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金庸絕學異世橫行 作者:御劍齋 (連載中)

 
林~雷 2013-9-27 17:21:5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4 3059070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1 12:16
【258】間歇閑話

江水寒略一沉吟,接著說道:“雖然當時被雙方請來的公證人判摩天嶺失敗,按規矩退出了揚州地界,但刑傲天本就是極為護短的人,現在竟然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暗算了徒弟,自然是暴怒異常,所以這幾年來,一直派人追殺霍霆尊,霍霆尊這小子到這里來參加‘麒麟會’,恐怕有一定原因也是為了躲避‘戟怪’一門的無休止追殺。[!新思路文字版小說!]”

哦,原來如此。

眾人聽了江水寒的解釋,立即恍然大悟。

擂臺比武,聽起來又古老又土氣,但這個項目是黑道之間,甚或是白道門派與黑道之間解決問題最為基本和常用的方式。尤其是雙方矛盾到了無可調和階段的時候。

江湖上兩個實力接近的門派之間,遇到不可解決的問題之時,擂臺比武搏勝負,是性價比最高的解決方法,因為一旦雙方全面開戰,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到了最后,雙方可能都會淪為輸家。

葉清玄緩緩說道:“既然這岑鵬是摩天嶺的敵人,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了。這次既然讓我碰到了,就不能錯過。看看這個人如何,人若是不錯,不妨就結交一番,rì后說不定就用得著。”

眾人聽了都是點頭稱善,年輕人就是要四方結友,rì后的路才好走。

第三場比賽被安排到的午后,眾人簡單地吃了一些東西,便早早地在帳篷里等待著下午比賽的來臨。

葉清玄趁著空閑,不停地擺弄著手里的拂塵“蕩魔”,原本兩尺余長的云拂,隨著葉清玄真氣的催動,忽而變長,忽而變短,忽而分成數股,忽而合成一束,神奇非常。

葉清玄再次擰開拂塵柄端,露出一個小空洞,伸手從里面抽出兩頁已經發黃的紙卷,展開來觀看,其中一頁是一幅地圖,另一頁是武技秘籍。

葉清玄沒有詳看地圖,只是聚精會神地看著這招名為滌蕩八方的拂法。

這是葉清玄的了拂塵“蕩魔”之后,一次拿出來玩耍時發現的秘密,在拂塵的拂柄后端是一個可以擰開的裝飾,里面藏著的就是這兩頁紙卷,看年代應該頗為久遠,地圖上描寫的是碧落觀的一處隱秘之所,但上面寫的是此處機關重重,極為危險,后繼者必須是碧落觀的觀主,同時手中要有這把“蕩魔”拂塵,也要學會這招滌蕩八方的拂法。有了這兩樣東西,便如同得到了一把鑰匙,可以zìyóu出入這一碧落觀的禁地。

根據地圖上明示,這處禁地隱藏著碧落觀的大秘密,是該觀立觀的根本,里面有著碧落觀的所有武學的根本,只有碧落觀的觀主才有資格知道這個秘密,并進入其中參悟武學。

葉清玄對這個碧落觀很感興趣,但這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巫棄魂武功的強悍,而是手里的拂塵“蕩魔”,以及這把寶劍“碧落”。

這兩件寶物簡單一看,都是傳承超過數百年的古物,極為珍貴和厲害,再觀“三絕道人”巫棄魂,展露出來的武功,極為高明,只是他自己半路出家,功力不深,方才沒有發揮出應有的水平,而如此厲害的碧落觀,竟然在江湖中籍籍無名,委實讓人心存疑惑,外加感到好奇。

這幅地圖,只是一副地形圖,標明了這處碧落觀禁地的位置,卻沒有禁地內部的地圖。也不知道這個禁地是否被巫棄魂給掃蕩一空了,所以葉清玄對這個地方并不好奇,而只是對那招滌蕩八方表現出十足的興趣。

幾天時間內,葉清玄已經把這招武技練得運轉純熟,只是未曾嘗試在對敵之時有何妙用,所以才會選擇在這場比武之中嘗試一下,看看威力到底如何。

將那武技口訣再次默熟一遍,仔細查看了一遍,看看自己是否有未曾注意到或是出現錯漏的地方,最終確認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招數之后,葉清玄方才放心地將兩頁紙再次卷好塞回了拂柄之中。

不知何時能夠瀟灑自如地游山玩水一番,到了那時,定要把這些隱秘之所探個究竟,滿足自己尋幽探勝的好奇之心。

午飯之后,個人各自閉目養神,帳篷里一時變得極為安靜,正在這時,一陣恍如雷鳴的打鼾聲驀然響起,惹得眾人同時皺眉。

尤其是葉清玄,正在那里思索比武之時如何將劍法與拂法配合在一起的法門,立即便被這打鼾聲惹急,抬頭一看那歸鱉生吃飽喝足在那里悶頭睡大覺,葉清玄不由得氣往上頂,心中忖道:好啊,老子我要跟人家比武論輸贏了,你個龜兒子還在這悶頭睡大覺?好不悠閑啊。

葉清玄看著來氣,心思一動,這小子給自己當兒子也有不少rì子了,看著還算激靈,也為著眾人廢了不少心力,立了點小功勞,正要趁此時機檢查一下身體素質,看看這老小子還有沒有什么值得培養的地方。

葉清玄想到這里,真氣一引,手中拂塵倏地撲了過去,突然分成八股,如同八爪章魚一般,把鼾聲如雷的歸鱉生纏了個結實。

歸鱉生立即醒轉,一聲驚呼剛剛出口,已經被“蕩魔”呼地一下卷到了半空之中,如同被北海巨怪纏住了一般,被葉清玄隨意地甩來甩去,倏然拋起,接著又卷住腿腳,在空中旋圈,發出呼呼的風響……

“干爹,饒了我啊……”

歸鱉生慘叫的聲音從半空中凄厲地傳了下來。

眾人聽到聲音俱都看了過來,輕聲淺笑的同時,也有人看不過去眼。

萬國泰一皺眉頭,說道:“七弟,你欺負鱉生大侄子干什么?趕緊放他下來……”

葉清玄呵呵一笑,說道:“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萬國泰更怒,斥道:“我看你真是閑的,趕緊給我放下來!”

葉清玄一吐舌頭,輕輕將悲慘的歸鱉生放了下來。再看這貨,辮子也散了,腦袋上的花兒也沒了,衣服凌亂,口眼歪斜,口水、鼻涕流了滿臉。

歸鱉生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萬分可憐地說道:“干爹啊,孩兒要是做了什么錯事,您說明白了懲罰就好,能不能別這么折騰我啊。”

葉清玄呵呵笑道:“你小子別在這跟我叫屈,不過是趁著無事把你叫醒,試探一下你的功夫到了何種地步了而已……”

歸鱉生一聽,立即雙眼放光,趕忙從旁邊倒了碗茶水端了過來,一臉諂媚地說道:“哎呀干爹,你是要傳我功夫啊?您老放心,我一定不給您老人家丟人……”

“少扯淡,聽我說……”葉清玄想了想,緩緩說道:“你小子根骨不錯,天生一副銅皮鐵骨的身子板,可惜就是沒有遇到名師……”

“就是啊,干爹,我是讓這幫不識金鑲玉的庸人給耽誤了!”

“少廢話,我說話的時候,你聽著就成了……”

“唉,好嘞……”

葉清玄橫了歸鱉生一眼,繼續說道:“不僅僅是未得名師,你小子自己也把自己給練廢了!你沒用內功心法輔助,強行練習一些外門功法,尤其是這手上的功夫,練得什么鐵砂掌、銅錘手,沒有真氣調養,你強行練習的結果就是你把你這雙手上的筋絡全都練傷了,而且長年累月的傷上加傷,現在你這雙手看著強壯有力,但其實神經纖維和筋絡、經脈已經完全粘連在了一起,里面已經骨質增生,肌肉硬化,血脈難通,筋絡虬結,經脈堵塞,現在稍微還能有點知覺就不錯了,若是再讓你這么練下去,多則一年,少則半年,你這雙手就算是廢了,得直接砍下去……”

“啊?”歸鱉生嚇得傻了眼,“哎呀,爹啊,你可得救我啊,我這都不懂,跟著別人瞎練的,還下了一番苦功,哪想到卻是害了自己……干爹您想想辦法,救我一救……”

葉清玄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呀,你呀,原本就是年紀太大,現在都三十有一了吧?都三十多歲了,連個淬體境都沒練到巔峰,本來這輩子就算給你絕世的武學,你的成就也是有限,想要靠自己積攢內力,那是難上加難。不過還好,你除了有我這干爹之外,還有心疼你的幾個大爺……”

“啊?什么意思?”歸鱉生一下子聽糊涂了。

葉清玄一指萬國泰,說道:“你大爺練功的時間幾乎跟你一樣晚,但因為一門功法,所以才在幾年光景之內便抵上了旁人幾十年的時間……”

“還有這神奇功法?”

“你且慢高興,這功法我有,不過要練這功法還需要一副畫,不然進境太快,極易走火入魔。而且這門功法邪性,有機會我再跟你一一述說……不過就算你有了這門功法,要想有所成就,你這雙手也要先治療一下……回頭找你三大爺去看看手,問問他有沒有什么治療的辦法,等你的雙手治療好了,我再傳你武學……聽懂了么?快去吧……”

歸鱉生聽完之后,立馬跪地,咚咚咚,幾個響頭磕下去,心中真是激動萬分,難以平靜,暗嘆一聲,自己命好,遇到這干爹了,他手心里握著的實力,簡直可以令雞犬升天啊,自己能跟他攀上關系,簡直就是自己這輩子最大的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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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氣勢逼人

歸鱉生在這感嘆自己總算是逆天改命了,葉清玄一揮手,把歸鱉生托了起來,示意其不必如此,歸鱉生恭恭敬敬地聽話去找段散石看手去了。

此事一了,又過了半個時辰之后,終于到了午后二時。

咚咚咚,外面第一通鼓響,八強賽的第三場,即將開始。

外面人群開始鼓蕩,氣氛越來越熱烈,鼓掌叫好之聲不斷興起,這是看熱鬧的人群催促新一場的比武趕快開始,之前兩場比賽,看得眾人熱血沸騰,滿心期待著能有更為精彩激烈的比賽出現。

帳篷內的諸人俱都從靜靄中清醒過來,包括上午被葉清玄一拳砸暈的如花大和尚,也一臉郁悶地爬了起來,經過幾個時辰的休息,這位五爺火氣也下去了,也不在那嘟囔了,就是有點心不甘、情不愿地樣子。

葉清玄嘿嘿一樂,過來勸說道:“呦,五哥,醒啦?”

如花橫了葉清玄一眼,哼了一聲,沒說話。

葉清玄知道這位還生自己的氣呢,連忙陪著不是,說道:“五哥,您別生氣,您看那宗軒,根本不禁打,就算他不認輸,你能發揮出幾成實力?與其這樣,不如稍安勿躁,暫且忍耐,下一場才是真格的。你看到現在為止,你連羅漢金身的功夫都沒顯露出來呢,你說他們還有什么本事讓你盡興呢?”

