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神醫】野醫 作者:面壁的和尚(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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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dow101680 2013-8-16 04:59: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1 1258141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6
第二十章 今日因,他日果(下)
    鄭恆泰一上車,掏出煙扔給兩人,嘴裡罵咧咧地道:「媽的,一萬五他也敢要!也不怕拿了錢咬手!」

    那個民警接過煙點上,往靠背上一倚,道「鄭老闆,這次不好意思了!」

    鄭恆泰道:「大炮這事不怨你,是崔軍那三個混蛋太廢物,竟然把匕首落在了這裡,還得老子給他們出醫藥費!」

    宋長健則笑道:「鄭老闆,這次你可出不少血吧!」

    鄭恆泰道:「可不是!光姓商的那小子就訛去我三千塊!不過,值了!只要姓趙的那小子不搗亂,這錢還是很容易掙回來的!你們說,那小子腦子是不是有病?有那本事不用來掙錢,純粹是腦子進水了!」

    ……

    汽車一路進了齊水縣,先到了魚王飯店,三個人喝到下午四點多,每個人都喝得醉歪歪的,接著又拐了一條街進了「妃子笑」。

    泡澡,搓背,按摩一整套下來,三個人相視一笑,大炮率先摟著身後的女孩進了包間。

    鄭恆泰向大炮一努嘴,小聲地跟宋長健說道:「小遂號稱隧道,不知道大炮能不能應付得來?」

    宋長健笑道:「要不你在他門外聽著?」

    鄭恆泰在身邊女孩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徑直往另一個包間走去,道:「要去你去,聽人打炮哪有自己來得爽!是不是水多的小水?」

    小水吃吃一笑,扭著身子將門關上。

    大炮光著身子赤腳站在地上,原本魁梧的身體這幾年開始橫向發展,外床上一趴幾乎佔滿了整個床面,幾乎將嬌小的小遂完全蓋住!隨著大炮猛烈的衝擊,呻吟聲從他身下傳來,更讓他興奮欲狂!

    劇烈的運動很快就讓大炮後背冒出一層汗珠,但屋內空調開得很足,卻是根本感覺不到熱。

    那種深幽的感覺每次都讓大炮用盡全力往裡挺進,然後又在裹吸中往外抽出,這種大開大合很快就讓他喘起粗氣,抬起頭讓呼吸更順暢一點。

    看著粉刷乾淨的牆面,大炮的腦子突然一頓,就像錄音機自動打開播放一般,趙陽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裡:「今日因,他是果!」

    大炮一愣,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想起這個來。他低頭一看小遂潮紅的臉,拋開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又繼續大動起來。

    但是,那一句話卻反覆在他腦海出現,揮散不去!「今日因,他日果!」這六個字像魔咒一般,似乎要充滿他的腦子!

    大炮一甩頭,罵了一聲,埋頭大動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遂有些奇怪地看著趴在她身上保持**動作的大炮,下面的感覺明明是他已經軟了!

    雖然是包鐘的,她巴不得大炮趕緊完事,但被一個進不了門的重男在身上輾來輾去也不是很好的感受,她故作不滿地道:「大哥,小妹做得不好嗎?你怎麼還走神了?」

    大炮回過神來,才發現身下那裡像是沒了骨頭的死蛇一般軟軟吊在那裡。

    大炮今年三十五歲,向來身體很好,今天這種事還是第一次出現,他咧嘴一笑,道:「都怪妹妹的『隧道』太深,哥哥爬得太累了,你給哥哥吹起來吧!」

    小遂嬌嗔地擰了大炮一把,翻過身就將頭埋在了他的小腹下面。

    大炮舒服地抽了一口氣,同時在腦子裡想看過的島國AV。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小遂腮幫子都麻了,她吐出沒有變大反而變得有些小的那根肉條,用手套弄著,不時伸出軟舌舔一舔,但這招往常用在那些老男人身上的招,依然沒有讓那根肉條變得「堅強」起來!

    大炮忽然心中有些害怕,他命令道:「叫!別光瞎舔!」

    小遂嗯嗯啊啊的叫了起來,連毒龍鑽也使了出來,但大炮的那條蛇彷彿真的失去了生命一般,一直軟軟的耷拉在那裡!

    大炮臉色慢慢變得白了起來,他將小遂往一邊一推,眼睛四下望去,最後停在小遂身上,強笑道:「先讓我歇一會兒,歇一會兒,可能中午喝酒喝多了!」

    小遂低聲道:「大哥,要不妹妹去給你拿瓶油來?保證好使!」

    大炮彷彿被踩著尾巴的貓,牛眼一瞪,怒道:「我哪裡要用到那東西!滾,滾出去!」

    小遂忙低下頭去不敢看他的眼睛,摸起衣服擋在胸前就順著牆往外走去。

    剛一打開門,隔壁門也忽然打開,那個叫小水的女孩光著身子大叫著跑了出來!

    小遂一驚,趕緊將她抱住,而她們的媽咪也趕緊跑了過來,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鄭恆泰是這裡的常客,並沒有聽說他有什麼特殊的愛好,或者心理變態什麼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小水將頭埋在小遂的懷裡,伸手往房間裡指去。

    這時大炮跟宋長健也走了出來,他們打開半掩的房門,只見鄭恆泰像塊石頭一樣站在床前一動不動,兩人相視一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道:「鄭老闆?」

    手一接觸到鄭恆泰的肩膀,兩人心中就一哆嗦:他的肩膀緊繃著,又吹著空調的緣故,入手就像摸到一塊石頭一樣!

    兩人走到鄭恆泰面前,饒是現在是白天,又有這麼多人在場,還是嚇得頭皮一麻!

    鄭恆泰的臉像是一張皮掛在臉上,眼角向下斜,嘴角也歪了,口水往下流著,床上已經濕了塊了!

    小水斷斷續續地道:「……他,他,中間忽然罵了一句,我問他怎麼了,他讓我閉嘴,然,然後我就感覺,感覺肚子一涼,抬頭就看到他,他變,變成這樣了……」

    宋長健與大炮畢竟見過世面,兩人忙將其它人趕了出去,打電話叫了120.

    等兩人從縣醫院走出來的時候,大炮忽然問道:「長健,你剛才,就是在妃子笑裡,有沒有聽到什麼?」

    宋長健心情也有些不好,他搖了搖頭,道:「你不是沒看見,我一直在自己房間裡!」又低聲罵了一句:「媽的,真是見鬼了!」回頭看到大炮停在了那裡不動,他不耐煩地道:「走啊,在這裡幹什麼?」

    大炮走在他身邊,四處打量,忽然問道:「長健,老鄭是不是碰到髒東西了?」

    宋長健沒好氣地道:「你想什麼呢!我估計鄭老闆就是面癱加中風!可能是先洗了澡,毛孔張開,後來又進了空調房,一熱一冷激出毛病來了!」

    此時已到傍晚,夕陽將縣醫院的大樓照出長長的陰影,大炮站在裡面忽然感覺到有些冷!

    宋長健回到鎮上的家,夜深人靜,一個人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眼前就出現了趙陽冷竣的眼神!

    「今日因,他日果!」

    這句話聲音並不大,但卻有種振聾發聵的感覺!

    只是一瞬間,宋長健就起了一身汗,他猛然清醒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沖涼,喝水,等心情平靜下來,他又躺下。但是眼睛剛一閉上,趙陽的眼睛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今日因,他日果!」

    這六個字像一柄鐵錘砸在了他的腦子裡!剛有的一點睡意自然也就煙消雲散了!

    東方天明,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而對宋長健來說,也終於熬過去一個漫長的夜!

    但是,這是結束,還是開始?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7
第二一 神醫之名
    同樣是天明,趙陽從無思無想的狀態中醒了過來。就像水蓮順水而動,水滋潤蓮花,他的心神與氣血同行了一晚上,也變得飽滿有活力。

    小黑靈敏的知覺在趙陽清醒的瞬間就有所發覺,它站起身,頂開紗窗門,在晨風中抖了抖毛,然後扒開雞窩的石頭,小紅就啯啯叫著率先走出雞窩。它飛上房頂,然後發出一聲雄渾嘹喨的打鳴聲,預示著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清晨的太陽還沒帶來灼熱的溫度,站在果園裡,清風吹來,那種混和了果香、泥土的芬芳、樹葉草葉的清香的氣息,包圍在身邊,讓人身心俱變得清涼寧靜。

    趙陽慢慢向果園深處走去,感覺整片果園似乎和他一起在呼吸。他從果園中走過,不時用手拍拍身邊的樹,嘴裡輕輕地說著「好好地長,今天長得不錯!」之類的話。

    在地中央靠近南邊地頭的位置長著一棵特別茂盛高大的蘋果樹。這個位置沒有遮擋,視野開闊,是整塊地「風水」最好的位置。趙陽圍著這棵蘋果樹輕輕地轉了幾圈,又用手拍著它粗壯的樹枝,用滿含期待的語氣道:「你要好好地長!你結的果子我們不賣,自己留著吃!」

    這時就聽到身後噗哧一笑,孫振香一臉好笑地道:「這是棵樹,它哪裡能聽得懂人話?」

    趙陽笑道:「能的!」

    自從開始這項「誇獎」果樹的行動以來,短短幾天,他就感覺到了果樹長勢更加好了!

    孫振香笑道:「傻孩子!」又看到趙陽迎著陽光的臉光滑細膩而不失陽剛,似乎散發出淡淡光華似的,不由讚歎道:「我兒子真俊!」

    趙陽笑道:「隨你!」又問道:「媽你這麼早來果園幹什麼?」

    孫振香笑得合不攏嘴,自信地道:「那是!隨你爹那糟老頭子可就瞎了!」又聽趙陽問來果園幹什麼,這正是她今天心情明顯愉悅,等不及趙陽下去吃飯就要把聽到的消息告訴他的原因!

    「陽陽你說對了!那個開藥店的鄭什麼泰的出事了!」

    齊水縣本來就不大,出事的地點又是曖昧的「妃子笑」,再加上當事人鄭恆泰在當地不大不小也是人物,所以,這樣一則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有人證明了這樣一個觀點:把世界上素不相識的兩個人聯繫起來,中間只需要六個人。而對孫振香來說,得到這個消息並不難。

    首先,大姐孫振悅在縣裡做生意,交遊很廣,大姐又和縣醫院的某個領導很熟,所以,孫振悅很快得到了這個消息,但她和這種人沒有交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其次,孫振香因為趙陽的親事和孫振悅電話聯繫很勤,晚上打電話自然也說起白天的事。孫振悅當時沒在意,掛了電話之後就反應過來,孫振香說的那個鄭恆泰不就是現在在縣醫院裡的那一個嗎?她馬上給醫院那個熟人打電話,等確認了消息,本想馬上回個電話,但看時間不早了,就等到了今天早上一早打了過來。

    孫振香一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心情舒暢,於是迫不及待地跑來告訴趙陽了!

    趙陽沒想到鄭恆泰這麼快就得病。本來,以鄭恆泰的身體肯定會得病,但應該不至於得病這麼快!

    孫振香一副念頭通達的模樣,道:「報應,這就是報應啊!」

    趙陽點頭附和。

    昨天的事,對於他自己來說,不過是損失2400塊錢,對他又能有什麼影響?他本來就不是靠給治病掙錢吃飯的!

    但這件事卻極大地傷害了他的父母!

    所以,現在看到孫振香心情愉快,趙陽自然也高興,至於他們得病,得了什麼病,會有什麼後果,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母子兩個一邊說話一邊往村裡走去。到了村口,孫振香停下來問道:「陽陽,以後怎麼辦?」

    趙陽知道孫振得是為他擔心。得到逍遙子的傳承,掌握了傳奇般的醫術,他並不介意為有需要的病人免費看病。但是,如果這種善心要讓身邊的親人擔憂甚至受到傷害的話,那就沒有付出的道理了!

