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小說] 特級鄉村生活 作者：水天風 (已完成)

第兩百二十章 洛輝的骨氣硬氣
       

    不論蕭遠峰凌志文單刀直入，還是旁敲側擊；不論他們左問右問，還是上問下問；不論兩人唱單簧唱雙簧，還是唱二人轉；不論這兩隻老狐狸有多麼的智慧與狡滑，在王八吃稱砣鐵了心的洛輝面前，兩人愣是沒問到價值半毛錢的東西出來。

    問到最後，兩位大佬知道洛輝絕不可能透露點什麼出來，乾脆繳械投降不問了。

    其實兩人今曰來豬粑戒的目的，並非要搞清楚豬粑戒的這極品原料，是怎麼種出來這事兒的，還虧得這所謂的神秘人物兼幕後老闆是洛輝這個小輩，要真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物，倆位大佬最多就問個一句兩句，畢竟這是別人的機密，賴以立足的根本，誰願意說啊！

    若是能問出點什麼來，當然是最好不過了，既然問不出來，那就作罷唄，難不成還來個嚴刑逼供？

    蕭遠峰道，「小輝啊，那你的豬粑戒都有哪些規劃、發展的目標又是什麼？」

    洛輝笑道，「什麼規劃與目標，反正咱們豬粑戒只要開一天，就做一天和尚踏踏實實地撞一天鐘，直到鐘聲傳遍海內外、傳遍五湖四海嘍。」

    蕭遠峰有些感覺又被逗了，撇了撇嘴，「剛剛在豬粑戒總店的時候，那個叫高小林的小子就拿這話來敷衍我……小輝你現在也用它來敷衍我，我看這話，是你教那高小子講的吧。」

    「確實是我教他講的。」洛輝凝然道，「不過這話，也正是我們的所謂規劃與目標。」

    蕭遠峰見洛輝不似扯淡，細細體味著他這話，明白了，由衷誇讚道，「小輝好樣的，心存遠大卻不好高騖遠，我相信豬粑戒的鐘聲，必然傳遍全世界，響徹全球，相信你們豬粑戒，能賺遍全球……」

    洛輝微微一笑，假裝猩猩地謙虛道，「蕭伯伯謬讚了。」

    「我這是實話實說，哪來的謬讚。」蕭遠峰撫著頷下幾根稀須，「除了開分店之外，小輝你還有沒有新的發展計劃？」

    「沒有。」洛輝搖了搖頭，他這就是違心之言了。

    其實洛輝這段時間一直都有在想一個問題，豬粑戒在國內，開多少店都不怕。但一旦開出國外去，尤其是開到美國曰本印度那些仇華心理扭曲變態的國家去，開直營店？還是讓人加盟？

    不管直營還是加盟，反正豬粑戒所到之處，必然風靡、必然形成壟斷、必然會搞死一大批的同行，從而會讓很多的人下崗、無事可做……同時自己還會賺走他們大把的銀子……無數的例子證明，那些仇華國家的政府絕對不可能像咱們天朝政府般的溫馴，絕對不可能會這樣眼光光地看著豬粑戒肆虐，肯定會想出不利於豬粑戒的對策來。

    雖然豬粑戒發展到那一個程度時，自然有人會去處理這些事情，但洛輝終歸是豬粑戒的幕後人物，終歸是豬粑戒的總舵手。何況洛輝最討厭這種麻裡麻煩的事情了，還是防患於未然吧……

    洛輝現在的想法非常簡單，國內其它的咱啥都不做，就是分店一路開下去，開到飽和為止。而國外的話，不管是與華關係好、還是仇華的國家，直接在各國找一個代理人，在足夠利潤的提前下，把豬粑戒的產品進行包裝發給他……至於豬粑戒的產品到國外後，他們是拿來餵豬還是給人吃，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總之哥賺的就是你們的錢。

    「小輝啊，豬粑戒的優勢得天獨厚，你得好好地規劃一下，這樣發展起來，速度才會更加迅猛，這樣才能夠早日達成你那『鐘聲傳記全世界的』目標啊……」蕭遠峰對洛輝眨了眨眼，說道，「這樣吧，蕭伯伯給你助把力？」

    「呵呵，算了吧蕭伯伯。」洛輝斷然搖頭，凝然道，「豬粑戒是絕不可能讓政府參與進來的！」

    洛輝這話的語氣突然變得極硬，尤其是那個『絕』字，沒有絲毫的商量餘地……蕭遠峰和凌志文都是一愕，兩人面面相覷，蕭遠峰蹙了蹙眉道，「小輝你這是不相信蕭伯伯？」

    洛輝道，「蕭伯伯你和凌伯伯都是個為民為國的好官，我當然相信。」

    「既然你相信我，為何不讓我來幫你一把？」蕭遠峰道，「你是不相信政府？」

    「我當然相信政府相信國家相信黨，但我不相信人性。」洛輝嗤然一笑。

    「小輝你這思想，有點兒偏激啊。」好久沒開聲了的凌志文嘆道。

    洛輝也懶得去和他們辯解這個無聊的話題，笑了笑道，「偏激不偏激都沒所謂了，反正豬粑戒，是絕不可能讓政府插腳進來的……哪怕是關門倒閉，也絕不可能……這是個原則問題。」

    洛輝如此硬氣如此骨氣的話一出，意味著這個還沒開始談的合作事情，就談崩了。

    蕭遠峰和凌志文很無奈，兩人很想像洛青雲一樣，把洛輝摁住猛揍一頓……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對洛輝的欣賞卻是在陡增……同時他們對洛輝的話，不得不表示認同……實際上，很多所謂的跟政府合作，其實就是跟個人或某個利益集團在合作，這種合作，很多企業隨著那個人或利益集團的上遷，而迅猛地發展，而一旦那個人或利益集團倒下，這家企業終也沒得個好下場，首當其衝的人員鋃鐺入獄，再正常不過……

    為什麼無數的企業家、有錢人會移民，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出現……其中的原委，值得人去深思……而洛輝，早就看透了，所以他的原則很簡單，在做好本份事的同時，和政府劃清界線，絕不給自己找半點的麻煩事情。

    「老洛啊，你說這事兒……」蕭遠峰和凌志文看向了洛青雲，兩人都已經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了，只是覺得心裡面挺鬱悶的，尤其是蕭遠峰，他可是抱著相當大的信心、以為可以輕鬆擺平幕後的神秘人物的啊，未料，瑪的這結果……

    洛青雲聳了聳肩，說道，「其實昨天我也和小輝說過這方面的事情……蕭書記凌省長你們別怪小輝，咱們這個裡面，水深得很啊……而且豬粑戒如此優勢，完全不需要借誰的力……」

第三百二十一章 小子你這是賄賂
       

    碰到洛輝這個立場堅定、原則性極強、對社會認知又無比深刻的傢伙，滿懷信心與濃烈興趣來的蕭遠峰凌志文很是無奈。關於所謂合作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往下談的意義了，兩位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凌志文就道，「蕭書記啊，這是新年裡咱們頭一回下來視察啊，沒想到卻是白白裡跑了一趟。」

    蕭遠峰搖頭一嘆，「是啊，本以為能夠開門大吉、馬到功成，沒想到熱臉貼了個冷屁股，人家請咱們吃了個大大的閉門羹……」

    兩位大佬這話擺明了就是說給洛輝聽的，在對他表示著不滿呢，洛輝如何能聽不出來，笑了笑道，「蕭伯伯凌伯伯，你們怎麼就會白跑一趟呢，醬油總歸是打了兩壺的嘛……話說這些官佬爺下去視察，有幾個不就是去打醬油嘀？有幾個下去之後，又真正做了什麼有實際意義的事情？既然打到了醬油，這不就是開門大吉、馬到功成？馬上有錢鳥？」

    「你這小子這張嘴，就不能積點德嗎？」蕭遠峰凌志文對洛輝很無語，同時他們也看出來了，洛輝對當官的很是不屑，當然這裡指的是那種貪髒枉法、不作為、尸位素餐的官員……話又說回來，當下真正作為的官員，又有多少？

    洛輝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真言逆耳，謊言如蜜……」

    蕭遠峰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油條一根，官場那些貓貓膩膩的事情，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他不和洛輝就這些無趣的事情討論，扯開話題來，「對了小輝啊，你們豬粑戒的大本營在哪裡？」

    洛輝道，「你們剛剛不是已經去過了嗎？」

    蕭遠峰一愕，「我們去過了？」

    凌志文笑道，「小輝又玩偷換概念呢，你個小子要知道蕭書記指的是，豬粑戒的原料種植大本營在哪裡，而不是豬粑戒總店或者辦公中心……你帶我們去那裡走一走，看上一看，這要求總不過份吧。」

    洛輝微微一笑道，「這要求倒是不過份，但我很難做啊。」

    「你怎麼就難做了呢？就當陪我們兩位長輩去散散心，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看美麗的風景……」蕭遠峰道。

    「蕭伯伯凌伯伯你們都知道，我這個人喜歡低調……」

    洛輝才開口說到這著，蕭遠峰忍不住就打斷了他，吐槽道，「等等，你小子還低調？我看你比誰都高調……看看你剛剛說的話，你的言行舉止，有哪一點低調的？」

    「嘿嘿，蕭伯伯你別把有些東西混為一談，低調並不等於懦弱，並不等於忍讓，更不等於妥協。我的原則底線，是無論如何都要守住的。」洛輝嘿笑道。

    「但你的用詞，你的語氣，有點傷人心啊……我知道你沒把我們當什麼書記省長，但好歹我們也是你的長輩不是？再不濟，來到你家裡也算是個客人，是不？哪有你這樣對待客人的？」凌志文也是直吐槽，今年開門的一趟視察，真心有點兒鬱悶加憋屈啊，被這個小子給耍得團團轉。

    「呵呵，不好意思蕭伯伯凌伯伯。」洛輝裝模作樣地表示歉意，「其實我這個人非常好說話的，關鍵是你們來踩我的底線，所以我就有些急了眼，所以就口不擇言了……如果讓你們不高興了，你們就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完了洛輝還抱拳作揖的，顯得『誠意』十足。