如花大和尚一想,也是這么回事,宗軒那小白臉太窩囊廢,根本就不是對手,自己想了想,甕聲甕氣地說道:“那,那行,這,這次算你對,下場比,比賽灑家再使出全力……還有,你以后不許再打,打我的頭,到了現在,灑,灑家腦袋還嗡嗡直響……”

葉清玄連忙對天發誓,以后絕不打頭了,如花大和尚這才怏怏地起身,隨著大伙出去看比武。

剛出門外,外面已經第二通鼓響了。

葉清玄將拂塵和寶劍往背后一綁,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兄弟,我先過去了,這場比賽若是去得遲了,顯得咱們沒有禮數,惹人反感。我先行一步……”

“好,七弟快去吧……”

葉清玄一拱手,一甩袖子,騰空而起,躍過擁擠的人群,從旁邊的帳篷頂上朝著比武臺疾馳而去。

葉清玄到了賽場,遠遠就看比武臺上竟然空空如也,看來不但是自己遲到了,對方也沒有到。

這樣也好,我等你,總好過你等我,禮數上咱沒丟。

葉清玄到了場上,左右也沒人,抽出背后拂塵,整了整衣冠,朝著不遠觀禮臺上的幾位先天高手恭敬稽首為禮,以示對武林前輩的恭敬,接著又朝著四周看臺上和散落在比武臺外的武者們稽首為禮。

觀禮臺上,一個面容慈善、五、六十歲的老者呵呵一笑,寬容慰道:“呵呵,不知這小道士是哪位高人的,看起來倒是頗知禮數啊……”

秋一平立即笑道:“尚兄,這位是昆吾余脈,青云觀的二代葉清玄……”

這位姓尚的老頭雙目精芒一閃,“哦?竟然是昆吾?呵呵,當年昆吾山一脈劍法絕世,五大神劍震爍武林,奈何受jiān人所害,滿門被人所害,難得今ri還能再次崛起武林,當真是可喜可賀……”

臺上眾人都是點頭稱是。

當初展羽為幾位兄弟介紹觀禮臺上的先天高手,有兩個沒認出來,這位便是其中之一,其人乃是中州不太出世的隱士尚孝直。江湖上對這位尚孝直知曉的人不多,因為他沒門沒派,也不過是一方土財主,過著逍遙自在的ri子,只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也曾到云州失落八郡抵抗外族入侵,跟韋笑天是老戰友的交情,這次才被韋笑天請來當成壓陣的高人,幫著鎮鎮場面。

同樣另一位展羽沒認出來的,也是這樣的情況,也是五六十歲樣貌,面容嚴肅、臉皮微微發紫,眉心處一道豎紋,看起來脾氣不太好,這位也是韋笑天當年一起廝殺的兄弟,名叫賈君復。

尚孝直和賈君復二人當年便是與韋笑天一樣的心思,一樣的熱血青年,只是后來局面穩定,這兩位才回到家鄉養老,不再出來廝殺,不過這次聽聞失落八郡形勢急轉直下,這才答應韋笑天出來幫忙,為這一方水土盡盡心力。這兩人壓根就沒在中原武林闖蕩過,所以展羽認不出來,一點也不奇怪。

尚孝直在這一夸耀葉清玄,卻惹惱了旁邊的一人。

冷不丁一聲冷哼傳來,眾人詫異看去,都恍然大悟般地心中暗笑。原來發出冷哼的不是別人,正是“勾魂太歲”褚天健,這位摩天嶺的高人剛到慕安城的第一天,就讓人把自家的高手巫棄魂給殺了,還是當著面殺的,也難怪褚天健聽到有人夸贊葉清玄,便出聲嘲諷。

“尚兄久不入江湖,怕是有些孤陋寡聞了!青云觀一個荒山野觀,不知道刨了哪位武林前輩的墳頭,得了兩本劍譜就敢自稱是昆吾派的余脈,真是荒唐可笑。武林中各大門派,哪個不是傳承了數代方才有了今ri的威名,這青云觀想借著覆滅百年的大派威風爬上名門大派的位置,真是癡人做夢……”

褚天健此話一出,觀里臺上數人的臉色不由得都是一沉,尚孝直、秋一平等人尚未發話,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神僧妙秀卻是忍不住說話了:“阿彌陀佛,褚施主此言卻是說得錯了……”

“哦?我錯?”褚天健眉頭緊皺,想不到大禪寺的神僧竟然會在此時說話,心里不由得一沉,本來極惡劣的心情不由得又壞上了數分。

神僧妙秀微微一笑,捻著佛珠淡淡說道:“這青云觀是昆吾余脈乃是千真萬確的事情,貧僧曾有幸入觀一些時ri,見識過了昆吾派的絕學,那觀主靈虛正是昆吾正宗親傳,當年僥幸逃過大難,其劍法、內功雙絕并稱于世,貧僧佩服萬分……”

褚天健訕訕一笑,說道:“既然能有妙秀大師的證明,這青云觀當真是昆吾派余脈無疑了,呵呵,這次看來是褚某孤陋寡聞了……”褚天健嘴上話鋒不漏,但心里卻是翻江倒海了一般,看樣子這大禪寺和青云觀的關系不一般,一個小小的門派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少主想要報復這個小子的計劃應該要慎重行事了,免得一不小心,得罪了這眾多的勢力。

觀禮臺上自有一番勾心斗角,比武臺上葉清玄卻終于等來了自己的對手,“銀戟將”岑鵬。

這個岑鵬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身高足有一百八十公分,細腰寬肩膀,面如冠玉,五官端正,兩道八字利劍眉,一對大豹子眼,頜下短須,顯得傲骨迎風,一團彩霞。

青色武士服,一條絲鸞大帶煞腰,外披星羅百花袍,腰里挎口寶劍,手里一條碩大的亮銀戟。

眼看著三通鼓響,方才匆匆而來,剛一上臺,便朝著葉清玄拱手為禮,歉然說道:“對不住這位小道長了,適才岑某有要事耽擱,遲來了片刻,還請恕罪……”

葉清玄一看來人挺有禮貌,都說“戟怪”刑傲天為人脾氣火爆怪異,今天看他的徒弟,脾氣不錯啊,雖然師父什么樣,徒弟未必會什么樣,但這耳濡目染之下,性格即便相差,也絕對不至于南轅北轍,看來傳言未必是真的。這人不管怎么說,值得認識。

葉清玄一甩拂塵,稽首笑道:“無量壽福,岑兄說笑了,貧道也是剛到未久,岑兄不必客氣。久聞揚州刑傲天刑老前輩的武技天下一絕,今ri葉某有幸能跟刑老前輩高徒一試身手,當真是快意非常。今ri與岑兄以武會友,稍后無論勝負,你我一同暢飲一番,可好?”

岑鵬哈哈一笑,傲然道:“難得葉兄看得起,岑某怎能不奉陪。不過刀槍無眼,岑某的這條大戟可是不會留情的……”

葉清玄眼睛一亮,喝道:“好,手下留情非好漢,放手施為才應當。岑兄,請——”

“請——”

一旁的裁判見兩人施過禮,對完話,一聲令下,旁邊“當”的一聲鑼響,比武正式開始。

嗡——

岑鵬手中亮銀戟在身前一劃,帶出一道銀芒,倏然橫在胸前,肅立不動,卻是氣勢逼人,果然有名家風范。

岑鵬微微一笑,冷喝道:“葉兄,得罪了……”

話音一落,一步踏前,手中亮銀戟隔著葉清玄二十幾米遠,當頭豎劈,一道銀白色的刀芒形成,脫戟攻來,接著岑鵬向前一步,大戟順勢往上一挑,又是一道銀芒攻來,再進一步,大戟橫斬而來,又是一道罡氣擊出……

一息之內,岑鵬手中亮銀戟橫挑豎斬,連揮出十八道刀芒,如同一朵綻放的銀花般朝著葉清玄如狂風驟雨般撲面而來,同時岑鵬也是向前踏進了十八步,迅速貼近了葉清玄。

銀芒尚未及體,已是銳氣逼人,森寒之氣,立時彌漫全場。

這一招,正是“戟怪”刑傲天的必殺一招——十八連環銀花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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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清玄得勝

十八連環銀花綻一式十八招,一步一殺,步步緊逼,一招勝似一招,一招重于一招,一招快似一招。在最后一招,第十八招的時候,將是這一式最強、最凌厲的一擊。

這十八連環銀花綻,可以將人體的機能和潛力,在這十八招中,從毫無準備直接催升到全盛之時,勝過任何一種熱身的方法。如果自己的對手是個慢熱型的對手,需要一點一點地提升自己的狀態,那他在這一招之下可就要倒了大霉了,猝不及防,還未等身體活動開,便已經敗于戟下了。

岑鵬一出手就是殺招。四周人群駭然驚呼出聲,隨也想不到兩人剛剛還是笑語盈盈地談話,陡然之間便已經是如此兇猛搏殺,一點過度都沒有,直接便是最兇猛的對撼!

面對岑鵬的攻擊,葉清玄嘿嘿一笑,右手一招,背后“碧落劍”落入手中,劍芒微吐,不閃不避,迎著十八道銳芒逆勢而上,劍上藍光紫芒交相輝映,亦是一步一擊,將岑鵬斬擊而出的刀芒或是挑飛,或是反彈而回……

葉清玄竟然朝著氣勢狂飆的岑鵬傲然而上,那股子“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勢,亦讓人剎那間生出一股豪邁之情。

岑鵬向前踏出了十八步,揮出了十八擊,斬出十八道刀芒,氣勢和真氣逐步上升,當到了第十七擊的時候,岑鵬手中的亮銀戟已經形如一條狂猛的銀龍,嘶吼聲聲,纏繞在岑鵬身前。擇人欲噬……

而葉清玄迎著岑鵬越來越盛的氣勢。毅然前行了十八步。也是揮出了十八劍,劍下毫無花俏地將岑鵬擊來的刀芒盡數磕飛,氣勢從頭到尾平淡無奇,相較于岑鵬的氣勢如虹,葉清玄顯得如此平淡。

兩人腳下不停,手上不停,從戰斗一開始便倏然接近,但岑鵬威猛無匹的第十八擊形成的時候。即便是觀禮臺上的眾位高手也是一起嘆息,為葉清玄的膽大妄為而大呼可惜,這個小道士不知深淺,竟然迎著天下凝聚功力最為快速的十八連環銀花綻去攻擊,當真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了。

當葉清玄邁到第十八步的時候,岑鵬也正好是第十八步落下,兩人一戟一劍,在這第十八步的時候,同時前刺……

一道龍吟嘯起。岑鵬手中的亮銀戟帶著一股無匹無澎的氣勢向前擊出,而葉清玄的“碧落劍”只帶著些許微光。直直此前……

劍尖與“銀龍”于空中陡然相撞!

錚——

一團亮光在兩者交擊的地方亮起……

在眾人都以為葉清玄必然會吃上大虧的時候,場上的變化讓眾人駭然大驚。

葉清玄保持著持劍前刺的姿勢不變!

“銀龍”一聲悲鳴,飛上半空,岑鵬收勢不住,仰面拋跌,直飛十米有余……

四周武者一片驚呆靜默……

一道白芒飛出,卷住空中蜿蜒的“銀龍”,倏然收回到葉清玄手中,重新顯形成一條兩米四五的亮銀戟,卻原來是葉清玄用“蕩魔”卷住了亮銀戟,并將其摘了下來。

嗆郎一聲,“碧落劍”歸鞘。

四周武者此時方才嘩然大叫,有轟然叫好的,也有抱怨結果出現太快的,不一而足,但無一人敢說兩人打得不夠激烈,打得不夠過癮……

那轉瞬之間的攻守轉換,已經將兩人

葉清玄雙手捧著亮銀戟走向重新站立起來的岑鵬,恭敬前奉,歉然道:“未料想岑兄一出手便如此凌厲,葉某全力以赴方才阻擋得住,無禮之處,還望見諒……”

岑鵬苦笑搖頭,將亮銀戟接了過來,說道:“原想一擊將你擊敗,沒想到反倒讓自己出了個大丑……葉兄不但劍術超凡,內力高深,沒想到身體素質也是這般過硬,這龐然大力真是岑某生平僅見,令人佩服萬分。”

葉清玄呵呵一笑,大方說道:“剛剛驀然出手,想來岑兄并非盡展胸中所學,一時吃了葉某大力的虧,不過我們繼續來過,再較長短!”

岑鵬老臉一紅,連忙推辭道:“葉兄說笑了,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剛才岑某這招十八連環銀花綻,已經算是岑某掌握的最高深殺招了,這一招已經失利,再比下去也不過是個輸,與其到時再次丟人出丑,反倒不如現在認輸來的干凈利落。葉兄,請了——”

葉清玄聞言也是灑然一笑,拱手為禮。

“第三場結束,青云觀葉清玄勝——”

好——

四周轟然一片鼓掌之聲。

雙方之間一招決出勝負,并未讓這群看熱鬧的武者感到不快,這又不是花錢買票看球賽,都是湊個熱鬧,這場比賽如此有戲劇性,回頭也是個不錯的談資,而且下一場比賽更是讓人關注,乃是“小劍神”李道宗對陣“小鷹王”展羽,這場比武簡直就是“麒麟會”開賽以來,最受關注的一場比賽。

“三十六天絕”中“劍神”李慕禪和“鷹王”展雄飛的子侄輩對陣,被直接看成了兩人父輩之間的對決,其中意義之深廣不言而喻。不但是周遭的觀戰的普通武者,便是觀禮臺上的老一輩先天高手們,也是翹目以盼,心急如焚了。

而葉清玄與岑鵬的這場比賽,如此快的結束,在某種意義上,也是成全了他們的等待之心,眾人關注的焦點,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稍后的那場比賽上。

葉清玄與岑鵬的爆然一擊,在急速的熱度當中歸于冷靜,更高的熱情被送給了接下來的這場比賽,而葉清玄和岑鵬二人自是樂得無人相擾,一邊熱聊著,一邊走下了比武臺。

“岑兄不得推卻,定要見過我家幾位兄弟,然后今天晚上我們不醉不歸。”

岑鵬面露為難之色,說道:“見過眾位朋友,岑某自是高興,不過不醉不歸……今夜卻是不行……改日如何?”

