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8958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17:38
【109】倒霉狐貍
  
  “你們倒還聰明,知道找到這里來……”
  
  嚴景書很隨意地問了一句,聽起來似乎是下意識的問題,不過葉清玄卻讀懂了這個問題背后的嚴重性。
  
  于是也是用十分輕松的語氣,但很清晰無誤地表達道:“我家大人并不知道這里的情況,只是小人之前意外遇到過剛才那位蒙面的兄臺,而這位兄臺明顯不是三司的下屬,所以我家大人覺得應該有朝廷其他的人馬在這附近,所以讓我當聯絡員,再次遇到那位兄臺的時候,出示一下,攀攀關系……”
  
  “那你為何不直接拿出來?”
  
  “人多眼雜,豈能直接當眾拿出來……”
  
  “那你現在又當眾拿出來?”
  
  葉清玄雙手一攤,無奈地聳了下肩膀,說道:“嚴莊主,現在這種局面想必您也看到了,我若再有所顧忌,恐怕就沒機會再把這玩意逃出來了……”
  
  嚴景書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家大人是?”
  
  “刑廷尉一等神捕‘神眼金雕’霍東……”
  
  嚴景書大吃一驚,說道:“霍東沒死?他又回到了靖南城?”
  
  “就在謝府當中……”
  
  嚴景書又是一愣,接著倏然一笑,說道:“師父說的真沒錯,霍東那只老鳥還挺能躲的……”
  
  談判結束,溝通結束,自己人的身份確認,但為了整個計劃能夠順利無誤地實施,大江盟一行眾人被建議留在了“凝碧山莊”。直到四日后的“英雄大會”結束,才可以離開。當然。說出來的名目也不過是讓眾人到山莊養傷、調理,同時作為對山莊于大江盟產生誤會的賠罪,請諸位英雄去赴宴。
  
  大江盟主要的幾個人被邀請到了本莊,而手下則安排在了山下的一處莊園,百八十人都得到了最好的待遇,大酒大肉的侍候著,普通的武者倒也萬分樂意地接受了這種安排,而類似江水寒這種有些政治頭腦的人物。則是很無奈地被迫接受了這個建議。
  
  雖然之前跟葉清玄打賭,也成有進山莊的提議,但自愿是一回事,被迫就是另一回事了。
  
  被打爆了蛋蛋的銀狐帥哥,只是重傷,并沒有立即死掉,不由得嘆息他內力的強悍竟然到了能夠忍受此等的痛苦……不過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通過跟江水寒眾人的交流,葉清玄清楚地知道,他們準備將這頭壞狐貍拉倒“鐵漿”費浩興一家人合葬的墓前,將他開膛破肚、三刀六眼……反正盟里的酷刑基本會用上一個周全,以慰費浩興一家人的在天之靈。
  
  凝碧山莊,近水閣。
  
  好一個山清水秀的去處。
  
  閣高三層。建在一處山坳之處,閣前一洼池水,閣后再上山一些,便是“凝碧山莊”的后宅,一道瀑布從左側傾斜而下。雖小,但也氣象萬千。
  
  二樓有一閣臺。正對著這片美景。
  
  憑欄四眺,眼前的風景真是如仙境一般!
  
  池水碧綠清深,微微泛寒,環池壁壘,上建過水游廊,池中錦鯉叢叢,鱗反金光,尤其是閣前的這半片池塘,盡是蓮花。此時正值花開時節,碗大蓮花,亭亭千朵,凝露含珠,清風過處,芳馨拂鼻,讓人陶醉。
  
  遠處山巒疊嶂,宛如屏障般峙立,峭壁上滿布苔蘚,將整座山都染成了翠色。上面卻又生著無數奇花異草,秀木嘉林,無限芳菲,翠流,映人眉宇。
  
  迎風而立,閉上雙眼,山風從池上吹過,微涼、微霧、微香……猶如云端飛翔一般,讓人心醉……
  
  身后一陣車輪聲響起,葉清玄自然知道是誰到了……
  
  一聲嘆息之后,一個清柔的聲音響起,嘆道:“雖然是被強行請上山莊,但這等美景卻是難得一見,我都不愿再想起江湖上的恩怨,只想在此地停留一生了……”
  
  “江兄弟小小年紀,何苦如此悲嘆,人生美妙,江兄弟怕是還未體會其二三呢,此時便有了退隱的想法,還真是有些讓人失望呢,想江湖上若是沒有了江兄這樣的人物,未來的江湖,怕是要遜色幾分呢……”
  
  “你真的這么想?”
  
  “確實如此……”
  
  江水寒又是一陣激動,但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又是一嘆,說道:“當年我何嘗不是滿腔的志氣,自以為這天下并非只有武者才當得第一,我自問腦力非常人所能比擬,也定能將父親的大業興旺發達起來……沒想到,只是一個銀狐,就差點讓我前功盡棄,世上強如銀狐的人物多如過江之鯽,我又能如何占得先機?若是只靠智略傷敵,那我所自傲的臨敵之學豈不成了陰謀詭計?那個小丫頭說我‘以多欺少’不是英雄……她說得對,世上有那個英雄會是個殘廢呢?”
  
  一陣涼風吹過,掀起江水寒額前的長發,帶走一抹淚光……
  
  這個孩子,看似好強,其實內心脆弱、善良的很啊!
  
  “你們打算怎么處理這個銀狐?這家伙雖然受了重傷,不過也是個難纏的人物,能確保他不出任何問題的運到大江盟么?我可聽他說過,自己背后是有組織的人哦……”
  
  “如果他還敢輕舉妄動,我就打斷他的手腳,保證他逃不掉……”江水寒雖然用詞很有狠意,不過語氣卻是有氣無力的樣子。也難怪,任誰突然輸掉那么大的一場賭注,都不會很開心。
  
  “用不著下手這么狠吧……我有個提議,我有辦法廢掉他的一身武功,保證讓他變成軟腳蝦,除了運送方面費些力氣之外,其他方面保證合乎要求,清潔,省力,環保,外加解氣……怎么樣?畢竟抓住這個王八蛋我也是出了大力的,有權利教訓教訓他……”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江水寒有些感激地說道:“畢竟這個銀狐,要是沒有小勝哥的幫忙,就完全有可能被其逃脫,以他的狡詐,再要擒獲,怕是難以實現了……張大哥是我大江盟上下的大恩人,我定要報答……”說完便在椅上,勉力鞠了一躬,真情之至。
  
  葉清玄趕忙將他扶起身來,示意不必如此。自己一肚子的心思,當然不愿意讓人看出來,如今有這么一個天然內氣大倉庫,自己有迫切需要晉升境界,豈能輕易放過此人,只不過自己剛剛連跨兩級,無法再次晉升,不然現在就想著進去把那個倒霉狐貍的內力吸個干凈。
  
  之前那一腳連接之后,吸收到的內力,還不到這個倒霉狐貍的四分之一,若是不考慮經脈進階時的承受力,吸干了銀狐足夠葉清玄晉升到“造化境”中期的境界。
  
  北冥神功取人內力,取一分,貯一分,不泄無盡,愈積愈厚,猶北冥天池之巨浸,可浮千里之鯤。雖然銀狐是“真罡境”巔峰的修為,不過內氣質量比之“北冥真氣”還有不少的差距,即便全部吸收過來,煉化成“北冥真氣”,也只是夠到“真罡境”初期的修為,也許能到第三重天,但這只是按照正常人的經脈承受力計算的,葉清玄習練小無相功,經脈遠比常人豁達,更有“十二天宮”堪比十二丹田,雖然膻中穴被改易成“北冥真氣”的容納、改易中心,但其余各大“天宮”竅穴,依然能夠容納足夠多的真氣,所以吸收銀狐全部的真氣之后,葉清玄也僅僅是能夠到達“造化境”中期而已,但其內力含量,要比同等級的其他高手,多出五倍左右的真氣含量。
  
  現在那倒霉狐貍,在葉清玄眼里就是一個金礦一樣的寶物,就算不能立即應用他來提升境界,而且自己的時間也很緊迫,但自從有了紫薇凝環決之后,那些不能立即應用的真氣又有了新的儲藏方法,先將這些真氣“凝環”,大不了應用的時候再“破環”,雖然有所損耗,但也根本不用擔心真氣利用不到、白白浪費的問題。
  
  真是可惜,當初要是有了紫薇凝環決,說不定就可以留下那個“紫巾盜”的光頭大漢一命,留下來慢慢吸……
  
  搞定了那只倒霉狐貍的問題,現在就來試試能不能跟大江盟再加深一些關系……而且,自己也聽喜歡這個說話冷冷靜靜,智力高絕的小江同志的。
  
  沉默了片刻,葉清玄拍了下欄桿,回頭笑道:“在下粗通岐黃之術,方便讓我看一下么?”
  
  江水寒強顏歡笑,說道:“沒用的,打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名醫看了無數,無一人可醫好我這雙腿,甚至有人說我肌肉萎縮、骨髓枯涸,難以活過二十歲,我今年十三歲,還有不到十年的時間了……”
  
  “哪個庸醫說的?”
  
  “大內御醫總管——丘道奇……”
  
  “他?”這牛吹大了,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葉清玄故作鎮定,滿臉蔑視地說道:“他一個后天的大夫,怎么可能知道先天的神奇,也許你的病癥需要先天級別的人物就能治愈呢,憑什么他治不好便說這是絕癥了?”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17:42
【110】閣臺談心
  
  “他倒是沒說我這是不可治愈的絕癥,只是治好的條件過于苛刻。首先,需要我自己修習一門擁有‘生’屬性的功法,當然,這種功法太過神奇和稀少,所以退而求其次,一門‘木’屬性的功法也可以湊活,枯木逢春,有些‘木’屬性功法便帶有一絲生機……只要我能將功法練到極致,就可以依靠自身功法中產生的‘生氣’壓制住體內的‘死氣’,并靠一個修習此類功法的先天高手運功幫我疏通經脈,便有一定的幾率治好我的病……如此一來,我不但可以象正常人一樣的走路,還會去掉隱疾,延長壽命。”
  
  “這很好啊,那你有什么愁眉苦臉的?”葉清玄雙手一撐,坐在了欄桿上,探出半個身,任憑帶著水氣的山風將頭發打濕,卻在那大呼爽快……
  
  江水寒萬分羨慕地看著葉清玄在那里蕩來蕩去的身姿,繼續解釋道:“可那是先天高手誒……哪個先天高手愿意為一個殘廢兒童損耗自己的真元,那可是會給自己造成極大的傷害……先天真氣中蘊含著極為強烈的生命氣息,可以抵消我體內不停產生的死氣,不過也僅僅是延緩而已,沒有辦法根除……家父千辛萬苦、付出極大代及覓到一門黃級功法,乃是含有‘木’屬性的內功心法,就是給我渡氣延命用的,父親武學天賦極高,本來極有希望突破‘先天’,卻因為我,十幾年來未有寸進。還因為耗功過度。隱有降級的危險……唉。為人女卻如此不孝,竟連累父親至此……”
  
  葉清玄深吸一口氣,說道:“事在人為,我對你的病萬分的好奇,不窺其一斑心中委實難安,來來來,讓我瞧上一瞧……實在不行,你等我步入先天的。我來給你渡真元,治好你的病……”
  
  江水寒差點從閣樓上栽歪下去,先天?好大的口氣……
  
  “怕是未等到你步入先天,我就一命嗚呼了……”江水寒搖頭苦笑,倒是給葉清玄留了幾分薄面,沒說看不起他之類的話語。
  
  葉清玄恬不知恥地呲牙一笑,接著,面色一正,用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肯定地答復道:“你放心。有我在,你肯定能活到那天”
  
  接著。在欄桿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手,葉清玄瀟灑地笑道:“現在嘛……江大俠請稍后,讓本神醫探查一下你的病情吧……”
  
  江水寒自失一笑,對這個小書童的堅持,十分無奈,反正也不會造成什么傷害,不如就滿足他的好奇心吧。
  
  雙手一攤,示意葉清玄隨時可以動手了,動作說不出的瀟灑寫意,即便身在輪椅當中,以隱藏不住自己內心深處的迷人氣質。這個小,若是能夠重新站立起來,定能成為迷倒世間女的男性公敵。
  
  葉清玄即便是在前世,對這等高富帥也難以生出嫉妒恨的心思,羨慕是絕對有的,如果對方真的是那種風姿綽卓的風流人物,葉清玄第一時間會成為他的死粉,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結識這樣的人物,而絕非是想把這些人全都掐死。
  
  這種心態,說白了就叫崇貴媚富……
  
  不過葉清玄無所謂,反正有一個格調高雅的人當朋友,總比身邊都是一幫滿肚怨氣、四處發牢騷的絲朋友,要強得多……
  
  探氣進入江水寒體內,先是探尋任督二脈,經脈果有萎縮現象,等到探查十二正經,真氣探入江水寒下肢的時候,猛地觸覺一涼,一股陰寒的死氣與葉清玄的“北冥真氣”接觸到了一起,兩者相互間一個交鋒,江水寒身體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顫,一臉驚異地表情看著葉清玄,因為其他人在探查他內力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那是一股可以與體內死氣相抗衡的道家正宗真氣,道家真氣不論深厚,都有一種養生的作用,其中的“生氣”含量,要比其他類內功形成的真氣,強上許多。
  
  同一時間,驚訝不已的還有葉清玄,眉頭一皺,又探查了一番之后,脫口詫道:“乖乖,竟是冥羅死氣?”
  