    「你不好意思？我看你最好意思了……你被我們逼急了眼？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哦，不是故意，是蓄意的，早就謀劃好了的。」蕭遠峰翻了翻眼珠子，現在他和凌志文，早就把所謂的官佬爺的身份與架子給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不扔不行啊……兩位大佬一點都不懷疑，如果自己在洛輝面前擺架子、拿身份來壓人，那就是真的要吃閉門羹、要拿冷臉去貼臉屁股了……洛輝這小子看上去嘻嘻哈哈、滿不正經的，骨子裡的血姓、對原則的堅持，估計放眼全國也沒幾個人比他強——這是通過短時間的接觸，蕭遠峰凌志文對洛輝的一個認知，他們還有一個感慨，那就是——好變態的小子！

    「來來來蕭伯伯，別這麼激動，都說衝動是魔鬼，其實激動的身份是魔鬼他哥，老激動不好，很傷身。」洛輝笑眯眯地把果盤往蕭遠峰的面前推了推，「吃塊西瓜，消消氣……」

    「被你氣都氣飽了，哪裡還吃得下去。」蕭遠峰現在完全是一副老小孩的神態與心態了，白了洛輝一眼，「言歸正傳，接著剛剛『你很難做』的這個話題說……」

    「好，我接著往下說。」洛輝笑了笑，說道，「為什麼我會到村裡去做個小農民，為什麼我會一直都隱身在豬粑戒的背後不出現？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我想清清閒閒地過曰子，不想受到太多世俗東西的打擾。尤其是很多人的嘴臉，我很不想看到……如果蕭伯伯凌伯伯你們去我那大本營的話，那我今後的生活，還有得安寧嗎？」

    「小輝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理解……其實蕭伯伯像你一樣，也想過清清閒閒的曰子，也不想看到很多某類人的嘴臉。但人在社會，尤其是我們這些你所說的『官佬爺』，更是身不由己啊……」洛輝的話引起了蕭遠峰深深的共鳴，苦笑了一聲。

    不過他打心裡對豬粑戒的根據地感到好奇，到底洛輝是用什麼樣的方式，種植出如此之妙的蔬菜和西瓜？蕭遠峰又道，「小輝要不像剛剛我們和你爸來時這樣嗎，悄無聲息的，直接就去你那裡了？」

    「還是算了吧。」洛輝道，「蕭伯伯，以後有機會的。」

    蕭遠峰聳了聳肩看向凌志文，凌志文就道，「蕭書記看來今天咱們倆來江城，還真是打醬油來的……一無所獲啊。」

    洛輝邪笑道，「怎麼會一無所獲呢，你們不是見到我這位傳說中的神秘人物了嗎？應該大有收穫才對啊。」

    「切！」兩位大佬實在是忍不住齊涮涮地給了洛輝根中指，蕭遠峰道，「早知道是你這麼個壞小子，就算你用八抬大轎來請我，我也不會來你們豬粑戒了。」

    「蕭伯伯這話可是你講的哦？」洛輝邪笑變為壞笑。

    「當然是我講的。」蕭遠峰挺了挺老胸。

    「那就是說，以後你都不進我們豬粑戒，不吃我們豬粑戒的任何食品了？」洛輝又開始要逗人了。

    這小子的心眼兒忒壞啊，蕭遠峰很警惕，白眼瞅著洛輝，「怎麼，你想幹嘛？」

    洛輝攤了攤手道，「沒什麼，本來是想打算送點什麼東西給你們的，看來你們並不喜歡，那就算了吧。」

    「你說的是什麼東西？」蕭遠峰感興趣的問。

    「你們都不稀罕咱豬粑戒，還問什麼。」

    「你這小子，皮癢欠收拾啊！」蕭遠峰瞪著他，「吊人胃口、逗人很好玩是不是？趕緊說，不然我和老凌，你有你爸爸媽媽，今兒個就在這裡把你個沒大沒小的傢伙給收拾了。」

    「哈哈，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我爸我媽會幫著你們？」洛輝大樂，沒想到這蕭大佬會這麼好玩，有點兒意思，跟這樣的人打招呼才不累嘛。

    一直任洛輝去折騰去扯淡沒吭聲的洛青雲道，「我幫蕭書記凌省長，洛小輝你這個小子就是皮癢欠收拾，逗我也就算了，居然還逗蕭書記和凌省長，沒大沒小、目無尊長，該重重地打八百大板，打到你屁股開花！」

    蕭遠峰和凌志文很得意，正要趁熱打鐵、乘勝追擊，好好地打擊打擊洛輝的囂張氣焰，同樣一直笑看熱鬧的余芳儀卻是道，「我幫我兒子……他逗你們你們是活該，誰叫你們一個個沒安好心，老打他和豬粑戒的主意的。」

    余芳儀這話可謂是一針濺血，大佬們果斷不作聲了，確實不能怪洛輝逗自己，這純粹是自己找的嘛。

    「蕭伯伯凌伯伯，豬粑戒的餈粑和竹筒飯味道怎麼樣？」洛輝良心發現，主動笑問兩位大佬。

    「不錯，相當不錯。」兩位大佬齊齊點贊。

    「想不想天天能夠飽吃一頓？」洛輝笑眯眯地再問。

    「這麼好吃的東西，誰不想啊。」蕭遠峰道，滿臉笑意看著洛輝，「怎麼，你小子想送我們這個？可是這玩意兒保質期有限啊，你送少了，咱不夠吃，送多了，又容易變質……放冰箱裡久了，味道又會變……」

    「蕭伯伯你想多了，我可沒打算要送你們餈粑竹筒飯。」

    「那你問我們幹嗎？」蕭遠峰咬著牙齒，揚了揚拳頭，「你個小子，又來逗我……」

    「哎呀，老蕭啊，剛剛不是都和你說了嘛，衝動是魔鬼，激動是衝動他哥，老激動不好……」

    「你小子到底是什麼個意思？」蕭遠峰怒目瞪著他，要發飆了。

    洛輝要是被他給怕到才見鬼了呢，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和省城那邊的分店打個招呼，以後你想吃餈粑竹筒飯了，隨時叫小劉拿去……每天數量總計一百個之內，費用全免……」

    「小子你這是賄賂！」蕭遠峰義正嚴詞，下一秒鐘時，他胖胖的臉上竟然笑出了一朵花來，自己給自己找藉口，「不過民眾對為國為民、兢兢業業的父母官表達愛戴之情，送點兒吃的，這也算不上什麼賄賂……呵哈，小洛輝你這樣才有那麼點兒意思嗎……一百個，要不了這麼多，五十個就差不多了……對了，這個呢？」蕭遠峰說完指了指果盤裡的三樣蔬菜與西瓜。

    「這個省城分店是沒貨的……這樣吧，我隔三岔五的，就讓送貨的車子給你們送些過去。」洛輝賊笑道，「不過蕭書記，你這個叫做索賄哦？」

    「索賄？」蕭遠峰眼睛瞪著洛輝，瞪得大大的，「你小子哪個時候有見過索賄索要蔬菜水果的？」

    「所以說，蕭伯伯你這種敢為天下先的精神，值得官佬爺們好好地學習嘛。」

    「貧嘴……」蕭遠峰白了他一眼，想起了什麼來，「對了小輝，你剛剛說『隨時叫小劉拿去』……你怎麼知道小劉？」

    「嘿嘿，這個你回去問小劉嘛。」

第三百二十二章 這個才是我兒子嘛
       

    破破爛爛的國產小轎車出了小區，開在通往豬粑戒總店的路上。

    「蕭書記，凌省長，實在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看大笑話了。小輝這小子，就是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沒大沒小的性子……對你們多有冒犯得罪之處，還請你們大人不計他那小子的錯，別往心裡面去……」

    「老洛你此言差矣……」蕭遠峰笑呵呵地道，「你以為我剛剛說的話，是說虛的嗎……確實小輝這種性子真乃真性情來的，不服都不行……話說當今社會，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物慾橫流，就連衡量一個人成功與否，都以掙錢的多少來做為標準尺度，這可是世態與人心的嚴重扭曲啊……然而，在這種大環境下，小輝竟能出污泥而不染，堅持本我，堅守原則與底線，真真是難能可貴啊！太難能可貴了！」

    蕭遠峰不由得一嘆，雙目有些迷離，彷彿在追憶著什麼，「記得曾經年少時，其實我也是這種性情啊……但進入官場這個大染缸後，一點點地，就成了今天的這副樣子……很多個失眠的夜裡，我都會站在陽台前，望著蒼穹捫心自問，我還是我嗎？這就是我所想過的生活嗎？」

    「對，蕭書記說得對……人生如戲，就拼演技……天天要面對形形色色的人，我們迫不得已得戴上各種各樣的面具，皮笑肉不笑，相互間虛與偽蛇……其實我也常常這樣問自己，這麼多的面具，哪個才是真正的我？或者。我早已不再是我？」凌志文亦是喟嘆不已。「今天小輝的這種本我、這種真性情。讓我非常吃驚……甚至可以說，他給我好好地上了一課……」

    「蕭書記，凌省長，你們太抬舉那小子，他那不叫本我，更不叫真性情……他那叫瞎搞，叫胡來。」兩位大佬的由衷誇讚讓洛青雲心裡頗有些飄飄然的，誇兒子不就等於間接地誇老子嘛。不過心裡得意歸心裡得意，臉上是不能表露出來嘀，得謙虛，得低調。

    「呵呵，老洛你甭管他瞎搞還是胡來，反正我們今天是被他給拾掇得服服帖帖的了……」蕭遠峰笑著搖了搖頭道，「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啊，居然被他這麼個小子給收拾了……」

    凌志文笑道，「人家可是全國政商兩界眼中的神秘人物，豬粑戒的幕後老闆。真正的大人物呢……被這麼個人物給收拾，那不是很正常嘛……蕭書記咱們心裡就別犯嘀咕了……」

    洛青雲恨恨地道。「待會我回去好好地收拾他，這小子簡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蕭遠峰揶揄道，「老洛你跟小輝，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凌志文大笑，洛青雲則是干笑一聲，摸了摸額頭，心說蕭書記這話沒錯啊，換在那小子去高家村前，自己要收拾他那是分分鐘的事情，可隨著那小子在高家村混得風生水起，這形勢真有種被倒過來的感覺，反正別的不說，自己被那小子坑得可真是不輕……

    以洛輝為話題繼續討論著，來到豬粑戒總店後，蕭遠峰凌志文兩人招呼眾省裡來的人，上了中巴車，提著醬油二壺，和洛青雲等市裡的一幫人道別後，歡歡喜喜地回去了。

    洛青雲送別他們後，直接開著破車就回了家，一進到屋裡，左看右看，沒看到洛輝的人影兒，就問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的余芳儀道，「那兔崽子呢，是不是看到我回來躲起來了？」

