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封神 ) 重生悟空修妖錄 作者: 我是墨水(連載中)

 
冥黑夜影 2013-10-4 16:31: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5 128465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12
第81章對戰普賢

“聽說了沒,有個道號悟空的道士要與普賢菩薩辯法!”
  “什麼,這番好戲可不能錯過,在哪裡,我等快去看看。”
  “哎,可惜在玉真觀,不是金頂大仙看中之人,是去不了的,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是誰傳出這個消息,沒多時,整個靈山山腳都傳遍了這個消息。雖然沒過多久,這消息便被其他佛陀菩薩開壇講法的消息淹沒,但仍舊吸引了不少有心人前往玉真觀。
  其中一對正朝某處開壇講法的菩薩師徒,聽聞這個消息,不由停住了腳步。那菩薩卻是名女菩薩,生的美貌絕倫,端莊賢淑,手持一個淨瓶楊柳,乃是南海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而跟在她身旁的一個青年弟子,一身青袍,披散長發,頭戴金箍,腰懸兩柄吳鉤劍,一副行者打扮,正是惠岸行者——木吒。
  “惠安,要去看看麼?”
  “不必了,師父。那人不會希望看到我…而且,他也絕不會敗給區區一介無名小輩。”
  場景切換。玉真觀中高台上,木吒口中的無名小輩——孫紹,正與普賢玩著乾瞪眼的遊戲。
  在金頂大仙的解圍下,孫紹陰差陽錯與普賢辯起佛法,第一輪,比的卻是孫紹半點不會的鬥禪。
  好在普賢是老輩,孫紹是小輩,卻是孫紹先出招,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思考,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面。
  以前看的電視劇和小說都有比鬥禪語的場景,例如孫紹小時候看過的《御前四寶》,裡面主角就是和尚胡亂比手勢,對方還以為那主角佛法多高深。畢竟參禪這種東西,一個動作可以有無數解釋。
  胡亂比手勢碰運氣的方法,被孫紹直接否決。在普賢面前耍小聰明、碰運氣是行不通的。即便勝了,也是僥倖。孫紹要的,是真真正正打敗普賢,一洗心中對佛門的不滿。
  “罷了…先模樣模樣金蟬子的動作,之後再見機行事。”無計可施之時,孫紹回想著金蟬子之前與普賢比鬥的起手動作,做了個推門開窗的手勢。
  孫紹之前聽那些觀眾解說,這個推門開窗的手勢,是在說修佛好比推門開窗,需要明心見性。用這個手勢起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卻見孫紹做完這個動作,那普賢先是眉梢一動,竟微微有些怒色,沒有如之前和金蟬對戰一般,做點頭搖頭狀,反倒直接抬起手,朝孫紹方向虛斬了一下。
  這一虛斬,直讓孫紹覺得脖頸一寒,普賢竟對他動了一絲殺意。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普賢這尊大神。
  在孫紹不解之時,高台之上打坐觀戰的金蟬子,悄悄對孫紹傳音過來,“呵呵,悟空小友,你不懂鬥禪吧?可需要貧僧幫忙?”
  “呃,確實不懂。為何我如同前輩一般手勢,卻會惹怒普賢菩薩?”金蟬的幫忙如同救命稻草,讓孫紹精神一振,略一思索,便傳音而回。
  “禪宗一個動作,因為時間地點不同,含義也是不同,惟有當事人能夠明白。我做那手勢,於佛法並無關係,只是在質問普賢,可否打開門窗,放他所擒女子一條生路。他點頭後搖頭,卻是肯定了我的慈悲心,而拒絕了我的建議。我睜一眼閉一眼,暗示他,縱然是他滅掉羅剎國,也可假裝沒看到這位女子,為羅剎留一血脈,而普賢揮掌虛斬,意思卻是說,他不會改變注意,誰想救人,他便會全力斬殺。而你…”
  金蟬說到此,語氣帶著些許笑意,微微一頓,接著道,“你學我手勢,那普賢只你在質問他捉拿女子之事,故而生氣。畢竟你與我身份有些不同,我可以質問普賢,你卻不可。他那虛斬的手勢,卻是在說,你再要多言,便殺了你。”
  “我去!這是什麼打禪,明明就是把心中所想比劃出來,小孩都會的簡單遊戲!哪裡蘊含的奧妙佛法,哪裡有觀眾們想像的那麼高深!”
  被金蟬子這麼一解釋,孫紹明白了普賢的意思,目光一凝,同樣抬起手掌,對普賢反手一個虛斬。意思自然是說,我偏要多管閒事,你敢斬我,我便還手!
  見孫紹竟敢對自己做虛斬的手勢,普賢也不做動作了,雙眼微瞇,面帶薄怒,竟冷冷出了聲,“很好,看來你是對我行事作風不滿了。我且問你,人修煉妖功,與妖有何不同,妖孽,該不該殺!”
  一言出,普賢身上殺氣外露,壓的孫紹喘不過氣,卻是一旁的金蟬與金頂大仙,同時拂袖,施展清風法術,才吹散了普賢殺氣。
  台下之人不明所以,只以為普賢先出聲便是落敗,登時嘩然一片。那普賢鬥敗金蟬,而悟空子鬥敗普賢,豈不是說這悟空子比普賢與金蟬的佛法都要高深!這怎麼可能!
  他們自不知,原本三人就沒有比鬥什麼佛法。
  高台之上,孫紹毫不避諱地直視普賢,他不知金蟬子也有相救鐵扇公主的意思,模仿金蟬子的動作,竟直接把自己想要救鐵扇的動機暴露。此刻,女娃已從後院返回,想來是發現了鐵扇的行踪,然而孫紹心知,在普賢眼皮底下,想要偷偷救人已是不可能。
  直面普賢又如何,孫紹何懼!抬起頭,挺起胸,面對普賢的質問,孫紹神色肅然地說道,“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你佛門不是說眾生平等麼,為何要對妖趕盡殺絕,為何要發起蕩魔之戰!何況那羅剎公主不過是修習了妖功的女仙,本體可是人類,她犯了什麼過錯,要惹得普賢菩薩痛下殺手!是的,我懂了,萬年之前,截教多妖仙,而闡教的元始天尊連黃龍真人都瞧不上,只因為他是妖。普賢菩薩,不,普賢真人出自闡教,自然是和元始天尊一副德行,鄙棄天下群妖了!”
  卻見孫紹話音未落,那普賢勃然大怒,一把祭起長虹索,便要縛住孫紹,另一手飛起吳鉤寶劍,朝孫紹脖頸直直斬去,“不許你污衊我恩師!”
  這一舉動,出乎了孫紹的意料,他想不到,普賢身為闡教叛徒,卻會如此維護元始天尊。既然如此顧念師恩,又為何會叛出闡教,這裡面似乎說不通啊!
