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8986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4
【285】匆匆相逢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85】匆匆相逢

葉清玄沒能見到師尊楚靈虛,但卻見到了幾位師兄。

除了他們之外,老四段散石和老五如花和尚也在,別人都還好說,但這二人低垂著頭,連看都不敢看葉清玄一眼。

從他們分外凝重的臉色上,葉清玄頓時感受到一絲不妙的氣氛。

“鷹王來了。”見沒人開口說話,胖胖的三師兄陳清松拉著葉清玄到了一邊,第一句話便令葉清玄心中一震,但同時也有了更不好的感覺,因為最愛笑的三師兄,竟然板著他那張笑臉。

“怎么了?”葉清玄聲音一沉,“鷹王……受傷了?”

“不是鷹王。”陳清松面色更加艱難,聲音也更加低沉,低得幾乎讓葉清玄整個人貼了上去,“小鷹王……出事了!”

葉清玄腦海宛如被人慣了一記悶錘,幾乎下意識的反問一句:“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陳清松知其心神劇震,也沒有怪罪這位小師弟言語間的激動,微微一嘆,再次道:“鷹王剛到沒多久,便接到了銀鷹傳來的消息,說是小鷹王出事了……”

葉清玄臉色剎那蒼白,聲音不由得一冷,故作淡然地問道:“出什么事了?受多重的傷?誰出的手?”

陳清松臉色難看,嘴唇蠕動數下,也沒能說出那個噩耗。

葉清玄直覺地感到不妙,擺了擺手,向后退去,直勾勾地道:“這不可能,一定是開玩笑,我二哥最喜歡開玩笑了……”

五師兄鐵清石一拍大腿,站起來喝道:“老七,沒人希望這種事情會發生,但它確確實實的發生了,你能不能有點氣概,展羽的尸體已經裝殮,正在送來的路上,你……”

“別說話,你住口,別說話了啊!”葉清玄猛然嘶聲怒吼,指著五師兄怒道:“別胡說啊,就算是師兄也別想欺騙我,有些事情沒確定前,千萬別胡說,不然就算是師兄我也翻臉!”

此話一出,不但是鐵清石,便是所有人都同時抬眼望來,每個人都能看出葉清玄透出天靈蓋的憤怒。

段散石悲呼一聲,帶著哭腔的嗓音說道:“葉子,是真的……銀鷹他……”

“你,你你……閉嘴!”葉清玄有點開始犯渾了,指著段散石硬是讓他把后邊的話嚇得憋了回去。

身后人影一晃,封清巖擋住了他后退的步伐,一把扯住葉清玄的肩膀,用少有的沉重聲音鄭重說道:“葉子,你冷靜點……”

葉清玄頓時爆發,憋得臉紅脖子粗地怒吼道:“冷靜,冷靜雞毛啊?人都沒看到呢,就說死了,誰死了?誰死了?你看到了嗎?你們看到尸體了嗎?”

哇……

如花大和尚再也憋不住,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艸……”

他這一哭,葉清玄更加生氣。

“何著你們都認定我二哥死了是吧?”葉清玄怒瞪著雙眼掃過眾人,強忍怒火,轉頭看向封清巖,問道:“二師兄,你剛才說,我二哥到哪了?”

封清巖嘆息一聲,淡淡道:“尸(怒瞪)……棺(再次怒瞪)……消息是前幾天到的,人從京兆府出來,一路順水,如果快的話,明日應該到夔州府,再有三天便到武陵府……你干嘛去?”

葉清玄不停地抖著腿,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待到封清巖說出夔州府的時候,便急匆匆的往外走,等“武陵府”出口,葉清玄已經到了門口。

“還能干什么?”葉清玄怒哼哼地道:“去接人!我倒要看看展羽那貨,到底玩的什么花樣,竟然玩起裝死的把戲,等我見他面了,二話不說,先抽他幾個嘴巴!”

一邊說著,葉清玄便已經沖出了議事大廳。

兄弟幾人連忙尾隨而出,鐵清石在后邊更是吼道:“小師弟,武林大會召開在即,你不能一走了之……”

葉清玄頭也不回,同樣喝道:“五師哥,你別怪我無禮,打架的事有你們足夠,量他們的高手也不會下場那么早,夠級別的給我留兩個,等我招呼了展老二,回來再跟他們算賬……”

“我跟你去!”如花大和尚哭唧唧的跟了上來。

“滾蛋!”葉清玄看他氣不打一處來,“毗魔逆天管你倆月,身子沒癟,腦子先癟了?沒見到尸體,你也嚎喪?”

如花大和尚面色憨紅,一指旁邊的段散石,道:“這貨先哭的,我以為真的,也哭了……”

段散石頓時手足無措。

葉清玄瞪了段散石一眼,反罵如花道:“這貨死人見多了,腦子壞掉了,你也跟著學?”

如花一臉懵逼,段散石臉色瞬間垮掉。

“那我到底跟不跟你去呢?”如花垮著臉問道。

葉清玄嘆息一聲,道:“留下吧,這里要打架的事情更多,任務繁重,還得靠你……”

“有道理。”如花一砸拳頭,恍然大悟。

“小師弟,你不見見師父了?”封清巖嘆了口氣,緩緩問道。

葉清玄腳步一緩,牢牢站定,幾次想要轉頭,但最終還是嘆息一聲,道:“此去多則數日而已,回來再向師尊告罪。”

“不必了。”一聲輕嘆,宛如明月出水,晚風拂面,眾人身心皆為之一凈。

葉清玄身軀一震,驀然回首,入目處正是白衣飄飄,云淡風輕宛如謫仙下凡的楚靈虛。

許久未見,楚靈虛身上飄逸出塵的氣質更加明顯,白色樸素的道袍無風自動,腰間“月如玉”,懷抱蕩魔拂塵,宛如仙宮來客,海外飛仙一般。

“師父!”

葉清玄連續幾步沖到跟前,窟通一聲跪倒在地,連磕三記響頭。

“徒兒不肖,未能第一時間拜候師父,還請師父降罪!”

一縷輕柔的浮力傳來,葉清玄被楚靈虛凌空托起,抬頭處,竟然發覺師父連手指都沒有動彈一下,可見這些時日,師父的功力更堪造化,精深處已超常人揣度。

楚靈虛望著自己最小的弟子,笑了笑道:“江湖正值多事之秋,你能為武林正道出一份力,為師怎會怪你。這一次,你能洞悉真機,不為尋常事態蒙蔽,也算心有靈犀了。展小友與你兄弟情深,而你神識超乎常人,一線因緣之間,自有天道警示,而你并未有任何神念攪擾,說不定展小友之處,確有轉機也說不定。”

楚靈虛此言一出,葉清玄原本紛亂之心頓時大定,也更加堅定了他一循究竟的決心。

一陣淺笑聲從楚靈虛背后傳來,一人虎踞龍盤一般踱步而來,原本楚靈虛帶來的清雅之氣頓時為一股肅殺之氣沖淡,“鷹王”展雄飛豪放英姿盡入眾人眼底。

望著葉清玄朗聲一笑,展雄飛豪氣萬丈的嗓音響起道:“小兒展羽有你們這些生死兄弟,果然是他一生的福分。不由得也讓我想起年輕時與先帝、老于還有鐘離等人的胡鬧生涯了。”

葉清玄看著鷹王,心中沒由來的豪氣直冒,開心道:“看鷹王前輩的模樣,定然也是不相信展二哥有事吧?都說父子連心,您是不是也沒有什么感應?”

鷹王失笑一聲,望了楚靈虛一眼,笑道:“也就你們這些牛鼻子能把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當真事聽……展羽那小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從他從娘皮里生下來,老子就沒當能把他養活,如今也好歹二十七八了,沒丟過老子的臉,活得也算知足了。只要有價值,死了又何妨?大不了老子替他報仇!若是老子有一天死了,他能活著,自然也要替老子報仇……要是我倆都死了,還有我孫子……嘿嘿,我那蝶衣兒媳婦,馬上臨盆,說不得也會生個帶把的,哈哈哈……”

鷹王拍了拍石化的葉清玄肩膀,大笑聲中,一路揚長而去。

葉清玄無奈揉了揉有些發麻的肩膀,看著鷹王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吐槽道:“這位爺倒是灑脫,兒子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展羽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啊?”

眾人一愣,紛紛失聲大笑。

原本悲慘的氣氛,轉瞬便已成空,哪怕有銀鷹白紙黑字的消息在前,卻也再難興起絲毫悲哀的情緒。

楚靈虛輕輕一笑,敲了敲葉清玄的腦袋,斥道:“鷹王英雄氣度,非凡人能夠睥睨,縱觀天下英雄,能有此氣度者,也就只有鷹王一人罷了。”

葉清玄嘻嘻一笑,湊過來道:“能有師父這樣的神仙氣度的,天下也就是師父一人!”

“休得貧嘴。”楚靈虛佯裝一怒,卻不由得再次一笑,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交給葉清玄道:“這是鷹王留給你的鷹王令,關鍵時刻,便是十二飛鷹也可調度,此去前途未明,你要多加小心。”

葉清玄收過令牌,訝然道:“原來鷹王也是擔心二哥的,不然怎么連這塊貼肉的寶貝都給我了……”接著臉色一諂,湊前道:“師父,你有沒有什么東西給我,或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的?”

“無事。”楚靈虛似笑非笑地道。

“那……”葉清玄一肚子話,反而到了嘴邊,不知從何說起,眼珠子一轉,看向楚靈虛腰間和懷中,笑問道:“那徒兒帶回來的‘月如玉’,還有送給您的這把蕩魔拂塵,都還好用吧?”

“沒話找話!”楚靈虛冷眼瞪了他一下,接著掃過在場眾人,揚聲道:“若無他事,大家便散了吧,記得這幾日勤加練功,少出去招惹是非,武功上若有疑問,可隨時找我……”最后看了葉清玄一眼,淡淡道:“為師這里便到此吧,吟雪姑娘等你多日,就算你事急,也應去照看一番。”說完,移步入內,房門無風自動,砰地一聲關了個結實。

葉清玄愕然半晌,接著心中一動,若有所悟。

眾多兄弟和師兄弟與他招呼一番,各自離去,而葉清玄問了路之后,便直接到了后院,見到了正與唐柔聊天的梅吟雪。

見到唐柔在此,葉清玄反倒是愣了一下,問道:“你在?孟老六怎么沒來見我?”

唐柔一撇嘴,道:“聽聞展二哥出事,這貨不知道躲哪里去痛哭流涕了……既然你回來了,我便不陪梅姐姐了,你們小兩口說親密話吧……”

唐柔咯咯**,躲開梅吟雪暗掐的手指,飛快地逃了出去。

葉清玄無奈聳肩,沖著一臉羞澀的梅吟雪笑道:“這瘋丫頭,也就孟老六喜歡,怎不會說話,什么‘小兩口’,早就老夫老妻了!”

說完趁著梅吟雪不備,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原地轉了三圈,狠狠一口親在額頭。

咔,咔!

梅吟雪臉色一冷,葉清玄“唉,唉”慘叫,整條**都被凍在了梅吟雪的腦門上,連忙收起登徒子的表情,連連做出求饒狀。

噗嗤!

梅吟雪被他的傻樣瞬間逗笑,天地轉瞬為之一暖,葉清玄也嗞溜一聲,收回**,連連往嘴巴里扇風,慘聲道:“出手太狠了吧?差點凍掉我的**!”

“誰讓你這么不老實?”梅吟雪咯咯**不止,看得葉清玄食指大動,差點又要將她抱在懷中。

“說正事。”梅吟雪肅容一瞪,葉清玄頓時正襟危坐。

梅吟雪嘴角一扯,忍住了笑意,低頭沉吟片刻,抬頭處,卻見到葉清玄正呆愣愣地看著自己修長粉頸發呆,頓時嬌嗔一聲,道:“眼睛再這么不老實,信不信我冰封了你的狗眼?”

“信,我信!”葉清玄連忙舉手投降。

“我要說的是天大的事,你不要這么心不在焉……”梅吟雪冷哼出聲,葉清玄終是嘆息一聲,道:“是不是我師父有什么交代給你了?真是沒天理,一點自由空間都不給我倆……”

“事關我外公發現的新跡象……”梅吟雪幽幽一句,頓時讓葉清玄冷靜下來。

季廣嵐?

那個老狐貍現在還不肯現身,到底發現了什么……

葉清玄微微點頭,梅吟雪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驚人之語,盡管是季廣嵐和楚靈虛的些許猜測,但也聽得葉清玄冷汗直冒,膽戰心驚。

因為這件事,不但關系毗魔逆天,關系到林南軒的死,甚至還關系到凌云閣最頂端的那位“天智散人”寧中流……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5
【286】石橋比武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86】石橋比武

從梅吟雪處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后時分了。

葉清玄將剛剛獲悉的情報深深埋藏在心中,沒有再說給任何人聽……

事情源自凌云宮與昆吾山之間的那場政治聯合行動,林南軒奉命收了楚靈虛首徒陸清正的女兒陸云萱為關門弟子,傳授凌云宮武功絕學,而林南軒同時獲得了參詳“九天通玄玉璧”,并與幽碧寒潭修煉七七四十九天的特許。

作為昆吾山最神秘的禁地,四十九天的閉關時間并不算短,但林南軒似乎完全沉溺于對某項功法的突破而將時間大量消耗在了幽碧寒潭,至于“九天通玄玉璧”,參悟時日不過三天。

但老狐貍季廣嵐早就留了一個心眼,因為自己出身天機閣,更是對凌云宮有著天生的懷疑態度,故而通過一條后期修建的密道,監視林南軒,卻讓他發現了一個秘密——

那就是,昆吾山禁地之內,竟然進來的不止林南軒一人。

除了林南軒,竟然還有一人偷偷潛入,不停偷窺參悟“九天通玄玉璧”,此人身法之高,竟然讓林南軒都難以發覺,亦或是熟悉林南軒的甄別之法,擁有特殊手段避開?