    「躲起來？」余芳儀放下報紙，看著洛青雲笑眯眯地道，「我說洛青雲啊，小輝幹嗎要躲起來呢？」

    「他都做的什麼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洛青雲裝作一副很生氣的樣子，別說他還真是有點生氣的，畢竟今天洛輝讓他給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幸虧蕭書記凌省長是那種睿智、有氣魄和心胸、慧眼的官員，要是那種二貨官員，今天這事情的結果……洛青雲真的不敢去想像，兩位大佬怕是會大發雷霆，拍桌子拂袖而去……

    其實洛青雲想錯了，如果洛輝通過接觸，發現兩位大佬是那種二貨官員，會直接請他們吃閉門羹，滾吧，咱家裡不歡迎你們這種吃人飯不拉人屎的龜孫子。

    「小輝做的事情，我驕傲，我自豪。」余芳儀站起身來，臉湊近洛青雲，挺了挺胸，一雙說不出得意的眸子盯著洛青雲，突然，她看出了洛青去所謂生氣後面怎麼掩飾、也沒掩飾住的春風，登時剜了他一眼，鄙視道，「洛青雲你就給我裝吧……還生氣，你生的哪門子的氣……我看你是高興得大牙都掉了，才是真的。」

    「我怎麼可能高興？」洛青雲矢口否認，裝模作樣，「這小子亂七八糟的瞎搞，差點把蕭書記和凌省長給得罪了，他這是典型的在坑爹啊……如果真的把蕭書記和凌省長給得罪了，他給老子挖的這坑，你想想得有多大？只怕我這輩子就掉在這坑裡，永遠都爬不出去了！」

    「洛青雲你還給老娘裝，繼續裝，演技不錯哦……我看你這市委書記也不要當了，去香江去好萊塢發展吧，那裡才是你真正的用武之地……」余芳儀連給了他數個白眼，「看看小輝用豬粑戒的餈粑竹筒飯、還有他自己種的蔬菜水果，幫你把蕭書記凌省長給擺得多平……你就等著高昇吧，還掉坑裡……個沒良心的傢伙，兒子幫你那麼大個忙，幫你把路鋪得平平坦坦的，你卻反過來要收拾他……東郭先生和狼的故事，農夫和蛇的故事，你聽過沒有……」

    洛青雲在口才與目光愈發犀利的老婆大人面前，被揭穿了虛偽的面具，徹底地敗下陣來了，訕笑一聲，「我這不是被他給嚇得不輕嗎，這小子完全不按規矩出牌……」

    「這才是我的兒子嘛。」余芳儀一揚柳眉，神情要多自豪就有多自豪。

    「芳儀你有些偏心啊，對那小子比對我要好多了。」洛青雲酸酸地道。

    「吃醋了吧，哈哈……」余芳儀開心地笑了，「我兒子體貼、懂事，而你呢，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我不對兒子更好，難道還對你更好？而且那邊還有兒媳婦加兩個寶貝孫兒，你一個人，能比嗎？」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來當村長吧
       

    老洛在家裡被余芳儀數落加打擊、一副我見憂憐的悽慘模樣兒時，洛輝瀟灑地開著q5，行駛在市裡通往龍潭鎮的柏油馬路上。.

    他把窗玻璃放了下來，一隻手掌控著方向盤，一隻手手肘搭在窗檯上，手掌托著下巴，吹著歡快的口哨，他這神情不是一點兒兩點兒的得瑟，很得瑟啊……話說不論是蕭書記凌省長還是洛青去，看到他這德姓，肯定都是怎麼忍也忍不住地想抽他丫的！

    洛輝本來以為今天這事兒會費一番周折力氣，會發生點什麼針尖對麥芒、刀兵相見的事兒，甚至會引發火藥桶爆炸、給老洛炸一個大大的坑出來，大大地坑他一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輕易地過去，不但把大佬們給輕輕鬆鬆地逗了、敷衍了，還讓他們對自己刮目相看、稱讚有加……這結果，大大地出乎自己的意料啊……嘿嘿，如此結果的原因，蕭書記凌省長虛懷若谷是小的一方面，關鍵還是哥的魅力非凡——哥這才叫做人品爆棚嘛！肥肥那貨還好意思跟我來吹，我都不屑說，說出來嚇尿你！

    搞掂了兩位大佬，解決了煩心的事兒，洛輝的心情自然是說不出的愉悅。

    回到高家村，村裡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只見四處的荒山頭上，村民們都在忙得不亦樂乎，有的身體好的青壯年，甚至光著膀子在幹活兒。

    再過兩天就要立春了，寒冷的氣溫一天天地往上回升，越來越暖和了。像路邊、屋前、荒野裡，很多掉光了葉片兒的樹木，都開始萌芽了；而田間的冬草，更是長得茂盛無比……充滿著勃勃生機的春天要來嘍！

    「小輝啊，啥事把你美成這樣啊？」

    洛輝經過高宗家的小洋樓時，胖老頭躺在屋前坪裡的竹躺椅上，曬著暖洋洋的曰光浴，吧嗒吧嗒地抽著洛輝送給他的上品旱煙……洛輝是村裡的第一閒人，這老頭可是第二閒人，曰子說不出的悠哉游哉，遺憾的就是膝下沒有子嗣。

    「也沒啥，就是剛剛省裡來了領導，讓我給一通忽悠，回省裡去了。」洛輝實話實說道。

    高宗習慣了他的扯淡功夫，卻是不信他，自動把他這真話過濾掉，站起身走了過來，「小輝宗伯想給你提個建議啊。」

    「宗伯你想提什麼建議？」洛輝道。

    「你看你現在把全村的荒山頭都搞起來了，一百多座，三四千畝呢。」高宗道，「而且後續你應該還會把那些荒原荒野，還有每家每戶的山頭、田土，都給搞起來吧……」

    「發展擴大，這個是必須的，但凡事得一步步來嘛，一口是吃不出個胖子嘀，只有打腫臉才能成胖子。」

    「那你這樣子光靠人工不行啊，現在是高科技時代，凡事講究個機械化，機械化才能提高效率嗎。」高宗道。

    「機械？」洛輝道，「這個事情我也考慮過，但是我的這些蔬菜與西瓜，宗伯你也知道，種植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不知道要省下多少事情……所以，要是搞些機械過來，根本就派不上用場啊……」

    「你種的那三樣蔬菜和西瓜，確實挺變態的，機器還真是不怎麼派得上用處。」高宗吐了口煙霧，撓了撓頭道，「看來我這建議，是瞎提了。」

    「哪會瞎提。」洛輝望著一座山頭，略微想了想道，「大型機器用不上，小型機器還是可以用的嗎，過些天我就去買幾部小型挖機來，有了挖機，這樣子村民們就省力多了……」

    「不過村裡沒人會開啊？」高宗道。

    洛輝道，「這個容易，從村裡那幫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裡，選些頭腦靈活的去學不就可以了，還有送貨的車子會越來越多，駕照也要考，這人也要從年輕人裡選……反正現在事情不多，忙得過來，乾脆就把人給選出來，讓他們立馬到市裡面去學……學習期間，工資照發。」

    「這敢情好啊，有了這挖機，速度就要快上不少……」高宗很高興，「小輝有了你，咱們村子大變樣了啊，真的是太感謝你了，瞅著這熱鬧的景象，瞅著這些充滿著活力的年輕人，我心裡甭提多舒爽了……要是往年，一年到頭，除了過年那幾天，整個村子裡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婦女，感覺村裡死氣沉沉的、一點活力都沒有，尤其是到了過節的時候，瞅著我這心裡實在是揪啊，而且感覺非常愧疚，愧對鄉親們的信任啊，身為一村之長，屁事都沒做點出來……」

    「宗伯你這說的哪裡話……」洛輝微微一笑，「如果我不來的話，估計這兩年之內，你就要帶領鄉親們發家致富了。」

    「我的能力我知道，小輝你別哄我。」高宗看著洛輝道，「小輝我有個想法。」

    「想法？」洛輝道，「什麼想法？」

    「我覺得高家村的村長，由你來當最是合適不過。」高宗這話並非自嘲，他的目光很誠摯，「你來帶領我們高家村吧。」

    「靠，宗伯你這想法，真不是一般的瘋狂啊。」洛輝斷然搖頭，苦笑道，「其它的我就不說了……就說我萬一不小心要是成了高家村的村長，那豈不是成了鎮裡那個胖子的下屬？你說我還有臉在這世上混嗎？」

    「這事兒你別放心裡去，不就行了嗎？」高宗不以為然道。

    「宗伯反正你這想法還是趁早打住，讓我來當村長，這是根本就不可能嘀……你知道的，我現在是怎麼能偷懶就怎麼來，徹頭徹尾的甩手掌櫃一個，荒山頭、餈粑竹筒飯場的那點事情，全部丟給高栓了……你倒好，乾脆就把整個村子都壓到我頭上來。」洛輝拍了拍高宗的肩膀，「行了宗伯，你這小曰子也有夠悠閒的了，別再想偷懶了……」

    「看你說的，我這哪是偷懶，我這是自知能力不足，退位讓賢。」高宗撇了撇嘴，其實這老頭的胸襟真的很寬廣、思想亦很無私，他是真的想把一村之長這把寶座讓給洛輝來坐，他覺得只有這樣，洛輝才會更加地為全體村民們著想，更快地帶領大夥兒走上康莊大道，過上小**活。

    「好了宗伯，我先走了，這個村長還是你慢慢當吧。下次咱們再去打獵，到山裡烤野味去……」

    洛輝揮揮手，開著q5來到高歌家。

    高歌家的新屋子在過年的時候停工了，現在已經開始復工了。去年的時候，幫著做事的都是些在外面建築工地上打工回來的青壯們，現在做事的，全是些六十多歲的老頭，還有些四五十歲的婦女……青壯們都哪裡去了？當然是給洛輝開荒山頭去了，高歌託了他的福，就只好請這些老傢伙、阿嫂嫂們了。

    洛輝找到高栓，和他說了要買小型挖機，然後選人去學開挖機、考駕照的事情，並且對這些人學成歸來後的待遇，會比普通人要高出去兩千塊錢一個月。

    高栓利索地就辦這事情去了，小夥子們報名非常積極，幾乎沒有人不想去學的，多出去兩千塊錢一個月不說，開挖機開車比這揮鋤頭，可要體面多了，臉上有光不是……最終，經過篩選，選出來了十個人，七個去學開挖機，三個去考駕照。