  江水寒身軀狂震,一把抓住葉清玄的右手,追問道:“你,你你你……你知道?你探得出來?你有解決的辦法?”
  
  葉清玄想起不久前救治霍東的情景,想不到這么快就又遇到一個受此魔功侵害的患者。臉上突然泛出一絲奇怪的笑容,沉聲道:“帥哥,這的確是冥羅死氣,魔教的功法,我不久之前就曾經救助了一個身具冥羅死氣的人,不過那人倒是與你的情況頗不相同,他是才受了冥羅死氣,雖然比你體內的死氣侵害力更大,但時日尚短,還未對體內經脈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你體內的死氣,時間太長,對經脈的成長影響巨大,就算我清除了死氣,你的經脈也不能立即復原,還需要長時間的調養才是。你說這股死氣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
  
  江水寒神色一黯,說道:“是我娘,我娘懷我的時候,被人打了一掌,勉強生下我之后,便去世了……我也就烙下了這個毛病……你說這冥羅死氣是魔教的功法?到底怎么回事?”
  
  葉清玄笑了笑,說道:“我倒是略微有些了解,不過事情的前因后果,這恐怕要問令尊了……扯遠了,我有辦法幫你祛除魔功,根除死氣的誕生,不過這要有兩日的時間,兩日的功夫我倒還耽誤的起,不過你的腿……我還是暫時沒有辦法……”
  
  “好好好,沒關系,只要能根除死氣來源便好,只要我斷了這個病根,我父親便可繼續修行,如果能晉級先天,我就有機會重獲新生了……”
  
  兩人都是年輕人,沒有忍耐的性,想到了好處,便立即施行起來。
  
  吩咐了下人和手下,莫要過來叨擾,便在這仙境一樣的環境中,為江水寒體內的魔門死氣祛除開來……
  
  兩個時辰一晃而過,葉清玄緩緩收功起身。
  
  江水寒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沒辦法長時間的治療,經脈都略微受了些損傷,這還是道家功法注重養生,破壞力極小和葉清玄小無相功控制精微細妙的緣故,這才比常人多運功了半個時辰。
  
  “你為何不習練那門黃級功法?若是修煉了那門功法,便可以極力壓制體內的死氣了……”
  
  “我又何嘗不想,只是那門功法主修‘十二正經’中的‘足太陽膀胱經’和‘足少陰腎經’,這兩經脈互為表里,可惜我下肢癱瘓,經脈淤堵,難以運行,否則我又怎會空有寶山而不知取之呢……”
  
  “什么?這門功法竟然是主修這兩條經脈?有秘籍么?拿給我看看……”
  
  葉清玄說的輕松寫意,其實卻犯了江湖大忌,世上哪有一見面就管別人要那屬于自身秘密的功法秘籍的……
  
  不過江水寒卻從葉清玄的語氣中讀出了許多不同的心思,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眼前這個小書童,根本不在乎一門黃級武學是否珍貴,難道他真的有紅級武學不成?仔細回想當初那蒙面人的一腳和銀狐的一腳,這位爺跟沒事人一樣,反觀銀狐竟然癱軟倒地,那詭異的一幕,不由得江水寒不信。
  
  再說眼前的小書童義無反顧地替自己治療體內積聚多年的冥羅死氣,而且效果顯著,自己明顯感覺到兩條腿再不似之前的毫無知覺,而是微微發熱,這種變化讓他甚是欣喜,只要對方能夠治療自己的隱疾,一門黃級武學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處,江水寒自是蕭殺一笑,大大方方地從懷中掏出一本明黃色書皮的武學秘籍,遞給了葉清玄。
  
  青木絡命磐元訣。
  
  這就是這門黃級功法的名字……有些無語,是不是這個世界上的武學實在是太多了,直接剛個青木訣之類的功法名稱,會出現太多的同名武學呢?所以每個武學的名稱都弄得這么深奧,太乙玄元凝玉功,紫薇凝環決,青木絡命磐元訣……生怕看一眼就能記住的名字不夠氣派、不夠深奧、不夠重視似地……
  
  懶得對這些功法名稱吐槽,葉清玄直接打開秘籍,同時打開“瑯嬛靈緲閣”收錄武學……
  
  由于有著原本武學秘籍,收錄起來極為快速,不一會便讓葉清玄又獲得了一次黃級武學兌換機會和60技能點,因為這門功法當中有“奇功”的效果,所以其貴重程度要高于之前從謝安那里獲得的黃級內功心法云夢三正心法。
  
  當然了,那云夢三正心法也是不俗,而且來自位于揚州的云夢書院,儒家大派,歷來是世家大族弟打破腦袋想要擠進去的“神武四大書院”之一。聽聞那謝元略便是那書院中的高材生,能夠讓他的寶貝兒學會這門功法,并不意外。
  
  葉清玄錄完了青木絡命磐元訣之后,并沒有立即歸還江水寒,而是皺著眉頭、結合內功要旨和自己所學會的醫學,利用“瑯嬛靈緲閣”分析這門武學,果然,不一會之后,葉清玄便有了結果。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17:45
【111】義結金蘭
  
  江兄弟,我問你一個問題,一定要實話實說……”
  
  “張兄請問,我定當據實稟告,決不隱瞞。”
  
  “呵呵,不是什么讓人為難的事情,不必如此。只是探詢一下是跟你的病情有關的事情……”
  
  “我的病?”
  
  “不錯……江兄弟,請問令尊在給你輸送內力的時候,你會不會有腰疼的現象,而且……嘿,而且有些憋不住尿……”
  
  江水寒嘭地一下,幾乎從椅背上跳起來,一張臉臊得通紅,急問道:“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葉清玄晃了晃手中的秘籍,整本書都晃蕩得嘩啦嘩啦響,看得江水寒一陣心驚肉跳,這可是黃級武學的功法秘籍啊,還TMD是奇功,你看不上眼也別給我弄壞了啊……
  
  “江兄,說句實話,這本秘籍并不適合你來修煉……”
  
  “咦?這是為何……”
  
  “這本功法主修‘足太陽膀胱經’和‘足少陰腎經’,這兩條經脈互為表里,主要的五行屬性為水,水性陰寒,平時養護腎臟不在話下,但以此時你的體質,這種氣息卻對你有害無益……這便是因為你體內的冥羅死氣,雖然它的屬性為稀少的‘死’氣,但其性質也是以陰寒為主……兩者皆是陰寒,雖然一生一死,互相抵抗,但也是抵抗掉了真氣而已,但這股陰寒的真氣產生的影響,依然在侵害你的內臟,尤其是你的腎臟。所以你的腎臟功能受到了極大地破壞……腰疼。尿頻、尿急。憋不住尿。還只是輕微的癥狀,這主要還是因為你的內力來自于令尊,而不是你自身,否則這腎臟永遠侵泡在一股陰寒之氣的范圍內,對你的身體損害極大……”
  
  江水寒一聽大急,追問道:“那我該怎么辦?”
  
  葉清玄微笑示意不用著急,將秘籍丟還給江水寒,輕松說道:“給我一日時間。我將這門功法改修其他經脈,若是我運算無誤的話,則可以將這門功法的主修經脈換成‘手少陰心經’和‘手太陽小腸經’,這兩條經脈屬性為‘火’,主陽熱,正對癥你體內的陰寒,用青木絡命磐元訣產生的陽熱生氣,對抗冥羅死氣產生的陰寒死氣,以陽熱化陰寒,以生抗死。相得益彰……正可解決你體內病癥,同時這兩條經脈都在身軀之內。不下雙腿,以你現在的身體條件,正可修煉,也為令尊爭取到一絲晉級的希望,也為你了了卻一樁心事……”
  
  葉清玄說道一半的時候,江水寒已經是激動地手舞足蹈,一臉狂喜卻又不敢相信的表情,拼命拉扯著葉清玄的衣袖,追問道:“這是真的,這是真的?”
  
  “江兄放心,此等大事我怎會欺瞞江兄……”
  
  江水寒從小身患殘疾,雖為大江盟少盟主,但沒少招人冷眼,受人言語擠兌,所以自小養成了敏感和要強的性格,性格看似高傲,其實是內心脆弱的自我保護之舉,本來為人生冷,極度不好接觸,但葉清玄處處占得先機,不停地施恩給江水寒,同時又完全不去計較得失,漸漸地,這個保護心極強的江水寒,終于放下了心防,完全地接納了葉清玄的好意。
  
  “張大哥的大恩大德,江某終生不忘,若是張大哥不嫌棄,我愿拜張大哥為兄長,終生以弟侍奉哥哥……”
  
  葉清玄一聽之下大喜過望,這么有前途的少年愿意當自己的兄弟,葉清玄怎會拒絕,葉清玄本身便喜歡與這些不落俗套的同齡人結交,這個少年雖然年紀不大,為人又頗為謹慎,但心智高絕,尤其在臨陣指揮上面堪稱奇才,若能好好培養,日后于強敵對抗,此人必是極強的助力。
  
  人力有時窮。若要報私仇,葉清玄自問一人足矣。但對手絕非一人一力所能相抗,而且自己又不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所以凡是性格相近,又能有共同敵人的人,是葉清玄最想結交的對象。尤其是江水寒這樣既有背景又有能力的少年,最為理想。
  
  更為厲害的高手不是不能認識,只是難以結交,人家功夫高、眼界高,豈會結交一個初入江湖的小屁孩,除非是像應真大和尚那樣受過自己的好處,否則,真正的高手是不會平白無故跟自己稱兄道弟的。
  
  葉清玄一把抓住江水寒的手腕,真情流露地說道:“蒙兄弟不棄,看得起我這等出身的下人,肯結為兄弟,我必不負兄弟厚望,與兄弟共同進退……”葉清玄一咬牙,暗自一狠心,既然雙方結成異性兄弟,那便要以誠相待,決定一下,便沉聲說道:“既然你我同心,我不便欺瞞自家兄弟,其實我并非謝府書童,我其實另有身份……”
  
  江水寒微微一笑,說道:“只看大哥手段,料定出身不凡,書童怕只是掩護吧……只是兄弟還猜不出你的來歷……”
  
  葉清玄也不隱瞞,說道:“你小子不是猜不到,是不肯猜吧?或是給大哥我留個面子,不肯戳破吧……這‘凝碧山莊’敢殺崇玄虎的官差,這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我能跟他們攀上關系,這前前后后能有這層關系的勢力也就是那么幾個,你豈能猜不到……”
  
  “還是大哥聰慧,小弟有些賣弄小聰明了……”
  
  “哈哈哈……你這跟我如此謙虛,才是賣弄小聰明,你我兄弟自當坦誠相待,無話不說,無話不談,何必顧及對方顏面,若是兄弟之間還這般扭扭捏捏,相敬如賓的,那豈不是成了買賣的商人,而不是兄弟了……”
  
  “大哥教訓的是……”
  
  這里邊上無人,不遠處又有瀑布聲響,不虞有人偷窺聽見。
  
  葉清玄哈哈一笑,極為灑脫,附過身來,將自己的出身來歷簡單的介紹了一番,聽得江水寒是嘖嘖稱奇,贊嘆不已。
  
  “來,如此山水景色,正好你我兄弟在此結拜……”
  
  江水寒大喜,喚來手下和凝碧山莊的下人,一番囑咐,自是有人準備了筆墨紙硯,香爐、祭品、黃紙……異世這等事情極度重視,擺好了香爐、點上了焚香,選好了吉時,又沐浴更衣一番,足足準備了兩個多時辰,即便這樣,江水寒等眾人還是哀嘆著準備的時間尚短,不夠莊重……
  
  將兩人的生辰八字寫在黃紙之上,錄好祭文,斬雞頭、燒黃紙,一碗血酒,朝天三叩首,這理才算是成了。
  
  聽聞二人在“凝碧山莊”結義,莊主嚴景書除了命令下人一切幫著準備妥當之后,又送了些禮物給兩位新晉的異性兄弟。
  
  “這位嚴莊主倒是個有心之人,只是這一點,便讓你我兄弟難以記恨……”江水寒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把羽扇,跟個諸葛亮似地,在那里搖來搖去。
  
  “順水人情而已,何必在意……走,我將推演出來的青木絡命磐元訣傳授給你,你先熟悉一下經脈運行的方向,我來為你護法,助你一臂之力……”
  
  “有勞大哥了!”
  
