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章 雪山來客
既然已經達到了目的，楊洛也不會再問關於恐1怖分子的事情，免得對方懷疑。 而是慢慢轉過身體，平視著面前的河流，說道：「老人家，這就是著名的潘傑希爾河吧。」然後感嘆一聲，「這河水真清澈，我們國家因為發展經濟，污染非常嚴重，像這樣清澈的河流，已經很少見了。」
老者自豪的哈哈大笑，笑聲很洪亮，要不是見到老者的模樣，你真的很難想像，這樣洪亮的笑聲，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發出來的。
「潘傑希爾河是阿富汗最好的水源。」說著指著兩岸的堤壩，還有遠處的農田，「說起這條河，我真的感謝你們華夏無私的幫助。在六七十年代，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少年，阿富汗人民就是在華夏工程技術人員的幫助下，在潘傑希爾河上築壩修渠，完成了水利灌溉工程。這是一個很成功的工程，滋潤了約二點五萬公頃土地。其中近萬公頃原先是只長駱駝刺的荒地，被改造成了農田或者葡萄園，只是……」
老者說到這神色黯然下來，「只是連年的戰亂，讓周圍農田很多已經荒蕪，但渠道還是很完好。」
楊洛抬頭傑希爾河下游，巨大的水泥石板整齊劃一，河水沿著渠道緩緩流淌。那裡有著一片一片的房屋，但都已經成為廢墟。
「那是什麼地方？」楊洛指著下游那片廢墟問道。
老者，說道：「那是葡萄園，當年葡萄成熟的時候，我們的小鎮非常熱鬧，全國各地的小販都跑到這裡購買。因為這裡的水質好，葡萄很甜很好吃。只是現在葡萄園里布滿地雷，誰都不敢踏進半步。每年，葡萄藤自生自滅，由於缺乏支架，只剩下一個粗壯的根莖。」
楊洛感慨的說道：「幾處敗垣圍枯井，向來一一是人家。」
老者疑惑的洛：「你說什麼？」
楊洛一笑：「沒什麼，老人家，我們要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
老者問道：「你們要去哪？」
楊洛說道：「我們要去巴達赫尚省！」
老者點點頭：「這裡到處都是地雷，你們不要亂跑。因為在這地方真正可怕的不是槍，是各種威力強悍的地雷，以及防不勝防地路邊炸彈。」
「謝謝！」楊洛道了聲謝，然後跟老者告別，走回車邊喊道，「上車，走了！」
瘋子開著車，第一個通過了鐵板鋪成的橋，李濤他們跟在後面，也順利的通過。過了河之後就真正的進入了潘傑希爾谷地。在輕輕的晃動中，車隊在號稱死亡之谷狹窄而又破爛的公路上行駛。地勢越來越高，楊洛下多功能軍用手錶，此時海拔一千四百米，而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楊洛說道：「瘋子，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這時路況開始變得平穩，車子也不在那麼搖晃，時間不長，前面出現一片平坦的砂石灘，瘋子把車停了下來，眾人推開車門下了車，四周是荒野，顯得很空曠。
潘傑希爾谷地夜晚很冷，楊洛裹了裹衣領，哈了口氣說道：「大家都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再走。」
龍鑫許航他們找到野戰乾糧給大家分了下去，楊洛啃了口乾糧，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抬頭處散發著皓光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說道：「那座山峰應該就是興都庫什山吧。」
眾人都圍在楊洛身邊，在眼前卻遠在天邊的雪山，李濤說道：「對，買合蘇木艾山兩天前就到了，只是他們進不來谷地，只能在東南方上山。而我們在東北方上山，比他們近很多，應該來得及。」
楊洛敲了敲腦袋，輕聲說道：「這裡我們沒有來過，不過上的標示，東南方的山勢比較平緩，而東北方有將近四百米高的冰層斷崖，想要上去，可不是那麼容易。」
「盡人事聽天命吧！」許航扔掉野戰乾糧的包裝，用手擦了一下嘴角，又拿起水瓶喝了一口，「都吃完了嗎？」說著狐血天使和紅葉三個女人。
紅葉嘻嘻一笑：「吃飽了！」然後雙手抱胸打了個冷顫，「哎呀，這個鬼地方，好冷。」說完鑽上了車，緊接著血天使也上了車。
鬼狐打開水瓶喝了一口，然後遞給楊洛：「喝點水，我先上車了。」
楊洛接過來，狐上了車，說道：「走吧！」
車隊再一次上路，由於路況越來越難走，車速提不起來，行駛的速度非常慢。而且越是這樣的路，開車的人越是費精力。反正車上的人沒有不會開車的，幾乎兩三個小時就換人，大家都能夠得到充足的休息時間。
