口血沫,大聲喊道。

    想要上前幫忙的壯漢,想要乘勝追擊,趁火打劫的公子哥兒,全都被他的這一聲大喊震懾住,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我輸了,不要再打了。”

    說完這句,楊宏的身軀晃了晃,就兩眼一閉,半仰著向後倒去,身後的老兵連忙托住了他的身體。

    “大人,大人,你怎麼樣?”

    “大人昏過去了!”

    ……

    “當斷則斷,這個楊宏,倒還真是個角色,這樣一來,就算我有什麼惡毒的心思,想要趁機置他于死地,也不好下手了,眾目睽睽之下,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手是就是蓄意謀殺,這和切磋比武,失手打死人,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呂陽向前踏了一步,看到這一幕,也不得不停了下來。

    “我僥幸勝了楊尉副一手。”呂陽環顧著四周,“這下,總該沒有人再懷疑我的身份了吧?”

    “身份……”

    听到呂陽的話,原本還有些不服氣,想要為楊宏找回場子的親兵們,這才真正警醒過來。

    “再怎麼說,他都是上峰任命的驍騎校尉,是我們這一營的主官,尉副已經輸了,今後怕是再也沒有顏面和他爭權。”

    “成王敗寇,我們該怎麼辦?”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3:00
正文 第46章 呂陽的手段


    呂陽擁有上官的身份,一頂大義的帽子扣下,跟他作對就是藐視上官,無視朝廷法度,乃是大逆不道之罪。

    不反抗是輸,反抗也是輸,台面上斗不過,私下里的挑戰,也被反而打得吐血,這些一門心思放在楊宏身上搏富貴,晉升的親兵,想到自己的前途命運,神色都有些黯然。

    “校尉大人言重了,剛才的事情,只不過是個誤會而已。”幾名武官模樣的人對看一眼,率先站出來說道,“我們這就把營門清理干淨,還請大人稍等。”說著,這幾名武官轉過頭,對圍觀的壯漢們呵斥起來,“你們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動手收拾,等著吃板子不成?還有楊尉副,趕緊把他抬下去,不要在這里擋道。”

    “你們——”親兵們又驚又怒地看著他們。

    其他壯漢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動手清理起來,這時候他們已經沒有了看熱鬧的心思,手腳很快,眼見著散落的雜物,壞掉的車架,車轅,迅速搬掉,只剩幾個破爛的麻袋,流出白花花的大米。

    “好了,這些就不用再管了,後面的車隊直接上來,這樣弄下去,一天都淘不完,而且沾了泥沙的糧食,怎麼能給我們的將士吃,吃壞了肚子怎麼辦?”呂陽對那幾名率先站出來的武官點了點頭,表示贊許。

    “大人說得倒是輕松,軍糧發放,向來都有定例,浪費了算誰的?”有親兵不滿地悄聲說道。

    “定例?”呂陽皺了皺眉,突然問道,“營里每個月能領到的軍糧有多少?”

    “回大人的話,軍中糧餉按人頭發放,每人每月有米八斗,錢三百。”士卒答道。

    “有沒有瓜果蔬菜?多少天能吃一頓肉?”呂陽又問道。

    “我們自己在後山開闢有菜園和果園,這些倒是不缺,肉的話,每三天能吃上一頓。”

    “醬醋油鹽夠不夠用?”呂陽繼續問道。

    他問了一些駐營里衣食住行的問題,才知道,大玄軍中的糧餉是按照人頭供給,由于軍中的新米精貴,煮成飯吃飽綽綽有余,所以經常會賣掉一部分,換成醬醋油鹽錢,但這樣做的後果就是,發放糧餉的審查越來越嚴格,一旦出了糧庫,任何的損失,都不會補償。

    楊宏已經落敗,這些士卒沒有了阻礙自己的必要,他們是可惜這些大米。

    “既然這樣,本校尉做主,這些沾了泥沙的米就不要了,作為補償,我自掏萬兩白銀,犒勞大家,也算是我初來乍到的一點表示。”呂陽打听到這些情況,突然心中一動,朗聲宣布道。

    “萬兩白銀!”原本看熱鬧的老兵,全都轟動了。

    呂陽的財大氣粗,對他們造成了深深的震動,不比他出手擊敗楊宏來得少,他們這才知道,原來呂陽這麼有錢,一出手就是十萬錢,絲毫不把幾麻袋的米糧放在眼里。

    “萬兩白銀,可不是個小數目!就連成語形容人有錢,都是腰纏萬貫,這可是一個小富之家所有的財產!”