  城衛老楊和大壯二人當天就被派了回去,嚴景書親自寫了一封書信交給謝元略,說是十分喜歡這個小書童,留下來盤桓兩日。
  
  以葉清玄僅僅一個下人的身份來說,竟然被一莊之主當成貴客留下,多少有些古怪。謝元略雖然答應與裘非煙這些人合作,但并不清楚嚴景書是否是其中一員,所以多少有些奇怪,不過也犯不上在這個時候跟他有什么沖突。一個謝府新晉的書童而已。
  
  反倒是霍東等人有了一些猜想,并萬分謹慎地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葉清玄趁著這個短暫的時間,將改進的青木絡命磐元訣重新傳授給了江水寒,并因為這次對內功心法的研究,而對內功心法的了解上更精深了一層。
  
  由于青木絡命磐元訣是自己收錄進“瑯嬛靈緲閣”的武學,所以葉清玄可以在不選擇學習的情況下,自由抄錄,甚至從頭研習,不用消耗技能點,當然這樣一來,也不會直接便可以達到自由掌握的深度了。
  
  由于這門功法本身便是針對江水寒自身的病癥而尋來的高級武學,所以江水寒自己一直對這門內功心法十分精通,雖然基本的修行經脈被改變,但基礎的行功要隘并沒有改變,武學的“木”屬性也沒有絲毫改變,只是重新稍加練習,便很輕松地掌握了功法的運行路線。
  
  行功數周天之后,江水寒感到精神飽滿,意動非常,難以再靜心坐下去,知道此時自己已經是修煉到了極限,即使再修煉下去,也難以有所寸進,反倒會有損經脈,也就停了下來。
  
  一身薄薄的汗意,卻是涼爽非常,眼前一閃,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個酒葫蘆。
  
  “嘗一嘗吧,我們觀里特產的‘果兒酒’,配上了我獨家秘方,保證你喝了欲仙欲死啊……哈哈哈……”
  
  對于這位義兄的灑脫行徑,江水寒已是有所認識了,也不矯情,打開葫蘆嘴,咕嚕一大口水酒下肚,先是滿嘴的果香,清涼凜冽,一股涼氣如珠玉一般滑落腹內,轟然炸成一團熱流,逆勢而上,霎時各種的花香、果香、酒香之氣,從人身的五官七竅當中噴涌而出……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17:49
【112】五大異寶
  
  果然是好酒,十分適合平時小酌。
  
  “哇哦——原來喝酒這么過癮……”江水寒打了一個酒嗝,滿竅的清香。
  
  “嘿嘿,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喝酒。怎么樣?初次體驗感覺不錯吧?這種酒不是每個人都能喝到的,先說酒本身的品質,那是俺家二師兄從山間采集的上等鮮果制成的,酒曲是他偷了中州洛都百年老號‘望月樓’的傳家寶一樣百年酒曲,酒水用得是冷冽泉的泉水,這泉水光是本身便自帶一股甘甜。這制出來的‘果兒酒’,鮮香濃烈,回味無窮,再配上我的‘九花玉露丸’,那真是酒中極品,藥中真仙,美得緊呢……”
  
  江水寒又酌了一口水酒,果然美極,長吸一口氣,嘆道:“大哥果非凡人,只是這水酒便有如此多的名目,也是如此的絕美。舍弟已經欠了大哥那么多東西,如今又有如此美酒,真不知該如何報答兄長才是……”
  
  葉清玄生性隨意豁達,早已將之前賭約忘得干凈,現在見被提起,豈會真的拿著這東西讓別人不舒服,一拍江水寒的椅背,輕松地說道:“二弟不用著急,我這人通情達理,知道若是不讓二弟兌現賭約,怕是你也心中不愿意。我就是個武癡,只喜歡看到不一樣的武學,你手下有這么多高手,每人手里不得有個一兩套武技內功之類的?只要讓他們在我面前耍上一個周全,我隨便看幾招新鮮的,咱們這賭約就算是完成了……你看怎么樣?”
  
  “舍弟輸給大哥一套紅階武學,大哥竟然放棄的如此簡單,舍弟有些過意不去……”
  
  “呵呵……若依二弟,又要如何呢?”
  
  江水寒往前輕轉輪椅,來到欄桿之前,遠眺著仙境一般的美景,輕聲說道:“大哥一直沒問,我也一直沒說,可大哥知道那銀狐為何要刺殺“鐵漿”費浩興么?”
  
  “難道不是江湖仇殺,或是有人買兇殺人么?”葉清玄瑣事纏身,對此的興趣還真沒有那么強烈。
  
  江水寒搖了搖頭,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如果是有人因為尋仇買兇殺人的話,委實不必請到銀狐這種高手,殺手行當中任何一個二流的殺手組織都可以辦到,而事后也不必留下如此多的馬腳,更不會留下銀狐自己的標志……殺人留標,哪里是暗殺那么簡單。”江水寒嘆了一口氣,低頭沉思,接著,緩緩說道:“其實費長老被殺,主要是這個東西……”
  
  江水寒說完,便將一直掛在腰際的青色小鼓解下遞了過來……
  
  為了這個東西?為了一個腰鼓?
  
  葉清玄一臉好奇地接了過來,剛一到手,便是一臉驚訝的表情。
  
  原本以為會很輕的小鼓竟然頗為沉重,原來以為是青釉的外表,其實里外均是一種極為光亮閃發著誘人光澤的詭異金屬制成,看起來像是青銅,但卻絕非青銅,毫無銹色,同時八卦的造型,外圍上面雕刻著山水圖,崇山峻嶺之間圍繞著一座八卦塔,塔上纏繞著一條青龍,圖上還有繪有上百個鳥纂字,看起來極為古拙又頗為神秘。
  
  “這是……”
  
  這次即便是葉清玄這個不懂得什么古董的人,也能看出這件物品的年代久遠,也察覺到了這面小鼓的不俗之處。
  
  “這叫‘青銅八面鼓’,其來歷極為神秘,原本的名字已不可考證,只是鼓本身便有頗多神妙之處……不過我向大哥展示的并非是這面鼓,而是它引申出來的秘密。”
  
  葉清玄這下可有點感興趣了,這難道是什么遠古寶藏的鑰匙之類的不成?
  
  “這面鼓上隱藏著一副地圖,地圖上的位置便是圖畫中間的那個青龍塔,大哥聽說過‘神武四大異寶’吧?”
  
  “神武四大異寶?那是什么?”
  
  不能怪葉清玄孤陋寡聞,十幾年來,他所關心的事情也就是一些江湖軼聞,多是八卦一類的消息,而真正的江湖秘聞,根本就沒有消息來源,哪里會知曉什么“神武五大通天異寶”。
  
  江水寒面色一正,輕聲說道:“那‘神武五大通天異寶’分別為‘九天通玄玉璧’、‘靈武神機石’、‘天魃魔尸’、‘七彩玲瓏舍利’和‘青銅龍塔’,這五大寶藏,得其一,武功便可獨霸天下,威鎮寰宇,更是功參造化,得到“破碎虛空”的秘密,跨界而去。”
  
  “這么厲害?”
  
  “不知道,但江湖上都這么傳言……而且五大異寶其中兩個半,也一直在影響著整個武林,其中之一是‘靈武神機石’,被收藏在武林兩大圣地之一的凌霄宮。這方圣地,每四十年在江湖上出現一次,選擇四十歲以下最有潛力的武林俊杰,上凌霄宮參悟‘靈武神機石’,所得武學除了留下一套給凌霄宮之外,盡可以帶下山去。據說,那個‘靈武神機石’極其靈異,竟然可以自主推演武者的武學,本來普通的功法,竟然可以演化出更高深的層級,一套綠級武學都有可能被其推演到紅級范疇,可以說是無上秘寶,為世人所崇拜……傳言,現如今最著名的金級武學一劍光寒照九州的劍招,便是‘靈武神機石’通過李慕禪本身的劍法繼續推演出來的劍招,只有一招劍法,卻可稱霸神武大陸幾十年,無一人膽敢挑戰……”
  
  “那另外一個半現身的異寶又是什么呢?”
  
  “另外的一個,則是天下第一禪門的‘大禪寺’擁有的‘七彩玲瓏舍利’。大禪寺之所以底蘊深厚,便是因為其武學眾多,神功無數,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得自于鳩摩羅什從南方吠陀大陸帶來的這顆佛祖舍利。傳說當年佛祖以身嗜萬魔,萬魔食盡佛祖肉身而皆為其煉化,唯一留下的便是這顆佛祖心臟所化的‘七彩玲瓏舍利’。鳩摩羅什帶著這顆舍利來到中土,建立了‘大禪寺’,歷經數千年演化與參悟,終于得到今天的四大奇功,三十二內功,七十二武技,合稱一百單八絕技,號稱天下第一。這里所說的每一門絕技,基本都是黃級以上武學,傳聞更有未現跡江湖的金級武學隱藏在‘大禪寺’深處,為眾多高僧所參悟。”
  
  葉清玄只覺得呼吸急促,心情激動不已,這就好像當年路邊攤隨意買了個盜版光碟,卻發現里面是某個性感明星的絕版一樣的興奮。
  
  “那,那那……最后半個是什么?而它為什么不是一個,而是半個呢?”
  
  江水寒刮了刮眉骨,想了想,說道:“其實這半個根本就沒有出現,而是出現在傳聞當中……”
  
  “咦?”葉清玄看了看手里的小鼓,晃悠一下,問道:“你說的,是這個么?”
  
  江水寒搖頭道:“并不是這個,而是另外一個更為玄奇的物事,那便是‘九天通玄玉璧’……”
  
  “九天通玄玉璧?”
  
  “不錯。當年有傳言這面玉璧是被昆吾派開派祖師玉蟾真人得到,并從中研悟出了天下兩大破魔神功之一的太乙玄元凝玉功和昆吾五大神劍劍法,這五大劍法俱都是紅級武學,太乙玄元凝玉功更是紫級武學……要知道另外一門破魔神功大日光明破魔咒法便是出自于‘七彩玲瓏舍利’。可惜這個傳聞一直未能證實,直到昆吾派一夕覆滅,這個傳聞也就永遠成了傳聞,之后便再也沒有‘九天通玄玉璧’的下落了……甚至有傳言,當年那覆滅昆吾派的一戰,便是為了爭奪那‘九天通玄玉璧’的,更有魔教中人參與其中,則不是為了奪取,而是為了破壞這面魔教至敵的功法根源。”
  
  葉清玄此時心底一片陰寒,但表面上依然保持著笑意,緩慢地問道:“這些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呵呵,若是大哥問了別人,還真不見得有我知道的多,主要還是這面小鼓,涉及另一大異寶,多年來我才讓盟內中人秘密收集這些‘神武五大異寶’的資料,根據資料做出的推斷,有些則完全是謠言,只不過有些謠言聽起來頗為合理,也就先如此推斷了……”
  
  葉清玄深吸一口氣,哦了一聲,想不到被覆滅的師門竟然還有如此秘辛,為何從未聽師尊說過此事,難道連師尊也不知道此事?還是師尊尚未有將此秘密告訴自己的打算?
  
