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靈域 作者:逆蒼天 (已完結)

   
杜小泡 2013-6-23 20:20:2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50 15956278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6-27 21:10
第十章 煉體六重天!


  “碰到不該碰到的東西?你指什麼?”

  前往山谷水潭的途中,康智扭著頭,胖乎乎的臉上流露出苦笑,顯然有點擔心。

  “冰魄蟒!”秦烈皺著眉,道:“水潭附近有冰魄蟒活動,有時候冰魄蟒會去水潭里洗滌身上泥污,如果運氣太差碰到冰魄蟒,會有些麻煩。”

  冰魄蟒是二階的靈獸,堪比開元境的武者,單體的殺傷力比幽影電雕可怕太多了,一口寒氣噴涌出來,煉體境的武者很難承受的住。

  凌家的凌峰,當年和凌承志等人在極寒山脈碰到一條冰魄蟒,被噴了一口寒氣后,若非火云錘及時幫他抵御了寒氣,怕是早就寒毒攻心而亡了。

  結果他活了下來,靈器火云錘也報廢了,要不是秦山幫他修復,那靈器就徹底毀了。

  由此可見冰魄蟒絕不容易應付。

  他懷中有他爺爺的雕像,按照他爺爺所說,在一些特定的靈獸盤踞地,那雕像能發揮作用。

  只是,那片水潭並不在其中,冰魄蟒也沒被他爺爺說起,雕像顯然用不上。

  一聽說有冰魄蟒,眾人也都是神色微變,暗暗心驚。

  除屠澤卓茜外,大家都是臉色為難,這時候,又是卓茜冷笑發話:“冰魄蟒是比幽影電雕厲害,不過這靈獸從來不會群集,肯定都是單個行動。一條冰魄蟒和三十多只幽影電雕相比,哪個麻煩更大一點?我們七人,再加上秦烈,真的就應付不來一條冰魄蟒?再說了,又不一定真會碰上,瞧你們怕的那模樣?丟人不丟人?”

  此言一出,眾人訕訕干笑,也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不堪。

  “烈哥兒,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不用和我們一道兒。”屠澤沉吟了一下,忽然說道:“你給我們指出方向,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沒有理由再讓你一起跟著涉險。嗯,我們在這里就可以別過了……”

  “不,我和你們一道。”秦烈搖了搖頭,略顯稚嫩的臉上,滿是從容平靜,“你們需要我指引方向,而且,我也需要去那水潭找點東西……”

  星辰精鐵為凡級七品靈材,傳言這靈材是天上星辰爆裂后,墜落凡塵的零星碎片,將其煉化融入靈器以后,能大大增強靈器的堅韌性,算是頗為罕見的奇物。

  然而,他爺爺之所以特別標注那水潭,卻並非為了星辰精鐵,而是為了水潭旁邊石縫水藻中的冰莖草。

  冰莖草為凡級五品的靈草,是煉制百脈丹的核心藥草,百脈丹能增進筋脈的堅韌度,讓武者脈絡的靈力流動速度增強,加快武者煉化靈石、獸核的速度。

  直接吞服冰莖草,也能達到類似的功效,可以幫助秦烈快速將獸核內的閃電之力煉化,加快他積累靈力的速度。

  他甘願一同前往水潭,並不是和屠澤、卓茜的交情有多深厚,而是為了冰莖草。

  畢竟,如果他一人前往水潭,一旦碰到冰魄蟒將會立陷絕境,落得個九死一生的下場。

  沒有屠澤七人,他絕不會這個階段過去冒險,現在能有七人陪同,他自然想抓住機會。

  屠澤等人對他的表態頗為感動,眾人看向他的目光,也愈發的友好起來。

  一路交談著,在他的引路下,一行八人在正午時分,終于來到了他所說的山谷。

  極寒山脈中類似山谷多不可數,這山谷也沒有名字,可能離雪峰冰川漸漸接近的原因,谷內寒風陣陣,比幽寂嶺森冷許多。

  眾人緊了緊衣衫,看著谷內齊膝的雜草灌木,以兵刃劃開一條路,進入山谷內部。

  果不其然,山谷中央一個水潭忽然映現出來,水潭旁邊都是茂密水草,淡淡水霧繚繞在潭面上,猛然一看,谷內霧氣氤氳,倒是別有一番秀麗飄渺的風景。

  “星辰精鐵就在潭底?”屠澤神情激動地看向秦烈,最后確認道。

  秦烈點頭。

  屠澤歡呼一聲,也不管水潭深淺冷熱,一頭就扎了進去。

  “啊!潭水還真他媽的有點冷!”忽然露出濕漉漉的頭,屠澤爽朗的哈哈大笑,“都進來好好洗個澡吧!在山中這麼久,第一次看到這麼干凈的水潭,千萬不能錯過了。”

  喜歡干凈素潔是女人的天性,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卓茜,這時候也按捺不住了,嬌笑著,動作優美地撲入水潭。

  其余六人,都是哈哈嬉笑著,一個接著一個沖入水潭,先是洗刷了一下身子,然后就紛紛潛入潭底。

  秦烈看了一會兒,見他們已經著手尋找星辰精鐵,也開始在潭邊石縫和水草處游走。

  冰莖草只有小半截手臂長短,往往還有一半夾在石縫,露出水面的部分很少,又常常會混雜在雜草和水藻當中,一般很難發現。

  如果秦烈沒有得到他爺爺的地圖,知道這一塊有冰莖草,他就算是在附近活動,不細致的去挖掘,也很難發現冰莖草的存在。

  當然,肯定了這邊有冰莖草,那結果自然就完全不一樣了。

  圍繞著潭邊,秦烈不急不緩,保持著從容心態,細心的尋覓著……

  不多時,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忽然映入他眼底,秦烈臉色一喜,立即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株冰莖草,從一片雜草水藻中扯了上來。

  冰莖草整個被拔出,也不過半米長,根莖只有兩指粗細。

  冰莖草的草葉呈青褐色,入手微寒,在那根莖草葉上布滿細密的紋線,猛一看就像是遍布人體的經絡,蘊含著某種神秘。

  “凡級五品……”

  秦烈喃喃低語,將這一株冰莖草扎緊后,收入了腰間皮袋,繼續游蕩起來。

  “哈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一點星辰精鐵,真有啊!”

  胖子康智的興奮狂笑聲,從水潭一角傳來,他捏著一塊只有指甲蓋大的亮銀色碎石,不斷的搖晃著。

  亮銀色的碎石,像是一種稀罕的金屬,在日光照耀下閃閃發光,當真如碎落的星片。

  潭底的屠澤、卓茜等人,聽到上方的狂笑,接連浮出潭面,看到康智正搖頭晃腦的,臭屁轟轟的誇耀著自己是什麼“天命所向”“大地的寵兒”等不要臉的話。

  屠澤、卓茜等人無視了康智的欠扁嘴臉,火熱的目光皆是凝聚在那一小塊亮銀色的碎石上,旋即眾人都歡呼起來,一個個精神百倍的再次潛入潭底。

  確定了潭底有星辰精鐵,七人如打了雞血一般,就在水潭內活動著,只有憋不住氣了,才會偶爾冒頭呼吸一下。

  秦烈也不管他們,專心致志地尋找冰莖草,順便幫助七人放哨。

  一晃五天過去了。

  這五天時間,秦烈采摘到十幾株冰莖草,每到夜里,他就會吞服冰莖草來煉化幽影電雕獸核的力量。

  有了冰莖草的幫助,他煉化獸核的速度果然大增,五天時間,他一共煉化了二十多塊獸核,體內丹田靈海的靈力也一點點地充盈起來。

  那種靈海內靈力澎湃,體內仿佛蘊藏著磅礡巨力的感覺,讓他自信心大大增強。

  這五天,屠澤、卓茜七人將所有精力都用在星辰精鐵的搜尋上,七人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太差,收獲一點都不驚人,他們加起來也只是得到十來塊碎小的星辰精鐵,還無法達到屠澤一人煉器的需求。

  夜里,秦烈向屠澤借了一塊測境石,避過七人悄悄測試自己的真實境界。

  測境石為菱形多面體,晶瑩透亮,月光下微微發亮,專門用來測試武者的境界層次。

  屏息凝神,秦烈將靈海內的靈力,慢慢匯聚向掌心測境石,那測境石最光滑的一面,漸漸多出一道明晰的藍色光線。

  一道藍色光線,代表著一重天境界,隨著秦烈靈力的增強,那測境石表面的藍色光線,一道接著一道浮現出來。

  一道,兩道,三道,四道,五道,六道!

  煉體六重天!

  “靈海還沒有徹底飽和,隨著獸核的煉化,應該還有一定程度的增強。等靈海真正充滿靈力了,說不定……就能達到煉體七重天的程度!”

  秦烈呼出一口氣,停止了靈力的灌注,雙眼慢慢亮了起來,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第六天,屠澤等人繼續找尋星辰精鐵,秦烈則是接著找冰莖草,一切如舊。

  “嘶嘶!嘶嘶!”

  突地,從遠處灌木叢中,傳來蛇蟒快速吐信子的怪音。

  正在一片海藻中撥弄的秦烈,心神陡然一緊,只覺得一股子寒意襲來,臉色大變,不及多想,他猛地抓起身旁最大的石塊,用力往水潭中央投擲,同時喝道:“有冰魄蟒!”

  暴喝中,秦烈迅速挪動著,遠離有怪嘯聲傳來的方向,盡量避免獨自和冰魄蟒接觸。

  水潭中,隨著一塊塊重石落下,屠澤七人都被驚動,他們以最快速度浮出潭面,朝著秦烈招手的方向沖去。

  冰魄蟒是水陸兩棲靈獸,不論在水中還是陸地,戰斗力都很強大,它在水潭中一樣能發揮出自身實力,不會受水流影響。

  屠澤他們就不行了。

  在水里戰斗的話,他們實力將會大大影響,很多強大的攻擊也會大打折扣。

  因此,一聽說冰魄蟒過來,他們果斷地浮出水潭。

  齊膝的灌木紛紛折斷,木裂聲,碎石的飛濺聲,靈獸蜿蜒扭動時發出的嘯聲混雜在一塊兒。

  不多久,一條身長近九米,體粗如水桶的蟒蛇,忽然間呈現出來。

  冰魄蟒的瑩白蟒身上,有著云狀斑紋,蟒首呈三角形,蟒口張合間,噴涌出霜白霧氣,冰寒徹骨。

  它游動速度竟然極快,蟒身也極其靈動,深墨綠色的眼瞳內,閃耀著一種陰毒的幽光,攝人心脾。

  “它過來了!”康智尖叫。

  “那就宰了它!”

  卓茜調整好站姿,健美的雙腿呈弓步,她一只手搭箭,快速將長弓彎曲到極致,第一個做好了血戰的準備。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6-28 21:35
第十一章 碎冰府


  “咻!”

  一支銀色飛箭,電芒般劃過天空,疾射向冰魄蟒。

  在那箭頭即將刺入冰魄蟒額頭的時候,突然銀光锃亮,靈力外溢,光芒照耀得冰魄蟒深墨綠色的眼睛一花,像是短時間失明了。

  然而,就在此時,它張口噴出一口寒霧,寒霧中夾雜著冰渣,正吐在箭頭上。

  “喀喀喀!”

  疾射出的飛箭,居然如被冰凍了,傳來令人心寒的聲音,飛逝的速度陡然一降。

  “啪嗒!”

  冰魄蟒甩頭一撞,飛箭竟然無力地落下,根本沒有能給它造成傷害。

  被激怒的冰魄蟒,那綠幽幽的小眼毒辣陰森,吐著信子,將沿途灌木撞地紛紛炸碎,瘋狂地飛掠過來。

  “小心!”卓茜驚叫,又射出一支銀色飛箭,喝道:“合力宰它!”

  屠澤、康智等人紛紛出手。

  一片赤色刀芒如長虹飛瀉,從屠澤手持的長刀內暴射出來,轟向迎頭而來的冰魄蟒。

  康智哇哇怪叫,一桿金色長槍中,凌厲的金銳之力突突亂竄,閃耀出道道金色槍影,點向冰魄蟒的雙眼。

  其余四人也聚精會神,運轉靈力法決,以風刃、光波、火球從兩側夾擊,配合屠澤三人全力出手。

  只有秦烈停留原地不動。

  根據幾日交談,他知道屠澤處在煉體九重天境界,離突破開元境只有一步之遙,卓茜和康智都是煉體八重天境界,技藝精湛,戰斗的經驗也極其豐富。

  剩下的四人,也都是煉體七重天境界,算是星云閣非常出眾的小輩。

  一個煉體九重天,兩個八重天,四個七重天,這一股力量合力對付二階靈獸冰魄蟒,只要謹慎小心,是有可能將其斬殺的。

  上一回和幽影電雕的戰斗不算,這次,可能才是秦烈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戰,所以他想先觀摩一下屠澤等人的戰斗方式,然后再加入其中。

  屠澤、康智兩人手持長刀、長槍,正面和冰魄蟒纏斗,卓茜則是拉遠了距離,以飛箭抽冷子射擊,加上其余四人兩側的夾擊,那冰魄蟒應付起來顯得極為吃力。

  它只能不斷的噴涌出夾雜著冰渣寒水的冷霧,才能在七人圍擊下,勉強抗衡下來。

  冰魄蟒最強攻擊為口中寒霧,一旦武者被噴中,立即通體冰冷僵硬,瞬間失去戰斗力,若是被寒毒侵入,還會有性命之憂。

  屠澤七人深知冰魄蟒的可怕之處,都和它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一見它要噴出寒霧,就馬上選擇躲避,絕對不硬碰那些寒霧,這讓冰魄蟒的最強攻勢每每不能奏效。

  當中,卓茜等人趁勢攻擊,冰魄蟒被箭頭、風刃、火球、光波攻擊了多次,蟒身上漸漸浮現斑斑血跡,蜿蜒行進間,身形也漸漸不再靈巧,明顯被傷勢給拖累了速度。

  秦烈在一旁凝神觀戰,通過屠澤等人的戰斗,學習到不少東西。

  屠澤七人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並肩作戰了,他們的戰斗分工明確,配合的也非常嫻熟,並且極為團結,攻擊的方式也理智。

  七人以煉體境的修為,聯手下硬生生把冰魄蟒給消磨的筋疲力盡,蟒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逐漸失去了抵抗能力。

  戰斗很快失去了懸念,在七人不急不緩的消磨中,冰魄蟒傷勢太重,行動也緩慢下來,終于被七人活生生給耗死。

  “哎,可惜了一身蟒皮了,二階靈獸的皮,可是有一定的價值啊。”

  康智心疼的湊上前來,和屠澤都拿著一個小瓶子,兩人將瓶子內的一種液體,均勻倒在了冰魄蟒的身上。

  “嗤嗤嗤!”

