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 又惡阻
“你們不用緊張,我不是爲再殺而來,我隻是來看看熱鬧而已。。”天葬師在距離很遠的地方站着,他這是要用如此的距離來表明自己所說話的真實性。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楊小刀小聲地對魯一棄說。
“爲什麽?”胖妮兒搶着小聲問道。
“因爲沒有刀氣,我們的刀都沒有感應到他犀利的刀氣。也就是說他連刀都沒帶。”楊小刀有些得意洋洋地說出自己見解。
“沒刀就不殺人?像他那樣的絕世高手,已經刀人合一了。刀即是人,人即是刀。怎麽着都能把你切吧碎了。”胖妮兒并不承認楊小刀的說法,這也難怪,一個挾帶如此強勁死亡氣息的人站在自己身後,輪着誰都放心不下。
“你們站那裏都嘀咕半天了,肯定是已經看出,此處爲‘無地自容’的坎面兒。”天葬師又甕聲說道。
“你個不要臉的老殺才,眼瞧着要輸一把,就跑這兒來攪局是吧。”突然一個枯糙如同夜枭的聲音突然響起,言語間很明顯是在罵天葬師。
魯一棄這些人面面相盱,剛才這聲音是哪裏發出的,竟然沒一個能聽出。
“不用我攪局,就你放那些帶毒的荊棘刺兒真是沒技兒可言,這些後輩小江湖們還不是随便挑挑。”天葬師回道。
“還說不是攪局,你不如直接明着告訴他們我放的是什麽坎扣好了?你個老賴皮。”枯糙的聲音因爲很氣憤,所以更加不堪入耳。
“不就是‘無地自容’嗎,最初爲四川唐門所創。是以踏腳崩彈刺、圍身八旋镖和落雨三角錘爲扣。此坎一般設于左右無路之處,三扣由下中上三面爲殺,中者無逃。坎名的意思也就是說,設下此坎之後,連設坎者自己都無法在坎中容身,”魯一棄熟讀各種藏本秘籍,剛才天葬師一說“無地自容”坎面,他就在腦海中搜索得清楚。
“嘎嘎嘎,難怪能從你這老殺才手中逃脫,果然有些見識。”笑聲很是刺耳,讓人聽得抓心撓肺地,就像在用粗瓷片在刮自己的腦神經。
“是那東西在說話,它動了!它動了!”獨眼其實也沒真正聽出聲音從哪裏發出,更沒法确定是不是前面擋在道路中間的直角人形在講話。但他确實是看到那東西動了,這個九十度人形的頭部稍稍扭動了一下。所以他覺得剛才說話的應該是那東西。
其實不用獨眼說,魯一棄也已經感覺出那東西不對勁了。因爲感覺中,那東西挾帶的原本隻有死物、古玩兒才有的氣相漸漸活泛起來。
“是呀!是有些見識。不過再大見識也看不到你的底兒。雖說你也出身唐門,可後來未走正道,偷藝偷物還偷人。他個嫩鳥兒怎麽都啄不動你的老臉皮。”天葬師雖說腹語而言,甕聲甕氣,說的話卻很有意思,一聽就是個久鬥口的。或許他退隐這歸界山中之後,最大的樂趣就是與人鬥口了。