  面對普賢的兩件玄天靈寶級別的法寶,孫紹自不敢絲毫怠慢,左手持五火七禽扇,朝著長虹索一扇,三昧真火齊出,直接將長虹索一扇扇飛,右手持水火鋒,迎著吳鉤一斬,竟絲毫不弱於吳鉤。
  扇飛長虹索耗損了孫紹半數法力,但也不算什麼。只是一番吳鉤、水火鋒對撞,卻使得孫紹執著水火鋒的手掌虎口碎裂,鮮血橫流,胸腹更是被吳鉤劍上暗含的法力震出內傷。普賢真人的一擲之力,何其強大,豈是孫紹可以硬接!若非水火鋒的鋒銳猶勝吳鉤劍一籌,孫紹只怕直接會水火鋒脫手,隨後被吳鉤劍勾去大好頭顱。
  一擊之下,幾乎慘敗,孫紹明深知,自己不是普賢之敵!毫不猶豫的化作罡風,出現在女娃面前,一把將趙公明贈與的符籙貼在身上,氣息竟消匿無踪,而後身形直朝玉真觀後院遠遁。
  此刻已正面得罪了普賢,只怕今日九死一生,索性都是死,孫紹寧願試試死前能否救出鐵扇。
  孫紹並不知,自己接下普賢一擊,引起了多麼大的轟動。
  他不過第六境修為,而那普賢,乃是實實在在的大羅金仙,兩者差距何止天地。即便是三仙之境的高手,想要接下普賢一擊也不容易,縱然孫紹是憑藉法寶強大,取巧接下普賢一擊,也絕對足夠震驚世人了!
  這個天下,出了一個名叫悟空子的道士,他在第六境之時,便能接下大羅金仙一擊,若他突破三仙,只怕直接便可力敵金仙!
  而那普賢,在見到五火七禽扇與水火鋒之時,原本朝孫紹背心揮出的吳鉤,被其生生頓住,目光似驚,似愧,“是師兄們派他前來的麼?連這兩件貼身法寶都賜給他了,阻我取生靈道果,也是師兄們的意思麼。”
  言罷,普賢竟緩緩閉上雙目,哪還有平日殺伐果斷的樣子,良久,才嘆道,“罷了,遁龍樁乃是文殊師兄的至寶,便是尋常大羅金仙,被遁龍樁攝住都難以逃脫,唯有伏法。看在師兄們的面子上,我便給你一個機會,若是你能破除遁龍樁,救出那羅剎女,這番因緣,便是天意,我普賢,認了!”
  此話以傳音之術傳到孫紹耳中,使得孫紹微微一愣,暗暗慶幸普賢沒有追趕自己,反給自己一個救人的機會。
  與普賢的一番照面,孫紹只覺普賢這人殺伐果斷,同時卻也不像個大惡之人,如此看來,普賢叛出闡教、屠滅羅剎國似乎都是有苦衷的。至於有什麼苦衷,卻不是孫紹想管的。既然普賢沒有捉拿自己之心,孫紹也不想浪費隱身仙符的靈力,撕下仙符收入扳指,在娃娃的指引下來到後院一處臥房內。只見這臥房被金光禁制籠罩,赫然便是普賢所居。
  隱隱的,孫紹可以聽見臥房中傳來的女子謾罵聲,“普賢老狗!本公主與你勢不兩立!你滅我羅剎,不得好死!”
  看著這金光禁制,想著《封神演義》中記載的遁龍樁威力,孫紹目光升起濃濃戰意,周身浮現出龍鱗,一步踏入金光之中,任那金光化作千萬個金針,卻刺不穿自己龍鱗。
  “遁龍樁!說不得,今天要把你生吃了!”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15
第82章救鐵扇

普賢的臥房,不過是玉真觀極為普通的一間,並無特別華貴的金裝銀飾,很難想像一個菩薩會住在這種地方。臥房內點著一爐檀香,壁上懸著一柄浮塵,一把金吳鉤,以及一副眉目嚴厲的老者畫像,其上並無文字,也不知這老者是誰。只是那老者衣服道袍打扮,顯然不是佛門中人。
  孫紹目光落在那畫像上,片刻之後,心神猛然一顫,只覺那畫像眾人眉目動了一下,而那人一瞬的威壓,與太上老君和菩提都不遑多讓。當下孫紹側過目光,不敢多看那畫像一眼,顯然,那畫像蘊含了作畫者的莫大法力,不是誰都能觀賞的。
  “此畫像畫的,只怕便是元始天尊。普賢叛出闡教,卻還牽掛恩師,興許他叛教也是有隱情的吧。”
  畫像所畫之人的身份並不難猜。與老子比肩、還能讓普賢供奉畫像裝裱的,恐怕只有元始天尊一人了。
  在孫紹凝視畫像之時,身旁的女娃粉嫩的小手拉了拉孫紹袖口,弱弱地說道,“大哥哥,你不是來救人了麼。”
  娃娃話音剛落,一道女子罵聲便從里屋傳出。
  “恩?是你!你怎麼在這裡…本公主知道了,原來你是普賢的門人弟子,哼!本公主真狠那人沒在西梁國把你滅掉!你們不用費心了,本公主不知道什么生靈道果!”
  這齣聲的女子,不是鐵扇,更是何人?此刻鐵扇公主雙手貼身,被一個金環攔腰束縛在一個金柱之上。此金柱金環,便是鼎鼎大名的遁龍樁,那金光一經縛住人,便入肉三分,總是三仙也難以掙脫,更別說鐵扇了。
  被這遁龍樁束縛了多日,鐵扇手臂、腰肢上的薄衫都被金環箍裂開,露出其中被箍出青紫淤痕的肌膚,氣息更是虛浮,顯然受傷不輕,但鐵扇此刻銀牙緊咬,美目含煞,哪裡有半分嬌弱模樣,全然一副恨不得將孫紹吃掉的樣子。
  在鐵扇看來,孫紹區區一個第六境修士,能進入普賢房間,定是普賢門人弟子之流。如此,鐵扇怎麼不仇視孫紹。
  孫紹牽著娃娃進了里屋,知道鐵扇誤會了自己身份,忙做解釋,“鐵扇公主不要誤會,貧道來這裡,是受了牛魔王囑託來救你的,我跟普賢一點關係也沒有。”
  “鐵扇公主?哼,本公主乃是羅剎國公主,可不是什麼鐵扇公主!看來普賢沒把本公主身份告訴你,呵呵,你身為他的弟子,卻不受他的信任,真是諷刺。”
  此刻羅剎國剛滅,鐵扇仍舊是以羅剎女為名,世間還沒有鐵扇公主的名號。那鐵扇只以為孫紹不清楚自己身份,登時弄起了毒舌,挑撥起孫紹與普賢的關係。她仍舊以為,孫紹是普賢派來的。
  “呃,是了,你現在還不叫鐵扇公主…那我叫你嫂子吧…嫂子,我真的是牛魔王大哥派來救你的,牛魔王大哥與你伉儷情深,但不便進入靈山救人,所以拜託我前來救你。”
  “你,你,你…你再敢亂說,誰是你嫂子!哼,果然是普賢的弟子,師父滅人家國,徒弟辱人清白!我與牛大哥只見過一面,還是在父王宴上見過,從未說過半句話,怎會是夫妻!總是牛大哥顧念與父親的交情來救我,卻也不會擺脫一個人類!他堂堂妖聖,會求一個第六境人類小輩救人麼!”
