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各方匯聚
聶星邪獨下擂臺,接下一名禿頭老者的挑戰,同時言明奪取那柄“游龍烏牙劍”,將這場比武大會重新引上奪寶競技的正路上來。
只要聶星邪保持不敗,便沒有人可以繞過他去挑戰葉清玄等人。
廂房內,葉清玄等人焦慮地看著段散石施針救治如花和廣戒二人。
此時廣戒渾身上下刺滿了銀針,正從針孔處嗤嗤往外冒著蒸汽,廣戒要比如花的情形嚴重的多,因為嚴重的脫水,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皮膚褶皺如同行將就木的老朽,要不是體內發熱發紅,更像是具干尸坐在眼前。
而率先得到治療的如花,此時口中含著那枚“寒蛟珠”,珠子上散發的寒氣驅散熱毒,緋紅色的煙霧順著針孔不停地向外冒著,身體的炙熱已經至少減低了四成,臉色只是稍顯紅潤,而非如同當初烙鐵一般的模樣。
現場除了將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段散石之外,其余人等都是躲出去丈余距離,不敢讓那紅色煙霧沾染到分毫。那“赤血紅蓮”的劇毒也不是吃素的。
半粒解毒丸被段散石融入了“冰心洗髓膏”中,再輔以冰山雪蓮和其他一些靈藥,配成藥汁,給如花灌下,剎那間如花順著針眼向外冒出的紅色煙霧濃烈了十余倍,而如花身上同樣大汗淋漓,連著汗水也染上一股血紅的顏色,看上去極為瘆人。
不過眾人知道如花體內的熱毒正在被肅清,體溫正恢復常態,“赤血紅蓮”的劇毒已經威脅不到如花的性命了。
大律寺的眾僧看得大為欣喜。如花能夠沒事。就說明自己的廣戒師叔也是無事……
這邊眾人圍成一團。旁邊不遠,許靈空與夏侯清楓也聊得正歡,而司徒家的司徒凌威也帶著司徒怡蘭前來問候,云柱、歸鱉生二人則服侍左右。
對于昆吾派竟然還有其他余脈,許靈空這個老道興奮得五迷三道,不停地拍著手掌大笑,問東問西地沒完沒了。聽聞夏侯清楓提及當年授武啞師的形象以及所用劍法,許靈空立即猜出其身份乃是當年昆吾五大神劍之一的“銳金劍”袁道純的持劍童子靈元子。
聽到夏侯清楓提及靈元子的遺愿是將其骨骸移葬昆吾山。許靈空不由得長嘆一聲,眼神中露出悲痛的神色,緩緩說道:“靈元師弟是個孤兒,從小在昆吾觀中長大,昆吾山便是他的家,難怪他死后還想著落葉歸根啊……”
接著神色露出懷念的表情,許靈空緩緩說道:“當年昆吾派叱咤風云,橫空出世,五大神劍威震武林,‘銳金劍’袁道純、‘青木劍’封道榮、‘炙炎劍’姜道凡、‘寒冰劍’石道芳和‘沉沙劍’唐道安。哪一個不是令人高山仰止的人物……唉,可惜啊。可惜。百年前一役,竟然中了暗算,‘孔雀翎藍’劇毒之下,全派高手盡皆覆滅,致使昆吾山被圍攻之時連個外援都沒有,廝殺半月,昆吾山血流成河,尸骸遍地。本觀近萬弟子,十數萬親眷盡數被屠……如此血海深仇,不能不報!”
一席話說得幾名昆吾弟子頻頻點頭,恨意滔天。
聶星邪擋在擂臺之上,連敗數名挑戰者,耗時數個時辰,一晃間,天色已晚,明月高懸。
上臺挑戰之人也已經從名震一方的武林名宿變成了年輕氣盛的青年俊杰。
這些年輕人本就是沖著“品劍會”的名頭而來,為的不僅僅是奪取神兵利器,更是為了在天下群雄面前揚威立萬。
名對一些武林名宿,聶星邪的劍法還不能盡展其威力,因為他的流云穿心劍法乃是黑暗之劍,刺殺之劍,短暫間爆發的攻擊力既隱秘又驚人,但作為一名殺手,成功的刺殺是從埋伏開始的,伺機而動,一擊必殺,而此時此刻卻是眾目睽睽之下的比武,隱匿與潛蹤技巧毫無用處。
面對那些搏殺經驗豐富的武林名宿,聶星邪優勢并不明顯,只能依靠劍法堂而皇之地取勝,所以戰斗起來并不輕松。
而此時曹勝等人因為風云盟的事情弄得進退失據,士氣受損,此時正在內部梳理各方意見,可以說,對付葉清玄等人的攻勢暫時告一段落,于是聶星邪的對手開始變得越來越年輕,目的性也越來越明確。
如果之前的比武是對付葉清玄,此時的比武則完全是爭奪名氣和寶劍。
聶星邪比武下手越來越輕,贏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之前數個時辰才贏了數名高手,而到了此時,不過一個時辰,他竟然連敗十八名年紀四十歲以下的年輕俊杰。
戰斗的場面固然好看,四周看熱鬧的群雄也看得心潮澎湃,但卻少了之前比武時那種瘋狂歡呼、近乎不要命的氣勢。
此時大禪寺四大神僧所在的廂房之內,來了一名意外之客。
除了妙秀以外的三大神僧安然入定,圍坐在了房間四周,“武相”鄭展堂神態灑然地獨坐在八仙桌旁,手中捧著一封書信,認真閱讀。
在他的身邊,一名儒生打扮的青年人垂手直立,小伙子眉清目秀,自有一股風姿綽約書生氣息,尤其嘴角處常含一縷笑意,讓人極易生出好感。
鄭展堂看畢書信,緩緩舒了一口氣,半日不語。最后依舊是將書信重新疊好,收入懷中,方才對著年輕書生出言問道:“謹言,師兄身體還好吧?”