    “堂堂一郡守牧,品秩兩千石的官,一年的俸祿,也就才數百兩銀……除非收禮,貪墨,或者有其他賺錢的來源,才能有更多的錢。”

    孫明允等幾個公子哥兒,听到呂陽的話,也大為吃驚。

    如果呂陽是在落敗後說出這麼一番話,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服軟,但現在,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強大與自信,以及讓人無法忽視的富有。

    “老弟,拿出這麼多錢犒賞他們,會不會太浪費了?而且,初來乍到就出手一萬兩,以後怎麼辦?”孫明允悄聲問道。他說話的時候,瞄了又驚又喜的眾老兵一眼,流露出無比的鄙夷,“人心都是不足的,這些人得了好處,難免會想要更多。”

    一萬兩,孫明允這樣的公子哥兒並不是拿不出來,一匹上好的名馬,一塊極品的美玉,一件精致的古董,甚至名妓花魁梳攏開苞,一夜風流的價錢,也就差不了多遠,不過,要他們像呂陽這樣,隨隨便便就出手,把它當成拉攏人心的犒賞,卻也不太容易。

    孫明允並不心疼花這筆錢,只擔心這些老兵得了好處,反而會變得更加貪心,畢竟,這不同于一般的花銷,這種打賞,犒勞,都是要成例的,以後逢年過節,各種慶功,都不好比現在少,要是以後拿不出更多的錢財來犒賞,拉攏,反而離心離德,吃力不討好。

    這就是“朝三暮四”的道理。

    古時候,有人養了一群猴子,每天早上給它們四個粟子,晚上給三個粟子,猴子們不滿意,後來換成早上三個,晚上四個,猴子們便高興起來,服服帖帖,可見就算收買手下,拉攏人心,也是要講究技巧的,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孫明允以為呂陽年少,不懂得人情世故,不得不出言提醒。

    “浪費?怎麼會浪費?”呂陽看了他一眼,“這個先不談,我有一件事不明白,想請教明允兄。”

    “好,你說。”

    “朝廷嚴令禁止駐營長官賄賂官兵,以及私自囤積錢糧,發放私餉,我拿出銀錢犒賞大家,會不會犯了朝廷的忌諱?我以前听說,有幾位已經封了侯的將軍,都是因為這個罪名被問斬的。”呂陽問道。

    “這倒不至于,反正你都說了,犒賞大家,當場吃光用光,就不會犯禁了,少買些米糧,多買些時鮮果蔬,雞鴨牛羊,就算都尉大人來了,也挑不出毛病來。”孫明允說道,“而且,那幾位封侯的將軍被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那都上百年了,當時我朝匪患不斷,許多駐營名兵實匪,都督武將們也擁兵自重,朝廷為了平息匪患,才下重手。”

    “原來如此。”呂陽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老兵,新兵,官兵,私兵,正職,副職,楊宏的人,我的人……”

    呂陽的腦海中,閃現出許多念頭,不過這些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就被他鎮壓下來。

    “你們叫什麼名字?”他看向站出來的三人。

    “回大人的話,屬下崔虎。”“屬下韓林。”“屬下高仁。”三人各自說道。原來,他們是江字隊和河字隊的三名伙長,各自統領一伙人馬,但卻不是楊宏的親信。

    “好,崔虎,韓林,高仁,就由你們三人去豐饒縣城采買時鮮果蔬,雞鴨,牛羊,犒勞大家,具體買些什麼,你們可以便宜行事,如果豐饒縣一時買不了那麼多東西,允許你們去臨近的郡縣。”呂陽吩咐道。