不論如何,這個詭秘的身影卻讓季廣嵐偷窺個正著……

雖然只是匆匆一瞥,沒能看清此人面目,但季廣嵐和楚靈虛同時認為,這個人與凌云宮的關系非同一般,否則不可能這么巧合的,趁著林南軒進入禁地在幽碧寒潭的時間點上偷窺“九天通玄玉璧”。

除了對方詭秘的身份之外,尤其更令人心驚的是,對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讓原本死物一塊的“九天通玄玉璧”,如同活過來一般,巨量的蠻獸、仙人在畫面中移動變幻,或而爭斗不休,畫面中除了中心處亙古不變的太陽之外,就連場景也在不斷切換……

那個人影就在這浮動的畫面前方不斷窺視,放佛在尋找某個東西,或是某個功法,亦或是某個地點?

季廣嵐對此并不清楚,楚靈虛也分析不出個所以然……

總之,對方似乎并未找到想要尋找的東西,也在失望之后心神恢復警覺,似乎發現了有人偷窺,于是隱匿而去,再也未曾出現。

由此,無論是季廣嵐,還是楚靈虛,對凌云宮這次政治聯合的真正目的,同時表現出了懷疑的態度,這也是之前為何楚靈虛會通過封清巖傳令給葉清玄,小心凌云宮的原因了。

在老狐貍季廣嵐的示意下,楚靈虛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事情似乎也隨之而去,但隨著林南軒的意外身死,二人再次同時將目光盯上了凌云宮。

林南軒之死,絕不是巧合。

而當今世上,能夠殺死林南軒的人,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只有一個,那就是毗魔逆天,亦或是全盛時期的寧中流。

林南軒回到凌云宮到底發現了什么?

為什么會慘遭毒手?

無論從哪一個疑點入手,最后的懷疑對象都指向了寧中流……

也許,只有見到寧中流之后,才能解開下一步的謎底。

帶著這個疑惑,葉清玄再次上路了。

而楚靈虛留了下來,等待己方勢力的核心,“天智散人”寧中流的到來。

葉清玄再次離開臥龍島的時候,武陵府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上,著名景點青馬橋旁邊,昆吾山的三代弟子謝云安,正在街旁的一家酒樓上招待幾位許久不見的兄弟。

與座的五人,分別是荊州林家的林定奕,王家的王元梓,中州端家的端寧之,鄭家的鄭伯如,揚州柳家的柳文敬。

這五大家族算上云州的謝家,是江湖上三、四線的世家大族,雖然遠遠比不上聞名天下的八大家族,但也好在遠離權力爭奪的核心,在歷經變故的江湖中,還能夠安然處之,沒有冒然參與其中,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因為這幾位紈绔子弟機緣巧合的與當年初出茅廬的葉清玄有過交往,不但幾人同時拜入昆吾學院,謝云安更成為了昆吾派的嫡傳弟子,而這幾家也因此與昆吾派結下了同盟般的交情,在歷次江湖大難中,都能穩定立場,最終隨著昆吾派的崛起而發展壯大。

當然,這里首先要刨除揚州柳家。

柳文敬雖然也是嫡系,但家族中最杰出的弟子是十大美女之一的柳輕煙,身為“紫衣侯”歸海一真的親傳弟子,柳家無論如何都只能與東海聽潮閣走得更近。

此時此刻,這幾位兄弟正在酒樓上插科打諢,不料想樓下的大街上突然響起一陣沖天的朗笑聲。

“老朽南宮長生,在此向‘凝碧山莊’的主人嚴先生討教幾手絕活!”

此聲一起,威風赫赫,勁氣震蕩得整棟酒樓的窗戶都是索索聲響,顯露出說話之人的強悍內力。

原本鬧哄哄的整個酒樓立即變得鴉雀無聲,接著轟然間大亂開來,人人涌向酒樓靠街一側的窗口,去觀望又一場興起的比武。

謝云安等人微微愣神,接著齊刷刷地撲到窗口,擁擠著向下方街頭看去。

八大世家之一南宮家的家主“不老仙翁”南宮長生,竟然會親自出面挑戰“凝碧山莊”的主人嚴景書?

周遭人群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嚴景書到底是何人,竟然可以招惹到八大世家之一的家主親自挑戰,只怕這一戰下來,不論如何,這位嚴景書都足以名揚天下了。

眾人紛紛贊嘆這位嚴景書的好運氣,但謝云安等人卻早已知曉嚴景書的身份,一個個探頭探腦,極為興奮。

畢竟,這位嚴景書可是當年十大天絕高手之一“天絕手”薛宮望的愛徒,繼承自“天絕手”的神功和當年薛老頭六七成的功力,天下少有敵手。

此時謝云安探頭瞧去,駭然見到禿頂大袍的南宮長生,一副傲嬌的模樣卓立街頭的青馬橋上,整個人散發著不可一世的傲然氣概,不由得嗤之以鼻,取笑道:“這個該死的南宮老頭,當年跟著鳳儀閣沒撈到好處,現在跟著黎道天混之后,越來越沒出息了,竟然向嚴先生這低一輩的人出手,也不怕被人笑話……”

林定奕嘿然一笑,道:“這老頭還有什么臉面可丟的?當初面對源賴洲的攻擊,竟然推了司徒前輩的弟弟一把,自己亡命而逃,卻害死了司徒前輩的親兄弟,后來害怕被司徒凌峰追殺,硬是不敢回家,在游龍幫奪了數月之久,只怕這一次是他剛剛出門沒多久吧?”

周遭人群聽他說得滑稽可樂,不由得同時哄笑起來。

正哄笑間,突然眾人頭頂傳來一聲清朗話音,“南宮前輩相邀,景書怎敢不從?請前輩稍后,景書這便下場候教!”

聲音不大,卻轉瞬傳蕩全場,范圍百丈之內,每一個字都清清楚楚的落入耳中。

眾人大吃一驚,想不到嚴景書竟然跟他們同一棟酒樓吃飯,只不過恰好在三樓的包廂之中。

抬頭之際,一道人影已然穿窗而出,流星般從三樓破空而下,橫過近二十丈的距離,穩穩落在青馬橋西端橋頭處,二十丈距離一躍而過,身子沒晃動半下。

這等身手,頓時引起圍觀人群一片叫好之聲。

越是勢均力敵的對戰,便越能引起人群的興趣。

二人倏然對視,雙目俱都射出鷹梟般銳利的神光,緊盯著對手,一瞬不瞬。

南宮長生有備而來,甫一落定,便已經有三名監督出場,各自表明身份,驗過二人身上令牌,一聲令下,二人便開始了一場比武。

“你們說,誰會贏?”端寧之笑問道。

柳文敬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嚴景書了。”

“不好說啊!”謝云安摩挲了一下下巴,淡淡道:“南宮長生能在源賴洲手下逃生,又是南宮家在位八十年的家主,其手段絕非那般兒戲的。”

眾人說話下,下方對戰二人已然互相氣機牽引,運用上了罡氣手段。

南宮長生踏前一步,目光罩定對方,神態老練深沉,不愧成名達兩甲子以上的宗師級高手。

就在他踏步之際,強大的氣勢立即像森冷徹骨、如墻如刃的冰寒狂流般涌襲對手。

嚴景書面帶微笑,傲立如山,右手手掌微微一亮,身上氣勢頓時凝成一團,宛如逆流中的礁石,雷打不動。

南宮長生冷哼一聲,又跨前一步,氣氛更盛,自己的衣衫固是無風自動,也追得嚴景書衣衫獵獵作響。

高手相爭,氣勢果是不凡,無論在樓上或橋旁觀看的武林人物,除有限的幾個人外,均感到若把自己換到嚴景書的位置上,說不定早因心膽俱裂而敗下陣來。

而就在南宮長生第二步觸地前的剎那,嚴景書迅疾無倫的大大跨前一步,把兩人間的距離陡然拉近至五丈以內。

雖然雙方出步時間稍有先后,但觸地的時間全無差異,就像預早配合排演多次般。

樓上的謝云安看得心中喝采,嚴景書這一步踏出得極為巧妙,完全破壞掉了南宮長生的氣勢節奏,瞬間從主動淪為被動,若是不立即搶先出手,只怕剛剛營造出來的氣勢陡然便會被對手瓦解。

果不其然,嚴景書步伐落地的那一刻,南宮長生立時大喝一聲,一拳擊出,猛厲的拳風,直有崩山碎石之勢,令人不敢硬櫻其鋒,迎面直轟嚴景書而來。

這一聲叫好,謝云安與樓上嚴景書的同伴同時發聲,接著各自驚疑地對視一眼。

一上一下的兩張面孔對視在一處,謝云安的臉色登時一苦,驚呼道:“老爹!?”

謝元略更是詫異,忍不住喝道:“你小子不在臥龍島,為何在此逍遙?”

“那個……朋友聚聚!”

“我呸!”謝元略怒道:“定是你不爭氣,被師門貶到此地,不受重用……”

謝云安啞口無言,不知如何答話,早前看熱鬧的興奮之情,頓時蕩然無存。

周遭幾大損友掩口大笑,前仰后合。

就在此時,場內雙方毫無花俏地硬拼了一擊,鼓蕩的罡風瞬間向外擴散,好在有三位監督分散護佑,方才阻止住了罡風傷及無辜。

而此時場內,南宮長生與嚴景書一拳一掌第二次對撼,兩人同時往后晃去,竟是功力相若的平手之局。

四周人群如瘋了一般的激動呼喊,誰都沒有料到那嚴景書竟然有與南宮長生一樣雄渾的力道,而“天絕手”這一絕技出場,更是喚起天下人對薛宮望的懷念,直呼無上絕學后繼有人。

但此時此刻,眼力高明的謝家父子卻是同時眉頭微皺,因為嚴景書就算功力再渾厚,也終究比不上百多年修煉的南宮長生,若是考校氣勁悠長,只怕南宮長生更勝一籌,二人如此硬拼,對嚴景書來說,絕非好事。

事實也的確如此。

此時的嚴景書也已發現問題所在,對面的南宮長生故意與自己硬拼,就是要消耗掉自己的罡氣,最終以氣脈悠長來取勝。

可是“天絕手”招式簡單,威力奇大,對方又刻意為之,除非另換絕學,否則無法回避硬拼的結果。

與此同時,南宮長生身軀立定,再次攻來,嘴角一絲輕蔑冷笑,顯露出他極為自信的心態。

嚴景書冷哼一聲,身軀往左一晃,避過對方一拳,兩手如鮮花盛放,拳、指、掌反復變化,長江大河般朝南宮長生攻去。

南宮長生怎想得到一向以雄渾霸道見稱的“天絕手”還會使出這么一套細膩的拳掌功夫,大失預算下只能見招拆招,完全陷于被動之中。

他又哪里曉得,嚴景書正是看出“天絕手”的劣勢所在,故而在多年前便前往昆吾學院,以足夠的條件換取了一套絕學昆吾綿掌,多年侵淫之下,早已掌握純熟,這一次突然換招,果然令南宮長生吃了大虧。

只不過南宮長生畢竟是混跡江湖多年的老葫蘆,一瞬間的變故下他尚能守得無懈可擊,對手綿密的掌法令他呼吸難行,但卻一時守得滴水不露,并非完全屈處下風。

“哼,南宮長生輸了!”謝元略冷笑一聲。

果然如此。

南宮長生畢竟失去先機,雖然勉強支撐,但在嚴景書如濤翻浪卷,狂風波蕩的掌法之下,終于露出一絲破綻,被嚴景書一掌印在肩膀之上,整個人飄飛出去十丈距離,臉色鐵青,冷哼一聲,與眾人招呼也不大,直接扭身離去。

“取勝者,凝碧山莊,嚴景書!”

比武監督的一聲大喝,頓時引起周遭人群的如雷歡叫之聲。

嚴景書嘴角逸出一絲笑意,身軀卻是有些微微晃動,剛才的一番激斗,已經嚴重消耗了他的罡氣,如今滿身罡氣不剩一成,自己也是強弩之末,若是再無法擊破南宮長生的弱點,只怕他就要立即認輸投降,免得因此受傷,無法再與人交手。

人影翻落,謝元略從酒樓飛落,身后還跟著謝云安等幾個小子。

“哈哈哈,恭喜嚴兄斬獲一枚令牌,謝某正欲趕往臥龍島討要,不如就趁勢占你的便宜,留下這塊好了……”

謝元略與嚴景書多年好友,倒也不客氣,直接奔向比武監督,討要令牌。

嚴景書失笑搖頭,正待取笑,突然間,一聲異響從橋下傳來,嚴景書倏然臉色大變,迎面的謝云安幾人后知后覺,還未發現不妥……

石橋陡然炸裂,巨大的轟鳴聲還未傳開,嚴景書已然憑借最后一絲罡氣,一掌將謝云安幾個小輩推飛了出去,而他自己瞬間被火光掩蓋!

“老嚴——”

謝元略嘶聲怒吼,飛撲而至,結果只在一堆碎石之中找到血肉模糊,早已失去意識的嚴景書。

四周人群因爆炸而慌亂異常,四散奔逃,幾個身影在人群中晃動數下,便失去蹤跡……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6
【287】飛鷹離亂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87】飛鷹離亂

當葉清玄途經武陵府的時候,整座城市的街頭巷尾,都在談論不久前發生的那長比武,以及最后的那場意外。

當南宮長生和嚴景書的名字傳入耳朵的那一刻,葉清玄便知道自己此行恐怕無法置身事外了。

果不其然。

剛剛穿過一條小巷,步入青石橋所在的大街之時,人影一閃,謝云安已經雙目通紅地站在身前,單膝跪地,強忍著無盡憤怒,沉聲道:“小師叔,請為我們做主!”

抬頭看了一眼城門所在的方向,無奈一嘆,葉清玄緩緩道:“嚴景書,在哪?”