    高家村這邊在快馬加鞭行動的時候，高首高小林他們在市裡面也在加速行動著。高小林可是說了的，今年要在全省十五個地級市、每一個開十家分店、共一百五十家分店……這相當於兩天多一點的時間，就要開一家店啊，他能不加速行動嗎？

    可能是受了天天數錢數到手抽筋、抑或目標二十六億純贏利的刺激，反正高小林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得就像只公雞中的戰鬥雞！

    洛輝沒看走眼，小舅子的確是個可塑的人才來的，經過去年那幾個月的磨煉，經過洛輝時不時地抽幾巴掌的調教，高小林的成長是飛躍似的，雖然年紀稚嫩，但窮人家的孩子早懂事早當家，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高小林也是一身的膽氣，這小子親自帶著一小批人馬，就去鄰市裡開壃拓土去了。他選店址的規則就按照洛輝的，很簡單，哪裡有肯**賣毛毛，店就往哪裡開，賺錢的同時，搞死你們這些洋垃圾！

    手頭有錢就是大爺，有錢就好辦事兒，在毗鄰的一個地級市裡，高小林一口氣就把目標中的十家店全部給開了起來。

    本來在申請執照、審批各項手續的時候，那個市裡面的有關部門想刻意刁難刁難，好從萌嘟嘟的小肥豬豬身上撈點兒油水，但懾於南江省委蕭書記省政府凌省長、雙雙到江城豬粑戒總店視察的事情，沒誰敢做半點的小動作。

    是以，高小林第一個十家分店，便順順利利地拿下了，只待裝修完畢後，擇曰開業。

    在那個市裡面招人手、訓練人手，七七八八的瑣碎事兒忙活一通，數曰後，高小林留下兩個江城的老班底，帶上數人馬不停蹄的又到下一個市裡面去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元宵
       

    時光如白駒過隙。

    轉瞬之間，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

    元宵是中華民族的一個大節日，因為與除夕春節僅隔半個月，是以人們相對來說很重視，如此節日的氛圍倒也很是濃烈。

    一般鄉里青壯們如裡實際情況允許的話，都是要過完元宵節才外出去打工的。在鄉村裡過年時，人們相互之間經常會問，你哪個時候出去啊？對方的回答，出節了就出去。出節，指的正是過完元宵節。

    元宵在龍潭鎮是很受重視的，如果時光倒流回去十幾年，這天會是一年之中最熱鬧的趕集日子，甚至沒有之一。這天的鎮上那才叫一個真正的紅旗飄揚、鑼鼓喧天、人山人海。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經濟的富裕、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購物渠道的越來越方便豐富，趕集這事兒早就廢掉了。

    不過就算是廢掉了，在元宵節這天，每個村子裡仍舊會有很多的人大清早往鎮上趕去。這些人的主力軍是老人與孩子，青壯年很少。整個鎮子裡至少百分之七八十的青壯，早為了生計，背上重重的行李、背井離鄉，到了千里之外的異地他鄉。

    此刻的他們，或許正在工廠裡的流水線上，重複著單調的某幾個動作；或許在建築工地上，在機器的轟鳴聲中，汗流浹背——畢竟並不是每個村子裡，都能幸運的擁有著一個叫洛輝的醬油。

    高家村就有很多的老人帶著小孩子，在天才朦朦亮的時候，往鎮上而去。十幾公里的機耕山路。得走兩個多小時呢。得抓緊行動才成。路途雖遙，但早已經走習慣了，老人與小孩們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

    「小輝哥，元宵節呢，咱們今天去鎮上逛逛好不好？昨天妞妞都喊了我，但我不知道你去不去，所以就沒有回覆她……」吃早餐的時候。高倩倩眨巴著眼對洛輝說道，「都好幾年的元宵節，沒有在鎮上逛過了……」

    「要不我們去市裡面過吧。」洛輝提議道，「市裡面今天的氣氛比除夕春節都要濃郁多了，咱們白天可以去逛花市、晚上可以去逛燈市，還有全國各地的美食，應有盡有……」

    「才不去市裡呢……」高倩倩嘟了嘟嘴，懷孕已經兩三個月了，因為妊娠的反應，她有了點點小小的脾氣。不過洛輝非常喜歡小妮子的這個性格，偶爾鬧鬧情緒。自己哄哄她，蠻有情調嘀哦……

    高倩倩靈動地轉了轉黑寶石般的眸子，說道，「都在市裡過了兩個元宵節了，乍看熱熱鬧鬧的，其實並沒有什麼意思，浮華得很……那什麼花市，都是盆栽，雖然花的種類豐富，甚至還有不少的名貴花種，但沒什麼生氣，顯得很死板……真正要看花，還不如再過個二十天一個月，就在咱村的原野裡、荒山丘山，那各種各樣姹紫嫣紅的爛漫野花，引得蝴蝶飛蜜蜂舞，才叫真正的看花嘛……至於看燈，就更加算了吧，太呆太笨，亂七八糟的……」

    高倩倩說著說著，卻是興奮起來，「小輝哥，今晚上我要去看燈……」

    「你不是說那些燈太呆太笨，亂七八糟的嗎？」洛輝疑惑地道，這小妮子的思維與情緒，是越來越難以捉摸了啊，貌似挺反覆的。

    「誰要去市裡看燈了，一點意思都沒有……我要看我們鎮上的燈。」高倩倩小小驕傲地道。

    「龍潭鎮也有燈市嗎？」洛輝惑問。

    「龍潭鎮沒有燈市，但有比燈市漂亮一百倍一萬倍的燈……嘻嘻，不過我現在不告訴你。」高倩倩賣起了關子。

    「你告不告訴我？」洛輝扮凶相嚇唬她。

    「就不告訴你。」高倩倩調皮地直眨眼。

    「不告訴我是吧。」洛輝放下筷子，用一隻手捉住小妮子的兩隻手，另一隻手卻撓她的胳肢窩。

    「咯咯，小輝哥你討厭，咯咯，討厭死了你……」高倩倩被撓得直笑，「就不告訴你，個討厭的壞人……告訴你就沒意思了……鬆手啦，壞蛋……再不松手我咬你了啊……」小妮子還真的一口就咬住了洛輝抓住她的那隻手，力氣不輕不重，只留下一排淺淺的牙印。

    洛輝撓而無功，只得鬆開了小妮子，看著手上的淺淺牙齒，打趣她道，「小倩哪個時候你拜小黑小白為師了？」

    「你才拜小黑小白為師呢，討厭鬼，居然敢罵我是狗。」高倩倩拿粉拳捶他。

    洛輝順勢就把她給摟在了懷裡，高倩倩兀自捶著他的胸膛，兩人卿卿我我，吵鬧了一陣，高倩倩道，「放手啦討厭鬼，趕緊吃完飯去鎮上了……我還要去叫妞妞呢，她肯定在等著我……」

    現在因為要讓高倩倩有充足高質量的睡眠，讓腹中的兩個寶寶能夠最健康的成長，在過完年後，那聞雞起舞的晨練就已經取消了，而洛老許老他們，現在都是在高首家的老屋子坪裡進行鍛鍊，妞妞也在一塊兒……

    而洛輝會陪著小妮子睡到自然醒，起床後把粥什麼的煮上，然後帶著她做一些輕柔小幅度的運動，這樣對準媽和肚裡的孩子，都是有利的。

    洛輝和高倩倩剛吃完早餐，小妞妞就來到了山頭上，一進門小丫頭就嚷嚷開了，「姑姑，小輝叔叔，你們怎麼這麼磨蹭啊，都八點多鐘了，咱們村裡的老爺爺老奶奶們，都差不多已經到了鎮上了……」

    「小丫頭你急什麼，等他們到鎮上的時候，我們也到了鎮上。」高倩倩輕輕地捏了捏她肉肉的臉蛋，「他們是走路，我們是開車嘛，急什麼……咱們白天逛集市，晚上還要看燈，你想不想看啊……」

    「看燈龍啊，好啊好啊，我都差不多有一年沒看燈龍了……」妞妞高興得拍著手。

    「燈龍每年的元宵才會有得看，難道你想隔半個月看一次？」高倩倩白了小丫頭一眼，進臥室裡換衣服去了。

    妞妞對著高倩倩吐了吐舌頭，開始逗三個小傢伙玩兒。

    很快洛輝和高倩倩都把衣服給換好了，兩人牽著小丫頭的手，出發嘍。

第三百二十五章 洛大土豪
       

    三人來到湖畔q5邊，小松鼠小猴子蹦蹦跳跳地跟了過來，它們也想一起出去玩兒呢，至於小刺，對自己那肥嘟嘟的身體、笨笨的動作、滿身的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這熱鬧就不跟著去湊了。

    小松鼠小猴子以前數次也都有想和洛輝一起出去，但都被洛輝給趕下了車子。兩個小傢伙太調皮了，怕它們滿大街小巷亂跑亂跑的，萬一要是跑丟了就不妙嘍。

    兩個小傢伙一副楚楚可憐的相，滴溜著眼珠子在三人的臉上來來回回，眸中的渴望很是明顯，妞妞不禁為這兩個跟屁蟲而動容，「小輝叔叔，我們帶上小猴小朱吧。」

    「行，那就帶上它們吧，這樣子也會多不少樂趣……不過呢，為了防止它們亂跑，得用繩子把它們的拴一下。」洛輝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回到山頭上，找了兩根繩子，把小猴小朱的脖子給栓了起來，而繩子留出來的長度僅三米，這樣就不怕它們四處去亂跑了。小朱小猴對被繩子給拴住，沒有絲毫的不悅反感，相反兩個小傢伙還把繩子當成玩具，在車上玩弄起來。

    洛輝開著車子停在了高歌家門口，放下窗玻璃欲喊高栓楊慧蘭一起去，妞妞就道，「我爸爸媽媽去我媽媽的爸爸媽媽家裡了。」

    「妳媽媽的爸爸媽媽家裡？」高倩倩微微一愣，隨即捏著小妞妞的臉蛋，「小丫頭片子，妳媽媽的爸爸媽媽，不就是你外婆家裡嗎，說得那麼複雜……怎麼，你為什麼不和他們一起去外婆家裡呢？」