    “請大人放心,采買的話,最遲明天晌午就能趕回來。”崔虎,方慶,方嚴三人大聲應答道,說話之間,臉上流露出了難掩的喜色。

    辦差也有苦差和有美差的區別,拿著這麼多錢去采買,而且看呂陽的樣子,絲毫不計較花銷多少,明顯是個美差。

    他們本來還有些忐忑,但現在卻完全放下心來。

    若無其事地指使崔虎,韓林,高仁三個主動向自己示好的武官,去臨近的豐饒縣,甚至百里之外的郡城,采辦時鮮果蔬,雞鴨牛羊,各種犒賞眾人的東西,呂陽又轉身對眾人說道︰“其他人把營門口清理完,就可以散了。”

    剩下的人,也都干勁十足,很快便把營門口堵人的雜物清理干淨,讓人看了大為感嘆,這要是沒有呂陽的錢花下去,還說不定得拖到什麼時候。

    有錢能使鬼推磨,千古真理,不服也不行。

    幾名親兵看著呂陽的這副做派,再看著原本同一個鼻孔出氣的袍澤立刻就轉投了他那一方,面色更加難看,終于抬著楊宏,匆匆離開。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3:04
正文 第47章 改觀


    經過這一番波折後,呂陽等人終于順利進入駐營,很快就把一切都安頓好,諸多雜務,辦理得井井有條。

    黃昏時候,曲韋帶著一群親兵前來檢查,半點毛病也挑不出來,只是過問了一下楊宏的傷勢,得知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呂陽挑戰落敗,不由得微嘆一聲,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也不知道是惋惜楊宏的落敗,還是其他的什麼。

    檢查過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帶著親兵匆匆離去,一刻也沒有在營地多作停留。

    “幸好大人當機立斷,當場收拾了那個楊宏,這一下,就把人心都爭取了過來,就算有少數人仍然懷念舊情,向著楊宏,暫時也翻不起風浪來。”看著曲韋離去的背影,孫氏兄弟身邊的老兵曹蠻,對眾人說道。

    呂陽擊敗了楊宏,而且又舍得施舍錢財,收買人心,無論是貪圖錢財富貴,功名,出身,還是其他的,都能看出來,只有跟著他,才會有美好的前途,所以在剛才上官檢查的時候,全都非常配合。

    “我早就知道,來到之後,並不是出示公文,接管營務,就算完了,身為一營長官,還要負責處理各種各樣的事情,包括營防值守,巡道任務的分派,各種人事的調動,與周圍郡縣的往來,押運車隊的接待,護送,糧餉的申領,發放,甚至營下士卒的吃喝拉撒,各種瑣事。”

    “曲韋既是信守諾言,不得以給了我一個校尉武官的職位,又何嘗不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榨出點油來?如果我出了什麼紕漏,他的親信楊宏,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上位。”

    呂陽听到曹蠻的話,搖了搖頭。

    “但如果我沒有出紕漏,一直干得很好,他又可以賣個人情給呂家,當真是好打算。”

    呂陽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掌管的這一個駐營,位于豐饒縣郊外,南北馳道經過的地方。

    馳道,是大玄王朝修築起來,專門用于供應天南大軍糧草輜重的官道,同時也有驛道的功能,與北方大運河,漕運的河道,重要性差不多,沿途有大量的軍隊駐扎,巡邏。

    大玄王朝的疆土,實在是太大了,各地的官道,交通運輸,顯得尤其重要,要是沒有通暢的官道,各州府都要自治,不再歸于聖京城的朝廷管轄。

    每一天,成千上萬的車馬從馳道上經過,相互往來,貫通南北,像呂陽掌管的這一個驍騎營,除了平時的練兵,駐防地方,最大的任務就是在道上巡邏,南北各五十里,正好一天一個來回,防止蠻人和流民破壞,襲擊。