葉清玄疑惑問道:“這是為何?”

岑鵬也不隱瞞,說道:“不瞞葉兄,家中有長輩受了些小傷,正要調養,我要侍奉左右,剛剛來的稍晚,也是因為這件事才耽誤了一下。”

葉清玄“噢”了一聲,不由得呵呵大笑道:“這可真是巧了,我家三哥乃是‘醫仙’徒弟,管你是內傷、外傷、混合傷,大病、小病、婦科病,保證都是手到擒來,啊不,藥到病除……”

岑鵬一聽也是大喜過望,“竟有此等名醫在此?我家姑姑的傷勢有著落了……”

姑姑!?

葉清玄莫名地心中一動,忽然想起自己夜探摩天嶺居住院落之時,那個被摩天嶺諸多高手圍攻的那名女子來……

難道那晚出現,吸引了摩天嶺諸人注意力,相當于幫了我們大忙的人就是岑鵬的姑姑么?這可真是巧了,若是如此,于公于私都不能袖手旁觀!

想到這里,葉清玄抬頭朝著眾兄弟方向,大聲喊道:

“段大夫,出診啦——”

八強賽最戶一場比賽即將開始,好人段大夫自然不會在這么關鍵的時候去出診,所以眾人都集中在了展羽的身邊,捶大腿的捶大腿,揉肩膀的揉肩膀,侍候得無微不至……

“二哥,這次你可要給我們兄弟長把臉,好好殺殺那李道宗的傲氣……”孟源筠在展羽身后一頓輕錘小打的討好說道。

呂氏姐妹也是笑姿盈盈地給展羽捶著大腿,展老二一派舒心模樣,舒服地呻吟連連:“哎呀,哎呀,不行了,要死了,要舒服死了……就沖著能有這待遇,我說什么也不會放過李道宗那小子啊!肩膀再用點力,哎呦,哎呦,舒服……哥幾個等著啊,看我把李道宗打得滿地找牙,得勝而歸……”

一旁的歸鱉生此時說道:“二大爺記得先一步把李道宗的大板牙給我找回來……”

“你要干什么?”

“我穿上繩跨脖子上,天天在‘一劍山莊’底下臊著他們,讓他們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的目中無人……”

眾人轟然大笑。

“一劍山莊”的目中無人,那是從李慕禪那里遺傳下來的,當年李慕禪追殺黑道巨兇鐵魚頭陀,竟然在一城中大打出手。李慕禪一戰之下,無辜百姓死傷過千,被正道群雄責問的時候李慕禪竟然說道:“余子礙我除兇,當與兇同罪,其罪當誅!”其狂妄和目中無人可見一斑。

所以李慕禪雖然身為正道人士為黑道和魔門邪教畏懼,但真心敬仰于他的,并無幾人,反倒對他的狂妄和跋扈頗有微詞,無奈這位“天下第一人”根本不在乎這些,只要有人敢說句不敬的話,立即便是拔劍出招,若是能擋住其一劍而不死,李慕禪也自是就此收手,算是認同此人有了諷刺他的實力……

不過時至今日,還沒有幾個人能擋住他的一劍。就算擋住了,也不敢再說李慕禪的壞話,誰知道他會不會提劍挑戰,將人格殺呢?李慕禪年輕的時候,可是殺伐果斷,向來只看自己喜好,不看對手出身來歷的。

此時歸鱉生一句話,立即惹起眾人的笑點,想來若是如此,定然讓“一劍山莊”極其難看。

展羽哈哈大笑道:“好嘞,大侄子,不過你想得未免有點小家子氣,一顆牙齒算個球?看你二大爺給你打下一副項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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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鷹飛劍舞

當眾兄弟簇擁著展羽出現在比武場的時候,四周的人群真的是歡聲雷動,氣氛熱烈異常了。

這是葉清玄等結義八人中,其他任何人都不會遇到這樣的情景,因為沒有一個人的名氣能夠比得上“小鷹王”展羽。

這場比賽,從關注度上來說,可以說是“麒麟會”開賽以來最為人所期待的一場比賽了。

當桀驁不群的“小鷹王”展羽和冷傲沖天的“小劍神”李道宗同時站在比武臺上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僅剩下了那百米見方的一塊小平臺,這里是世界的中心,也是世界的全部。

展羽一身黑色武士長袍,紅色排邊,英氣勃發,雙排扣的設計讓整個人有著超越時代感的俊朗,這件葉清玄親自設計的黑色長袍把展羽性格中的叛逆和桀驁,都變成了讓人著迷和喜愛的壞。

展羽看著對面的對手,冷冷一笑,戰意盎然地說道:“李兄,今日一戰,可否在夢中想過?”

李道宗冷冷說道:“在夢里跟你比武?你還沒有這個資格……不過當初李某‘麒麟會’之所以能夠成行,的確有過展兄的一份功勞。不過,現在展兄的地位降低,在李某心中,你已不是那么重要了……”

李道宗此話的意思,不過就是“見面不如聞名”的意思了,當初把展羽當成了好對手,現在失望的很,已經對兩人的比武沒有那么大的期待了……

李道宗此言一出,四周立即一片起哄之聲。

兩個人在比武之前火氣越大,越是互相看不順眼,之后比武之時的精彩程度便越是激烈的超乎想象。

展羽聽到李道宗明顯輕視自己的言辭之后,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突然展顏哈哈大笑,搖頭笑道:“李兄說的真好,沒想到你我竟然想到了一處去……”

“哦?”李道宗一聲冷嘁,滿臉輕視的態度,顯然想到自己有了上述言論之后,這個桀驁不馴的“小鷹王”一定會對自己進行言語反擊,而且他覺得自己早已猜透展羽想要說些什么,不外是“我也同樣輕視你,看不起你之類的話語”,不過是些拾人牙慧、故作高深的姿態而已,所以此時李道宗滿臉戲謔地看著展羽,心中篤定地看著他說出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

展羽一笑,淡然說道:“今我一戰,原本就是展某決定此來云州最大的目標,至于其他展羽根本沒有放在眼里……”

李道宗輕蔑一笑,果然如此。

展羽抬頭看了李道宗一眼,正把他眼中的一絲輕蔑看在眼里,不由得又是自失地笑道:“李兄定然以為展某是要在言辭上奚落李兄一番了吧?覺得我會說出同樣看不起李兄的話來么?”

李道宗臉色一變,被人當眾戳破心中所想,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覺。盡管自己可以矢口否認,但心中的難受就是難受,李道宗根本不在乎別人怎么想,怎么看,他只關心自己的感受。

展羽瀟灑的聳了聳肩,姿態無比瀟灑好看,嬉笑一聲,緩緩說道:“呵呵,說句實話,現在李兄的想法,對展某來說,已經不再那么重要了。李兄也許以為展某看低了李兄,輕視了你,其實并非如此,我對李兄的評價從未變過,甚至對李兄的評價要比以往更高。”

李道宗得了展羽更高的評價,臉色未變,但心中不由一松,甚至對“小鷹王”比以往更看重自己感到了一絲得意,忖道:見了面之后,知道我比傳聞中的更加厲害了吧?

展羽接著說道:“雖然我對李兄的評價更高了,不過與李兄的一戰,卻再也不如之前那般期待了,因為從此刻起,展某想要一較高下之人,再也不是李兄了。李兄不過是展某爭取武道高峰途中一道不高不矮的小土坡而已,已經算不上是高山險阻了。也許展某現在仍然不是李兄的對手,但要超過你,呵呵,已經不是難事……也許等你我再次相遇的時候,我早已忘記了李兄的音容笑貌了也說不定……”

狂妄,十足的狂妄!

李道宗對于展羽的不是輕蔑但更勝似輕蔑的言辭徹底激怒……

什么?我李道宗竟然連做你的對手都要配不上了么?狂妄,極度的狂妄……

李道宗緊握長劍的右手變得青筋暴露。

展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展某還是要感謝李兄,如若不是李兄到此,展某怎會千里迢迢地來到此處?又怎會結交到一干志同道合的兄弟們呢?也正因為有了這些兄弟,展某才有這重新審視人生的機會,也有了徹底超越以前完全不敢想象對手的機會,更有了攀越那往日里高不可攀的武道巔峰的機會……如此大喜事,你說我怎能不謝過李兄呢?”

李道宗用他那特有的冷傲語調緩緩說道:“既然如此,展兄何不盡展所學,讓李某看看展兄是否獲得了無視李某的高明手段呢?”

展羽淡然一笑:“正要如此……”

四周一片靜靄……

微風拂過,一方天地間,一片肅殺氣氛之下,在展羽和李道宗眼中,世間仿佛只有對方的存在……

展羽邪邪笑看著李道宗;

李道宗淡然看著展羽……

一只云雀不知利害,從空中飛過,猛然間受兩者之間殺氣影響,竟然嚇得翅膀癱軟,再也飛不動,倏然墜落在地,再也掙扎不起……

便在此刻,幾乎同一時間,展羽與李道宗同時出手!

展羽手中無有武器,而李道宗需要先拔劍才能出招,無形之中,展羽在速度上快上了一籌……

當李道宗取劍在手的時候,眼前一片黃芒,凌厲銳氣如同翎羽直立的雄鷹雙翼襲來,翎羽如劍,狂風暴雨般撲打而來……

一聲龍吟,天地變!

李道宗手中長劍變幻如同銀色劍林,倏然挺立身前,黃芒如風雨,白芒如礁石,風雨驟然拍打礁石聲如雨打芭蕉,而礁石毅然不動,劍林刺穿了每一根如刀鋒般鋒利的翎羽。

在眾人眼中,展羽雙手忽然一陣變幻虛影,一片黃芒便已籠罩向了李道宗,而李道宗至始至終都一動未動,那披在身上的劍林鉑衣,放佛就是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在眾人眼中,展羽似乎一擊無功,但卻不知這只是展羽吸引李道宗注意力,迫其防守的招式,當一片黃芒罩住李道宗的時候,展羽已經輕身而起,一聲鷹嘯響徹天地。

展羽如同雄鷹撲食一般,從空中下擊而來,雙手前探,一雙金色的巨爪凌厲無匹地抓向守得穩如礁石的李道宗身上……

錚——

金石交擊的聲音驟然響起……

那塊表面有如劍林聳立的礁石上立即現出一道巨大的裂痕,一片黃芒再次如雨般傾覆而下,一聲龍吟再次響起,礁石順著裂縫破開兩邊,一道白光從中脫穎而出,迎著黃芒升空,化為一條白龍擊向再次飛起的展羽背后。

凌空一振翅,展羽再次升高數米,避過李道宗的追擊,雙手連抓,又是一片爪影飛至,李道宗此刻也在空中,劍影疾速連劃數道,一道劍氣大網迎著翎羽紛亂的爪擊而上,劍氣組成的大網與漫天爪影同時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李道宗劍術高超,但展羽輕功更勝一籌,竟然在每一擊之下都能借到少許李道宗的劍力,讓自己飛得更高,而“鷹王”絕技果然天地一絕,竟然依靠下沖的速度將每一擊的威力提高數籌。

隨著“小鷹王”越飛越高,下擊的速度和威力也越來越強,李道宗抵擋得也就越來越吃力,整個比武臺上,到處都是展羽凌厲下擊的身影,

葉清玄眼中,一時竟然仿佛看到了煞鵬當年攻擊“九密堪布”之一桑措堪布的那招千擊破。

只不過展羽是利用身法幻化出這漫天殘影的效果,而不是像煞鵬那樣純粹依靠超快的速度硬生生產生的幻想。

煞鵬求的是快,而展羽此時則是求亂、求幻……

又亂又幻到李道宗不知哪道攻擊才是真,哪道是假!