    「以後只有本村知根知底的人或者熟人,我才為他們看病。」

    孫振香鬆了一口氣。

    從這天開始,龍窩村的人受到其他村的邀請忽然就多了起來,而只要是本村的人帶來的病人,趙陽一般也不會拒絕為他們看病。

    但越是這樣,本村的人就越謹慎,出了商年濤那檔子事,每個人在答應領他們見趙陽的時候都會加一句:「如果你們要跟商年濤那龜孫一樣,敢坑我們趙陽,別說我拿刀劈了你!」

    趙陽不允許別人叫他神醫或者大夫什麼的,村裡人就叫他「趙陽」,語氣中透著親熱和尊敬。

    趙陽最近試圖研究《生死簿》的中冊。雖然有上次的經驗,但中冊的筆意艱深晦澀,一時半會根本就理解不了。後來他發現,這或許是對「增元法」和氣血的運行理解還不透徹的緣故。

    在最後一次為朱秀枝施針之前,趙陽身體的氣血就恢復到了十成。這一失一得之間,讓他對氣血的運行有了更深的體會。

    而鄭恆泰突然得病的事,也讓他發覺可能是當天說的那「六字真言」引起的。這也讓趙陽認識到,通過語言也能影響他人的氣血運行!

    其實這個一點也不奇怪,一些老中醫坐在那裡不說話就能讓病人感覺舒服不少。當然,這是那些老中醫多年行醫形成的一種氣質,一種讓病人心理安靜的氣質。

    趙陽卻在這種基礎上加以發揮:有的人因疾病折磨變得心浮氣躁,只要被他看一眼,心情很快就會平靜下來;有的人因為長期得病變得昏睡無力,趙陽往往通過一兩句話就能提起他們精神!

    病人們都不知道,從他們見面的那一刻起,趙陽就已經開始為他們治病了!而且,他發現這個方法會讓後面的治療變得更加簡單,而治療效果也明顯有所提升!

    甚至,有一些病人因為氣血運行出了差錯,雖然在醫院檢查沒有問題,但身體就是不舒服。趙陽並沒有給他開任何藥方,只是給他聊了會天就把他給治癒了!

    最「神」的一次是,有個女人和老公吵完架之後,忽然得了胸悶呼吸短促的毛病,來找趙陽時,趙陽忽然吐出一個字:「走!」

    那個女人一呆。但她既然經常和老公吵架,就不是那種脾氣溫和的人,聞言大怒,噼裡啪啦就是一陣說。原本她扶著門框,沒說幾句就站直身體,叉著腰說了起來,並且語氣越來越流暢,中氣也變得十足!

    趙陽不說話,幫忙介紹她過來的村裡人不高興了,道:「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氣短說不了話嗎?怎麼見了趙陽罵得這麼起勁?」

    那個女人忽然反應過來,她喘了幾下試了試,哪裡還有一絲胸悶氣短的感覺?再看趙陽平靜的眼神,當時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話說事後,這個女人脾氣大改,變得平和溫柔起來,幾乎從不和丈夫吵架。他的男人逢人就說,趙神醫不僅治了俺媳婦的病,也救了俺下半輩子的生活啊!

    一件事,兩件事,很多件事,一個人說,兩個人說,很多人都在說,趙陽的神醫之名就這樣在當地流傳開來。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7
第二二 曹書記的腿
    嘩!嘩!嘩!

    趙陽赤膊坐在院中,每次往前推送鉋子,一片片木片就打著卷掉落在凳子下面。看到差不多了,他將鉋子放在腳下,往木板上吹了吹,木板已經變得光滑如鏡。他又拿起來放在眼下面看了看,又拿起鉋子將一兩處不平整的地方刨平。

    趙陽要做幾條長凳,方便人多的時候坐。他還打算給趙丙星與孫振香量身做兩把太師椅。

    其實古代的一些器物充滿了生活的智慧,像太師椅,椅背向前凸,人坐在上面就自然要坐直,這就符合中醫的「形正氣順」的原理。同時坐在太師椅上,將兩手放在扶手上,肩背就會放鬆下來,氣也沉入丹田,也就讓人達到最自然的狀態。

    曹華祥和他的保健醫生魏勳進來的時候,趙陽正給凳子釘上最後一條腿,然後手一翻就將凳子正了過來。

    看著趙陽順暢的動作,陽光照在他身上,充滿活力的肌肉像流水一般有節奏地韻動著,曹華祥眼中就流露出羨慕的神色。

    曹華祥今年六十七歲,年青時也是一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只是現下,從村中走到果園,就感覺到全身的骨骼,尤其是兩條腿,已經痛得如針一般!

    這是趙陽第一次接觸木工活,但現在的他對渾身的肌肉控制已經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眼睛看到的、腦子想到的,手、臂、肩、背、腰、腿等部位的肌肉自動就做出最恰當的反應,所以這條凳子樣子周正、結構穩固,卻是很成功。

    曹華祥觀察了幾眼,笑道:「沒想到趙神醫木戈活也是不賴!」

    趙陽轉頭一看他,眼睛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不確定地道:「曹書記?」

    曹華祥眼神一亮,心情愉悅地道:「哪裡還是什麼曹書記?早就退下來囉!」

    曹華祥是上一任的齊水縣縣委書記,現在已經退了下來。他沒想到趙陽認識他。現在都知道趙陽為別人看病的規矩,但他既不是趙陽的熟人,又和龍窩村的人不熟,唯一說得上話的就是村長商年軍——聽說很讓趙陽厭惡,找也白找。但現在趙陽好像認識他,這卻是個好消息。

    「這次來是想求趙神醫巧施妙手,給老頭子看看這腿!」

    趙陽剛才已經用「鏡湖術」觀察過曹華祥了,他雙腿的經脈氣血淤滯嚴重,這是腿上濕氣、寒氣重的表現。現在趙陽對氣血的瞭解更加深入,知道除了人身體內的正氣,也存在著濕、寒、風、熱等邪氣。他也就明白為什麼氣血達到十成就能不受疾病的困擾:正氣足了,自然就沒有邪氣存在的餘地了!

    趙陽還沒有說話,跟在曹華祥身邊的魏勳搶先說道:「等等!」

    他也聽說過趙陽的神醫之名,但在他看來,趙陽也就是知道兩個偏方,結果被人們傳來傳去就給傳神了!還定了什麼除本村及熟人外則不給看病的規矩,但是一認出曹書記的身份不也不提什麼規矩了嗎?或許他也知道曹老的兒子在省裡當組織部長吧!

    趙陽之所以認出曹華祥,是因為在他上初中時,縣中學在縣文化館組織了一次中學生文藝演出,趙陽成績不錯,成為了觀眾中的一員,而曹華祥也帶領著縣裡的領導進行參觀。結果那次工作人員不小心把幕布給燒著了!趙陽就記得曹華祥大聲地說了一句:「讓學生先走!」

    趙陽是因為這句話記住了曹華祥,至於他的其它政績,作為應試教育的產品,趙陽還真不知道!他同樣也不知道曹華祥有個兒子在省裡當組織部長!

    魏勳盯著趙陽的眼睛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省干療所的副主任醫師魏勳!」他停了停,又道:「領導安排我來照顧曹老的生活,我就要對曹老的身體健康負責!我有幾個問題想諮詢一下趙先生,希望趙先生能誠實回答!」

    趙陽眨了眨眼睛,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是我要求著給你們看病嗎?

    魏勳也不等趙陽回答,自顧自地問道:「據我所知趙先生是學的中醫吧?」

    趙陽點了點頭。

    魏勳又道:「請問趙先生師從何人?」

    趙陽道:「這個,和你沒關係!」

    魏勳臉上怒氣一閃而過,不過趙陽不回答,更讓他確認了趙**本沒有得到名醫指點!因為省內及國內的大多數中醫名家,他都有所瞭解,趙陽的不回答在他眼裡可不就是怕被拆穿嗎?

    「請問趙先生取得中醫執業醫師資格了嗎?」

    趙陽搖了搖頭。

    「請問趙先生取得了行醫資格證或者有鄉村醫生證書了嗎?」

    趙陽再次搖了搖頭。

    魏勳腰一挺,鄭重地道:「那我不能讓曹老接受你的治療!」

    趙陽一笑,道:「那你們就走吧!」

    曹華祥當時說的話確實讓人感動,也讓趙陽記著了他,所以他什麼也不問,就願意出手,為他解除病痛。但是,他卻沒有理由要哭著喊著求著去做這件事!心理再陰暗一點,也不排除當時是政治作秀的可能!

    魏勳一滯,感覺似乎哪裡出了什麼問題!

    趙陽說完就重新拿起一塊木板進行刨光。

    魏勳認真觀察趙陽的表情,想看到他的惱羞成怒,或者欲擒故縱,但他失望了!而再看向站在身邊的曹華祥時,就發現後者正用嚴厲的目光看著他!他心中一凜,忙解釋道:「曹老,為了您的健康安全著想,我必須要尋問仔細了!」

    曹老看了魏勳一會兒,哼了一聲,沒再搭理他,轉向趙陽道:「趙陽……我也叫你趙陽吧!唉,我那兒子孝順我,給我專門請來保健醫生,但是因為我這病啊,光各種藥就吃了幾十斤了,但效果並不太好,最好的時候也只是有所減輕,所以才求到你這裡……」

    魏勳聽得臉上發燙,這不就是說他們醫術不行嗎?但他也不後悔,那個趙陽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他也可以說他當時是阻止的,是曹老非要讓趙陽給他治病!

    趙陽淡淡地道:「那曹書記還是要我來給你治病嘍?」

    曹華祥鬆了一口氣,笑道:「我這把老骨頭就交給你了!」

    這才是病人最好的態度!像魏勳這樣挑這挑那的最讓他討厭了!而且病人信任的態度也對他們的治療效果有很大的影響!

    趙陽遞過剛做好的凳子,讓曹華祥坐在上面。

    這時魏勳又插話道:「你這裡沒有病床嗎?」

    趙陽好笑地看著他,道:「我又不開診所,又不當什麼醫師,要病床幹什麼?你可以帶曹書記去有病床的地方治病去!」

    曹華祥臉上終於顯現出一絲怒氣,「小魏,你不要打擾趙陽給我看病!」

    魏勳只好悻悻站在一邊。

    趙陽一邊讓曹華祥脫去上衣,好方便一會上針,一邊用輕鬆的語氣問道:「曹書記這病有年歲了吧?」

    曹華祥感慨道:「我估計比你的年齡都要長!你父母應該記得,在八幾年,咱們縣齊水發大水,我帶著老百姓運沙護河,一連三天四夜都守在大堤上!當時年青力壯不覺得什麼,現在身體開始要賬了!」又嘆道:「我這一輩子跟天斗,跟地斗,最後卻鬥不過自己的身體!」

    趙陽聽得心中感動。現在在網上見多了各種奇葩的官員,對於官員貪個幾十萬也都習以為常了,但在那個年代,還是有這種讓人敬佩的官員的!

    他決定要盡快為曹華祥解除病痛,於是先不急著給曹華祥上針,而是先給他按摩背部,疏通經脈,然後突然一拳捶在他的後背上!

    只聽蓬的一聲!這一拳看起來很重!事實這種發力方法類似於內家高手的出拳,但兩者又有根本性的差異:一個是傷害對方的內臟,一個是將保護對方內臟但同時驅散邪氣。難度上後者還要大於前者!如果不是趙陽擁有鏡湖術,根本不敢用這麼大的力,因為一不小心治病就變成要命了!

    魏勳大吃一驚,再看曹華祥眼白一翻,身體搖搖欲墜,不由大喊一聲:「住手!」由於太過驚嚇,聲音都開始發顫。

    但是曹華祥身體晃了晃,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氣後,道:「舒服啊!」

    因為身體受寒濕二邪的影響,他老是感覺腦袋上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烏雲,又冷又重。但剛才被趙陽打了一拳後,他就感覺頭頂的那層烏雲突然被一下打散,感覺頭腦說不出的輕鬆!