  冰魄蟒的屍身冒起濃煙,血肉快速地融化起來,看得秦烈心驚肉跳。

  不多時,這條九米長的冰魄蟒竟融成一地的血水,剩下一張有很多洞口的蟒皮,一截蛇骨,還有獸核和兩排鋒利的牙齒。

  顯然,沒有被融化的部分,就是冰魄蟒身上真正值錢的材料了。

  “你小子偷懶了吧?我們戰斗的那麼激烈,你就在一旁看啊?”屠澤笑了笑,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是不是見我們沒有危險,能輕松干掉冰魄蟒,所以你覺得沒有出手的必要?”

  有過上次秦烈獨斗四十多只幽影電雕的先例,七人都不會覺得他膽小怕事,只當他的袖手旁觀是因為看眾人勝券在握了,所以才會偷懶。

  “我經驗太少,想好好學習你們的戰斗方式,而且你們的配合又太默契,我怕我的參戰反而會影響你們。”秦烈隨意的說道。

  “哈哈,太謙虛了你,能殺掉四十多只幽影電雕,戰斗經驗怎麼可能少?”屠澤邀他過來,指了指地上的那些材料,豪氣道:“我說過,如果真能找到星辰精鐵,定會好好謝謝你。蟒皮,骨頭,牙齒和獸核,你可以隨意挑選!”

  卓茜、康智等人也都微笑著,都不介意屠澤的決定。

  秦烈低頭看了一眼,搖頭笑道:“算了,沒有我需要的靈材,我就不要了。”

  “咻!咻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厲嘯聲,突地從灌木叢內傳來,一支支飛箭凌厲射出,目標分明就是屠澤一行人。

  “噗!”

  康智身旁的褚鵬,還沒有反應過來,左肩就中了一箭,被箭的穿透力帶的蹌踉后退,劇痛下嘶聲尖叫。

  屠澤、卓茜來不及將冰魄蟒身上的靈材收起,立即紅了眼睛,怒吼著應戰。

  秦烈也是悚然變色,眼見那些箭矢呼嘯而來,趕緊抽身退開,找尋石塊來躲避。

  好在他在水潭附近游蕩了幾日,對這一塊兒的地形無比的熟悉,立即找到一處石堆,大聲呼喊屠澤等人過來。

  屠澤、卓茜一邊揮舞著兵刃斬斷箭矢,一邊護衛著褚鵬,和另一個受傷的韓楓,迅速往秦烈的方向飛奔。

  就在此時,一行十來個身穿深褐色衣衫的武者,漸漸從灌木叢中冒出頭來。

  其中幾人手持長弓,眼神銳利,飛快移動中還在不斷地放箭,一副要將眾人當場射死的架勢。

  弓箭手后方,一個神情冷峻的銀發青年,目光陰森的看向屠澤眾人。

  此人也是一身深褐色的長衫,只是左胸口的部位繡著碎冰圖案,像是某個勢力特殊的標志。

  “碎冰府!嚴子騫!”

  終于有了石堆依仗的卓茜,看到來人浮出水面,銀牙咬的嘎嘣直響,那張嫵媚撩人的臉龐,流露出滔天的怒意。

  “果然是碎冰府的雜碎!”

  屠澤將受傷的褚鵬、韓楓等人安排好,臉色也森寒下來,提著長刀就要沖上去拼命。

  “屠大哥別沖動!等他們過來,現在距離太遠,還在弓箭的殺傷力范圍!”卓茜急忙攔阻他。

  屠澤迅速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后,和眾人一並縮在石堆后,慢慢調整著呼吸,準備接下來的血戰。

  一聽碎冰府,秦烈就知道此戰無法避免了。

  他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也可以聽到旁人的交談,這些年在凌家飯堂內,他可不止一次聽說過碎冰府,知道這個勢力的強大之處。

  和星云閣一樣,碎冰府也是青石級的勢力,而且和星云閣一起處在冰巖城。

  整個冰巖城,都由星云閣、碎冰府這兩股勢力主宰,星云閣和碎冰府同時依附著黑鐵級的勢力“森羅殿”,按道理而言,星云閣、碎冰府都受“森羅殿”的約束,應該相安無事才對。

  事實並非如此。

  不知道因何原因,這兩股勢力在冰巖城勢成水火,明里暗里從沒有停止過爭斗,在冰巖城內,兩股勢力還會收斂一點,會約束下面人別太放肆。

  然而,一旦出了冰巖城,這兩股勢力一碰面就會爆發血戰,已經有不少人因此而死。

  漸漸地,兩股勢力仇恨越來越深,如果不是有“森羅殿”地數次警告,這兩方怕是在冰巖城早就大規模地廝殺起來。

  同在冰巖城的碎冰府,離極寒山脈也並不遠,也時常有武者時常來極寒山脈邊沿磨礪,碎冰府和星云閣的武者一旦碰面,幾乎次次都要血戰。

  就連依附星云閣和碎冰府的更小勢力,因為上家的仇恨,也時常交戰,同樣有人死去。

  “屠澤,別像死狗一樣縮在窩里了,滾出來吧!”冷峻的銀發青年走上前來,語氣陰損刻薄,冷聲道:“這條冰魄蟒我們追了六天,費了不少精力,你們想白白撿便宜,問過我手中的冰螭劍了嗎?”

  講話間,一柄霜白長劍被抽了出來,劍寬兩指,如一泓秋水,寒光熠熠.

  在那劍中有一根亮銀冰線,隨著長劍的擺動,其中銀色冰線似乎在蜿蜒扭動,猛然一看,像是封印著的一條螭龍。

  他身旁一名碎冰府的青年,就在他講話的時候,將冰魄蟒的蟒皮、骨頭、牙齒、獸核給收集起來,恭敬的遞給他,道:“少府主,除了蟒皮有幾個洞口,別的都完好無損。”

  “嗯,看來還要謝謝他們了。”嚴子騫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就示意他收好。

  屠澤等人縮在石堆后,眼睜睜地看著碎冰府的人,將他們的戰利品收起來,還出口羞辱他們,一個個氣得差點瘋狂。

  然而,碎冰府武者的弓箭,還是遙遙瞄向他們,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等!等他們靠近,等弓箭不能發揮作用!”卓茜冷靜的說道。

  眾人咬著牙,點頭表示明白,都將手中兵刃握緊,靜候強敵的到來。

  雷雨季節天氣反常,先前還烈日高懸的天空,不知道何時漸漸陰沉下來,厚厚烏云籠罩著,一如碎冰府給眾人的壓力,讓眾人覺得有些胸悶心煩。

  “烈哥兒,一會兒見機行事,如果形勢實在對我們不利,你……能突圍就突圍吧,不用顧及我們。”屠澤低聲說道。

  秦烈詫異的看向他,露齒一笑,道:“凌家和星云閣是一道兒的。”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都有些激動,屠澤眼睛一亮,豪氣頓生,在大戰前,他還握拳重重錘了秦烈胸口一下。

  一切盡在不言中。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6-28 21:37
第十二章 雷霆之怒


  烏云當空,大風呼嘯,氣氛壓抑。

  碎冰府武者在嚴子騫的示意下,沒有急著一擁而上,而是有章法的呈半圓形散開,一點點地往眾人藏身的石堆靠攏過來。

  卓茜俏臉猛地一變,嬌喝道:“糟糕!”

  屠澤等人也是聳然失色,猜測出了嚴子騫的意圖,暗叫不妙。

  有那些弓箭手的瞄準針對,眾人這時候突圍將會成為活靶子,嚴子騫看出了他們的劣勢,沒有急著直沖過來,而是分散著進行包圍。

  這架勢是要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旦包圍圈形成了,七人以少戰多,加上還有同伴受傷,此戰怕是將會落得個全軍覆滅的悲慘結局。

  “弓箭手沒有湊上來,這時候突圍也來不及了,此戰……兇多吉少了!”屠澤忽然深吸一口氣,神情猙獰,如要拼命的困獸般眼睛猩紅,低吼道:“走不掉了!能多殺一個就多殺一個,只要殺夠八人,我們就賺到了!”

  康智、卓茜、褚鵬等人,聞言瞬間目眥盡赤,也是準備拼命了。

  碎冰府的來人有十七八個,比他們一倍還多,那嚴子騫的境界氣勢絲毫不遜色屠澤,他身旁的幾名武者也是氣息深沉如淵,從他們眼中的兇厲狠辣,就能看出一個個都經歷過鮮血的洗禮。

  屠澤、康智等人之前和冰魄蟒纏斗許久,靈力消耗不少,又被偷襲傷了三人……

  秦烈眉頭深鎖,眼中隱隱有電光疾射,在屠澤等人已經絕望的時候,他還在極力找尋一絲獲勝的契機。

  “轟隆隆!”

  就在此時,一聲天雷滾蕩的轟鳴聲,從厚厚烏云深處炸開。

  秦烈雙眸陡然綻出一道驚人神光!

  “一會兒,你們都盡量離我遠一點,千萬不要靠近我!”

  深吸一口氣,秦烈身上涌出一股令人凜然的氣勢,仿若一柄塵封多年的利劍,要在今時展露其不世鋒芒!

  卓茜七人一臉恍然。

  “一個不留!殺!”

  嚴子騫的冷酷喝聲,也在此刻突然響起,早就蓄勢待發的碎冰府武者,轟然厲喝著,從三個方向沖殺過來。

  煉體九重天的嚴子騫當仁不讓,一馬當先沖在最前,他手中冰螭劍一抖,一道寒芒匹練般飆出,仿佛一頭蟄伏太久的螭龍,朝著屠澤迎面撲來。

  “來得好!”

  屠澤爆吼一聲,手中赤紅長刀虹光大盛,闊步沖出,率先和嚴子騫纏斗在一塊兒。

  卓茜早就棄下彎弓,右手緊抓一條暗紅龍骨鞭,玉臂一抖,只見漫天鞭影如蛇扭動,傳出刺耳厲嘯。

  康智和受了傷的褚鵬、韓楓等人,此刻也臉顯瘋狂之意,不要命地沖了出來。

  外圍,碎冰府的幾名弓箭手,不斷調整著箭頭的方向,但是因為嚴子騫和屠澤等人已激斗在一塊兒,害怕誤傷自己人的他們,遲遲不敢放箭。

  “咦!”

  其中一名弓箭手,突然輕呼,看到了石堆后的秦烈。

  他森然冷笑著,舉弓瞄準秦烈,喝道:“有個落單的!”

  “咻咻!”

  兩支冷箭立即朝著秦烈狠辣射來。

  一運轉天雷殛,秦烈腦海轟然一震,體內的熱血如被點燃,四肢百骸瞬間像是涌入了狂暴雷霆神力。

  “轟隆隆!”

  云霄中的九天神雷,這一刻仿佛和他達成了共鳴,條條閃電暴龍般肆虐著天際,蜿蜒扭動著,沖破了厚厚云層,要掃清凡塵罪孽般扶搖而下。

  伴隨著雷霆之怒,秦烈低吼一聲,仿若一道刺目閃電劃破長空,一閃而逝。

  “人呢?”

  弓箭手被雷電刺的眼睛一花,反應過來后,發現秦烈身影已經不見,兩支射出的冷箭也失去了蹤跡。

  “在,在你身后!啊,在你后面啊!”

  另外一個弓箭手如白日見鬼,突然失聲尖叫,滿臉的恐懼不安。

  他看到陡然現身的秦烈,身上充斥著密集的電流,那些閃電如蛇般纏繞在他的身體上,又有一道道粗長的雷霆閃電,巨龍般盤旋在他頭頂。

  此刻秦烈仿若化身雷神之子!

  “第一個!”

  秦烈暴喝,纏滿閃電的一雙手,忽然抓在此人脖頸,用力扣緊!

  “喀嚓!”

  脖頸被捏碎的毛骨悚然聲,清脆的傳了出來,弓箭手當場氣絕!

  第一次殺人的秦烈,沒有一絲恐懼,兩手沒有一絲顫抖,那張俊美的小臉上,竟然浮現一種令人心悸的興奮,雙眸突顯暴烈瘋狂之意。

  仿佛他本性當中,隱藏多年的瘋狂暴力因子,因今日一戰,被徹底的給激發了出來。

  “你是第二個!”他看向對面的弓箭手,突然咧嘴一笑。

  那名先前驚呼提醒同伴的弓箭手,被他這麼一笑,只覺得背脊發寒,生出一種被洪荒猛獸給盯住的絕望感。

  “啪啪啪!”