李道宗佇立在比武臺上,淡定地揮舞長劍將展羽來自四面八方的凌厲攻擊一一化解,看起來越來越吃力,此時的李道宗已經完全被展羽壓制在了比武臺上,再不能騰身而起追擊展羽,而隨著展羽下擊之勢越來越凌厲,似乎李道宗失利的局面越來越明顯……

四周叫好聲連成了一片。

場面上,“小鷹王”展羽看似一時占據了先機,但眼力高明的人都知道,李道宗至始至終都在使用著李家的家傳劍法應敵,并未使出“劍神”李慕禪的成名劍法天蕩明月二十一式。

據說這門劍法便是衍生出一劍光寒照九州這一絕世劍招的基礎劍法。

天空中鷹嘯之聲越來越刺耳,當眾人滿眼都是展羽鋪天蓋地的身影,滿耳都是魔音貫腦般的鷹嘯之時,宛如破曉黎明,一道純白色的耀眼劍光透過比武臺上重重疊疊的身影,讓四周所有武者一陣眩暈……

李道宗終于在展羽攻勢最凌厲、也是自己最危急的時刻出招了……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2 10:09
【262】劍傲心毒

李道宗爆發了!
在他以為依靠家傳的劍法便可輕取“小鷹王”展羽的時候,他被“小鷹王”展羽如同落水狗一樣的圍攻,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

之前李道宗心中已然被展羽激起的怒火,隨著自己被對方壓制而愈燒愈烈,在他的心里,對付這個小鷹王,要么用最尋常的劍法,讓他知道即便是最尋常的劍招也完全可以勝過他;要么用最凌厲的招式,讓他知道,我李道宗根本不是你展羽之流能夠挑戰的對手…… =波=斯=小=說=網= bsxsw.com

所以,當李道宗使用自認尋常之流劍法反被展羽壓制的時候,天蕩明月二十一式,已經頂多能稍稍壓制住展羽的攻擊,卻不能完敗于他,李道宗要贏,要勝利,更要全面壓倒性的勝利,他要一個完勝!

所以他出招了,用了一招他并不能完全掌握的劍招,用了他僅僅掌握了基礎法門的劍招……

展羽與李道宗,兩人的功法一個是黃金屬性,一個是鉑金屬性,都是以五行金系功法中的高級內功心法,比的是誰更堅硬,誰更銳利。

而當兩人真氣在質量上完全不相上下的時候,便是武技發揮其最大威力的時候了。

“鷹王”的絕技雖然足以睥睨天下,但“劍神”李慕禪的劍招更是經過“靈武神機石”的進一步推演,所以明顯高了“鷹王”一籌。

李道宗的這一劍,已舍盡劍法之萬般變化,盡顯臻達巔峰又是最本源的精粹,本身充滿莫之能御的威力。

毫無變化,便是這一招的變化。將自身真氣以最威猛、最狂暴的態勢瞬間釋放,完全施加給對手,就好像是最原始的力量較量一樣,野蠻而直接,但也極為有效。

可以說,這已經不是劍法了,只是一種極速釋放能量的方式。

這是“劍神”的一劍,不同的,只是由李道宗使出,但已然這般驚艷……可以想象,若是這招劍法被李慕禪使出來,又將是何等的光景呢?

眾人的眼中,只是一道毫光浮現,展羽漫天彌漫的身影倏然破滅。

“小鷹王”真身浮現,臉色蒼白之下,噔噔噔連退數步方才重新站穩,一道劍痕在胸前斜斜劃過,鮮血從中汩汩而出。

展羽受了劍傷,但明顯不是很嚴重,并沒有傷及內臟,在最后的關鍵時刻,展羽依靠絕世的輕功,閃過了將自己開膛破肚的一劍。

李道宗右手八品寶劍“鉑熾劍”倏然高舉,整個人籠罩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之中,衣袂、頭發向天沖起,面目全部被白芒籠罩,就像帶了一張白金面具,看不見任何的面部表情,宛如一尊沒有感情的神祗降臨,即將審判人世間的一切……

這絕不是天蕩明月二十一式,因為這一招太簡單、太純粹了……

李道宗,這個混蛋竟然用這種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劍法對付小爺,要不是小爺反應機敏,還真就命喪當場了。

四周驚呼之聲雀起。

展羽心下暗怒,但想及“劍神”絕技必然凌厲無匹,李道宗控制不住也是正常,念及于此,臉上不由灑然一笑,拱手施禮,笑道:“‘劍神’之劍法果然超群,展某敗了……”

“小鷹王”展羽受傷認負如此迅速,四周觀戰武者不由大為惋惜。

就在展羽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那道沖天而起的劍光向下橫移,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倏然沖擊向展羽……

小心——

數道人影急速奔來……

驀然間的變化讓展羽駭然色變,沒有任何遲疑,他將輕功運轉到極致,猛地一個側翻,猛烈的動作讓身上傷口立時崩裂,一大蓬鮮血噴灑而出,傷口牽扯帶來的劇痛讓展羽的腳下不由得一緩,巨大的白色光柱從身前擦過,將展羽的右小腿和右手籠罩在光芒其中,粗大光柱完全由鉑金劍氣組成,后天高手沒有罡氣護體,展羽的右手和右小腿砰然變得血肉模糊,展羽一聲慘叫翻身拋跌……

大庭廣眾之下殺了小爺,他就不怕……

對了,他是“劍神”李慕禪的侄子,是“一劍山莊”這一代唯一的男丁,沒有人敢懲罰他,他什么也不怕!

TMD,他是故意的……

展羽心中怒火勃然爆發!

李道宗!無恥小人,寧死我也要讓你知曉我小爺的厲害!

被劍芒掃到的右手和右小腿,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展羽身在空中,強忍劇痛,左手不要命地狂聚真氣,還未習練純熟的“鷹王”必殺絕技鷹王斷空斬倏然全力使出,左手金光一冒,一只如有實質的金色鷹爪憑空出現,凌空朝著李道宗一抓,金爪繼而消失不見,展羽又是哇地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傷上加傷……

就在金色鷹爪消失的同一時刻,三道薄銳到了極致金光竟然如同跨過了空間一般,直接出現在了李道宗面前,嚓——

鏗鏘若金石碎裂,李道宗猛地一個后仰,漫天的劍芒消失不見,他臉上的白金面具驟然破碎,化為漫天星芒,消散在了空中,隨之拋灑的還有星星點點的猩紅血跡和三顆帶著血絲的潔白牙齒!

李道宗后仰著倒退了數步,再次站立起來之時,滿眼中都是驚駭與狂怒交織糾纏的異樣神色,三道血痕清晰地出現在他的右臉上,由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臉頰,原本英俊的面貌被破了相。

李道宗面容呆滯,右手輕輕一擦臉頰,一陣劇痛襲來,再攤開右手一看,滿手都是鮮血……

李道宗倏然間兩眼怔直,心中驚怒交加!

展羽!你竟然敢傷我!?

剛剛李道宗出劍之時,心中也是火氣太盛,全力爆發這一劍之后,雖然傷了展羽,但卻只是輕傷,這讓驕傲了一輩子的李道宗根本接受不了,看著展羽云淡風輕的模樣,一時沒有控制住火氣,直接將蓄勢待發的一劍轟了出去。按照李道宗的原意,就算自己失手殺了“小鷹王”展羽,那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他的兄弟們能如何?殺死自己?展羽都不行,他們行么?

南龍山莊又能如何,不痛不癢地說自己幾句而已,難道敢殺了我給他抵命么?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夠;

“鷹王”又能如何?有本事上“一劍山莊”找我伯父理論去;

世人又能如何?黑白兩道大派又能如何?當年我伯父年輕的時候,殺死的大派弟子、宗主子侄,數以千百記,哪個敢把我伯父怎么樣?

李道宗一劍擊出雖然是因為情緒激動而出手,但出手之后,他是絕不會后悔的。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臭鷹竟然受傷逃脫,同時絕地反擊,竟然讓自己意外之下受了傷,尤其還是傷在了臉上,這讓一個視面子形象如同生命的年輕人怎么可能不拼命?

妄自使用絕世劍法的李道宗不顧身體突然出現的疲勞感,倏然橫劍揮斬,三道銳金劍罡直斬倒地翻滾的展羽身前,若是及體而過,保證可以將展羽當場揮為數段……

四周武者一片嘩然!

眼見劍罡襲體,外面飛來人影終于及時趕到,叮叮叮,三聲清響,一名小道士落在地上,手中長劍連揮,將三道白色銳金劍罡盡數磕飛。

呼呼呼,人影紛亂而落,眾位兄弟落在葉清玄身后,護住了受傷倒地的展羽,段散石二話不說,手中連點,細若毛發的銀針分別刺入展羽的右手和右小腿……

眾人面罩寒霜,俱都是一臉陰寒地看著不遠處、滿臉血污的李道宗!

同時十幾名先天強者也全都飛上比武臺,或是嚴肅、或是戲謔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此時李道宗的身側,只有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侍從緊緊站立在他身旁,一臉殺意地看著葉清玄等人。這群人竟然護著讓少莊主受傷的賊子,當真都是該死的很!

展羽已然認輸,李道宗竟然還出手攻擊,這種行為簡直不能用卑鄙和狂妄就能概括的了的,這位天之驕子,所謂的“小劍神”李道宗犯了武林大忌,眾目睽睽之下,定要付出代價才能平息此事。

眾人心中雖然憤恨,甚至恨不得立即殺了李道宗,但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先看看南龍山莊以及那觀禮團的成員怎么說,若是處理不當,眾人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為展羽報仇!

但這幾個人想到了克制自己的情感,但卻忘了眾兄弟當中有一個完全不會控制情緒的野和尚——

當空一聲怒吼直接在人群頭頂上炸開——

“小賤賊受死——”

呼——

猶如一道金紅流星,如花和尚直接砸向比武臺上的李道宗,手中三百斤的水磨禪杖帶著一道金紅火焰破開空氣,幡然轟落!

停手!

數人驚呼出聲,有擔心、有意外、有疑慮、有憤怒……

但如花和尚豈會在意,他現在滿腔的怒火就是要讓這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李道宗去死……

找死——

李道宗本就沒打算息事寧人,自己的樣貌被毀,這是一輩子的恥辱,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如此遭遇……

李道宗殺意沖天,還未等再次出手,四周已經為眾人隔開,怒火正無處發泄之際,卻見一個大和尚從天轟落,殺意沖天的李道宗怎會放過他,“鉑熾劍”再爆出驚天白芒,一劍刺往如花大和尚…… 本帖最後由 c7152771 於 2014-6-13 09:06 編輯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2 10:10
【263】僧狂如崩

“小劍神”李道宗就像是一臺人形的激光大炮,浩瀚如海的磅礴內力化為一束蒼白光束直接射向半空中的如花和尚……

“老五——”

眾兄弟不由得嚇得駭然變色。

吼——

如花一聲獅吼,身上金紅兩色火光猛地一漲,阿羅漢金身渡厄護體神功全力運轉,如花整個人的皮膚泛起金光,宛如金身佛像一般,用手臂護住了雙眼,水磨禪杖順勢舉在肩側,驀然沖進粗大的白色劍芒當中,銳利金氣轟在如花的金身之上,竟發出沙石打在金屬上的沙沙聲……

如花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僧袍倏然破碎如粉,露出雄壯的身軀,墳起的肌肉在劍芒的沖擊下泛起密集的血點,只是一個瞬間便成了一個血人,情形極度駭人,李道宗的眼中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但接下來笑容倏然凝固……

因為在他印象中,中了這一劍的武者,基本都是立即潰滅的下場,即便對方練有煉體術或是橫練功法,也挺多是堅持片刻,反而會因為身軀堅韌而出現更為駭人的效果,那道巨大的白色劍芒完全是由劍氣組成,被這一招攻擊的人會像是被億萬氣針穿透一樣,所受的痛苦超過了凌遲而死,只是沒想到這大和尚的身軀竟然如此堅硬,此時此刻整個人已經透過了劍芒來到了李道宗的頭頂,護住雙眼的手臂往下一壓,露出后面一雙萬惡凝聚的兇眼,那萬惡之惡、萬兇之兇的兇狠眼光。讓李道宗倏然心驚……

這不可能!怎么可能有人擋得住這一劍。怎么可能有人擋得住這“天下第一劍”!