嚴景書的傷勢看起來嚴重,但實際上并未傷及性命,但處理起來卻是極為麻煩,若是耽擱久了,雙手和左腳,勢必殘廢。

葉清玄以銀針制住嚴景書的血脈和經絡,將破碎的骨骼、筋肉、經脈一一恢復原位,只是最嚴重的位置稍作處理,時間便已過去了一個晚上。

清晨。

最后一點傷勢被包扎,嚴景書整個人如同大粽子般包裹個嚴實,葉清玄擦了擦手,方才嘆息道:“已無大礙了。謝先生……”

謝元略連忙上前。

葉清玄輕聲吩咐道:“帶嚴莊主去臥龍島吧,我四哥在那里,剩下的傷勢由他來負責便罷。”

謝元略微微點頭。

眼見葉清玄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旁邊的謝云安連忙上前,急問道:“小師叔,嚴莊主的仇就這么算了嗎?這定是南宮老兒設計的陷阱……”

葉清玄看著謝云安,淡淡問道:“你覺得,南宮長生會承認嗎?”

“當然不會。”謝云安直愣愣地道:“但咱們用管這些?直接廢了他先……”

葉清玄還未說話,旁邊的柳文敬長嘆一聲,緩緩道:“安子,僅是不同往日,否則小師叔便已經讓南宮老兒好受了。”

王元梓點頭同意,道:“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如果我們向南宮長生興師問罪,只怕破壞武林大會團結的帽子,就要扣在我們頭上。”

葉清玄默然片晌,最后說道:“對方的目標可能是我……這種手段施展開來,目的就是為了延遲我的行程,嚴莊主只怕是為我所累……”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葉清玄沉吟片刻,最后一抬頭,召喚幾人靠近,低聲道:“你們幾個幫我一個忙……”

希律律……

一陣健馬長嘶,謝云安等幾人全部帶著斗笠,身披蓑衣,完全遮住了樣貌,化身成車夫,趕著六輛馬車,疾馳出了武陵府。

按照葉清玄的主意,幾個人雇來了六輛馬車,一人操控一輛,分別從武陵府的幾個城門駛出城外,以魚目混珠的方式令監視葉清玄的敵方人馬失去蹤跡。

但若是敵人真的以為葉清玄會藏在車內的話,其實卻正中了葉清玄李代桃僵之計。

葉清玄以易容之法,找了六個凝碧山莊的弟子,裝成自己的樣子,藏匿于車內,但真身卻早已化妝成其他模樣,一大早便隨著人群走路出了武陵府。

若是敵人有心查證駕車之人,亦或是查探車內之人,保證墜入陷阱之中,到他們所有人聚起來時,發覺每一個駕車和坐車的人全都是假扮的,便已失去了再找到葉清玄蹤跡的良機了。

葉清玄只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個提議,便已布下了計中計,謝云安等一干青年,頓時對這位小師叔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六輛馬車出現在武陵府街頭,向四處城門背馳的時候,葉清玄已經化妝成“神醫”華佗的模樣,出了武陵府的西城門。

當他輕松出了城門之時,身后一陣慌亂叫喊,一頭亂了性的驢子不知由那里沖出來,正好沖撞了謝云安駕駛的馬車,一陣手忙腳亂的避讓,已讓暗中觀察之人確定,無論是駕車者,還是乘坐者,都絕不會是當今武林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葉清玄。

淡淡一絲冷笑浮現嘴角,葉清玄無意追查觀察者的身份,而是大踏步地走向北方,直奔夔州府方向而去。

此時天色已然全黑下來。

葉清玄趁黑下了官道,直入密林之中,躍上樹梢,在樹端縱橫騰躍,快若入林鳥一般,直線向目的地前進。

這一路他選擇只走荒山野嶺,若是這樣也會被敵人發現,那可真要讓他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葉清玄在荒野里當起了猴子,自然有人在寂靜的夜里**人的樂趣。

輕紗曼帳。

**的香味密布帳內,一具雄壯至極的**軀體上,糾纏著四個一絲不掛的赤身美女。

足足兩個時辰的放縱,讓這四個嬌嫩異常的美女個個精疲力盡,而雄壯**卻瞪大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帳外天空中明亮的星星。

樹蔭下的花影略微一抖,影子動了兩下,緩緩長大,最后變幻成一個人影,朝著帳內一躬到底,沙啞難聽的嗓音響起道:“少主,鴿組方面傳話,犬組的人把目標跟丟了,但犬組已經撒下大網,不日便將找到目標的蹤跡……”

男人冷嗤一聲,金石摩擦般鏗鏘**的嗓音淡淡道:“不必了。壓根就沒指望這些廢物能夠阻礙葉清玄多久……虎組呢?”

“啟稟少主,虎組已經準備妥當,不久后便將有好消息傳來。”

雄偉**在群女八爪魚般的糾纏中脫身,緩緩披上一件薄衣,魁梧雄壯的身軀在薄衣下若隱若現,充滿了雄性的魅力。

“傳令虎組的人,動作務必干凈利落,尤其是目標,必須死!他不死,我心不安啊!”

陰影嘿嘿一笑,沙啞著道:“少主放心,奴才可以肯定……”

“于,蓮,生!”被稱為少主的男人,側目瞪了對方一眼,一字一頓地叫出他的名字,冷冷道:“當初我安排你進宮,看來是錯了。你在姬惠瑾那個**身邊太久,學了不少拍馬屁的手段。記得,我不喜歡有人發誓一般地保證,我只要事實,要結果……”

于蓮生額頭見汗,連忙道:“奴才懂了,不日便將銀鷹的腦袋提來給少主!”

“去吧。”**一身令下,于蓮生頓時落荒而逃。

咯咯咯……

**聲中,四個絕色妖嬈不著片縷,撲在了**身上。

一女在他耳畔輕吐**,柔聲道:“你真是個英雄,我們姐妹幾個加起來都招架不住你呢……”

另一女子手指在**蕩人心魄的胸肌前畫著圈,顫抖著聲音道:“我們姐妹怎也沒想到,你跟那個老頭子竟然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我們還以為……”

“以為什么?”**輕輕笑問。

“當然以為你們是鐵板一塊的自家人……”另一個嬌柔的女子答道。

“一家人嗎?”**目光迷離,掃過夜空,掃過曠野,掃過被他丟棄在帳幕外邊堆在一起的盔甲——

金盔,金甲,火焰槍!

“可惜啊……”**幽幽一嘆,陰聲道:“想要做我的家人,真的需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呢?”

四女齊齊一愣。

只一瞬間,四名美女的脖子齊刷刷地被拗斷。

沒有人能理解,四個美女的脖子一起拗斷,會發出怎樣動人心魄的聲響。

脆弱的、憐憫的、病態的、凄美的……脆響聲,讓金鷹心中產生一股莫名的感動。

如果自己能夠隨心所欲的這般生活,不必將自己藏于這副盔甲之下,那該有多好啊!?

展雄飛!

你不死,我心不安啊!

銀鷹很討厭現在的氣氛。

隊伍里共有棺槨兩個,一個是展羽的,一個是任疏狂的。

既然這兩個人都是枉死,大仇未報之際,自然不能入土安葬,而唯一能替他們報仇的人,便只有“鷹王”展雄飛。

扶著棺槨的隊伍,無數次被哭嚎的各方打斷,偏偏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十二飛鷹堡的故交,一向視“小鷹王”展羽如子侄。

讓長輩哭幾聲小輩,念幾句“天妒英才”,“白發人送黑發人”之類的廢話,似乎也沒什么不對。

漸漸地,這一場喪事,竟然看上去像是一場團結各地勢力的政治表演,銀鷹和幾個兄弟,甚至感到自己都沒時間跟展羽說幾句悄悄話,表達一下自己的悲痛,所有的時間都被無盡的應酬給填滿了。

這讓銀鷹頗為感到諷刺。

好在夜色降臨了,好在夔州府就在眼前了。

難得的寧靜,卻持續的如此短暫。

這時,風中忽然傳來了馬蹄聲,在如此靜夜中蹄聲聽來分外明顯。

來的是三四匹馬。

馬奔很快,在如此黑夜中,誰也看不清馬上坐的是什么人。

但銀鷹卻知道來的是什么人。

早在夔州府的黑白雙鷹接到消息之前,銀鷹便收到了西北大豪魏越的密信,追問展羽的事情是否真實……

武林大會召開在即,魏越帶著家人和弟子,一路向東,晚了展雄飛幾天,卻在銀鷹等人的前頭,收到出事消息之時,他們一家人正住宿在夔州府。

馬蹄聲驟然接近,但更快的是衣袂破空的聲音。

人影一閃,雙眼通紅的魏越已然站立在銀鷹跟前,牛鈴一般的眼睛狠狠瞪了銀鷹一眼,沉聲問道:“尸體在哪?”

銀鷹指了指一輛馬車上的棺槨。

魏越疾走兩步,卻在棺槨前木然直立,久久不語,最后狠狠錘了棺槨一記,轉身道:“今晚在夔州府過夜吧,我已經安排好了地方……”

作為與展雄飛同生共死數十年的老弟兄、老副將,銀鷹等人當年也是他手下的將官,知道老人家說一不二的性格和令行禁止的習慣,自然也不會推脫,直接安排住宿行程。

馬蹄聲到了近前,是黑白雙鷹兄弟倆,以及一位同樣面目粗豪的中年漢子,那是魏越的兒子魏子通。

魏子通朝著眾人略一拱手的功夫,魏越已然翻身上馬,一路領先去沖向夔州府。

為了準備這次的住宿,魏越似乎動用了不少關系,直接空出了一大片宅院,而讓給銀鷹等人的,便是其中一個獨門小院。

見到出門迎接的是魏越的女兒魏彩蝶,銀鷹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幾下,但依舊禮貌地上前見禮,反倒是身后兄弟中的怒鷹頗為魂不守色,顯然對這位姿容美艷的魏姑娘極有好感。

安頓好了諸人之后,魏彩蝶請辭告退,一雙妙目卻不斷的在銀鷹身上流連,似乎只要他開口,便可以將她整晚留下,偏偏銀鷹便是個木頭一般,對她的暗示毫不留心,反倒是怒鷹一路護送出房,大獻殷勤。

待二人出了房門,十二妹殘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望著銀鷹笑道:“二哥何故如此無情,魏家小姐暗戀你多時,你怎么如此無動于衷?”

銀鷹冷冷一笑,垂頭整理衣襟,同時答道:“我不喜歡**心計的**,尤其不喜歡自作聰明的**。魏家父子何等胸襟坦蕩,偏偏生個女兒貪權戀色,當年不知怎么看上了‘前文相’夏侯博辛的二公子,幾番追求不成,便到處宣揚夏侯嵐風始亂終棄。也怪嵐風生性風流,但卻因此百口莫辯,最終連端家的親事都被硬生生攪黃……如此為人,有何資格成為我妻?”

殘鷹微微一嘆,答道:“好好好,你道理最多,我說不過你,不過你也老大不小了,師父都經常勸你,早日成親,也不知道你看上了誰家姑娘,這些年在等些什么……”

銀鷹頓時為之語塞,苦笑搖頭不已,唯有轉移話題道:“一會怒鷹那小子回來,你幫我勸勸他,誰讓我這當二哥的能夠說他,但事關**的清白,有些話我直接說出來,怕老九接受不了……”

殘鷹拄拐而起,埋怨道:“什么好人都被你做了,偏偏讓我做這個惡人!”

就在此時,外間停放棺槨的小屋內,突然傳來一聲驚呼:“什么人!”

接著罡氣交鋒之聲爆起!

老八!?

銀鷹、殘鷹倏然而起,瞬間破開窗戶,直撲停放棺槨的小屋而去。

蓬——

剛到小屋之外,一道身影便已砸破墻壁,被硬生生轟了出來。

銀鷹身軀盤旋,翔鷹身法輕松將來人抱在懷中,散去渾身罡氣,手指連點,封住血鷹身上數處大穴,這位面色慘白、帶著兩道赤紅血眉的漢子“噗”地**一口熱血,氣喘如牛。

到了此時,銀鷹方才松了一口氣。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7
【288】無恥之女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88】無恥之女

于此同時,殘鷹宛如噴氣飛機一般直沖入小屋之內,接著兩道身影又一前一后,同時沖破屋頂,飛上半空中。

與殘鷹對戰的,是一名全身黑色勁裝,面帶詭異面具的絕世高手。

嗶嗶啵啵的罡氣互攻聲音不絕于耳,殘鷹卯足全力依然不能攻破對手的防線,反而在對方冷哼一聲的時候,一拳猛轟,狂暴的罡氣將她硬生生轟落地面。

陰測測的冷笑聲從面具下面傳了出來,“哼哼哼,十二飛鷹也不過如此……”

殘鷹嬌叱一聲,落地反彈,再次升空。

而那神秘人連聲大笑,橫空飛過二十余丈距離,遠遠遁出府外,便是魏越和魏子通父子二人聯手攔截,都不能阻擋片刻,不一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殘鷹怒極欲追,卻被銀鷹喝止道:“窮寇莫追,小心上當!”

殘鷹狠狠一頓孤絕拐,臉色一柔,問道:“八哥怎么樣?”

長著一雙赤眉的血鷹慘然一笑,道:“無恙。二哥,你們快去看看小師弟……”

此時魏越父子齊齊落地,掃了一眼受傷的血鷹之后,聞言趕忙沖進小屋。

只見兩座棺槨全部被推翻在地,任疏狂的尸首已經腐爛,散發著濃烈的尸臭,而展羽的尸首尚新,看上去只是面色鐵灰,卻依舊如生一般。

殘鷹悲呼一聲,再次哭泣起來。

魏越父子對視一眼,臉色慘白,齊聲一嘆。

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怒鷹衣冠不整,神色慌張地沖了進來,冒冒失失地吼道:“人呢?是什么人如此混賬,連死者都不尊重,竟然來偷棺槨,看我不撕爛他的胸肺?”