  一道道閃電,從滾滾烏云中劈射下來,盡數落向秦烈周邊。

  如攜帶著漫天雷霆閃電,秦烈驟然沖向這名弓箭手,滾滾雷鳴聲中,那弓箭手兩眼突然一滯。

  他聽到了真實的雷轟爆音!

  震耳欲聾的雷鳴聲,在他腦海中如爆炸開來,震的他頭暈目眩,不知身在何處。

  “喀嚓!”

  以同樣的手法,秦烈捏碎此人脖子,弓箭手倒地之前,脖頸焦黑如木炭。

  連殺兩人,秦烈體內暴烈的鮮血徹底點燃,他沒有參與屠澤和嚴子騫等人的戰斗,而是盯著外圍的碎冰府弓箭手襲殺。

  秦烈所過之處,雷霆轟轟,一道道粗長閃電如巨大的鎖鏈,能夠被他引動一樣在他身旁蜿蜒扭動。

  一時間,那些碎冰府的弓箭手鬼哭狼嚎,一旦被他給接近,甚至不需要他動手,就會被雷霆閃電轟擊……

  “啊?”

  卓茜忽然驚呼一聲,她手持龍骨鞭,胸前皮甲綻裂,一片白皙肌膚上沁出血珠,健美的左腿也有一道狹長傷口。

  “快看秦烈那邊!”卓茜反應過來,深陷絕境的她,美眸陡然煥發出一種攝人的光芒,發瘋一般朝著屠澤等人大喊大叫。

  屠澤長發結霜,牙齒打顫,被冰螭劍的寒氣滲透,身體漸漸僵硬。

  康智腹部被刺穿一個洞口,鮮血汩汩直往外冒,胖臉扭曲著,慘叫連連。

  褚鵬、韓楓等人更是傷痕累累,咬著牙一副玉石俱焚的架勢,絕望的準備多拉幾人好同歸于盡。

  聽聞卓茜地喊叫,大家順勢看向秦烈所處的方向……

  只見令他們背脊生寒的那些弓箭手,此刻竟然多數渾身焦黑的倒在灌木叢中,一個個眼睛暴突,分明都被格殺。

  始作俑者秦烈,如執掌九天雷霆的神祗,頭頂雷轟爆破不休,道道粗長閃電游蕩周邊,像是鎖鏈拴住天空。

  剩余三名弓箭手,被他逼的上竄下跳,不斷遭受著雷轟電擊,各個渾身冒煙,隨時都可能被天雷轟殺。

  卓茜、屠澤在絕境中,突然看到如此詭異場面,在短暫錯愕后,一個個如重新獲得神力加身,紛紛精神百倍起來,瘋狂呼喊著和碎冰府的武者廝殺在一塊兒。

  “這人是誰?”嚴子騫臉色森寒,忽然冷喝道:“過去兩個人!”

  兩名和他一並圍擊屠澤的武者,聞言迅速走開,朝著秦烈的方向掠去。

  屠澤壓力突然一松。

  “兩個還不夠!再多來幾個吧!”秦烈在滾滾雷電中,朝著嚴子騫咧嘴怪笑,旋即忽然爆吼,“轟!繼續給我轟!”

  傾盆暴雨滾滾落下,這片山谷天空的雷霆閃電,應聲而動,明顯朝著他的位置匯聚。

  眾人抬頭看天,可以清晰的看到電蛇游走,從周邊集中到秦烈頭頂,這種詭異可怖的場景,讓眾人心寒膽怯,生出一種無法力敵的頹敗感。

  從嚴子騫身旁離開的兩名武者,尚未靠近秦烈,就被他身旁轟下的雷霆閃電劈中,都是腳步蹌踉,如喝醉了酒,頭發上冒出濃煙。

  “早說不夠看了!”

  秦烈大笑著欺身而上,當著嚴子騫、屠澤、卓茜等人的面,趁著兩人精神失守,拿著一柄撿來的寒劍,在那兩人身上刺出幾個窟窿。

  其中一個,正是先前搶奪戰利品的那位,他凄厲慘叫著倒下時,腰間皮袋松落,冰魄蟒的獸核都跌落了出來。

  並沒多看獸核一眼,秦烈眼神暴烈,氣勢如虹的闊步朝著嚴子騫等人走來。

  隨著眾多弓箭手被擊殺,又有兩名高階武者瞬間身亡,加上秦烈那如雷神般的凜然暴烈架勢,碎冰府的武者一個個臉色蒼白。

  暴雨磅礡中,他們都生出無法和秦烈戰斗的恐懼感,一見他走近,下意識的就往后退。

  反觀屠澤等人,則是嗷嗷怪叫著,絕處逢生后的他們氣勢都起來了。

  “撤!”

  被逼無奈,嚴子騫咬著牙,示意眾人立即脫身。

  碎冰府的武者,似乎都在等他這句話,他話語才落,就一個個急不可待的四散遁走,那些身影在灌木叢中穿梭著,很快就沒了蹤跡。

  屠澤等人沒有敢追擊,趕緊圍在一塊兒,神情激動的朝著秦烈沖來。

  “別過來!”秦烈連忙大叫,“天上的雷電收不住的!”

  此言一出,卓茜等人駭然失色,紛紛止步,都是一臉怪異的看向他。

  趕緊停下天雷殛運轉的秦烈,待到一收功,立即發現渾身酸痛無力,也生出暈眩的感覺,四肢百骸那些密集的電流,刺激的他一顫一顫的,看起來也很是狼狽。

  天雷殛一停下,聚集在他頭頂的雷霆閃電,果然神奇的散去。

  “凌烈!以后只要我屠澤還有一口氣在,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

  “還有我康智!”

  “還有我!”

  其余幾人紛紛呼應。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1 01:54
第十三章 橫財!


  秦烈癱在地上,渾身酸麻,筋脈內還有閃電流蕩著。

  他真實的境界只是煉體六重天,如果不是借助于九天雷霆之力,他壓根不可能獲得如此驚人的戰績。

  光是從嚴子騫身旁沖來的兩名武者,任何一個真刀實槍的對他下殺手,他都很難獲勝。

  慘烈戰斗結束,雷霆散去,他用力過猛加上雷電地轟擊,精神一下子萎靡了。

  屠澤七人湊上來,對著他嘖嘖稱奇,眼中流露出的目光,讓他心底發毛。

  “烈哥兒,剛剛怎麼一回事?”康智胖臉擠成一團,笑得諂媚異常,“你好像可以引動天上雷霆閃電?怎麼做到的?你這家伙,平日里看起來俊秀的像個女孩,一交戰起來卻像變了一個人,瘋狂暴烈的殺意讓我看著都怕,你可真是有一套啊!”

  “都是靈器的幫助。”秦烈一臉虛弱,也不管他們多麼好奇,自顧取出一塊幽影電雕的獸核,瞇著眼調息起來。

  屠澤等人見他這個模樣,就沒繼續盤問,也都紛紛端坐在他身旁,取出回靈丹恢復。

  許久后。

  秦烈感覺體力漸漸回來,聽到屠澤等人的交談聲,慢慢睜開眼來。

  “你醒來的正好。”屠澤咧嘴一笑,很隨意丟給他一個玉牌,說道:“嗯,這玉牌給你,有了這玉牌,你可以隨時來星云閣,立即就能成為星云閣的核心成員。”

  將那玉牌撿起來,看到玉牌上有著一團星云圖,秦烈神情有些愕然,“這……”

  他知道想要成為青石級勢力星云閣的核心成員,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凌家和其余幾個勢力的兒郎,為了成為星云閣的核心成員,都拼了命的修煉,就是為了能夠在二十歲前突破到開元境,得到星云閣的青睞。

  凌承志、凌承業兩兄弟,達到了開元境,可惜年齡受了限制也沒法進入星云閣,只能以附庸勢力的武者身份存在。

  偌大一個凌家,也只有凌萱萱有機會二十歲前踏入開元境,順勢進入星云閣修煉。

  屠澤丟出令牌,言明他能憑借令牌隨時成為核心成員,這給秦烈帶來了巨大沖擊力。

  “令牌只是其一。”卓茜嫣然一笑,丟給他一個酒袋,笑盈盈道:“說了找到星辰精鐵請你喝酒了……”

  不等秦烈發話,她又說道:“我們剛剛統計了一下,你一人殺了七個碎冰府的弓箭手,那七人都在煉體五重天境界,后來被你所殺的兩人,一個七重天境界,一個八重天境界。嗯,七個五重天算五十個貢獻點,七重天算八十貢獻點,八重天一百個貢獻點,再加上你將冰魄蟒的材料都重新奪了回來,算三百五十個貢獻點……”

  卓茜語氣一頓,笑容愈發明媚燦爛,“你還沒進入星云閣,已經贏得了八百八十個貢獻點了,呵呵,有這麼多貢獻點在,你一過來就可以兌換很多東西了。”

  屠澤等人都在笑。

  秦烈則是有些莫名其妙,“貢獻點?殺人也有貢獻點?”

  “貢獻點是星云閣核心成員的通用之物,能向閣內換取靈訣、靈技、靈器、靈丹等等修煉之物,貢獻點的獲得多種多樣,只要為星云閣做出了貢獻,都可以得到相應的貢獻點。捕殺靈獸繳納靈材能獲得,幫助閣內找尋特定之物也可以獲得,殺死星云閣的敵人,自然也能獲得貢獻點……”

  屠澤咧開嘴,為他詳細解釋起來,“碎冰府和星云閣血戰連連,因為森羅殿的約束,殺死碎冰府的武者明面上不會獲得貢獻點。但是,暗地里閣內都會補加貢獻點,今天你殺了九人,我們已經幫你統計過了,都會給你稟報上去,加上冰魄蟒的材料,呵呵,你人還沒有到星云閣,可是先發了一筆橫財啊。”

  “冰魄蟒是你們獵殺的,應該是你們的貢獻點,這個不算我的吧?”秦烈訝然道。

  “我們沒有能保住,最后還是靠你搶奪回來的,自然算是你的。嗯,這一點我們七人都沒有異議,不用多說了,是你的就是你的!”屠澤擺手道。

  秦烈點了點頭,也不再客氣,“那就謝謝了。”

  “哈哈!好兄弟!”屠澤大笑。

  “還有呢!”胖子康智笑瞇瞇的,也向秦烈丟出一個皮袋,皮袋脹鼓鼓的,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我們剛剛仔細收刮了一下,從你殺死的碎冰府九人身上,得到一些興許對你有幫助的修煉材料,呵呵,都是些靈丹、靈石等零碎之物。嗯,他們身上的兵刃靈器,品質都不高,加上體積較大,不方便攜帶,也不一定適合你,所以就沒給你整理。不過等我們回到閣內后,還是會幫你兌換成相應的貢獻點”康智解釋道。

  秦烈掂了掂手中的皮袋,眼中流露出驚喜之色,又是連番感謝。

  之后三天,眾人先是在水潭旁邊恢復傷勢,秦烈感覺靈力充盈后,在沒有九天雷霆的助力下,和煉體七重天的褚鵬稍稍切磋了一下。

  真實境界只有煉體六重天的他,和褚鵬的對戰中,並沒有處于明顯的劣勢。

  他境界略低,但因身體強悍,攻擊中體內有雷霆閃電轟鳴,讓褚鵬處處受制,褚鵬明明高出一個境界,卻無法占到他的便宜。

  “你修煉的靈訣很詭異,如果有合適的靈器配合,威力將會更加可怕。”看過兩人的戰斗,屠澤摸著下巴,說道:“回去后,我會到閣內靈器庫給你找找看,希望能找到能增幅你戰力的靈器。”

  秦烈笑笑,因為褚鵬有傷在身,他沒有動用全力,他感覺他身體的強悍程度,可能超出褚鵬很多!

  當然,他並沒有完全表露出來,私底下,他覺得他如果動用全力,不借助于雷霆之力,應該可以和煉體八重天的康智一較高下。

  “嚴子騫不可能帶太多人來極寒山脈,這次他還吃了虧,以他的謹慎性子,沒有十足把握,應該不會過來冒險了。嗯,我們再待幾天,看看能不能多弄點星辰精鐵,烈哥兒,你是直接和我們一道回星云閣嗎?”