  當年師門突逢大難,師尊當時的年紀也才二十出頭,雖然已經是親傳弟子之一,但卻因為先祖的原因而未進入核心,所以不知道這么隱秘的大事也是極有可能的。
  
  如果師門的覆滅其中一個重要原因真的是因為這“九天通玄玉璧”的話,那魔門就十分可疑了,畢竟以親仇來說,魔門絕對是第一個要一心除掉昆吾派的敵人了。
  
  葉清玄這邊陷入了沉思,那邊的江水寒卻又繼續說道:“這兩個半的異寶,都對江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而另外的異寶‘天魃魔尸’和‘青銅龍塔’,一個被魔門當成神物一般隱藏的無影無蹤,另一個的線索便在這面小鼓之上。”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17:54
【113】青銅龍塔
  
  葉清玄回神細看手中的小鼓,疑惑地說道:“難道這個‘青銅龍塔’的所在,便在這副圖畫當中么?這幅圖畫應該是地圖,描繪的應該就是‘青銅龍塔’的所在地的地貌才對。”
  
  江水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笑道:“的確如此,但也絕非這么簡單……”
  
  “怎么?”
  
  “因為……找不到……”
  
  葉清玄微一皺眉,忖道:“配合文字呢?你能否先解說一下這‘青銅龍塔’的來歷呢?”
  
  江水寒略一點頭,一段秘辛娓娓道來。
  
  提到“青銅龍塔”便不能不提“龍神殿”。
  
  所謂的“龍神殿”,據傳乃是兩千年前破碎虛空而去的神武第一高手“龍神”敖烈所居住的宮殿,而“青銅龍塔”便是宮殿建筑群中最為神秘和重要的建筑,其中收藏著“龍神”敖烈自己的以及收集而來的當世絕學。
  
  “龍神”敖烈,不但是一個“破虛境”的絕世高手,更一手創立了“天龍皇朝”,統治整個神武大陸。身為神武第一帝,敖烈不但要自己處于人間的巔峰,更要自己的王朝千秋萬載,自己和自己創建的王朝永為世人所傳唱。
  
  于是,“龍神”敖烈動用全天下的力量,為自己建造宮殿,更集合了天下的銅、錫熔鑄青銅。鑄造了這高達百米的“青銅龍塔”。據傳說。這座“青銅龍塔”通體由青銅所鑄造,十三層的塔身,高近百米,方圓數百平米,極為宏偉雄渾。
  
  建筑這座青銅寶塔幾乎集合了全神州的人力物力,耗費銀錢不計其數,只是所用的青銅便將中州為數不多的幾個銅礦、錫礦挖了個干凈,又因為本身銅礦不足。通過武力,四處征戰,強迫弱小民族以朝貢的方式貢獻寶物和銅礦。向周邊索要所有已知的所有武學秘籍,填充書藏。
  
  “龍神”以其絕世的武功稱霸天下,天下在其壓迫下容忍數百年,待其“破碎虛空”之后,倍受壓迫的武林人士結成同盟,共同推翻了“天龍皇朝”。
  
  天下,在一夕之間反復。
  
  最終只剩下雄偉的“龍神殿”沒有被攻破。天下群豪盡集結于此。
  
  “龍神殿”久攻不破,當時聯盟中有位智計高超的武林高手獻策。武林聯盟的同道掘開了“大龍江”的河堤,用江水倒灌“龍神殿”。即刻便破了“龍神殿”的防御,十數萬“龍神殿”高手葬身江水之中,便是“天龍皇朝”的第二任皇帝,也身死水中。
  
  氣勢雄偉的“龍神殿”陷入一片汪洋之中,僅剩“青銅龍塔”因建于高山之上而幸免。幸存的敖氏族人藏身塔中。聯盟高手再次來攻。在感到回天無望的情況下,敖氏族人點燃了埋藏在山中的火藥,轟然之間,整座山連同成千上萬的武林高手一同灰飛煙滅,“青銅龍塔”也隨之消失不見。
  
  經此一役,武林精英損失泰半,許多武學絕技因此沒有了傳承,整個武林因此而進入大蕭條。當時武林中的十大門派,受創最重,派內高手幾乎全亡,此后不久,在復雜武林爭斗之中,十大門派十去其六,排名固然跌到“一流門派”之外,甚至有四個門派因此被完全消失,從此絕跡武林。十大門派中,僅余“大禪寺”仗著底蘊深厚,勉強維持在十大門派的末尾,經過千年的積累,才重新回歸“第一大派”的榮譽地位。
  
  那場武林浩劫,讓天下高手盡喪,不但許多神功絕技失傳,更讓整個神武武林的整體素質大滑,百多年間未出現歸虛境以上的高手。域外高手更于此時率族人入侵九州,造成了神武大陸長達兩百年的動亂。
  
  而“青銅龍塔”,同繼承了它的主人一起,連同塔內的神功絕技和奇珍異寶一同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渺無音信。
  
  說到此處,葉江二人俱都是長嘆一聲,感慨頗多。
  
  江水寒繼續說道:“自兩千年前‘天龍王朝’覆滅至今,幾乎每過幾年便有傳言說是有人找到了‘龍神’遺寶‘青銅龍塔’,可惜最終都被發現是一出鬧劇。我這‘青銅八面鼓’也的確是年代久遠的古物,但具體是哪一個年代的,即便是資歷最深的朝奉也鑒定不出具體的年份……”
  
  “朝奉是……”
  
  “哦,就是在當鋪負責鑒定物品、預估價格的師傅,俗稱二叔公……”
  
  哦,原來就是異界版的古玩鑒定專家啊
  
  “也就是說,你們也不清楚這面小鼓是否真是那‘青銅龍塔’的線索嘍?”
  
  江水寒聳了聳肩,回道:“是的。可憐的費長老就是我們派出去探聽‘五大異寶’軼聞的人物之一,結果……結果被有人心給盯上了,全家身死……對方顯然知道我們擁有這類似‘青銅龍塔’的信物,才故意留下標識,以示警告,當然,我猜測主要是為了試探我們的反應,如果我們此時行事謹小慎微、猶猶豫豫,則更加說明我們心中有鬼,敵人則會認為我們是因為手中有信物而生怕張揚出去,所以故作不知,這會讓對方更加確定我們手里有這類的信物;如果我們不怕事大,大張旗鼓,明晃晃地去報仇,弄得人盡皆知,他們反倒會懷疑我們是否真的擁有此類信物。哼哼,他用他的‘打草驚蛇’,我用我的‘瞞天過海’,至于誰更高明,就看誰的手段更絕,誰下手更不猶豫……”
  
  “可如此一來,即便對方認為你們手中沒有‘青銅龍塔’的信物,恐怕也不會輕易罷手吧。畢竟一個手下死在了你們手中……”
  
  “結果必然如此。可是我們也不得不這么做。若是被對方確認我們有這個信物。敵人會不惜一切代價殺光我們,到時我們全盟都有覆滅的危機,每個人都可能會因此身死;而如果對方不能確認我們手中有這個信物的話,他們或是罷手,或是只為自己手下報仇,但無論如何都會衡量自身損失的大小,而不會毫無顧忌地投入全部力量……這就是我的目的……”
  
  “可我怎么推算,也沒看到你會在此中平安無事。因為無論是這兩種可能中的哪一個。你江水寒都會是這些殺手第一個要除之而后快的角色……我不信你未料到這一點,難道,難道你想犧牲自己的性命,來給大江盟一次生存的機會么?太愚蠢了!”
  
  江水寒垂頭不語,奮力地錘了一下大腿,說道:“原本我一個廢人,能為父親爭取這一個機會,死不足惜。但,今日我竟然有了站起來的希望,又如何會甘心赴死呢?我定要用盡渾身解數與那所謂的黑道第一殺手組織周旋到底……”
  
  “二弟放心。有大哥在,絕對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大哥切勿如此。”江水寒一聽大急,慌忙解釋道:“舍弟跟您說這些話,并非要大哥出力相助,敵人勢大,此事兇險萬分。小弟只是想要將這‘青銅八面鼓’托付給大哥,幫我收藏,這樣即便賊子攻滅了我大江盟,也得不到這件東西……”
  
  “那為何不所幸將這個東西交出去,免了血光之災呢?”
  
  “唉,大哥有所不知,這個東西乃是家母祖傳之物,世代相傳至我母親手中,聽家父所言,此物家母一直視若珍寶,不肯離身邊半步,直到生下我之后,方才將此鼓系于我胸前,就此離世……我怎可能將它拱手讓與他人。大哥與我乃是異性兄弟,自是不同,替我收藏此物,待我除了賊子,度過難關,再與大哥一同參詳其中奧秘可好?”
  
  看著江水寒堅定而又固執的眼神,葉清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默默點頭,見江水寒一副開心的模樣,又立即說道:“東西我可以暫時替你收著,但你的事我一定要管……你大江盟雖然勢力不小,但一個銀狐就弄得你們手忙腳亂,要是多來幾個高手,料定就算你父親親自出手也討不了什么好處去……這樣,待此間事情一結束,你跟我回青云觀,我家師父和師兄弟們最喜歡打抱不平了,也喜歡你這樣的少年英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我門派的事,有他們出手,晾你的仇家也不敢輕舉妄動。”
  
  “什,什么?大哥,這不是給你們師門找仇家么?你這專門是給自己師門找事的啊,沒有這么干的門徒吧?”
  
  葉清玄哈哈大笑,說道:“沒事,沒事,那幾個老道一天天在山上閑的膀子難受,我給他們找點行俠仗義的事情做做,他們夸我還來不及呢……哈哈哈……”
  
  葉清玄在那里仰天大笑,私下里算盤卻算得噼里啪啦響。
  
  我師門的麻煩多得一籮筐,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青云觀,小門小戶,論實力,不過是人家的一根手指頭,敵對的勢力,都是缽大的拳頭,但青云觀不會坐以待斃,自己這一番游歷,交到了好些能夠一起對付敵人的好朋友,大家也可以把自己的實力攥成一個拳頭,而敵人呢?未必也會因此團結在一起。為什么呢?這就是葉清玄考慮之后,認為十分現實的問題,敵人的出身問題。
  
  如果真心同大江盟結成同盟,那么現階段,青云觀陣營的主要敵人分成三個勢力:覆滅過昆吾派的隱秘仇敵;魔教;殺手組織……
  
  按照師尊所述,葉清玄得知那個覆滅了昆吾派的勢力,應該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門派,那也就是正宗的白道門派,不說他們知不知道青云觀背后的來歷,即便是知道,要動手,也不可能聯合魔教和殺手組織,因為這兩個組織名聲太臭,只要跟它們稍一沾包,立即臭名遠揚,弄不好白道諸派都會聯合起來一舉滅了他們;
  
  灰色地帶的殺手組織,主要的客源其實便是黑道的綠林勢力,同樣的,魔教勢力是黑白兩道都極力避免接觸的勢力,這個殺手組織就算再二,也不會和魔教聯合,至于跟白道門派也是如此,雖說有不少的白道勢力也會跟殺手組織合作,但那都是私下里的,明面上根本不行,否則最大的客源黑道綠林勢力就不愿意跟他合作了,因為殺手組織是跟銀子打交道的,誰也信不過它,如果哪一天這殺手組織出賣了自己,聯合白道勢力將綠林勢力一鍋端了,那就傻眼了。所以只要殺手組織明目張膽地跟白道門派合作,那也就意味著這個殺手組織離散伙不遠了;
  
  魔教就更不用提了,臭襪子一只,誰提誰惡心,而且魔教勢力龐大,對付誰也用不著找救兵,看誰不順眼,可能連那幾個礙事的仇敵都一塊剁嘍……
  
  既然敵人的勢力沒辦法團結在一起,那自己這幾股勢力團結在一塊,無疑對上哪個對手都多了幾分勝算……
  
  敵人分兵進擊,而我方合兵一處,集中優勢兵力各個擊破,以少勝多。在軍事史上,這樣的典型戰例不勝枚舉,葉清玄不是個歷史學家,也不是個軍事學家,但不意味著葉清玄便不懂得這樣的計謀。
  
  所以,葉清玄拉攏江水寒之舉,看似愚蠢,其實頗多考量。對葉清玄以及他師門來說,利大于弊,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二弟,我還有一事相詢,還望二弟不要見怪。”
  
  “大哥請問……”
  
  “不知道令堂大人的死,跟這個‘青銅八面塔’是否有關聯呢?”
  