  孫紹一番話,說的鐵扇面紅耳赤。孫紹卻不知道,此時算起來,距離西遊取經還有近千年時間,鐵扇別說嫁給牛魔王,甚至還沒有成為朋友。
  或許,若是孫紹不出現,牛魔王會親自從普賢手中救出鐵扇,而鐵扇則會感念牛魔王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吧。
  腦補了一下劇情,孫紹暗嘆了一句,自己這穿越者是一點先知先覺的福利都沒用到,劇情跟自己知道的都不一樣。心知打消不了鐵扇對自己的猜疑,孫紹也不再多做解釋,鬆開娃娃的手,走到遁龍樁身邊,探出右手,直接伸到鐵扇腰間,自然是想除去遁龍樁的金環。
  然而右手撫上金環,非但沒讓金環消失,反倒使金環箍得更緊。這一下,原本還想罵人的鐵扇,直疼得花容慘白,卻倔強地沒有喊一句疼,只恨恨地望著孫紹,
  “要殺就殺,給老娘一個痛快!你就是再折磨,老娘仍舊是那句話,不知道生靈道果在哪裡!”
  “呃,別誤會,其實我是想救你…”
  “呵呵,你這假惺惺的模樣,還真是和普賢一個德行…”
  孫紹的右臂,嵌有定海神針——羅睺之針,雖被人設下金箍封印,抹消了吞噬萬物的能力,卻仍舊可以吞噬道力,故而孫紹存了一試之心,想要看看能不能把這金環抹消掉。卻不知,這遁龍樁的金環雖是金光幻化,卻並非道力,而是精純之極的金生金滅法則凝聚,羅睺之針是無法吞噬的。
  “罷了,不能取巧吞噬,便直接把這金環斬斷吧。”
  言罷,孫紹一揮手,水火鋒浮現掌中,朝著鐵扇腰間金環一刀劈下。一聲金鐵之聲傳出,那金環毫髮未損,倒是反震之力將孫紹掌心震得生疼。而水火鋒散逸的刀氣,雖然未劈開遁龍樁金環,卻將鐵扇胸襟的羅衫,更豎著劈開。
  羅衫被劈開,露出其中淡綠色的肚兜,肚兜之上隱隱可見鐵扇胸脯急促起伏,以及兩個突起的小點。
  “無恥!今日就算你辱我之身、毀我清白,本公主也不會說出生靈道果的下落!你,你,你殺了我吧!”
  生平第一次被一個男子觀賞胸脯,雖然還隔著一層肚兜,但在古代,這貌似已經算是毀人清白了。
  此刻鐵扇美目之中滿是憤恨和絕望,她只以為,孫紹是想劈開她衣衫,玩弄她身體。一想到自己堂堂一國公主,卻被一個無恥小人侮辱,鐵扇雙目緊閉,在滅國之後,第一次流下了淚水。
  孫紹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刀沒劈開金環,倒把鐵扇衣服劈爛,這個情景,倒像自己要和鐵扇玩凌、辱一般。看著鐵扇被淚水花掉的妝容,那孤苦無依的神情引動了孫紹心中的共鳴。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同樣是孤苦無依的。原來的那個世界,父母倒地怎麼樣了…
  “大哥哥,她怎麼哭了…”一旁的娃娃,不明所以地看著鐵扇,弄不清為什麼孫紹救這個大姐姐,她還要哭。
  “鐵扇公…不,羅剎公主,我孫悟空發誓,剛才那一刀,確實是想救你,絕無辱你之心,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待老孫救出你,待你見到牛魔王,一切真相便會大白。”
  從扳指中取出一條錦帕,擦去鐵扇的眼淚,孫紹也不管鐵扇相不相信自己,取出一壇東龍西鳳酒,咕嘟咕嘟一壇飲盡。
  此一壇東龍西鳳酒,便能提升常人百年修為。然而孫紹飲下,卻不是為了提升修為。
  借助酒水中龐大的法力,孫紹指尖凝聚出一縷璀璨之極的三色火焰,正是三昧真火。這三昧真火雖然只有一縷,然而其中傳出的恐怖溫度,縱是三仙之境也要退避三舍。
  這一縷三昧真火,是孫紹以酒水的百年法力,強行凝聚的大成真火!
  “這是…東龍西鳳酒…還有…大成的三昧真火!”鐵扇也算有些見識,見到孫紹的舉動,一霎忘記了孫紹“羞辱”自己的事情,只不可置信地看著孫紹指尖那一抹璀璨之極的火苗。
  以百年法力凝聚出一縷火焰,此刻鐵扇才算有些相信,孫紹是來救自己的。
  “不要動,萬一你身體碰到這縷火焰,只怕登時會灰飛煙滅!”孫紹沉聲一喝,小心地操控著那縷三昧真火,煅燒著鐵扇腰間金環。回風返火小成,煉製上品靈寶,孫紹對火焰的操控便是尋常三仙都比不上,然而頭上的細汗,暗示著孫紹操控這縷大成真火併不容易,稍有不慎,自己便會被大成真火反噬,先行灰飛煙滅。
  在這縷大成真火的煅燒下,那讓三仙無計可施的金環,竟被孫紹生生燒出一個缺口。
  在金環被燒斷的一刻,三昧真火的威力也耗盡,而孫紹瞅准時機,施展出龍鯨八法的龍鱗龍力之法,雙手撫上鐵扇腰間,抓住金環,猛然一扯,將缺損的金環生生撕成兩半。
  鐵扇美目不眨一下,仍舊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孫紹竟真的將遁龍樁給破壞了!
  失去了金環的束縛,胸襟半開、虛弱乏力的鐵扇,朝著身前孫紹的懷中跌落,被孫紹懷中汗味一沖,鐵扇只覺一股撲面而來的男子氣息,面紅耳赤,“好了,本公主相信你是來救我的了,不過你羞辱本公主的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還有,還有…你先放開我!”
  這邊鐵扇還在顧忌男女授受不親,另一邊,娃娃的聲音突然響起來,“大哥哥,小心!”
  娃娃聲音未落,但見那金柱之上再次泛起四道金光,便朝孫紹束縛而來,情形突變下,孫紹只來得及將鐵扇推出懷中,下一刻,其四肢便被四道金環死死束縛。旋即,金環之上傳出巨大的牽扯力,將孫紹的身體攝到金柱之上,而四個金環則演化金光,與金柱金光緊緊相連,想孫紹耶穌一般釘在金柱上。
  “不好,忘了遁龍樁有5個金環!”
  普賢以一個金環縛住鐵扇,以四個金環做防備,若有人救鐵扇,便會被金環拿下。
  龍鱗龍力之法齊用,孫紹竭力想要掙脫金環,然而越掙脫,便束縛的越緊。若未被金環縛住,孫紹還能藉東龍西鳳酒的法力施展法術,強行催動大成三昧真火。然而一旦被縛在遁龍樁上,別說是孫紹,便是天仙、地仙、人仙,也只能任人擺佈!
  心知無法逃出遁龍樁封鎖,孫紹抬起頭,看著鐵扇,不容拒絕地說道,“你先走!牛魔王等人便在靈山東面百里接應,你逃到那裡,便安全了。”
  “你為了救本公主被遁龍樁縛住,本公主若棄你不顧,豈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了嗎!”此刻鐵扇已從空間環佩中取出一件淡青羅衫換上,美目嚴肅,沒有理會孫紹的話,額上發間浮現出細汗,似乎在施展什麼法術。不多時,纖纖玉指之上,浮現出一縷細弱髮絲的三昧真火。
  鐵扇身為紅孩兒的母親,自然也是會三昧真火的。不過此刻這真火施展的極為勉強,不過是小成真火,而且只有一絲,即便鐵扇如何煅燒,都無法傷到金環分毫,根本救不出孫紹。
  “罷了…婆婆媽媽的礙事,憑你這樣,一輩子也救不下我…現在我說你做,你去把外面牆上的那柄金吳鉤取下。用那個東西救我!”