  “不了,我還要回凌家。”秦烈拒絕了,如今恰是雷電頻繁之際,他還需要依仗藥山內部的特殊環境,繼續來修煉天雷殛,所以抱歉道:“屠大哥,既然你們都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一步了,等下次我們再見吧。”

  屠澤、卓茜雖然盡力挽留,可秦烈執意先走,七人也沒辦法,只能遺憾的目送他離開。

  秦烈走后,屠澤他們還留在水潭,繼續為星辰精鐵而努力。

  ……

  凌家鎮,傍晚時分。

  “快半個月了,秦烈一直都沒現身,看來是真出意外了。”凌承志在鎮上演武場,坐在看臺上,審視著下方的凌家兒郎,皺著眉頭說道。

  在他身旁,為凌家家主凌承業,還有凌語詩。

  凌萱萱一身火云流蘇短裙,干凈清爽的站在演武場中央,教官般的沖那些凌家武者吆喝著,她小臉上滿是傲然,美腿和手臂大片雪白肌膚裸露著,白晃晃的耀人,讓很多氣血旺盛的少年心猿意馬,注意力怎麼都集中不起來。

  凌承業為了讓她寬心,能夠集中精神來修煉,早前就親自向她承諾過了,說她和秦烈之間不再有婚約羈絆。

  凌萱萱放下心來,加上秦烈半月不出現,她已漸漸遺忘凌家還有這麼一號人存在了。

  “大哥,這五年來秦烈從沒有過反常舉動,這次半月不歸,興許……已經死在礦洞內了。”凌承志心神微動,壓低聲音說道:“這半月,藥山沒有天雷閃電落下,藥草惡劣枯萎的狀況明顯得到了改善,這次雖然依舊沒辦法湊齊足夠的靈草繳納星云閣,但以后,應該不會受到太多影響了。”

  “哎,我答應了秦山要照顧他,可那礦洞我也沒辦法進去……”凌家家主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凌語詩,心底其實暗暗慶幸,“他真要是出了意外,語詩就算躲過了一劫,也不用和他訂婚了。”

  “要是他再次出現呢?”凌語詩蹙著眉頭,聲音輕柔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秦烈沒那麼容易出事,她也說不上來有什麼原因讓她這麼想,她就是覺得秦烈可能不像旁人所想的那麼簡單。

  只是,她目前還沒有辦法確認,也無法肯定秦烈是不是真的有古怪。

  “如果他真的出現,哎,那就是你命不好了,爹爹也只能按照當年和秦山的約定,讓你們早些訂婚了。”凌家家主一臉的無可奈何,“哎,不是我希望他出事,只是,只是他的出現的確讓我們凌家有點為難,訂婚是一件麻煩事,藥山上的靈草……更是凌家的根本啊。”

  “嗯,還不知道怎麼應付星云閣那邊呢,那賤婦最近三番五次的催促,我都快要沒耐心了!”凌承志陰沉著臉,深吸一口氣,說道:“大哥,我們?”

  “別說了!時機不對!”凌家家主輕喝一聲,有些謹慎的環顧周圍一圈,見沒有杜家的眼線,才低聲道:“近期我就親自帶人去一趟極寒山脈,希望能尋覓到靈草靈藥,來填補藥山上的損失,給星云閣一個交代。”

  “又要去極寒山脈?”凌語詩柔美的麗臉微變,心有余悸道:“上次就損傷很大啊,犧牲了好幾個族人,我們凌家的實力,深入極寒山脈太冒險了,父親,你可要慎重考慮呀?”

  “我們沒有選擇!”凌家家主喝道。

  “傻子回來了!”

  “傻子回鎮上啊!”

  “原來他還沒死啊?”

  “……”

  就在此時,從鎮口傳來許多人的叫嚷聲,看臺上的凌承業等人一聽到那些聲音,都是神情怪異,暗自郁悶。

  秦烈的回歸,在兩兄弟來看,簡直就是屋漏偏逢下雨,只會給凌家帶來新的麻煩。

  凌語詩恬靜的臉龐,也浮現一絲無奈苦澀之意,心底暗嘆:這就是命吧?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1 01:55
第十四章 被服侍的生活


  秦烈神情木然地走在鎮口的石道上。

  和半月前一樣,他眼神空洞沒有神采,一身衣衫泥跡斑斑,看起來灰頭喪臉的,顯得頗為狼狽。

  在他身后,凌穎一身彩衣,身姿豐盈,明眸流露出強烈的疑惑之意,不急不緩地跟著。

  半月前,在秦烈離開藥山以后,凌家家主以為他在山腹,一直急著想見他,就安排人日夜不休的守在藥山的礦洞口等候。

  夜里凌峰看守,白天則是凌穎坐鎮,兩人輪班守著,一等他現身就立即稟報凌家家主。

  也是因為如此,對藥山內部充滿好奇的杜恒,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深入探查。

  而凌峰、凌穎兩人,也被凌承業要求只準在藥山礦口等待,嚴禁他們深入山腹,所以他們到現在也不知道藥山里面有奇陣庇護。

  今天傍晚,凌穎和往常一樣守在礦口,無聊到都要打瞌睡的時候,猛然看到秦烈從極寒山脈的方向回來。

  凌穎當時就驚的差點尖叫起來。

  她一路尾隨著秦烈,一雙狐疑的眼睛,停留在秦烈身上晃悠著,也沒有瞧出什麼門道來,這讓她心底疑惑更甚了。

  “這傻子竟然不在礦洞,而是在極寒山脈呆了半月,他去干嗎?孤身一人闖入極寒山脈,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凌穎越想越不解,嫵媚的臉上布滿了詫異,首次對秦烈生出了好奇心。

  秦烈自然也知道身后的凌穎始終打量著他,他心中不起一絲波瀾,早在快要達到藥山前,他就將兩個袋子妥善藏好,免得身上東西太多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一身輕松,他也不怕凌家人能通過他身上的物品盤問出什麼。

  對凌家人,他談不上有什麼好感,但也沒什麼惡意,他爺孫倆和凌家的關系,在他看,只是一場純粹的交易罷了。

  爺爺為凌家修復靈器,換取藥山內部的使用權,幫助他修煉天雷殛——僅此而已。

  和以往的正常表現一樣,他從鎮口進來,無視旁人的目光和非議,徑直往自己的石屋走去。

  一個個“傻子回來”的怪叫聲,直接被他過濾掉,因為習慣了,所以完全影響不了他。

  不多時,他就回到那三間石屋,石屋顯然被清掃過,干干凈凈,秦烈也不在意,關上房門就開始休息。

  他的回鎮,讓很多有心人都疑惑莫名,譬如凌承業兄弟和杜家人……

  也有人漠不關心,譬如凌萱萱,她依然在演武場內吆喝著,都沒多看秦烈那怕一眼……

  “家主。”凌穎棄下秦烈,衣玦飄蕩著,快步來到凌承業身旁,嫵媚的小臉布滿疑惑,低聲嬌呼:“他,他不是從礦洞出來的,而是……而是從極寒山脈的方向過來的!整整半月時間,他根本沒有在礦山里面!”

  此言一出,凌家三人都是神情驚異,對秦烈這半月的行蹤好奇不已。

  “知道了,此事不要對別人多言。”

  凌家家主沉吟了一下,吩咐凌穎別多嘴,示意她下去,然后對凌承志打了個眼色,兩兄弟加上凌語詩都起身,往秦烈石屋的方向走去。

  三人很快來到秦烈石屋門前,由凌承業叩門,“秦烈,我是你凌叔叔,還請開一下門。”

  屋內,秦烈睜開眼,微微皺眉,然后快速調整了一下,以茫然的表情將石門打開,放任凌家三人進來。

  這五年,有時候凌承業偶爾會過來,那時候秦山還在,他過來都是找秦山修復靈器。

  爺爺不在以后,最近兩年凌承業再也沒有來過,這次的登門讓秦烈疑云叢生,不知道凌家三人的來意。

  凌家三人進來后,看到秦烈坐在石凳上,直愣愣地看著石桌上的杯子,似乎那杯子比三人有意思的多……

  凌承業仔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說道:“秦烈,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就會永遠這樣。我只是想說……藥山上的靈草靈藥,對凌家來說至關重要,而最近兩年,那些靈草開始大量枯萎,這已經影響到了凌家的基業。”

  頓了下,他深深瞧向秦烈的眼睛,並沒有看到異常,無奈下,他只能接著往下說:“如果,如果你能聽見,如果你有辦法,我希望藥山上靈草的凋零能停止。凌家……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損失,還請你真正留心一下這件事。”

  秦烈一言不發,繼續看著杯子。

  “還有一件事。”凌承業猶豫了一會兒,愈發無奈的說道:“我答應過你爺爺,會照顧你到十七歲,其中一個方式就是讓你和我的女兒訂婚。按照我和你爺爺的約定,最近就應該舉行儀式了,我通知你一聲,是……你和語詩之間。我會盡快安排,儀式就在這一段時間。”

  秦烈依舊木然,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凌語詩卻臉色泛紅,神情羞赧。

  “不過我要事先說明,這場訂婚只是為了保護你,只會維持兩年時間。兩年后,不論如何我都會解除婚約,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凌承業繼續補充,沉吟了一會兒,又說道:“你爺爺對我凌家有恩惠,這幾年我們雙方合作愉快,希望以后也是這樣。嗯,不管你真實狀況如何,你的事情我以后都不會多管,大家盡量好好相處就是了。”

  話罷,凌承業起身,示意弟弟女兒和他一起離開。

  “爹爹,我想和他單獨說幾句話,你們先走吧。”凌語詩垂著頭,聲音輕柔的說道。

  凌承業有愧與她,在心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和他弟弟先一步走出了石屋。

  房間內忽然安靜下來,氣氛逐漸變得有些奇怪,秦烈表情木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好似不知道屋內還有一個嬌美的妙齡女子存在。

  凌語詩咬著下唇,兩腮微紅,忽然起身道:“你應該很久沒洗澡了,我先幫你放水了。”

  話罷,她儀態優雅的起來,將小臂上的袖子卷起,露出一截雪白皓腕,神色有些狼狽的去那間梳洗室為秦烈打水……

  等木桶內盛滿水,也放好了毛巾等物品以后,她才又重新回來。

  她是通過這一連串的動作,來調整自己,就這一會兒,她已經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那嬌柔美麗的臉上,浮現一絲自憐無奈,認命的說道:“我凌家欠秦山爺爺的人情,我會通過兩年時間來償還,等我們訂婚后,我會經常來照顧照顧你,哎,我也只能做些打掃衛生,為你放水洗漱的事情,希望你能諒解……”

  講話間,凌語詩拿著一塊沾過水的抹布,也不管秦烈什麼反應,就在屋內熟練的忙碌起來。

  秦烈眼睛茫然,心里面可清晰的很,通過凌語詩對屋內的熟悉程度,他很快就知道這半月屋內的清掃工作,應該都是由眼前這個嬌柔美麗的女子來完成的。

  “哎,你也挺可憐的,秦山爺爺去世后,你就孤身一人,腦子又不太能用……”

  “本來我爹是準備讓你和小妹訂婚的,她和你年齡也相仿,可小妹是凌家未來的希望,爹爹怕訂婚的事情影響她的修煉,和她將來的婚姻大事,所以……就由我替她了。”

  “呵,我雖然是姐姐,卻沒小妹修煉天賦高。我今年已經十七了,二十歲之前,恐怕是沒辦法突破開元境了,星云閣選核心成員可挑剔了,二十歲前如果都不能突破開元境,終生都無法得到他們的首肯。”

  “我爹和三叔一輩子都想融入星云閣,可惜命運不濟,他們一生都無法實現,只能寄托在小妹身上了。”

  “哎,因為藥草枯萎,又被杜家人捉到把柄,最近被他們攪的煩不勝煩,那女人,一心想將藥山據為己有,這次來勢洶洶,也不知道能不能擋住了。”

  “……”

  或許因為很快就要和秦烈訂婚,也可能她覺得秦烈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從心里上就沒有太多防備,所以凌語詩做事的時候,嘴里一直碎碎念,嘀嘀咕咕個不停,倒是讓秦烈對凌家的情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也讓他對凌語詩,有了更多的認識,他對這個女人的觀感,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變化……

  事情做完,凌語詩沒有繼續逗留下去,告訴秦烈水已經放好,記得早點洗澡,就輕手輕腳的從屋內離開。

  秦烈聽了一會兒,確定她走遠了,這才走進梳洗室。

  看著水桶旁邊的大片水漬,和那疊的並不整齊的毛巾,他搖頭啞然失笑。

  他看的出來,凌語詩應該並不常做這種事情,加上剛剛心慌下手忙腳亂,所以才弄成這樣。

  摸了摸鼻子,秦烈也不為意,脫衣就進入木桶,然后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尖叫起來。

  竟然是冷水!