    看到曹華祥沒有事,魏勳放下心來,又轉向趙陽怒道:「你會不會看病?」

    趙陽正在認真地給銀針消毒,聽到他這樣說,就說道:「要不你來治?」

    不等魏勳回答,曹華祥已經怒道:「住口!我再說一次,你不要打擾趙陽給我治病!」

    看到曹華祥發火,魏勳囁嚅著後退一步,站在了牆下陰涼裡。

    趙陽依次選穴下針,他這次使用「三才針法」,目的是為了調正、培固體內正氣。

    施完針,他又跑去處理那塊木板去了。但有「鏡湖術」在身,他能隨時觀察曹華祥的氣血運行狀態,不時過去動動針,或者拍兩下。

    趙陽每次拍打都很用力的樣子,看得魏勳只咧嘴。但在曹華祥的感受裡,卻是格外的舒服,就像陰暗的屋子,久封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陽光開始灑了進來。

    很快,曹華祥體內的濕氣與寒氣就被帶動起來,下一步就要給它們找個缺口排出體外,而趙陽也已經準備好了拔罐的器具:兩個罐頭瓶子,引火紙是用的上墳的火紙,酒精則用他特製的藥酒代替。

    拔罐是人們常用到的保健方法,對此魏勳也沒意見,但是看到那兩個簡陋的罐頭瓶子,他又忍不住說道:「沒有酒精棉球嗎?」

    這次二人都沒有理他。曹華祥是因為身體做夢都沒有想過的舒服,懶得搭理他;趙陽則是專心給曹華祥上罐。

    火紙是用稻草做的,非常易燃,而趙陽特製的藥酒不僅易燃,而且燃燒留在罐內的熱氣也會順著毛孔進入到身體血管裡,雖然量不大,但增強正氣效果卻很好。

    在曹華祥兩條小腿外側上完兩個罐,趙陽又去擺弄他的木頭。

    這次為曹華祥治療,針灸是耗氣的,而按摩拍打耗氣更甚,兩者加起來比上次救治朱秀枝的消耗還要大!但他現在的氣血現在依然是十成,這也讓趙陽明白,就像心臟每次跳動都會有微小的間隔,這樣就不會疲累,只要他掌握好節奏,氣血互生的速度跟得上,就能保證氣血依然充盈!

    魏勳不滿地看著「不務正業」的趙陽,但看到拔罐的地方逐漸起了兩個大水泡,裡面又逐漸充滿黑血,曹華祥的青黑的臉色第一次變得接近正常人後,再看趙陽,他就變得滿心不可思議了!

    趙陽刨完第二塊板凳面,就對魏勳道:「你去取下罐,然後挑破放血!」

    魏勳忙點頭答應,就像小學徒聽到了師傅的命令!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服!同時他的心中對趙陽也充滿了感激之情:雖然做得不多,但他也參與了治療的過程!

    隨後趙陽抓了藥,他也搶著去熬了。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7
第二三 我不是醫生!
    清晨,趙丙星和孫振香圍著自家院子不緊不慢地走著,同時身體扭來扭去,做著各種簡單的動作。

    趙陽在靜靜地站在一邊,不時指點兩句:「媽,你脖子不要那麼死板,自然一點,對……肩膀放鬆,好……下蹲再深一點,起得慢一點,好……爹,你兩臂擴展幅度大一點,嗯……扭腰頭和脖子不要動……」

    經過兩個月的調養,趙丙星與孫振香身體的氣血達到了八成,但隨後就停滯不前了。達到八成,對於二老這樣的年齡來說,其實已經是非常完美的狀態了。人的身體的衰老,其實是各器官開始衰弱,氣血也就不能達到完滿狀態。

    對於這種情況,趙陽想盡辦法讓二老練習「增元法」。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像呼吸一樣自然的「增元法」,他倆卻無論如何也學不會!

    此路不通,趙陽就開始想別的辦法,最終他從華夏傳統武學上面找到了靈感。

    華夏傳統武學有內外之分,但練到最後,外家拳也能由外而內練出內力來。而「境元法」與內家拳的內功秘籍類似,如果不能練習的話,用外在肢體動作帶動氣血運動,也應該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所以就有了趙丙星與孫振香每天早上的鍛鍊。

    兩人圍著院子走完三圈,身上已經微微起汗,趙陽就讓他們停了下來。此時再看孫振香,臉上紅潤起來,身上洋溢著像是年青人一樣的活力!

    孫振香看趙陽盯著自己看,嗔道:「傻小子,看什麼!」

    趙陽給她遞上毛巾,心情愉悅地道:「媽你越活越年輕了!」

    孫振香拿毛巾擦了擦臉,活動了一下胳膊,也高興地道:「你還別說,我最近確實感覺身體越來越有勁了!」

    趙丙星清了清嗓子,打斷他娘倆的對話,苦惱地對趙陽道:「小陽,你能不能給我開副藥吃吃?肺裡庠地難受死了!」

    趙陽好笑地道:「爹你真要我給你開藥吃?先說好,我開的藥也只能是治你的肺的,可能讓你庠得更厲害!」

    庠,其實是好事。經過這兩個月的調養,趙丙星肺部被煙油污染、損傷的組織開始恢復重生,自然會有庠的感覺。

    趙丙星不說話了。這個道理他已經聽趙陽說過,只不過那種從身體內部發出的庠挖不著碰不到,確實讓人難受異常。他拿拳頭敲了兩三下,忍不住一陣咳嗽,就將肺裡的一些髒東西咳了出來。

    直到回屋喝下趙陽為他配的養肺糖漿,那種庠的感覺才消退下去。不過他也知道,除非肺完全恢復,越喝這個糖漿,後面庠的就會越厲害。這也很讓他糾結。

    不過坐在趙陽專門為他們做的太師椅上,聞著從廚房裡飄出來早飯的香味,趙丙星又愜意地拿出一支菸放在嘴上,不點,只是含著。

    這兩把太師椅是用一塊老榆木做出來的,很重,所以也更加安穩。自從趙陽將這兩把太師椅做出來,那種椅面帶來的寬闊,手放在椅柄上的舒適,又是量身定做,趙丙星與孫振香很快就迷上了坐在上面的感覺,而家裡的沙發則有的退到一邊,有的讓趙陽搬到果園去了。

    吃早飯的時候,趙陽的電話響了起來。自從回到村裡,趙陽的手機就成了擺設,頂多就相當於一塊手錶,所以他的號就沒換。而最近只有一個人經常給他打電話,趙陽看了一眼,果真就是曹華祥。

    接通電話,就聽到裡面傳來《沙家濱》的選段:

    「……

    刁德一:她態度不卑又不亢。

    阿慶嫂:他神情不陰又不陽。

    胡傳魁:刁德一搞的什麼鬼花樣?

    阿慶嫂:他們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

    刁德一:我待要旁敲側擊將她訪。

    阿慶嫂:我必須察言觀色把他防。」

    趙陽笑道:「曹書記,心情不錯嘛!」

    曹華祥一邊將音量調低,一邊笑道:「多年頑疾,被你趙神醫一朝解除,心情當然好囉!」

    曹華祥雖然已經退休,但他有個好兒子,在縣裡的影響力之大,用太上皇來形容也不為過!現在他的病也已經好轉,再說這種明顯恭維的話顯然是有所求,這就讓趙陽有些不理解了。

    不理解歸不理解,趙陽也不去費心猜測,他拿起一個雞蛋開始剝皮,聽曹華祥下面有什麼話要說的。

    曹華祥停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你讓我做的那個操很有效果,我每天都在練!」

    孫振香指了指趙陽面前的碗,他忙將碗底的南瓜粥喝乾淨,笑著把碗遞了過去,然後表情又恢復平靜地道:「嗯,多練多動,對你的身體有好處!」

    曹華祥有些鬱悶,歷來都是別人揣摩他的意思,迎合著他的話,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趙陽,最近有沒有時間,來我這裡,我們一起喝個酒!我這裡的酒可都是好酒!」

    趙陽依舊用平靜的聲音道:「你可以喝點白酒、黃酒,但每天不能超過一兩!」

    曹華祥心底就無奈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像趙陽這樣的人!

    他們接觸的時間雖短,但對曹華祥見過人生百態的人來說,他自認還是能夠一眼看透趙陽這樣的年輕人的!但正因如此,他才更加疑惑!

    在現在的時代,像趙陽這個這個年齡的人,他見過很多,要麼有才華,要麼有算計,或者很平凡,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對金錢特別看重!如果換一個人有趙陽這樣的醫術,估計大多數人都會用它換取大量的錢財,但趙陽卻不!從他掌握的信息來看,趙陽為人治病,從來沒有收過任何錢!

    接觸下來,曹華祥發現趙陽對任何事似乎都很淡定,這種無慾無求的態度讓與他交往的人會很自在,但對有求與他的人來說則會很無奈,因為你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拿來打動他!

    對趙陽這種人,曹華祥也沒有什麼辦法,他覺得還是還是直接說出他的目的的好,「趙陽,是這樣的,我一個故人之子,身體出了問題,你能不能幫他治一治?」

    趙陽平靜地道:「我不是醫生!」聽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對面的反應,就掛了電話。

    他之所以給人看病不收錢,也不想著開診所什麼的,就是不想淪為工具,做他不想做的事!逍遙子的醫術是他的工具,是他保護親人健康讓自己得到逍遙的工具!

    同樣因為這個原因,當前幾天孫振悅問他能不能給她們的一個客戶看病的時候,趙陽問了一句:「這個人是不是對你們很重要?」

    他的意思很明確,如果這個人對她家生意的影響很大,作為親戚,他願意幫這個忙。但如果她是想用他們的親戚關係來送人情,這種對親情的利用,同樣是在消耗她們之間的人情!

    聽到趙陽這麼說,孫振悅就猶豫了,最後說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就是一個熟人托我來問問你,那個人好像得罪過你……不過算了,不用理他!」

    孫振香正好給他盛好粥,看趙陽掛了電話,就問道:「誰給你打的電話?有什麼事嗎?」

    接過碗,趙陽舒服地喝著香粘的粥,想著現在的生活,每天爬爬山,采採藥,給人治治病,每天雖然早起,但卻不是要趕著去上班,也不用應付領導的各種S/B命令,每天想幹嗎就干嗎,這種悠閒自在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他可不想讓這些不相干的人弄得他疲於應付!於是他笑了笑,道:「沒什麼,一些不相干的事!」

    孫振香也不在意,給趙陽剝了一個雞蛋,又拿起一個遞給趙丙星。

    趙丙星不滿道:「怎麼給他的就是剝好的?」

    孫振香斜了他一眼,道:「誰叫他是我兒子呢!」

    趙丙星被憋住,又不想在趙陽面前丟面子,就轉而說起其它話題,「咱家剩下兩畝地的桃子再過幾天也能賣了!還能賣上早桃的價錢嗎?」

    趙陽點了點頭,道:「就按早桃的價格賣!」

    孫振香算了算,嘖嘖嘆道:「我兒子就是有本事!僅這四畝地的桃子就賣上去年整園子的錢了!兒子,再多吃點,剩下六畝地的蘋果就是你掙的錢了!」

    趙陽算了算,如果還是按畝產3000斤算的話,就算以桃子的價格賣,也能賣到七萬多!就相當於月薪6000了!比一般公司的經理收入都高!況且蘋果的價格一直比桃子高!

    當然,在黃海上班有五險一金。但是,他現在在家裡有自己的房子,用得著那點可憐的住房公積金嗎?至於說五險,養老險現在在村裡一樣辦,至於說到醫療險,以他的醫術用得著這個嗎?剩下三個,對農民來說沒有失業,好像也沒有什麼工傷,生育保險對大老爺們也沒用……

    所以,趙陽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而想到果園即將到來的收成,趙丙星與孫振香也是滿心歡喜。

    於是,一家人就在喜悅的氣氛中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曹華祥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心中升起一股怒氣,自從他當上縣委書記以來,還從沒有人這樣一點情面不留地拒絕過他!

    但這股怒氣很快又消失地無影無蹤。任你權勢滔天,任你富可敵國,現在是有求於人,他有的別人不希罕,他又能怎麼辦?

    想到這裡,曹華祥一臉苦笑,不說他不可能強制趙陽去給別人看病,就說趙陽治好了他的腿疾,是他的恩人,他就能那樣對他?

    他摸起電話就要給他的故人打過去,不過又想到趙陽的規矩,不由眼前一亮!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7
第二十四 憤怒的公雞!
    吃過晚飯,商年俊急衝沖地找到趙陽,一見面就忐忑不安地道:「哥,曹書記給我錢了!」

    趙陽不在意地道:「本來就不是白送的,給錢拿著就是了!」

    病可以用來治,但身體還是靠食物來養,因此曹華祥就向趙陽諮詢用什麼保健品保養。趙陽給他推薦的就是泥鰍和鱔魚。

    趙陽之所以推薦這兩樣東西,不僅是泥鰍和鱔魚不僅擁有很高的營養價值和藥用價值,更因為他對當下華夏的食品不放心。

    最近打開電視,很容易就能發現今天這個食品某種有害物質超標,明天那個食品有毒,這還是發現的,那沒發現的呢?