  江水寒立即大驚失色,半天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方才緩過神來,沉聲說道:“唉,為什么我沒有想到……也許母親的死,真的與這面小鼓有莫大的關聯……看來事后,我要親自問一問父親大人了……”
  
  葉清玄安慰地拍了拍江水寒的肩膀,正要安慰幾句,外面突然一聲喝令,接著一個大江盟的高手近前稟告說道:“稟告兩位公子,有山莊的下人奉嚴莊主之命,前來邀請兩位公子前去赴晚宴……”
  
  葉江二人對視一眼,相視一樂,知道對方終于到了攤牌的時候了。葉清玄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見這朝廷最隱秘的計劃,他的執行人是什么樣的人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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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雅湖夜宴
  
  前有山莊仆人引路,后邊葉清玄推著江水寒,還有兩個大江盟的高手,幾人一路指點煙嵐,十分輕松寫意。
  
  隨行的兩個大江盟高手,都是江湖經驗豐富的角色,武功也都不俗,是江水寒的父親江濤親自安排在江水寒身邊的親隨,一方面是為了保護江水寒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彌補江水寒江湖經驗的不足……
  
  江水寒對這二人一向敬重,即便是此等重要場合,也把這二人帶在身邊。
  
  其中那個蒼老精瘦的名叫仲孫良,葉清玄跟著江水寒也叫他良叔,武藝不俗,擅長一套點穴截脈的貼身功夫,同時又是個江湖通,大事小情的交由他打理,輕松如意許多;另一個小伙,名叫伍浩,江濤的一個掛名徒弟,盟內提拔起來的青年高手,背后一把長刀,紅色的刀纓迎風招展,相貌堂堂,威風凜凜。
  
  上得后山之后,轉過幾處亭閣,林木掩映中,迎面便是一道直壁山崖遠遠輟于院落后方,一道瀑布從天而降,竟在那山坳之處形成了一個山上之湖。
  
  那山的側面是更大的瀑布,而這一側,則是一個小瀑布,水源同為一處,當是用玄妙的水利手段借來的山水瀑布。
  
  待到近前細看之下,發現從腳下開始,一直到數千米距離之外,竟然都是在同一塊的巨大巖石之上,那小湖竟是在這巖石上鑿出來的。常人在屋前院后置辦池水,只是在平地上挖些沙石,擇凹處設為池塘。這“凝碧山莊”好大的手筆,竟然在巖石上鑿出這縱橫水道和方圓百畝的人工湖……水淺處,只及腳踝;水深處,則覆沒一人有余。湖水清澈見底,無數珍奇魚類在那池中追逐嬉戲。
  
  湖心處有片巖石高起之地,躍于湖面之上,宛如海上仙島,縱橫數畝,上面有幾座雅致精巧的小樓房舍,一道長橋連接兩岸,旁邊也自有那游廊連接拱橋,供人在湖面上游玩,碧水、藍天、翠嶂、金瓦紅樓、姹紫嫣紅的奇花異草……有若仙人隱居的福地。
  
  葉江二人,此前便對山莊之美景萬分喜愛,此時又見此仙境,直看得油然神往,想不到靖南城外竟有如此勝景,鬼斧神工之處,讓人嘆為觀止。觀其居知其人,由此推之,可見這山莊的主人嚴景書卻是超凡脫俗的雅人。
  
  這石湖上的地勢屈曲若半月,假山瀑布,飛濺而下,猶如山水畫卷。房舍間奇花異草,花浪輕翻,邊緣處數條長廊環繞,質樸古雅,蜿蜒曲折,與通幽的小徑接連,使人想到能漫步其上,必是流連忘返、逸興思飛。
  
  眾人走上長橋,便像走入了一幅美麗的圖畫之中,風拂碧水,林樹爭艷,石臺上的亭臺樓閣與湖光山色交相輝映,小橋流水掩映于枝青葉秀之中,碧波蕩漾,絢麗多姿。穿過了一條翠竹曲徑,又經過了兩個避雨小亭后,眾人在一座林中樓舍前的空地停了下來。那里早泊了四輛馬車,顯然訪客并不止是他們幾個。
  
  葉清玄等眾人隨著仆人的指引來到樓前,一名清秀的美婢由樓內盈盈出現,向幾人施禮道:“宴會已經開始,主人尚還未到,不過其他貴客早已恭候多時,還請諸位隨小婢一同入宴……”
  
  隨行的仲孫良是個人精,趕忙遞過去一錠銀子,看起來最起碼有十多兩,笑聲道:“這位小姑娘還請留步,借問一下,我們一路行來,還不清楚同席的貴賓都有哪些呢?”
  
  那小婢慌忙拒絕道:“山莊自有規矩,奴婢不敢受此銀兩。不過奴婢倒是知道幾位宴會的貴賓……”
  
  “還請姑娘不吝賜教,免得我等進去失了禮數……”
  
  “嗯。這宴會貴賓,除了先生幾位之外,還有四方人士到此,一是雙堂山銀鹿門門主柴祖淳,二是云臺山仙龍洞的四位仙尊,三是荒山狂客莫野離及其朋友,第四組則是一隊蠻族人士,具體來歷就恕奴婢不能知曉了……”
  
  那俏婢說完之后,盈盈一禮,便率先領路而去。
  
  葉清玄聽聞宴會之中竟有莫野離等人,不由得輕笑出聲,言道:“想不到在這里還能碰到老熟人……”
  
  江水寒好奇之處,葉清玄自然一一解答。
  
  那一邊,仲孫良打聽完之后,連忙回過身來,知道葉清玄身份不同,也不避嫌,直接說道:“回稟少主,這與會之人,除了那閑散的莫野離和那蠻族人之外,其余兩組人馬都是綠林上的豪客,打家劫舍之事倒也不曾少做……”接著略一猶豫,話語一頓。
  
  江水寒面露奇怪之色,問道:“良叔但又疑慮,不妨直說。”
  
  仲孫良連忙應是,答道:“這柴祖淳不知是因何而來,不過這云臺山仙龍洞的幾人怕是為了銀狐而來……”
  
  葉清玄與江水寒倏然對視,面現驚色,連忙追問有何根據。
  
  仲孫良不好意思地說道:“沒有任何根據,只是推斷出來的……之前眾家兄弟追蹤那銀狐到了云臺山附近,便曾失去他的蹤跡,幾個跟得緊的兄弟,更是因此失蹤,尸骨無存……當時就有兄弟猜測,這云臺山是否有那銀狐的故知,今日猜測,便當是與那仙龍洞的惡人有所交集,那幾名失蹤的弟兄,怕已是遭了他們的毒手了……”
  
  葉江二人面色沉重,葉清玄沉默片刻,說道:“良叔所言極是,這并非憑空猜測,恐怕事實與良叔所言不離十。我們抓到銀狐不到一日的時間,這四人便能夠銜尾而至,足以說明這四人早就已經在附近,更有可能是雙方相約在附近匯合,而那四人未能如期而至,致使銀狐被圍困,繼而擒住。”
  
  江水寒點頭稱是,與葉清玄默然對視一眼,眼神中警惕的意味明顯。
  
  雖然筵無好筵,但幾人明顯是躲不了的,不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招拆招吧。
  
  這賓客中,莫野離倒是老相識了,那蠻族之人又是何人呢?難道是香木合查那組人當中的一個?那組人自從班耐裂被魏無疚擊傷之后,一直沒有現身的意思,難道會到此拜會這名不見經傳的嚴景書?
  
  自己被這嚴景書帶上山莊之后,既不引薦給主事之人,也不讓自己下山回去,只是閑在那里,不知有何用意。這次宴會,所請之人,又亂七八糟,讓人絲毫看不出頭緒,難道真的只是幾路拜會的人馬碰巧被凝碧山莊一同宴請,這一普通至極的目的么?
  
  帶著滿腔的疑惑和警惕,眾人隨著俏婢一路前行,不一會便到了宴廳。
  
  進入大廳,葉清玄環目一看,不由嘖嘖稱奇。
  
  這座大廳裝飾得高雅優美,廳內放滿奇秀的盤栽,竟還引著外面的水流進入廳內,最引人的,是在大廳當中竟然還有這一株參天大樹,透頂而出,樹下正前方,幾組矮榻放置在廳內中央,讓與會之人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當中一般。
  
  其中樹下的另一側,一面巨大的屏風處掛著四條幅的水墨山水畫,畫中或是老翁垂釣寒潭,或是仕女梳妝……畫中之人,輕敷薄彩,雅淡清逸,恰如其份地襯起此處主人的才情氣質。
  
  屏風之下,一條金絲楠木的條案,上擺一案瑤琴,案前放著一個博山古銅香爐,爐內上好的龍涎香細細噴出煙霧來。
  
  此時廳內五組矮榻上有四組坐了人,每組由三人至六人不等,二十多人在那里高談闊論,場面十分熱鬧。
  
  等到葉清玄等人走進大廳,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廳內本來甚為熱烈的氣氛詭異地冷清了下來。
  
  葉清玄領頭走進廳內,還尚未來得及辨認那組人馬是仙龍洞的惡人,便立時被兩撥迎過來的人馬遮擋住了視線。
  
  其中一組當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莫野離,身旁跟著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其中竟然還有長空照劍門的那位敖子青,而另外一男一女則從未見過,但看起來模樣相近,似乎是一對兄妹。
  
  這四人滿面春風地迎了上來,自是意料之中,不過另一組人迎上來,也都是面帶善意的笑容,就讓葉清玄等人摸不著頭腦了。因為這組人是明顯的蠻族中人,棕紅色的皮膚,裸露在外的糾結肌肉,畫著詭異的花紋,只不過這些花紋看起來更加的細小,有些類似后世的紋身了,只在臉頰或是身體小面積上有些裝飾的作用,不像之前見到的蠻族中人,全身都是花紋,而且幾乎遮掩住了全部的面容,這些蠻族人……呃,看起來,更開化一些。
  
  而且兩組人雖然坐在兩側,但似乎之間也頗為熟悉。
  
  那荒山狂客一臉狂喜的笑意,大聲喝道:“哈哈,張老弟咱們又見面了……短短幾日功夫,竟然又聽聞老弟施展絕學,抓住了江湖上有名的殺手銀狐那廝,那個騷狐貍老子早就想把他扒皮拆骨下鍋了,張老弟今日之舉,真是大快人心,大善人意……今日我等拜會嚴莊主,難得在此與老弟相遇,說什么你也躲不過去了,必須跟我連干三大碗,否則休想我會罷休,哈哈哈……”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21:32
【115】蠻族來客
  
  葉清玄拱手正要謙讓兩句,沒想到接過話的卻是另一邊的蠻族中人,其中一個頭裹狐尾帽,面目粗豪的四旬大漢嚷道:“TMD莫瘋子不仗義,一上來就只顧著自己的酒局,事先你我可是說好了的,要替我引薦那位擊殺了納林察的少年英雄,怎么事到臨頭,你反倒給我拋在腦后了呢?”
  