  ……

  第二日,秦烈眼神茫然,流著一條鼻涕進入凌家飯堂。

  心虛的凌語詩,一看到他鼻涕呼啦的進來,趕緊忍著笑意低下頭,不敢多看他一眼。

  凌承業兄弟和杜嬌蘭很快就因為靈草之事開始針鋒相對,那濃郁的火藥味,讓秦烈都覺得雙方可能在飯桌上就會開戰。

  飯后,他繼續前往藥山礦洞修煉,因為沒有處在無法無念的狀態,修煉的時候他謹慎控制著天雷之力,免得電流溢出去將靈草靈藥都給弄死。

  凌承業的一番話,還是起到了應有的作用,他也不想毀掉凌家的基業,惹來無窮麻煩。

  他恢復了正常,凌峰、凌穎也就不再守著礦洞,在一個夜里,杜恒終于找到機會進入礦洞。

  經過一番頭暈目眩的探索后,杜恒心神驚駭,和凌承志一樣被洞內的變化震驚到。

  就在杜恒將洞內情況向他母親稟報的時候,凌承業也在著手安排,他要求凌萱萱和凌承志暫時離開,讓他們去一趟冰巖城。

  因為他很清楚,一旦讓凌萱萱知道姐姐代替她和秦烈訂婚,她一定會暴起發難,阻擾秦烈和凌語詩的訂婚儀式。

  凌承業讓他們去冰巖城,支開凌萱萱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最主要的還是讓他們和星云閣那邊打個招呼。

  凌萱萱天賦過人,星云閣那邊也很早留意到了,凌承業希望星云閣能看在凌萱萱的面子上,繼續寬限凌家繳納藥草的時間。

  ……

  最近幾天,凌語詩也當真依言經常來秦烈的石屋。

  白天,趁秦烈不在,她將秦烈換下的衣服拿走洗掉,傍晚在秦烈回來后,她會帶著晾干的衣服過來,為他放水洗澡,幫他打掃衛生。

  那種放錯冷水的尷尬事,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當然,她的那些習慣也沒變,天天都在碎碎念的自言自語。

  秦烈經過初始的別扭后,也漸漸適應了,慢慢習慣有人服侍的生活。

  一旦凌語詩放好水,他也不再等凌語詩離開了,直接就去梳洗室沖洗。

  每次他赤裸著身子在木桶洗澡,隔著一扇門,聽著外面凌語詩那柔聲細語的抱怨,他都會微微揚眉,有時候嘴角還會露出怪異的笑容。

  “我先走了,你慢慢洗吧。”外面傳來了凌語詩輕柔酥軟的聲音,就在秦烈以為她就要離開的時候,門前的凌語詩呼吸有點紊亂,低如蚊蠅的輕呼:“明天,明天就是我爹安排的日子了……”

  等她離開很久以后,秦烈才反應過來,坐在木桶內呆呆看著房梁,半天沒回過神來。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1 01:56
第十五章 訂婚儀式


  天還沒亮,秦烈就悄悄去了藥山,從極寒山脈內帶回來的兩個皮袋,早被他放回修煉的山洞。

  一個皮袋盛放著幽影電雕的獸核,十來株冰莖草。

  另外一個皮袋內,則是一些靈石、靈丹、靈材等零碎之物,原屬于那些被他所殺的碎冰府武者。

  最近,他都在借助于幽影電雕的獸核和冰莖草修煉,這兩樣材料對他靈力凝聚幫助極大,讓他能明顯感覺到靈海內力量的充盈。

  那些靈石、靈丹等物,他倒是沒有放在心上,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知道那些東西的真正價值,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冰莖草和幽影電雕獸核,目前對他的修煉更加有效。

  “訂婚儀式……”

  秦烈將其中靈丹、靈石等物挑出一些賣相好看的,用一個更小的布袋收起來,放進了衣衫里面。

  聽到凌語詩說起訂婚一事,他首先想到是拒絕,因為他不想和凌家的關系扯不清,更不想害凌語詩。

  后來考慮許久,他覺得這件事是他爺爺早前安排的,內心的抗拒就小了很多。

  加上凌家家主也說的清楚明白,這個訂婚當不得真,只是純粹走個儀式罷了,兩年后就會解除掉。

  一個作假的儀式,在他來看,走個過場倒也無所謂了。

  最近一段時間,凌語詩常常跑來服侍,他也慢慢習慣了。

  他畢竟只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孤僻了那麼久,有個姐姐一樣的美麗少女時常來幫他放水洗衣,他也覺得很享用。

  和凌語詩訂了婚,她還會這般服侍兩年,不然可能就無法繼續享受如此待遇了。

  斟酌過后,秦烈不再排斥,也準備過去走個過場。

  已經醒來的他,雖然平日里裝瘋賣傻,但對于這個訂婚儀式,多少還是有點心虛,所以就來藥山取點東西放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一般而言,訂婚儀式前,男方不但需要準備聘禮,要帶上家中長輩,還需要先祭祖。

  秦烈身邊沒有親人,也不知道祖先在何處,這個步驟就省掉了。

  將東西帶上,在天亮前他又匆匆回到石屋,稍稍用心梳洗了一番,就在屋內靜候凌家來人的帶路。

  ……

  凌家大堂。

  “哎,大小姐真是可憐,竟然要和那傻子訂婚,之前不是說二小姐嗎?”

  “二小姐天賦好,將來注定是要進星云閣的,身上不能有污點呀。沒辦法,以前秦山爺爺幫過凌家,家主已經答應人家了,總不能反悔吧?”

  “為什麼不能?反正秦山都過世了,那傻子懂什麼?”

  “大小姐那麼美麗,居然要便宜一個傻子,老天不公啊!”

  “是啊。”

  很多凌家的族人,散落在大堂中竊竊私語,都為凌語詩不值,感嘆她的犧牲。

  在凌承志和凌萱萱前往冰巖城后,凌家家主突然放出話來,宣布了秦烈和凌語詩的訂婚一事,然后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今日就準備匆匆將儀式給辦妥了。

  凌承業沒有通知也沒邀請周邊交好的勢力,只是在鎮上說明了一聲,顯然是不打算大張旗鼓地去辦這件事。

  此刻,很多凌家的族人受邀聚集在廳堂內,凌家的一個族老凌康安也在當中。

  他也是唯一一個受邀過來的族老。

  凌家有三個族老,分別是凌康安、凌祥、凌博,他們都是凌家老一輩的武者,和凌承業父親同輩。

  由于凌家緊鄰極寒山脈,武者勢力的發展面臨著諸多挑戰,有時候要進入山脈深處捕殺靈獸尋找靈草,有時候會接受星云閣的調度和敵對勢力交戰,因此,想要善終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一代凌家之主,凌承業的父親,就是在和敵對勢力的戰斗中被格殺。

  凌康安、凌祥、凌博這三個族老,都遭受過重創,或是一身修為盡毀,或是境界不斷后退,平常都在家中靜養,很少參與族內的事情。

  按道理而言,凌語詩的訂婚大事,不但凌承志和凌萱萱要在,三個族老也的確應該出場。

  然而,凌承業從一開始心里面就排斥此事,已經準備好了在將來悔婚,所以他就沒有安排另外兩個族老過來,只讓凌康安前來做做樣子。

  “姓杜的那些人沒有來,家主應該沒有邀請他們,嗯,這樣會清凈不少。”

  “哼!根本不是我們凌家鎮的人,邀請他們干什麼?”

  “看到那母子三人就一肚子火!”

  很多凌家的青年,在角落內提起杜嬌蘭等人,都是臉色激憤,眼中冷光森然。

  ……

  一名凌家的老嫗,帶著秦烈往大堂走去,一路上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她也不知道秦烈能否聽懂,只是道:“一會兒你跟著我就行了,一切都由我們來安排。家主心細,什麼都給你安排好了,諾,就連你應該出的聘禮都先準備了。”

  老嫗對他晃了晃手中的木盒子。

  秦烈心中愕然,沉吟了一下,他傻呵呵笑了笑,從懷中將布袋取出,放在老嫗手中的木盒子上,示意那是他的聘禮。

  老嫗明顯一愣,先是眼神古怪地看了秦烈一會兒,然后她很內行的摸了摸布袋,暗暗掂量了一下,等她發現布袋內應該都是些石塊之類的硬物,她臉上就布滿了自嘲。

  她搖了搖頭,也不打開布袋查探,只是想道:還以為聰明了,看來傻子就是傻子,撿起石頭都能當寶了……

  很快,在鞭炮聲中,老嫗帶著秦烈來到大堂門前。

  她將自己手中的木盒子,連同秦烈的布袋一起奉上,然后著重點了點木盒子,示意接聘禮的人木盒子是早就安排好的,又點了點那布袋笑著搖了搖頭,這才扯著秦烈進來。

  喧囂的大堂,因秦烈的到來,忽然安靜下來。

  眾人看向神情木然的秦烈,一個個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不自禁的搖頭嘆息著,心里面都為凌語詩感到不值。

  秦烈一眼看到凌語詩。

  她顯然經過了一番精心打扮。

  一身鮮艷的貼身紅裙,將她身姿襯托的曼妙修長,腮邊淡淡的嫣紅,讓她看起來艷麗非凡,精致的水晶飾品又讓她顯得俏皮可愛。

  那白皙如玉的肌膚,秀美的容顏,澄凈透亮的眸子,和清雅的氣質匯在一塊兒,讓今天的她如月宮仙子,美的讓人心神搖曳,不能自禁。

  然而,她越是美麗動人,就越是讓眾人同情憐惜她。

  眾人看著清雅脫俗的凌語詩,再去看眼睛木然無神的秦烈,都覺得渾身別扭,一個個唉聲嘆息,愈發的不舒服起來。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友善,也有一些凌家女子,平日里和凌語詩關系不好,又嫉妒她的美麗,低聲說出來的話並不中聽,眼中流露出來的也是譏諷和嘲笑之意。

  凌承業看著身旁靚麗寧靜的女兒,聽著大堂內眾人的非議,心底愧疚不已。

  他不想這個儀式持續太久,連忙對老嫗打眼色,示意快快將儀式走完,好早早結束這場他一手主導的鬧劇。

  老嫗心領神會,大聲的吆喝著,引導秦烈和凌語詩進行繁瑣儀式。

  聽著眾人的非言非語,忍受著一道道射來的憐惜、同情、譏諷等目光,凌語詩只能佯裝淡然,偶爾還要配合地給出微笑。

  ……心底的苦澀和酸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就是命了,怨不得別人,父親他們為家族犧牲了那麼多,也該是……到我為家族犧牲的時候了。秦烈雖然……那樣,但傻也有傻的好處,他不會欺負我,也不會管我什麼事情,他閉上眼其實也很好看。如果,如果他不傻,如果他正正常常,就算只是普通人,也好接受一點啊……”

  凌語詩暗自安慰著自己,只是想到后來,還是忍不住自怨自憐起來。

  每個女人都幻想自己的另一半英偉不凡,能保護自己,呵護自己,她只有十七歲,自然也不能例外,自然也曾經這麼幻想過。

  可現實竟然如此殘酷……

  一只手,這時忽然緊抓住了她,這讓凌語詩徒然緊張起來。

  然后她就聽到了老嫗的呼喊聲,她馬上意識到儀式進行到這里,她和秦烈應該要牽手繼續下去了,她也就知道秦烈的那只手,應該也是在老嫗的幫忙下抓過來的。

  從沒有和男子有過肢體接觸的她,心底有點慌,她很快發現秦烈的手很修長,也很柔軟,似乎比她妹妹的手抓著都要舒服很多,這讓她心生訝然,不由去看身旁的秦烈。

  她忽然發現秦烈那雙木然的眸子深處,暗中仿佛流露著什麼光芒,也只有離的如此之近了,似乎才能隱約看到零星半點。

  那光芒,竟然讓她莫名的心安,讓她紊亂的心漸漸靜了下來。

  “奇怪了……”

  她暗自嘀咕,不自禁的反握住秦烈的手,還稍稍用力,竟愈發覺得心安了起來。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就在此時,杜嬌蘭特有的刻薄聲調,突然從外面傳了出來。

  然后就見杜家三母子,帶著杜海天安排過來的武者,加上另外兩個凌家的族老,一同闖入了大堂。

  等所有人目光被吸引過來,杜嬌蘭陰著臉,冷聲道:“侄女訂婚這麼大的事情,大哥居然都不通知我一聲?是沒有將我放在眼里呢,還是壓根沒有當我是凌家人?”

  不等凌承業解釋,她忽然指向身后兩個坐在輪椅上的凌家族老,尖酸道:“還有兩位族老,當年為凌家拼死拼活,落得個殘疾的下場,竟然也沒有被邀請到來。凌承業!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承業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族老之一的凌祥,也是板著臉,被杜家武者推著輪椅上前,“我們這兩個老家伙,也算是為凌家操勞了一輩子,最后連參加小輩訂婚儀式的資格都沒有?”

  “你這是完全不將我們放在眼里啊!”另外一個族老凌博,用力的拍打著輪椅,滿臉怒氣的教訓起來,“你別忘了,我們三個族老,可是有著罷免族長的權利!”

  此言一出,不止是凌承業聳然變色,大堂內一屋子的凌家族人,全都是神情驚恐。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1 01:57
第十六章 逼宮!


  要出大事了!

  眼看凌博、凌祥這兩名許久不出的族老,竟然和杜嬌蘭走到一塊兒,所有凌家人都是心底一緊,意識到怕是要有大事發生。

  杜嬌蘭探明藥山礦洞玄妙后,一直隱忍不發,就是在等今天!

  她要等凌家人聚集起來,要當著凌家一眾老少的面,來進行她的逼宮大計!

  凌承業忽然覺得背脊發寒。

  凌祥、凌博都是凌家老一輩的武者,年輕時為凌家做出過杰出貢獻,因為重傷癱瘓,這些年來兩人都隱居不出,從來不過問族內的事情。

  也是如此,他漸漸忽略了兩人,沒料到在不知不覺間,兩人竟然和杜嬌蘭走到一塊兒。

  “難怪兩位族老的孫兒,最近手中都多了件靈器,修為也增進了一步。看樣子兩位族老大人,為了孫兒的未來,暗中收到別人的好處了。”人群中,忽然傳來凌峰的低聲自語,在陡然安靜下來的大堂,這個聲音顯得很清晰。

  秉性正直的凌峰,此刻的一番話,無疑為眾人解除了內心疑惑。

  杜嬌蘭母子三人的不善目光,這時候也都掃視過來,冷冷聚在凌峰身上。

  凌峰哼了一聲。

  “管你什麼事情?你少插話!”他旁邊的凌穎,急忙低呼一聲,扯了扯他的衣角,讓他少當出頭鳥,免得遭杜家人忌恨。

  “罷免族長可沒那麼簡單。”族老之一的凌康安,向來都支持凌承業,知道他這個族長為了家族盡心盡力,從沒有什麼私心,所以高聲表態:“只有族長有了重大失誤,令家族陷入險境,亦或者以權謀私,讓家族蒙羞,使得家族的發展受制,族老才能在商議后,罷免族長的職位。”

  他看向另外兩名族老,臉色冷了下來,哼了一聲:“兩位兄弟身體一直不好,這也沒什麼,難道現在連腦子都不行了?真就看不出承業這些年為了家族而做出的努力?”