    他又不是開藥店醫院的,與其介紹些不知道添了什麼的保健品,還不如使用村頭地邊的水裡、坑裡就能捉到的泥鰍和鱔魚!而且,這兩種魚也正適合曹華祥的身體調養。

    但是,這兩種魚大家都是自抓自吃,鎮上還真沒有人賣。於是在曹華祥問哪裡有的賣的時候,趙陽就想到了商年俊,這不正好給他賺錢貼補家用的機會?於是就說我們村的商年俊每天都要抓泥鰍和鱔魚給他娘吃,你可以讓他幫你多抓兩條。

    現在商年俊來說給錢的事,難道錢有問題?

    果然,商年俊從懷裡掏出一疊錢來,道:「哥,你看看,曹書記給了我兩千塊錢啊!」

    趙陽問道:「是這一次的,還是總共就兩千塊錢?」

    商年俊伸出食指,道:「就今天,一下子就給了我兩千啊!」

    趙陽又問道:「送的什麼?多大?」

    商年俊比劃了一下,道:「鱔魚,有這麼大!我娘說要把好東西留給別人!」

    趙陽看他比劃的大小有二十多公分,就笑道:「這樣就沒什麼問題了!」

    野生的黃鱔,長到這麼大,在城市裡賣這個價錢很正常。不過,在他們這個小鎮上,曹華祥還給出這樣的價格,不能不說他還是很宅心仁厚了!

    當然,曹華祥也應該不把這點錢放在眼裡。前幾天,他送給趙陽一包銀針、一包金針,銀針傳說是唐代醫聖孫思邈用過的,而金針的使用者則是清朝名醫楊作質。這兩包針,全都完好無損,趙陽雖然對收藏不在行,但也知道隨便賣賣也能賣出很高的價錢!

    不過,趙陽發現這兩包針確實比現在批量生產的針用起來順手,就老實不客氣地收下了。

    商年俊聽趙陽這樣說才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追問了一句:「哥,真的沒事嗎?」

    趙陽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商年俊擔心什麼,他是害怕收了這錢會給他帶來麻煩!畢竟前一段時間剛出了商年濤那件事!

    想到這裡,趙陽心中一暖,就拍了拍商年俊的肩膀,笑道:「我說沒事就沒事!難道你還嫌錢多扎手嗎?」

    商年俊憨厚一笑,又拿出兩張,剩下地遞到趙陽面前,道:「哥,這些給你,我拿兩百就夠了!」

    趙陽不接錢,皺眉道:「你自己動手掙的錢給我做什麼?鱔魚又不是我捉的?」

    商年俊忙道:「哥,如果不是你向曹書記推薦我,我哪裡有這麼好的掙錢機會?平時也就七八十,兩百已經很多了,剩下的還是給你吧!」

    趙陽想到一些事,不由有些感慨,這人和人差距真大!

    商年俊看趙陽堅決不收,只好把錢收了起來,又傻呵呵地道:「哥,你說我要是天天都能抓上這麼大的鱔魚不就發財了嗎?」

    趙陽笑了笑,忽然心中一動,道:「這麼大的鱔魚數量肯定不多,但小一點的卻也不少,還有泥鰍,你可以抓一些去鎮上和縣裡去賣!」

    商年俊一拍腦袋,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我記得在陽山打工的時候,看到人家市場裡就有賣的呢!」

    ……

    第二天中午,趙陽在家吃了飯剛回到果園不久,就看到曹華祥帶著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往這邊走來。

    這個年輕人身體有些胖,外表看起來很壯,但他的「生命之火」卻很黯淡。

    觀察一個人的「生命之火」,是趙陽最近從「鏡湖術」之中推演出的一個新運用,或者說是「鏡湖術」的簡化版本,它不能精確描述一個人氣血盈虛,但可以大體知道這個人的健康情況。

    比如說,一個人生命力旺盛,那麼他的「生命之火」就會如燃燒的篝火,旺盛、飽滿;如果身體健康情況差,生命力低弱,那麼他的「生命之火」就會如風中的蠟燭,黯淡、飄搖不定!

    同時,從「生命之火」的色澤及形狀也能大體判斷他內臟的情況。比如說,一個人的腎不好,那麼「生命之火」的火焰底部就會變窄,心不好「生命之火」色澤就會變淡,肝不好,色澤就會變黑,等等。而一個健康的人的「生命之火」則是橘紅色的、立體的燭焰狀的、有向上衝力的火焰!

    這個年輕人的「生命之火」底部細瘦,薄如紙片,而火焰的色澤也很淡,裡面夾雜著黑色。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的身體幾乎就剩個空殼了!

    曹華祥帶著年輕人走到趙陽跟前,微笑道:「趙陽,咱倆也算熟人了,你給我這侄子孟學輝的看看病吧!」

    趙陽不置可否。

    曹華祥見趙陽站在天井裡不說話,也沒有請他們進屋的意思,心中就沒底,轉臉看著孟學輝道:「這位就是治好你叔叔我的腿病的趙神醫,還不趕緊將你的情況向趙神醫說清楚!」

    孟學輝對上趙陽的眼睛,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眼神,平靜、清澈,在這樣的眼神的注視下,彷彿他所有的一切都無所遁形,只是看了一眼,他就趕緊移開。這種眼神給他帶來的壓力,甚至比他爺爺帶給他的都大!

    轉頭正看到小紅雄糾糾氣昂昂地喝完水從他們身邊走過,他眼神一亮,指著它道:「這雞多少錢?我買了!燉著吃絕對大補啊!」

    趙陽看了曹華祥一眼,讓後者的臉色立馬變得青了起來。你上人家這來看病,竟然打人家東西的主意!

    動物對危險的氣息特別敏感,而小紅經過改造,又身經百戰,反應更加靈敏!立即伸直了脖子,上面的一圈毛也跟著乍了起來!它啯啯地叫了兩聲,看到孟學輝還用看「食物」的眼光看著它,一乍翅跳起來啄向了孟學輝伸出的手指頭!

    孟學輝一驚,立即縮手,但還是被小紅啄到了一下邊,手指上冒出了血珠!他剛將手指頭放進嘴裡,小紅又一伸嘴啄到了他的腿上!

    孟學輝穿著一條牛仔褲,但夏天的衣服畢竟不厚,還是被啄破,在腿上添了一個洞!他低頭一看,從褲子的破損處看去,只見大腿上出現了一個小手指甲大的洞,已經能看到白花花的肉,但一時沒有流出血來!

    孟學輝慘叫一聲,一腳向小紅踢去!

    小紅這點不如小黑聰明,它啄完人還在原地乍哈著翅膀,保持威脅的姿態,所以一下被踢開了一米多遠!

    小紅也疼地發出像人呼痛的「噢嗚」一聲,但這更讓它憤怒起來!一扇翅膀就飛向了孟學輝的臉!

    孟學輝眼前一黑,忙用手一擋,胳膊上立即就出現了六道血痕!他伸胳膊亂打,又將小紅打落在地上。

    小紅挨了這一下,啯啯叫了兩聲,眼睛立馬紅了,一扇翅膀又向孟學輝的臉飛了過去!

    孟學輝一低頭讓小紅飛了過去,不過頭皮還是被劃了一下!

    這幾下兔起鶻落,曹華祥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立即目瞪口呆,他看了一眼冷如寒水的眼睛,正想解釋,又忙叫道:「小心!」卻是小紅衝著孟學輝的屁股啄了一下!

    孟學輝捂著屁股跳了起來,越過趙陽就要往屋裡衝去!

    這雞成精了嗎!

    趙陽站著不動,但孟渾輝剛跑兩步,就看到一頭和獅子有得一比的狗低吼著弓著腰出現在門口!

    曹華祥忽然想起鎮上的三個小混混被咬傷的事,不由大驚道:「趙陽,快,快叫住你家的狗!」

    孟學輝知道面對狗是不能逃跑的,但是後面有只成精的雞追著,只是一停頓的功夫,小腿上又被抓了幾下!他忙跑到趙陽跟著,用趙陽的身體抵擋小紅的進攻!

    趙陽掰開他的手,淡淡地道:「你要還在這個院裡,等小黑過來,出事我就不管了!」

    孟學輝一陣膽寒,忽然覺得這院子裡危機重重,他大叫一聲,頭也不回地衝出了院子!

    小紅啯啯叫著追出去三四百米才又重新回來,回到趙陽身邊,晃了晃脖子,眼睛眯了眯,就從嘴裡冒出血來!

    趙陽將小紅抱起來,往屋裡走去。

    曹華祥忽然感覺身上一孟發冷,他伸出手停在半空,剛想跟進去,就見小黑對著他狂吠幾聲。

    他嘆了一口氣,向趙陽喊道:「趙陽,等過幾天我再來向你賠禮道歉!」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7
第二十五 這次,是真沒救了!
    孟學輝呲牙咧嘴地拿雲南白藥粉往傷口上灑,又拿創可貼糊小一點的傷口,看到曹華祥回來,他吸著涼氣道:「嚇死我了!他怎麼養出這麼厲害的雞來了?」

    曹華祥坐上車,陰沉著臉道:「我們走吧!」

    孟學輝愣了一下,又笑道:「曹爺爺,都怪我!給你添麻煩了!」

    曹華祥嘆了一口氣,拿起藥粉灑在孟學輝脖子上的幾道傷口處,慈祥地道:「小輝,你的身體都成了你爺爺的心病了!現在趙陽可以說是你最大的希望了!唉,你說你招惹他家的雞幹什麼?」

    孟學輝看了看滿身的傷,哭著臉道:「曹爺爺,你看我身上這些傷,它可沒吃虧!」

    曹華祥恨恨地道:「該!哼,算你運氣,現在天熱,小黑,就是那條狗沒跟著出來,不然你小命都難保!」

    孟學輝忍著痛讓曹華祥給他後背上上藥,歪過頭來咧著嘴道:「不會吧?難道比軍隊裡的狗還厲害?」

    曹華祥一邊給他上完藥,一邊嘆息道:「我忘了跟你說了,前一段時間有三個小混混,都身強力壯的,硬是讓小黑給趕跑了,你說厲害不厲害?」

    給孟學輝背上上完藥,曹華祥又讓他趴下,他記得他屁股上和腿上也被小紅給啄了。

    當孟學輝哼哼嘰嘰的退下褲子,曹華祥看得心中一酸。

    孟學輝上半身受了傷就有血痕什麼的,但他的下半身的幾處傷口都很深,但流的血卻很少!

    孟學輝扭頭笑道:「曹爺爺,你不給我上藥,老是看我屁股幹什麼?」

    曹華祥將藥糊在傷口上面,笑了笑,語氣堅定地道:「既然你爺爺把你託付給我,我一定想辦法讓趙陽出手給你治病!」

    孟學輝滿不在乎地道:「不就是一隻雞嗎?我賠給他就是了!」

    曹華祥瞪了他一眼,道:「一隻雞?這麼明顯與眾不同的雞,你去哪裡找來賠?再說了,像這種有才的人一般都有怪癖,萬一這隻雞是他特別養的呢?你怎麼成天就想著吃?但願那隻雞沒事吧!」

    孟學輝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他將臉轉向車外,強笑道:「除了吃,我還能幹什麼?」

    曹華祥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小輝,你放心吧,只要趙陽肯出手,你就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又對司機說道:「去縣醫院!」

    ……

    小紅再強壯也只是一隻雞!

    在趙陽眼裡,小紅的「生命之火」搖搖欲墜,如果是一般的獸醫,對此肯定就已經束手無策了!

    趙陽雖然有把握將它救過來,但看到小紅毛下幾乎佈滿半個身子的一塊淤青,仍然感到心疼和憤怒。這是孟學輝那一腳踢出來的!也是小紅受到如此重的傷的原因!

    趙陽將小紅放在沙發上,迅速拿出針來。因為有了曹華祥送的兩包針,他自己買的針就可以完全給小紅和小黑用了。

    看到小紅眼睛一閉一睜的,趙陽的心中又是一痛,而小黑也趴在沙發下面,用鼻子頂在小紅脖子下面,讓它的頭不歪倒,又伸出舌頭舔它的臉。

    趙陽拍了拍小黑的頭,讓它去一邊,然後將小紅抱到腿上,慢慢吐出腹中濁氣,等心情恢復平靜後迅速落針!