    甚至有些地方,豪強大族與匪徒勾結,襲擊輜重車隊,獲取暴利。

    還有白蓮教匪,流民,災民,宗派余孽,各種各樣的麻煩。

    這雖然不像前線打仗作戰,犯錯輕則杖責,重則殺頭,但如果出了什麼紕漏,也要擔個失察的罪名,其中的陷阱,多得數也數不清,一不小心,就會栽跟頭。

    不過呂陽也知道,自己辦不好這差使不要緊,只要把辦得好的人拉攏過來,為自己所用就行。

    相反,不能拉攏他們,就一定會踩中陷阱,自己再能干也沒有用。

    總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鞠躬盡瘁。

    這也就是為什麼,孫氏兄弟身邊要帶一個像曹蠻這樣的人,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公子,富商子弟,身邊也都有類似功能的角色。

    呂陽沒有背景,但卻聚集了他們,同樣為他所用,不過他還覺得不夠,立威之後又大把撒錢,爭取把老兵們也拉攏過來,成為自己的親信。

    呂陽抬頭看著眾人,道︰“各位,現在是我新官上任的非常時期,大小營務和巡守馳道的任務,還請多多用心。各人能夠掌控的親兵,都傳令下去,嚴加管束,以免生出事端來。”

    他說著,頓了一頓,又道︰“另外,一些人事上的調動,還希望各位支持。”

    “這本來就是我們分內的事情,呂老弟不必客氣,盡管吩咐就可以了。”眾人紛紛說道。

    呂陽也不客氣,說道︰“曹蠻,你任主簿佐吏,負責接管營務,以及新兵的訓練,明允兄,你任左尉副,負責疏通上下關節,打點與豐饒縣的公務往來,士杰兄,你任巡防長,安排每天出道巡查的任務,金鳴兄,你任驛務長,接待米糧道上往來的軍信使,輜重車隊……”

    一個又一個的公子哥兒,都被他安排了任務,全都是重要的實權崗位。

    呂陽讓各人都負責起來,不怕他們不用心,反正,這些公子哥兒,也同樣把事情分派下去,交給家丁、奴僕們來做,那些人自然會賣力,否則的話,出了紕漏,首先背黑鍋的就是他們,然後才會一層一層,往上牽連。

    為了自己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這些人自然會賣力。

    “這個駐營,主要作用就是歷練新兵,同時,保護南北貫通的米糧官道,如果地方上有什麼禍患,需要支援,也要負責綏靖地方,剿殺匪徒。”呂陽安排好人事之後,說道,“這些職責,不能說很重,但也確實不輕,特別是初來乍到,所有事情都由別人管轄的情況,就是要架空他們,把駐營的大權,牢牢抓在我們手中——當然,這還得仰仗各位,希望各位多多支持。”

    “不過,有些丑話,我必須得說在前頭!”呂陽說著,突然語氣一重,冷冷地道,“目前我和楊尉副之前只有爭斗,沒有其他,既是爭斗,不是請客吃飯,那就來不得半點禮讓和客氣。”

    “我呂陽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好歹也是一名武學中乘的武師,能夠開百鈞強弓的武師!我這樣的武師,放在地方上,完全能夠開館授徒,享有名譽,若是去考武舉,中個舉人老爺,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即使在前線殺敵立功,一級一級地晉升,只要沒有半途夭折,遲早也能夠靠著自己的努力,拜將封侯!”

    “我既有無量前途,那就不會容許任何人破壞。壞人前途,是什麼樣的生死大仇,想必各位見慣了世家大族里的勾心斗角,心里比我還要清楚!我呂陽,只是一個練武的粗人,不懂得客氣,各位雖然與我交好,但要是有人拖我後腿,給我招惹麻煩,同樣嚴懲不貸!到那時候,可不要怨我翻臉不認人。”

    眾人聞言皆是一震,看著呂陽的眼神,立刻就少了幾分隨意,多了幾分敬畏。

    原本他們隨著孫氏兄弟投效呂陽,就是為了聯合起來,在軍中立足,但作為上官的呂陽並沒有什麼威信,所有的人力,物力,全都是他們籌措的,和呂陽沒有關系。

    但今天,見識到了呂陽的雷厲風行,又听到這一番“丑話”,全都生起了一種重新認識他的感覺。

    眾人連稱不敢,陸續散去。

    “失策,真是失策啊。”

    眾人散去以後,孫氏兄弟走到一處,孫明允見四下無人,連連感慨起來。

    “二哥,什麼失策?”