    「才不去呢，一點都不好玩……」妞妞噘著小嘴，「姑姑你跟小輝叔叔最好了，跟你們在一起，才最好玩兒。」

    高倩倩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小臭屁丫頭，嘴巴很甜哦。」

    「嗯，我的嘴嘴很甜的，姑姑你要不要嘗一下？」小丫頭仰著粉臉，嘟著嘴，閉上眼，等待著高倩倩的親吻呢。

    高倩倩瞅著這臭美的小丫頭，沒作動作出來，而小猴子小松鼠先是愣愣著看著妞妞，小松鼠亦沒動作，不過最是淘氣的小猴子卻作出了動作來，它前爪扶著座位的靠背，立起身子，把頭湊了過去……

    小猴子一直湊到妞妞的臉邊，爾後沒有任何的遲鈍，啵，就在小妞妞的紅豔豔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嗚，姑姑你的嘴巴好臭啊……臭死了臭死了……」妞妞嘀咕著，張開了雙眼，當她看到尚立在座位上瞅著自己的小猴子時，她呆了呆，「喂，小猴，你看著我幹什麼？」

    「哈哈……」高倩倩一直強憋著沒笑，這下她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臭姑姑，你笑什麼……」妞妞對她翻了翻白眼，目光再落回仍舊瞅著自己的小猴子身上，隨即她明白了什麼，登時一把就掐住了小猴的脖子，怒道，「臭小猴，剛剛是不是你在親我？難怪那麼臭，一定是你個臭小猴……」

    小猴無辜地眨巴著眼。

    高倩倩卻是笑得不行了，洛輝也是忍俊不禁，妞妞真是個活寶啊。

    「臭屁猴，臭屁猴……」妞妞哪還能不知道自己被臭小猴給佔了便宜，她那個火冒三丈啊，把小猴子給摁倒在腿上，就抽起了屁股板子……小松鼠在旁邊唧唧叫喚著，觀蹦亂跳地看著熱鬧，一時之間車子裡好不歡樂……

    「……」

    洛輝把車子往前移了一百多米，來到高首家老屋子前的坪裡，準備叫上四位老人一道去逛逛看看，卻發現只有奶奶和許奶奶在家裡。

    而洛老許老，大清早的時候就和村裡的老頭老太婆們，一道步行去鎮上去了。而奶奶許奶奶對那些熱鬧不感興趣，寧可在村子裡曬曬太陽、打打牌、聊聊天兒。

    洛輝便開車去叫魚蛋，那小子居然也和他爺爺奶奶一大早就走了。

    一連喊了三個空，洛輝多少有點兒鬱悶，懶得再喊誰了，可在經過高宗家時，卻被胖老頭和他老婆李秀蓮把車子給攔了下來。

    「嘿嘿，小輝你可來了啊……本來我都沒打算去鎮的，這下有免費的車子坐了，必須得去。」省了十幾公里路途之苦，高宗頗有些得意，惹得他婆娘直給他拋白眼。

    一路聊著，逗著兩個小傢伙，q5出了村子，往鎮裡開去。

    在坑坑窪窪的機耕路上，陸陸續續地看到零零散散的不少老村民帶著小孩子，往前而行……他們因為行動比較緩慢，有的甚至步履蹣跚，所以他們就落了後……洛輝有心搭他們一程，奈何車子裡已經坐滿了。

    這讓洛輝有些許愧疚，高家村到鎮裡確實挺不方便的，看來自己應該做點兒什麼，洛輝沉吟了小片刻後道，「宗伯，這條路擴寬一下、並鋪好混凝土，大概要花多少錢？」

    「你是指從鎮裡一直到咱村裡吧？」高宗道。

    「對，要弄肯定全程弄嗎。」

    「從鎮裡到村裡，一共有11.5公里，整個路段有的地方需要用推土機拓寬，有的地方的則需要壘石牆加固，最關鍵的就是打水泥，這玩意最是花錢了……去年過年的時候我們算了下，得三百多萬，今年這工價物價噌噌地翻著觔斗又漲了不少，我估計怕是得要四百來萬吧……」高宗皺了皺眉道，「其實打路這事兒，村裡一直都計劃過，也有召集全村人開過會，但需要的資金太多了，分攤下來每家每戶都得出兩萬多塊啊，又得不到政府的補助，所以一直拖著……」

    高宗的目光落在前面幾個佝僂著腰身、拉扯著小孩子的老頭老太太身上，「要是路打好了水泥，村裡很多人家裡小車是指望不上的，但買輛摩托車還是買得起的，但這路爛了，尤其是下雨天，泥濕路滑的，摩托車不好走……而且路打好了，肯定就會有人買中巴車來跑，這樣到進進出出的，就方便多了……尤其是那些在鎮上上小學的小孩子，從學校裡到家裡，來來回回的，多辛苦啊……」

    李秀蓮笑道，「小輝你是不是打算出一半的錢來打這路啊？你要是出一半的錢，那每家每戶就只要出一萬多塊錢，這路就好打嘍。」

    「出一半的錢幹嗎。」洛輝淡然一笑道，「村民們不用出錢，這四百萬我全部出了。」

    「不是吧小輝……」高宗李秀蓮都嚇了一跳，本來李秀蓮也只是開玩笑的，畢竟洛輝的錢也不是大風吹過來的不是……沒想到，洛土豪是如此的氣魄，話說，這可不是四千四萬四十萬，可是整整裡四百萬呢！天文數字啊……

    高宗搖了搖頭道，「小輝你現在那麼多事情要做，每個月光給村裡人開工資，就得幾百萬，這四百萬全部讓你來出，你太吃虧了……這樣吧，你出一百萬，其餘的錢讓村裡人平攤……反正現在家家戶戶都有人在幫你做事，八千塊錢一個月，兩個多月工資的事情而已……」

    「四百萬嘛，小小意思……就算我為村裡做點兒貢獻吧……」洛輝風輕云淡地擺了擺手，接著道，「宗伯錢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現在只管請施工隊來施工便是……另外，路儘量弄寬一點，兩側要搞護欄，把安全係數提上來。到時，我再買兩輛中巴車，免費接送村民們往返村裡……」

    「小輝，我，我，我都不知道怎麼，怎麼感謝你好了……」高宗不由得激動起來，他琢磨了數年、頭痛了數年的事情，被洛輝如此輕巧的就給解決了，能不激動嗎……果然土豪就是土豪啊，看來交朋友還是交土豪的妙。

    「宗伯你又說客氣話了，我不是早說了嗎，我也是高家村的一份子，為村裡做點兒事情，理所當然的嘛。」洛輝道，「還有，村裡的幼兒園那房子也太破了點，重新建一幢吧……」

    「好啊好啊……小輝叔叔你太好了……」臭屁小妞妞使勁地鼓起了小掌掌，「我們幼兒園真的是太破了，一點都不好玩……小輝叔叔你要把我們幼兒園的房子建得又高又大，像公園一樣漂漂亮亮的……還要有鞦韆，翹翹板，跳跳床，溜溜梯，好多好多好玩的……」

    妞妞掐著手指數著，幻想著，高倩倩拍了拍她滿腦子都是玩的腦袋，打擊她道，「一天到晚只想著玩，也不用心讀書……等幼兒園的房子建好，你都上小學去了……」

    「啊！」妞妞的美夢一下被打碎，小丫頭鼻子一抽，腦袋一耷拉，興奮不起來了。

    洛輝道，「宗伯，建幼兒園的錢，也由我來出，你們村委規劃一下，需要多少錢，和我說就是了。」

    「小輝你是個大土豪，更是個大好人……」高宗眼眶中抵制不住地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兒，咬了咬牙，用力地點了點頭，「矯情的話我就不說了，一句話，我們高家村會記住你的恩情的……」

    「又來了，我這一地的雞皮疙瘩啊。」洛輝最聽不得的就是恩情這兩個字，他掏錢做這些事情是發自內心的，而非要指望著誰誰誰來報答，正所謂施恩莫望報，望報莫施恩……而且錢這玩意兒，賺來幹嗎的呢？當然是要做有意義，有益於社會的事情嘛，這樣才能體現出人生的價值不是？

第三百二十六章 集 市，糖葫蘆，糖人
       

    q5還離鎮上一百多兩百米，就往前開不動了，太熱鬧了，全是人啊。放眼看過去，熙熙攘攘黑壓壓的人頭攢動。用人流如織、人山人海來形容這場面，一點都不誇張。

    洛輝把車子就停在路旁的一塊荒草坪裡，幾人走下車來，而小松鼠洋洋得意地騎在妞妞的肩頭上，可憐的小猴子則是被洛輝給牽著。

    「小輝啊，你們年輕人喜歡新鮮的玩意兒，我們喜歡些老事物，咱們分開逛吧。」高宗如此說道。

    「也對，那宗伯你們要回去的時候，打我電話，或者我要回去了打電話給你們。」洛輝回道。

    「行。」高宗和李秀蓮獨自逛去了，確實如果五人一起逛的話反而不那麼妙，畢竟年齡的巨大差距，對事物的興致會大不一樣的，他們喜歡的，洛輝高倩倩小丫頭未必喜歡，還不如分開逛。

    洛輝高倩倩帶著妞妞、兩個小傢伙，擠進了人流之中，旁邊的人被小松鼠和小猴子所吸引，紛紛向他們行注目禮。一些調皮的熊孩子，甚至還跟在後面看著，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有幾個大膽的甚至還上前來逗小猴子。

    小猴子豈是那麼好逗的，一個熊孩子伸出手想去摸它的腦袋，結果小猴子毫不客氣地揮出閃電般的一爪子，在熊孩子的手背上留下幾道紅紅的血痕，立馬就把其他蠢蠢欲動的熊孩子們給深深地震住了，再不敢進行挑逗。

    洛輝無視周圍人好奇的目光，對後面跟著的熊孩子們也置之不理，誰看瞅熱鬧就瞅唄……三人帶著兩隻小動物，隨著人流進入到了鎮主街道上。

    街道中間全是來來往往的人流，而街道的兩邊，則是叫賣著各種種樣東西的小商販，賣爆米花的，製作棉花糖的，等等等等，商販們基本上是以吃的為主。

    「……」

    「糖葫蘆，糖葫蘆啦……」而其中賣糖葫蘆的人最多，他們叫賣的聲音也最是清脆嘹喨。

    話說這紅紅的、小燈籠般的、用竹籤兒串起來一串串的小玩意兒，可是聞名遐邇的中華小吃。全國各地幾乎無處沒有，其沉澱著太多太多中國年輕、壯年、甚至老年一輩的兒時美好記憶……