    梅花針法!

    五根銀針一扎到小紅身上,在趙陽的感知裡,它不規律的心臟急跳立即平穩下來,而紊亂的氣血也很快被導入正軌。這讓趙陽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基本上不會出現意外,但剛才仍然免不了擔心。

    趙陽又輕輕地給它按摩,讓它將淤血吐乾淨,然後拿出一丸「生生補元丸」捏了一小塊給它喂了下去。

    「生生補元丸」仍然是「生生補元丹」的簡化版,主要功用則是修補內臟的損傷。

    等喂小紅吃下「生生補元丸」,過了一會兒,小紅就恢復了部分精神,但還是臥在沙發上不願意動彈。不過好在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

    晚飯的時候,趙陽的情緒依然不是太高,話也少了很多。

    孫振香與趙丙星對視一眼,都不明白中午還好好,晚上怎麼就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她給趙陽盛上飯,開口問道:「陽陽,你今天是怎麼了?」

    她剛說完話,趙陽還沒回答,就聽到急救車的聲音由遠而近,時隔一個月,又出現在龍窩村裡!

    趙陽用手拍在心口,忽然一陣心痛!

    孫振香臉色一變,忙放下碗筷,走到趙陽身後給他拍著背,異常擔心地道:「陽陽你怎麼了?」

    趙丙星臉色也是大變,急道:「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去?」

    趙陽拍了拍孫振香的手,深深嘆息道:「朱秀枝不行了!」

    孫振香與趙丙星先是鬆了口氣,又都沉默下來。在一個村裡生活了半輩子,即使有什麼不和,也只是怨氣罷了,誰又會巴望著他們死掉呢?

    孫振香給趙陽理了理頭髮,然後坐了回去,問道:「你上次不是把她的病治好了嗎?」

    趙陽搖了搖頭,還是說道:「恐怕商年濤沒去市裡買十五年的人參!」

    關於人參的問題,他已經再三囑咐,雖然最後一天沒有說一定要到市古醫坊買,但在治病的前幾天,他都反覆強調過了!

    孫振香忽然想起來,恨恨地道:「那天百群家的小子也說是在縣裡買的人參,還說便宜!這是能貪便宜的事嗎?」

    趙丙星看趙陽情緒低落,就一邊緩緩嚼著米粒,一邊斟酌著說道:「趙陽,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你已經費盡心力把百群家給救了回來,也告訴他們怎麼做了,現在他們不按你說的做,出了事也怨不到你頭上!畢竟,我們外人說再多,還是要他們自己來做的!」

    趙陽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只是為她的離世難受!」又道:「能讓朱秀枝在臨終前見兒子一面,一家子也一起生活了一個月,對她來說,也應該無憾了!」

    當晚,就有人將朱秀枝又被急救車拉走消息告訴了趙陽一家。

    兩天後,也就是第三天,急救車又將朱秀枝送了回來,聽說已經不行了。

    吃晚飯的時候,孫振香道:「說起來也怪,這三天早上雞都沒有打鳴!」

    趙陽不說話。

    趙丙星則道:「那還不是咱家的小紅被石頭砸著了嗎?」

    趙陽沒說小紅是被人打的,只說它在石頭堆裡找吃的被砸的。

    儘管趙丙星與孫振香故意找話題,但趙陽只顧著吃飯,仍然沒有說話。

    孫振香一看,將碗往桌上一放,鄭重地道:「陽陽,我跟你說,這次我不許你再去給他家看病了!」

    趙陽悶關扒飯,頭也不抬地道:「也沒得救了!沒救了!」

    正說著話,商百眾走了進來。

    孫振香向邊上的凳子一指,一家人誰也沒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地吃飯。

    商百眾一臉尷尬,坐立不安,最後硬著頭皮道:「大哥,大嫂,趙陽,我來你們家,不用說你們也知道我為什麼來的……唉,本來我大哥要來的,我攔住了他,說我來!我知道你們不待見他們一家,就不要來給你們添堵了!但是,我作為兄弟,來也代表了我大哥一家,我的意思……」

    孫振香打斷他的話道:「你的意思就不用說了,你回去吧!」

    商百眾苦笑著望向趙丙星,道:「大哥,咱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就幫我們兄弟說句好話吧!」

    趙丙星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不幫你說好話,你看看你哥一家子行的什麼事!」

    商百眾忙陪笑道:「他們也知道錯了!這幾天海濤那小子後悔得跟什麼似的!他畢竟年青,大哥大嫂你們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一回吧!」

    一提起這個,孫振香馬上就一肚子火,道:「他小,他老子小啊!我就不信上次的事是他一個人能決定下來的事!我早就把他們家的人從頭看到了腳後跟,就沒有一個好東西!老的仗著跟書記是叔輩兄弟,欺負我們家,小的就拿了外人的錢坑我們家!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哥行了惡事,你就來充好人!滾!你給我滾出去!從此不許進我們家門!」

    趙陽一看孫振香發這麼大火,氣成這樣,立即對商百眾道:「你走吧!」

    商百眾忙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大嫂,我這就走,你不要生氣!我這就走!」

    趙陽又走到孫振香身後給她揉了揉背,笑道:「媽,你生的哪門子氣?不願意見他就轟他走就是了!」

    孫振香被趙陽的大手一揉,堵在胸口的氣莫名就散了,她白了一眼趙丙星,道:「我還不是怕你爹耳根子軟?這都是他們自找的,你都說讓他們吃什麼藥了,他們不照著做,怨誰?還有你,別充什麼好人,這次萬一治出個好歹來,不知道又會怎麼賴你呢!聽到沒?」

    趙陽苦笑道:「我都說了沒救了,怎麼還會去呢?」

    從朱秀枝被急救車拉走,趙陽就知道她已經沒救了!

    上次趙陽將她救了過來,是通過激發她自身的潛力達到的。而對當時的朱秀枝來說,這種潛力就是臨終迴光返照的那股力量!

    這股力量其實十分巨大,一般情況下,人不管病得多重,都會有短暫的一點時間恢復到十分好的狀態。而在這種狀態下,人會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也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將一生的事情回憶一遍!這可比電腦超頻還要厲害許多倍啊!

    而利用這股潛力,就相當於將家裡最後僅有的死期存摺提了出來。如果好好利用這筆錢,家裡的財政狀況就會變得好起來,而如果只是花錢,等花光了這筆錢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對一個人來說,也就意味著生命走到了盡頭!

    如果一切按照趙陽說得做的話,用十五年的人參作主藥為朱秀枝培補身體,就相當於再為她的身體「掙錢」,只要掙夠「死期存摺」上面的錢,多掙出來的錢就是以後可以花的了!可惜,商年濤在縣裡買的所謂十五年的人參,是趙陽證明不合格的產品!

    趙陽走出大門的時候,商百眾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道:「趙陽,你……」

    趙陽搖了搖頭,「這次,是真沒救了!」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8
第二十六 趙陽的黑名單
    回到果園,小黑搖著尾巴迎了上來,趙陽摸了摸它的頭,又進屋檢查了小紅的恢復情況。現在小紅有了特殊待遇,從雞的「集體宿舍」搬到了堂屋。

    見小紅傷勢已經沒有大礙,只是氣血損耗太嚴重,這次趙陽就拿出「生生造化丸」,掰下一小塊給它喂了下去。

    這時大門忽然響了起來。敲門聲停了一下,然後一個聽起來親切的聲音傳了進來:「趙陽哥,我知道你在家裡!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趙陽頓了頓,他已經發覺外面來的是商年濤,但想了想,卻是無話可說。如果朱秀枝有救活的希望,不看商氏父子的面,也總不能看著她就這樣活活死去!但是現在,和商年濤卻真的無話可說了!

    這時大門外敲門聲更大了,小黑不耐煩的嗚嗚了兩聲,狗的記性很好,發現又是上次那個人,看趙陽也沒有搭理的意思,它也不想搭理,但它的聽覺太靈敏了,所以這種聲音聽在它的耳朵裡也格外地吵。

    「趙陽哥,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聲音中勉強壓制的屈辱聽得趙陽直皺眉頭,他搖了搖頭,和商年濤真的沒有說話的**!

    洗手,盤腿坐在床上,讓心神沉浸在血氣運行中,很快身外的聲響逐漸淡去,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過眼雲煙,不會在他的神識的天空留下任何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商年濤在趙陽的感知中遠去,而他心神不動,繼續保持心神沐浴在氣血當中的狀態。如果沒有意外,這個狀態會一直保持到天明,雖然處於這種狀態,他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保證充足的睡眠!

    但他忽然睜開了眼,想著家裡現在是不是也有人在打擾到他的父母呢?

    從果園到他的家有二里來地,最近趙陽發現在路似乎變短了。當然,不是路變短了,而是他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心境也有所變化,變得更從容,而且,趙陽對自己的身體認識越來越清晰,每一個動作都保持最自然、消耗最低,對走路也就沒有了感覺。

    還沒走進村子,趙陽就聽到自己家裡傳來一片爭吵聲,進了大門,就看到兩張太師椅上一左一右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商百軍的兄弟、村大隊的隊長商百成,女的是商百軍的老婆、村婦女主任孔荷花。而他的父母,趙丙星靠著牆坐在商百成旁邊,他的身邊還圍著三四個男人;孫振香坐在另一邊,身邊同樣圍了七八個婦女。

    商百成吸著煙,看著趙丙星道:「丙星,咱們都是一起長大的,你咋能看著百群家活活死去?你去跟趙陽說說,讓他再給治治吧!」

    趙丙星悶頭吸菸,也不說話。

    孔荷花一邊端著茶碗,喝著趙陽親手為他父母炒制的茶,一邊附和著對孫振香說道:「他嬸子,咱們都是一個村裡的,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他家小子不是東西,總不能算在他娘頭上吧?」

    其他幾個婦女也順著話說道:

    「是啊,咱們都是一個村裡的,你就那麼狠心,看著秀枝就這樣死去?」

    「就是啊,都說遠親不如近鄰,咱們幾十年的老鄰居了,總不能不管秀枝的死活吧?」

    「振香,你就聽老姐一句,讓你家趙陽再去給秀枝看一回病,我讓他一家來給你們賠禮道歉!」

    ……

    孫振香臉憋得通紅,大聲地辯解著,「咋不管她的死活了?上次我家陽陽為了救她,不是熬了一宿……我怎麼狠心了?狠心的話,就百群家那樣對我們,我還能讓陽陽去給她看……縣醫院大夫都說沒救了,讓拉回來了,我家陽陽有什麼辦法……」

    但她說一句,就有七八句等著她,她只好用更大的聲聲進行辯解,後面嗓子喊得都有些啞了!

    趙陽沉著臉進屋子,屋裡馬上安靜下來,孫振香看到他則站起身擔心地問道:「陽陽你怎麼回來了?」

    趙陽不說話而是盯著坐在兩把太師椅上的商百成與孔荷花。兩人一接觸到趙陽的目光,兩人頓時如坐針氈,忙從椅子上下來。

    趙陽先將孫振香和趙丙星扶著坐了上去,然後看了一眼屋裡的人,對孫振香道:「媽你跟他們吵什麼?將他們記下來,以後他們家有事,我絕對不會去幫忙!」

    一聽這話,屋裡其他人面面相覷,很快有機靈的忙站起身賠笑道:「趙陽,我,那什麼,我就是來坐坐,沒其它意思!」

    有一個開頭,剩下的幾個人也忙附和道:「是啊,我們沒其它意思!」、「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兩家好,為了咱們村的安定團結!」

    趙陽不說話,他們說了兩句就說不下去了。

    趙陽語氣冷淡地道:「夜了,我們要休息了!」

    屋裡的其他人忙站起身,低著頭灰溜溜地走了。

    等人一走空,孫振香憤憤不平地道:「為了我們好,為了村的安定團結,他們誣陷我們家的時候怎麼不說這話?」

    趙陽將茶壺茶碗洗乾淨,重新泡上一壺茶,然後道:「媽,你別生氣了,下次再有這種情況,直接給我打電話就行了!」又道:「今天我就在家打地鋪吧!」

    原來西屋是趙陽的臥室,但他很少在家,他的床就成了放東西的地方,又因為果園的臥室比家裡的還好,也就一直沒有收拾。

    趙丙星一邊進屋拿草氈子給趙陽鋪上,一邊問道:「趙陽,那百群家真的沒有救了?」

    孫振香在裡屋找藤席和床單,聞言接口道:「丙星我跟你說,你可別濫充好人!醫院的大夫都說沒救了,陽陽就能治好?他又不是神!神還有不靈的時候呢!我聽說腦溢血復發基本就沒救了!你可別讓陽陽逞這個能,萬一出了事賴上陽陽怎麼辦?」

    給趙陽剛鋪好,商年群就走了進來,但趙陽一家該幹嗎幹嗎,都沒有理他。

    商百群哆嗦著從兜裡掏出4400百錢,低聲道:「我是來給你們家道歉的!」

    提起這事,孫振香就是一肚子火,「道歉?早幹嗎去了?知道對不起我們還做那樣的事?你就不想想趙陽一晚上沒睡就是為了救你的婆娘?你打聽打聽,全華夏有哪一個白給治病不要錢的?你再想想,不說救了你婆娘的命,要是在大醫院裡,光治病的錢就得花多少?你們呢?為了三千塊錢就坑陽陽!還有良心嗎?」

    商年群蹲在地上,低聲道:「當時鄭老闆找到我們,我也沒同意,不過我們也是為了你家趙陽好……」

    孫振香氣得笑了起來,「為了我家趙陽好,虧你說得出口!」

    商年群低著頭道:「海濤說現在沒有證,公家不讓隨便給人看病的……他也跟趙陽說過,說讓趙陽開個診所什麼的,以趙陽的醫術,肯定能掙很多錢的!那鄭老闆也說過,只要趙陽開診所,從他那裡拿藥都給批發價……」

    趙陽搖了搖頭,這種歪理不過是為自己拿錢找理由罷了!