如花突然臨頭。全身力氣灌滿水磨禪杖,呼——

整條方便鏟纏繞這金紅兩色的火焰,尤其那鏟頭上凝聚了磨盤大小高凝結的罡氣團,九天九地方便鏟法中的絕招“開天辟地”,帶著一股天地為之變色的威勢,轟然砸落,如花這一招如同泰山崩塌一樣的威勢,讓整個空間都顫動不休。成千上萬名武林高手盡皆變色。

這出乎李道宗預料的一擊,臨頭落下,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看著對方“開天辟地”的一擊,李道宗硬起頭皮,全身力量灌注右手“鉑熾劍”,奮力迎擊……

轟——

一道氣浪自兩人交擊的兵器處倏然蕩開,站得稍微近一點的人物,全部被這陡然出現的震波蕩開了兩尺有余,包括那些先天高手們也是站立不穩。紛紛舉手遮面,抵擋爆裂的罡氣。甚至有人站立不穩,倏然退后兩步……

再看場中情景,眾人不由得再次震驚。

如花大和尚的一禪杖,竟然將李道宗生生壓制,李道宗只感到一股不可抗衡的龐然大力兜頭砸下,駭然之下,單手持劍改為雙手,但那股大力仍是奮力落下,“鉑熾劍”搭在左肩之上,靠著整個身軀的力量,妄圖抵擋如花這暴力的一擊……

但即便是如此,李道宗還是沒有料到這一擊的龐然大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當“鉑熾劍”的劍鋒搭在自己左肩的那一剎那,李道宗就感覺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自己身上,龐然大力終于讓其抵抗不住,單膝轟然跪倒在地,力道順勢傳遞到青石臺上,一道道蜘蛛網般的裂痕以左膝為中心,驀然散開!

李道宗整個人被如花這一擊整整向比武臺下壓低了一尺有余,一個碩大的深坑就此形成……

李道宗向著如花跪倒,這一擊,就像展羽在其臉上留下永久的傷疤一樣,巨大的屈辱感差點將李道宗完全壓垮……

噗——

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李道宗身受震傷,外加羞愧欲死,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了出來!

論實力,李道宗絕對有把握將這個和尚殺死,只要依靠身法拉開距離,再利用擊敗“小鷹王”展羽的一招不停攻擊如花,取勝只是時間問題。可惜卻因為一時不查,竟然被對方突破了劍芒,沒能躲避開對方的攻擊,把一場比武變成了兩人真氣、力量之間的較量。

如花大和尚勃然巨力立即讓李道宗吃了大虧!

一力降十會!

如花一擊將李道宗壓倒在地,肆意狂然大笑,暴怒之下,如花話鋒極為流利,大聲嘲諷道:“一劍山莊!?小劍神,我呸,還不是要給灑家下跪求饒!”

一旁終于有人反應過來,韋笑天大驚失色,急聲叫道:“大師手下留情,切不可再出手——”

秋一平也是大聲叫道:“如花,不要惹禍!”他是好意,如花當中羞辱李道宗,無異于與“一劍山莊”完全交惡,在事情還有挽回余地的情況下,先停手,事情然后再說……

葉清玄等眾兄弟心中對如花的爆裂出手,都是大感痛快,但此時絕不能殺了李道宗!

但還沒等幾人出聲,人群中的褚天健突然大聲喝道:“大膽賊禿,得罪‘一劍山莊’你已犯了死罪,你們兄弟一個都活不了,等著人家將你活捉扒皮吧!”

如花仰天一陣狂笑,狂態通天徹地,配合他那一身的血水,兇猛狂暴的形象,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心膽震顫不已,如花用獅子吼暴聲斷喝道:“去你媽的,一劍山莊,怕你的不算好漢!如花在此,有種的就來報仇吧——”

一聲吼完,如花下壓的禪杖倏然收起,另一側月牙鏟帶著銳利的鋒芒直接橫著斬向李道宗的頸側!

不要——

包括展羽在內,所有人都是狂聲大喝!

tmd,如花這貨瘋了!

李道宗要是死了,在場所有人都得給他陪葬!

但是,不得不說……

如花,也只有如花,才能有這天下無一的氣魄!!!

眼見救援不及,一道人影從李道宗身后竄出,猛地一拉已然無力反擊的李道宗,將其扯出了如花攻擊范圍之外,而如花手中月牙鏟從此人身上一劃而過,天地在此刻凝結……

那緊急時刻救了李道宗一命的,正是他的貼身侍從,此時那侍從一臉癡呆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勉強回頭喊了一聲“少爺”,吱啦一聲,侍從的身體從左側腋下一直到右側腰際,整齊地被斬為了兩半,上半截身子緩緩滑落到地,嘩啦,內臟撒了一地,侍從竟然一時未死,如條死狗一樣哼哼著,手上不停地抓撓著,而他的下半身依然屹立不倒,場面血腥至極。

如花一腳踢飛侍從的下半截身子,順勢一腳將其腦袋踩得稀碎,紅白之物染了整條小腿!

啊——

李道宗一聲慘叫,肝膽俱裂,起身就跑……

“小賤賊休走——”

如花提著禪杖就要追趕!

這時候眾人可就不能再讓他犯渾了,真要是殺了李道宗,這事情真就沒有轉圜的余地了。

神見、妙秀兩大神僧一聲佛號,攔在了如花面前。

“大和尚不要攔我,我要殺了那畜生,給我二哥報仇!”

兩位神僧沒有說話,如花就要硬闖,身后呼呼聲落下,左右肩膀,各被一人按住,耳畔萬國泰和皇甫泰明的聲音同時響起:“老五莫要沖動,你這么做對我們沒有一點好處……”

如花大喝道:“我不管!那賊鳥沒安好心,就想著殺二哥,我不能留他,留他是個禍患!”

兩膀子一較力,直接就從兩人的阻力下掙脫了出來,論力氣,這堆人里也就是葉清玄跟他有一拼,其他人根本不是對手,哪里攔得住他。

如花剛邁兩步,右手一緊,卻是被人抓住了手里的水磨禪杖,如花大怒回頭,一見是葉清玄,這火氣就不由得一陣萎靡,不過大和尚此時火氣沒滅,仍然咆哮道:“老七,你是不是也要攔我……”

葉清玄一臉苦笑道:“兄弟,現在真的不是殺他的時候,先看看二哥吧,回頭我帶你把‘一劍山莊’推平嘍,行不行?”

四周眾人都是一陣皺眉,怎么這個小道士嘴上說話也沒個把門的,這話能亂說么?跟這大和尚一樣的狂悖不堪……

但這話還是沒能勸得了如花,掙扎著還要追,葉清玄本就心里憋屈的夠嗆,劈手就去搶那水磨禪杖,“你不能去,給我撒手——”

如花也卯上了,“賊鳥跑了,你們不攔他攔我,我就不撒手——”

“放開!”

“不放!”

兩人在這跟小孩子一樣一搶一奪,扯吧起來了……

旁邊的人剛想上前勸勸雙方,結果被兩人一抖愣膀子,都飛了出去!

兩人扯著水磨禪杖一較勁,吱——

直溜的禪杖就給掰彎了,好家伙,水磨禪杖直接改成了乾坤圈了!

如花呆呆地看著手里的新寶貝,呃嗯——

五官往中間一擠,一撇嘴,猛地往地上一坐,哇——

嚎啕大哭!

一邊哭,一邊在那罵!

“老七!你個缺德帶冒煙的,胳膊肘往外拐,灑家剛買的玩意兒又讓你給毀了,一個成麻花了,一個又成焦圈了,你tmd有癮啊,有種你把灑家也掰嘍吧……”

一甩手,當啷一聲,把三百多斤的水磨禪杖改制的“乾坤圈”就給撇了,直接在地上砸出一溜兒的火星子……

眾兄弟一陣數落葉清玄,十幾號人上來就把如花往外抬,太tmd丟人了,這山里孩子性格天真,說喜就喜,說怒就怒啊……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2 10:11
【264】七爺有招

四周所有人都是一腦門的大汗,心說這兩個人是什么托生的啊?怎么這么大勁啊,那禪杖在他們手里跟沒有硬度一樣,說撅成圈,就撅成圈啊……

葉清玄撿起正好骨碌到腳邊的“乾坤圈”版水磨禪杖,有些呆傻地揮舞了兩下,心中苦笑,這一下是有點玩大了,忘了如花這貨的性格了。

現在把這位五爺給招惹了,回頭還得想辦法給哄好嘍,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么?

無奈搖了搖頭,抬頭一看,眾位兄弟已經抬著展羽和如花下去了治療去了,那一劍就算是以如花的羅漢金身神功,也不是完全能抵消的,這正面一身的血啊,還好脆弱的地方都讓如花用胳膊和腿腳給擋住了,沒有大事,不過不檢查一下,是不行的。

最嚴重的要數展羽了,那手腳弄不好就得殘廢。

想到此處,葉清玄也是心中殺意盈盈,此時眾人早已退下,只留下萬國泰和皇甫泰明在臺上跟觀禮團的眾人交涉,原本展羽最能與人扯這些表面文章,不過現在展羽受傷,重擔自然就交由皇甫泰明,這位皇子堪稱全才,沒有他上不了場的比賽,就算你是繡花,他也能上去捅兩針……

心里著急展羽的傷勢,葉清玄拿著“乾坤圈”就往回走,一合計,得了我別氣如花了,幫他把兵器弄好吧。

雙手抓著水磨禪杖的兩端,往外一掰,嘎吱——

乾坤圈變發夾了……

不行兩臂不夠長,葉清玄把水磨禪杖一頭壓在地上,用腳踩住,雙手一扳另一頭,嘎吱嘎吱,在眾人的注視下,葉清玄又把那水磨禪杖給掰直了,那眼睛瞄了瞄,看到哪個地方不夠直溜,上去掄起拳頭,跟個鐵錘一樣,敲敲打打,終于把那水磨禪杖給弄回了原來的樣子,滿意地點了點頭。

四周武者看得是滿頭的大汗,議論紛紛……

“諸位,諸列位,看到沒有,那小樹一樣粗的禪杖,在這兩個人手里跟面條一樣,說掰圓就掰圓,說捋直就捋直啊,這得多大勁啊?”

“這tmd的還是人么?”

“別亂說,小心把你腦袋給擰下來,你沒看見那瘋和尚連‘小劍神’都敢殺么?你說他們還不敢干什么?”

“是啊,那和尚兩眼一瞪的樣子真嚇人,不過那也真是好豪氣啊,好大的氣魄……”

“可沒看出來啊,這小道士也夠猛的了,看起來比那大和尚力氣還大呢,這幫子人都是吃什么長大的啊?”

“聽說這幫子人都是異性兄弟啊,江湖上這一輩的好漢,我看就是他們幾個了……”

“沒錯,少年英雄,人中俊杰……”

“這可是大新聞,我得記錄下來……”

“老兄你干什么的啊?”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四海閣的三極錄事,專職軼聞采訪!”

葉清玄正打算這就回去,一轉頭卻看見歸鱉生那貨撅著屁股在比武臺周圍翻翻找找,這王八蛋在干什么呢?

“喂,鱉生,你狗日的翻找什么呢?”

歸鱉生一抬頭,看著葉清玄拿著那根人生曲折的大禪杖又恢復成原形了,不由得哧牙一樂,笑道:“哎呀,干爹啊,我這找我二大爺特意給我招呼下來的禮物呢……這玩意兒不能丟,丟了這場仗白打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

“牙,我找牙呢……”

“牙?”葉清玄愣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罵道:“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你找那東西干什么?嚼碎了補鈣啊?”

這回輪到歸鱉生愣住了,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補鈣是啥意思,干脆直說吧:“啟稟干爹,那玩意兒別看就那么小,那可是‘一劍山莊’的臉面,別說二大爺受了這么重的傷,咱們一時報不了仇,但咱們可以惡心他們,我回頭把這牙用水晶鑲上,到處巡展去,就說‘小劍神’那二貨被我二大爺打得滿地找牙,被我五大爺嚇得屁滾尿流,我看他還下不下山,見不見人……”

“你說這貨真tmd夠損的,”葉清玄點著歸鱉生的鼻子臭罵,罵完了一擺手,說道:“快點找,弄好了讓我看一眼……就那么干,有種的他李慕禪出來追殺咱們這群小輩來,我看他到底臉皮有多厚,還要不要這‘天下第一’的這張臉!”

“唉,還是干爹您有高見——”

“找到幾個?”