車子搖搖晃晃，眾人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出現一絲曙光。
「天亮了！」開車的許航無聊的喊了一聲，楊洛和瘋子睜開眼睛，同時伸了個懶腰，然後窗外。興都庫什雪山已經近在眼前，而在雪山下有一處非常大的空地，裡面堆滿了鋼鐵垃圾。
此時路況越來越窄，汽車在砂石小路上行駛不到十分鐘，就門155毫米口徑的火炮癱倒在路邊，炮口深埋在泥土裡，而路左側仍然聳立著一座10米高的鐵製哨樓，斑斑鏽跡似乎說明這裡許多年前曾是蘇軍的第一道崗。當車拐上一道小土坡的時候，路邊又出現一個翻著的巨大軍用油罐，顯然是蘇軍當年運送油料用的。
由於油罐車自衛能力差，所以就成為游擊隊的打擊重點，而越往裡走，油罐車的殘骸還有火炮的殘骸就越多。又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雪山下，車停下來之後，眾人下了車，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場地，裡面堆滿了坦克的殘骸。全是被炸得東倒西歪的蘇軍T-62和T-72主戰坦克。而就在他們眼前，一個巨大油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彈孔，部分罐體還有燃燒的痕跡。
雖然戰火已經遠去，但在這片傷痕纍纍的土地上，楊洛他們彷彿還能嗅到濃濃的硝煙味，聽到那槍聲和炮聲，還有慘烈的嘶吼聲。
「當年這裡的戰爭是多麼的慘烈！」楊洛沒有參加過大集團作戰的經歷，但作為一名軍人，而且還是經常上戰場的職業軍人，他們能夠想像得到戰爭的慘烈程度。
伊萬默默登上一輛T-72坦克，除炮管完整外，內部已被炸得七零八落。在坦克後部原本安裝發動機的位置有許多鐵絲網，上面還掛著罐頭盒子。
伊萬把罐頭盒摘下來，雙手有些顫抖，這樣的情況，對一名軍人，尤其是一名職業軍人來說，簡直不可想像。不過這也說明，他此時心裡那種大幅度的情感波動。
「這是當時蘇軍宿營時，防游擊隊夜間偷襲而用來示警的。」
楊洛跳上了旁邊一輛炮塔被完全掀翻的T-62坦克，然後坦克內部，裡面散落著許多機槍子彈的彈殼，似乎在描述蘇軍坦克兵在阿富汗抵抗武裝衝過來的最後時刻仍用機槍掃射……而更多的裝甲車和軍用車則被打得很慘，甚至都原樣。
這時伊萬身體一躍，跳上了另一輛坦克，然後用雙手在車前金屬板上一抹，把厚厚的塵土擦掉，露出了用軍刀刻畫的一個個數字。
伊萬些數字愣了一會，接著長長吐了口氣，「這應該是一輛英雄坦克，這些數字都是摧毀敵人火力點的數字。」
楊洛笑了：「伊萬，沒想你還是一個喜歡傷感的人。」
伊萬也是一笑：「我叔叔就是在這裡陣亡的，其實我一直都想到這裡只是沒有機會。現在終於來了，也算完成了我一個小小心願吧。」
楊洛跳下坦克，拍了拍已經滿是鏽跡的鐵板，揚起一陣灰塵，然後邊一塊石頭上寫著雷區的警示標語，笑著說道：「這裡一直都保持著戰場的原貌，也許幾十年後，阿富汗平定亂局，這裡會成為一個旅遊景點。」
伊萬指著雪山下一個紫色的山丘說道：「個山丘了嗎？被譽為潘傑希爾雄獅的北方聯盟前領導人馬蘇德的陵墓，應該就在那裡。
楊洛望過去，陵墓背靠皚皚的興都庫什雪山，下繞清澈的河水，周圍景色寧靜而幽深。
楊洛拍了拍手，喊道：「行了，大家都不要趕緊填飽肚子，我們繼續走。」
興都庫什山脈，長約一千六百公里。平均海拔約五千米，最高峰蒂裡奇米爾峰海拔約七千七百米，是發源於青藏高原西南部的印度河和發源於帕米爾高原的阿姆河的分水嶺。
眾人用最快的速度填飽肚子之後再一次上路，行走了大約五百多米後出現了岔路。一條路直接通往其他地區的埡口，另一條通往興都庫什雪山。在山下往上條路彎彎曲曲懸在峭壁上，讓人膽顫心驚。
瘋子一打方向盤，越野車駛上了山路。這條路相當的窄，車緊貼著山體走，外側輪胎不到一米就是懸崖。
「媽的，這***是什麼路啊。」瘋子罵了一聲，雙手死死握著方向盤，雙眼盯著前方裡面，身體神經緊緊繃著。
楊洛嘴裡叼著煙，歪頭面：「有條路就不錯了，我估計啊，半山腰有兵站，應該是當年蘇軍運送補給的路。不然沒有必要，在這裡開出這樣一條路來。」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車隊在險峻的盤山路上緩慢的行駛著，過了三個多小時，太陽已經升起多高，可他們在車裡，卻能感到溫度在下降。而山體凸出的地方，也已經出現了覆蓋著的白雪。
楊洛下多功能軍用手錶，海拔已經到了三千四百多米，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山體上已經到處都是皚皚白雪，到了這裡路就斷了，車已經不能再往上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