    孫士杰不明所以,連忙問道。

    “我們得罪他了。”孫明允嘆氣道,“真沒想到,他是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看來,我們不能再曖昧不清,跟在他身邊混日子了,如果想要結交他,就得拿出實實在在的功績來。”

    “為什麼?”孫士杰瞪大了眼楮。

    “你以為,剛才那些話真的是對大家說的?不,那是對我們兩個說的,他早就已經看出,我們才是這一群公子哥兒的領頭人,如果不是我們態度曖昧不明,他們怎麼會不幫忙?進營的時候,他和楊宏爭斗,我們沒有站出來幫忙,就是得罪了他……”孫明允說到這里,面色微變,喃喃自語起來,“不幫忙,就是得罪人,我只想著明哲保身,但卻沒有想到這樣做的後果,誰也不是傻子,沒有付出,又怎麼會有回報?”

    孫士杰頓時啞然。

    別看他們兄弟在呂陽面前老弟老弟地叫得親熱,但實際上,對呂陽並沒有真正的看重,只以為他是呂家的表親,南下投奔來了,除此之外,一無是處。

    但今天下來,他們對呂陽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3:07
正文 第48章 探視


    “兵家之道,果然是一門高深學問,不懂天文地理,風土,人情世故,都不能精通這門學問,但如果能夠精通,就代表著歷練圓滿,才干鍛煉出來了,這些道理都可以運用到武道修煉上去,成為領悟至道的助力。”

    正在孫氏兄弟懊惱,反思的時候,呂陽也終于來到屬于自己的營房。

    “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四小姐要讓我投軍了,她是準備鍛煉我的才干和智慧,這個機會,可以成為我脫離呂家的助力,我遲早也能出人頭地,不再被她掌控。”

    “楊宏和老兵要敲打,孫氏兄弟和那幫公子哥兒也要敲打,整個營地,都要重新整肅一番,然後才能成為我手中的力量。”

    “不過,四小姐究竟還有沒有在注意我?這一萬兩銀子,既是收買人心,也是試探,如果她還注意著我,很快就會發現,我一個小小的藥園執事,竟然能拿得出一萬兩銀,一定會以為是我截取藥材,虛報收成,積攢起來的!”

    “她要把我當成呂家的助力培養,就不會容忍我中飽私囊,侵吞公帳,要不然,將來我成了氣候,積習難改,豈不是要把呂家掏空?”

    “但如果她另有所圖,就未必會在意這一點了,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呂陽在營房中檢查起自己處理這些事情的手段,直到最後,沒有發現什麼大的錯漏,心中逐漸安定下來。

    他在等著,各方面的反應,接下來的日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才好心中有數。

    第二天晌午,營衛來報,崔虎,韓林,高仁三人如約歸來,雇佣的車馬,裝載著許多的東西。

    他們進入營門的時候,整個營地都轟動了,全都跑過來圍觀,整個營地就像過節一般熱鬧。

    “校尉這事做得地道,千好萬好,不如吃好用好,將士們久駐天南,逢年過節,都沒有什麼油水,像這樣大肆采買犒勞大伙,還是頭一回。”

    “是啊,發錢不可為,發物卻能吃到嘴里,用在身上,最是合適不過,崔虎三人也懂事,買的盡是將士們嘴饞的,短缺的,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這一筆錢撒下去,還怕那些人不心悅誠服?”