年輕書生恭敬施禮道:“拖師叔的福,家師身體康健……”
鄭展堂笑道:“呵呵,若真是托我的福,那恐怕就要把師兄給氣死了吧……”接著又問道:“謹言師侄,靜流師兄既然派你下山,想來你的武藝必是大有所成了吧?聽聞你在‘十二元老會’培養的二十名精英高手中表現不俗,不知道浩然正氣練到第幾重了?”
“回師叔的話,已經到了第八重境界了……”那位“謹言”師侄回道。
鄭展堂點了點頭,喃喃道:“第八重天,恩,應該可以了……”接著抬頭向著對方看來,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儒林學院第三十四代弟子陳謹言跪下聽命!”
那名叫陳謹言的弟子一愣,見到鄭展堂一臉正容地看著自己,慌忙跪倒在地,道:“弟子陳謹言在!”
鄭展堂緩緩道:“奉儒林學院第三十三代掌門嚴靜流書諭:今日將浩氣蕩魔功傳授與你。這浩氣蕩魔功乃我派第二十九代弟子馮定山所創,經本人完善,終于在不久前練成,今日傳授于你,將此功法帶回宗門,發揚光大,日后斬妖除魔,以正我神武之氣。”
陳謹言神色激動,叩首領命。
三大神僧齊宣佛號,道成和尚施禮道:“鄭施主完善蕩魔功,有大功于天下,天下除魔神功又添一門!”
神見枯瘦臉上罕見露出笑容道:“阿彌陀佛,老衲恭賀陳少俠得此神功!”
陳謹言臉上光彩照人,露出難以言表的喜悅之情。
天下兩大破魔功法,至此以后,將變為三門,而他陳謹言就將是借其成名的一代高手。
鄭展堂捋須微笑,心中卻是驚濤駭浪一般地難以平靜。
浩氣蕩魔功的創建者雖然功不可沒,但這門功法的成功卻完全依賴于自己。憑借對魔門功法和儒家功法的熟悉,鄭展堂比之前人更有機會完善這門浩氣蕩魔功。雖然當初的想法是為了隱藏身份,讓自己潛藏得更深,但到了成功之日,這門功法對于鄭展堂來說,卻是喜憂參半。
完善浩氣蕩魔功固然名垂千古,但若是傳播出這門功法,便是公然與魔門作對了,自己的性命頃刻間便會極為危險。到時魔門的反應仍未可知,但絕對不會反應的那么平和。
只是……
鄭展堂撫了撫胸口的那封信,想不到嚴靜流竟然在許多年前,在幫助自己封印魔功的時候便已經看出自己的不妥,可他還是愿意相信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機會,給了自己一個重新做人、洗頭革面的機會,只要自己真正與魔門做一個切割,便愿意保自己平安無事,在儒林學院中教書終老。但若是自己再多行不義,他將親自廢掉自己的武功,帶回儒林學院閉門終生,并向天下英雄謝罪。
鄭展堂嘆息一聲,暗道:自己這個大師兄,宅心仁厚,到了最后還是承諾給自己留條活路,不忍殺害于他,這個恩情,只怕自己這輩子都還不清的了……
將浩氣蕩魔功歸還儒林學院,也算是自己這個不肖弟子給師門、給自己的大師兄一個交代吧。
當陳謹言這名儒林學院的高手正在悉心學習新創立的浩氣蕩魔功之時,另外一名儒林學院的年輕人,卻在不停的咳嗽聲中,敲響了葉清玄所在廂房的房門。
“咳咳……葉兄可在此地否?儒林學院齊濡林求見!”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露出葉清玄意外的面容,“齊兄,好久不見,那陣風把你吹來的?”
齊濡林臉上帶著一絲不太健康的蒼白,卻是露出萬分欣喜的笑容,灑然答道:“還不是葉兄這股勁風?聽聞在下與葉兄有點交情,門內師叔伯們自然派遣在下過來探聽一下虛實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