“嘎嘎嘎,說得也對。你個老殺才,想氣着我,亂我心氣。沒門,我樂着呢,我這趟赢定了。就算你把我的那些扣子都抖落清了又怎麽樣,他能破嗎?嘎嘎嘎。”
魯一棄聽到天葬師說那人是唐門出身後,立時被提醒了。剛才感覺到前面那直角人形所挾帶的氣相非活物氣相,而且和曾經在琉璃廠見到的一種古玩兒很相似。現在他知道了,這是毒氣氣相。曾經見過的古玩兒他也對上号了,那些是宮中流出的用來盛裝丹頂紅、砒霜等毒料的瓶罐。
“我到此地後,沒有感覺到殺氣。現在知道了,原來前輩是唐門出身。唐門以毒料、暗器見長。以此類武器殺人,是不能讓對手預先知曉的,所以斂氣藏形是必修的功法,未見前輩殺意也是情理之中。”
“再者,我也沒有感覺到刃氣,也就是說此地‘無地自容’坎面中的扣子絕不是原來的扣子。正如天葬師前輩所言,帶毒的荊棘刺兒,我想就是用來替代踏腳崩彈刺的。至于圍身八旋镖和落雨三角錘,我想最可利用的是這裏的石頭。”
“剁肉的老殺才,這嫩鳥兒是哪兒來的?肚裏有點貨嘛。”說着這話,那個彎腰成直角的人形真正地動了,她轉身朝魯一棄這邊走過來幾步。果然是個人,隻是一直這麽大角度彎着腰很是怪異。
魯一棄沒敢動,既然天葬師都告知再往前兩步就有危險,自己再要動的話豈不真成了傻子。不過他卻是凝神聚氣,細細感受那個直角人形的每個動作。結果讓他很失望,結果也讓他很駭異。就算是現在,那人形氣相已經流轉騰躍起來,他還是感覺不到一點殺意和煞氣,這直角人形的唐門斂氣藏形之功已經練到極緻了。
“不要再走了,你前面就是‘無地自容’,雖然是你自己擺設,但設下了你就同樣過不來。別再傷到自己。”魯一棄雖然沒動,卻開口說話了。雖然說的是關心的話語,卻沒有一絲感**彩,平淡得就像呼吸一樣。
“嘎嘎嘎,着啊!娃兒提醒了我。連我自己都過不去,你們又怎麽過得來?我幹嘛費事,坐着等就行了。”雖然那直角人形口中說坐着等,卻沒有真的坐下來。也不知道就她那彎着腰的身形這輩子有沒有坐下來過。
“是她!肯定是她!”養鬼婢突然悄聲說一句。
“是誰?丫頭你認識她?”炎化雷聽到養鬼婢說的話了。
“七十年前,四川唐門出了件大事,導緻唐門毀散,江湖中不再成派。”
“你是說‘背飛星’之事。”
“對,江湖上最爲恐怖歹毒的奇門暗器,爲唐門‘背飛星’。此器本被禁壓在唐門淼毒洞中,不準使用。卻被一個唐門的女外徒(外姓之徒)勾引到唐門門長,偷出淼毒洞鑰匙,打開十八玲珑分支鎖,将‘背飛星’偷出。唐門發覺後,派幾大長老盡領高手追捕。一場大戰,唐門高手損失殆盡,而那女徒也在彎腰發射‘背飛星’時被一長老用雪芒錐打斷一根脊脈。幸虧得朱家前輩高人相救,這才保住性命。不過卻變得殘疾,終身不能直腰。而且自此之後,也未在江湖上再出現過。”
“她爲何要偷盜‘背飛星’?”楊小刀好奇地問道。.