  葉清玄詫異地看了一眼這隊蠻族人,又轉向莫野離等人,疑惑地問道:“請問,這位是……”
  
  “哦,哈哈……”莫野離仰天長笑,拍著額頭搖頭嘆道:“忘了替木老介紹了,莫野離罪過,罪過……張老弟,我來為你引薦。這位乃是云南熟蠻木棉族頭領木哲,聽聞張老弟擊殺了納林察之后,吵嚷著要來認識你一番,親自道謝……”
  
  “不錯,我熟蠻與那些生蠻之間年年皆有大戰,有一年,我家的四小子,失手被這個納林察殺害,我欲除之久矣,但他一直受到那香木合查的保護,難以下手,想不到今日竟然讓張老弟替我收拾了那個仇人,我代表全族,感謝您的出手……”
  
  葉清玄至此方才恍然大悟,連忙拱手為禮,一邊客套地說些“舉手之勞”、“理應如此”之類的場面話。
  
  原來眼前的這些蠻族便是所謂的熟蠻了。華夏征戰南蠻,除了負隅頑抗的部落之外,亦有十二中小部落投靠了華夏王朝,如今便都定居在云州南部,與生蠻接壤之地,受華夏保護。這些熟蠻,被原始部落中的生蠻視為為叛徒,一旦抓捕,定要血腥虐殺方才罷手,所以從一開始,兩者之間雖然份屬同族,但仇怨卻在不斷地加深。
  
  這些熟蠻地區,依然由蠻族族長統治,只是在名義上聽從朝廷的冊封,自治權利極大,同時又有了同華夏子民之間不受限制的通商,所以這些熟蠻一向要比那些生蠻生活富裕的多,十幾年的發展下來,原本的中小部落都已經發展成為了極大的部落。朝廷又巧施手段,允許其對生蠻地區征伐,獲得更多的土地和人口,所以時至今日,生蠻、熟蠻之間早已是戰爭不斷,仇怨日深了。
  
  原本一直以來,熟蠻、生蠻之間,一直都是人口占了多數的生蠻占據優勢,但自從這些熟蠻投降華夏以來,獲利頗多,幾十年來,竟然實力穩步上漲,逐漸在于生蠻的戰爭中變得互有輸贏,甚至在雇傭了一些華夏族的武者和以智力謀略見長的落魄文士之后,越來越在兩者的斗爭中占據主動了。
  
  眼前的這位木棉族的頭領便是子嗣在某場戰斗中被納林察殺害,而意外被葉清玄報了家仇的,同時葉清玄又當眾落了生蠻的面子,所以幾乎每個熟蠻的部落都會善待葉清玄的。
  
  當然,此時這些熟蠻的部落派遣高手前來,絕非是為了感謝自己除掉了一個生蠻的高手。葉清玄腦中霎時閃過三方勢力在此中糾纏不清的利益得失。
  
  這利益糾纏在了一起的三方是生蠻,熟蠻,還有崇玄虎。
  
  崇玄虎招來生蠻和談,背后對熟蠻的影響極大,因為這些熟蠻的領地緊貼著那些生蠻,如果崇玄虎在領土問題上有些許的讓步,第一個受其傷害的,便是這些熟蠻部落。所以他們這次趕來靖南城,絕非是拜會嚴景書這么簡單。極有可能是想要破壞生蠻與崇玄虎之間的聯盟,而幾日后的“英雄大會”無疑是一次極好的機會。
  
  葉清玄面帶微笑地一一與蠻族各部落的代表見禮,同時也對嚴景書安排自己與這些人相見,心底有了一絲的了解。
  
  這些熟蠻私下里應該與嚴景書的交情頗深,為了參加“英雄大會”,恐怕以他們的身份,最多也只能求到嚴景書這里來。
  
  嚴景書通過裘非煙控制了謝元略,暗說弄幾張參加“英雄大會”的邀帖不在話下,不過明顯嚴景書不想參合到其中,主要原因可能是不想曝露他與謝元略之間的關系。
  
  而葉清玄身為謝府中人,又被人誤解是謝府中的頭面人物,所以嚴景書把這個面子扔給了葉清玄,也是想當然的事情。想及自己只不過是狐假虎威,虛來的名頭,在謝元略面前根本沒有如此重要的發言權,料想此時,嚴景書肯定是準備好了信物交給自己,然后讓自己或是霍東跟謝元略相見的。如此一個簡單的任務安排,對霍東等人來說,也算是嚴景書接受和整編了霍東這些殘存的三司勢力了。既清楚地表達了自己想法,又避免了直接說出來的尷尬。
  
  理論上說,從現在起,自己應該就算是嚴景書的人了……
  
  那蠻族的大漢木哲顯然是這群熟蠻高手中的領頭人,在跟葉清玄攀上了關系之后,立即熱情無比地為葉清玄介紹身后七、八位的熟蠻高手。葉清玄一一見禮做答,算是彼此間有了一份情意在里面,日后再有相見,便已算是朋友了。
  
  不但是蠻族諸人,連帶一旁的莫野離也插科打諢,將身后的幾人介紹給了眾人,除了早已相熟的敖子青,那對男女果然是兄妹,還是荊北世家褚家的后人,男的叫褚煥,女的叫褚倩,是褚家年青一代中少有的俊杰,此次遠來游歷,本就與舊識敖子青約好了在靖南城中見面,沒想到遇到了這一系列的變故,年輕人反倒覺得刺激,俱都留了下來。通過敖子青的引薦,認識了莫野離這個沒大沒小的狂客,引為知己。這次同來“凝碧山莊”也不過是閑著無聊,硬纏著莫野離前來的。聽聞了葉清玄的傳聞,雖然心下有幾分欽佩,不過年輕人的傲氣,讓他們在于葉清玄見禮的時候,頗有幾分不服不忿的表情含在里面,看得葉清玄搖頭失笑不已。
  
  葉清玄跟眾多高手一一見面之后,掉轉身來,也將江水寒等人介紹給了眾位武林人士,大家聽聞這是葉清玄的二弟之后,都是一番禮讓,在聽到對方是大江盟的少盟主之后,更是驚訝之情展露無遺,態度也一瞬間變得更加親熱的多了。
  
  大江盟畢竟是滾龍江上一大段水上勢力的幫派,有著它們照拂,在水運上方便太多。眾人都還好說,那幾個熟蠻的高手卻都是兩眼發亮,攀附不已。那滾龍江便位于荊州南部,連著云州一段,對熟蠻來說,是最近的一段水路交通了。通過這條水路,熟蠻本地的特產貨物,便可以一路北上,然后從水路直接進入荊州,到時再是北上中州,還是東去揚州,那都是華夏極度繁華的去處,蠻族販賣的特產物品,利潤一下子便會增加了十幾倍。
  
  知曉了江水寒的身份之后,這一場意外的遭遇立刻引起雙方有心人的注意,霎時間,江水寒在諸多熟蠻眼中的重要地位竟然有超越葉清玄的趨勢。畢竟對于這些熟蠻來說,葉清玄不過是情面上的尊重,比不上江水寒能為整個部落帶來實際的好處。
  
  葉清玄自是樂見其成,瀟灑地一路說笑,與眾人歸于酒席之間。
  
  這一場宴會,看來所獲頗多啊。
  
  嘭——
  
  一聲巨大的拍桌子聲音傳了過來,這邊正美滋滋地跟莫野離說話的葉清玄也被嚇了一跳。
  
  一個粗野的聲音傳了過來。
  
  “哼,這嚴莊主實在無禮至極,耗時許多,竟然是為了等這兩個小畜生。一個狗屁的書童,奴才一個;一個要死的殘廢,也不知來自哪個無名的幫派……如此的人物,竟然也讓我們在此空等,實在是惱人心煩……”
  
  轟——
  
  當庭一腳,將面前的矮桌蹬飛,桌上的果品酒水撒了一地,氣勢囂張到了極點。
  
  葉清玄眉目一凝,一縷殺氣油然產生。不是為了自己受辱,而是那句“要死的殘廢”觸碰到了葉清玄不能容忍的爆發點。
  
  江水寒性格敏感,自尊心強,本身就有一股柔弱的氣質產生,葉清玄大大咧咧,但心思細膩,既然認了人家當弟弟,這維護之心便油然而生,分外容不得別人傷害身邊之人,這人一句“殘廢”,便已惹到了葉清玄的底線。
  
  近日來武斗頻繁,葉清玄殺機漸重,那狂妄之人一句挑釁之語,便觸動了葉清玄根本不想遮掩的殺心。
  
  抬眼冷冷一眼,葉清玄便注意到了踢翻矮榻那邊的幾個人。
  
  那邊正是對面最下方的一組四個人,全都是山野荒民的裝束,粗狂不堪,但最引起他注意的是他們的驃悍之氣和異于常人的精壯身軀,只看那細膩的皮膚和虬結異常的筋肉,幾乎每一條肌肉纖維都清晰可見,又都帶有驚人的爆炸般力量,便可猜測出這組人都習有特殊的煉體術,而且這門煉體術特別偏重對肌肉的控制,極為不俗;尤其當中一名魁梧大漢,長得有若崇山峻岳,氣勢巍峨,比那狂客莫野離還要高出一頭,骨骼粗大,長發披肩,頭上系了條虎皮制成的發帶,臉骨粗橫,肩寬臂厚,眼若毒蛇,份外狹長,眼眸有著詭異的黃綠色,帶著陰鷙狡猾的神色,外貌雄偉,渾身散發著邪異懾人的魅力。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21:45
【116】膂力強仆
  
  他身旁另三名武士都是強橫兇狠之輩,但站在他旁邊,立時給比了下去。
  
  但此時這位豪雄正拿著一個鹿皮酒袋,在那里汩汩地痛飲著酒水,眼皮都沒有往這邊瞥一下,似乎眼前之事與他毫無干系一般。
  
  而那個踢翻矮榻的,卻是那陰鷙雄壯之人身旁的三個武士之一。
  
  看這出頭挑釁之人,身高足有六尺以上,也就是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身高,只是因為肌肉粗壯,整個人看起來才不幾乎都是橫著長的,背闊肌粗壯得連脖子都看不見,扎實而粗野,兩眼神光充足,殺氣騰騰,一派好勇斗狠的悍將本色,更令人不敢小覷。只是看他的體型,便知道這是個力量極度強悍之人。
  
  “混賬——”葉清玄還未發言,率先發怒的,卻是坐在一旁的荒山狂客莫野離,他生怕葉清玄不知道對方的來歷,連忙在言語中點出這幾人的身份,“你們仙龍洞的幾個鳥人,也敢來招惹我家兄弟?活得不耐煩了,就算你們家蟠龍老祖來這,也得給我莫野離幾分薄面,更得給嚴莊主一份面子……豈容得你等在這里放肆無禮?”
  
  那幾個粗鄙大漢先是一驚,接著猛然間哈哈大笑,狂態畢現,當先那踢翻矮榻的粗壯漢子指著莫野離狂聲喝道:“誰要給你面子?我家老祖?哈哈哈……你莫野離在我家老祖眼里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鄉野匹夫,憑什么我家老祖要給你面子?好不知羞……”
  
  “你——”
  
  莫野離向稱狂客,但其實只是其為人氣度灑脫,不拘小節,但其為人極知禮數,更不擅于這些口舌之爭,被這幾個粗鄙野夫罵了幾句,竟然氣得說不出話來,一拍桌子便要動手。
  
  敖子青幾人慌忙把這位嘴笨脾氣大的狂客拉住,不讓他一怒之下惹那不該惹的麻煩。
  
  那蟠龍老祖,是成名數十年的高手,在云州極為有名,是少數的先天高手之一。蟠龍老祖生性極為護短,仙龍洞一門,份屬黑道名派,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兇頑之徒,行事向來不擇手段,狠辣異常,更擅長一門煉體神功,先天之下力道堪稱第一。
  
  莫野離向來喜于交友,為朋友得罪過不少武林人士,但這蟠龍老祖絕非可以招惹之人,此人武功高絕,行事不擇手段,就是長空照劍門的門主凌照空都不敢輕易得罪。
  
  那些仙龍洞的粗野眾人,一見莫野離被眾人拉住,便更加狂妄地大笑起來,旁若無人。
  
  葉清玄終不能讓好友受辱,讓二弟心傷,緩緩站起身來,漠然說道:“好好的一場宴會,哪里惹來的野狗在這里狂吠?二弟,你知道我遇到這等不知死活的野狗當如何處理么?”
  
  江水寒冷笑一聲,配合地問道:“不知大哥會把那蠢狗如何處置呢?”
  
  葉清玄雙眼牢牢盯著那粗壯大漢,面露譏諷之色,淡淡說道:“當然是把它扒皮拆骨之后,再下鍋烹煮嘍……”
  
  “TMD找死——”
  
  那粗壯大漢滿目鐵青,向來狂妄的仙龍洞諸人,哪里被人如此輕視過,還被罵成野狗,這口氣怎都要從對方身上找回來了。
  
  葉清玄雙手運轉內力,準備出手在即。
  
  那粗壯大漢附身低首,如同猛獸一般就要沖過來。
  
  斜下里突然閃出一個山莊仆人,拿著簸箕和掃帚,木然前行,幾步竄了過來,正擋在葉清玄和那粗壯大漢中間,也讓兩人即將爆發的沖突停滯了下來。那仆人蹲在地上,拾掇起散落在地上的雜物,看起來似乎毫不顧忌兩邊劍拔弩張的氣氛,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也不知是冷靜還是木訥。
  
  粗壯大漢一聲怒哼,沉聲喝道:“狗奴才,滾到一邊去,這里是你出來現眼的地方么?”
  