  “你敢說我婆婆媽媽!算了,此刻情況危急,本公主不與你計較。”
  被孫紹一喝,鐵扇面上一沉,帶著薄怒出了里屋,取下外屋牆上懸的吳鉤劍,回到里屋,沒好氣的對孫紹說道,“取下了!不過本公主可不覺得這柄劍能斬斷金環。”
  嘴上不客氣,鐵扇心中還是想救下孫紹的,揮起吳鉤劍,朝著孫紹左腕金環斬去,一聲金鐵之聲,金環毫髮未損,而孫紹的衣服則被散逸的劍氣劈地稀巴爛。
  這具人身雖然黑瘦,但也算是個美男子吧,衣衫碎爛下,孫紹渾身赤裸的呈現在鐵扇身前,直把鐵扇看得面紅耳赤,“本公主就說吧,這吳鉤劍也斬不斷金環,你還不信…”
  卻見此刻孫紹被束在遁龍樁上,赤身裸體,臉色鐵青,“蠢女人,你誠心報復的是吧!我說了讓你砍金環了嗎!你就這麼想看我裸體嗎! ”
  “你胡說,本公主看你裸體幹嘛!哼,不斬金環,你讓我取吳鉤劍幹嘛。”
  在鐵扇詢問後,孫紹沒有在和鐵扇廢話的心思,雙目緊閉,再睜開時,全是狠色,
  “我說,你做。現在你用吳鉤劍,把我的左手,砍下來!”
  遁龍樁能束縛孫紹手臂,但若孫紹斬去手臂,遁龍樁又該如何束縛!危難之刻,壯士斷臂又如何!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16
第83章請叫我貝爺

人界四洲之外,天外天所在,五龍山雲霄洞外,佇立著一尊金身菩薩,在菩薩身旁,侍立著一個身披金甲的青年弟子,二人皆是追憶地看著這破舊的洞府。
  “徒兒,該走了,盂蘭盆會差不多要開始了,你還得去佛祖前部護法,莫要遲到。”
  那金身菩薩收起面上雜思,微微一嘆,再無表情,便欲轉身離去。五龍山雲霄洞,曾是他的道場,而如今,他的道場,卻成了五台山。他曾被人喚作闡教十二金仙——文殊廣法天尊,而如今,他卻被人喚作文殊菩薩。
  而那金甲青年,卻是文殊之徒金吒,隨著文殊歸佛,他也成瞭如來佛祖的前部護法天神。見師父準備離去,金吒亦是留戀地看了雲霄洞一眼,駕起金光,準備隨師父前往靈山,卻見師父文殊突然頓住祥雲,一口鮮血噴出,幾欲跌下祥雲。金吒大驚之下,急忙上前扶住文殊,
  “師父,發生何事,你怎會突然受傷!”
  “呵呵,不礙事,不礙事。不過是遁龍樁被人毀了。遁龍樁怎麼也算為師半個道器,與為師心神相連,被人毀掉,自然是受創不小。 ”
  文殊吐血之時,分明也驚了一下,但當寄在遁龍樁金環的一絲元神歸竅後,卻似乎明白了什麼,收起了驚容,露出釋懷的笑容。
  “什麼!師父不是將遁龍樁借給普賢師叔了嗎,以普賢師叔的手段,縱是大羅金仙,想要碰一下遁龍樁也是不可能。而且遁龍樁是師父的傳道之器,除非是萬古仙尊施展先天之寶,否則絕無可能將其破壞,難道是哪個老前輩出手了不成!此事要不要禀報佛祖…”
  聽師父說遁龍樁被毀,金吒自然是大驚失色,他無法想像,已是半步先天的遁龍樁,竟會被人生生毀去,他更不明白,為何師父的道器被毀,卻不怒反喜。只是當他說出禀報佛祖的話語之後,原本還和顏悅色的文殊,驀然面色一沉,斥責道,
  “糊塗!你普賢師叔所​​做的,原本就是隱秘之事,你這般禀報佛祖,豈不是將普賢推入火坑嗎!而且,據我寄在遁龍樁中一絲元神感知,破壞我遁龍樁之人,只是一名第六境修士。”
  “第六斬?天仙第六斬?這樣的實力就能破壞遁龍樁?”
  “呵呵,徒兒,你聽錯了,不是第六斬,是第六境。而且,他是生吃了我的遁龍樁,這種功法,可不簡單啊,如果我沒看錯,或許…”
  說到這裡,文殊停下言語,抬頭看著天外天浩渺的天空,他沒有說完的話,卻是東皇可能要重現了,但他不可以將這話告訴金吒,憑金吒的修為,知道這個隱秘,幫不了什麼忙,只會招來危險。
  而金吒本人,則久久震驚於文殊的話語。一個第六境的小輩,竟然可以破壞,不,生吃遁龍樁,這個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
  “走,去盂蘭盆會,或許關鍵之時,可以幫上這孩子一把…”
  ………………………………………………………………………………………………………..
  半個時辰前,靈山山腳,盂蘭盆會。
  玉真觀某處客房之中,鐵扇不可置信地看著孫紹,猶豫地問道,“你說什麼,砍了你左手?”
  “是啊是啊,怎麼這麼囉嗦,讓你砍你就砍!”
  “你,你是瘋子麼!哪有人讓人砍自己手腳的!”
  “那,蠢女人,你告訴我,除了這個方法,還有什麼辦法能脫離這遁龍金環!你有辦法將金環破壞麼!”
  孫紹沒好氣的瞪了鐵扇一眼,此刻是在敵人大本營好不好,此刻是在普賢眼皮底下好不好!普賢雖然說了,給自己一個機會救鐵扇,可如今自己可是破壞遁龍樁救出鐵扇,若是讓普賢知道實情,還不把自己生撕了!
  遁龍樁可是文殊廣法天尊的至寶啊!被人毀了不心疼,可能麼!
  被孫紹一番質問斥責,鐵扇只覺心中一怒,自己身為一國公主,平日里高高在上,養成一幅驕縱跋扈的脾氣,平日都是自己罵人,哪有別人罵過自己。這區區一個第六境的男子,竟敢罵自己蠢女人!
  心懷怨怒的鐵扇,真恨不得一刀砍下孫紹左手,讓他疼得閉上臭嘴。不過鐵扇有一個優點,就是有恩必報,人家孫紹救了自己,自己卻砍了他手,害他變成殘疾,自己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而且,想要從遁龍樁四個金環逃出,單單砍一隻手是不夠的,鐵扇心想,只怕砍完左手,孫紹還會要求自己將他剩下的兩條腿一隻手全砍掉。
  這般一想,鐵扇心湖一盪,這是什麼樣的男人啊,他不怕疼嗎,他不怕殘疾嗎!鐵扇見過狠辣之人,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妖怪,那些屠妖不眨眼的人類,她見過太多太多,然而屠殺別人,只是對別人狠,世間有幾個人,能對自己狠的,世間又有幾個人,敢壯士斷臂的!