“因爲家仇,‘陰魔砧刀’殺死了她兩個親兄弟,她要報仇。”
“那報了嗎?”楊小刀着急地問。
“你說呢?”年切糕從旁邊反問了楊小刀一句。
楊小刀回頭看了天葬師一眼,他清楚自己這次說話又沒過腦子。
“我今天終于知道當年‘陰魔砧刀’爲什麽會一下子就從江湖上消失匿迹了,原來是被一個女人逼得沒法子了。”胖妮兒回頭看了那個直角人形一眼,帶些幸災樂禍的味兒地說道。她是希望能用如此的言詞挑動天葬師和那個直角人形鬥将下去,這樣才有自己這些人脫身的可能。
“是的,據我所知,‘陰魔砧刀’退隐時,正是在唐門發生大事後不久。”利老頭算不上真正的江湖人,可江湖事情卻搜聽過不少。
“可他們兩位怎麽沒決出生死來,反倒一起退隐到這個僻靜地方這麽多年。莫不是打殺出感情來了。”妮兒話語間繼續試探與挑撥雙管齊下。
“英雄相惜,男女生情,都是難免。”獨眼也開口了,不過他的話依舊是那麽簡潔。
魯一棄這幫人說得熱鬧,天葬師與那直角人形反倒沉默了,許久都未開口說話,也不知道兩人在想些什麽。
忽然,直角人形“嘎嘎”地怪笑起來,聲如夜枭。同時,一盞火光燃起,是一支桐油火把。所不同的是這桐油火把藍焰封邊,燃燒過程中“噼啪”作響,火星亂竄。
“光盞子中有異料,大家小心,唐門擅毒,別沒覺兒就中了招。”炎化雷一眼就看出那火把有蹊跷,趕緊提醒大家注意。
江湖習慣不同,注意的東西也就不同。像炎化雷這樣煙火藥料的行家,一開始就會注意到火光的,像他這樣的江湖人不會太多。按常規,江湖上絕大多數人首先注意的是對手,特別是像直角人形那樣的對手。其實就連炎化雷的目光也是稍稍看了一眼那火把,也就很快被那直角人形給吸引過去。
魯一棄這些人算不上真正的江湖客,所以也不是很在意注意對手這樣的慣常手段。他們之所以一下都被直角人形所吸引,還不如說根本就是被吓住了。直角人形是個人,這點應該不會錯。但看清她相貌的所有人都很難情願地承認她是個人。
這個彎腰駝背接近直角的人形幾乎沒有臉,再說得難聽點,那張臉連曬幹的牛糞都比它光鮮。所能見到的是層層堆壘下挂的皮肉和溝壑縱橫的皺折,完全遮蓋了臉上所有的器官。隻有從靠頂部的一條皺紋間擠出的兩點精光,讓人知道了她眼睛的存在。整個頭部最光滑的部位是頭頂,不見一根頭發。一身藏服,污糟得很,連顔色都辨別不出來了。
見到這張臉,楊小刀又開口說話了:“倪三,你剛才說什麽英雄相惜,男女生情,我瞧這面相,最多也就是英雄相惜。”
“是呀,‘陰魔砧刀’前輩再怎麽着,也是面目俱全,怎麽都不會對堆皮肉生情吧。”胖妮兒接上話頭。其他人聽她這話都笑了起來。
魯一棄也幾乎笑出來,但一種不安将這份笑意強壓住了。不對勁呀。前面有“無地自容”絕殺坎面的布置,以及出身唐門、挾帶絕頂暗器“背飛星”的絕世高手擋路,後面又有天葬師這樣的高手堵着,怎麽自己這些人這樣的樂觀輕松?他們不但沒有感覺到無形的壓力,反而說話間越來越放肆輕狂起來。
覺察出異樣,魯一棄立刻再次凝神聚氣。微眯雙眼,忘卻一切,讓感覺在前面這段短短的路徑上遊走。
沒有殺氣,沒有刃氣,沒有戾氣,一切都是那麽柔和順暢。坎面不像坎,倒更像是到了家,高手也不像是擋路的,而像是迎你回家的親人。火把上跳動的火苗很明亮很溫暖,讓人有投入它擁抱它的**。人當然無法投入到火苗裏,而魯一棄的感覺卻是什麽地方都能去的。于是他将感覺投入到火苗中,啊!兇神,惡獸,鬼怪猖獗……
“咯——”魯一棄喉嚨間發出一聲怪響。凝神狀态時,所帶氣相便已經起伏縱橫。此時于驚駭中醒來,瞬間的自然狀态更使得氣相騰躍到極緻。
直角人形駭然了,開始她隻是佩服這個年輕人對坎面的學識,但從衆人皆笑而獨此子不笑之時起,她就覺得這年輕人絕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麽簡單。而當魯一棄入到凝神自然狀态後到驚駭醒來,其所帶氣相的變化,讓她終于了解到天葬師這把刀爲什麽沒将這些人留住。看來自己要想勝那老殺才一籌,不使出畢生修爲是不行的了。