“閉嘴!”銀鷹怒聲呵斥,一雙眼睛直瞪著對方,眼中壓抑狂怒,沉聲道:“魏前輩跟前如此口無遮攔,還不滾到一邊去,待會再說你的事……”

怒鷹從未見過銀鷹如此狂怒,嚇得噤若寒蟬,連忙閃退一旁,向頻頻唉聲嘆氣的魏越父子讓路。

魏越對這位怒鷹沒有任何反應,似乎確定了展羽的真死,令他備受打擊,反倒是其子魏子通深深看了怒鷹一眼。

怒鷹心虛莫名,不敢與之對視。

魏子通眼底怒火一閃而逝,拍了拍怒鷹肩膀,接著轉身離去。

魏氏父子一走,怒鷹頓時松了一口氣,輕松地轉過身來,沖著銀鷹笑道:“二哥,你剛才的眼神可真嚇死我了……”

一個嘴巴正呼在怒鷹的臉頰,登時把他扇得一愣。

不但是怒鷹,便是殘鷹和血鷹都沒料到銀鷹會爆發如此大的怒火,忙不迭上前拉扯住銀鷹。

血鷹捂著胸口,苦勸道:“二哥息怒,九弟就算有什么錯,你罵他便是,從小他便怕你,又何必動手?”

怒鷹也是一臉愕然,捂著臉頰反問道:“不過就是來晚一步,二哥干什么打我?”

銀鷹怒不可遏,指著怒鷹沉聲道:“我打你是因為你來晚了嗎?你說,剛才你都干了些什么?”

血鷹、殘鷹都是一臉愕然,怒鷹卻是一愣,接著神色慌張地整了整衣衫,唯唯諾諾地道:“干什么了?我不過是看天色晚了,去送了送彩蝶姑娘……”

“只是送了送?”銀鷹輕蔑一笑,冷聲道:“你倒是送的徹底,一直送到人家姑娘**去了吧?”

啊!?

此言一出,血鷹和殘鷹都是齊齊大驚失色。

血鷹一把扯住怒鷹的脖領子,喝問道:“二哥說的話可是真的?你小子……竟然干出這等齷蹉事來?”

怒鷹見此,也是脖子一梗,一把甩開血鷹的右手,直楞道:“是又能如何?我們**,兩情相悅,大不了我現在就去向魏老爺子提親,以師父和魏老爺子的交情,他一定不會拒絕!”

這……

血鷹一聽,也極在理,轉過頭與殘鷹面面相覷,連施眼色。

殘鷹眉頭微皺,不予理睬。

因為之前跟銀鷹有過對話,知曉那魏彩蝶絕非善輩,九哥與那個**成親,她也心中不喜。

血鷹一見十二妹沒有反應,只好自己上前勸道:“二哥,我看老九說的也對,既然二人相親相愛,不如就由你代替師父向魏家定親,等咱們的白事終結,便辦二人的紅事。”

“唉,還是我的八哥最通情理……”怒鷹笑嘻嘻地抱住血鷹,卻引得血鷹傷勢發作,不停咳嗽。

銀鷹怒火中燒,幾次想要說出真相,偏偏殘鷹在一旁不斷示意,他自己也懂得老九怒鷹對魏彩蝶愛情深陷,自己此時揭露一些真相,反倒適得其反,甚至引起對方的強烈反感和抗爭。

“好吧。”最后銀鷹微微一嘆,緩緩道:“此事我會找機會與魏家人說,但在這期間,你不準再與魏姑娘見面!”

“謝謝二哥,謝謝二哥!”怒鷹喜不自禁,歡欣鼓舞。

銀鷹心中哀嘆,最后吩咐道:“把小師弟和任師叔的哀體收拾一下,莫要對死者不敬。”

怒鷹欣然領命,絲毫不在意尸首上的味道,快速地收拾起來。

殘鷹伸出一根拐杖,攙著血鷹離去,眼角余光掃過角落里木然佇立的銀鷹,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夜風幽靜。

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來,甫一到小院的殘鷹和血鷹,倏然發現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正在不遠處憑欄期盼,桃花一般的粉面上,帶著之后異常誘人的慵懶。

魏彩蝶!?

又是這個**。

一瞬間,殘鷹心中氣不打一出來,而旁邊的血鷹卻是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頭聳動,目光卻是在對方的臉上和胸上流連忘返。

臭男人都一個德行。

殘鷹猛地一撤拐杖,正靠著這根拐杖才能站穩的血鷹,哎呦一聲,趴倒在地。

咯咯咯……

**聲中,魏彩蝶蓮步輕移,帶著一股香風到了殘鷹跟前,憑借著高了幾分的身量,故意斜瞥著眼睛看了殘鷹一眼,笑道:“十二姐,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了,血鷹八哥……”

“唉,唉,好久不見了,彩蝶**!”血鷹吭哧幾下都沒能站起來,搖晃殘鷹的拐杖也不被理睬,只好趴在地上,尷尬地跟魏彩蝶打了聲招呼。

殘鷹看也不看魏彩蝶一眼,冷言問道:“你來找我九弟?二哥剛剛下令,不讓他見你……”

“誰說我找老九了?”魏彩蝶掩口一笑,**道:“人家這次是來找銀鷹哥哥的!”

殘鷹眼睛一豎,怒道:“我二哥可不會見你……”

“為什么?”魏彩蝶掩口驚呼,接著湊前一步,笑道:“難道銀鷹哥哥是你的人了,所以你要霸占著他嗎?咯咯咯……”

“你……”殘鷹惱怒異常,恨不得一拐杖下去,打的這個狐貍精腦漿迸裂。

魏彩蝶笑得花枝亂顫,早就把血鷹看得熱血沸騰,聞言插口道:“我二哥怎么會不見彩蝶妹子,去吧,二哥就在小屋……”

“謝謝八哥。”魏彩蝶盈盈一禮,笑嘻嘻的瞥了殘鷹一眼,飄然而去。

殘鷹幾乎當場發作,銀牙咬得咯咯作響,最后猛地一頓拐杖,轉身離去。

“喂,你等等我啊,怎么見死不救了?”血鷹趴在地上,目瞪口呆。

“你自己爬回屋子去吧!”殘鷹羞怒異常的怒吼聲遠遠傳來。

血鷹尷尬異常,左右看了一眼,嘆道:“這**啊,真莫名其妙,看別的**一眼,就這么大醋意!”

啰嗦完畢,真就這么一點一點地爬回房間。

魏彩蝶整理好妝容,蓮步輕移,便到了小屋門外,剛要伸手敲門,吱呀一聲,銀鷹便已推門而出。

半邊銀色面具掩蓋住了他的英俊臉龐,而露出的半邊,卻是比面具還要冷硬。

淡淡看了魏彩蝶一眼,銀鷹努力壓制心底的厭惡,問道:“魏姑娘,找銀鷹何事?”

“彩蝶,是來找我嗎?”還沒等魏彩蝶答話,屋內便傳來了怒鷹興奮的聲音。

“九九,我是來找二哥說會話的!”魏彩蝶柔柔一聲,立即傳來怒鷹急切的應答聲。

銀鷹心中更怒,分外對自家兄弟的不爭氣而氣苦。

“有什么話,姑娘在這便說吧。”銀鷹冷淡答道。

魏彩蝶眉目一苦,不依道:“這里冷清,一定要在這里說嗎?”

銀鷹答道:“我與魏姑娘還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話,需要另找他地嗎?”

魏彩蝶心中一恨,暗咬銀牙,湊前三分,媚眼如絲地望著銀鷹,輕聲道:“那我可就說了……之前啊,我對二哥你可是一往情深,為何你卻對我……”

“住口!”任憑銀鷹智計多端,也料不到對方一個女流之輩竟然當眾說出如此胡話,嚇得連忙喝止,側耳傾聽此話可曾被怒鷹聽到。

魏彩蝶得意一笑,雙眼望著銀鷹,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銀鷹心中幾乎殺機大騰,偏偏對方是師門故友、自己故交的女兒,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屈從,道:“請彩蝶姑娘領路。”

“跟我來吧。”魏彩蝶盈盈而去,銀鷹只好在其后緊跟而去。

直到此時,那魏彩蝶在銀鷹眼中,依然不過是個野心勃勃,為此甘愿出賣身體的賤婦,絲毫未曾想過**心思歹毒起來,是有多么的危險。

魏彩蝶一路引著銀鷹前行,不一會便深入內宅,直到這時,銀鷹才微微覺得不妥,腳步一緩,站在原地,淡然道:“魏姑娘,咱們孤男寡女不易落人口舌,這里夜深人靜,想來不會有人打擾,姑娘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魏彩蝶左右看了一眼,指了指旁邊的一間柴房,淡然道:“好吧,那就這里說吧……”

說罷,伸手一指,銀鷹嘆息一聲,推門而入。

魏彩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連忙隨后入屋,房門隨之“砰”然關閉。

銀鷹進屋掃視一眼,不見任何埋伏,心中不免一松,回頭道:“魏姑娘,到底何事非要如此神秘……魏,唉?你這是做什么?”

甫一回頭,卻見魏彩蝶衣衫輕解,瞬間彩裙落地,里面竟然空空如也,露出極致**的誘人**,媚眼如絲,沖著銀鷹柔聲道:“銀鷹哥哥,難道你真的一點對我都不動心嗎?”

銀鷹面紅耳赤,又不敢大聲呵斥,只能壓低聲線,冷聲道:“魏姑娘,既然你與九弟情投意合,又何必糾纏在下,我與你無緣無分,休得如此不堪。此間事就當浮云,我決然不會與他人說起,魏姑娘,告辭了!”

說完腳下一頓,便要從窗戶飛出。

不料魏彩蝶早有準備,在他還未動身之時,身影一動,竟然極為迅捷地擋在了窗戶前,美好的身段在銀鷹面前盡情展露,絲毫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澀,雙目有如黑夜里兩粒寶石,灼灼地照射著他。

“你現在要是敢出去,我便叫嚷非禮!”

銀鷹頓時氣極,但轉念一想,反倒不信道:“有膽你便叫吧,正好讓大家看看堂堂的魏家女兒,到底是如何的無恥模樣!”

“你當我不敢?”出乎銀鷹預料之外,魏彩蝶嘴角一絲冷笑,猛然帶著哭腔高喝道:“來人啊,非禮啊!畜生,畜生,放開我——”

一邊哭叫,一邊身形一動,飛撲向呆成一團的銀鷹。

無恥!

銀鷹頓時領悟到魏彩蝶此番作為的目的,就是逼迫自己就范,如若不成,便如同當年對付夏侯嵐風一樣,在江湖上弄臭他的名聲。

“滾開——”

銀鷹一聲厲喝,身形流轉,猛地避開魏彩蝶的急撲,轉向房門方向,飛撲出來。

魏彩蝶柳腰**,原本纏繞在兩條結實大腿上的彩帶飛騰而出,兩丈的距離瞬眼間掠過,直接纏向銀鷹腰際。

想不到魏彩蝶還有如此身手,若是換成其他色予魂授的**,只怕大意之下,就**溝里翻船。

好在銀鷹對眼前的艷景視如未見,身軀滴溜溜一轉,一雙修長細滑的手,像魔術般彈上半空,掌指收聚成爪,刺削劈擋間,每一下都敲在魏彩蝶**襲來的彩帶背上。

無論她的彩帶從任何角度,水銀瀉地式地攻去,銀鷹總能恰到好處地化解她的攻勢。

最終一聲冷哼,銀鷹雙手連彈,數道銳氣齊齊釘在彩帶之上,硬生生釘進一旁的墻壁之中,令魏彩蝶連番**,都沒能**,索性一氣之下,拋開彩帶不要。

而這時銀鷹早已趁機逃出屋外,到了院落之中。

魏彩蝶正待追出,就在這時,四周終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銀鷹一皺眉頭,聽出大批高手在接近。

衣袂破空聲傳來,魏子通率先飛臨,倏然落在院落之中,一眼看到凝眉嘆息的銀鷹,不由得一愣,喝問道:“銀鷹,怎么是你?我妹呢?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8
【289】消失江湖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89】消失江湖

葉清玄前世曾經聽人說過,有些人這輩子就是倒霉催的,天生一副歹命,買股票買到高峰點,買完就跌,買房子追風,買完就成接盤俠……

葉清玄原本還不信真有這倒霉鬼,但今日他不得不相信了。

自以為得計的他,在密林中足足狂奔了一夜,最后自己竟然發現——

他迷路了……

夜黑無月。

葉清玄站在樹巔上茫然四顧,黑漆漆的夜色,加上四周放佛無窮無盡一般的叢林,竟然讓他失去了方向感,最后連自己是從哪個方向來的,都已找不到。

只是在數十里外的一處密林深處,似乎有微弱的篝火光芒透射出來,對方似乎也有意隱藏,但在這漆黑深夜,再加上葉清玄異于常人的超乎神識,自然將那位置確定的清晰無比。

病急亂投醫。

葉清玄著急趕路,也顧不上對方是否介意被人打擾,直奔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銀鷹靜靜地藏匿在屋頂一處陰暗的角落里,目光所視的地方,便是魏彩蝶的閨房。

不久之前,面對魏彩蝶的構陷,他根本百口莫辯,尤其當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拼著自毀名聲,也要揭露他人的罪行時,更是分外可信。

尤其會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所以,魏越變得怒不可遏,魏子通變得怒不可遏,最后就連怒鷹也變得怒不可遏……

這個混蛋,竟然因為一個**,而懷疑自己的兄弟。

不過這種事似乎江湖上早有先例。

這多少有些讓銀鷹氣惱,因為在此之前,他絕對不相信這種信任危機會出現在自己兄弟之間,但現在似乎一切都變了。

好在殘鷹和血鷹沒變,二人絕不相信自己的為人,聲稱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

眼見沖突愈演愈烈,殘鷹就要一口氣爆出魏彩蝶的無恥為人,但銀鷹知道,此時絕不是與魏家翻臉的時機,于是主動承擔罪責,先行搬離老宅。

眾人明日一早便要趕路,這里的事情自然要在鷹王面前有一個交代。

以魏越粗豪的為人,只怕想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女兒嫁給銀鷹,消弭不良影響……

但是,這整件事從發生到結局,銀鷹始終都有種困惑在里面。

是的,不是憤怒,不是羞辱,而是困惑……

魏家。

到底扮演的是個什么角色?

今晚發生的一切,到底是個意外,還是有計劃的預謀?