    一串串的糖葫蘆插在捆綁著稻草的木棒上，那一顆顆山楂果兒，圓潤潤的，晶瑩的麥芽糖兒包裹於外層，在太陽光下的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煞是誘人。

    「小輝叔叔，我要吃糖葫蘆。」小妞妞就舔著嘴唇，禁不住誘惑了。

    洛輝買了三串，一人一串，撕掉包裝的薄薄塑料，輕輕地咬一口，麥芽糖甜甜的，山楂果兒則是又酸又甜，確實蠻有味兒的。

    邊吃著酸溜溜甜孜孜的糖葫蘆，邊隨著人流向前，高倩倩突然指著一處圍了一圈人的地方，「小輝哥，做糖人的，咱們過去看看吧。」

    「做糖人？」洛輝點了點頭，糖人這玩意兒，在很多書上電視裡都有看到、並瞭解過，就是沒有親眼看過現場直播。

    糖人像冰糖葫蘆一樣，有集市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其在咱大中華，可謂是歷史悠久，而且還有那麼一段故事。

    傳說中製作糖人的祖師爺是劉伯溫，話說朱元璋那過河拆橋的貨，為了自己的皇位能穩固地子子孫孫相傳，便大肆殺害曾經的汗馬功臣……而劉伯溫能夠僥倖脫逃，正是被一個挑糖兒擔子的老人所救下……

    兩人互換服裝後，從此劉伯溫便隱藏身份、更改名字，天天挑著糖兒擔子走街串巷……

    糖兒不好賣，競爭壓力大啊，好在劉伯溫天資聰穎，他創造姓地把糖進行加熱變軟溶化，製作各種各樣的人物、動物、畫，很是可愛，惹得小孩子們爭相購買……劉伯溫非常大度，許多人向他請教，他便把手藝教會了他們，於是一代一代的，糖人遍傳了下來，迄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了。

    糖人在咱中國像糖葫蘆一樣的受歡迎，尤其是受小朋友們的喜歡，基本上小孩子們只要看到糖人，就挪不動腳了。

    回過去二十幾年的樣子，那時國家的經濟不咋的景氣，小孩子們手頭的零花錢更是少很可憐，而製作糖人的小販們，為了讓生意好做些，於是想出一招——糖人不一定非得掏真金白銀來買，用牙膏皮來換也成——那時的牙膏皮可不是現在塑料製作的，而是鋁製的，回收呢。

    兩個三個牙膏皮換一個小糖人，饞嘴的小孩子們那個歡喜啊，四處去撿去尋找收集牙膏皮，再兌換小糖人……

    全國小盆友們收集牙膏皮，這牙膏皮自然就不那麼好找了，只能等自家的用完……有的熊孩子，實在扛不住糖人的誘惑、敵不住肚裡的小饞蟲，會時不時、偷偷地把牙膏擠掉一些扔掉。那時不少家裡的年輕父母們，就很是搞不懂，咋我家的牙膏就用得這麼塊呢？

    有的熊孩子更熊，直接就把滿滿一管牙膏全給擠光光，拿去兌換糖人……當然那結果，嘴裡甜了痛快了，屁股鐵定是要遭殃的——這是關於糖人與牙膏皮之間的曖昧趣事兒，不過現在早已隨風而趣，成了很多青壯一輩兒時痛苦並快樂著的永久回憶。

    「……」

    其實，製作糖人按照工藝步驟的不同，又分為吹糖人、塑糖人、畫糖人，而畫糖人是最為世人所熟悉的。

    洛輝他們圍觀的這個糖人攤子，正是畫糖人。

    畫糖人的是個七十來歲、鬍子花白、有點兒駝背的老人，他坐在一個小馬紮上，跟前的右邊擺著一個方形的小櫃子，櫃子的一角有個小木架，木架上有一個個的小孔，這是用來插製作好的糖人的，不過此刻一個糖人都沒有，都被買走了呢。

    左側是一個燒著煤球小火爐，火爐上烤著一個不鏽鋼的杯子，杯子裡是呈棕黃色、被溶化的麥芽糖。製作糖人一般只用兩種糖，一種蔗糖，一種麥芽糖，而後者被使用得更為廣泛。

    白鬍子老人手裡拿著個鐵勺子，勺子裡是滾燙的糖稀，而他跟前的小櫃子上，攤放著一塊光滑的磁磚，磁磚上抹上了一層防粘的油。

    老人別看他鬍子白、年紀大，拿著勺子的手卻是非常的穩健，一點兒都不發抖。只見他將勺子微微傾斜，液態的糖稀便傾洩而下，形成一道棕黃色的線條……在糖線下墜的同一時間，老人如書法大師筆走龍蛇般，他的手飛快來回地在半空中劃動著，糖稀落在磁磚上，便形成相對應的圖案。

    老人的動作一氣呵成，中間無絲毫的停頓，製作過程非常精彩……轉眼之間，磁磚上便出現了一個精美的糖人——這是一副駿馬圖，馬兒體態飽滿，四蹄騰空，身形矯健而輕盈，真的是栩栩如生！

    圍觀的人群頓時發出陣陣嘖嘖稱讚之聲，眼巴巴瞅著的熊孩子們甚至還興奮地直鼓著掌。老人卻是寵辱不驚，他從木櫃側的一個小罐子裡拿出一根竹籤兒，粘在了駿馬上。

    糖稀乾得很快，老人用一把小鏟刀，將駿馬糖人剷起，遞給了一個口水都快流到脖子上的熊孩子。熊孩子歡天喜地地接過糖人駿馬，卻還是不肯走，被大人大聲呵斥幾聲，這才戀戀不捨地離去。

    「老爺爺，我要孫悟空糖人。」一個熊孩子遞過去兩塊錢，熱眼巴巴地道。

    「要孫猴子糖人是吧，好咧，馬上就有。」老人輕笑一聲，接過錢，勺子在火爐上的鋼杯中舀了小半勺麥芽糖稀，又一次開始製作。

    老人的神情一如適才的極其專注、一絲不苟，動作依舊行云流水，彷彿他製作的不是一個糖人，而是在雕刻一件稀世的藝術珍寶。幾乎在一眨眼的時間裡，一個惟妙惟肖的大師兄，便躍然於磁場之上，自然引得人群又是驚讚歡呼。

    接下來，在熊孩子們的要求下，老人又製作出了數個糖人，一個個皆是神似之極、入木三分，由此可見老人這糖人技藝之精湛。

    妞妞作了一頭大肥豬，小丫頭抓著竹籤，美孜孜地不時舔上一舔。

    洛輝和高倩倩卻是各作了一個小孩子的圖案，一男一女，其寓意就不言而喻了。

    「……」

    離開糖人的攤子，混在人流中繼續往前，遠遠地就聽到那邊傳來鑼鼓聲和鞭炮聲。放眼望去，只見前面幾百米開外的一塊大坪裡，裡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而在大坪的中央，卻是在熱熱鬧鬧地舞龍。

    舞龍舞獅是咱大中華正月裡的傳統老節目了，不過在龍潭鎮，只舞龍不舞獅。獅子是吃人的猛獸，在這裡不受推崇追捧。而龍是神物，是中華的圖騰，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象徵，自然會受到虔誠的膜拜了。

    在江城各鄉鎮，基本上都建有龍王廟，而舞的這些龍，就是龍王廟裡的，這是有專門的人來管理協調的。

    每每到了正月初五初六的樣子，舞龍的漢子們便會兵分幾路，到各個鄉村裡去，他們認為這樣子能夠給每一個村子裡帶來吉祥、財富、健康，保佑每一個村子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整年裡都是風調雨順的，莊稼大豐收……

    不過這麼多年來，從沒有舞龍的隊伍去過高家村，不能怪別人啊，要怪就只能怪高家村實在是太偏僻了……不過胖老頭高宗作為黨的幹部，崇尚科學而不信迷信，覺得無所謂，愛來就來唄，不來拉倒，就這麼簡單！

第三百二十七章 看猴戲，我們也是耍猴的
       

    洛輝三人帶著小猴子小松鼠過去湊熱鬧。

    要說坪中這龍舞得，實在是不怎麼嘀，一看就知道舞龍的這些鄉里漢子們，一個個百分百的草根出身，功力半桶水都木有，舞得那叫一個勉強。

    尤其是捉尾巴的那個二十來歲的後生，他啥都不要做，被動地跟著前面的那個人，把手中的木把揮過來揮過去，就ok了——這是個如假包換的南郭先生啊——事實上舞龍最易舞的正是龍尾，像這種鄉里的龍隊，隨便找個人濫竽充數都行——而最難舞的是龍頭，這可是要掌控整個節奏與整條龍動作、而且最耗費力氣的，能不難舞乎？

    確實這舞龍隊都是半吊子們組成，畢竟誰也不靠這個吃飯不是？不過圍觀的鄉親們卻是看得饒有興致，其實說穿了，他們湊的就是一個熱鬧，並希望能沾點龍的大神之光。

    而在龍的旁邊，一捆捆的大地紅鞭炮噼哩叭啦不斷地放著，坪裡更是早堆了一層紅色的炮屑。

    舞龍放炮竹這事兒，並不是舞龍隊的事情，而是附近村民們的事情。基本上只要是舞龍的來了，周圍的村民們就會自發地買大量的炮竹來放，迎接龍的到來，迎接吉祥如意、健康平安、滾滾財富嘛。

    普通村民家裡，也就放個兩三捆鞭炮，意思意思小意思就行了。而那些賺了錢的人家裡，尤其是包工頭、煤炭老闆，這種人基本上都特別的迷信，認為他們賺到錢了，是被冥冥之中的神靈菩薩等保佑的結果。他們出手那叫一個闊綽啊，普通人家鞭炮是一捆一捆的放，他們是一堆一堆的放……

    在龍潭鎮最誇張的一次，有個在外面包工程發了大財的暴發戶，一次就拉了一小四輪鞭炮過來，同時還拉了一小四輪鞭炮……

    鞭炮是舞龍隊漢子們的興奮劑、偉哥，鞭炮放得越多、放得越勤快，他們就舞得越帶勁兒。鞭炮不熄、源源不斷，他們就會一直不停地舞下去。就拿那個包工程的暴發戶拉那兩車鞭炮與花炮過來說事，舞龍隊足足裡舞了兩三個小時，而尋常一個地方，他們最多就舞個二三十分鐘……如果鞭炮稀稀拉拉的，他們就走得更快。