  “這個人,雖然粗魯了些,還真算個奇男子呢…只可惜,以後要成'人棍'了…”
  何謂人棍?將人砍去手腳,整個人如同一個棍子般,便是人棍。想到孫紹的淒慘模樣,想到這一切都是為了救自己導致,鐵扇心頭一軟,輕輕別過頭,不敢看孫紹眼睛,
  “今日,你因救我,斷了四肢,成了…成了人棍。我羅剎女,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願意嫁你…嫁你為妻,照顧你殘生,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
  說罷,鐵扇轉會目光,再無一絲猶豫,也沒有給孫紹拒絕的機會,揮起吳鉤劍,朝孫紹左手臂膀斬下,連臂削斷,一瞬間,屋內傳出一道殺豬般的慘叫。
  “疼...疼死老子了,你這蠢女人怎麼砍的!金環縛在我手腕上,你把手腕砍掉就行了,幹嘛把整個臂膀砍掉!你腦袋裡裝的是漿糊嗎!”
  “我…我又沒幫人砍過手,怎麼知道…”被孫紹這麼一罵,鐵扇登時俏臉一紅,自己還真是蠢女人,似乎,似乎還真不用砍手臂,只是一味被孫紹罵,不符合鐵扇脾氣,鐵扇弱弱的反駁了一句,
  “不就是砍多了一點嗎…至於罵人嗎…”
  “我去!砍的不是你的手,你不心疼是麼!你知道我以前住的地方肉價多貴麼!如果我是殺豬的,你嫁給我,別人要一斤豬肉你割三斤給他,我保准休了你!”
  “你,你敢休了我,我就跟你拼了!”
  房屋內,兩個人卻是鬥起嘴來,不過這鬥嘴,卻被孫紹漸漸慘白的面色給打斷。左臂斷口處,鮮血泉湧而出,而孫紹的修為竟開始跌落。
  見此,鐵扇也不敢再耽誤時間,再次舉起吳鉤劍,便要朝孫紹右手砍去,直把失血過多、昏昏沉沉的孫紹驚得面色大白,
  “你,你幹什麼!你怎麼還砍!”
  “還有三個環,別急,我馬上砍完,帶你逃出靈山,尋求一個仙人幫你止血治傷。不論多麼艱難,我一定一定,求他救你。”
  鐵扇的話,讓孫紹心頭一陣感動,不過他原本就沒打算再砍其他手腳啊,所以,他只好罵了,
  “蠢女人,別人買一斤豬肉,你砍了三斤給他,難道還要再送一個豬蹄麼!有你這麼敗家的麼!不用砍了,你幫我把右手扳指取下來,放到我嘴裡。”
  孫紹罵人罵得開心,全然沒想到,從頭到尾,他都把自己比作了一頭豬,一頭被鐵扇割來砍去的豬。
  “不用砍了?”鐵扇聽了孫紹的話,將信將疑取下他右手扳指,放入孫紹口中,手指碰到孫紹嘴唇,鐵扇的臉頓時一陣紅暈。
  含住銀扳指,孫紹心念一動,取出一壇東龍西鳳酒列於地上,對鐵扇吩咐道,“餵我喝!”
  “你要我…餵你喝酒!”
  自己,自己可是堂堂一國公主啊!這男人怎麼敢這麼大膽,讓自己餵他喝酒,自己還沒嫁給他好不好!
  “罷了,罷了…”
  看著孫紹越來越蒼白的面容,鐵扇也不犟嘴了,捧起地上酒壇,開了壇封,便欲去桌上那個茶杯倒酒給孫紹喝。
  “不用拿杯子了,用灌的,這麼磨磨唧唧,這是要逃命的好不好!”
  “灌?這可是東龍西鳳酒,酒力強大,我,我怕你受傷的身子受不住藥力…”
  “快點灌!”
  被孫紹數次呵斥,鐵扇也習慣了孫紹高高在上的口氣,將酒壇舉在孫紹嘴前,傾倒酒壇,而孫紹則咕咚咕咚痛飲起來,右手暗暗運轉吞噬之力,將酒水妖力吞噬一空。
  百年修為瞬息匯聚於身,孫紹蒼白的面色,頓時變得青筋暴漲、額臉漲紅,這是身體受不住藥力、即將爆體的徵兆。
  “你,你怎麼樣了!”
  鐵扇見孫紹面色變化,花容一驚,旋即,更讓她驚詫的事情出現了。但見孫紹借助百年修為,殘缺的左手,竟在一陣青光中徐徐幻化而出。
  左手重生了!但,這怎麼可能,肢體重生,可是第七境之上的高手才能掌握的招數!損耗數十年甚至數百年修為,重塑軀體,這招數不僅玄妙,更是需要莫大的代價!
  “肢體重生可是第七境才能掌握的招數,你怎麼做到的?”鐵山不可思議地看著孫紹,見面沒多久,孫紹已經給了她太多太多的驚訝。
  “你怎麼這麼八卦,管我怎麼做到的!”
  孫紹先天道體,本身就有極強的軀體恢復力,只要法力足夠,軀體重生什麼的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左手恢復,孫紹也不跟鐵扇耽誤時間了,將扳指戴在左手手上,一揮手,取出一壇東龍西鳳酒,咕咚咕咚喝了個盡光,旋即單手一攝,將地上被金環束縛的左手殘臂攝到手中,連手臂帶金環,全部吸入口中,腹內更是藉助百年酒力,騰起一絲恐怖的大成三昧真火。看情形,竟是想要將手臂與金環一起熔化,吞噬!
  百脈吞寶決,孫紹可是很久沒用了,因為沒遇到強大的法寶,吞噬了也沒多大效果。不過這一次,遁龍樁惹了孫紹,孫紹決定將牠吃掉!
  只不過,生吃遁龍金環這種事情,對鐵扇來說,還是太過震驚了,鐵扇捂著紅唇,不可置信地看著孫紹,
  “你怎麼把遁龍樁吃掉了!”
  “這有什麼稀奇的,我原來居住的地方,有個叫貝爺的人,比這遁龍金環更噁心的東西都吃過。蠢女人,請叫我貝爺,記住我的口號,只要是法寶,就算是神的法寶我也吃給你看!”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17
第84章他是1個奇男子

孫紹的想法是很好的,生吃遁龍樁,不僅逃出困境,更能提昇實力,然而現實是殘酷的,他低估了遁龍樁的強大。
  此刻里屋之中,地上散落著幾個空酒壇,而孫紹也已經吞掉了三個金環,剩餘的那個,還死死縛在左手上,然而孫紹卻沒有足夠的法力,變幻出大成真火,將金環燒融。
  東龍西鳳酒,已經耗空了。
  而其體內,三個被燒熔成液的金環,與遁龍樁尚存一絲聯繫,在孫紹體內翻江倒海,想要將他的五臟六腑燒成焦炭。而孫紹,只有以本身法力,苦苦支撐,護住體內不被焚滅,哪裡還有多餘法力卻焚毀最後一個金環。
  某一刻,孫紹終於法力不支,被真火反噬,氣息漸漸衰弱下去。
  一旁的鐵扇,頓時不知所措,“你怎麼了,你說說話啊!”