加上之前有神秘人窺探展羽的尸身,這就更令銀鷹心中不安。

他必須搞清楚這一切,所以,在離開大宅的第一時間,他便繞了一個圈子,重新回到這里,監視魏彩蝶的一舉一動。

一直以來,銀鷹作為鷹王帳下最聰明的人,堪稱鷹王第一智囊,第一次感到自己一直以來似乎太過輕視敵人的手段了。

如果一切以最壞的結論推算,不知不覺間,那個人培養的自家勢力,恐怕已經完全超乎出自己的想象,尤其是那個人的出身——

難道……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想起那個人出身的銀鷹,瞬間身軀一僵。

這個秘密除了鷹王等有限幾人知道外,十二飛鷹中,應該就只有自己知曉這件事……

哪怕是如魏越這般出身鷹王帳下的老人,對這件事都毫不知情。

但如果他早已知曉,并且告之了魏越……

他們到底會如此抉擇呢?

魏彩蝶的閨房內,從早前的哭喊聲,勸慰聲,逐漸消失,所有人都離開了房間,只剩下魏彩蝶一個人。

房燈熄滅。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可就在半個時辰之后,呼——

一道身影從魏彩蝶的閨房中飛出,橫過屋頂,飛上另一側的房頂,極速向黑暗中逃遁……

是之前窺探展羽尸身的那個神秘人!

魏家果然與敵人有勾結。

銀鷹冷哼一聲,翻身飛上屋頂,朝著那神秘人快速追擊而去。

銀鷹如一只夜梟在空中滑行,蕩過一個又一個屋頂。

不遠處,那神秘人始終在前面的黑夜里時現時隱,那熟悉的背影,更是讓他越來越是心驚。

而這種來自心底的好奇,更迫使他不肯放過這一次的跟蹤,一路前行到一處小巷之中,黑影翻進了一堵破舊院墻之內的院落。

銀鷹微微一頓,巧然安落墻頭,眼前所見,卻是一座閑棄許久了的大宅。

地上布滿雜生的野草和落葉,荒園的中心處,有間坍塌了半邊的房子,一個身影傲然站立在院落之中,背對著銀鷹。

銀鷹深吸一口氣,躍下墻頭,臉色淡然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冷聲道:“你倒是不再隱藏,準備好見我了?銅鷹!”

噼噼啪啪一陣骨骼劇烈響動,背對著銀鷹的那神秘人身軀陡然**了三分,身高幾乎達到兩米,變得雄壯異常,手腳關節極為**,施施然地晃動了一下粗壯的脖子,咔咔聲響中,銅鷹緩緩轉身,滿臉絡腮胡子的粗豪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二哥,我就知道能騙過八弟、十二妹,但卻無法騙過你這雙眼睛……”

“為什么?”銀鷹音調有若寒冰,但心內卻極度掙扎。

雖然他早已分辨出對方的身份,但到了真的確認之時,還是不能接受……

銅鷹冷哼一聲,淡淡道:“你知道我是為了什么……你難道不知道他的身份?繼承鷹王大業的,只能是他!不,甚至這江山,也應該是他的!”

銀鷹雙目一縮,心里咯噔一下,終于確認,原來那人早已知曉自己的身份,并且為了這一天,準備了無窮歲月,終于在這一日爆發了!

銀鷹深吸一口氣,問道:“你投靠他了?你背后的那個人知道嗎?或者說,他也參與了?”

銅鷹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笑意。

“你猜!”

銅鷹雄偉的身軀霍然飛起,幾乎與此同時,周遭傳來一聲轟鳴,院落四周那看上去破敗不堪的墻壁,同時出現了數十個大洞,每個大洞里都露出一只連床勁弩。

嗡——

無數只專破罡氣的連弩便如暴雨般射了出來。

銀鷹這才知道,這四周的墻壁根本就是中空的,這本就是早已設好的陷阱,而銅鷹出現的目的,就是要殺死自己……

銀鷹翻身而起,身形宛如九天神鷹,在雷雨中盤旋。

起落間,他便已擺脫連弩的射界,躍到了半空之中……

昂——

一聲鷹啼,銅鷹龐大的身形如同大鵬展翅,驟然橫亙在銀鷹面前,嘴角蕩出一絲冷笑,銅鷹**的重拳直面轟來,紅銅色的罡氣裹挾在拳鋒之外,沉重處猶如重逾萬斤的銅錘一般!

銀鷹雙臂猛地架在胸前,罡氣護體,轟然一聲,被銅鷹從空中直轟入地下,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銅鷹其人,本就是鷹王帳下僅次于金鷹的勇將,銀鷹只是以智計見長,真正面對銅鷹硬橋硬馬的身手,并不占據絕對優勢。

銀鷹被砸落坑底,頓時又是一片箭雨覆蓋而來,直入煙塵繚繞的深坑之內。

如此足足射了數十個呼吸,銅鷹冷硬的表情終于露出一絲冷笑,揮了揮手,四周連弩射擊之聲頓時一止。

大踏步走上前去,銅鷹往深坑內一看,哪里有銀鷹的蹤跡。

不好……

銅鷹剛要提示眾好手防備,突然間,四周的架空的墻壁中不斷傳來慘呼之聲,一只只連弩從空洞中拋出,接著,一個個的尸體也從墻壁中被轟飛了出來。

銅鷹臉色大變。

看出這些自己精挑細選的好手,全部一擊斃命,除了咽喉處露出一絲血跡,渾身上下全無傷痕,顯然是被銀鷹趁亂偷襲而亡。

中空的墻壁中,本來埋伏了八十八個連弩射手,如今一眨眼功夫,便拋飛出來五六十,剩下的二十余人也不敢在夾層中留步,驚呼高叫著破壁而出。

混蛋!

銅鷹怒吼一聲,猛躥而出,雙手成爪,在空中不停向下轟擊,一連數記重擊,宛如重型炮彈犁過一般,不但院墻完全破損倒塌,便是地面也被強悍的攻擊轟出數個巨坑。

到了最后一下,身影一閃,銀鷹再次被銅鷹逼出身形……

“想跑!?”

銅鷹如餓鷹撲食,倏然出現在狼狽不堪的銀鷹身側,轟然一拳,再次將銀鷹轟飛了出去。

銀鷹一連撞塌無數房屋,大宅僅存的半個房子也在轟炸聲中倒塌,待他勉強從廢墟中爬出身形,快速向外竄出的瞬間,銅鷹再次現身,冷喝道:“二哥,忘了我的鷹眼之術了嗎?方圓十里之內,只要被我氣機鎖定,你便休想逃走……”

蓬——

又是一記重拳,銀鷹再次如炮彈般橫飛出去,凌空一口熱血噴灑出來,登時受了重傷。

這一次,銀鷹落在地上接連翻滾,狼狽不堪,卻是再難**氣爬起來。

銅鷹狂笑聲中,緩步而來,雙手骨節在掌中捏得咔咔作響,一臉獰笑地說道:“知道嗎?一直以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明明出身低微,偏偏接著鷹王的信任對我指手畫腳,還背后向鷹王說我壞話,以至于失去信任,排位在你之下,而偏偏你這個虛偽小人,人前人后還一副照顧我的模樣,實在令人惡心……今時今日,我要讓你們這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部都在我面前磕頭認罪!”

銅鷹凌空一轉落下,轟然落在他身上,一只腳正踏在他的胸膛之上,另一只踩著他肚子,就象是獵人踩著只中了箭的山羊,**的臉上發著利之光,嘴角帶著征服者的笑。

銀鷹猛**一口鮮血,整個身子被踩踏得向地下陷進去半尺有余。

銅鷹臉上帶著從未出現過的殘忍獰笑,無比**地問道:“二哥,所有人都說你足智多謀,但眼前這一刻的局面,你做夢也想不到吧?”

銀鷹的臉色幾乎成了醬紫色,但雙眼依舊冷冷地看著他,冰冷道:“我的確沒有想到,一向表現忠勇的你,也是個背主的小人……只不過,我有件事一直不懂……”

銅鷹一愣,笑問道:“我**你最后的要求,說吧,什么事?”

銀鷹冷冷一笑,緩緩道:“咱們十二飛鷹堡,厲害人物不勝凡幾,我不明白,金鷹他隱忍一生,為何動手的時候,偏偏選了條蠢豬來動手,難道以為我會害怕你這頭只懂蠻力的野豬?”

銅鷹俯首踏著他,目中出現怒火,忽然提起腳,猛然間向下丹田一跺。

銀鷹的身子再次向地下沉下去三分,銀鷹的身子一陣顫抖,臉上的肌肉,一根根扭曲可是他咬緊牙,絕不**出聲。

銅鷹厲聲道:“這一下又怎么樣?被我踩在腳下,是不是很爽?”

銀鷹連聲咳嗽,每咳嗽一次,便**一口帶著內臟碎塊的鮮血,看著怒不可遏的銅鷹,他忽然笑了。“老三,一直以為你是個爺們,可怎么今天動起手來,卻像個娘們?”

銅鷹臉色漲紅,瞬間怒火爆發,咆哮聲中,整個人狂躍而起,接著帶著一股沉重的氣息猛然跺向銀鷹的身體。

這一下如果踏實,只怕銀鷹當場就會變成一坨肉泥。

可就在銅鷹雙腳離開銀鷹的剎那,銀鷹的嘴角突然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沒錯。

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激怒本就易怒的銅鷹,甚至包括之前的受傷,都是故意的。

因為在剛剛落入陷阱的剎那,他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敵人這一次的所有算計,似乎完完全全是沖著自己來的。

而忌憚自己的人,也只有與銅鷹勾結的幕后之人——金鷹。

我若不死,只怕金鷹還不敢公開背叛,反倒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場。

既然如此,不如趁了敵人的心意,就讓他們殺了自己好了……

嘻嘻。

之前展羽吞服的藥丸,當初葉清玄似乎也送給了自己一粒!

當銅鷹一躍而起,施展最后的殺招之時,銀鷹咕嚕一聲,吞咽下了舌底的藥丸,接著雙手猛地在地面上一拍!

蓬——

沖天的煙塵飛起。

銀鷹趁著亂勢猛地向外竄了出去。

追來之時,銀鷹就已經在半空中看過地形,大宅南面院墻之外,不足十丈的地方,便是一條通往大江支流的小小水渠。

身軀飛在半空的銀鷹,背心處毫無意外地受了一擊重擊,整個身子如破布**般向水渠方向拋飛,這是耳畔才傳來銅鷹憤怒的嘶吼聲,以及十余支勁弩破空襲來的聲響。

噗,噗噗噗……

一瞬間,半空中被轟飛的銀鷹,便被射成了刺猬,尸體再次向前橫飛,噗通一聲,跌入大宅墻外十丈遠的那條水渠之中。

鮮血染紅渠水。

銅鷹領著一眾手下站在水渠之邊,看著銀鷹的尸體越飄越遠,最后沉入水底。

“童爺,要撈尸首嗎?”有屬下垂聲問詢。

銅鷹冷笑一聲,淡淡道:“免了。銀鷹一向自詡要做個馬革裹尸的將軍,今天便讓他葬身魚腹,就算死也要帶個畏罪潛逃的名聲,好好丟一丟鷹王的臉面。虎組的人立即退散,這里交給犬組的人打掃干凈。吩咐鴿組,給少主傳消息‘銀鷹已按計劃折翼’,我們立即走。”

說完一擺手,銅鷹率先隱入了夜色之中。

大批好手有序的分散離去,脫去武者服裝,重新化為各種身份的凡人。

接著,小巷四周的民居之內,稀稀拉拉地走出一大批男**女、老老少少,分工明確地開始打掃戰場,到了最后,別說是被轟塌的房子,便是院墻也重新碼得整整齊齊。

甚至,就連當初這看似荒涼的大宅,也重新住進了人家,放佛之前的慘案,根本不曾發生過一般。

而銀鷹的蹤跡,也就此消失,完全消失于江湖之中。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8
【290】太平妖道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90】太平妖道

當葉清玄一路趕到那黑夜中依稀篝火的地方,天色已經開始放明。

一道紅線在天際浮現,天地間逐漸亮堂起來。

葉清玄在遠處看到的那堆篝火,出現在密林深處,一個凹陷的小小山坳之中,已經完全化為灰燼,但余溫仍在。

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四周,從地上不清不楚的有數痕跡分析,昨天晚上,這里最起碼住宿了六七個人,其中有一人是被束縛捆綁的,被仍在一棵大樹根部,整晚都沒有動彈過。

這就有意思了。

葉清玄嘿然一樂,難不成自己迷路之后,反倒又遇到綁票的了?

看眼了即將升起的太陽,葉清玄重新辨明了方向,想來對方離去的并不愿,原本急于趕路的他,最后還是嘆了口氣,順著這幾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就算是多管閑事,也頂多耽誤兩個時辰,無傷大雅。

打定主意之后,葉清玄追著那支人馬的足跡前行,沿著密林中的一條小溪提氣疾掠。

不過一刻鐘左右,葉清玄忽然止步,附身貼地聽了片刻,判斷一下方向,不再沿著足跡追擊,而是側身竄入一叢灌木,貼著地面追了半里許之后,又躍上枝頭,在樹端奔行一里有余,終于輕嘆一聲,追上了那支神秘隊伍的步伐。

借著灌木叢隱匿住了身形,葉清玄輕輕探出一只眼睛的空隙,仔細觀察五十丈外,小溪邊上正休息的一隊人馬。

其中六七個人都是身穿土黃色的道袍,道袍的前后繡上紅黑兩色、代表陰陽的太極圖,紅中有黑點,黑中有紅點,代表的是陽中陰和陰中陽,看上去十分搶眼奪目。

尤其這群道士當中的領頭之人,身量并不算矮,可卻是極度肥胖,脹鼓鼓的大肚子,勉強方可扣得上的鈕子,怎看也似比別人矮上一截。

在這一群道士的正中央,蜷縮著一個邋遢狼狽的大漢,不但滿臉血污看不清眉目,更有兩條鐵索洞穿了琵琶骨,拎在兩名道士的手中。

此時眾多道士都在小溪邊簡單洗漱,而那大胖子道士沖著東方升起的太陽,三叩九拜,接著高舉雙手大喝一聲:“黃天大吉!”