    孫氏兄弟和一眾公子哥兒,搖頭晃腦地品評起來,都稱贊呂陽英明,這錢花到了實處。

    呂陽佇立不語,看著眾將士圍觀,卸貨。

    這時候,崔虎,韓林,高仁三人上前來稟報,說明置辦之物的詳情,末了,崔虎面露豫色,支吾著回報,除了呂陽交代過的犒軍之物,還有五百壇上好的窖藏老酒。

    “我當是什麼事,不過就是酒而已。”呂陽笑了一聲,寬慰道,“放心吧,我不會因為軍中禁酒,就責罰你們的,只要你們用心辦事,自然不會有錯。”

    “多謝大人體恤。”崔虎,韓林,高仁三人頓時大喜。

    他們本來還有擔心呂陽年少氣盛,不通人情世故,到現在終于真正放下心來,也感覺到,自己的主動有了回報。

    呂陽揮退三人,帶著幾個親兵,四處巡視起來。

    他在來到這個駐營之前,就有能開百鈞強弓的名聲傳楊,然後以武力戰敗楊宏,以錢財收買人心,一時風頭無兩。

    “楊尉副現在怎麼樣了?”巡視了一會之後,呂陽對身邊的親兵問道。

    這些親兵,都是他從一起投軍的公子哥兒那里借來的家丁。

    “听說楊尉副斷了兩根肋骨,還在養傷。”親兵回答道。

    “走,我們走看看他。”呂陽笑了笑,說道。

    很快,呂陽來到楊宏的營房,兩名正在照顧他的親兵對呂陽怒目而視,但礙于軍規森嚴,還是不得以站起來,向他行禮致意,但卻沒有退下,守在一旁,以防不測。

    他們還是擔心,呂陽趁機謀害楊宏。

    楊宏卻掙扎著坐了起來。他的面色雖然有些蒼白,但卻仍然很有精神,顯示出了強橫的筋骨。

    他是一招餃接不順暢而導致落敗的,呂陽贏了他後就沒再繼續,所以並沒有傷及元氣,人也清醒得很。

    “楊尉副,昨天受的傷怎樣?可還有哪里不適?”呂陽看了看情況,目光轉向房間里,楊宏的親兵,“你們要好好照顧楊尉副,不可以讓他妄動,免得再傷到筋骨,知道嗎?”

    楊宏親兵仍然怒目而視,沒有答話。

    “多謝大人關愛,小人自幼習武,體質遠遠比常人強健,休養幾天就沒事了。”楊宏愴然答道,“不過,小人昨天有眼無珠,向大人挑戰,實在是不自量力,還希望大人見諒。”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呂陽道,“其中緣由究竟如何,你我都心中有數,揭過不提怎樣?”

    “這樣最好。”楊宏目中閃過一陣精光,旋即垂首答道。

    “既然這樣,你就安心養傷好了,營里有我,一切都安好,不必掛慮,如果有什麼藥物和膳食短缺的,可以派人來找我,我會幫你解決。”

    呂陽寒暄幾句,然後便帶著人,離開了楊宏的營房。

    “以後,即便心有不快,也不要給我放在臉上,給別人臉色看,懂嗎?”呂陽離開了營房之後,楊宏面色突然一沉,厲聲對身邊的親兵說道。

    “大人。”親兵不甘地道,“難道你怕了那小子嗎?”

    “你們懂什麼!”楊宏憤怒道,“我只問你們一句,記住我的話沒有?”

    “記住了。”親兵們無奈,只得應道。

    “記住便最好。”楊宏閉上了眼楮,“只怕你們口是心非,將來遲早要惹禍上身。”

    親兵們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仿佛在說,就算掉腦袋,也不過就碗大個疤,有什麼可怕的。

    “你們不要不信,我們畢竟出身寒門,艱難起家,博取功名殊為不易,如果因為和那些朱門公子置氣斗毆,毀了前途,多不值得。”楊宏熟悉身邊這些親兵的性情,睜開眼楮,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爭斗,不外乎利益,沒有利益的爭斗,就不叫爭斗,而是慪氣了……你們在營務上也不用安排什麼小動作,一切任他施為便是。”

    說著,他突然一捶桌面,狠狠地道︰“曲韋小兒幾乎誤我,這筆賬,遲早要他償還。”

    “尉副,何出此言?曲大人只不過把那小子的底細告訴我們,並沒有做什麼……”親兵被他的突然發作,嚇了一跳。

    “你們懂什麼?”楊宏眼神一寒,冷然道,“我現在才知道,曲韋是在利用我,如果我沉得住氣,這個新校尉到來,遲早也會升官發財,然後調走,他走了以後,校尉一職的接任者,除我了還能有誰?不過現在我一時沖動,犯下大錯,就不好說了。哼,他倒是好,表面上刁難呂陽,得罪越國公府,實際上,還是把呂陽推上了校尉之位!”