    孫振香則氣道:「哼,這麼說你還是為了我們家趙陽好了?滾!」

    趙陽坐起身來,認真地道:「你要聽我的,就趕緊回去,陪嬸子最後一段時間吧!」

    商年群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趙陽道:「把你的錢帶上,我們不要!」

    商年群回頭看了看趙陽清澈的眼神,又看了看桌上那一摞錢,只覺得無地自容。

    第二天早上,趙陽一家正在吃早飯,忽然聽到門外一陣喧嘩,在廚房拌涼菜的孫振香往門外看了看,就又急又氣地道:「丙星,陽陽,他們把秀枝抬到咱們家門口了!」

    趙陽皺了一下眉,道:「媽,你們倆不要管,我出去看看!」

    趙陽開了大門,先往躺在門板上的朱秀枝身上看了看。時間僅僅過去半個月,但她已經乾瘦如柴,而且她的「生命之火」就像燒完的煤,只剩下一堆死火!

    趙陽又往人群看去,最後落在商年濤身上,平靜地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商年濤瞪著血紅的眼睛叫道:「幹什麼?我們是來求你趙神醫救救我娘!」他又喘著粗氣道:「我們將我娘抬到你家門,你總不能不救吧?」

    趙陽搖了搖頭,道:「已經沒救了!」

    商年濤歇斯底里地叫道:「我不管,你得救我娘!」又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趙陽不再說話,轉身就要回屋,商百眾忙叫住他,道:「趙陽,你就給我嫂子扎兩針吧?」

    對已經必死的人施針,不是慈悲,而是對她的褻瀆!

    「沒救了!你們回去吧,就讓嬸子走得安詳一點吧!」

    趙陽說完這句話,躺在門板上的朱秀枝忽然呼吸變得急促,眼睛裡也流下淚水!

    商百眾忙道:「趙陽,你看,我嫂子有反應了,她還有救!她還有救!」

    但趙陽卻知道,如果他是朱秀枝,現在最想做的應該是回到自己的家裡去!

    「回去吧!嬸子能夠再見兒子一面,又在一起生活了一個月,應該也無憾了!」

    對於生命的消逝,任何人都會心生悲憫,趙陽又停了一下,道:「醫院已經說沒救了,我也無能為力!」

    商百眾急道:「我們不聽醫院的!我們聽你的!」

    商百群也嘴唇哆嗦著道:「對,我們聽你的,我們聽你趙神醫的!」

    趙陽道:「你們聽我的,我已經說過了,我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回去吧!」

    村長商百軍咳嗽一聲,道:「我來說句公道話吧……」

    趙陽道:「你有什麼資格說公道話!」

    商百軍被憋地一口氣上不來,這次是真的咳嗽起來!

    商年濤則緊握拳頭,狠狠地瞪著趙陽道:「你不救我娘,我就讓我娘死在你家門口!」

    除非有深仇大恨,或者無法申訴的冤屈,才會將屍體或者將死之人抬到別人家門口!趙陽在熬了一夜,自身氣血從十成降到九成時,可曾會想到最後的結果竟是這樣的?

    他想起去年的報導,有一戶菜農,看白菜太便宜,就在報紙上登了一個廣告,說自家的白菜可以免費挖走。結果呢?結果是不光白菜被人挖走,就連蘿蔔和西紅柿也被挖光、摘光!

    從來單純的善心只會帶來無盡的麻煩!

    趙陽轉身對商百軍道:「你是村長,這件事你處理吧!」

    商年軍摔了摔煙盒,彈出一支菸放在嘴裡,拿腔拿勢地道:「這是你們兩家的事,我能怎麼辦?我還能強押著他家做事?」

    趙陽神色不變,加重語氣道:「那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處理不好,這村長,你就不用當了!」

    商年軍勃然變色,剛想說「你是什麼東西!」不過很快又想到經常來找趙陽的那位老人,那位現任縣委書記都敬重的老人,他的怒火立即消散無蹤!但在這麼多人面前,被一個年青人訓斥,他的臉上還是掛不住,他轉臉對著商年濤等人怒斥道:「抬回去!別人既然見死不救,你們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見死不救?!趙陽點了點頭,開口道:「等等!」說完,他伸手指了指商百軍、商百眾、商百群、商年濤以及昨天晚上出現的幾個人,冷冷地道:

    「你們家出了任何事,我都不會幫忙!」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8
第二十七 氣血之鏡的背面
    上午十點左右,孟學輝開車到了趙陽家的果園下面。下了車,他摸了屁股上動稍作大就感覺會裂開的傷口,咬牙提著一個蛇皮袋往前走了十幾米,站住,然後一手作喇叭狀對著院子大聲學雞叫道:「啯啯啯,啯啯!」

    院外西牆根,小紅正吃完雞食喝完水躺在挖好的坑裡小憩,聽到這個聲音立即睜開了眼!它啯啯叫了兩聲就往聲音的來源處衝去!

    動物記性一般都好,尤其記仇!

    看到小紅伸著脖子向他衝來,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似乎能穿透鋼板的喙,孟學輝怪叫一聲,將蛇皮袋往前一扔,顧不得傷口是不是會開裂,一瘸一拐地跑回到車上。

    小紅被蛇皮袋一擋就停了一停,正想繼續向「仇人」衝去,但被蛇皮袋內窸窸窣窣爬出來一條一米多長、紅質黑斑的蛇吸引住了。

    這條蛇比上次它吃掉的毒蛇小了一些,小紅二話不說,上去一嘴就將蛇的腦袋啄爛!然後又啯啯叫著向孟學輝的車衝了過來!

    孟學輝本來伸出半個身體看著,此時一看趕緊倒車就跑。

    小紅追出去四五十米,惦記著它的「食物」就不再追,回去大快朵頤去了!

    孟學輝拿出望遠鏡看去,只見小紅將死蛇拖到果園下邊的空地,然後一嘴下去啄下一塊肉一仰脖子就吞了下去,然後警覺地左右望瞭望,雞冠和冠垂就跟著晃動起來。

    孟學輝低聲道:「原來這雞真的吃蛇啊!」

    他的司機道:「這雞不一般!就是專業的鬥雞也不如它厲害!」

    孟學輝道:「那是,我還……」他本想說他自己還被這隻雞給追地逃跑,但這事雖然司機也知道,說出來也不光彩,就住口不提,只是拿著望遠鏡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兩個小時後,那條蛇就進了小紅的肚子,孟學輝也心滿意足地讓司機開車回去。

    話說從這天開始,孟學輝就迷上了弄蛇來給小紅吃,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中午趙陽回到果園,發現小紅的身體已經好了九成,而且對他帶來的肉沫也只是象徵性地啄了兩下就離開了,他可不知道小紅剛吃過一頓大餐!

    既然小紅好得差不多了,它的「特殊待遇」自然也就取消了,晚上又被趙陽趕回到了雞窩上宿了。

    第二天早上,小紅嘹喨的雞鳴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小紅一打鳴,村裡的公雞也跟著叫了起來。

    在商百群的家裡,朱秀枝原本急促的呼吸,在聽到院子裡的雞鳴聲後緩了下來,並最終停止,因病變得有些猙獰的臉也放鬆下來,恢復到祥和的表情。

    同一個時間,趙陽感受到一陣強烈的精神波動。這股精神波動裡有感激、有愧疚、有解脫也有懇求!

    趙陽似乎明白了什麼,心潮激盪,渾身血氣如潮湧般奔騰起來,然後,在他眉心祖竅之中凝成的血氣之鏡費力地旋轉起來!

    趙陽也第一次發現血氣之鏡是有背面的!血氣之鏡的背面濃黑如墨,但在裡面,趙陽竟然發現了朱秀枝的身影!

    在裡面,朱秀枝的身影看著他,眼神裡有感激、有愧疚、有解脫也有懇求!

    趙陽深吸一口氣,在心底低聲道:「你安心走吧!」

    裡面朱秀枝的身影竟然似乎聽到了趙陽的話,眼神最終只餘解脫的情緒,然後向後退著進入了無邊的黑暗!血氣之鏡也費力地重新轉了到了正面!

    而這時,一陣哭聲順著晨間靜靜的微風傳了過來!

    趙陽靜靜坐在床上,在想剛才的事是不是因為日有所思而出現的夢鏡,還是確實見到了朱秀枝的靈魂?逍遙子醫術的第二重境界:通陰陽,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陰陽兩界?

    趙陽先沉下心來重新在眉心祖竅凝成氣血之鏡。此時的氣血之鏡仍然如平時一般,如一片平靜的水面,清澈而一眼就可以看透,似乎沒有背面。但趙陽剛才所見,氣血之鏡的背面深邃、無光,如無星月的夜空,又如一扇神秘的門!

    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覺得是自己的潛意識在作怪,因為這種現象不算奇怪,就像湖水,表面可以如明鏡,而越往下則越暗淡。

    但趙陽可以肯定不是!他將心神沐浴在氣血運行之中時,是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是無夢的!況且當朱秀枝退入黑暗之中的時候,趙陽又正好聽到村中傳來的哭聲!

    趙陽拿出《生死簿中》,翻開了第一頁。雖然都是抄的莊子的《逍遙游》,但兩冊的筆意截然不同,如鯤、鵬二字,在《上》冊,兩個字瀟灑飄逸,但在《中》冊,兩個字卻厚重,甚至有種猙獰的感覺!彷彿橫亙天際的龐然巨物下一刻就要從書中衝出來一般!

    趙陽心神不為所動,一個字一個字看去,這次他很快又進入到那種玄之又玄的意境之中,一幅畫出現在他的腦海:同樣是逍遙子立於桌前書寫,窗外人來人往,而在他的身後,則是一扇漆黑的門,在門後面影影綽綽同樣出現許多人!

    和上次不同,這次只有一幅畫,看不清逍遙子筆下寫的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趙陽已經明白,逍遙子所說的陰陽就是指陰陽兩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黑的叫聲將他拉回到現實中來。趙陽向外看去,外面陽光刺眼,時間已經指到上午的八點半,而孫振香也用鑰匙開了大門走了進來。

    「陽陽,你怎麼不回家吃飯?」

    趙陽沒想到只是看一幅畫竟然不知不覺過去了三個多小時!他將書收起來,道:「看書忘時間了!」

    孫振香看著趙陽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道:「百群家走了,你知道了吧?」

    趙陽點了點頭。

    孫振香看趙陽神情沒有多大變化,鬆了一口氣,又安慰道:「你不要難過,這事不怪你,這就是她的命啊!」

    想到朱秀枝走的時候是放下一切的解脫,趙陽心中對於生命逝去的難過淡了許多,他平靜地道:「秀枝嬸走得安詳,我沒有難過!」

    孫振香有些詫異地看了趙陽一眼,她聽別人說,朱秀枝遺容很安詳,不知道趙陽是怎麼知道的。

    「那就好!陽陽你也說了,能夠在死前見到兒子一面,又讓兒子侍候了一個月,也沒什麼遺憾了!」

    龍窩村的氣溫即使在冬天也一般在零度以上,所以當地守靈的時間最長是五天,像現在這麼熱的天氣就縮短到兩天。

    這兩天,村裡的人都去弔唁,但商年濤卻傳出話來,不歡迎趙陽及家人去他家!