不遠處的葉清玄微微一凜,接著失笑暗道:還真是冤家路窄,剛剛聽說二哥是遭了太平妖道沖素的毒手,轉瞬就讓自己遇到了沖素的徒子徒孫。

由此更堅定了葉清玄出手救人的意志。

那胖道人拜祭了“中黃太一”之后,便咋咋呼呼地呼喚眾道,順便踢了那倒地大漢兩腳,高聲嚷道:“大家動作快一點,大賢良師身有要事,如今還在前面等著呢,咱們可得抓緊時間,切莫讓良師久候!”

“遵命!”眾道齊聲大喝。

其中一個短須道士笑呵呵地湊上來,問道:“弘善師兄,不是咱們兄弟動作太慢,實在是這個貨色耽誤行程,要不咱們把他一刀砍了,只提著腦袋上路可好?”

胖道人哈哈一樂,一拍那道士腦袋,罵道:“你狗日的懂得什么?大賢良師此次南下,目的就是為了追上此人,就算是殺了小鷹王這等事,都是順手為之……”

四周群道驚呼出聲。

更有道士湊前問道:“這小子是誰?竟然比‘小鷹王’展羽還重要?竟勞煩大賢良師親自出手?”

弘善道人冷哼一聲,道:“雖然說起來,此人在江湖上完全比不上展羽那小子更重要,但對于咱們太平道來說,此時卻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畢竟他可是北邊‘雪域神刀’納蘭成吉指名要收拾的家伙,有了他,咱們的太平大軍,頃刻間便可多出十萬鐵騎!”

群道登時嘩然。

想不到這個落拓大漢,竟是納蘭成吉的仇人,用他一條性命,可以交換北狄十萬胡騎大軍,怪不得會引來沖素真人親自出手。

群道正議論紛紛之際,不妨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朗笑:“這可真是有趣了。原來你們太平道跟納蘭成吉還勾結到一起了,現在那老狼在北狄如喪家之犬,他有大軍借給你們南下嗎?”

嗆啷啷!

見到有外人出現,這批道人果然訓練有素,幾乎同時拔出刀劍,布下森嚴陣勢,將那落拓大漢圍在中間。

弘善道人微瞇著眼睛,向林間大吼道:“什么人,還不滾出來。”

葉清玄閑庭信步,緩緩從樹叢間走了出來,望著一眾緊張兮兮的太平道士,冷笑道:“你們這些妖道,在冀州作威作福也就罷了,竟然還敢下荊州鬧事,真是不知死活。”

群道登時破口大罵。

弘善道人眼露兇光,上下掃量了葉清玄一番,冷喝道:“你到底是何人?可知我家大賢良師就在左近,小心待會將你銷骨扒皮祭天!”

弘善道人雖然武功只有先天境界,但眼力和直覺卻是超乎常人的敏銳,只是剛才對著那年輕人剛生出殺心的剎那,就被對方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了過來,心頭剎那一片冰涼。

直覺告訴他,剛才那一次,要是他貿然出手的話,他會死!

他會像條案板上的肥豬一樣,被人輕松宰殺……

所以他不敢動了,他在用沖素道人的名頭嚇唬對方,同時也在拖延時間,希望急不可耐的沖素道人會主動尋來,接下這個恐怖的敵人。

只是弘善的這番小算計,似乎頃刻就被那英俊的年輕人識破,展顏一笑,對方深深呼出一口氣,淡淡道:“沖素老道就在附近嗎?真是妙極了。真好本少爺跟他還有點賬要好好算算!”

話音一落,一股清風拂面而來,對面的那青年人陡然消失原地!

弘善道人瞇成一道縫隙的眼睛瞬間瞪到極大,正待要向后退卻,冷不防身后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道:“你要去哪?”

弘善道人倒吸一口冷氣,猛地轉身,卻見葉清玄笑盈盈地站在他身后,而自己身旁其余的六名師兄弟,只是保持著之前戒備的姿勢,俱都一動不動。

葉清玄嘆了口氣,緩緩道:“上蒼有好生之德,但你們這些人,殺孽太重,我便替天行道,送你們一程吧。”

微微一揮手,那六名道人齊刷刷地倒在地上,身上一無傷勢,但原本精光沾沾的眼神全部逐漸渙散,顯然被一擊斃命,直接去見太平道的黃天大神了。

“你,你你……”

弘善道人看著葉清玄笑盈盈的面孔,宛如看著一個恐怖的惡魔,臉上的肥肉顫巍巍的晃蕩,最后憋出一句話,依然是:“你,你到底是誰?”

葉清玄笑容依舊,閉口不答。

因為此時此刻,已經有人替他答話了。

原本一直蜷縮在地上的落拓大漢坐直了身體,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他叫葉清玄……”

弘善道人指著葉清玄,眼神中散發出無盡的恐怖,“什,什么?葉什么……”

落拓大漢無奈一嘆,再次緩緩說道:“他叫葉清玄,葉是葉清玄的葉,清玄,是葉清玄的清玄……你沒聽錯,就是你想到的那個人……”

窟通!

弘善道人已經毫無斗志,肥胖的身軀直接跪倒在地,沖著葉清玄三拜九叩,竟是比參拜黃天大神還要虔誠。

“劍仙饒命,劍仙饒命!”

葉清玄不再理會嚇得差點尿褲子的弘善道人,而是身子一轉,面向那落拓大漢,嘆息道:“大名鼎鼎的‘鐵鷂子’圖雷,納蘭成吉的大弟子,何故變得如此境地?”

一邊說著,一邊丟了一枚丹藥過去。

圖雷毫不懷疑地結果丹藥,一仰頭便吞咽下去,幾步走到小溪旁邊,趴下去咕嚕嚕地喝了個飽。

支起身子,甩了甩長發上沾染的溪水,卻引動胸肺間的傷勢,艱難地咳了幾聲。

但往日里會咳嗽半天的傷勢,現在竟然只是簡單的幾聲,便不再咳喘,圖雷嘿然一笑,道:“你這丹藥果然見效,這么快就補了一部分元氣,傷勢也控制住了。是什么丹藥?”

葉清玄淡淡答道:“桃花島黃藥師的‘無常丹’,以九種奇花為藥引,養氣止傷,當然有奇效。”

“桃花島?黃藥師?”圖雷在腦海里想了想,最后搖頭,“中原果然奇人異士不勝枚舉,無論是這地方,還是這人名,我都沒有聽說過……”

“都是朋友。你謝我就行了。”葉清玄含笑答道。

圖雷也不多說話,默默坐在溪邊一塊大石之上,深吸一口氣,雙手猛地拽住琵琶骨上的兩根鐵索,猛一用力,嘣的一聲,兩根鐵索硬生生被他拉斷,琵琶骨咯咯作響,瞬間傷口崩裂,大量血水流淌而出。

葉清玄微微皺眉,對這些草原上的漢子既感到佩服,又頗為頭疼。

換做任何中原高手,哪怕骨頭的硬度超過鐵索,也不敢就這么死硬拉扯,琵琶骨不同于別處,一旦受損嚴重,會完全影響到全身力量的協調……

葉清玄上前兩步,又掏出幾枚“無常丹”,一半塞入圖雷口中,另一半捏碎成粉,涂在傷口之上。

頃刻間,流血止住。

圖雷也不多謝,指了指后背,道:“沖素老道在我后背大椎穴等地,插了幾根斷龍錐,封住了我的罡氣,我自己夠不到,麻煩你幫我拔出來!”

葉清玄氣急反笑,道:“你當這是插碗里的筷子呢?說拔出來就拔出來?”

圖雷嘿嘿一笑,道:“生死有命。再說了,弘善那肥豬有句話沒有說錯,沖素老賊就在附近,如果見到他們沒趕去匯合,必然會前來接應的……”

葉清玄微微一笑,道:“我也沒說謊,我的確找他有點賬要算!”

圖雷聞言一愣,反問道:“展羽那小子真的遭了毒手?”

“我沒親眼見到。”葉清玄嘿嘿一笑,道:“所以我不信。”

一聲冷哼旋踵而至,冷冷道:“你沒見到,我卻是親手辦到,要不要貧道再給你演示一下?”

衣袂破空聲傳來,一聲土黃色道袍,眉宇位置比常人高出一截、面目陰暗的沖素真人,從半空中緩緩落下,四周一片土氣鼓蕩,整個地面頃刻間都放佛蕩起一層浮塵。

“大賢良師!”

剛才還匍匐在地,跪地求饒的弘善道人,宛如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嚎著飛撲而去,高喝道:“大賢良師救弟子一命!”

“飯桶!”沖素真人一聲冷哼,手掌輕輕一掃,一股黃色浮塵蕩漾而出,瞬間彌漫弘善道人左右。

弘善道人臉上恐懼之色一閃而逝,整個人登時僵立,宛如石化一般,身體從內而外,逐漸變成了土黃色,最后沖素真人揮掌一震,嘩……

弘善道人宛如一個由泥沙雕塑的模型,瞬間崩潰,重新化為沙土。

沖素真人大袖鼓蕩,緩步向葉清玄二人走來,同時唱道:“塵歸塵,土歸土,唯有太平,天下共主!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19
【291】妖道正道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91】妖道正道

葉清玄終于無可逃避地面對著堪稱中土最神秘教派的領袖——太平道名義上的主人沖素真人。

自涉足江湖,這位三大邪教之一的太平道之主,便從未真正現身江湖,沒人能說清楚沖素真人到底長成一副什么模樣,甚至對他的年紀,高矮肥瘦亦一無所知。

江湖上一向只有他的傳說,卻無他的事跡,直到不久前甫一現身,便擊殺年青一代最著名的高手“小鷹王”展羽,才真正讓人知悉他的真身實力。

現如今,他活生生地站在葉清玄眼前,怎不讓人好好仔細的一番端詳。

這位傳說中的神秘化外之人,卻有著堂而皇之的化內野心,同樣的一件土黃色道袍,竟然讓他穿出九五至尊的氣勢。

頭頂通天冠,土黃道袍上金絲銀線作繡,有日、月、星辰、山、龍,華蟲、藻、火、粉米、黼、黻之象,共十二章,把他襯托得一身皇氣。

玉皇帶扎腰,飾物極盡華美。

尤其掛在腰側的劍,劍鞘和劍柄皆以黃金鑄成,劍鞘兩面更鑲著一排十二粒的極品寶石,每一粒都是珍珠大小,偏又顏色各異,個個光澤璀璨,散發蒙蒙彩光。

這隨便一粒拿去典賣,都足夠一家數萬人的大型門閥吃穿用度數年之久。

看沖素真人的外貌,不過三旬,面白無須,以他一教之主的地位,實在年輕得教人難以相信。

以他的五官,本該非常俊偉英博,可偏偏那副異常突出的前額,卻讓他的面目變得極端怪異,宛如神話傳說中的地獄閻羅、無常惡鬼一般,加上晶白得來隱泛青氣的皮膚、似欲無時無刻不在窺探別人內心秘密。長而窄的銳利眼睛,令他有種打骨子裹透出來的邪惡意味,又別具一種說不出來吸引人的詭異魅力。

他從密林另一端似緩實快的往葉清玄二人迫來,中間隔著一條小溪,并不見其運勁作勢,一陣干燥至極的氣息便已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不但把葉清玄二人完全籠罩,就連雙方之間的那條小溪也陡然從中干涸,宛如天下的水分全部被浮塵吸干了一般。

圖雷咳嗽兩聲,連忙道:“小心點,是沖素真人的黃天無極!”

“多謝!”葉清玄應答一聲,一邊運功抗拒,一邊扯住失去抵抗能力的圖雷,向其體內貫入一股生氣,接著隨手便將其拋至身后。

一瞬間,葉清玄全身心晉入神識寧靜的最深層次境界,呼吸輕吐,將氣機牢牢鎖定沖素真人。

氣機牽引之下,哪怕沖素真人有再奇妙的絕招,也無法在擊敗葉清玄之前,分神對付圖雷。

絕世高手之間對戰,每一次極細微處,稍加倏忽便足以致命。

沖素真人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嘴角露出一絲冷冷笑意,令他整張陰冷的面孔更添幾分詭異,陰柔至極的聲音響起道:“葉道友,今日貧道便用這黃天無極送你下去與你家兄弟團聚!”

他的聲音陰魅好聽,似乎暗含強大的誘惑磁性。

但葉清玄卻聽得皮膚直冒雞皮疙瘩,雙目一眨不眨與對方凝視,只覺得對方整個人的氣息邪魅異常,這種感覺極不舒服,放佛對手擁有強大的心靈異能,能夠影響到他的神識一般。

哼哼哼……

一陣冷笑聲中,沖素真人寬大的衣袖無風自動,倏然背后顯出兩條同樣的手臂,不斷在虛空中畫著符箓,最終完結之時,猛地沉聲大喝:“中黃太一,急急如律令!”

嗡——

空間驟然一凝,在他腳邊的濕潤沙土陡然化為飛塵,飄蕩于半空之中,不停旋轉,最終形成無數密密麻麻的鋒銳飛輪,沖素真人背后雙手結成劍訣,口中“疾”的一聲,那無數旋轉飛輪立時朝著葉清玄飛來,勝比唐門最兇狠的暗器。

咦!?

葉清玄頓時大感詫異,雖然眼前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飛輪暗器,但當他以神識鎖定飛輪的剎那,卻是一空,完全無法鎖定飛輪,就放佛它們根本不復純在一般。

眼見眾多飛輪到了眼前,葉清玄僵立不動,一旁觀戰的圖雷終于忍不住大聲道:“想什么呢?還不讓開!”

話音未落,那數量足有成百上千的飛輪,呼嘯間插入葉清玄的身軀,就在圖雷認為自己將見到血肉橫飛的凄慘場面之時,那些飛輪卻紛紛噗噗作響,直接在葉清玄身前一尺處化為浮塵,沒有一絲一毫的殺傷力。

圖雷固然看得是目瞪口呆,葉清玄也是嘴角一扯,淡淡道:“沖素真人,你的好像不怎么靈驗,弄了些虛頭巴腦的幻術,以為可以騙得了天下人嗎?”