“找到三個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一色的槽牙,個大色素凈……”

“別找了,就三顆,打飛的時候我看見了!”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往回走去,路上歸鱉生還拿著一顆槽牙迎著陽光一陣照看,仿佛在看寶石一樣地看著純度。

“哎呀,李道宗那貨竟然愛用右邊咬東西,這右槽牙都磨損的夠厲害了。不過這小子牙口還行,一顆蟲牙都沒有……”

“別研究了,快走……”

展羽與李道宗一戰,眾位兄弟方才知道這位“小鷹王”的實力究竟有多高了,“鷹王”的傳承果然不是一般世家宗門弟子所能比擬的。

無論是最初對陣云柱,還是在慕安城中與無雙堡群兇交手的時候,展羽都沒有展露出真實的實力,其實這場比賽中也是如此,若不是李道宗重傷了展羽,悲憤交加的展羽根本不會使出尚未練成的鷹王斷空斬。

可以說,李道宗和展羽在最后時刻都運用了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間接中等于讓“劍神”和“鷹王”較量了一場。

此時的帳篷之內,只留下展羽的一干結義兄弟,青云觀的弟子回到自己的帳篷,只在這里留下兩人守在門外。

至于那些小女人們性格太軟弱,尤其是呂氏姐妹二人,看到展羽傷到如此境地,都是眼圈通紅,言語哽咽了。留在此地并無幫助,反倒讓氣氛不太好,所以鐘離靈卿帶著呂氏姐妹和梅吟雪去找她的姜姐姐尋找辦法去了。

段散石一番檢查,如花身上的傷勢并無大礙,不過展羽的問題就嚴重的多了,如針真氣幾乎射爛了展羽的手腳,不但是血肉骨骼,便是經脈也受了不輕的傷……

段散石一停手,周圍的弟兄們都圍了上來,著急地打聽:“怎么樣三哥?”

大和尚如花擦凈了混身的血跡,涂滿了藥膏,也在一旁抻著脖子望著段散石,粗聲問道:“三哥,我二哥沒事吧?要是治不好,我還去把李道宗那小子一禪杖拍扁,為我家二哥出氣……”

段散石一皺眉,說道:“別扯淡!現在都往外散開點,別擠在這,影響到二哥怎么辦?”

展羽灑然一笑,緩緩說道:“沒關系,老三,你就在這說說吧,我也想知道自己什么樣的情況。”

看了一眼展羽,又看了一眼眾人熱切和焦急的眼神,段散石嘆了一口氣,組織了下語言,緩緩說道:“二哥妄動真氣,運轉自己并未掌握的武技,經脈有些受傷,還好二哥易筋經練得不錯,內傷被控制在很輕的范圍,并不嚴重。胸前這道劍痕,不過是皮肉之傷,頂多留下一道疤痕,二哥若是不喜歡,日后我再幫你抹去……這點內傷筋骨血肉都還好說,比較容易治,現在最難辦的是二哥右手、右小腿的經脈……”

眾人聽得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經脈受傷不比其他,很容易出現難以痊愈的癥狀。

而且展羽一門的功夫,全在這一雙手和一雙腿腳上呢,一個是輕功,一個是爪功,若是一樣廢了一個,幾乎等于廢了半個人。

葉清玄呼出一口濁氣,皺眉問道:“三哥,二哥經脈的傷勢到了何種地步?”

幾個人當中,葉清玄是懂得醫術的,段散石沒有隱瞞,說道:“經脈……幾乎難以成形了,破碎不堪,修補幾乎不太可能……”

眾人心底立時一片冰涼,段散石的意思幾乎等于宣告展羽手腳的殘廢,雖然還可以像正常人那般使用,但無法用力,無法運轉真氣了……

如花暴怒而起,喝道:“你,你們看看,我,我說殺了小賤賊,你們偏偏不讓……”

“老五……別說了!”展羽笑了笑,眼底閃過一絲黯然,“時也,命也,運也,非吾之所能也。既然命中注定如此,強求不得。哥幾個不用替我難過,我還剩下一手一腳,照樣長命幾百歲,照樣能入先天,照樣能風流快活,照樣能欺負王八蛋……”

歸鱉生接話道:“二大爺,只要你高興,怎么欺負我都行……”

“滾——你小子還不如王八蛋……”

眾人哈哈一笑,沖淡了幾許傷感……

葉清玄摩挲著下巴,認真地問著段散石:“三哥,二哥的傷,世上真的沒有東西可以治好么?”

段散石搖了搖頭,說道:“古法中雖有改脈易穴的記載,但到了如今,早已失傳,某些藥物雖然號稱有同樣的功效,但其實都只是打通被淤堵的經脈而已,并非讓經脈重新再生……”

眾人再次陷入失落當中。

這個時候,江水寒突然說了一句話:“我知道有一種辦法能救二哥……”

眾人猛然一喜,興沖沖地問道:“八弟,你有辦法么?快說,是什么辦法……”

“我不知道怎么做!”江水寒冷靜地說道:“不過七哥知道……”

眾人驚異的目光投向一臉疑惑的葉清玄……

“啊?”葉清玄大吃一驚,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說道:“你是說我?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2 10:11
【265】奪命一劍

這是一座不知供奉何方神圣的破廟……

李道宗獨自坐在一座破廟中角落里,他也記不清自己是怎么會來到這里的。.

他頭抵著墻壁,右臉頰上的三道傷痕早已凝成血痂,緊緊握著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著,他不認為自己這是害怕,只認為自己是情緒激動……可是,剛才侍從李東來被那個大和尚一禪杖劈成兩半的時候,自己為什么要跑?

就算是死,也應該站在那里死的,可是我跑了,所以英名盡喪……

李道宗一拳打在墻壁上,小廟的土墻上,立即被打穿了一個窟窿。

抹了一下流到嘴角汗液,卻發現腥腥苦苦的味道,低頭看時,手背上都是血,那血原本就在自己臉上,是李東來的腦袋被踩碎時濺到的……

現在這些血跡隨著汗液流進了嘴里,李道宗突然感到胃中一陣痙攣,然后劇烈的惡心感覺襲來,哇地一聲,大吐特吐,等到他連苦膽都快吐出來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在其身后停下……

李道宗稍稍收斂了一下情緒,恢復了往日的少許風姿,只是臉頰上的傷痕破壞了這種清高的冷傲,略略一側頭,李道宗冷冷說道:“你來做什么?”

一個清澈淡雅的聲音柔聲響起:“我來看看你……”纖纖素手遞上一方素凈的錦帕。

李道宗雙目一立,厲聲問道:“同情!?”

來人搖了搖頭。

李道宗聲音更厲,又問:“憐憫!?”

來人嘆了口氣,柔聲道:“是牽掛!”

李道宗倔強地掉過頭去。“我不需要別人來可憐!……更用不著你來牽掛……”

李道宗就像是個孩子一樣。肆意發泄著自己怨氣。

來人一動不動。拿著錦帕的素手就這么舉在李道宗的臉側,既不覺得尷尬,也沒有絲毫縮回來的意思,這雙纖纖玉手的主人,有著比這雙要強硬得多的脾氣,在倔強方面一點也不遜色于李道宗。

足足僵持了十幾分鐘,李道宗終于冷哼一聲,一把搶過女子手里的白色錦帕。擦拭著自己臉頰,臉頰上的汗水和血水,迅速被手帕吸收,原本漂亮的手帕立即變得一片血污,但無論是使用者還是手帕的主人,都沒有因此在意。

“不明白你的脾氣為什么一直這么倔!”李道宗冷冷地說道,接著轉過頭來問道:“是因為你們那的山太高,氣溫太冷么?”

李道宗眼前,是一個溫柔的宮裝女子,就半蹲在自己跟前。輕紗遮面,雖然看不見容貌。但絕代的風華,依然讓人沉迷。

輕紗的宮裝將她的曼妙的身材展露無遺,明明極度性感、引人無限遐想的曲線,卻絲毫沒有給別人任何褻玩的感覺,反倒因為紗質的輕柔和飄逸,讓整個人突顯了那有若鐘天地靈氣而生的氣質和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

這個集天地靈秀于一體的女子,不是姮素雅……

她是姜斐然!

凌云宮的姜斐然!

都是絕世門派弟子,都是絕色美女,都是輕紗遮面,姜斐然卻與姮素雅有著絕不相同的氣質。

姜斐然在笑,雖然隔著面紗,但笑意依然讓人清晰地感覺到。

“有什么可開心的?”李道宗問。

“失敗,有時候并非一件壞事……最起碼這個時候你肯接過我的手帕了,也就說明你還可以接過去其他東西……這在幾年前,是不敢想象的。我若是在你失敗的時候出現,只怕你會咆哮著讓我滾開吧?”

李道宗一愣,苦笑道:“你說的是我七歲那年的事情吧?你們女人真記仇!”

“拜托,是你脾氣夠大,讓人忘不了好不好!”

李道宗不由一笑。

姜斐然輕柔地說道:“你看,笑一笑多好,帥氣多了……”

李道宗扯到了臉頰的傷勢,笑意變成了痛楚,想到自己的遭遇,李道宗心情又壞,表情重新變得冷冷的道:“我伯父征戰百年,搏下赫赫威名,身上連個星點的疤痕都沒有過,想不到今天我竟然被人在臉上刻下了這么道恥辱之記……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姜斐然眉頭一皺,問道:“你想怎么做?”

“血債必然血償!這是我‘一劍山莊’的原則!”李道宗陰狠地說道:“竟然殺我‘一劍山莊’的人,就算他們有‘鷹王’罩著,也難得逍遙。‘一劍山莊’必報此仇!”

“你一定要這么做?”

“你知道……從小到大,我便是被人這么告誡的。”

姜斐然語氣突然一沉,說道:“李慕禪是李慕禪,李道宗是李道宗,你何必想要沿著‘劍神’的老路走下去呢?”

李道宗話音轉冷:“如果走老路,可以讓我成為‘天下第一人’,那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照做呢?”

姜斐然冷聲說道:“你如果按著自己的性子一意孤行,你這輩子會連一個朋友都沒有的,你覺得你的‘劍神’伯父就活的很快樂么?”

“自古英雄多寂寞!”

“誰說英雄就應該寂寞!?從古到今的英雄有兩種,一種是心胸狹窄,舍武之外,裝不下他物;一種是心胸寬闊,天地萬物,無所不容其心中……前者寂寞,后者快樂!不管是寂寞英雄,還是快樂英雄,其實……你是可以選擇的!”

李道宗突然覺得嗓子有點干燥,語調從未有過的生硬,說道:“我選擇離我最近的,最容易成功的……”

姜斐然無聲地嘆息,緩緩在李道宗身側放下一盒藥膏,說道:“這是‘冰肌玉蟾膏’,對你的傷勢有好處。你知道用法的……”

輕輕放在殘破的供臺上,姜斐然起身。毅然轉身而走。

“其實……你應該多笑笑的!”

佳人已去。空中獨留幽香和這樣一句。猶帶清香的柔聲蜜語。

李道宗沒有挽留,從小到大,兩個人一提到李慕禪,便是眼前的這個結果。

姜斐然已然遠去。

李道宗心中仍有不平之氣,想不通剛剛離去的女人,為什么就不想著讓男人變成至強呢?為了變強的目標,男人不就應該有所取舍么?不就應該放下婦人之仁,變得心智強硬么?

為什么?

一個聰明的女人竟然看不懂一個成功男人的必由之路!

也許。該是我回轉“一劍山莊”的時候了!

咚咚咚……

這破敗的小廟外,竟然傳來了一陣敲門之聲。

李道宗大駭,以自己的功力,竟然在對方敲門之時,方才有所察覺,對方功力之深,輕功之利害,超乎想象。

“什么人!?”

李道宗身心驟然一緊,立即將全身調節到了最佳狀態,隨時可以應對突入其來的攻擊。

吱呀一聲。敗落的廟門打開,一個身穿藍色道袍、一手持劍、一手拂塵。相貌有若謫仙下凡般出塵的小道士笑盈盈地出現在了李道宗的面前。

“是你!?”

李道宗駭然色變,來人竟然是“小鷹王”展羽的拜弟,那個劍法超群的青云觀道士,葉清玄——

“不錯,是我!”

“什么事?”李道宗沉聲問道。

對方深夜到此,又是手持利刃,絕對不會有何好意。

可惜他的“鉑熾劍”遺忘在了比武臺上,此時他只好雙手握緊,緩緩運聚功力,但胸中一滯,一口逆血差點奪口而出……

那個大和尚的一擊,讓他受了不輕的內傷!

那個和尚也是他們的兄弟!李道宗看向葉清玄的眼神,透著一股子羞憤欲絕的神色。

葉清玄淡淡一笑,緩緩向著李道宗走來,云淡風輕地說道:“我來替我二哥說一句話……”

李道宗面色陰沉,緩緩說道:“沒有什么好說的,今日之事,我‘一劍山莊’一定會好好償還的!”

葉清玄眼睛一亮,說道:“真的?哼哼,最好如此……”

李道宗眉頭一皺,他這是什么意思?

“你二哥要說什么?”李道宗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二哥說啊……”葉清玄緩緩拔出長劍,“不殺你,他心里不安啊——”

李道宗雙目倏然一驚,對方長劍已然化為一道匹練,奔著自己的胸前刺來……

李道宗倏然轉身,想要避開這一劍,突然真氣一滯,竟然運轉不出絲毫的內力!