    趙陽聽過只是搖了搖頭,對方是用仇恨掩蓋愧疚也罷,是真的恩將仇報也罷,對他及他的家人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不過,他對人心卻更加謹慎,畢竟這場仇恨起源於他的善心!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09
第二十八 趙陽的條件
    看在孟學輝沒有了惡意又連著五天給它送來了美味大餐的情況下,小紅對他的敵意也減弱,至少不再追著他咬了,也不反對這個人類就近觀察它進餐。

    看小紅將一條黑蛇吃下,孟學輝試著靠近,他的臉上表情柔和,聲音也輕柔:「雞兄,我沒有惡意的!」

    但小紅斜著頭啯啯叫了兩聲,向後退了兩步。

    孟學輝看小紅的表情,似乎在說:「我們熟歸熟,但不要靠近!」他心中大樂,臉上換上歡樂無害的笑容,又靠近一點,「雞兄,我真的沒有惡意的!」

    但小紅卻被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激怒了!它一扇翅膀,正打在孟學輝手上!

    孟學輝像只受驚的胖蛤蟆向後一跳,撒腿就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想,操之過急啊!動物對安全距離特別敏感,就是熟人靠近也會讓它們不安,何況他這個有前科的人呢!

    不過等他跑了幾步,看到小紅沒有追過來,又想到這次小紅只是用翅膀扇了他一下,沒有啄他,也沒有抓他,雖然手骨彷彿被鐵棍打了一下般地生疼,但還是讓他心情大為愉悅!

    他哈哈一笑,晃著屁股上了車,又伸出手揮了揮,大聲喊道:「明天再來!」

    小紅也不是見到蛇就吃。這次孟學輝送來的一條很肥的錦蛇,它只啄了一口就停了下來,歪頭看了孟學輝一眼,啯啯叫了兩聲。

    蹲在小紅跟前不遠的孟學輝看了小紅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死蛇,疑惑地道:「怎麼不吃呢?嫌這個不好吃嗎?挺肥的啊!」忽然又反應過來一拍腦袋,「我明白了,你是嫌這蛇是人工養殖的菜蛇吧!」

    他站起身哈哈一笑,一邊掏手機一邊說道:「你也不喜歡人工養出來的玩意啊!」電話一接通,他的神情馬上變了,變得飛揚跋扈起來:「怎麼搞的!我讓你給我弄條蛇來,你就從店裡買一條蠢得要死的菜蛇?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快點給我送一條野生的蛇來!」

    又過了兩天,孟學輝津津有味地看著小紅吃完他送來的一條銀灰蛇,有些戀戀不捨地站起身來,道:「雞兄,明天我就不能來給你送吃的了!唉,一堆煩心事啊!」

    上了車,回頭看到小紅靜靜站在那裡,覺得這幾天竟是幾年來最簡單、最開心的日子,他揮了揮手,眼淚差點掉下來!

    ……………………

    隨著腿病漸好,曹華祥心情也跟著一天天好了起來。沒有病魔的困擾,他才發現生活中有許多的樂趣。

    像他們這個年齡,對當年的八個樣板戲記憶深刻,放一張《智取威虎山》的碟,聽到童祥苓大師的唱腔,曹華祥忍不住跟著唱了幾句: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撒熱血寫春秋。

    他唱的太過投入,差點沒有聽到電話鈴聲。接起電話,不等他開腔,對面一個急切的聲音就急急地問道:「祥子,我問你,你說的那個趙陽真的能治好小輝的病嗎?」

    能叫他祥子的也只有孟學輝的爺爺孟凡龍了,誰叫他是曹華祥的老班長呢?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如果真有一個人能治好小輝的病,就只有趙陽了!我的腿你不是不知道,國內國外的專家看了多少?到了趙陽手中也只是紮了幾針,吃了幾副藥的事!」

    曹華祥現在還沒有完全康復,但他相信只用按照趙陽的方法調養,一定會徹徹底底的好的!

    孟凡龍長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曹華祥心中一沉,問道:「小輝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孟凡龍長嘆一聲,愁苦地道:「又昏迷過去了!現在還沒醒呢!」

    曹華祥將影碟機關上,想了想,道:「前幾天還挺好的,怎麼剛回去就昏迷了呢?」

    孟凡龍用手杖使勁敲著地板,怒聲道:「這個孽畜,一回去就找了個女名星回家過夜!他,他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曹華祥無語。

    孟凡龍大概也臉上無光,迅速說道:「好了,既然那個趙陽能治小輝的病,我就派人去接他去!」

    曹華祥趕緊叫住他,問道:「你派誰去接趙陽?你和他聯繫好了?」

    孟凡龍道:「聯繫?你幫著聯繫,我派輛車去接不就行了嗎?他要多少錢,只要治好了小輝的病,任他開就是了!」

    曹華祥重重吐了一口濁氣,耐著性子解釋道:「老班長哎,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趙陽是個奇人,他是有規矩的!」

    孟凡龍勃然大怒,「規矩?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有什麼規矩?」

    曹華祥也有些惱火,他問道:「那你怎麼辦?別說我沒告訴你,以你這種態度,他肯定不會出手相救的!」

    孟凡龍冷笑兩聲,道:「不就是一個醫生嗎?你不管我孫子的死活,我找省廳的人還不信支使不動他!」

    看來前一段時間介紹趙陽的情況,他根本沒放在心上!曹華祥道:「他不是醫生!」

    孟凡龍又冷笑道:「不管他是不是醫生,我讓小武去,我就不信請不動他!」

    曹華祥苦笑不已,讓省武警部隊的隊長去請趙陽看病,不得不說這個規格可真不低!他認真地道:「老班長,我問你兩個問題:你把趙陽弄黃海去,這個我信,但是他去了不認真看病怎麼辦?再一個,我問你,你能承擔這樣做的後果嗎?」

    孟凡龍不屑地道:「後果?能有什麼後果?」

    他只擔心萬一趙陽不用心治病的問題,這個問題才是他不能承擔的後果!

    曹華祥摸了摸腿,站的時間長了,腳後跟有些疼,他慢慢坐到旁邊的沙發上,開口道:「前一段時間,我們鎮一個開藥店的叫鄭恆泰,他聯合鎮派出所副所長劉兵、衛生辦宋長健,又收買了趙陽村裡的一個村民誣陷他非法行醫……」

    孟凡龍不耐煩地道:「我這裡急等著救人,你講什麼故事?!」

    曹華祥也擔心孟學輝的身體,雖然知道這幾年他每年都要昏厥個三四次,於是他直接說出結果,「就在當晚,鄭恆泰就中風加面癱住進了醫院,現在還沒有好轉的跡象!」

    這些情況,在曹華祥找趙陽看病前就已經打聽過了。

    孟凡龍哼了一聲,道:「這只是碰巧罷了!」

    曹華祥又接著說道:「那個宋長健,當晚就開始失眠,最近已經發展到很嚴重的神經衰弱了!」

    孟凡龍咦了一聲,語帶遲疑地道:「失眠也可能是他工作家**的原因導致的吧!」

    曹華祥嘆了一口氣,道:「那個劉兵,當晚就開始出現了性功能障礙,也就是陽萎了!」

    這種事是很隱秘的,曹華祥之所以打聽到,還是後來劉兵帶著兩個小姐回家,想通過這個方式重振男人雄風。結果折騰到晚上三四點鐘還是沒有動靜,兩個小姐累得不行,說不要錢也不干了。

    結果惹怒了情緒激動的劉兵,他動手將兩個小姐打傷,後來雖然通過賠錢擺平了這事,但這個消息也慢慢傳了出來。而其中一小姐個正是「妃子笑」的小隧!也就知道劉兵也是在那一晚上出的事!

    孟凡龍沉默了一下,又道:「那個村民呢?」

    曹華祥道:「現在還沒聽說他有什麼事!不過,這人他娘當時因為腦溢血生命垂危,還是趙陽將他娘救活過來的!出了這件事後,趙陽就沒再過問。而那個人沒有按照趙陽的要求抓藥,結果前幾天他娘過世了!」

    孟凡龍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出,「這些事這麼巧合,就沒人調查嗎?」

    曹華祥不屑地道:「幾個敗類,調查什麼?即使調查也不會調查出什麼來的!當天,趙陽與他們四人都沒有身體接觸,只說了一句可疑的話,還能查到趙陽頭上?」

    孟凡龍道:「說了什麼話?」

    曹華祥沉聲道:「他說『今日因,他日果』!」

    孟凡龍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聲音蒼老地道:「祥子,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你一定要幫幫我,或者要我怎麼辦,你直接說就行!」

    曹華祥激動地站起來,「老班長,你不要擔心,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不要,也一定求趙陽給咱家小輝治病!小輝是你的孫子,難道我就不把他當成自己的孫子?!」

    曹華祥只有一個孫女,他這樣說也是出自真心,不然也不會趙陽剛把他的腿治好,他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孟凡龍。

    …………………………

    曹華祥趕到果園的時候,趙陽正用簸箕將切好的草藥拿到屋頂上曬。

    等趙陽下來,曹華祥跟著進了屋,想了想,決定還是真說,他已經發現,趙陽很討厭讀譜拐彎抹角的。

    「趙陽,小輝,就是前幾天我帶來的那個孩子,你能不能救救他?」

    趙陽手裡攥著一把藥草,隨手從中挑出幾根顏色差的、和其它雜草,然後問道:「他怎麼了?」

    曹華祥見趙陽沒直接拒絕,心中就鬆了一口氣,趕忙道:「最近四五年他犯上了老是昏迷的毛病,這次回去以後,又昏了過去!現在在醫院還沒醒呢!」

    趙陽將藥草用小鍘刀切碎,均勻地灑在一個筐子裡,將筐子放在背面的窗檯上,回來後給曹華祥倒了一杯水,又問道:「是因為女人吧?」

    曹華祥接過水,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他聽趙陽一說,剛想說你怎麼知道的?但馬上又想到,趙陽知道很正常,不知道才不正常!他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如果放在以前,趙陽一定會大叫:「報應啊報應!讓你們這些高富帥夜夜做新郎!」現在他也有一絲這種念頭,卻是很淡了。

    現在,除了親人,趙陽習慣性地將每一個人當作病人來看。當他第一次見到孟學輝的時候,就知道他腎虧已經很嚴重了。按道理說,腎虧的人應該對女人提不起興趣才對。但是,往往越是腎虧的人,越是見到女人就想著交/歡。這就是中醫所說的「腎氣足,心神定;腎氣虛,則神馳」,翻譯出來就是:腎氣足的人控制力更好,腎氣虧的人控制力不好!

    曹華祥見趙陽一直不說話,只好又道:「趙陽,能不能請你去救救他?」看到趙陽看了他一眼,似乎又要說什麼我不是醫生的話,他又忙道:「我們把他接到你這裡也行!」

    趙陽沒有說話,曹華祥不知是不是熱的,擦了擦頭上的汗。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明白,趙陽是不可能去外地給人看病的,可他還是原來的思維,總想著討價還價。

    不過見趙陽沒有說反對的話,曹華祥心中一喜,又小心地問道:「那我這就跟他們說?」

    趙陽又加了一句:「讓他們家能當家的一起來,我有話跟他們說!」

    自從出了商年濤家的事,趙陽對人心越發謹慎起來。他可以為人治病,也不要任何報酬,但是,首先要保證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況且這次救治的對象明顯是高官子弟!