    親兵們听罷,面面相覷,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其中的道理,實在太復雜了。
ching801121 發表於 2013-6-10 23:11
正文 第49章 與人爭運


    呂陽巡視駐營一圈之後,並沒有回自己住處,而是來到營地中間的空地,和眾人同食共飲。

    這時候,豐饒駐營里像過節一般,殺雞宰羊,無比的熱鬧,久守南荒馳道的將士們,很久都沒有見到鮮肉和美酒,吃喝得格外痛快,無形之中,與呂陽這個一來就為他們改善生活的長官拉近了許多距離,而且他們也看到,跟著這位大人,既升官又發財,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事。

    士卒們倒還樸素,一眾武官,伙長,隊正,卻都紛紛開始向他敬酒示好,或多或少地表明了今後效忠的決心,仿佛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正躺在床上養傷的楊宏。

    “如果換成我失手,被楊宏打傷,躺在床上休養,恐怕現在被冷落的就是我了吧?看來,以後和人爭斗,無論如何,也不能輸。”

    看到這副情形,呂陽不由得若有所思,逐漸領悟一些過去不曾想過的道理。

    一連幾天過去,駐營無事,呂陽也逐漸清閑下來,每天練功,養生,打熬筋骨。

    這里遠比過去的呂府偏院要清靜得多,除了沒有人打攪他練功之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在呂府是寄人籬下,為人奴僕,而在這里,卻是一手遮天,執掌駐營,心境有著截然的不同。

    呂陽感覺到,自己的武道修為開始突飛猛進,短短幾天,便有了完全掌握寰通境,達到更加高深境界的把握。

    “後天十大境界中,一二三重,是打熬身體,鍛煉筋骨,使用的是外家的力量,而四五六重,領悟心力,掌握神意,使用的是內家的內息,在這之上,第七重抱元境,究竟是什麼?”

    “我的武道根基,實在太淺薄了,要是沒有‘補天訣’和那小鼎,根本無法這麼快就提升上來,不過現在,我似乎也遇到了瓶頸?雖然我的體質,一突破就達到了最巔峰的狀態,離後天七重抱元境只有一線之隔,但就是這一線之隔,也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積累!說到底,我的積累,還是太少了。”

    呂陽檢查著自己的武道境界,顯示出了很高的見識,不過越是進展飛快,他便越發感覺,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

    “只好一步一步來了,就這樣把駐營管好,站穩腳跟再說。”

    呂陽一邊想著,一邊走出了房門,看見幾名親兵經過,叫住他們。

    “把我的馬牽來,我要出去一趟。”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騎著雪銀龍外出巡游,熟悉騎御的馬上功夫,同時,練習騎射技藝。

    在軍中,刀弓劍戟,各種輕重兵器,都有不同的用處,呂陽尤為好射,畢竟,他是以開百鈞強弓而揚名的,多多少少,有些天命所歸的意思在里面,而且他也知道,兩軍交戰,擅長騎射的武師,擁有莫大的優勢,佔盡不善騎射者的便宜。

    所以呂陽感覺,自己有必要騎**湛,將來上了戰場,才好追殺敵人,奪取功名。

    這就好像寒窗苦讀的書生,知道秀才科,明經科,明法科,明算科……各種科目,都不如進士科貴重,但求做官,一開始就是直奔進士科去。

    ……

    很快,雪銀龍被牽了過來,這些天,它單獨居住著一個廄舍,吃好用好,營中養馬的軍士,為了討好上官,伺候得它比貴族老爺還周到,這是因為,呂陽一來到駐營就大把撒錢,讓人知道了他的財大氣粗,同時,那軍士也有幾分眼力,知道這匹馬無比神駿,但凡得了它的主人,都會把它看得無比重要。