話未說完,葉清玄眼睛猛地漲大,身前淡黃色如晶石般透明的金剛系護身罡氣直接撐開,叮叮叮……

細密的撞擊聲不絕于耳,無數飛輪實體在罡氣罩上撞碎,帶起一溜火花。

沖素真人此時嘲諷大笑適時傳來,“葉清玄,以為貧道實力僅止于此嗎?”

葉清玄心中微微一凜,但依舊毫不擔心,輕聲笑道:“真人倒是真給在下一個驚喜,不過也僅限于這點小小花招罷了。黃天無極?在我看來,不過是街頭變戲法的罷了!”

沖素真人煞氣凝結,但少有的沒有繼續進攻,而是嘿嘿冷笑道:“葉清玄,今日你我一番巧遇,不一定非要見個生死,只要你把圖雷交給本真人,本真人還可念在大家都是道門同宗的份上,放你一條生路。”

很顯然,圖雷對他真的很重要,而且對于葉清玄的實力評估,沖素真人心中也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故而退而求其次,先抓住圖雷再說。

葉清玄不由得訝然回頭,看了圖雷一眼,笑道:“想不到他如此重要,竟然可以讓真人放棄出手對付我的機會……但可惜的很,就算真人有心不與我交手,我卻有大巴理由向真人討還一個公道。”

沖素真人微微冷笑,側轉負手,仰望東方太陽初升的方向,油然道:“信義嗎?無論你是為了展羽,還是圖雷,須知‘人性本惡’,信義只可作為一種手段,不過天下總有不少愚不可及之人,深溺于此而不自覺,致終生受害。縱觀過去能成大業者,誰不是無情無義、心狠手辣之輩?以葉道友的聰明才智,竟然看不破此點,不是非常可笑嗎?葉道友如此冥頑不靈,今日注定劫數難逃,亦正是被信義所害,便是明證。”

葉清玄冷笑一聲,淡淡道:“人無信不立,無義不顯。葉某有臉有皮,做不到真人這般厚黑無恥。你這妖道也配與我等正道稱為同宗,還真是好笑。”

“說得好。”沖素真人終于動了殺機,話說到這份上,便不需要再廢話了。

忽然橫跨一步,沖素真人一直從正面壓迫葉清玄的干燥氣息倏地消失無蹤,代之是一股陰寒徹骨的氣場,把他緊緊包裹,無孔不入的在侵蝕消融他的真氣和意志,就如在烈日曝曬的干旱沙漠,忽然給轉移到冰天雪地的環境中,那種冷和熱的變換之間,剎那的虛無飄蕩,使人難受得要命。

清平陰氣!?

想不到對手也身負一種以上的異種罡氣。

這令葉清玄一時頗難適應,這沖素真人執掌太平邪教多年,果然已進窺某種邪功的堂奧,其功力造詣達到能扭轉乾坤的驚人境界。

只是這一點,便令葉清玄頗感棘手。

偏偏這個時候,沖素真人仗著氣勢上葉清玄的不適應,錚地一響,腰間華麗異常的寶劍便已出鞘,化成漫空點點晶芒,暴風雨般往葉清玄灑來,好看至極點,也可怕至極點。

這一先機無疑被沖素真人占盡,原本葉清玄可以向后急退,讓過對方對鋒銳的一劍,再行反擊,偏偏之前為了護住圖雷,不讓其為對手罡氣所傷,葉清玄將其正置于身后三丈之外,如果此時葉清玄真的急退的話,保證毫無反抗之力的圖雷會重新落入對方的手中。

而這也正是對方這一劍的目的。

葉清玄頃刻知曉自己已經退無可退,唯有正面迎擊一途。

眼見對方劍尖到了眼前三尺處,青光猛地一張,劍尖吐出兩尺多長的青色劍罡,聞名天下的太陰青萍劍罡直接便到了葉清玄的眼前。

就在這個時候,葉清玄氣沉丹田,突然一聲獅子吼,咄——

巨大的音浪破口而出,徑直與沖素真人的劍罡對撼到一處!

雙方身形如同凝結在半空之中,沖素真人的華麗寶劍不停嗡嗡作響,但也難以寸進分毫,在沖素真人再次提氣,想要一舉破入之時,纏繞在寶劍劍尖上的太陰青萍劍罡最先抵抗不住,直接爆成一捧青色罡雨。

沖素真人冷嘁一聲,進攻乏力,唯有翻身后退。

沖素真人自以為來去從容,卻沒料到,就在他翻身后撤之時,迎面葉清玄的龐大氣場卻突然由弱轉強,一股來自海底的巨大漩渦般,磅礴的吸力在他面前無限增長,登時將他的身勢吸住,宛如一張大網罩住了全身,并將他不斷地拉向葉清玄。

望著葉清玄嘴角溢出的一絲冷笑,沖素真人終于冒出一身冷汗。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20
【292】黃巾邪術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92】黃巾邪術

葉清玄以北冥神功形成強大的引力場,瞬間捕捉到了沖素真人的身形。

對方一見身形受制,連忙反其道而行之,逆勢再次向葉清玄撲來,更借勢加速,像一顆流星般投入葉清玄那仿似籠罩天地的引力場中去。

手中黃金寶劍蕩起半丈青芒,“嗤嗤”劍嘯之聲刺耳,直刺入葉清玄引力場的核心處,寶刃凝起的寒飆,有若沖開重重障礙,破出缺口的洪流,陰寒的清平劍罡似乎要把葉清玄的引力場撕扯得支離破碎一般。

這一劍,可謂是沖素真人的巔峰之作,更充滿他全身心投入的精氣神,布滿惡念邪意的意志,以及勢取對手性命的勇氣與決心。

若不論正邪出身,不論恩怨情仇,單只談這一劍中的劍意,只說這一劍飽含了劍手整個人的精神氣,在葉清玄此生遭遇之中,的確是難得一見的強敵勁手,能夠達到如此人劍合一的,除了他自己之外,沖素道人算得上是一號。

面對如此厲害的一劍,葉清玄大笑一聲,大喝道:“來得好!”

橫亙與天地間的強大引力場突然間消失無蹤,磅礴的吸力消散的同時,葉清玄腳踏凌波微波,奇奧異常地忽然側移,右手食指朝前一點,“商陽劍”劍氣沖出,一分不誤地點在沖素真人的劍尖上,準確得教人難以相信。

一聲清響傳遍天地……

沖素真人那千萬點劍雨,半丈長劍罡,倏地消失無蹤,重新變回一柄握手處金光燦爛、長達四尺半的寶刃。

沖素真人全身劇震,最出奇是手中寶劍上傳來的力道,只像是被鳥兒輕輕啄了一口似的,沒有任何力道可言,但要命的是,胸門處卻像給重錘轟擊,渾體經脈欲裂,氣血翻騰,眼冒金星,難受得想立即死掉會更好。

沖素真人大吃一驚,差點當場放棄抵抗,又或是轉身逃竄,但顯然他并非如此懦弱之輩,雙目一立,心中狠辣之氣充盈胸壑,一聲冷哼,體內陰寒的太陰青萍劍罡轉換成陽燥不堪的黃天無極大法,整個人呼的一下,化為漫天浮塵燥風,不但卸掉了侵入體內的勁力,更是當場一旋,渾身一輕,憑借旋動的燥風繞過葉清玄正面,同時寶劍一劃,從側面揮往葉清玄面門,狠辣刁鉆之氣質盡顯無疑。

葉清玄屈指一彈,招式樸實無華,已達大巧若拙的至境。

沖素真人這一劍,便如蜻蜒撼石柱一般,未能動搖其分毫,強大的反震力道更令他所有后招均用不上來。

而沖素真人這次的全力一拼,也終于引起反噬,“嘩”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往后疾退,同時手中寶劍在身前蕩出層層劍氣,以阻截葉清玄的乘勢追擊。

葉清玄負手而立,一派大家風范。

但其實右手食指同樣不停顫抖,剛剛連施六脈神劍和彈指神通,兩次硬撼之下,令他右手食指受了點輕傷,一時限制了整只右手的罡氣都無法施展,趁著重新打通經脈的剎那,對手已經逃出追擊范圍,令他錯失全力壓制的先手。

雖然失了先手,但葉清玄卻毫不在意,畢竟如此強敵生平罕見,若是太過急促,不見得會占據先機,反而有可能會落入對方設置的陷阱。

一瞬間,二人重新拉回到相聚十丈的位置,隔著干涸的小溪站立。

沖素真人吐了一口鮮血之后,反倒身子輕松,昂立不動,劍尖一指葉清玄,淡淡道:“葉兄的確高明,高明的令我大出意外,自出道以來,我沖素真人從未遇上十合之將,今日反倒被葉兄擊傷,也算是懲罰吧。看來要殺死葉兄并不容易,不過我之前的提議依然有效,只要你交出圖雷,今日我們還可以笑容以對。”

葉清玄嗤聲冷笑,望著沖素真人不屑道:“真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此時此刻,你覺得還有資格跟我談這些條件嗎?我家二哥的賬,咱們還沒算一算呢,你要是有腦子,是不是現在應該轉身逃命呢……”

那知沖素真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一絲輕蔑冷笑,欣然道:“葉兄的提議十分有趣。如果貧道技止于此,的確應該考慮逃走的事項……可惜啊,貧道一向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況且你以為我已全力出擊,偏偏貧道還準備了些許小驚喜給你……嘖嘖,若是葉兄能夠一一承受,到時再談逃與不逃的事情方才適宜……”

雖然他那好聽的說話背后,實充滿冷酷狠毒的譏嘲本意,但葉清玄也不得不承認他談吐高雅,兼之其舉手提足或動或靜,均瀟灑好看,宛如披著美好人皮的山野精怪。

“哦?聽起來蠻有趣的。”葉清玄灑然一攤手,道:“那就請真人賜教了!”

沖素真人微微一笑,柔聲道:“葉兄果然氣度非凡,難怪我那看不起任何男人的妹子,會對你刮目相看。”

葉清玄眉頭一皺,知曉對方所說的妹子,只怕就是“蜂娘子”虞丘芷了。

兩人仍是劍鋒遙對,互以真氣抗衡,不過若單聽他們的對答,還以為是一對好朋友在聊天。

但就在葉清玄心思一動,眉頭微皺的剎那,沖素真人一改先前的瀟灑輕松神態,雙目兇光閃閃,氣機陡然提升。

但他還未出擊,早已鎖定對手的葉清玄,反而化作一道清風,朝著對手率先激射而來。

知曉對手不是易于之輩,葉清玄抓住時機主動與他正面硬撼,使用的招數當然是最具威力的降龍十八掌!

沖素真人見葉清玄迎面一掌,看上去平平無奇,實暗含宇宙間最亙古不變的規則變化,呼嘯間,便已是一股壓力迫面而來,任憑他護身罡氣在前,也登時被吹拂得衣衫貼體,面皮抖動,登時大吃一驚,豈敢怠慢,手中寶劍挽起一團青色劍花,再如盛開鮮花般朝著葉清玄威力無匹的一掌迎去。

兩大高手,再度交鋒。

昂——

掌風如龍,直撲沖素真人!

青芒近丈,繁如夏花盛開,劍氣如虹,宛如刀削冰塊一般,叮叮當當地消磨著沖擊而來的神龍……

沖素真人渾身青芒狂熾,被神龍向后推出去三十余丈距離,方才將面前掌風神龍消磨干凈,再抬眼時,葉清玄已從天而降,一招“亢龍有悔”迎頭轟落!

沖素真人化為一捧浮塵隨風飄蕩。

葉清玄一掌轟落地面,巨大震蕩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頃刻間形成一個巨大的隕石坑。

不待掌力用盡,葉清玄便已挺身而起,喝一聲:“想走!?”

聲起之時,便已向著左上方虛空快如閃電地一揮掌,聲落之時,三道火焰刀芒便已到了虛空位置!

嘖!!!

浮塵飄蕩之中,人影剛剛成形,三道火焰刀芒便已到了面前,沖素真人倒吸一口冷氣,火焰刀的刀罡便已轟中他的面門!

啵,啵啵!

濃烈的火焰與浮塵沖天而起,沖素真人再次消失原地。

葉清玄冷哼一聲,正要再次依據鎖定的氣機出手,但雙目猛然瞪大,之間虛空中一道青罡劍芒蕩過,竟然將他鎖定在沖素真人身上的氣機生生斬斷!

這種手段生平僅見,已經超出武學范疇,達到了同樣的神念地步,頓時令葉清玄駭然……

是特殊手段,還是沖素真人已經突破了神化境呢?

剎那猶疑,讓葉清玄既失去了沖素真人的位置,也失去了追擊的手段……

忙不迭回落原地,護住背后圖雷,虛空中傳來飄忽幽冷的聲音攝道:“悠悠中黃,號令八方,黃巾力士,列陣前方,逆吾者死,順吾者昌,太一神旨,急急如律令!敕!”

天空中青黃兩色不斷流轉,空中黃沙青云密布,待神令一下,九道驚雷從空中墜落,射落地面雷聲隆隆,黃沙飛轉……

葉清玄看得目瞪口呆,待黃沙雷聲一斂,驚雷轟落的地面上,驚現九個身軀高大一丈有余的黃巾力士,個個以黃沙為軀,雙目青光狂熾,伴隨著一聲怒吼,九個黃巾力士朝著葉清玄一起沖殺過來……

我靠!

葉清玄看得頭皮發麻,更兼哭笑不得。

這沖素真人老伙計玩得一手好邪術,竟然真的請下了天兵天將、六丁六甲不成?