  那年輕的仆人一愣,有些生硬地答道:“這位大爺,我叫栓柱,不是狗奴才……”
  
  仙龍洞的眾人哄然大笑,紛紛嘲笑被頂嘴的大漢,直把那大漢氣得面紅耳赤,勃然大怒:“狗奴才還敢回嘴?我說了,滾開,這里用不著你收拾了……”
  
  那仆人卻毫不理睬,自顧自地收拾完地上的雜物,又去抬那張純檀木的矮榻。
  
  葉清玄一直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仆人,那是個濃眉大眼,五官方正的青年,十七、八歲的樣子。本來一個突然出現收拾雜物的仆人不會被葉清玄關注,但一個細節卻引起了葉清玄的注意,并且至此牢牢地吸引住了葉清玄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這個年輕人的動作,確切的說,是盯住了他的雙手。
  
  那是一雙骨骼異常粗大的手,乍看起來甚至有些像是骨質增生的患者的手,不過卻非如此,那雙手不但靈活,而且極為有力,不經意間,一個青銅的酒爵便在這一只手下現出了三道指痕,那絕對是對力量難以控制由心的表現。
  
  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往往有三種情況,一是身體某個部分受了傷,難以控制身體,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肢體,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只要恢復了傷勢,便能恢復對自身力量的控制;二是力量突然暴漲,超過了自己的適應力,一時之間難以控制,但只要長時間的練習,總是能適應力量的變化,這種力量增長的原因,一般是練習了某種增強力量的武學,需要增長一階段,然后適應一階段,再增長,再適應,有波段的成長;三是自己的力量隨著自己的身體成長,一直在不停的增長,就算自己適應了某一時間段的力量,但這股力量還在增加,自己又變得難以控制雙手力氣,這種情況一般是由于自己身體產生異變引起的,雖然稀少,但也不是不存在,基本上是由于遭遇了某些奇事才搞成這樣的,比如誤食某種異果,誤接觸了某些事物,都有可能引起身體的某些異變。比如青云觀中的大胡子馬云勇,便是他娘在懷他的時候,誤食了某類純陽異果才造成馬云勇生出來便先天陽氣過重,一落地就一臉的胡子。
  
  這個年輕人會不會也是如此?
  
  那雙異常健壯的手,竟然在手上筋腱和肌肉,都長得異常發達,常人頂多能讓自己的肱二頭肌墳起,可誰見過能讓手背上的肌肉和筋腱膨脹的?這位爺雙手一搭在倒在地上的檀木矮榻上,露出一小截猶如鋼筋絞合而成的肌肉之時,葉清玄倒吸一口冷氣,認定眼前的這雙手絕對有生撕虎豹的能力。
  
  想不到這“凝碧山莊”能人如此之多,一個仆人,都有這等實力。
  
  也許,此時全場當中只有葉清玄才注意到了這名仆人的不俗,但片刻之后,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這個“凝碧山莊”卻是藏龍臥虎。
  
  當那個年輕人貓腰撈起地上翻到的那張檀木矮榻之時,那一旁仙龍洞的粗壯大漢猛地前竄,一腳踏在了檀木矮榻的zhōngyāng。
  
  嘭——
  
  力貫矮榻邊緣,這一腳,粗壯大漢是有足夠實力將那張實心的檀木矮榻踢成兩截的,但他絕對沒有這么做,因為他的目的是將整張矮榻重新壓回地面,將那不知好歹的仆人的雙手壓得粉碎,只是這一舉動,便看出仙龍洞諸人心思的確歹毒異常。
  
  那個粗壯大漢,雖然行為粗野,但絕對是一個高手,尤其在力量上,仙龍洞一脈,向來以力量著稱,這一腳,要是踏在人身上,絕對是腸穿肚爛的下場。
  
  “小心——”葉清玄不由得擔心出聲。
  
  “太過分了——”這是莫野離的怒吼聲。
  
  同一時間,在場幾乎所有武林人士都對這個被遷怒的年輕仆人報以同情之心,甚至有幾個心腸軟的,更是轉過頭去,不忍聽見那骨骼破裂和凄慘嚎叫的聲音。
  
  誰知,那年輕的仆人反應慢了半拍,等到對方一腳踏在矮榻之上,方才反應過來,一股大力傳來,那青年猛地抓牢了手中的檀木矮榻,轟地一股大力,從雙臂上使出,整個身軀猛地向下一沉,但雙手竟然牢牢抓住了手中的矮榻,并未讓其落地,自然也免了雙手粉碎的下場。
  
  竟然單純靠力氣化解了對方攜帶真氣的一腳?
  
  葉清玄再次對這個青年報以萬分的好奇……
  
  而且……似乎剛才那個青年并非動用真氣……純力量,抗衡住了以力量見長的仙龍洞?
  
  吃驚的不止是葉清玄,在場幾乎所有的高手此時都注意到了場面上的變化……
  
  嘩……
  
  一片驚嘩之聲響起。
  
  這個仙龍洞的惡漢竟然手下留情了?這是絕大多數人的想法,甚至包括那個粗野大漢的同門……
  
  而此時看出端倪的,恐怕只有一直注意著那年輕人的葉清玄,還有那個一直獨飲不語的仙龍洞一脈中的那個陰鷙魁偉的大漢,在那年輕的仆人一舉托住粗野大漢帶著真氣的一腳之后,那狹長地雙眼中猛地綻放出一抹精光,牢牢地盯住了那個青年的雙手。
  
  而場中覺得最丟人的,莫過于一腳無功而返的粗野大漢,一張臉羞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不但是外人,便是同門也在他背后哈哈大笑,雖然說平日里嬉鬧慣了,但此時在外人面前,這種笑聲無異于當中扇了他一記耳光。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21:52
【117】人才難得
  
  雙眼通紅的粗野大漢,一聲狂吼,雙腳在地上一頓,青石地面碎出一個盆大的深坑,整個人一躍而起,朝著檀木矮榻猛然跺落,這一擊最起碼用出了他自己七成實力。.
  
  那個青年仆人明顯也是個犟種,見對方不依不饒又來踩踏矮榻,也不由得上來了脾氣,腳下馬步一扎,丹田用力,雙手猛地用力托起檀木矮榻……
  
  轟——
  
  兩者相擊,那青年猛地感到一股從未感受過的大力襲來,一聲怒吼,雙臂膂力全開……
  
  嘶啦一聲……
  
  青年雙臂之上的衣衫被暴漲的肌肉漲破,露出里面異常精壯的雙臂,那肌肉的線條并沒有想象中的粗大,而是極度的精煉,每一條肌肉筋腱的線條都十分清晰分明,在一瞬間,這個青年的雙臂肌肉倏然膨脹到原來的三倍有余,那驚人的力量便是從這些肌肉筋腱當中迸發而出。
  
  這是純的力量,沒有一絲一毫的內力氣息,這個小伙子竟然靠著雙臂間最純粹的力量再次抗衡住了對方的侵襲。
  
  葉清玄心臟一揪,竟然在一瞬間為自己的發現而癲狂。
  
  “混賬——”
  
  那粗野大漢果然怒極,貫發全身力量,上身肌肉膨脹,砰然脹裂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極為強壯的身軀,猛地向下一運力,吭哧一下,那個青年再也抵擋不住,兩腿一軟,倏然朝地上跪去。
  
  眼看矮榻落地,青年仆人還抓著矮榻邊沿的雙手便要被壓得粉碎,一只大腳從旁邊蹬來,轟隆一聲,將檀木矮榻和矮榻上的粗野大漢一同踹飛。
  
  那青年力盡虛脫,即將倒地之際,一個人從旁邊牢牢地扶住了青年的身軀,同時一只手掌抵在了后心上,一股暖流透背心進入身體,暖流瞬間游遍全身,青年身體上的勞累竟然由此一掃而空。
  
  一個輕柔聲音在耳畔淡淡響起:“沒關系了,莫用力,退到一旁吧……”
  
  抖手一甩之間,那青年仆人騰云駕霧一般向后飛去,落在了兩個大漢的懷里,接著又被扶入了一張座椅當中……
  
  這,這這,這可是只有貴客來了才可以坐的貴賓椅啊……
  
  年輕的仆人掙扎著就要起身,雙臂猛然一陣劇痛,低頭一看被嚇了一跳,原來自己的雙臂一片血紅之色,更有血水從中滲出,正驚懼間,邊上又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我大哥既然讓你坐,你還是坐下來好了,莫要輕動……”年輕人回頭一看,入目的是一個坐在輪椅上面容極度俊俏的少年,尤其是眉心處的佛印一般的朱砂痣,讓他憑添了眾多的不凡氣度。此時這個語氣微微有些冷淡的少年看了他的手臂一眼,繼續說道:“你剛才用力過度,傷了手臂的經絡,同時你又用雙臂對抗對方的真氣,現在你受的傷絕非表面看得毛細血管爆裂那么簡單,雖然表面看起來只是紅腫,但恐怕被對方的真氣傷了雙手的經脈,我大哥幫你祛除了對方的真氣,這時你最好靜養,莫要妄動,否則雙臂作廢,可就暴斂天物了……”
  
  那濃眉大眼的仆人從來沒見過此等風姿超卓的人物用如此客氣的語言跟自己說話,一時竟然緊張地不知所措。
  
  同時這青年心中暗想:救命之恩不能不報,他又說暴斂天物,是說我么?我會是天物?可我只是個下人啊……
  
  江水寒咳嗽一聲,引起青年的注意,接著用手朝場中一指,那青年才恍然想起剛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還在場中,倏然轉頭一看,一個灰色長衫,看起來也像是個高級仆人一般的身影便背對著自己站在不遠處,一手背在后邊,一手提著長劍,氣定神閑,一股說不出的瀟灑氣息撲面而來,盡管對面的幾人兇神惡煞一般模樣,但有了這個人站在這里,這個青年竟然莫名地存在一種安全感。
  
  對面那幾乎一腳踏碎自己手骨的惡漢,還有他的同門,那驚天的殺氣似乎全都被眼前這個身材不高的人全部吸收了一般,自己不能感受到分毫壓力,自己僅能感受到的,只是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那股子飄逸靈動和瀟灑泰然的氣息。
  
  只靠著自身產生出來的氣勢,便能達到如此效果,青年人眼睛里對著前面的背影,散發出一股羨慕和崇拜的感情,這種感情竟然比之前見到莊主那一次更要強烈。
  
  而同一時間,葉清玄微微皺眉,絲毫不理會眼前仙龍洞諸人的咒罵和挑釁,而是低頭細想著剛剛接觸那青年之后的分析結果。
  
  這兩條手臂簡直就是天神的禮物。
  
  那雙臂之中,無論是血肉、筋腱、骨骼,還是經脈,都比一個常年習練煉體術的武者強大數十倍,這雙手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就好像是異界版的“麒麟臂”,不,單純從力量上來算的話,它們要比“麒麟臂”還要強大……
  
  自己沒那換臂的必要和本事,所以這個人要完整無誤地留下來。
  
  只是這個青年竟然沒有修煉過任何的內功心法,除了雙臂,青年身體的其他部分,都與正常的年輕人沒有任何的分別,雖然長期勞作讓其身體強于一般人,但也只是普通的強,而完全與武學無關。
  
  可惜這么一塊璞玉,竟然未經打磨,體內毫無內力,或者說從來就沒有習練過內功。
  
  葉清玄竟然莫名地對嚴景書生出一股怨念,那是一種……明明是一張百萬元的現金支票卻被有錢人當成擦屁股紙一樣的暴怒……純絲的暴怒。
  
  你TMD再有錢,也不用這么糟蹋吧?
  
  你TMD再有實力,也不用這么糟蹋人才吧?
  
  這TMD可是純人才……
  
  葉清玄滿腔嫉妒的怒火,同時莫名的,葉清玄心中還有一份希夷,會不會那嚴景書壓根就沒注意到這個潛力巨大的仆人呢?會不會我還有機會帶走他?
  
  這就像是和氏璧,當年被頑石所包圍,若是沒有人能識得寶玉,當就此埋沒……不過此時遇到了自己,就一定要刨開頑石,重拾美玉,不過困難的,是此時不但是自己發現了這塊不凡的頑石,在座數位來賓都看到了這個年輕仆人的不凡,自己到底如何做才能抱得賢才歸順呢?
  