魯一棄從凝神狀态醒來之後,首先發現其他人已經不知不覺中朝“無地自容“走過去一步多了。他趕緊掐掐身邊胖妮兒的胳膊,胖妮兒卻好像沒有知覺一般。于是趕緊又去拍拍獨眼的腮幫子,竟然也沒什麽反應,隻是帶着剛才還未散去的讪笑繼續朝前一點點地移動着。
這可怎麽辦,對了,剛才好像聽炎化雷說過注意火把,他也許受惑淺些。于是又去拍打炎化雷,結果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嘎嘎嘎,老殺才,你恐怕沒想到吧。我隻用了一件唐門的輔器,就已經讓他們差不多都陷夾子了,個個自奔死路而來。”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不是還沒全陷夾子嗎,而且是最關鍵的一個沒陷夾子。說不定眨眼間就會有變數。”天葬師甕聲而言。
“唐門輔器!”天葬師和直角人形間的言語對魯一棄是個提示,于是他在腦中迅速搜索到有關的典籍。
清代辛梓青所著《異門兵器論點》中有過這樣的記載,說是四川唐門的武器主要分爲三類,殺器,拿器,輔器。殺器是指兇猛霸道或者帶有劇毒的暗器,可以一擊緻命。拿器是指索、鏈、枷、線、環一類的暗器,是用來生擒對手的。輔器,卻是對殺器和拿器起輔助作用的,爲了讓對手麻痹,迷惑對手用的器械。
江湖無名氏所着《妙器閣叙》也有一章專門提到唐門輔器。。說這輔器也可稱爲迷器、惑器,但其中絕不會采用什麽迷藥。唐門雖然擅長毒藥料,卻從不用迷藥料,在他們認爲,迷藥是江湖下三濫所爲。這輔器完全是采用形、光、聲的巧妙配合,來達到迷惑的目的。其實就制作技藝而言,唐門中最高造詣不是在暗器和毒料上,而是在輔器的制作上。
是了,魯一棄知道那火把爲什麽會焰苗恍惚、光爍不定、火星四濺了,而且還一直持續有“噼啪”聲響。那是件輔器,一件利用聲、光、形迷人心智的輔器。吸引人不由自主地想往前去,想靠近、擁有它。
可自己怎麽沒有被迷住呢?魯一棄不知道爲什麽,其實就連對面的直角人形也不知道爲什麽。在明代吳江人蔣中剛所着《竅物制實法編注》中提過:“迷器之惑,在于一引之始,于無意中入惑境。如被惑者意過起始,便可窺其伎,不複入惑。”就是說,不管什麽迷器,都是在剛剛使用的一段時間裏,讓對手于無意識不知覺中中招。隻要對手意志堅定,或者一開始就全神貫注地注意到迷器了,那就能躲過開始這段時機,也就能發現其中機竅,不會再被迷住。魯一棄不是意志堅定的人,也沒有刻意注意那個火把。但他順其自然的心神卻能夠随着迷器的惑意而走,窺出其中機竅,這樣也就同樣躲過被迷的後果。
眼下的問題不是魯一棄的問題,而是其他人的問題。魯一棄沒法阻止他們繼續朝前,魯一棄又必須阻止他們繼續朝前。這些人要完了,也就意味着自己失去了一切機會。
挪移了的距離足有兩步了。按剛才天葬師所說,再走兩步他們就全是死翹翹的傻子。那麽現在差不多已經是坎沿兒的位置了,再沒有朝前走的丁點餘地。魯一棄感覺不到刃氣,不知道替代踏腳崩彈刺的帶毒荊棘刺兒布到什麽範圍。但他知道那些刺兒已經是在腳邊,也許下一個移動就會踩到。到那時,這些人就不是失魂落魄,而是要魂飛魄散了。必須想個法子!
急切之中有急智,急切之中有急思。就在這緊要關頭,一段文字突然跳入他的腦海:“……器迷着,刺其膚,痛其肌,驚其神,皆無用,勢必激其心……”這是《機巧集》“天機篇”中的一段。從字面上理解,是說被器物迷住的人,可以刺痛肌膚,還可以通過水火之類進行驚吓,來喚醒他們。如果這些方法都不行,就必須“激其心”。什麽是“激其心”?什麽是“激其心”?!