葉清玄毫不畏懼,飛身而上,直面九大傀儡戰士。

那九個傀儡果然是實體,雖然有一丈高低,但動作竟然不慢,相互間還有陣勢配合,全力進攻之下,往往一招之間便可以封死葉清玄所有后退路線,頗為厲害。

不過這些傀儡雖然動作迅快,但到底不是人類的腦袋,反應不夠,葉清玄只是用凌波微波稍稍加速,登時九個傀儡便沒有及時適應,被葉清玄連轟兩拳,砸碎了一具。

可還沒容得葉清玄高興,只見那僅剩半具身軀的傀儡,在地上掙扎片刻,立即便有大量的泥土飛上身軀,重新恢復成一具完整的傀儡黃巾力士。

葉清玄看得眉頭大皺,九個黃巾力士同時發出沖素真人的嘲笑聲,道:“哈哈哈哈,我的黃巾力士擁有不死之軀,任你罡氣雄厚,但也總有用盡的時候,且看你能拿我的黃巾力士如何……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21
【293】各施奇術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93】各施奇術

葉清玄在九名黃巾力士圍攻之下,閃躍騰挪,鏖戰不休,眉頭緊皺,雙目緊盯對手,尋找破綻之處,嗶嗶啵啵之聲不絕于耳,那九名黃巾力士不時被葉清玄拳腳擊毀,但數息間便會重聚身軀,奮戰依舊。

旁邊圖雷看得不耐,出聲吼道:“找到沖素真身,必可破他的邪術!”

“我知道!”葉清玄答復道:“但沖素老道將真身藏于九個黃巾力士之間,難以辨別!”

沖素真人施展身法之時,整個人都會化為一捧浮塵,而吞噬九個黃巾力士本就是泥沙構成,一舉一動皆是塵土飛揚,極難判斷沖素的真身到底在哪個黃巾力士之上。

圖雷身在局外,旁觀者的身份卻能看到局中人忽視的部分,瞪大了雙眼,喝道:“沖素老道要消耗你的罡氣,自然不會跟你硬拼,你可看準了,躲在一眾黃巾力士最外面的,就有可能是他的真身!”

葉清玄眼中猛地一亮,聽到沖素真人一聲怒吼:“小子多嘴!”

一個手持雙錘的黃巾力士陡然一記撒手錘,巨大的錘頭如同拋出的石彈,攜著一股摧城拔寨的氣勢,直接砸向圖雷。

人影一閃,砰然聲響中,葉清玄一拳將那巨錘迎面擊碎,嘴角望著眼前的九個黃巾力士,露出絲絲冷笑道:“沖素,從現在開始,藏好你的真身哦,在下可要跟你玩一個‘打地鼠’的游戲了!”

呼,呼呼——

話音一落,葉清玄化身無數青影,分別朝著四周的九個黃巾力士飛去,用虛虛實實的影響,迷惑沖素真人的判斷。

沖素真人冷哼一聲,閉目不看左右幻影,反而同時驅動九名黃巾力士,不停地輾轉騰挪,大笑道:“小子想讓我以分身保護真身,以此找到貧道?天真!貧道施展這套九宮步法,有本事自己找出真身所在!”

被圖雷點破真身之后,沖素真人立馬改變戰斗方式,同樣以迷步法布下陣勢,令葉清玄無法判斷真身所在。

砰,砰!

連續兩個黃巾力士被葉清玄擊破,卻都在一股黃沙之中,逐漸恢復原形,實力絲毫未損。

而沖素真人也于此時發動反擊,九個圍住葉清玄的黃巾力士,同時引動罡氣,九道粗野狂暴的青萍劍罡,以粗如庭柱的狀態和力道,封鎖住了四面八方,接著同時向內猛縮。

九道雷霆般的劍罡同時襲來,葉清玄左躲右閃,避開六道,終于被第七道青色劍罡擊中后背,護身罡氣抵擋片刻,其余八道青萍劍罡,也隨之掃至,葉清玄只好撐開金剛系的罡氣罩硬撐……

劍罡與罡氣罩之間,迸發出如同電流通過的“嗞嗞”聲響,足足過了十數息的時間,雙方才各自耗盡罡氣,同時收手喘息。

葉清玄從半空落下,虛弱地撲倒在地上,身上大汗淋漓,接著又被罡氣之間摩擦升起的高溫烤得渾身冒出白色蒸汽,忍不住翹起大拇指,贊道:“老妖道,這一手不賴!”

“有趣!有趣!”沖素真人的聲音同樣疲憊,微微喘氣道:“天下間除了寧渡禪師的羅漢金身和李慕禪的劍罡可以與我一爭長短之外,貧道還沒遇到任何一個可以正面扛住我青萍劍罡的對手……小子,你果然很不錯。只不過,貧道不知道小友還能在堅持幾回?”

話未說盡,九名黃巾力士呼嘯起身,紛紛落位,再次將葉清玄圍在了核心。

葉清玄哧聲冷笑,雙手間毫光綻放,輕蔑笑道:“老妖道,同樣的招式你以為我會讓你有第二次施展機會?看招!”

昂——

降龍十八掌在其雙手一推之間,如同龍出大海,砰然飛遁而出,身軀繞著葉清玄一周盤旋,護住全身,接著龍軀高升飛天,于至高點處猛地向下飛墜!

降龍十八掌威力最大的一招——“亢龍有悔”!

呃——

沖素真人呼吸頓促,雖然在圍住葉清玄的剎那,便已經開始準備“九宮青萍劍陣”的施展,但這一招需要大量罡氣,必須要調息片刻,哪料到葉清玄這一掌卻是說來便來,還沒等他準備妥當,罡氣形成的神龍便已到了跟前……

神龍咆哮,第一個黃巾力士直接被撞得粉碎,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

九個黃巾力士,以九宮八卦的方位圍住葉清玄,被其控制的神龍罡氣,轉了一圈,便正好紛紛擊碎,重新化為漫天黃沙。

既然無法找到你的真身所在,那索性便將你全部分身一起擊碎!

在最后一個黃巾力士化為塵土之后,整個現場黃沙遍地,浮塵飄蕩……

葉清玄氣喘如牛,卻是傲然四顧,搜尋沖素真人的所在。

“老妖道,分身悉數被毀,你還不現身?”

哈哈哈……

黃沙中浮塵席卷,逐漸擴大,在葉清玄四周形成一個巨大的龍卷風般風墻,沖素真人的笑聲便從中虛無縹緲地傳了出來,冷聲道:“葉清玄,你以為貧道的本事如此簡單?哼哼哼,貧道說過,中黃太一帳下的黃巾力士,絕非凡人可以擊敗的……你來看……”

最后一聲大吼,猶如雷霆霹靂一般,在龍卷風中威威震蕩。

葉清玄略一掃視,登時臉色沉重,原來在龍卷風中,九個虛無的身影正在緩緩成型,剛剛被他擊破的黃巾力士,竟然毫發無傷地重新出現。

果然,不消滅妖道沖素,這妖術陣法便不可能被破壞!

這是場地之外的圖雷喊道:“葉清玄,沒有辦法了,你快走,不要管我!”

關鍵時刻,這位老兄倒也有些義氣……

葉清玄嘿然冷笑,心中卻是一動,不就是找到沖素真人的方位么?

好說,好說!

看來,平rì里被自己覺得入不得廳堂的某些絕技,倒是值得一試了……

葉清玄倏然閉目,嘴巴更是閉得嚴嚴實實,全身心的精氣神都集中在祖竅之內,接著一聲幽幽蕩蕩的笑聲飄渺而起,以葉清玄的嗓音向四周傳遞,“沖素老鬼,你的這點裝神弄鬼的伎倆,以為能迷惑我的雙眼,逃出我的掌心嗎?”

這聲音虛虛蕩蕩,猶如從鬼蜮傳上人間,讓人分不清聲音具體的方位,卻無孔不入,向著四周傳遞……

聽到此言,沖素真人不屑的嗓音果然響起:“葉清玄,你有本事,來找我啊!”

“好啊!”

聲音剛斷,葉清玄身影倏然不見,再出現時,已經身軀到了半空中,雙掌全力砸向下方一處微凸的土丘!
homeroomchen 發表於 2019-4-15 18:22
【294】東湖崛起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294】東湖崛起

沖素真人的驚詫聲只來得及呼出半句,天地間驟然一亮,一抹強光便令人睜眼yù盲。

狂風驟止!

沖素真人暴怒喝聲響起道:“葉清玄,今rì之仇,來rì貧道必要一報!”

聲音響時,人尚在左近,聲音落時,人已飄渺無蹤。

九個已然凝聚成型的黃巾力士,僵立原野之上,眼神中青芒消失,清風拂過,九個雕像轟然倒塌……

看著眼前九個巨大的土堆,葉清玄不由得搖頭失笑,緩緩道:“說起這黃天無極大法,比起‘駝龍’沙峰和勾陳帝君的功法,倒也不遑多讓,甚至更加詭異……”

“那你是沒見過‘天師’符遙的黃天無極,那才叫大法,沖素這點名堂,頂多叫黃塵……”圖雷見葉清玄擊退了沖素真人,終于松了一口氣,問道:“最后時刻,你到底用的什么辦法找到他的真身的?”

葉清玄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答道:“不過是點小把戲,叫做傳音搜魂大法。嘻嘻,這也是門大法,想學嗎?想學我教你……”

圖雷聞言一怔,接著嘆息道:“你們昆吾派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氣,只是憑著一個‘九天通玄玉璧’就能發掘出如此多的神功絕技,真是令人不甘心,難怪百年前會惹來那么大的麻煩……”

葉清玄笑而不答,自然不會去解釋這些理想的猜測。

不自然地晃了晃脊椎,圖雷指了指后背,嘆道:“現在有時間了吧,幫我拔了它!”

半個時辰之后。

圖雷行功完畢,地上也擺了一排三個鎖龍錐,將它們一一收入懷中,圖雷臉上顯出一絲獰笑,森然道:“今rì之仇,來rì圖雷必百倍報復……太平道,哼哼,老子讓你此生都后悔與我圖雷為敵……”

說完一轉頭,朝著葉清玄一抬下巴,圖雷沉聲問道:“我欠你一條性命。說吧,讓我怎么還你……”

葉清玄一愣,撓了撓后腦,答道:“無所謂吧,在下舉手之勞,怎敢……”

“少放屁!”圖雷不爽地一擺手,厭惡地看了葉清玄一眼,冷聲道:“最討厭你們南人的磨磨唧唧,無所謂?當老子的命是什么?路旁的野狗?說救就能救的?”

葉清玄被噎了個跟頭,想了想,問道:“那你覺得怎么交換合適?”

圖雷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頭,淡淡道:“我替你殺一百個人,一百個先天以上的高手……當然了,你讓我去殺羅破敵或是毗魔逆天,那就休怪我不認賬,至于其他的人,便是天絕高手,我也殺得!”

葉清玄瞠目結舌,半晌沒有說話。

這些草原來的漢子,從小便在殺戮中長大,拳頭都不是道理,只有刀子才是。當說到替葉清玄殺一個敵人的時候,葉清玄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真心實意,甚至不覺得是趟苦差事,頗有些以殺人為本事、并樂在其中的感覺。

到了最后,葉清玄微微一嘆,答道:“現在……倒沒什么人需要你殺……不過,你可以幫我個忙!”

“說——”圖雷擺脫必死命運,整個人重新變得狂傲奔放,宛如一把閃耀寒光的刀。

葉清玄交給對方一塊令牌,參加武林大會的令牌,囑咐道:“跟我們參加一場大會,并守住這塊令牌……”

“武林大會?”圖雷的嘴角露出一絲狼一般的狡猾笑容。

“你知道?”葉清玄問道。

“當然。”圖雷左右看了一眼令牌,笑道:“就是因為你們中原人這場武林大會,我才趁著熱鬧逃向南方,希望能阻擋住老狼對我的追殺……可惜,迷惑了老狼,卻沒想到被太平道的人埋伏了……真他娘的晦氣!”

“你與納蘭成吉畢竟是師徒的緣分,他為什么要追殺你?”葉清玄問道。

“他奶奶的。”圖雷吐了口唾沫,罵道:“老子投靠納蘭成吉,因為他是個強者,但tsxsw老子不是奴才,更不是他的工具,被他用了幾十年也就罷了,到頭來,竟然還把我們當成了替死鬼……”

圖雷接著娓娓道來,原來在玉皇頂一戰,納蘭成吉不但一敗涂地,更蔑視自己幾個徒弟的性命,完全不顧他們死活,在關鍵時刻,更將二徒弟“海冬青”拓跋宏充當擋箭牌,成了他的替死鬼,正被一旁的圖雷看個正著。

由此大為心寒之下,圖雷便不想繼續跟隨納蘭成吉……

一路回了北狄,更發現北狄局勢大變,原本聽話的狼主,趁著納蘭成吉和青華帝君不在的機會,在耶律牙海的支持下,一舉掃蕩了狼庭,清除了一直以來壓制狼主的所有北狄貴族,重新將狼庭掌握在他的手下。

如此一來,青華帝君在北狄根基盡喪,無法回頭,只好滯留中原。

反倒是納蘭成吉憑借在草原上的威名,趁著幾個徒弟之死,竟然讓他重組出一股不凡的勢力,一路向東逃竄,到達了燕州、冀州東北方的平原,收編了原本在那里的完顏八部,人馬極度膨脹,達到四五百萬人,其中鐵騎三十萬,自號“東胡”,與“北狄”打起了爭奪草原的大戰。

圖雷嘆息道:“此時的北方大草原,早已是狼煙一片了。不但是東胡與北狄開戰,便是北狄的西面,犬戎和西羌,也在鷹王的資助之下,開始了對北狄的掠奪……現在的狼主,疲于奔命,一個搞不好,就有傾覆的危險……到時若真是讓納蘭成吉統一了北方大草原,我看中原要比之前更加危險……”

原來如此。

葉清玄深吸一口氣,想不到此時的北方竟然成這般。

“這么說……納蘭成吉與太平道之間,已然暗中聯合了?”

“那是當然。”圖雷笑道:“北方缺什么?糧食、兵器……中原缺什么?鐵騎雄兵……雙方互取所需,互相支援。要不是有太平道上百萬石糧草的支援,以及無數兵器的運輸,你以為納蘭成吉有本事這么短時間內統一東胡各部?更能承受住北狄三十萬鐵騎的進攻,甚至采取誘敵深入的戰術,連續取得小勝?嘿嘿,葉老弟,別以為天下就你們中原在下棋,小心用不了多久,十萬東胡鐵騎從冀州一路南下,直破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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