  凌祥、凌博心里有鬼,不敢和他對視,不由低下頭來。

  “那我真要好好說說明白了!”杜嬌蘭一聲冷笑,又將眾人注意力吸引過來。

  她在人群中走向凌承業身前,和凌承業面對面站定,氣場絲毫不弱,冷喝道:“藥山上的靈草靈藥,向來是凌家的重中之重,凌家都是年年向星云閣繳納種植的藥草,來換取星云閣的庇護。藥山那一塊,一直都是小叔負責,這都是大哥安排的,然而如今靈草紛紛枯萎,星云閣那邊卻一催再催,凌家拖了幾次都湊不齊繳納的靈草,星云閣已漸漸沒有耐心……”

  有關藥山靈草一事,凌家很多人並不知情,聽杜嬌蘭說明后,一個個臉色微變。

  凌家是星云閣的附庸勢力,如果長時間不繳納靈草貢品,不但不能繼續得到星云閣的庇護,還可能會被星云閣興師問罪,為整個凌家惹來巨大的麻煩。

  杜嬌蘭的一番話,讓很多人安靜下來,都開始考慮后果。

  “這只是其一!”

  在大家對凌承業能力開始生疑的時候,杜嬌蘭再次發話,“大哥,我想問問清楚,那藥山里面的礦洞又是怎麼一回事?恒兒前幾天夜里進去看了,你們猜藥山內是什麼一個情況?”

  凌承業臉色驚變的時候,她冷聲喝道:“如今藥山內部竟有數百石道!那里面的礦洞越來越多,這說明內部的開采從未停止過!哼!這些年來,大哥為了那礦洞可真是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啊,可我為什麼沒有見到一顆礦石出現在我們凌家的庫房?”

  一石激起千層浪,她這番話,讓凌家眾人更是驚駭。

  “如果說藥山內什麼都沒有,為什麼會多出那麼多深入的石道?如果發現了礦石,那麼礦石又在何處?是不是被大哥給私吞了?”杜嬌蘭冷笑不迭,“看來大哥將藥山內部交給秦家爺孫,是一早就安排好的!還不準凌家別的族人入內,你們到底為了掩藏什麼,相信大家都可以想明白!”

  “承業,關乎藥山內部,你是不是給個解釋?”族老凌祥這時候也抬起頭來,配合杜嬌蘭責問,他對于藥山內部的靈石,也是有點想法,生怕全部被凌承業給私吞了。

  其余凌家族人,本來都傾向凌承業,這時候也都疑惑起來,紛紛看向他。

  “藥山內部的情況,我也是最近才了解,的確多了很多石道出來,我最近正在查探,暫時還沒有結果。”此話一出,算是承認了杜嬌蘭的說法,在眾人嘩然的時候,凌承業繼續說道:“五年前將藥山內部礦場讓給秦家爺孫后,我就沒有進去過,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現在我也很疑惑。”

  話罷,他深深看向秦烈,眾人也順勢望來,可惜在秦烈身上看不出什麼狀況。

  “你糊弄誰啊?”杜嬌蘭冷著臉,“你要是沒參與,憑他們爺孫能鑿開那麼多石道?凌家數十來年,也不過挖開幾十條石道罷了,他們爺孫五年時間,能將石道的數量翻那麼多倍?而且秦山兩年前就過世了,你說誰會相信你?”

  凌承業看向眾人,發現族人們都紛紛搖頭,顯然都無法接受。

  “如果秦山的修為達到破碎境,他確實有那個能力實現此事,對破碎境強者來言,毀掉藥山都輕而易舉。”凌承業無奈說道。

  “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破碎境的存在,會龜縮在我們凌家?”杜嬌蘭極盡嘲諷。

  旁人也是搖頭表示不信。

  “還有你讓小詩和秦烈訂婚一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咱家小詩清清白白,花兒一樣的美貌,和誰訂婚不好,偏偏要和這個傻子?”杜嬌蘭趁勝追擊,“你是不是和秦山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要這麼犧牲小詩?他一個傻子,拿什麼給小詩?我還真好奇了,他準備了什麼聘禮!福叔,把那聘禮打開給我們看看吧!”

  杜嬌蘭看向負責接禮的凌福,眼中全然都是譏諷嘲弄,要讓凌承業的臉面丟盡。

  此女心機陰狠,預謀搶奪家主職位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過來,她先通過靈草一事來說明凌承業辦事不利,給凌家惹來麻煩,又以藥山礦洞一事,隱諱道明凌承業以權謀私,私吞礦材。

  如今,又以凌語詩和秦烈訂婚一事,來攻擊凌承業為了自己不顧女兒未來,以犧牲凌語詩的終身幸福,來達到不為人知的目的。

  她是要徹底破壞凌承業在凌家的形象,要讓凌家眾人不論從理智上,還是從心理上,都開始對這個家主產生不滿。

  “我就想看看你用什麼價錢把小詩給賣了,福叔,還不把聘禮打開給大伙看看?”杜嬌蘭哼道。

  凌福拿著聘禮,一臉為難,不知道如何處置。

  “凌福!”族老凌博喝了一聲,板著臉吩咐道:“打開給大家看看!看看這件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也好讓大家有個清晰的認識!”

  眾人的目光,忽然全部集中在那聘禮上,凌福在凌家族人逼問的眼神下潰敗,無奈的將那木盒子打開,露出了其中的金銀細軟等物。

  “吆,都是金銀珠寶啊,在凡人家庭眼里,這些東西還值兩個錢,可對我們武者來說,根本一文不值!”杜嬌蘭也不顧凌承業的難看臉色,瞄了一眼木盒子后,就說道:“我想大家都能看出來,這些東西肯定不會是秦烈奉上的,這個訂婚有沒有什麼隱情,想必大家也都明白了……”

  “那不是還有個布袋嗎?”凌康安看向原先放在木盒子上面的布袋,懷有一絲希望的說道:“也打開看看。”

  “呵,那就全部打開,看看都有些什麼好寶貝,如果那傻子,真的能拿出什麼好東西做聘禮,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杜嬌蘭仰著頭,對凌承業那鐵青的臉很是滿意,她覺得心神氣爽,仿佛已經徹底擊潰了凌承業,馬上就能執掌凌家的大權,讓凌家,從此由她姓杜的說的算。

  凌承業發現根本無力招架杜嬌蘭的兇猛攻勢,看著那些以往信任他的族人,眼中都流露出責怪質疑的神色,他忽然有點絕望,他絞盡腦汁的苦想,也無法找出有效的手段來反擊。

  凌語詩緊緊咬著下唇,看著父親那絕望扭曲的臉,看著眾人對他的懷疑,看著杜嬌蘭等人的嘲笑和洋洋得意……她一顆心漸漸沉入谷底。

  她握著秦烈的那只手,不自禁的越來越用力,就連指甲刺入了秦烈的掌心她都不知道。

  就在此時,凌福被逼無奈,眾目睽睽之下,他將布袋口的細繩解開,從中取出了第一塊石頭,垂頭喪氣道:“也就是一些玉石……”

  一塊晶瑩剔透的棱形石頭,被他掏了出來,那石頭呈青幽色澤,散發出蒙蒙幽光,一股清新的靈氣波動,很明顯地從石頭內蕩漾出來。

  “靈石!至少凡級六品的靈石!”突地,有人猛然失聲驚呼起來。

  “啊!怎麼可能,我沒看錯吧?怎會是凡級六品靈石?天哪!”又有人尖叫起來。

  杜嬌蘭等人臉色微變,“竟然是凡級六品靈石,家主還真是大手筆,安排這麼一場儀式,需要將老底都給掏出來?”她冷聲說道。

  凌承業一臉錯愕,他自知自家的窘迫,凌家的那些靈石,大多數都是通過藥山上多出來的靈草靈藥,來向星云閣換取得來,幾乎都是凡級三品以下的。

  一直以來,那些靈石都是供給凌萱萱修煉,因為實在太少,維持凌萱萱一人修煉都勉強,所以連他這個家主平日修煉都舍不得用。

  如果他手中有凡級六品的靈石,他早就上繳給星云閣,將最近的麻煩解決了,豈會等到現在?

  凌語詩灰暗的眼眸,此刻忽然微微一亮,臉色綻出一絲異彩,一瞬不移地看向凌福的手。

  看向那塊凡級六品的靈石!

  “還有呢?”

  “還有呢?繼續拿啊!”

  “福叔,繼續啊?”

  凌家許多兒郎按捺不住,不由自主地大聲催促起來,極其好奇布袋內還有什麼。

  凌福于是繼續往外掏……

  “又是一塊凡級六品的靈石!咦,又一塊!三塊了!”

  “啊!回元丹!十來顆回元丹!”

  “百脈丹!我沒看錯吧?竟然是凡級五品的百脈丹!那可是煉體境、開元境都能淬煉筋脈的丹藥,那玩意只有星云閣、碎冰府才有啊!一枚百脈丹,比得上八塊凡級六品的靈石!”

  “老天!里面怎麼會有百脈丹?”

  “那是,那是什麼?辟海丹!凡級六品的辟海丹!是開辟靈海的辟海丹!煉體境突破開元境期間,如果有一枚辟海丹在手,將能大大增加成功突破的可能性啊!”

  “這要都是給我女兒的聘禮,他秦烈別說只是個傻子了,就算他是個死人!我都要逼著我女兒嫁了!”

  “……”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1 01:57
第十七章 化解


  凌家大堂內。

  隨著凌福將布袋內的靈丹、靈石等物,一個個給掏出來,一樣樣擺在木盒蓋子上,大堂內靈丹獨有的濃郁藥香氣味漸漸散開。

  此刻,所有凌家族人都沸騰起來,很多人面紅耳赤,眼中釋放出令人心驚膽顫的光芒,都貪婪的看向木盒蓋子上的靈石靈丹。

  “這,這些東西凌家絕不可能持有!”族老凌康安的語氣,這時候竟然顫抖起來。

  所有人都能看的出來,從那布袋內取出的修煉材料,是凌家肯定拿不出來的,這一點無庸置疑!

  凡級六品的靈石數塊,回元丹十來顆,一枚凡級五品的百脈丹,一枚凡級六品的辟海丹……從布袋中取出之物,將凌家族人徹底給震撼了。

  秦烈所殺的碎冰府武者,都是少府主嚴子騫身邊的核心人物,其中幾人還是紈绔子弟,父輩在碎冰府身居要職,尤其最后那兩個七、八重天煉體境的武者,長輩都是碎冰府的高層。

  這些人貼身收藏的修煉材料,在碎冰府都是稀罕之物,來自于最后兩人的百脈丹和辟海丹,都是他們長輩耗費心血為他們換取過來的,希望助他們突破開元境的。

  連在碎冰府都算稀罕之物的靈丹,忽然出現在了凌家這種小勢力,自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這些靈石和靈丹加起來,應該能造就一個開元境的武者!”凌康安深吸一口氣,在眾人炙熱的目光下,激動的說道:“承業!小詩天賦本來不算太好,我原來以為她很難在二十歲前突破到開元境,如今有了這些靈石、靈丹就不一樣了!沒意外的話,她應該可以憑借這些修煉材料,二十歲前跨入開元境!”

  眾多凌家族人,聞言紛紛眼睛明亮如斯,看向凌語詩的神色都截然不同了,充斥著大量的羨慕、嫉妒、贊嘆種種色彩。

  凌承業的心情,如從深淵地獄直接攀上了極樂天,他因興奮臉色赤紅,不住地點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杜嬌蘭和那些杜家人,則是瞪大眼,到現在目光都匯聚在那木盒子上的靈石、靈丹上,一時間接受不了所見的事實。

  “能造就一個開元境武者的聘禮,我們凌家可出不起,大家可還有什麼話說?還覺得承業的做法有問題嗎?”凌康安聲音高了起來,目光灼灼看向眾人,發現那些凌家族人都輕輕點頭,似乎認可了這場訂婚儀式。

  “傻就傻吧,能通過一場婚約,得到如此巨額的修煉材料,嗯,我看值了。”

  “換了我,我也願意了,不就是和傻子訂婚嗎?語詩妹子,你要是不願意,就換我和他訂婚好了!只要能把那些東西給我,助我在二十歲前突破開元境,別說訂婚了,和他立即結婚我都一點沒問題!”有人高聲表態。

  “秦烈才十五,你都快十九了,要不要臉啊?語詩姐,我才十六,你要覺得委屈,就讓我來承受吧?”有個年小點的嬌呼。

  “……”

  聽著那些少女的呼叫,凌語詩美眸流露出令人迷醉的異彩,她側過頭來,認真看向身旁的秦烈,那張先前還愁云不散的小臉上,此刻竟煥發出動人的光澤。

  她心中清楚,從那布袋中詭異冒出來的靈丹、靈石,不但狠狠扇了杜家人一巴掌,還一下子解決了她父親的兩大麻煩。

  豐厚的聘禮,足以打消眾多凌家人的疑惑,解除族人對他父親的信任危機,這是其一。

  其二,那些靈石能代替藥山的靈藥靈草,能讓星云閣不再興師問罪,也就讓杜嬌蘭無法質疑她父親的能力。

  “滴答!”

  一滴鮮血的落地聲,將凌語詩注意力吸引,她垂頭一看,忽然發現那一滴鮮血,就來自于秦烈和她握著的左手。

  她也有著煉體七重天的境界修為,最近修煉的靈訣也和鋒利指甲有關,而掌心,又是人身上其中一個最柔軟的地方……

  凌語詩愣了下,然后很快意識到都是因為她先前太過緊張絕望,所以抓著秦烈的手太過用力,以至于連她的指甲刺入了秦烈的掌心都不知道。

  “滴答!”