  只可惜,此刻的孫紹,哪有多餘的力氣說話。
  “大哥哥法力不夠了…不要擔心,那三個金線人一直在看這裡呢,他們一定會救大哥哥的…”一旁的娃娃坐在地上,靜靜看著快要昏迷的孫紹。她相信,孫紹不會被這點困難擋住,因為他是大哥哥。
  玉真觀客房外,高台之上,金蟬還在與普賢辯論佛法,而金頂大仙則在一旁主持辯論。在孫紹法力耗空的一刻,金蟬與金頂同時神色一變,“不好,那小子危險了。”
  而普賢,雖然面色不同,心中卻也是泛起一陣迷茫,“他竟然會東皇法術…要救他麼?”
  娃娃的話,並沒有給鐵扇多少安慰,鐵扇並非不相信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她只是不相信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佛、那些滅人一國都不眨眼的神佛,會大發善心救援孫紹。
  “如果使用這個,應該能救他吧,他是救我而來,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似做了什麼決定,一瞬間,鐵扇身上傳出一種極為詭異的氣息,那氣息明明陰冷之極、卻透露著蓬勃的生機之力。而鐵扇的紅唇,便這般吻在昏迷的孫紹唇上,將一半氣息度入孫紹體內。
  “道果的氣息!”
  在這氣息出現的一瞬間,金頂與金蟬皆是面色一動,而普賢,則直接從高台上拍案而起,大怒道,
  “生靈道果!她竟把生靈道果藏在那種地方!我還道,一國公主怎麼會這麼不檢點,未婚而孕,原來如此!定是她在經過女兒國之時動的手腳!”
  明白了一切前因後果,普賢的怒色卻漸漸消退,只露出頹敗的神色,“呵呵,我這一番罪業,究竟是為了什麼啊…滅人一國麼…到頭來,還是得不到生靈道果…”
  為何得不到?只因生靈道果,已經和鐵扇腹內胎兒,融合而一。那胎兒若誕生出來,必定是道體無疑。
  他普賢早在拿下鐵扇之前,便已經敗了。
  至於金蟬子與金頂大仙,則對視一眼,意思是,不用救了,有此道果在,那小子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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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沉​​沉的孫紹,心神迷失在一片虛無之中,這虛無,自然是道境。他不知道自己為何又會出現在這裡,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在做什麼事情失敗了。
  “為什麼在我性命垂危的時候,會進入道境呢。”迷茫的孫紹,只本能思索著這個問題,沒有多少尋求答案的意思。
  某一刻,眼前一片血色霧氣憑空浮現,將​​其一道靈魂包裹,漸漸地,孫紹雙目清明起來,他記起來了,他在吞噬遁龍樁金環,不過似乎失敗了。但如果真的失敗了,這股充沛的法力又是什麼呢?
  “第三次進入道境麼?雖然很可惜,不過現在可不是在道境感悟的時候。”手中施展起某種奧妙法術,孫紹靈魂一閃,遁出道境。這法術,卻是青帝所傳。
  孫紹靈魂歸身,火眼金睛本能開啟,睜開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卻是自己和鐵扇唇舌相連,第二眼卻在鐵扇腹中,看到一個胎兒,心中登時升起一個邪惡的念頭。
  “咳咳咳,難怪她剛才一直說什麼嫁給我,莫非想讓我喜當爹!”
  鐵扇見孫紹醒轉,登時面色一紅,唇分逃開,摸了摸唇上津液,氣喘地說道,“這…這些法力,應該夠了吧…”
  “這是,道果之力!”
  感受到自己身上半數道果之力,又以火眼金睛看到鐵扇腹中氣息弱了一半的胎兒,孫紹略一想,便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
  想來,鐵扇本身藏有道果,而普賢捉她便是為了道果。在自己危機之時,鐵扇以一半道果之力救了自己,而剩下的一半,卻還在鐵扇腹中胎兒體內。
  那胎兒,看來就是紅孩兒了。難怪原著中紅孩兒那麼彪悍,一手三昧真火幾乎將孫悟空燒死,原來其本身是道果催生。
  幾乎所有前因後果都被熟悉原著的孫紹想明白了,唯有一點,他想錯了。孫紹以為,這孩子是牛魔王的,不過實際上,這個孩子,是鐵扇在途徑女兒國時,服下女兒國河水懷上的,跟牛魔王屁的關係沒有。
  “咳咳咳…多謝你救了我。”窺探了鐵扇的秘密,孫紹本能有些氣弱,也不罵她蠢女人了。此刻在半顆道果的加持下,孫紹體內法力浩瀚,若是妖身在此,想必借助道果的威力可以一舉突破第七境。
  手中騰起機率大成三枚真火,輕易將右手金環熔解、吞下。旋即,孫紹又將身後遁龍樁金柱緩緩熔化,同樣吞下。
  至此,整個遁龍樁被孫紹全部吞入腹中。
  “呼,這遁龍樁恐怕是我吞噬過的最強法寶了。”
  盤膝坐在地上,這一坐,便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中,孫紹不斷煉化著遁龍樁的熔液。
  吞噬第一個金環,孫紹體表金光微微浮動。
  吞噬第二個金環,孫紹雙目金光一閃。
  吞噬第三個金環,其眉心陰神一陣顫動。
  吞噬第四個金環,其氣力開始騰飛式暴漲。
  待吞噬掉最後一個金柱,孫紹體表金光大現,雙目化作純金之色,陽​​神與陰神交纏,猛然站起,雙腳單憑氣力,便將里屋地面踩裂一個巨坑。
  此刻這具人身的氣力,不施展法術便已達到千鈞之力。而陰神陽神,更是開始緩慢融合,只差一個契機,便能陰陽合一,成就元神。體表金光大現,卻是因為金身小成。孫紹無法想像,自己妖身都還沒修成金身,這第二化身的人身倒是先修成人身了。而雙目金光大現,卻是目力暴漲到一千五百里,並孕育出了一項神通。
  只見孫紹心念一動,其雙目各射出兩道金光,四道金光化作四個金環,正是遁龍樁的法術。
  “四個遁龍環,可惜了,早知道就不破壞第一個金環,也吞掉就好了。”
  能說出這種貪心不足的話語的,除了孫紹,還能有誰呢?
  “大哥哥你沒事啦,那我們快走吧。”
  “恩,跟大姐姐說拜拜。”
  “拜拜是什麼?”