    曹華祥激動地站起身來,道:「好,好!我這就讓他們把小輝接回來!」

    頂著大太陽出了果園,曹華祥忽然想到自己怎麼說干過十幾年的縣委書記,面對趙陽竟然有受寵若驚的感覺,真是說不過去啊!但這個念頭很快就消散開去,一個原因是他現在並不是縣委書記了,另一個原因是他最近身體變好後,對身外的事也看得淡了。

    一個小時後,一輛軍用直升飛機停到了縣體校的草坪上,接著等在那裡的急救車將掛著氧的孟學輝接了下來,然後滿頭銀發、精神矍鑠的孟凡龍和風韻猶存的孟學輝的母親蘇裙走了下來。

    曹華祥與孟凡龍重重握了握手,然後道:「我們上車說吧!」

    一坐上曹華祥的車,蘇裙就問道:「曹叔叔,那個趙陽可靠嗎?」

    孟凡龍氣度要大得多,他斥道:「糊塗!如果趙陽不可靠,你曹叔叔會介紹給我們?」

    蘇裙也是關心則亂,聞言忙向曹華祥道:「曹叔叔,我不是那個意思……」

    曹華祥擺了擺手,慈祥地道:「我知道,不用擔心!」然後又鄭重地道:「有兩件事我要提醒你們:首先,趙陽家的東西,你們千萬不要輕易碰!」

    說到這裡,他就想到上次孟學輝要是不多說那句話,說不定就不會有現在的波折了!

    「再一個,趙陽會有一些要求,其它的好說,關於治病的,都要答應他!」

    孟心龍點了點頭,蘇裙看到公公答應了,她自然也就不好說什麼了。不過,曹華祥這樣一說,她對趙陽的醫術反而添了一份信心,又忽然想到什麼,對前面坐著的警衛員周雄道:「小周,讓前面的救護車不要鳴笛!」

    讓救護車鳴笛開到別人家裡確實不合適!曹華祥與孟凡龍對視一眼,暗道,到底是女人心細!

    等見到趙陽,看到他宛若深潭的眼神、靜如古松的氣質,孟凡龍與蘇裙的心又安了幾分。

    蘇裙上前一步道:「您就是趙神醫,麻煩您快快救救我的兒子!」

    趙陽看了蘇裙一眼,點了點頭,又平靜地道:「你們家誰當家!」

    孟凡龍聲音洪亮地道:「我是小輝的爺爺孟凡龍,有什麼話你跟我說吧!」

    趙陽點了點頭,道:「你們都是大人物,我不想惹上什麼麻煩,所以,你們要答應以下條件,否者我不會出手的!」

    孟凡龍沉聲道:「你說!」

    趙陽道:「這次為孟學輝治病,我希望諸位保密,不要洩露關於這件事任何信息!」

    孟凡龍點頭道:「你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從我們的人嘴中傳出去!」

    趙陽已經發現對方是軍人,既然對方答應了,他就不用擔心對方將他的信息洩露出去!

    「縣裡領導不知道吧?」

    曹華祥道:「沒有驚動他們!」

    趙陽又從兜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了孟凡龍,然後道:「治病是有風險的!我不能保證一定能保證孟學輝的安全!現在你們要在這張合約上籤字,如果出現了上面所列出的意外情況,我並不負責!」

    蘇裙還想說話,但孟凡龍只是打量了一眼,就接過筆簽上了他的名字。這種東西,在醫院是很常見的,是治療前必須簽的,沒什麼商量的餘地的!

    趙陽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放進了兜裡,先不說話,而是用「鏡湖術」為孟學輝細細檢查了一遍,然後說出了最後一條:「經過我的治療後,孟學輝在三年內要嚴格禁慾!這一條必須要嚴格遵守!否者,再出現意外,我也救不回來的!」

    蘇裙大吃一驚,道:「什麼?」

    孟凡龍卻伸手阻擋住她,然後問道:「如果這條沒有遵守好,會出現什麼情況?」

    趙陽看著血氣之鏡上,與孟學輝的腎氣糾纏在一起的一道黑線,他從來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發現過這種東西!但卻能感覺到這道黑線就像絞索一樣,在將腎的氣血切割、侵蝕!

    他抬頭看著孟凡龍道:「會猝死!」

    蘇裙倒吸一口氣!

    而孟凡龍手則有些哆嗦,他明白孟學輝的稟性,萬一一時控制不住就可能萬劫不復啊!但他很快就決定下來,咬牙道:「我同意!」

    不就是三年嗎?大不了把孟學輝扔到軍營去!
shadow101680 發表於 2013-8-16 05:10
第二十九 一針
    看孟凡龍說完,趙陽沒有再說話,蘇裙忍不住道:「趙神醫,現在就開始給學輝治病吧!」

    趙陽點了點頭,就往屋裡走去。

    為了將孟學輝接到這裡,除了孟凡龍、蘇裙、曹華祥外,還有一名四十來歲的醫生和四名女護士一直陪著。這時那名醫生問道:「趙先生,我們在哪裡治療?」

    趙陽指了指放病床的地方道:「放在那裡就行!」

    曹華祥伸攔住了那名醫生,不讓他說別的話。上次他的腿也是在院子裡治的,趙陽為人看病好像對場地沒有什麼要求。

    趙陽估計血氣之鏡中反應出來的與孟學輝的腎氣糾纏在一起的黑線應該是中毒的表現!所以這次他用的是那包楊作質的金針。古代銀針雖然經過醫家的處理,但還是含有雜質,說不定就會被污染。

    看到趙陽取出一支十五六公分的金針,那名醫生走到他右後方問道:「用我幫什麼忙嗎?」

    趙陽隨手將針包遞給了他,又對四名女護士道:「將他翻過來!」

    那名醫生雖然只有四十來歲,但已是黃海解放軍第192醫院的神經外科的主治大夫,除了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從來都是別人為他拿各種器械,什麼時候輪到他打下手了?但他確實也有涵養,接過針包迅速打量了一眼,好在趙陽需要的時候即時遞上合適的針。

    趙陽手中的這根銀針雖然有十五六公分長,但針體卻細如牛毛。針灸用的針,越短越好掌握,如果別人用這種針的話,一般會捏在下方,一點一點下針。但趙陽卻不用,他運起「增元法」,一道氣就從丹田經手臂、手指附著在了針上面。於是,趙陽對這根針的最細微的顫動也了然於胸了!

    趙陽掀開孟學輝的衣服,一轉手腕,在針尖處形成了一個微型旋轉的「氣」的太極,也沒用手確認穴位的位置,金針直接紮下!扎進去兩公分左右的時候,針體一彎,卻是孟學輝的身體自動作出了反應!趙陽手臂不動,捏針的手針轉了轉,金針就如插入軟泥之中繼續插了進去。直到針體沒入進去了三分之二左右才停下。

    那名醫生看向趙陽,隨時準備遞上合適的針,但趙陽扎完一針後就停了手,絲毫沒有繼續下針的意思,他不禁有些疑惑。

    但他卻不知道,趙陽對孟學輝身體的氣血運行瞭如指掌!趙陽所選的穴位正是各條經脈與腎相交匯的結點!而那個金針就像是一桿旗幟,為孟學輝全身「氣」的流向指明了方向,然後在針尖一個微型的旋轉的「氣」的太極的帶動下逐漸匯攏過來!

    蘇初看到趙陽拿出這麼長一根金針時心就提了起來,看他扎針時更是用一隻手捂著嘴,生怕喊了出來,直到趙陽手移開,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但是,她的心剛放下來就又提了起來!只見孟學輝的身體忽然痙攣般顫抖起來,並且幅度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帶動的那張擔架床也跟著動了起來!她一臉驚嚇地看向趙陽,「趙神醫,學輝他,他……」

    那名醫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孟學輝,在他眼裡,孟學輝的腰部似乎鼓了起來!再加上孟光渾現在劇烈的痙攣,一個不好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難道那根金針將孟學輝的臟器刺破引起了出血?

    孟凡龍又驚又怒,像頭髮怒地雄獅看向趙陽,趙陽這是要害他孫子嗎?!

    這裡面只有曹華祥還算沉靜,他記得趙陽給他治病時,第一下打在他後背上,當時疼得也差點背過氣去!他對孟凡龍足夠地瞭解,一看孟凡龍的表情,就忙攔住他伸向口袋的手,然後很嚴厲地看向他,生怕他關心則亂的情況下做出過激的反應,到那時不說趙陽會不會繼續治療下去,至少以後的善緣無疑是斷了!

    孟凡龍被一拉,回過神來,曹華祥是不可能害他的!然後在曹華祥的示意下,他看向如松似柏般沉靜站立在那裡的趙陽,剛才的怒氣頓時消散無蹤!

    這時趙陽抬頭看了一眼孟凡龍,曾經馳騁沙場、從腥風血雨中走過的老將眼神竟然有些心虛地閃躲!

    「將他的身體側過來!」

    四名護士都是經驗都很豐富,一聽這話立即動手將孟學輝的身體側過來,讓他的背面對著趙陽。

    孟學輝的身體一側過來,正面對著的兩個護士一愣,然後抬頭看向趙陽。

    趙陽道:「把他的褲子脫掉吧!」

    兩個護士一人伸手在孟學輝腰下一墊,另一個則麻利地將他的褲子連著內褲脫了下來。束縛一去,孟學輝極度充血的下體就暴露在了空氣中!

    蘇裙雖然是孟學輝的母親,但兒子畢竟大了,趕緊移開眼神,疑惑地道:「趙神醫,這是?」

    這時孫振香聽說有急救車來找趙陽,她不放心也來到了果園。

    趙陽看蘇裙雖然保養地不錯,但畢竟養尊處優,站在外面這一會兒,汗水就沒斷過,再說這個場面也不適合她留在這裡,就對孫振香道:「媽,你帶這位阿姨屋裡坐一會兒吧!」

    孫振香看趙陽神情平靜,又見蘇裙眼神柔和、面相溫婉,心裡的擔心就去了一半,她對蘇裙道:「大妹子,這裡有陽陽看著,你也幫不上忙,就跟我回屋坐著等著吧!」

    等兩人進了屋,那名醫生又低聲問道:「趙先生,還繼續扎針嗎?」

    最近幾年中醫漸漸被人認可,他也對中醫的一些醫療手段進行過瞭解,像針灸,一般情況下最少也會上十幾針,甚至幾十針的都有!

    但趙陽卻搖了搖頭,只是盯著那根金針。他們當然不知道趙陽是用鏡湖術密切觀察著孟學輝的氣血運行情況!

    那名醫生見趙陽拒絕,也只好跟著看向唯一的一根針,在這裡,趙陽才是主治醫師!但用心一看,他也發現了那根金針確實有些神奇:這根金針的針尾不但在高頻率地振動,而且針體也在自動地旋轉著!

    這時孟學輝的痙攣已經停止下來,腰部又重新恢復到正常狀態。

    但站在孟學輝正面的兩個護士卻欲言又止,這一會兒的功夫,他的下體又脹大了一分,並且蘑菇頭也變成了紫黑色!

    曹華祥看到孟凡龍急得臉上通紅,就開口道:「趙陽……」

    趙陽一抬手,道:「別說話!」

    曹華祥趕緊打住,又看住孟凡龍的手握了握,示意他少安毋躁。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趙陽鬆了一口氣,孟凡龍已經憋到了極點,此時忙問道:「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焦急萬分的蘇裙也跑了出來,連聲道:「我兒子怎麼樣了?好了嗎?」

    趙陽一指孟學輝的下體,道:「你們看!」

    只見孟學輝的下體開始緩緩向外流出青綠色的液體,後面還有黑色的血塊!

    蘇裙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地道:「這是,這是……我兒這是怎麼了?」

    趙陽從一開始就斷定孟學輝這種情況應該是中毒,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

    世界上的毒有千萬種,在沒有知道配方的情況下,趙陽也不敢隨便配解毒方劑。但是,他卻可以調動孟學輝的氣血將毒素清除出體外!這種方法類似於用內功為別人逼毒,不同的是,趙陽的方法更高效,更徹底!

    既然確定孟學輝是中毒,不管是他本人誤吃了什麼,或者是被他人下毒,尤其是後者可能性更大的情況下,趙陽肯定是不願意惹這個麻煩,所以他什麼也沒有說!

    但是他不說,並不代表孟凡龍這樣的老傢伙們看不出來,他沉著臉道:「小金,將這些東西收集起來!」

    孟凡龍嘴裡的小金就是那名醫生,他答應下來,趕緊拿了一隻紙杯出來,讓一名護士將這些液體收集起來。

    一個小時後,孟學輝體內的毒素終於排盡,趙陽慢慢拔出金針,隨即,孟學輝也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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