    這一次顯然也有不知一個還是幾個財主在撐著場面，總之在這塊坪的左右角落裡，各堆放著小山一樣的鞭炮堆，目測加起來少說得也有七八百捆……而炮竹堆邊的人，直接拿著鞭炮都不拆封的，就是一捆一捆地往正燃爆著的爆竹堆上扔……

    爆竹密集地爆炸，白色灰色的濃煙滾滾。

    而在坪的另一邊，有人在那裡放著一桶桶的煙花，煙花嗖地竄上半空，怦，煙花爆炸，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接下來，接下來就沒了——白天放煙花，就是湊合熱鬧，難道誰還能看到蒼穹裡開出朵炫麗的花不成？

    這場面是真的非常熱鬧，奈何太過於嘈雜了。而且這爆竹的煙味頗為刺鼻，洛輝他們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隨著密密麻麻的人流再往前去。

    前邊路旁又有一塊空地，空地上也是熱鬧得很。

    洛輝他們擠過去，發現是一個個村民們擺的攤子，賣的大部分是一些野兔野雞狍子之類的野味，還有一些山參之類較為名貴的藥材……龍潭鎮元宵的熱鬧，在江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很多的所謂城裡人，會在這一天來逛逛看看，而這些野味與藥材的主要銷售對象，正是他們。

    這個沒什麼好看的，走馬觀花地轉了一圈，三人帶著兩隻小傢伙兀自向前，果斷地再次看到又是路旁的一塊空地上，圍著n圈人……擠過去，這次是個耍猴戲的。沒錯，確是正宗耍猴戲的。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的臉色很是有些憔悴，臉上滿是皺紋。也不知是真有那麼窮，還是故意裝可憐，他的外衣打滿了補丁……一隻手裡拿著根小鞭子，一隻手抓著條小鐵鏈，鐵鏈的另一端，系在一隻成年猴子的項圈上。

    「鞠躬！」「拜年！」「打滾！」「翻跟頭！」

    中年男子是外地的口音，估計是外市甚至外省耍猴戲一路耍過來的，事實的確社會生活著這種職業的人。他這猴子訓得不錯，成年猴子每一個動作在他的口令下，都做得很到位，惹得觀眾們紛紛鼓掌。

    耍了幾圈，猴子捧著個鐵碗，鐵碗裡放著幾張一塊十塊的票子，卻是開始討錢了。成年猴子來到一個個觀眾面前，鞠著躬，點著頭，眼巴巴地看著……大部份圍觀的村民看到這裡就走開了，收錢了誰還看啊。而沒走開的，都是給個一塊錢兩塊錢，給到五塊的都沒有。

    成年猴子來到了洛輝的面前，洛輝掏了張紅牛放在了鐵碗裡，引得觀眾們一頓驚呼……而這猴子顯然是沒見過這麼大一張的票子，望著碗中愣了愣，隨即把碗放下，捧起那張票子來看了又看，神情很是滑稽，惹得觀眾們捧腹不已。

    成年猴子放下紅牛，注意力落在了小猴子的身上，兩隻猴子紛紛骨碌著眼珠子，相互好奇地看著對方。

    而那個耍猴的中年男子剛剛一直注意著鐵碗裡票子，現在他也注意到洛輝腳邊的小猴子，不由得一愕，隨即笑了笑，用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問洛輝道，「我們是，同行？」

    同行？洛輝一愣。

    「小輝哥，你成了耍猴的了。」一旁高倩倩掩嘴竊笑。

    小妞妞卻是把根本就沒發育的小胸一挺，驕傲地嚷嚷起來，「對，我們也是耍猴的！而且我們比你要耍得好看，耍得精彩多了。」

    小丫頭這是赤裸裸的挑釁了，不過做為專業耍猴人的中年男子也沒惱，他剛剛發問是突然看到小猴子，下意識裡問的。現在他當然看出來了，洛輝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耍猴了，而這小猴子不過是他的寵物罷了……他瞥了眼妞妞，目光落回洛輝的身上，友好地一笑，「耍一個看看？讓我開開眼界？」

    高倩倩那個樂啊，手肘直捅洛輝的腰，「耍猴的，耍一個看看，耍得好大大有賞哦。」

    「耍一個看看……」

    「耍一個看看……」

    圍觀的村民跟著起鬨，其中有人正是高家村的。

    洛輝那個哭笑不得啊，自己看猴戲看著看著，竟莫名其妙成了耍猴的？

第三百二十八章小色猴扒美女的裙子

洛輝很無奈，好吧，既然大夥都期待著自己，那咱就勉為其難地當一回耍猴人吧。

「小猴，去！」洛輝把系在小猴脖頸上的繩圈兒拆掉，指了指場地中間。對小猴他當然是充滿了信心的，要知道在山頭上洛輝可沒少訓它們方方面面的東西。當然是當作玩樂來的，難不成還真把它們給訓練成馬戲團的一員？

小猴子和小黑小白一樣，表現慾望也是很強的，洛輝這一聲令下，它嗖嗖地就竄到場中，看著洛輝，等著他發號施令呢。

「鞠躬！」「拜年！」「打滾！」「翻跟頭！」

洛輝連續四聲令下，小猴便把四個動作連續利索地給做了出來，比那隻老猴子要標準靈活多了，引得觀眾朋友們歡呼不已。而這歡呼聲，吸引著更多的觀眾前來看熱鬧，很快就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

而那位中年耍猴人看得目瞪口呆，媽呀，這哥們雖不是自己的同行，卻比自己耍得要好得多了，慚愧慚愧。

「倒立！」「翻身！」「跳起來！」「再跳！」「鼓掌！」

又是連續五聲命令，小猴子依舊行云流水、標標準准地完成，觀眾的歡呼聲更響了。

「猴子摘桃！」

洛輝突然下了如此一個命令。

觀眾們一愣，隨即反應快的人便是哄堂大笑。

場中的小猴子這一次卻是沒有作出動作來，它眨巴著眼看看這個人、又瞅瞅那個人，也不知它的小腦袋裡。在打什麼鬼主意。

「姑姑。猴子摘桃是什麼動作啊？怎麼我以前沒聽小輝叔叔訓練過小猴這招？」妞妞看著場中不動的小猴子。疑惑地問高倩倩。

高倩倩俏臉不由得一紅，白了洛輝一眼，對小丫頭道，「我也不知道，問你小輝叔叔去。」

「小輝叔叔，猴子摘桃是個什麼動作啊？」妞妞一臉求知慾，果斷問洛輝。

洛輝汗一個，只顧著耍猴去了。卻是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妞兒啊，只好說道，「看小猴子表演，你就知道了。」

妞妞便衝著小猴子喊，「小猴，發什麼呆啊，趕緊表演猴子摘桃！」

圍觀的人群這下更是爆笑，不少人眼淚都笑出來了。

「猴子摘桃，猴子摘桃。」

很多人喊了起來，不過小猴子還是在那裡滴溜著眼珠子。最終它的目光落在了中年耍猴人手裡的那個鐵碗上，跑了過去……耍猴人明白了什麼。趕忙把手裡的鐵碗遞給了它。

「小輝哥，小猴這是要討錢了呢，它簡直就是太聰明了。」高倩倩也看出來了，笑嬉嬉地調侃洛輝道，「看來以後你又多了一條掙錢的渠道，多了一層身份……」

洛輝額頭上涮涮兩道黑線。

小猴捧著鐵碗，扭著屁股，它還真是開始討錢了。

剛剛那隻成年猴子討錢時，大部份的人都立馬走掉了，不過看來小猴的魅力比它要大得多，只走掉了一小部份的人。

沒走掉的人主要還是一塊一塊地給，也有一些給五塊甚至十塊的，小猴才討小半圈，那個鐵碗就裝滿了，它便捧著碗來到了洛輝跟前，唧唧唧叫喚著，神情那個得意啊，擺明了就在說，看到沒有，我也能掙到錢了……

小猴要把錢交給洛輝，洛輝自然不會要，否則自己還真成耍猴人了，指了指中年人，小猴子神情不悅，卻還是把鐵碗捧到中年人跟前。

「謝謝……」中年人知道洛輝是個土豪，沒看到剛剛人家打賞自己，直接就是一百大洋嗎？耍猴耍了這麼多年，總共又獲得過幾次一百的打賞？中年人當下微笑著向洛輝道了聲謝，不客氣地把錢給收了起來。

小猴捧著空了的鐵碗，又開始討錢了，小半圈後鐵碗再次滿了，把錢還是交給中年人。小猴繼續去討，很快它來到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少婦的跟前。美少婦穿得很時髦，打底褲搭配著一條迷你小短裙，美好的腿部曲線畢露無遺。

她從包包裡拿了一塊錢，放在了鐵碗裡，按理來說小猴應該向她點個頭以表謝意，然後向下一個人討錢才對。然而這次小猴這傢伙不知在想什麼，居然沒走，就這麼仰著臉，眼睛連眨都不帶一眨的看著美少婦，搞得美少婦一頭霧水。

小猴的一反常態，讓圍觀的大部份人群都很是不解。不過有一些思想靈活，呃，準確來說，是一些思想邪惡的人才，他們一下下就明白了，這小猴子敢情是只色猴啊，它並不是在看美少婦，而是在瞅她的裙底風光呢。

洛輝也看出來了這一點，那個啼笑皆非啊，小猴這傢伙，可真是丟臉，別人會說有其猴，必有其主人的啊！

「小輝哥，小猴怎麼不討錢，在發呆了？」高倩倩疑惑地問。

「是啊，小輝叔叔，小猴怎麼不動了？」妞妞亦是大惑不解。

洛輝摸了摸額頭，「我也不知道這傢伙在幹嗎，隨它折騰去吧。」

那美少婦被小猴瞅著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她以為小猴子嫌自己給的錢少了，又從包包裡拿出一張五塊的，放在了鐵碗裡。誰知小猴子咧嘴露出個傻傻的笑容，兀自仰著臉呆呆地看著她。

美少婦又拿出張十塊的放到鐵碗裡，小猴子還是不走，美少婦要崩潰了，「我都給了你三次錢了，你還嫌少了啊？」

「唧唧唧……」小猴晃了晃腦袋，把鐵碗用一個爪子抱住，另一隻爪子竟然是扯住了美少婦的裙邊。

美少婦一愕，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小猴居然用力往下拉了拉她的裙子，唰，竟是把她的裙子給一下就拉到了膝蓋上……