  “拜拜就是再見,就是道別的意思。”
  “哦,大姐姐拜拜。”
  孫紹與娃娃這一老一小,在危機解除後,竟是準備拋下鐵扇自行離去。在孫紹看來,鐵扇有手有腳,與牛魔王回合地點也告訴她了,現在沒有遁龍樁的威脅,沒有普賢阻撓,憑鐵扇的手段,逃出靈山百里是很容易的了。
  “你,你怎麼走了!我還沒有報答你…”鐵扇想起自己之前的誓言,想起自己說了,若孫紹斷手斷腳,自己則嫁給孫紹的話。看起來,自己那話孫紹壓根沒放在心上。
  “呃,報答,你不會真要嫁給我吧,你不是都懷了牛魔王孩子了麼…咳咳咳,你看,我這也沒斷手斷腳,你之前發的誓,也不用算數了,你說對不對。而且你分給我半個道果,救我性命,增我修為,也算抵消我救你之恩了。我們已經兩不相欠了,你快走吧,普賢應該不會抓你了。我呢,還要帶著娃娃,去辦另一件事情。”
  孫紹的話句句在理,誠然,他既然沒有斷手斷腳,鐵扇之前的誓言便不算數。自己也分給他半個道果之力,看起來也足夠抵消相救之恩了,兩人的確兩不相欠了。
  不用嫁給孫紹,鐵扇原本應該高興,應該慶幸,然而此刻,卻沒由來感到一陣失落,一陣心煩,竟嬌斥道,“哼,普賢老狗不殺我,我偏該逃麼。我偏不逃,我要找他報仇,他滅我羅剎一國,此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說罷,鐵扇竟化作清風,手持吳鉤,怒氣沖沖地沖向高台,而孫紹則抱起娃娃,暗罵一句,“蠢女人,真會來事!”
  當孫紹與鐵扇來到高台之上時,高台上卻只剩金頂大仙與金蟬子在辯著佛法,哪裡還尋得到普賢。
  “普賢老狗在哪裡!”
  鐵扇一聲嬌叱,頓時惹怒在場的數百僧人,在佛門地盤罵人家菩薩,這女人好大的膽子,好潑辣的性格!
  “餵,低調點好麼,看吧,普賢也不在,你快走吧。”孫紹悄悄拉了拉鐵扇的衣袖,傳音道。
  見鐵扇怒氣沖衝,知曉前因後果的金蟬子與金頂大仙自然沒有怪罪鐵扇的意思,畢竟是普賢滅人一國在先,鐵扇會生氣很正常。
  但見金蟬子笑而不語,而金頂大仙則站起身,對鐵扇笑道,“女施主稍安勿躁,普賢離去之時,留下一句話,'羅剎未滅,其幻中真'。普賢那人性格雖烈,但他既然說羅剎未滅,想必羅剎國必定還在。至於在哪裡,普賢只說幻中真,想來若是有緣,女施主定能尋到羅剎國去了何處。”
  “一派胡言!羅剎國一國失踪,業力沖天,被煉成了生靈道果,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任他普賢老狗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說,普賢老狗在那裡,不然你這玉真觀我也給你燒了!”
  鐵扇自然不會相信金頂的話,她與金頂非親非故,憑什麼相信他。而那金頂,見鐵扇不相信自己的話,更是口放狂言要燒了玉真觀,沒有生氣,只是無奈的笑道,
  “呵呵,這可麻煩了,這女施主不相信我的話,這可如何是好。罷了,罷了,都是普賢自己造的孽,就讓他自己收拾爛攤子吧。”
  說罷,金頂大仙也不理會鐵扇,再次盤膝坐在高台,與金蟬子說起法來。
  “你,你,你…欺人太甚!”想起一夜之間國破家亡,鐵扇心中悲苦,一樣吳鉤劍,便欲朝金頂斬下。而見鐵扇如此行為,孫紹心中一驚,急忙抓住鐵扇皓腕,“蠢女人,不要胡鬧!”
  “放開!不然我再斬你手,看你這次拿什麼法力恢復!”
  “呃…放就放…那個,你不相信金頂大仙的話,總該相信我的話吧,那個,我們那個地方有個傳說,說在海面之上,有時候可以看到虛幻的霧景,稱之為海市蜃樓,說不定,羅剎國的失踪,便是化作了海市蜃樓呢?我看過一個小說…哦不,一個預言,說是海中有一虛幻過度,名為羅剎國,我想普賢沒有說謊,羅剎國真的轉移到某個幻境中了。”
  孫紹的話條理紊亂,但大致意思鐵扇還是懂了。孫紹的家鄉有個故事,或者是預言,說的是羅剎國未來會消弭在幻境中,唯有海市辰樓出現之時,才能進入羅剎國。
  孫紹的話雖然有些荒謬,但鐵扇卻感覺,孫紹不會騙自己。
  “其實你想想,普賢有必要撒謊騙你麼?在我吞噬遁龍樁之後,實力大進下,仍舊覺得和普賢的實力相隔天地之遠,他要殺你,彈指可以,何必編個謊言騙你。而且據我對普賢的觀察,此人殺氣老辣,不像個喜歡拐彎抹角說謊之人。或者,就算你不原諒普賢,至少要等自己實力足夠,再找他報仇,不是麼。先走吧,我送你四字真言,什麼事情都要,'日後再說'!”
  “我信你,我走了,你不用跟著我,我們兩不相欠了。”
  “呃,我沒打算跟著你,我就是怕你在靈山亂來。”
  “我不會亂來的,我會聽你的,'日後再說'。最後我還有個問題,你能回答我麼?”
  聽鐵扇這麼一問,孫紹不由想起前世很流行的一個笑話,順嘴說道,“愛過…才怪…”
  “呸,什麼愛過沒愛過的,我又沒問你愛沒愛過我…”被孫紹這一攪和,又想到自己的家人還活在某個地方,鐵扇的心情漸漸舒緩下來,沒好氣地白了孫紹一眼,而後微微一猶豫,接著問道,
  “你救我之前,為何要喊我鐵扇?本公主明明叫羅剎女,不是麼?”
  “呃…這個,這個…”孫紹被鐵扇一個問題問住,他總不能說,自己是因為看了《西遊記》小說,知道有個鐵扇公主吧,那樣豈不是說自己是穿越者了?
  這種關頭,還是編個理由吧。
  “呃,因為我覺得鐵扇這個稱呼比較好聽,比較適合你。”
  “是麼…那個,拜拜…”
  模仿娃娃道了聲別,鐵扇化作清風,朝靈山東面飛掠而去。至此,孫紹才大鬆了口氣。這下,跟牛魔王的承諾,算是完成了。
  呆著玉真觀已經沒有意義了,孫紹與金蟬子和金頂大仙施禮道別,便欲離去,卻被金蟬子一笑叫住,
  “悟空施主,東海一別,別來無恙麼?”
  被金蟬這麼一問,孫紹心中一驚,“不好,被識破身份了麼!等等,識破身份了又如何,他就算知道我就是孫悟空,也該以為我的道心被他佛法污濁了。不怕不怕,他沒有對我動手的理由。”
  不過孫紹轉念一想,自己從去金禪寺,再到來到靈山,整個過程好像都沒表現出對佛門的熱愛,對佛法的喜歡,莫非這尊道滅佛的行為,引起金蟬子懷疑了?得偽裝偽裝。
  當下,孫紹放下懷中娃娃,雙手合十,對金蟬子做了個標準的佛禮,“阿彌陀佛,金蟬佛好眼力,自那日東海與金蟬佛一別後,晚輩只覺從前虛度光陰,唯有佛法才是正道。咳咳咳,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佛法高。所謂,佛中自有黃金屋,佛中自有千鍾粟,佛中自有顏如玉,晚輩現在是喜歡佛法喜歡的不得了。”
  “大哥哥,你真的喜歡佛法麼?可是我看你每天晚上都在讀《道德經》耶…”
  “閉嘴,娃娃不要胡說,大哥哥可是最喜歡佛法了,佛法什麼的最喜歡了!”