  又是一滴鮮血落地,她抬頭看向秦烈,發現秦烈依然木然,從始至終沒有流露出疼痛之色,也沒有提醒她一句,更加沒有掙扎那怕一下!

  秦烈那雙仿佛永遠木然沒有神采的眼睛,在這一刻,在她來看,像是突然蘊滿了無窮無盡的魔力!

  她的芳心,如被狠狠刺了一下,一個影子像是悄然烙印了進去……

  “我想……這些聘禮在當年秦山前輩和我訂下兩人的婚約時,就已經在準備了。秦山前輩屈居我們凌家,選擇那藥山是為了給秦烈治病,這一點我聽他說過。”凌承業畢竟是凌家家主,經過短暫的失態后,他很快冷靜下來。

  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凌承業示意秦山在藥山礦洞中,都是為了醫治秦烈的腦子。

  “秦山前輩去世前,我和他談過一回,他說秦烈如今腦子的問題,會慢慢得到改善,甚至不排除以后有徹底痊愈的可能性!”凌承業思緒活絡起來,謊話說的越來越順暢,“只是我沒料到秦山前輩那麼強悍,我也是前段時間進入藥山內部,才被前輩的大手筆震驚到!我想,前輩一定是境界極其高深,不然無法開掘出那麼多石道,無法造出那奇陣!”

  “不瞞各位,我前些日子也是首次進入礦洞內部,也被其中的石道震撼了。我試圖進入山腹深處,卻被奇陣弄的頭暈目眩,最終只能敗退了。”

  凌承業看向眾人,假話中夾雜著真話,“至于山腹內部有沒有靈石存在,我個人認為沒有,大家如果還有疑惑,以后可以自己嘗試深入,那奇陣不會傷人,只會攔人,如果有人能進入其中,找到什麼東西,那就是凌家所有人的福緣。”

  他將一切問題都推向了不知所蹤的秦山,引導著眾人將疑惑都看向藥山,然后認真道:“星云閣那邊,我已經安排三弟和萱萱過去了,他們沒有參加這個儀式,就是為了這件事。嗯,請大家不用擔心,事情我會處理好,不會給凌家惹來麻煩。”

  隨著他的解釋,凌家族人的疑惑漸漸解除,旋即將矛頭一轉,紛紛責問其杜嬌蘭,譏諷凌祥、凌博這兩個族老見利忘義,說他們竟然聽信別人的讒言無理取鬧,說他們是越老越糊涂了。

  杜嬌蘭母子三人臉色鐵青,聽著眾人的冷言冷語,她知道這趟精心籌劃的逼宮大計,至此算是一敗涂地了。

  “既然大哥不歡迎我們,我們也就不惹人嫌了,我們走!”杜嬌蘭冷著臉,眼睛冷幽的看了一眼秦烈,帶著杜家人憤憤然而去。

  “奪取家主的大計,竟然被一個傻子給破壞了,這個該死的東西!”她恨得牙癢癢,心底暗罵著,終于正視起秦烈來。

  凌祥、凌博自知理虧,同樣不敢逗留下去,也被杜家人推著輪椅羞愧離開。

  “儀式繼續!”

  凌承業深深看向秦烈,眼神有點耐人尋味,然后忽然喝道。

  在那老嫗的安排下,在眾人怪異的目光中,被中止的訂婚儀式繼續往下走,等鞭炮聲再次響起,秦烈和凌語詩的訂婚典禮算是正式結束。

  眾人漸漸散去。

  當只剩下凌家父女等核心幾人的時候,和凌語詩松開手的秦烈,不顧凌家等人的錯愕,也不顧凌語詩的嬌呼聲,連手心傷口都沒包扎一下,就和往常一樣走向外面。

  “秦烈!不管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管你能不能聽見,這次,我都要對你說聲謝謝!”在他走出大堂前,凌家家主忽然揚聲,沖著他的背影鄭重其事的道謝。

  秦烈身影不曾因此停息,依舊朝著藥山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失去了蹤跡。

  “承業,你覺得秦烈這家伙是裝傻?”族老凌康安心中一動,一臉的驚訝,“連續裝了五年傻?為什麼?我不太相信。”他搖了搖頭。

  “爹爹,你說,你說秦烈他?”凌語詩忽然激動起來,嬌軀微顫,“他,他不是真傻?”

  “我也不知道。”凌承業苦笑,“我現在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也真搞不明白,這些靈丹、靈石他到底從何處得來的?奇怪,簡直太奇怪了……”

  “不是秦山留給他的嗎?”凌康安愣了。

  凌承業搖頭,“剛剛那番話都是為了安撫族人說的,我和秦山根本沒有過什麼交流,對秦山也是一無所知。不過,秦山不簡單應該錯不了,至于境界究竟多高深,我就無法推測了……”

  “這趟沒有那些靈丹、靈石,還真應付不了杜嬌蘭的逼宮,真沒有料到凌祥和凌博竟然被她收買了,這次可真是兇險萬分。”凌康安如今想來,也是后怕不已,“不論如何,秦烈這次都幫了我們大忙,一下子給我們解決了兩個大麻煩,看來真要暫時委屈小詩兩年了,不然這個恩情還不了。”

  “不委屈……”

  凌語詩心中泛起漣漪,看著右手沾上的血跡,想著先前秦烈沒有吭一聲,任由她的指甲刺破掌心,她忽然有些心疼,真的再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了。

  “詩兒,不管他真傻還是裝傻,你都好好照顧他兩年,這是我們凌家欠他的。”凌承業感嘆道。

  “嗯。”凌語詩乖巧點頭,美眸中流露出一絲欣然,似乎很樂意接受這個安排。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1 22:18
第十八章 “凌烈”的面子


  “劈里啪啦!”

  杜嬌蘭將廳堂茶杯壺蓋摔了個粉碎,臉色陰沉如水,眼中流露出毒辣冰寒的光芒。

  “精心籌劃的大計,竟然被一個傻子給破壞掉,我要讓他從此消失。”

  杜岐山和杜恒、杜飛幾名杜家人,也是神情冷森,散落在廳堂中。

  “夫人,那傻子怎麼會有那麼多靈石、靈丹?”杜岐山表情疑惑。

  他和杜嬌蘭一樣,也是開元境初期修為,他是被杜海天安排過來的,主要任務就是輔佐杜嬌蘭,幫杜嬌蘭來掌控凌家,“藥山內部的奇陣很神妙,我也看不出玄奧,如果真是由秦山布置,那秦山……還真不簡單。”

  “還用問?那些靈石、靈丹肯定是秦山留下來的,他怎麼也是一個煉器師,擁有那些材料不足為奇。”杜嬌蘭冷哼一聲,“不管秦山簡單不簡單,他都死了兩年了,一個死人無法給我們帶來麻煩。”

  “聽候夫人調遣。”杜岐山恭敬道。

  “你盡快聯系海天,向他說明藥山內部的情況,讓他在星云閣安排一下,防止凌承志、凌萱萱見到韓長老。只要見不到韓長老,凌家藥草繳納不上一事,還是能由我們來安排,我們可以繼續逼迫凌承業,就說星云閣只需要藥山上的玉手花等靈草,給他扣上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杜嬌蘭吩咐了一句,看向杜恒說道:“你最近盯著藥山那一塊,凌承業開放藥山后,一定會有很多凌家人前去查探,說不定能有所發現。那藥山里面肯定有古怪,不然上面靈草不會無故枯萎,秦山爺孫也不會死守著不放。”

  “母親放心,我會好好看著那邊。”杜恒點頭。

  看向最小的杜飛,杜嬌蘭皺了皺眉頭,“你最近留意一下那傻子,如果那傻子落單了,你通知我一聲。”

  杜飛也點了點頭。

  ……

  冰巖城。

  星云閣坐落在城南,一棟棟建筑物聳立著,其中還有很多石塔,每個塔上都有身穿星云圖案衣服的武者駐守,居高臨下審視著周圍。

  “還請通傳韓長老一聲,就說凌家的凌承志求見。”星云閣南門口,凌承志陪著笑臉,沖門前侍衛說道。

  凌萱萱一身惹眼的橘紅色短裙,雪白手臂上套著很多銀環,嬌憨俏麗的臉上,也露出可愛的笑容。

  在凌家,她凌萱萱是高高在上的二小姐,可以刁蠻任性,但在這里可由不得她。

  過來的時候,凌承志就叮囑過她,讓她進了冰巖城以后把脾氣收斂起來,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都說了韓長老不在,你們下次再來吧。”門口的侍衛,早就被杜海天派人指示過,此刻板著臉,不近人情地說道:“你們又不是凌家家主,就算是韓長老在,也不一定就會見你們。”

  “你們怎能這樣?我們辛辛苦苦從凌家過來,你們連問都沒問,怎麼知道韓長老不在?”凌萱萱咬著牙齒,沖兩個侍衛叫喊。

  就連星云閣的兩個侍衛,都敢如此傲慢對待他們,這充分說明在人家眼中,凌家根本不算什麼。

  凌萱萱感受到了很強的屈辱,她也意識到作為附庸勢力,果真享受不到什麼好待遇。

  “我們知道不在,這就是理由。”其中一人侍衛,色迷迷的看向她,笑嘻嘻的說道:“小妹妹,哥哥不是不想幫你,是真沒辦法。嗯,要不你先在冰巖城住下來,等什麼時候韓長老回來了,我去通知你?嘿嘿,不過我白天都要輪值,只有夜里才有空,不知道夜里小妹妹你有沒有空?”

  青春靚麗的凌萱萱,顯然讓兩個侍衛來了興致,兩人左一句右一句,笑著調戲起來,卻在他們面見韓長老一事上,態度堅決。

  凌承志、凌萱萱在門前和他們爭論了半天,嗓子都啞了,就是一點辦法沒有。

  途中,有不少星云閣的武者,也在門口進進出出。

  那些人一聽來人是附庸勢力的,都漠不關心,只是對凌萱萱的靚麗多看了幾眼,還有些人會和侍衛一起調侃兩句,然后便笑哈哈的走開。

  ——沒人將凌家放在眼里。

  “你們就在這守到天黑,也是一樣見不著韓長老,還是早早回凌家,讓你們凌家家主親自過來一趟吧。”門口侍衛后來也厭煩了,語氣漸漸不客氣起來,“別堵在門口,不然休怪我們不客氣!”

  “咦,智少,您這是要出去喝酒吧?今天可真是精神啊!哈哈,晚上一定能大殺四方!”

  另外一個侍衛,忽然看到一個小胖子從里面出來,立即露出諂媚的笑容。

  他一邊揮舞著手,趕蒼蠅一樣驅趕著凌承志、凌萱萱,一邊側開身子,好讓那小胖子通過。

  “嗯,快快給我讓開,智爺和人約好了去醉香苑,可別耽誤了我的時間。”

  康智穿了一身黃色錦衣,手中還裝模作樣搖晃著一個扇子,瞇著小眼慢吞吞走來。

  旁邊也有幾個星云閣的武者要進出,一看到他來了,都主動避開了,讓他先通過。

  “那兩個凌家的,滾遠一點,別他媽擋了智少的路!”侍衛喝道。

  凌承志、凌萱萱臉色難看,聽著侍衛地吆喝,他們也不敢多言,只能讓開身子。

  逗留了這麼久,他們沒看到兩個侍衛對誰有這個姿態,所以兩人馬上猜測出黃衣服的青年胖子怕是來歷不凡。

  “凌家?”康智已人模狗樣地走過了南門,忽然愣了下,然后就回頭狐疑地看向凌承志、凌萱萱,問道:“是不是極寒山脈西南邊的那個凌家?你們有個藥山的……是不是你們?”

  凌承志微微低著頭,心中很是莫名,賠笑說:“我們正是來自于那個凌家。”

  “啪!”

  康智突然走過來,隨手一巴掌抽在先前讓凌承志滾一邊的侍衛臉上,抽的那侍衛嘴角鮮血飛濺。

  然后又猛踹了另外一個侍衛一腳,踹的那侍衛捂著肚子痛苦蹲下,臉上直冒冷汗。

  門口幾個本來要進出的武者,突然一愣,都停下觀看。

  凌承志、凌萱萱也呆了,不知道這小胖子為什麼突然大發雷霆,不過看到兩個色迷迷的侍衛被打的那麼慘,叔侄倆也覺得痛快之極。

  “讓你們倆嘴臭!”康智打完人以后,胖臉擠出笑容,變了一個人似的,說道:“你們來星云閣有什麼事情?”

  “我們找韓長老,交代一下靈草供應一事,他們說韓長老人不在星云閣,讓我們……”凌承志解釋。

  康智聽完后,胖臉一狠,回頭對著兩個侍衛又是一頓揍,一邊打,還一邊罵罵咧咧道:“你們倆活膩了吧?韓叔明明在閣內,你們倆的狗眼瞎了?”

  兩個侍衛都不敢閃躲,縮在門邊承受著康智的蹂躪,心里將替杜海天傳話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韓羽!”康智指向閣內一人,吩咐道:“帶他們去見你叔叔。”

  “好的智少。”一名青年笑著走上前。

  “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過去了。”康智咧嘴燦爛笑著,忽然問道:“凌烈那家伙還好吧?”