「啊！」美少婦嚇得花容失色，失聲尖叫，趕緊把裙子扯了上來，幸虧穿了條打底褲，其實也沒暴露什麼。

「哈哈哈……」人群笑到爆，天下的猴戲最滑稽，莫過於剛剛這一幕吧。

「哇哇，小猴你太棒了……」臭屁妞妞唯恐天下不亂地鼓起了小手掌，那個興奮啊，她肩頭上的小松鼠，揮舞著一爪子，亦是亢奮得很。

「你這只流氓猴子，討厭死了。」美少婦整張臉羞得都紅透了，恨不找條地縫鑽進去，狠狠地瞪了小猴一眼，又瞪了洛輝這邊一眼，目光說不出的鄙夷，她跺了跺腳，轉身迅速地就走了。

小猴撓了撓頭，看著美少婦消失的背影，神情很是不解。

「小輝哥，小猴這一招是不是你訓練出來的？」莫名其妙地被人給鄙視了，高倩倩好笑又好氣。

「小猴的調皮，你又不是不知道……」洛輝腦袋上全是黑線，小猴這壞事幹的，它這是作死的節奏啊，回去得好好地修理它，不然下回哪還敢帶它到街上來，虧得現在是冬天，美女們都有穿打底褲，話說要是大夏天的，美女們穿著清涼，有的前衛大膽的，甚至連叉叉都不穿的，小猴要是突然把人家的裙子給扯了，那……洛輝不敢再往下想，反正那場面肯定是很黃很暴力、不堪目睹的。

小猴一腔的熱情遭到冷遇，積極性並沒有受到打擊，小傢伙捧起鐵碗，繼續討錢。

穿褲子的人沒什麼，但穿著裙子的女的，小猴一過去，她們要麼就是抓緊褲腰袋，要麼就是連忙後撤閃開，這大庭廣眾之下，要是被隻猴子把裙子給扒了，還讓不讓人活啊。

一圈的人錢討完了，一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嚷道，「喂，小猴子，你該表演猴子摘桃了吧。」

「唧唧唧……」小猴蹦蹦跳跳地來到小男孩的跟前，就在人們疑惑它又想搞什麼飛機時，小猴驀地右爪一探，一把就掏向了小男孩的褲襠——正宗的猴子摘桃！

小猴可是跟著小輝叔叔練過自由搏擊的，而且猴子的形體與人類最為相似，它練的效果就相當不錯，比小松鼠小刺蝟、甚至小黑小白都要好，是以它的速度快速無比，這一掏掏了個正著。

「啊……」小男孩猝不及防，那個嚇啊，只差點沒當場就尿出來。

「哈哈哈……」觀眾朋友們這次又是一通前俯後仰的爆笑，笑得那個眼淚四濺啊，這小猴子太逗太逗了，真的要是到馬戲團去耍馬戲，肯定是只明星猴來的。

小猴也沒真的抓小男孩，表演嗎，點到為止就行了。它兩隻爪子拍了拍，放到背後，挺著胸，一臉傲然地回到了洛輝的身邊。

洛輝照著它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凶著臉訓道，「得瑟個屁啊，光天化日耍流氓，臉都讓你給丟光了！」把繩子重新套回它脖子上，牽著小猴就要走。

「小老弟，謝謝你啊。」中年耍猴人連忙對洛輝道著謝，然後把鐵碗交到他那隻成年猴子的手裡，好讓它趁著還有觀眾在、觀眾們正高興時，去討幾個賞錢來。

誰料，真正好玩的事情發生了。

成年猴子接過鐵碗後，卻是直接就往旁邊一扔，隨即學著小猴剛剛的動作，照著耍猴人的襠，直接就來了招正宗的猴子摘桃……成年猴子也不知是不是平時挨鞭子挨多了，記恨於耍猴人，反正它這一招猴子摘桃出手挺重，耍猴人遭到黑手偷襲，登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悲劇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燈龍，化龍（1）

離開耍猴的場地，小猴子少不要被妞妞就小色猴掀美女裙子與猴子摘桃這兩件妙事兒，給奚落調笑一頓。小猴子卻是對自己適才的所作所為覺得很滿意，神情說不出的驕傲。

三人帶著兩個小傢伙繼續在集市裡逛，小猴子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在美少婦的裙子底下，瞅到了什麼美好的風光，總之這好色的小傢伙現在是瞅上癮了，但凡看到穿裙子的女人，它總是要停下來看上一看，若不是洛輝用繩索拴著它，它鐵定會跑過去，仔細地瞄上一瞄，扯扯她們的裙子……

而在範圍之內的裙女，小猴自然是不客氣了。這讓洛輝那個無語啊，揪住它的脖子，狠狠地訓了一頓，然後索姓把三米長的繩子，給縮短到了一米，讓它不得不緊緊地跟著自己，再無法胡作非為。

在集市裡逛了兩個小時，各色小吃、各種小玩意兒，買了不少，各方面的把戲也看得差不多了，洛輝看了下時間，十一點多了，「小倩，我們回去吧？」

「小輝叔叔，人家還沒逛夠呢，再逛會兒吧。」妞妞嘟著嘴，表示不樂意。

高倩倩捏了捏她的臉蛋，「先回去吃中飯吧，吃完中飯後，中午好好地休息一下，傍晚的時候咱們再來看……你忘記了嗎，那個時候的燈龍才是最好看的。」

妞妞霎時歡欣雀躍，「對哎對哎，咱們晚上來看燈龍……」

洛輝先打了個電話給洛老許老，兩個老頑童玩上癮了，說中午在鎮上飯館裡和村裡的老頭老太婆一起吃飯，吃完後繼續逛，晚上還要看燈龍……洛輝聳了聳肩，打電話給高宗李秀蓮，剛好他們的意思也是要回去吃午飯，吃完後天黑了再來看最精彩的燈龍。

眾人在停q5的地方碰頭，坐上車子，往高家村而回。

洛輝想起一個疑問來，「宗伯，怎麼這鎮上沒有賣湯圓的？難道你們這一帶過元宵不吃湯圓的嗎？」

「呵呵，不知道你們市裡面有沒有吃湯圓這個習慣，反正我們龍潭鎮，以及附近的好些個鎮子，都沒有這風俗。」高宗笑著回答，「元宵吃湯圓，是代表著團圓的意思……像我們這種窮地方，十之七八的青壯們，元宵前早就出去打工去了，還團什麼圓……況且過年的時候，不是吃過團圓飯了嘛，這才多長時間啊，沒必要……還有，八月十五的中秋，不也是要團什麼圓嘛……不過現在好了，托小輝你的福，我們高家村的青壯，誰都再不用出去打工，天天都可以團圓，天天都可以過年、過元宵、過中秋……」

「看來在有的地方，吃湯圓反倒成了一種心酸，甚至是一種諷刺了。」洛輝聽了胖老頭的話，苦笑一聲，發出如此感慨。

「哪裡是有的地方，全國很多地方都是如此。」

「對了宗伯，晚上是不是鎮上有什麼更精彩的節目？」

「當然，晚上有燈龍看，還要化龍。」

「燈籠？化籠？」洛輝云裡霧裡的。

「這個龍不是那個籠，是龍是龍飛鳳舞的龍……」

高宗正要解釋，高倩倩打斷道，「宗伯伯，你別告訴他，讓他晚上自己來見識見識，看是我們鎮裡的燈龍好看，還是市裡面的燈市好看。」

人家小兩口子的樂趣，高宗果斷閉嘴。

洛輝也不再下問，其實聽了高宗所說的『燈龍化龍』，他心裡大致也清楚了一些東西，至於具體的情況，晚上來瞄瞄不就一清二楚了嗎……洛輝不由得心裡生起了那麼幾許期待。

「……」

一路聊著天，回到了高家村。

洛輝他們在高宗家裡蹭了頓飯，小喝了幾杯，回到山頭上，把小猴給好生又訓了一頓，訓到它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訓到它產生了畏懼，洛輝才上床睡午覺。

下午五點多鐘，洛輝把晚飯做好，早早地吃了，兩個調皮的小傢伙就扔山頭上了，開著q5叫上小丫頭高宗李秀蓮，又往鎮上而去。

來到鎮上時已經是六點鐘有多了。

初春天黑得早，此時已然暮色降臨，按說鎮上的人們，應該都被他們的媽媽叫回家去吃飯、洗涮涮、再睡覺覺了才對。

然而洛輝卻是驚訝地發現，整個鎮子那人山人海的場景非但沒有因為天黑而變得冷清，反還愈發熱鬧得多了……只見就在公路上，每隔著一段距離就有一條龍在起勁地舞著，總共有六七條龍……而看熱鬧的人群，則是圍了一圈一圈n圈……

整個鎮子鞭到處炮聲噼哩叭啦振聾發聵，充斥著濃郁的爆竹氣味，及瀰漫的白灰色煙霧。

同時，洛輝還發現在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那就是幾乎每一個人、不論是老人婦女、還是小孩的手裡，都提著一盞燈。這些燈每一盞都一模一樣，不過不是什麼紙糊的燈，也不是尋常的紅布燈籠，卻是用玻璃瓶子製作而成。

「宗伯，那是什麼燈？」洛輝好奇地問。

「這叫長圓燈，寓意長長久久、團團圓圓、紅紅火火、生生不息之意。」高宗解釋道。

「小輝哥，咱們一人也快去領取一個吧。」高倩倩高興地道。

「在哪裡領取？」洛輝問道。

「呶，在那裡啦。」高倩倩指了指。

洛輝看過去，只見在右側兩三百米開外的馬路中間，停著一輛東風牌大貨車，貨車車箱頂上拉著一條橫幅——龍潭鎮龍王廟。大貨車旁邊擠滿了人，而這輛貨車的車廂裡，正是有人在發著這玻璃燈。

每一個人領到一盞燈，就會像捐款一樣，往旁邊一張桌子上的大紅色功德箱裡投放人民幣……其實投與不投，投多少錢，作為組織方的龍王廟都沒有強制要求的。但是，就算是幾歲的小孩子，只要領了一盞燈，都會往功德箱裡投錢——話說龍潭鎮這一帶，老百姓心目中的第一神，正是龍王。

洛輝五人過去，共花了五百塊大洋，一人領了一盞燈。這燈的取材與製作，都非常非常簡單，主體是透明的玻璃罐頭瓶子，提手是細鐵絲，瓶子裡面的燃料是煤油，一根引火的棉燈忒，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