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自責
那大叔的話讓張金山兄弟的心都沉到了谷底，兩人一晚上沒合眼，再經過這樣一說，臉色是慘白的嚇人。
“無論怎麼樣，咱們都趕緊跟上，不是說去檢查嗎？咱們就馬上去做磁共振的地方守著，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這吉人自有天相，大伯會沒事的！“
張想安慰著他們，卻感覺自己的言語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他都從大哥和二哥的眼睛裡面看到了驚恐和絕望。
三個人也顧不得周圍人的議論，電梯還沒上來，他們三步並作兩步，只是“咚咚”的跑下了樓梯，終於親眼看見張紅東被那兩個護士推進了放射科。
而那跟著的十幾個醫生，擁著那個王院長，去了另外一個封閉的房間，張想本來想去偷聽一下，卻看見那們是一種特製的鋼板加厚門，裡面有好幾層根本就聽不到。
張金山和張銀山茫然的坐在放射科門外的椅子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個抱著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張想的手還提著那燉好的水鹿湯，他也坐在一邊，看堂哥們這個樣子，估計早飯都不一定吃了，現在肯定餓壞了！
“我這有湯，都來喝兩口，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先不要急，你們把飯吃完了後，再把今天早晨的情況說一說！”
張想也不在醫院，他一來送飯就看到這樣的情況，所以心裡也是沒有底，再說他還有一個秘密藏在心底，並沒有說出來！
昨天下午他看護的時候，曾經給大伯喝過那桃子汁，本來想法也是好的，是希望對他的病有用，但是今天的事情這樣看來，說不定就是自己害了大伯！
所以他心裡也是十分的不安。難道是自己好心辦壞事？還是大伯病情本身就不穩定，現在進一步惡化了，那麼自己給大伯喝那桃子汁的事情要不要坦白了？
就是坦白，到底要怎樣才能說的清楚，會不會把空間的秘密給暴露出來？
飯盒一打開就是一股子惹人流口水的肉香，周圍也在那等著病人拍照的家屬都向他們張望，看著張金山他們衣著土氣。但是帶來的飯菜實在是香。
就挨著他們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婦女，聞著那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加上身邊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不住的在那扭動著身子哭鬧著。
“請問大哥你這是自己做的飯菜，還是在外面買的肉湯！”
那婦女有些尷尬的問了一句，實在是因為自己的小孩子嘴饞。也嚷嚷著要吃肉，她就想著這要是買的，乾脆就給孩子買一份，孩子病了總是不想吃東西，難得他有想吃的東西！
張金山一愣，其實他們雖然早晨沒有吃飯，但是因為心裡亂糟糟的。也不知道父親這次生死如何，所以那肉再香，他也是聞不到，也沒有胃口。
“這是我自己做的，我帶來的不少，還沒有動，要不分給你一點給小孩子吃！”
那個小孩子的眼睛滴溜溜的直轉，臉小小的看起來十分的靈活。不過他的一隻手打著繃帶。就吊在自己的脖子上，看來是手臂骨折了。
其實剛才這小孩子小聲的和媽媽說要吃肉的時候，張想已經聽到了，不過在醫院裡面都是陌生人，怕人家有什麼忌諱。他也只能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
“不，不用了，讓你見笑了……”
那婦女有些慌亂和不好意思，急忙推辭著。張想見這個樣子。不好再多說，只得笑笑讓張金山和張銀山吃過後說說大伯的情況。
“我實在吃不下去，昨晚我一個人的時候，我爸本來那半邊沒有知覺的身子在抽搐。我心還挺高興的，覺得這是好事，誰知道他後來整個身子都抽搐起來了。“
“這下我就慌神了，馬上打電話把銀山叫了過來，我們兩個把值班的醫生也叫過來了，醫生看了血壓和心跳，說病人睡著了，這是正常的現象！”
“可我們不敢合眼，兩個人在床邊守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下半夜的時候，我爸才消停一點，不過今天上午八九點鍾的時候，他抽搐的更厲害了！”
“剛好幾個醫生查房，他們在一起給我爸看了下，後來給他打了一針，卻沒有想到更厲害了，感覺我爸在不停的掙紮著，沒辦法，那醫生連著給他打了幾針，然後就來了一大群的醫生和護士，後來的情形你也就看到了！”
張金山說的時候，聲音越說越低，張銀山本來在吃飯，聽到他哥這樣說，飯菜端在手裡，眼淚就無聲的流了下來，他顧不得擦，趕緊趁機扒了兩口飯到嘴裡。
“這下不是送到裡面去檢查了，看這陣勢。來了這麼多的人，我爹，我爹怕是凶多吉少了……”
張金山這下再也忍不住了，也“哇”的哭出聲來了。然後這才想起來，這是放射科的門外，終於還是憋住了。
