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魚目混珠
孫有道這個時候才慢條斯理地說︰“阿星，坐下，要沉得住氣，民不與官鬥，這次拍賣的起因你本來就清楚，能夠有這樣子的結果，算不得什麼意外，好好的看結果吧，一切皆有可能。”
孫有道說的這些話讓楚星有點摸不到頭腦，但是還是乖乖的坐下了，而錢盛和譚文淵兩個人則是難得的互相看的一眼，試圖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來什麼消息，但是一無所獲。孫有道的話似乎另有所指啊，這兩個人也是沉默了下來，不再說什麼了。
在臺上的五名研究人員鑒定那些曾國藩家書的真偽的時候，孫有道突然轉過身來問︰“慕蓉經理，難道你真的對臺上的那五個人那麼的有信心？”
慕蓉雖然是高傲，不怎麼樣把楚星甚至是在場的其他人給放在眼中，但是孫有道可是大師，古董行裡面的翹楚，就算是他們總經理見到孫有道之後也是要恭恭敬敬的。
因此，慕蓉也不敢遲疑地說︰“孫先生，我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夠想到這種手段了，除了科學，我還真的想不出來怎麼樣鑒定這些家書，而我對這本曾國藩家書是勢在必得的。”
孫有道不置可否地搖搖頭說︰“如果你真的想到這些工作人員能夠幫助你鑒定出來的好，那你就想錯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
慕蓉馬上就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妙，孫有道不會無的放矢的，像是他這種級別的大師，根本就沒有必要拿自己尋開心。
因此，慕蓉馬上就恭敬地放低身段，擺出來一副小兒女的神態說︰“還請孫先生賜教。”
面對什麼人用什麼手段，一味的拿架子是不可能混的時間長的，慕蓉能夠混到這個地步，當然知道應該怎麼樣面對孫有道了。
孫有道沉思了一下，這才說︰“你知道為什麼這批曾國藩家書難以真正的辨認出來哪一本是真的嗎？”
慕蓉想了想才，烏溜溜的大眼楮中閃爍出來一陣光芒，這才試探著說︰“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好像這是常坤在香港請高手仿製出來的，因此手段是相當的高明，但是再高明的手段，總是有破綻的吧？”
在場的其他人心中其實也是這樣子的想的，香港那邊仿製的手段雖然是高科技了一點，但是在這個事情上面，總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吧。
孫有道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楚星說︰“阿星，對這個事情你怎麼樣看啊，”楚星苦笑了一聲說︰“我還真的不看好，現在我只是希望常坤沒有和大柵欄那邊的一些人有聯系，不然的話，就算是慕蓉經理用這種科學的手段也未必真正的鑒定出來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回事。相信科學是一回事，但是科學是古板的，一成不變的，科學不是不可能欺騙的。”
這個時候慕蓉有點不高興了，杏眉倒豎，指責說︰“科學怎麼樣欺騙啊，科學就是科學，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沒有商量的餘地。”
在這個事情上面楚星還真的沒有多做什麼爭吵，和女人吵架是沒有道理的，他解釋說︰“科學確實就是科學，但是。科學不是不可欺騙的，你想想看，如果香港那邊的人做舊這批曾國藩家書的時候，用的就是清朝的紙張，清朝的墨汁，那在這個時候你再用這種手段鑒定，能夠得到什麼樣子的結果啊，不過就是這三十七冊曾國藩家書都是清朝的而已。這事情在古董市場上面太常見了，慕蓉經理可能一時間沒有想到這種手段吧？”
這種手段在行裡面一般叫做魚目混珠，是一種極其高明的做舊的手段，甚至是說宋代的字畫什麼的，只要是有當時的紙張筆墨什麼的，那做舊出來一樣的是真假難辨。而像是慕蓉這種用科學的手段鑒定古董的年代，對這種魚目混珠是沒有任何的效果的。
就像是她讓人檢查的這真曾國藩家書，真跡和贗品的紙張是同一個時代的，都是是清朝末期的話了，那想要鑒定出來正確結果根本就是不可能。
而慕蓉被楚星這樣子的一說，心中也是略微的有點猶豫不定，這種魚目混珠的手段她在拍賣行裡面可是見到過的，那是一副宋代米蒂的書法，用的就是宋代的紙張墨汁，甚至是說連裱糊用的綾子都是從宋代古畫之中淘換下來的。可以說，那幅米蒂書法幾乎是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了。