對方竟然用毒!!?

好陰險!

冰冷的長劍在李道宗驚駭欲絕的注視下,一劍刺進了自己的心窩,又快,又絕,又驚艷……

就像一道極光,就像一抹流云!

劍光一閃,宛如黑夜中的流星一般,悄然逸去……

胸口中的熱血,如同噴泉一般的奔涌而出,那聲音好大,好響!

原來聽別人鮮血噴涌的聲音,與聽自己鮮血噴涌的聲音是如此的不同——

在鮮血噴出的時候,李道宗覺得自己混身的力量和熱量,也同樣噴涌而出,如同木頭一般,僵硬地側倒在地,鮮血噴涌的震動和聲音實在是太大了,李道宗竟然沒有感到摔倒時的疼痛……

對方還劍入鞘,冷笑聲中,邁步而走,將瀕死的李道宗扔在了破廟當中,任憑他悄然死去……

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李道宗連不甘的心思都興不起來,似乎任何情緒和想法,都要消耗熱量和力氣,而他已經無力到連這一星點的力氣都沒有了……

死亡……

不疼,

但好冷——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2 10:17
【266】麻煩纏身


葉清玄伸了個大懶腰,身心舒暢——
昨日要不是江水寒提醒,自己差點都忘了那套得來之后,便被自己束之高閣的不凡奇術了。

嗯,“外置經脈嫁接術”!

葉清玄滿足地看了一眼書桌上厚厚一沓的紙張,上面又寫又畫、滿滿登登的都是這門奇術的內容。 =波=斯=小=說=網= bsxsw.com

這是葉清玄奮斗一晚上的結果。

今天,他就要把這些東西交給段散石,憑借兩個人掌握的醫術、奇術、丹藥、經脈等等知識,研究出來一套切實可行的方案,治好展羽的病癥。

這套被記錄在蠻族圣物“蠻獸圖”上的奇異手術便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當年葉清玄和江水寒在凝碧山莊召開的小型交易會上,莫野離就將他從十萬大山中野黎族神廟中得來的寶物展示給眾人觀看,其中有一副“蠻獸圖”的殘片,上面便記錄有這門奇術,被葉清玄用武學交換了過來……

“外置經脈嫁接術”能夠在人體自身經脈之外,再次形成一條人工經脈,并與人體內部的原有經脈連接起來,從而獲得更為特殊的附加屬性,得到類似“奇功”一樣的有屬性真氣。

現在展羽的情況,并不需要特殊屬性的真氣,只是獲得能夠讓真氣運行的經脈。在原本的經脈不能夠修復或是暫時沒有修復辦法的情況下,先以“外置經脈”代替原本的經脈,顯然展羽恢復一手一腳的真氣控制權再說。

至于之后,最好是由“外置經脈嫁接術”推演出“經脈修復術”。讓展羽破碎的經脈重新愈合。

現階段。完成這套奇術。必須要做好三個必備的條件:

一是非常完美的初始設計;

二是醫術極為高超的手術人;

三是極高等而且穩定的手術材料……

設計和手術人,需要葉清玄和段散石來共同完成,當這兩點做到之后,才是尋找手術材料的時間。

所以,一大清早,葉清玄便先帶著自己整理的資料,去找段散石,讓他先行熟悉這門奇術。兩人做好手術前的最基本準備工作。

昨日比武大會本來應該產生出了最后的四強,但因為最后一場比賽中,李道宗嚴重犯規,之后如花又不聽勸阻,大鬧比武場,把李道宗給打跑了。

“麒麟會”貌似到了四強賽的時候,就進行不下去了。

經過一整夜的研究討論,最后大會觀禮團做出最后結論,是將李道宗和如花兩個人的參賽資格全部取締,四強變成了兩強。葉清玄和北冥玉琢之間變成了決賽。

“麒麟會”最終如此的決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期間雖然出現了如此難以控制的局面。但比賽不能無疾而終,必須還是要決出最后的冠軍,讓這場盛會好歹有個不錯的結局的。

“原本觀禮團的決議是讓宗軒和展羽進入決賽的,不過宗軒不愿參賽,而展羽身負重傷,無法參賽,這樣的話,再找別人補充進四強,都會引起更多的反對聲音,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宣布參賽者就剩兩人,便是葉清玄和北冥玉琢,直接進入決賽好了。”

想到昨天晚上秋一平帶來的消息,葉清玄就唏噓不已。

不過既然“麒麟會”有了這個決議,葉清玄也沒有什么異議,現在對于他來講,這場比武大會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吸引力了。

匯合了段散石,交出了“外置經脈嫁接術”,葉清玄和段散石卻并沒有第一時間去研究這門奇術,而是一同來到了會客廳,在那里,還有一個人在等待著兩人的到來。

一進入會客廳,等候多時的“銀戟將”岑鵬便興沖沖地迎了過來,拱手說道:“多謝兩位兄弟了,在展兄出了這件事之后,還要麻煩二位援助師門長輩,真是感激不盡啊……”

“唉,大家都是自己兄弟,這點小忙算什么呢?”雖然事情出現了許多意外,但葉清玄等人還是不會放過這次與“戟怪”門下交好的機會的。

“事不宜遲,還請岑兄頭前帶路吧……”段散石微微一笑,拱手說道。

當岑鵬帶著葉清玄和段散石二人來到自己的住所,見到了那位長輩之后,看到對方那熟悉的身影,葉清玄雖然心底已經有了些許的準備,不過還是驚訝得渾身一震,失聲說道:“原來真的是您……”

對面的女子,三十出頭的樣子,正是葉清玄和孟源筠夜探摩天嶺大宅的時候,突兀闖進來而被發現的那名女子,雖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戲碼,不過對方的行動最終卻是成全了葉清玄等人,一舉將大西蕃國送給‘大威天德王’霍爾惇的三個禮物給劫下來了兩個,更是一舉重傷了霍霆尊,甚至差點打死了那個白癡。

從與摩天嶺為敵的這一點上來說,雙方應該算是準盟友的關系。

女子淡淡一笑,說道:“真沒想到,那天晚上竟然還有其他人躲在他們的房間內,真是讓人吃驚……”

幾人坐下來一番攀談,終于了解到,原來這名女子名為刑艷是刑傲天的族妹,這一次她和岑鵬帶著幾名弟子遠來云州,便是為了追殺霍霆尊而來的。

當年霍霆尊在失敗的情況下使用毒鏢,殺了刑傲天最小的徒弟,暴怒的刑傲天根本就不會放過霍霆尊,刑艷等人的千里追殺不過是多年來不停追殺霍霆尊的其中一次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在這一次中,竟然還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了。

通過簡單的了解,葉清玄和段散石確認,那天晚上,這個刑艷只是事有突然地正巧趕上,剛剛落上房頂,便被藏在暗處的摩天嶺高手發現。什么都來得及聽到。便被人一頓截殺。最終受了不輕的重傷,要不是孟源筠那一嗓子,引開了眾多摩天嶺高手的攻擊,甚至有可能刑艷會被人圍攻致死。

刑艷身上的傷勢,便是那天晚上得到的。

段散石巧施銀針,穩定住了刑艷的傷勢,又輔以丹藥,糾纏刑艷數日之久。越來越嚴重的內傷,便基本上算是沒有大礙了,剩下的時間,便是靜養而已。

期間雙方談話,就摩天嶺方面,可謂是結成了口頭上的盟友,在失落八郡的時候,互相幫助,防備摩天嶺,甚至是偷襲摩天嶺。日后若有可能,在任何的地方。都可以就針對摩天嶺,而結成同一陣線。

這是一次小結盟,互相展示友好的雙方,都只是尋得一種簡單的盟友關系,并未宣稱各有什么責任和義務,也不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盟友,這一點上,就連口頭協議都沒有的大禪寺和青云觀兩方都比這個要牢靠的多。

不過即便如此,也達到了葉清玄等人的最初目的。

當葉清玄二人離去之后,岑鵬疑惑地問著自己這位長輩:“師叔,為什么不問問他們在那里找到了什么東西呢?你當晚可是發現了他們的收獲……”

“可我并不清楚他們得到的具體是什么東西,而且摩天嶺的反應冷淡,想來應該是件不太重要的事物……若是這群小友只是發了筆順手之財,我若是提出來,豈不是尷尬?算了,若真是無比重要的東西,在他們手里跟在我們手里,結果并未有任何不同,都會引來摩天嶺無窮無盡的攻擊而已……”

總算解決了一件事情。

葉清玄和段散石回到小院的時候,便看到了一襲淡黃色長衫,盈盈玉立如同仙女一般的姜斐然。

葉清玄嘿嘿一樂,笑道:“姜仙子可是來恭賀我成功晉級四強的?凌云宮有何行動這回姜仙子是否能夠見告了呢?”

姜斐然眉頭緊鎖,定定地看著葉清玄臨近,突兀地說道:“李道宗出事了!”

“什么?”段散石駭然變色。

葉清玄腳下步伐突地一頓,接著沉聲問道:“仙子確認他是出事,而不是回返‘一劍山莊’么?”

以昨天雙方之間的沖突來看,李道宗一旦有事,嫌疑最大的,便是葉清玄這一群人,

姜斐然搖了搖頭,還是緊緊地看著葉清玄。

葉清玄深吸了一口氣,肯定是說道:“不是我們做的……”

“有人看到你在山神廟出現……”

葉清玄臉色騰地一變,說道:“這不可能!我整晚都留在此地,并未離去,甚至整夜未眠,我的兄弟們都可以作證!”

段散石忙道:“不錯啊,姜仙子,這件事我就可以作證……我身上還有昨夜七弟忙了一晚上的東西,足以證明我家七弟絕非殺害李道宗的兇手!”

“誰說李道宗死了!”

段散石話音一落,一個陰沉沉的聲音倏然響起。四周一陣衣袂破空的聲音響起,五個身影凌空落地。

南龍山莊的主人南天一龍韋笑天、臂圣楊伯展、鐵腳仙劉道貞、秋一平,勾魂太歲褚天健五人一同落了下來,五雙眼睛俱都是牢牢地盯著場中的葉清玄。

褚天健跨前一步,繼續用他那陰沉的嗓音又說了一遍:“誰告訴你李道宗死了的呢?哼,欲蓋彌彰,看來你早就知道‘小劍神’的結局了是么?”

段散石被問得一怔,奇怪的說道:“剛剛是姜仙子說的,李道宗出事了,在下自然以為李道宗已然身故,方才有此發問啊?”

褚天健冷嘁出聲,說道:“巧言多辯,你剛才無心之舉,已經證明你們就是刺殺‘小劍神’的惡徒,還有什么值得狡辯的,快快束手就擒,讓我等交予‘一劍山莊’發落!”

段散石又要再次發言,人群中的秋一平淡淡說道:“是非曲直還未有定論,褚兄現在便妄下斷言,是不是有些過當了呢?”

“哼,我過當!?”褚天健一聲冷哼,緩緩說道:“當天晚上,看到這位小道士從破廟里飛身而出的。可不止是褚某一人。甚至還包括秋兄你自己……秋兄自認為自己的眼神無濟于事。難道也認為我等眾人也都是瞎子么?”

秋一平語氣冷硬,緩緩說道:“我之前說過,昨夜我特意到此向幾位小友轉達大會決議,當時葉小友便在當場,歸去之時,立即便被相召集會,又趕向那所破廟……期間根本就是馬不停蹄,甚至最后趕向破廟之時。都是全速施展輕功……這么短的時間內,我不認為葉小友有時間趕到我們前面去對‘小劍神’下毒手!”

“秋一平,你與這幾個小鬼交情匪淺,誰知道你是不是有意袒護,在這里胡說八道!”褚天健陰聲說道,語調平緩,但句句都是誅心之論。

秋一平立即勃然大怒,吼道:“褚天健,你tmd被人家當面殺了個敗類手下,心存嫉恨。我看你才是公報私仇,在這里漫天放你的烏拉屁!”

兩個人情緒激動。瞬間便要動手。

看這意思,這二位之前就因為這件事大吵過一架,現在都是帶著一肚子火來的。

兩個人眼看就要動手,四周的人立馬將兩人分了開來。這正事還沒辦,負責調查的人就要先打起來了,這事還能查下去么?