“大哥，沒事的，我多一句嘴，我感覺能進放射科拍照的肯定有救！要是真的沒救，那就會給你下瀕危通知書，或者要逼著家屬簽字什麼的！”
旁邊的那個婦女，聽了張金山的話，再看他們難受的樣子，想著這幾個人還是不錯的，這個時候也好言相勸。人心都是向著有希望的一方面看齊，但是也就是希望如此，至於結果真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的！
“二哥，三哥，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這大伯不是被送去做檢查嗎？說不定真的就像這位嫂子說的，真的就沒事了！”
張想這個時候也只有去安慰他們，先把心放寬，要不然急也沒有用的。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結果，還能怎麼樣，也只能聽天由命。
張金山也呆呆的坐在那，一臉的悲切，在他看來今天父親的這種情況，基本上已經叫做沒有希望了。
看來就是想給父親準備輪椅都是一種奢望了，要是結果出來了，說不定還要給張寶山打電話，通知他在家給老頭子準備壽衣和棺木了，至於入土的地點，可能就是爺爺那墳地稍微低一點的地方。
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張金山還在那胡思亂想，張想卻注意到那一群走進放射室的醫生，這個時候全部都湧了出來。
那些人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在搖頭，似乎有什麼難題沒有解決，還有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就連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王院長，也是連連搖頭。
“醫生請留步！我是張紅東病人的家屬，我想請問一下，我大伯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想作為他的家屬應該有權知道！”
王院長看著眼前這個不卑不亢的年輕人，眼睛裡面閃過一絲讚賞，他再看了一下左右幾個醫生並和兩個主任交換了一下神色，這才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說。
“是這樣子的，張紅東的病情有點複雜，非常的讓人難以琢磨，但是醫院保證在確診之後第一時間會通知你們家屬！”
張想一聽這話，這說的是很好聽，但是說了跟沒說一個樣子，自己是想知道大伯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是他說來說去，還是什麼都沒又說。
這個院長真是滑頭的要命，但是大伯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張想還想再追問幾句話，卻看見大伯已經被兩個護士推出了放射室，而那王院長卻被一大堆人擁著上了電梯，看到這些，他心裡都有罵人的衝動。
這都是什麼時候了，病人生死未明，而且家屬也茫然無措，一大群的醫生不圍著病人，卻擁著院長，這看著就讓人來火。
“護士，我爸到底怎麼了，他現在怎麼一動也不動？他……”
張金山和張銀山趴在床邊，一邊幫著護士推著病床，一邊試著喚醒張紅東，經過他們幾次的努力，張紅東一動也不動，沒有絲毫的知覺！
“護士求求你們了，我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突然就不能動了，他有生命危險嗎？他還能醒的過來嗎？”
張銀山也急了，昨天的時候父親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亂動，但是至少還認識人，還能喝少量的稀飯，醫生說還能坐輪椅。
這怎麼就是一個晚上的功夫，父親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自己和二哥昨晚上照顧的不好，讓父親的病更加重了，以至於現在都有了生命危險？張銀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你們不要吵了，我們也不是醫生，怎麼會知道病人的情況，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病人這個樣子是因為用了藥物！”
其中一個護士看著張家兄弟有些心軟，就多說了一句話，但是現在就連張想也很惶恐，大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病情看樣子應該是惡化了，要不然醫院也不會用上大量的鎮定劑，可他的病情本來已經穩定了，不然也不會轉到普通病房裡面去。可是為什麼會突然這樣？會不會是自己害了他？”
突然張想心裡也是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