最後能夠真正的鑒定出來那幅米蒂的字畫不是真跡，其實並不是通過科學鑒定，而是因為字畫上面出現了一枚不應該出現的印章。
如果不是這枚印章暴露了米蒂書法的真面目，那這幅書法就會被當成國寶級別的文物拍賣出去。
有了前車之鑒的話，那這個時候慕蓉遲疑了一下說︰“不會那麼巧吧。三十七冊都是一樣的紙張？”
楚星終於還是抓住機會反擊了，慕蓉沒有給他留面子，楚星也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這有什麼巧合不巧合的，反正是清朝末年的紙張，留存到現在的絕對不是一星半點的，別說是三十七冊，就算是三百七十冊的話，只要是你花得起錢，在大柵欄一樣能夠給你找到，甚至是說當年皇宮裡面皇帝御用的紙張，在這樣子的一個情況下其實也是能夠找的到的。
剛才我就說了，這常坤千萬別和大柵欄那邊的人偶遇什麼聯系，要是真的有聯系的話，那結果就不好說了，不信你等著看。”
楚星說的這些話斬釘截鐵，立刻勾引起來了大家的興趣來了，其實現在大廳裡面的人對慕蓉還是相當的有意見的，對能夠看著慕蓉吃癟的話，那他們還是相當的樂見其成的。
這也是古董行的一個心態，看熱鬧的絕對不嫌棄事情出的大。哪怕是這三十七冊曾國藩家書都是贗品呢，和他們有一毛錢的關系，橫豎他們是沒有資格競拍的。
結果，事情還真的被楚星給說中了，鑒定結果出來之後，讓慕蓉非常的失望，十冊曾國藩家書鑒定結果顯示都是同樣的一個年代，也就是說楚星說的沒有錯，常坤這傢伙就是用魚目混珠的手段。
至於說這三十七冊哪一冊是珍珠，哪一冊是魚目，這就不好說了。或者是說這三十七冊都是魚目也不一定。鑒定了這十冊之後，剩下的其實根本就不用鑒定了，因為慕蓉想的這三十七冊曾國藩家書裡面只有一本是真的，剩下的都是贗品，現在鑒定出來了十冊都是當時的紙張，剩下的完全沒有鑒定的必要了。
慕蓉不服氣地說︰“想看我的笑話，我可是有備而來的，啟動第二種預案。”
這個時候臺上的五名工作人員從箱子裡面拿出來一個信封，很是陳舊的一個信封，表面已經泛黃，有一些地方還有蟲蛀的痕跡。楚星楞了一下說︰“莫非這就是曾國藩家書？”
看到慕蓉這傢伙信心滿滿地樣子，估計那信封就是曾國藩家書**不離十了。
果然慕蓉眉開眼笑地說︰“不錯，這就是我們拍賣行收集到的曾國藩的親筆書信，紙張要是鑒定不出來的話，那我們第二份預案就是說直接的核對筆記，紙張墨汁是能夠魚目混珠的，但是一個人的筆跡不管是怎麼樣都是是有他自己的特點的，尤其是說像是曾國藩這樣子的名臣，他的書法一定是帶有自己的強烈的個人色彩的，我就不相信核對筆跡都核對不出來。”
這丫頭果然是有備而來啊，本來等著看這丫頭笑話的，但是看慕蓉這個時候信心滿滿的樣子，而且核對筆跡，似乎還真的有可能鑒定出來。
因為就算是有人模仿曾國藩的筆跡模仿的再像的話，那總是會不經意帶出來自己的風格的。模仿的就是模仿的，在這樣子的一個時候總是沒有什麼樣子的理由可以講，都是行裡面的老手，這種模仿的缺點他們也是心知肚明的。
楚星卻是笑呵呵地打趣說︰“這可是未必啊，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事情還真的難說，若是在以前，核對筆跡還是能夠核對出來的，但是現在就未必了，筆跡也不是說不可能模仿出來的。”
慕蓉非常堅定地說︰“不可能，核對筆跡一定能夠核對出來真偽來，這是我們拍賣行一直以來堅持的底線。”
這種辦法香榭麗舍拍賣行用的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重來沒有失敗過一次，因此，慕蓉對這樣子的事情還是相當的有信心的。
在這樣子的時候楚星質疑她這一點，那哪成啊，慕蓉沒有跳起來反駁楚星的觀點，那這個時候她已經是說覺得自己是相當的有涵養了。
楚星卻不急不慢地說︰“一切皆有可能，常坤這件傢伙也不是傻子，他既然是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把這些東西弄到香港去仿製，那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不然，在內地仿製不也是一樣，而且沒有什麼暴露的風險，如果是那麼輕易的就被鑒定出來，他常坤還混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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