炎化雷的旁邊就是養鬼婢,魯一棄拍打炎化雷沒醒,就正好用自己身體抵住了養鬼婢。但養鬼婢失魂狀态下還是堅持着往前挪移,軟軟的身體在魯一棄身上又擠又壓,又頂又推,大腿一下碰到魯一棄的緊要部位。這情況讓思慮焦急的他猛然一顫,緊要部位一下堅挺起來。
“激其心,對這就能激其心!”生理上的反應一下提醒了魯一棄,他想都沒想,雙手顫抖着就捧住養鬼婢的臉蛋兒,再将自己顫抖的唇慌亂亂地就印上了養鬼婢的嫰唇。
觸電般的感覺,魯一棄差點就完全癡迷于這樣的狀态不能自拔。但自然的意念在腦中回轉了一輪之後,他立刻清楚自己必須做到“激其心”。唇對唇對清醒的人也許能“激其心”,對現在狀态的養鬼婢也許不行。于是他進一步将自己的舌頭伸進養鬼婢的口中。
剛将舌頭伸入,魯一棄就感覺養鬼婢的舌頭翻轉了一下,粘滑滑地就纏住自己的舌頭。
魯一棄一下睜開微閉的眼睛,他看到了養鬼婢嬌羞又興奮的目光,啊!已經醒了,看來這舌頭伸入多餘了。
“唔——啊!”魯一棄趕緊撤回了自己的舌頭和嘴,對剛醒來的養鬼婢大聲說道:“快想辦法,讓他們停住!”
養鬼婢這才從嬌羞迷離中徹底脫出,轉頭看了看兩邊的人,看了看腳下的距離,立刻知道情況的危急。她沒說話,伸手就捏住旁邊炎化雷的耳垂,揉捏了幾下,又對耳眼吹了口氣。
鬼驚夢,這招叫鬼驚夢,是養鬼家喚醒**人的獨家招法。炎化雷醒來了,獨眼醒來了……最後的關頭,幾個人都被養鬼婢施招喚醒。
大家一一醒來,看了一下周圍形勢,都不由冷汗浸透内衣。而那邊直角人形見此情形,悠悠地歎了口氣,這口氣将火把一下吹滅:“好,這鬼驚夢還在其次,以情激心卻是我沒有想到的。”
“的确沒想到,因爲你我功法就都欠缺在這情字上。”天葬師也悠然發出一聲感慨。
“沒奈何,你當初絕情而殺,讓多少人以絕情愫,勢要取你性命爲快。”
“可你未曾料到過,要是你當年不偷‘背飛星’,不絕人情心,以你‘白玉千織女’的容貌和手段,說不定真就能殺了我。”天葬師甕聲之語充滿惋惜和憐怨之意。
“嘎嘎嘎,你個老殺才不要說這樣的癢癢話。那個時候的你,已經是殺心成刀,刀融殺心,還能被什麽容貌情愛所惑?你根本就沒長人心,你的心就是刀。”
“所以你才那麽做的?”
“我有其他辦法嗎?使‘背飛星’必須絕情斷意。要不然心牽脊脈,導緻**不出毒,‘背飛星’之毒會倒侵自身。誘唐門門長那老匹夫,偷淼毒洞鑰匙是一則,同時也是讓我對你們這些臭男人肮髒本性厭惡、惡心,以絕性情。”直角人形語氣中充滿着恨意。
“但那還是不夠的,你要是能盡絕性情,那麽在被雪芒錐打斷脊脈後,就算腰不能直,也不至于面成水浮,膚色如碳。”
“那也是一時疏忽,殺了一個日常對我不錯的唐門小弟,心中稍有不忍,讓一絲‘背飛星’餘毒順脊脈入血了。不過這也好,我這幅面容,自此天下無男人将我入眼入心,也就再無男人可啓我情性,有誰是我不忍下毒手斃殺的?無性情則至毒!就算你這老殺才,你有何本領赢得了我嗎?”勾起舊事,直角人形的話變得更加陰冷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