    但就算這樣,呂陽仍然覺得委屈了它,愛惜地摸了摸它的頸脖。

    雪銀龍在呂府的時候,他是听說過的,一天的例餐錢,足足五十兩,比一般公子小姐的月例還要多,而且有專人伺候,每天洗刷梳妝,精心打理,自從跟隨自己以後,這些就全部都荒廢了。

    這就相當于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嫁到窮苦人家,不得不啃窩窩頭,吃粗糧,天大委屈。

    不過還好,雪銀龍並不嬌氣,很容易養活,幾天下來,不僅沒有絲毫頹靡,反而精神昂揚。

    呂陽取過弓箭,翻身上馬,跑出了營門。

    “幾天前,我突破到了後天六重,功力入化的寰通境之後,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或者騎御,射箭等等,注重身手敏捷,用力精準的本領,都已經可以無師自通地掌握,這是因為武道境界達到這一層次之後,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越來越隨心所欲,常人覺得困難之極的平衡、瞄準,就像吃飯喝水般簡單。”

    呂陽暗暗思索。

    “不過,像貫虱穿楊,九箭連株等等,這些精妙的箭術,我還是使不出來,這些箭術,近于道藝,不是普通人能夠掌握的。”

    “看來,只有等武道境界更加高深,對勁道的掌控更加精妙,才能領悟,要不然,就是笨辦法,熟能生巧,花費數年時間不間斷地苦練……”

    跑了一會兒馬,又練習了一番騎射之後,呂陽牽著雪銀龍,沿著馳道往駐營的方向緩緩而行。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武道修煉上遇到的問題,以及一些在後山藥園種藥時,從來沒有想過的深刻道理。

    “武功練到我這一步,功力入化,筋骨調和,許多技藝,都可以無師自通了,只是缺個熟能生巧的過程而已,苦練十年,也是能夠學會的。”

    “既有奇遇,又有貴人相助,這是將要飛龍在天的格局,我的崛起,已是必然,這是否意味著,我命中該有出人頭地的運道?”

    “運道……哼,四小姐曾經對我說過,修煉就是‘與天爭命’,她的這一句,可以說道盡了修煉的玄機,不過,她並沒有把‘與天爭命’的另一個涵義告訴我,但我自學開悟,心智過人,又怎麼會不知道,‘與天爭命’後面,應該還有個‘與人爭運’才對。”

    呂陽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他也算是有感而發了,因為他和楊宏之間,前日無仇,近日無冤,但卻一見面就要打斗起來,為的就是爭奪掌管豐饒駐營的大權,經過這件事,他隱約發現了天南軍中的派系斗爭,也領悟了一些模模糊糊的道理,無論對為人處世,還是修煉,都有很大裨益。

    他這時候領悟到,校尉的軍職,在一個駐營中是獨一無二的,軍務大權也只能掌握在一個人手中,同樣的道理,武道修煉中的一些功法,丹藥,前人的經驗,也注定了只有少數人才能得到。

    這些東西,落在誰手上,誰就能夠成就非凡,達到高深境界,而沒有得到這些東西的人,注定只能流于平庸,一生一世,沒有出頭之日,

    這才是真正的“爭”,“與人爭運”,爭奪成就非凡的氣運!

    “與天爭命……與人爭運……逆天改命……”

    呂陽喃喃自語著,心中對修煉之道,以及為人處世之道的理解,越來越深刻。

    “校尉大人。”

    就在呂陽沉思時,突然之間,有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呂陽轉身一看,卻見是駐營中的一名小卒,騎著馬沿路趕來,人還沒有到,便遠遠地大喊。

    “什麼事情?”呂陽感到有些奇怪,自己連日來帶著弓箭出去練習騎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不會特意找來。

    “營里來了軍信使,說是有重要軍情,得由大人親自接收才行。”小卒上前稟報道。

    “軍信使?重要軍情?”呂陽心中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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