  “凌烈?”凌承志一呆,木然點頭道:“還好,還好……”

  “哈哈,你見到他以后,告訴他早點來星云閣,哥幾個都惦記著他呢。”小胖子笑著說了一句,揮揮手,這才離開。

  韓羽帶著云里霧里的凌承志、凌萱萱往閣內行去,那兩個先前口出惡言的侍衛,還鼻青臉腫的縮在墻角,畏畏縮縮的低著頭。

  “請問一下,那智少……什麼身份?”凌承業忽然問道。

  “他是我們副閣主的兒子。”韓羽苦澀的笑了笑,似乎吃過康智的虧,“你們能得到智少的好感真不簡單,這家伙脾氣怪的很。呃,一會兒見到我叔叔,你們最好說明這一點,只要不是特別為難的事情,我叔叔肯定會幫你們解決。”

  凌承志、凌萱萱神情一震,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異之色。

  星云閣設有閣主、副閣主、長老、堂主等職位,閣主只有一個,副閣主總共就兩名,在整個星云閣副閣主的權利有多大可以想象,康智身為副閣主康輝的兒子,在星云閣自然有著囂張跋扈的資格。

  壓制的凌家抬不起頭的杜海天,只是星云閣的一名長老,在五位長老當中,杜海天排名還要稍稍靠后一點,身份地位遠遠無法和副閣主康輝相提並論,別說康智不知道侍衛被杜海天派人交代過,就是知道他也完全不用在意。

  不多時,韓羽將兩人領到一個擺滿書櫥的廳房。

  專門負責管理附庸勢力供奉的長老韓慶瑞,正準備出門,看到這時候還有人過來,本來也是滿臉不耐,然而一聽來人是凌家的,態度居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有什麼事情?”韓慶瑞示意韓羽走開,親自泡了兩杯茶,微笑著問話。

  凌承業一臉的受寵若驚,誠惶誠恐地說明情況,然后道:“藥山的靈草,最近已經不再凋零,只要多寬限一些時日,我們定然能夠補齊我們凌家應繳的份額。”

  “我還當是什麼事情呢。”韓慶瑞擺擺手,示意兩人坐下喝口茶,然后哈哈一笑,說道:“我現在就通知你們,從現在起,兩年內你們凌家都不需要繳納任何靈草過來!”

  此言一出,兩人嚇的差點跳將起來,手中的茶水都濺出去了,凌承志連忙道:“韓長老,請不要這樣,我們凌家一定會繳納足夠的靈草,請您一定要放心!”

  韓慶瑞一愣,馬上知道他們理解錯了,笑著解釋:“你們凌家的凌烈立了大功,他的功勞除了為他自己獲得豐厚的貢獻點外,還順帶抵消了凌家的兩年靈草繳納費用。這是星云閣早年定下的規矩,附庸勢力如果有武者立下大功,作為獎賞之一,所屬的家族都是兩年不用上繳物資。”

  “韓長老!韓長老!”外面有人呼喊。

  韓慶瑞站了起來,笑著說:“我還有事,就不多說什麼了,凌烈的名字,我也已經加進核心成員的冊子上,一共一千兩百個貢獻點也記錄了,你們回去后就告訴他,他可以隨時來星云閣登記。”

  在凌承志、凌萱萱呆如木雞的神色中,韓慶瑞又道:“也替我謝謝他,我家那小子最近老是念叨他,說要不是有凌烈在,他怕是要死在碎冰府那些人手里。”

  話罷,韓慶瑞笑著拍了拍凌承志的肩膀,讓他們喝完茶歇歇,自己有事就先走了。

  “……凌烈,我們凌家鎮唯一一個叫凌烈的,不是一個快死的老頭嗎?”凌承志昏昏悠悠,做夢一般,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核心成員!一千兩百個貢獻點!他們弄錯人了吧?”凌萱萱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喝醉了一般,腦子也是暈乎暈乎的,不知東南西北。

  “怕是,怕是弄錯了。”凌承志無力的說道。
杜小泡 發表於 2013-7-2 19:26
第十九章 閉關


  由于凌承業不再禁止族人前往藥山洞穴,藥山的那些石洞,忽然變得熱鬧非凡。

  每一天都有不少凌家的族人,懷揣著信心和希望,去里面探查,結果都是一樣——無功而返。

  連凌承業、杜岐山這類達到開元境的人,都沒有辦法在奇陣內不迷失,其余人更加不可能成功走入石洞深處了。

  隨著一次次的失敗,很多人逐漸改變策略,將秦烈當成了突破口。

  然后就有不少凌家人,一早就候著秦烈,和他一道進入藥山,尾隨著沖入洞內,想跟著秦烈的腳步成功闖進洞穴深處。

  可惜每每在石洞中,他們都會忽然迷失,無法看到秦烈的蹤跡,石洞中明顯存在幻陣霧陣,能讓進入者看不見身邊的人。

  數次后,逐漸有人死心了,雖然心中對秦烈充滿了好奇,但在無法通過他成功后,也就慢慢放棄了。

  深知杜嬌蘭心胸狹窄的凌承業,生怕她對秦烈偷偷下毒手,就吩咐凌峰、凌穎每天陪同秦烈進出藥山,防止他路中被襲殺。

  凌承業的安排,讓杜嬌蘭一直找不到機會,愈發忌恨凌家人,也將秦烈當成眼中釘。

  訂婚儀式完成以后,凌語詩前來找秦烈的次數更加頻繁,有時候一大早就帶著飯食過來,讓秦烈不需要再去凌家飯堂用餐。

  傍晚時分,當秦烈回來的時候,常常發現她早一步過來了。

  放水,疊被,打掃衛生等家務事,凌語詩干的越來越嫻熟,她一貫的碎碎念也保持著,讓秦烈對凌家鎮各種瑣事都了如指掌。

  有時候,凌語詩會忽然噤聲,會兩手托著晶瑩的下巴,美眸熠熠地看向他,似乎想要看出他心底隱藏著的秘密。

  每每這個時候,秦烈都會忽然緊張,他會謹慎保持著神情的木然。

  凌語詩會時而失望輕嘆,時而搖頭失笑,讓秦烈猜不出她內心的想法。

  秦烈的日常修煉,沒有因為藥山礦洞的熱鬧發生變化,他依然刻苦的繼續著,從不曾懈怠。

  又是一天。

  藥山深處的寬闊山洞內,秦烈依靠著一根石柱坐下,屏息凝神,借助于幽影電雕的獸核修煉。

  在他身旁,有一地的灰色粉屑,那都是獸核力量被吸收干凈,炸裂之后慢慢形成的。

  不知不覺間,從幽寂嶺獵來的四十多塊獸核,已經沒幾塊了,那采摘的冰莖草早先一步耗盡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手中又一塊獸核粉碎成塵粉,他神情肅然,默默運轉著力量。

  一絲絲靈力,從他丹田靈海中被調動起來,順著他的筋脈慢慢流動,如涓涓細流般逐漸匯聚向左手臂,旋即靈力在筋脈內陡然加速,如帶起驚濤駭浪般狂猛的沖向他左手食指!

  “嗤嗤嗤!”

  奇異電流聲,在他食指指腹中傳來,他這根手指被靈力漲的劇痛無比,如被火燒般呈赤紅色。

  “嘭!”

  洶涌澎湃的靈力,如撞擊在無形的屏障上,無法破出指腹,又忽然倒卷回掌心,讓他左手酸麻之極,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還是不行……”

  秦烈緩緩睜開眼,搖晃著左手,俊秀的臉上,布滿一絲焦慮無奈。

  最近一段時間,他借助于獸核讓丹田靈海內的靈力充盈了起來,于是就準備沖擊煉體七重天境界,可惜沖擊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煉體境分為九重天,前面六重天的修煉相對簡單,主要是聚集靈力,開拓靈海,然后不斷地以靈力溫養血肉,讓筋脈慢慢變得堅韌起來,前六重天的突破較為容易。

  這段期間,武者與人交戰的時候,主要依賴身體的強度,還無法使用靈技,也無法做到爆發靈力來傷人或者殺人。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個層次的武者,無法將靈力通過身體釋放出來,不能做到“靈力外溢”。

  靈力在體內出不來,就沒有殺傷力,也不能灌注入靈器,大幅度提升武者戰斗力。

  只有突破到煉體七重天,武者才能將體內的靈力爆發出來,通過身體各個部位傷敵殺敵,或者以靈力涌入靈器,發揮出靈器的可怕威力。

  這個級別的武者,還能以靈力淬煉骨骼、骨髓和臟腑,令身體強度更上一層樓。

  因此,煉體六重天和七重天是個分水嶺,雖然相差一重天,可是差別卻判若鴻溝。

  當時在和碎冰府武者交鋒的時候,他看起來渾身纏繞雷電,可那些雷電並不是真正的“靈力外溢”,而是天上閃電落在他身上,將他靈力導引形成的,那些閃電大多數都是自然之力。

  沒有雷霆閃電轟落,他是無法達成這一步的,以后和敵人戰斗,他不能次次指望碰到雷電交加的天氣,所以必須要盡快突破到煉體七重天境界。

  煉體七重天,還能將靈力滲透向骨骸、骨髓、臟腑,也有助于他天雷殛的修煉。

  在很多人眼中,只有跨入煉體七重天境界的武者,才能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武者,六重天以下都只能稱呼為武人罷了。

  凌穎會欽慕凌峰,也是因為凌峰突破到了煉體七重天,是凌家青年一代少有的真正武者。

  “一定要盡快跨過這個門檻!”秦烈休息了一會兒,等左手酸麻感稍稍減弱一點,又取出一塊幽影電雕的獸核來,“還有最后三塊了,必須要早點渡過去了,那些從極寒山脈帶回來的剩余靈藥、靈石,也需要七重天才能利用起來。”

  得自碎冰府武者身上靈丹、靈石,他只是取出了一部分作為聘禮,山洞內還剩下一些,是他給自己留著的。

  “啪啪啪!”

  一會兒后,他手指發出脆響,如要斷裂一般,可是涌入的靈力,就像是被水閥給堵著,始終無法沖破指腹釋放出來。

  山洞內,秦烈一次次沖擊,一次次嘗試,次次失敗。

  “效率太低了,這樣不行,應該有更好的方法。”瞇著眼,秦烈皺眉苦思,忽然心神一動,低喝道:“鎮魂珠!無法無念!”

  也不管會不會長久醒不來,他深吸一口氣,將精神意識集中,漸漸覺得如有一縷靈魂從腦海飄忽出來,往那鎮魂珠內飛逸。

  時間流逝,他聚集起更多的靈魂意識,不斷地朝著那鎮魂珠內匯聚。

  他那眉心隱匿的鎮魂珠,這時候漸漸幽亮起來,如一只漆黑的眼珠子。

  在這山洞,發出陰幽光澤的鎮魂珠,忽閃忽閃的,顯得極為的玄奇詭異。

  慢慢地,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再次到來,他的靈魂仿佛處在鎮魂珠內的一個混沌空間,能看到身體的一舉一動,甚至還能簡單的控制身體,讓身體本能地進行修煉……

  在那奇妙的空間內,他居然能清晰地看到山洞內的天地靈氣,在以一種很快的速度朝著修煉中的他匯聚,還能看到那些稀薄如淡霧的靈氣,是通過他渾身細微的毛細孔逸入他的體內。

  平常睜大眼也無法瞧見的毛細孔,在這種狀態下,如被放大了很多倍,清晰的不可思議!

  在神奇莫測的無法無念境界,他靈魂處于飄離狀態,但他對自己身體的了解,竟然深刻到無法想像的程度!

  這種狀態下,他如同和天地達成呼應,修煉中能吸引更多的靈氣匯聚過來……

  靈魂藏匿在鎮魂珠中,秦烈看著他的身體,看著他在以本能的方式修煉,看著靈力在筋脈內流動著,一次次的加速,一次次往指尖沖擊!

  他發現隨著修煉時間的增強,那阻礙他踏入煉體七重天境界的壁障,似乎變得越來越薄弱。

  他心中雪亮,逐漸認識到在無法無念的修煉狀態,靈力聚集的更快,在筋脈內流動的速度也要快很多。

  這種依循身體本能進行的修煉,身體還能不斷自我調整,調整到最佳狀態,神奇到令他覺得他靈魂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

  無法言語的奇妙!

  “哧啦!”

  不知過了多久,他指頭中突然飆射出一道青幽閃電,電芒一閃而逝,將前方石壁上的巖石擊碎了一塊。

  飄忽的靈魂,看到那一道閃電,驚喜到了極點,然后拼命的掙扎著,借助于內心的興奮和激動,不斷沖擊著珠子。

  “轟!”

  腦海猛地一震,那種靈魂歸位的感覺,一下子涌入心頭。

  秦烈瞬間醒轉過來。

  五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借助外力的刺激,而是自己憑著毅力從無法無念的狀態掙脫出來!

  “呵呵呵。”秦烈張開嘴,坐在那傻笑不斷。

  借助于無法無念狀態,他不但成功突破到煉體七重天境界,愈發深刻認識到無法無念境界的神妙之處,並且還發現自己已經具備了掙脫出來的能力,這讓他信心大增,如看到了壯闊瑰麗的未來。

  “咕嚕!咕嚕!”

  肚子的饑餓聲,把他從激動中叫醒,他這才發現身體快要瘦癟下去,也不知道餓了多久了。

  太久沒有吃東西了,他腳步有點飄忽,扶著石壁,臉色蒼白的慢吞吞走出山洞。

  洞口,凌語詩臉色憔悴,眼中是濃郁化不開的憂色,怔然的看向遠處,依著墻壁也不知道守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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