  葉清玄對于實力的追求,達到了瘋狂的地步。而實力是什么?不但是這異世可以提高自身武力的武學、丹藥、異寶……還有最重要的,是自己身邊遇到的人,不但是可以借助的勢力,還有這可以直接收為己用的人才。
  
  像這個擁有超常實力的青年,無異于是為自己一方儲存了巨大的能量,多一個這樣的人才,對敵之時,便多一分的勝算。
  
  試問,對一直致力于增強師門實力的葉清玄來說,看到這樣的人才,又如何肯放過呢?
  
  葉清玄在那里患得患失,表情也有些時喜時悲,弄得對面的仙龍洞諸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媽的,這小子在這里戲弄我等……”
  
  那個之前不經意間被葉清玄一腳踢飛的粗野大漢,滿臉的不甘心,語氣陰沉地說道:“老子顧不了那什么狗屁的嚴景書了,這就上去拗斷他的脖子,帶走銀狐老弟,看誰敢攔我等……”
  
  話一說完,氣息一凝,就要上前出手。
  
  “魘龍,暫且住手——”一旁那一直沒有出聲的陰鷙魁偉大漢終于出口,適時制止了粗野大漢的攻擊,雙目若有若無地瞥了葉清玄一眼,冷冷說道:“主人尚且未到,不得無禮……”
  
  在對方一瞥的瞬間,葉清玄就感覺自己被毒蛇纏住了脖子一般,泛起一陣惡寒。
  
  正在此時,一陣爽朗的大笑傳來,那股被毒蛇纏住的感覺倏然消失,讓葉清玄不由得心頭一松,暗道一聲厲害。
  
  對方也是一個地元境大圓滿境界的高手,對于葉清玄來說,此人給自己壓力甚至遠遠超過了“紫巾盜”幾大首領帶給自己的壓力。
  
  看來絕不能僅靠武學境界來判斷一個人的戰斗力。
  
  笑聲之中,“凝碧山莊”的主人嚴景書,帶著一干人等從內門里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笑道:“罪過,罪過,嚴某俗事纏身,讓諸位英雄久候了,當自罰三杯,哈哈哈……咦?”嚴景書走到近前,突然發現大廳中間一張翻到的矮榻和凌亂不堪的東西,立即面色一沉,喝問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邊上一個似乎是管事模樣的仆人迅速走到嚴景書身邊一陣耳語,言辭中似乎說了幾句什么,嚴景書的目光在葉清玄和仙龍洞諸人身上一陣徘徊,最終卻落在了那個年輕仆人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葉清玄暗道一聲不好,這個青年果然被嚴景書注意到了,自己再想索要怕是難了。
  
  只見嚴景書面色陰沉,一聲冷哼,喝道:“當事的奴才還不滾過來,難道讓我請你出來不成?”
  
  全場的來客都一時大奇,怎么這么厲害的忠仆,不受嘉獎,還要受到訓斥么?葉清玄一驚之后則是大喜,這里邊有內容啊,不過不管什么情況,這里面都有自己的好處,罵罵,往死里罵,最好直接趕出山莊,這樣我才好毫無顧忌地收下啊。
  
  
ak47f16 發表於 2014-5-25 22:03
【118】收羅賢才
  
  那個青年聽到主人喝令,趕忙沖進廳內,跪倒在地。
  
  嚴景書看了眼名為栓柱的青年赤紅冒血的手臂,以及那骨節粗大異常的手掌,還以為是被仙龍洞的高手給弄殘廢了呢,臉上怒容一閃而過,心中對仙龍洞諸人生出不滿情緒,心說這好歹也是我莊中之人,打狗還要看主人,你們怎敢在此如此無禮,視我為無物?不過這樣的后果也是這奴才不知好歹自己招惹的。
  
  嚴景書沉聲說道:“你這奴才,我念你是容叔家鄉的親戚好生收留與你,想不到你頑劣不堪,竟然對我貴客無禮,你說說,這是你第幾次觸犯家規了?”
  
  嚴景書此言一出,葉清玄對其評價立即下降了幾個檔次。本來還對這嚴景書有些高看呢,怎么也是個二百五啊。就算自己仆人做的再不對,那也應該先行斥退,安撫眾位來客,之后私下里再處理這些家事啊,怎么能夠當著外人的面,便處置自己的仆人,給自己弄一個不識大體、尖酸刻薄的印象呢?
  
  只是此時的嚴景書心中也是有著自己的盤算,做出此舉也是無奈。
  
  自己莊中本就是危機重重,小小山莊駐扎那么多的朝廷高手,本就極易于暴露,而一夕之間,莊中突然出現了數個生面孔,竟然都是同時被安排入莊的雜役,嚴景書命人仔細觀察之下,竟從中發現數個不同勢力派來的細作,應該是他們在這敏感時期互相派人來探聽虛實,好在其中并未發現靖南將軍府的細作,同時這些人也只是在山莊的外圍工作,并未進入內莊,所知應該不多。
  
  而眼前這個青年卻是在半月前進入的山莊,而且一來便進入了內莊,嚴景書對其極度懷疑,數次探查都沒能查出什么不是,但在此等重要時刻,嚴景書雖然沒有證據,但也認定這個青年這時候進入山莊,定然有所圖謀,甚至沒有仔細詢問青年的來歷,便暗自打定主意將這個青年禮送出境。
  
  但此時關系微妙,明面上又不能和他背后的勢力撕破臉皮,于是唆使忠心仆人不停地招惹他,這名青年雖然看起來憨厚,但也是受不得欺負的犟種,仗著雙臂天生神力,果然惹出許多禍事,這讓未成細查的嚴景書錯誤地認為這個青年身懷絕技,對他入莊的行為更加懷疑,今rì在宴會上又見他發生了此次事件,嚴景書決定不再繼續探查了,趁此機會,把他從莊中轟出去便了事,這里又有數位高手可以作證,趕這個青年走,是因為他行事的錯誤而被主人家懲罰,而不是嚴景書看破或是懷疑這個青年的身份而做出的反應,這樣一來,不管這青年背后的勢力是誰,都只會責怪自己人不會演戲,而認定嚴景書還未看破了他們的圖謀,這能為己方的總行動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此事一發生,回頭嚴景書正好利用這次事件制造出“新人不懂得規矩,怠慢客人”之類的借口,將莊中一切不穩定因素全都隔離出去,這將為日后的計劃塑造了安全的外部環境,日后行動之時也就不虞會出現絲毫紕漏了。
  
  嚴景書行事謹慎,只可惜這次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個青年栓柱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特質青年,根本就不是什么勢力派來的奸細,此次被嚴景書趕出山莊,卻正好成全了一心想要收留這個青年的葉清玄的心意。
  
  原來這個栓柱只不過是不遠山村的一個農家小伙子,半月前被山莊中一個來歷神秘的老叟無意中發現,便被帶回了莊中,原意是著力培養一番,可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沒有下面的安排,只是讓這個年輕人當成一個仆人,跟隨在莊主左近,沒想到,這個青年的特質的確是引起了莊主的注意,但不是見獵心喜,而是生出了疑心,不是收為己用,而是逼著他離開。
  
  幾次三番地安排下人與這青年生事,對外弄得好像是這個青年在處處惹禍一樣,尤其有一次竟然把劉管事的侄兒打了個半死。這次本來內廳的清掃工作本來不屬于他負責,是管事硬讓其出現在場,又選擇如此危險的時機,其實說不定便存了讓仙龍洞的歹人趁機取他性命的心思,沒想到這個青年還有點實力,竟然扛住了對方的攻擊。關鍵時候,又有那謝府小書童出來搗亂,這場戲就沒必要再演下去了,雖然沒能殺了那個青年,但其過失足夠嚴景書將其趕出山莊的了。
  
  雖然仙龍洞諸人教訓自己的仆人等于扇了自己這個主人的臉面,不過沒關系,趁此機會,將莊內所有不確定的因素一同清理干凈好了。
  
  “小人栓柱是無心的,求主人原諒,莫要攆栓柱出莊啊……”
  
  “閉嘴,上次重傷幾個同榻奴仆你是無心,后來打碎我心愛的茶具也是無心,還有呢?弄瘸莊里的寶馬也是無心……還有這次,也是無心?這么多次都是無心,我真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心……既然這次被仙龍洞的兄臺教訓,是你咎由自取,自己去領五十兩銀子養傷去吧……從明日起,你到山下農莊的倉庫里去任職吧,不要讓我在莊中看到你……”
  
  栓柱一聽大驚失色,慌忙磕頭求道:“莊主,莊主,我錯了,您別趕我走……”
  
  “快些退下,沒有規矩……”旁邊那個給嚴景書遞話的管事連忙跑過來,一腳踢倒了那個青年,連拉帶扯地往外推攘……
  
  “嚴莊主請慢——”葉清玄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喊了出來。
  
  嚴景書面容一怔,說道:“張老弟,這是我莊中家事,你不會是想參與其中吧?”
  
  葉清玄慌忙搖手說道:“不不不,嚴莊主誤會了,是這樣,反正這位仆人雙手受了重傷,沒辦法干力氣活了,不如轉賜予我,我正缺一個趕車的馬夫。喂,小子,你會趕車么?”
  
  “會倒是會,不過我是莊主的人啊……”
  
  “閉嘴,這是這位張爺在提拔你的前程呢,還不求莊主放行?”旁邊那管事的也不知是什么事,拼命地想擠兌走這個栓柱。
  
  越這樣越好。反正葉清玄是樂得如此。
  
  “你?你要找馬夫?”嚴景書一瞬間眼睛都快瞪出來,心說這個小子怎么這么口不擇言的,外加有些婦人之仁,一個殘廢了的仆人有什么值得心疼的,再說了,這家伙身份成謎,身手不錯,你要了去,不是在身邊留下一份危險么。
  
  此時葉清玄突然提出要領走這個莫名其妙的仆人,嚴景書自然是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只是這書童挑選馬夫,是不是有些說不通啊。一個書童什么時候可以不經主人的同意就給家里安排人手了呢?
  
  嚴景書不明白葉清玄的用意,用眼神暗示了一下這個人的不同尋常。
  
  反倒葉清玄面帶興奮,拼命地點頭,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既然你如此堅持,這個人也就送給你吧……只是不知謝府怎么會連馬夫也缺么?”
  
  “啊,這——”葉清玄著急將人才抓到手中,思緒未曾考慮全面,一時倒沒了言語。
  
  一旁的江水寒連忙接過話頭,輕聲笑道:“呵呵,莊主誤會了,我家大哥并非是為謝府尋找馬夫,而是大哥見我腿腳不好使,方才準備為我尋找一個馬夫兼力夫的。這青年為人也不錯,尤其頗有幾分力氣,大哥十分欣賞,還望嚴莊主能夠割愛才是……”
  
  江水寒幾乎在一瞬間便想通了大哥葉清玄的心思,這個新結交的大哥,似乎對任何能夠增強實力的人或事物都有著近乎狂熱的追求。這個順水人情,還是可以做一做的。
  
  嚴景書此時方才面色一松,心想,這樣也好,讓危機遠離這里,對整個“屠虎行動”有著至關重要的意義,這個青年就讓這個小書童去對付吧,回頭告訴他其中的要隘,讓他時刻留心,最好在野外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這人除掉,嗯,就這么吩咐吧。
  
  嚴景書想通了原委,忙不迭的點頭同意道:“如此也好,大江盟是我經商多年的老朋友了,一個奴仆怎會不予賢侄呢?就這么定了吧……栓柱,從今天起,你便到江公子手下聽差吧,記得,為人奴仆當以忠孝為先……”
  
  那青年抬頭看了一眼一臉微笑的江水寒,鄭重叩頭,說道:“主人在上,請受……”
  
  江水寒慌忙制止道:“哎,莫要拜,莫要拜……你只是為我做一件事而已,但你的主人可不是我,而是這位哦……”
  
  江水寒說完,用手一指旁邊笑瞇瞇的葉清玄,意思再明顯不過。
  
  那栓柱也是個實誠的孩子,見那葉清玄正是之前救過自己一命的少年,連忙走過來,恭敬地跪倒在地,咚咚咚,連磕三頭,叫道:“新主人在上,受栓柱一拜——”
  
  葉清玄微微點頭,連忙把這個濃眉大眼的憨實青年扶了起來,越看越是高興,笑道:“好好好,從今天起,你就跟在我的左右吧……”
  
   本帖最後由 ak47f16 於 2014-5-25 22:08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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