三勸兩勸,兩個人方才冷靜下來。

此時因為這里吵吵鬧鬧,院子里的人也都莫名其妙地走了出來,看看發生了什么事,簡單的一了解,眾兄弟都是群情公憤。

“你們親眼看到我從破廟里出來!?”葉清玄此時一臉怪異的表情,問道:“當時你們就沒有想著把我攔下來么?竟然就這么輕易地讓我跑了!?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一旁的禿頂劉道貞說道:“葉小友的輕功超凡,我等也只是遠遠看到你的身形,追,卻是來不及的……”

竟有這么巧的事!?

“請問,是什么人給你們送的消息,什么時候接到的消息,怎么傳的消息,能讓我看看東西么?”江水寒突然插聲說道,冷聲問道。

褚天健冷言道:“怎么的,想殺人滅口?”

江水寒轉頭看了褚天健一眼,緩緩說道:“這么刻意的事,換了你,你會做么?”

眾人都是一愣,韋笑天看了一眼江水寒,這位小哥的樣貌夠俊的,說道:“這位小兄弟心倒是夠細!不過我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消息,因為對方是用暗器釘在了老夫的床頭。老夫行將安寢之時,方才發覺。”

江水寒想了想,方才說道:“這件事的確有許多不明和可疑之處,比如到底是何人給韋莊主傳遞的消息,這個人又是如何知道李道宗會被人刺殺,又怎么知道李道宗會在那座小廟之中,他是早有預謀,并且一路跟蹤李道宗到了小廟的么?若是如此,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家七哥一直都在比武臺上,并未追蹤李道宗而去,也就不可能知道李道宗的行蹤,也就沒有可能在那段匆忙的時間內,卻刺殺李道宗……”

“也許你們是派別的人跟蹤的李道宗……”褚天健出言說道。

“那又能是誰?我們弟兄幾個全都在二哥身邊。”

“也許是小道士師門的人,也許是外人,是我們都不認識的人……”褚天健繼續說道。

江水寒淡然一笑:“也許,也是想要陷害我們的人!”說完,若有深意地看了褚天健一眼。

“你什么意思?”褚天健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倏然一變,大聲叱道:“你tmd想說是我們摩天嶺借刀殺人,陷害你們幾個小王八蛋么?你們算是哪根蔥!”

這時候秋一平哈哈一笑,說道:“褚兄切莫惱羞成怒!人家又沒說是你摩天嶺的下的手,褚兄何必急于撇清呢?若是按照褚兄之前的理論,褚兄現在是不是也是欲蓋彌彰了吧……”

“你……”褚天健第一次啞口無言。

“南天一龍”韋笑天咳嗽了一聲,說道:“幾位切莫著急,這件事從頭到尾充滿了種種蹊蹺之事,在謎底尚未揭開之時,諸位還請保持冷靜……”

韋笑天轉過頭來,看著葉清玄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干系重大,還得麻煩葉小友屈尊在此多留些時日。為今之計,不過是等待李公子從昏迷中蘇醒過來……”

李道宗沒事!?

眾人都是一同舒了一口氣的模樣。

這就好辦了,只要李道宗醒來之后,就可以指出到底是什么人暗害的他了。

只不過,面對這個利好消息,莫名地,葉清玄心中想到,也許李道宗醒過來之后,情形會朝著更不利于自己的方向,發展下去。

即便是現在,這件事也不是自己能夠掌控得了的了……

韋笑天含笑說道:“這段時間,還請葉小友在此院落中休息,切莫離去才好,免得老夫難以做人啊……”

葉清玄想了想說道:“我的事,我想自己也查一查,可否派個人盯著我好了……”

“不行,萬一你跑了怎么辦?”褚天健巴不得立即置葉清玄等人于死地方才甘休。

韋笑天背對著褚天健,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逝,對著葉清玄說道:“這樣也好……我會讓定威和俊寧來陪著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跟他們說就可以了……”

葉清玄無奈地點了點頭,除非背負了暗殺李道宗的罪名直接逃走,否則此時也只好如此了。 本帖最後由 c7152771 於 2014-6-13 09:09 編輯

c7152771 發表於 2014-6-12 10:18
【267】勘察釋疑

“韋莊主,‘小劍神’之事你切莫一意孤行,這里雖然是你的‘南龍山莊’,但這件事牽扯到其中的不止你一人一派,‘一劍山莊’來人追責,你我都逃不了責任,你這么做,明顯偏袒嫌犯,日后若是出了問題,你休怪我等翻臉不認人……”褚天健厲聲呵斥,卻是明顯想著拉著眾人給韋笑天壓力。

類似“臂圣”楊伯展、“鐵腳仙”劉道貞之流,雖然不太喜歡褚天健的為人,但對他說的這一番話,卻是覺得不無道理,以“一劍山莊”的行事來看,這里的所有人都會因此被“一劍山莊”記恨,秋后算賬是一定的事。

“鐵腳仙”劉道貞出言說道:“韋兄,這件事情褚兄所言并非沒有道理,若是放跑了嫌疑人,我們幾人都是逃不了干系的啊……”

韋笑天對于褚天健這個一心只想著把事情攪亂的家伙毫無好感,相反因著與青云觀一同戰斗過的輕易,他選擇更加相信葉清玄的話。要不是親眼見到一個貌似小道士的人從破廟中離去,他即便是立即放走小道士都無所謂。不過現在褚天健爭取到了其他先天高手的支持,他就算有心幫著小道士開脫,也是有心無力啊……

秋一平適時開口道:“諸位先不要把葉小友當成罪犯才好,我相信此事與葉小友毫無關系,愿意為其作保,讓他自由行動,若是真有問題,別把這筆賬都算在老夫身上好了!”

幾人當時便是一愣,想不到這位秋一平竟然如此相信這個小道士,甚至為其承擔如此重的罪責也在所不惜。

楊伯展、劉道貞等人都沒有了話說,人家既然壓上了自己的性命,他們又能再說什么呢?褚天健冷哼一身,不再言語。

眾兄弟都對秋一平報以感激之情,葉清玄亦是如此,同時心中哀嘆,這一刻恐怕自己也更加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了,只能在別人的監視下按部就班地為自己開脫罪名了。

韋笑天看了看周遭諸人,最后把眼光落在姜斐然的身上,恭敬說道:“此事竟然引得凌云宮出面,老夫實在汗然,不知仙子對此提議有無異議呢?”

姜斐然緩緩搖了搖頭。

韋笑天沉聲問道:“既然如此,諸位若無意間,那便如此行事吧……”

“那麒麟會……”楊伯展只說了半句,但意思不用明提,也讓韋笑天心中一沉,長舒了一口氣之后,緩緩說道:“三日,還有三日時間,我們三日后再行定奪!”

“如此也好,我們也要等‘一劍山莊’的人到了之后再做決議……”“臂圣”楊伯展也如此答道,同時若有深意地看了葉清玄一眼,眼底的復雜神色讓葉清玄更加的迷茫增添了少許。

下一次的比賽,也就是原定的決賽,就在三日之后,這三天便是這次“麒麟會”給出的最后時間,三日一過,若是找不到真兇,最可能的做法,便是取消葉清玄的比賽資格,宣布北冥玉琢直接獲勝了。

同樣,三日時間,恐怕也是葉清玄在形勢惡化之前,所能爭取到的最后時間了。

事發的小廟,竟然是葉清玄等人當第一夜探摩天嶺落腳點之后暫時躲避的山神廟,實在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當葉清玄等人來到小廟的時候,發覺大禪寺的神見、妙秀兩位神僧早已在此守候,此外觀禮團的其他幾位也都在此,一副保護現場的模樣。每個人都是眉頭緊鎖,毫無頭緒。

葉清玄等人一到了現場,立即便被守在門口的“白馬銀槍”白登敖給攔了下來,冷聲說道:“你們這么多人都想進去?不行,現場不能破壞,每次頂多只能進去三個人,包括我們在內……”

如花剛想發火,卻被葉清玄攔住,認真地說道:“白前輩是行家,知道保護現場,其實就是在保護真相,我們盡力配合,才能找到兇手遺漏的蛛絲馬跡……”

“那七弟,你覺得跟誰進去合適?”

葉清玄在眾兄弟中看了看,說道:“讓六哥和老八跟我進去吧!”

孟源筠善于發現細節,而江水寒思緒靈敏,二人搭檔,正好能夠幫著葉清玄勘破秘密……

眾人一看葉清玄選的兩個人,也都是放心地點了點頭。

葉清玄剛想進去,突然又折返而回,對著幾人吩咐道:“吟雪和幾個丫頭進城閑逛去了,若是回來時,麻煩你們幫我告訴她,莫要著急,耐心等待即可,切莫自作主張才是……”

就怕梅吟雪的冷傲性格,會直接帶著長劍過來搶人了……

三人到了廟門,廟門大開,自有先天高手在外面看著三人,防止三人破壞現場。

葉清玄四處查看了一下,其實只是為了緩和一下激動的心情,沒想過要有什么發現,卻突然在廟門上方,發現了一件不應有的東西,極為熟悉,不由得心下大駭,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而同一時刻,孟源筠也是發現了這里,不由得和葉清玄對視了一眼,雙方同時警覺,這件事果然詭異的很……

“怎么了?”江水寒輕聲問道。

“小發現!哼,現在說不得,回頭告訴你……”葉清玄面色陰沉地說道。

江水寒點了點頭,既然現在葉清玄不打算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來,你一定是不好的消息。

三人隨后一同進入了廟門。

這個時代沒有什么太現代的刑偵手段,全憑個人猜測,此時小廟內的地面上,腳印滿布,早已不知有多少人到過此地,不過李道宗倒地的位置還是清晰可見。

江水寒左右看了看,又來到李道宗曾經坐過的地方仔細看了一番,淡淡說道:“這里除了李道宗之外,還有別人來過……”

門口一聲冷嘁,褚天健說道:“當然來過,不然怎么會有人刺殺‘小劍神’……”

江水寒回身冷冷說道:“我說的這個人是李道宗認識的人,兩個人不但認識,而且相熟,坐在這里,兩人聊了很久……”

“哦?何以見得?”

江水寒說道:“看兩個人坐的地方,印記很深,若是尋常人坐下之后,立即起身,灰塵的痕跡不會這么明顯……”

“這么說,這個刺殺李道宗的人,是一個跟他相熟的人嘍?”

江水寒搖了搖頭,說道:“未必,這兩個印記只能說明李道宗未遇刺之前,有個跟他很熟的人來過這里,但并不能證明這個人就是兇手,或者說,他們兩個在此聊天的時候,這個人還沒有成為兇手……”

接著江水寒又來到李道宗倒地的位置,一大塊痕跡,證明了李道宗就倒在這里。

江水寒有說道:“諸位請看,從這里附近的痕跡來看,首先能夠肯定的是,這里沒有動過手,沒有任何動武的痕跡,我想這一點,諸位前輩也有了清晰的了解。”

眾人一同點頭,表明都有了這個判斷,李道宗面對刺殺,的確沒有任何動手或還手的跡象,這就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若是來人是葉清玄,李道宗是沒有任何理由不去防范的,若是葉清玄的武功高到了讓李道宗都沒有辦法還手的余地,那未免也太高看葉清玄了。

江水寒繼續說道:“李道宗面對刺殺沒有還手,而且他中劍倒地之后,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是立即失去了意識,暈倒在地的,而且從血跡噴灑的力度、遠度、方向和位置看,應該是一劍刺中了心臟。”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證明了江水寒誰言非虛。

“但問題就出在這兩個地方……”江水寒眉頭緊皺,說道:“首先是李道宗沒有防備的被一劍刺倒,倒地之后,又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從這里推斷,也許刺客是李道宗相識的人,在其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劍穿心,但從李道宗倒地之后的印記來看,卻是未必這么簡單,因為他沒有掙扎,我們都知道,除非一劍斬下李道宗的腦袋,否則任何人在倒地之后都會垂死掙扎的,李道宗只是被人穿心而過,不可能立即死亡,倒地之后,鮮血噴得如此之遠,說明其當時絕非垂死之人,心臟脈動有力,所以血液才能噴得如此之遠,那他為什么會動也不動呢?”

眾人一同陷入了沉默,如果兇手是葉清玄,李道宗不會沒有防范,就算是沒有防范,被刺中一劍之后,也不可能倒地之后連掙扎都做不出來,這的確是個疑點。

韋笑天想了想,問道:“那依這位小兄弟的推斷,又該是如何呢?”

江水寒說道:“也許是第一個人來了之后,暗算了李道宗,讓其失去還手和掙扎的能力,比如點穴,之后由第二個人到此下的殺手……”

“哼哼,這位小兄弟說得好,但不能證明第二個下手之人便不是令兄!”褚天健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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