  孫紹也不管惡不噁心了,只要是好話,都拿來說佛法好,但見金蟬子麵上含笑,也不打斷孫紹的話,卻不知是相信了孫紹,還是仍舊懷疑孫紹。
  見此,孫紹心中一沉,這金蟬子可是比十二金仙還要恐怖的存在,如來的第二個弟子啊。這還是在他的地盤,自己卻要怎麼才能逃出生天。
  在孫紹緊張謀劃逃生大計的時候,金蟬子徐徐開了口​​,
  “想不到,悟空施主會如此傾慕佛法。既如此,貧僧等下回去開壇講法,施主便一道來聽法吧。”
  “呃,這個,能去聽金蟬佛講法,這真是極好的,可是,可是,晚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哦?莫非施主剛才說,對佛法傾慕已久的話,都是騙貧僧的麼。”
  看著金蟬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孫紹唯有尷尬的笑笑,“剛剛說著玩的,其實我時間可多了,可想听金蟬佛講​​法了。”
  “既如此,孤魂壇,不見不散。”
  微微一笑,金蟬子身化金光,憑空消失,唯獨留下無可奈何的孫紹,摸摸腦袋,對一旁含笑不語的金頂大仙問道,“咳咳咳…金頂老哥,你知不知道孤魂壇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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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山東面百里,一道清風吹過,化作一個身著淡青羅衫的女子,卻是鐵扇。
  鐵扇浮現出身形後,四周一望,登時看出不少妖怪隱藏於此,心知這里便是孫紹說的匯合之地,於是朗朗一聲說道,“亡國之女羅剎,感謝平天妖聖救命之恩,但求一見。”
  在鐵扇公主一聲呼喊後,四面八方成千上萬的妖怪,紛紛現出身形,而為首的一名妖聖,正是牛魔王。
  那牛魔王見鐵扇安然無恙,知道孫紹已經得手,笑道,“羅剎公主無須客氣。不過,悟空老弟能把你救出,看來二弟和三弟齊口誇讚他,倒不是虛言了。怎麼樣,幾位賢弟,現在可相信那悟空道長是個有本事之人了。”
  牛魔王身旁的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三人,看著安然無恙的鐵扇,仍舊有些難以相信,孫紹一個小輩,竟然真的從普賢手中救出人來。自此,他們三人才相信自己等人小覷了天下英雄。
  獅駝王:“還是大哥的眼光好,我等真是拙眼不識英雄。那悟空道長能從普賢手中救人,手段自然是極高的。”
  禺狨王:“哎,男兒生當帶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可惜那悟空道長一心修道,不與我等為類,可惜了一個大好英雄。”
  獼猴王:“人類也沒關係,我就覺得這道長挺順眼。依小弟看,大哥只要一聲招募,那悟空道長多半願意投奔到大哥麾下。”
  這三人,此刻不僅不再小視孫紹,而且還生了招攬孫紹的心。即便他們與孫紹人妖殊途,只要性情相投,也願意結下這個交情。
  “呵呵,三位賢弟無需多言,日後有的是機會,和那悟空道長打交道。”牛魔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是知道孫紹猴妖底細的,大家都是妖族,日後有的是機會結交,現在還是先處理處理鐵扇公主的問題吧。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牛魔王哪裡都好,就是有一個缺點,好色。當日牛魔王在羅剎國赴宴,席間曾見過鐵扇一面,不過那是鐵扇還小,牛魔王也沒太過關注,這次救鐵扇,也純粹是為了和羅剎國國王的交情,想保下其最後血脈。
  不曾想,如今鐵扇公主已經長大,姿容不凡,牛魔王一見之下,驚為天人,想到對方國破家亡,沒個著落,自己若是娶了她,豈不是一番美事。
  於是,牛魔王開口了,“呵呵,公主今日脫離苦海,本該慶賀一番,不過本聖有句話,不是該說不該說,公主如今孤苦無依,無家可歸,煞是可憐,不如隨本聖一同回積雷山,如何。”
  一同回積雷山,求愛之意極為明顯,若是沒有孫紹插一腳,說不定鐵扇顧念牛魔王救命之恩,懷著國破家亡的悲苦,真的答應了這個豪邁的男人。
  可惜,劇情變了。一來孫紹闖進了鐵扇少女情懷之中,二來鐵扇知曉羅剎國沒有毀滅,只是失踪,此刻一心只想找回羅剎國,哪裡有嫁人的心思。
  所以,鐵扇果斷拒絕了牛魔王好意,“多謝平天妖聖好意,小女子此刻無處落腳,便隨諸位一同離去吧,不過就不住在積雷山了。”
  不住在積雷山,不就是拒絕麼。見此,生性豪爽的牛魔王也唯有自嘲一笑,便將此事拋在腦後。他雖然好色,卻不用強,人家不願意嫁給自己,自己由怎會強迫。
  這也是牛魔王人格魅力所在,沒有這種氣量,可當不了大哥。
  此地的群妖,見鐵扇拒絕牛魔王求愛,大多心生不滿,他們可沒牛魔王那種胸襟,只道鐵扇公主忘恩負義。
  其中叫囂最兇的,卻是牛魔王的弟弟,如意真仙。
  也不知牛魔王施展了什麼手段,但見那如意真仙軀體重凝,除了修為跌落一階,勉強算是重生了。此刻那如意真仙見鐵扇公主拒絕大哥的好意,登時一怒,指著鐵扇就罵。
  “賤婢,你真是忘恩負義,我大哥看上你是給你面子,給你報恩的機會。救命之恩,難道你便不准備回報一下嗎!即便不嫁我大哥,也該給些禮物報答對吧!”
  最後一句,才是如意真仙的真心話,他只是想訛些錢財罷了。
  “我羅剎女,不,我鐵扇公主,已經心有所屬,所謂一女不配二夫,所以我不可以嫁給牛魔王。並非因為牛魔王不夠好,只是我喜歡的人,他可是一個奇男子呢。 我鐵扇,不會欠人恩情​​。這柄吳鉤劍,是我從普賢手中盜來,作為回禮,可足夠!”
  將吳鉤劍拋給如意真仙,鐵扇公主頭也不回地朝某個方向離去,她對如意真仙的訛財沒有絲毫氣惱,別人救了自己,報答是應該的。她心中只想著一件事,那就是,從今天起,她便改名鐵扇了。一來,羅剎女的名字會讓她想起羅剎國,會增添她的愁思。二來,鐵扇公主是孫紹喜歡的名字。
  孫紹並不知道,自己這一亂入。牛魔王跑了媳婦。他更不知道,原來鐵扇公主的名字,是他給起得。
  原處,如意真仙自動無視了牛魔王責怪的眼神,愛不釋手的看著手中吳鉤劍,這劍可是普賢所用,比自己的兵器好到哪裡去了。將寶劍抱在懷中,如意真仙賊眉鼠眼地看著牛魔王,
  “大哥,你不會跟我搶這劍吧,這可是我張嘴要的。”
  “哎,給你吧,給你吧,沒出息的傢伙。三年之內,不准給我出現在積雷山,看到你就煩。”
  “切,我才不想回去,我好不容易在女兒國造出落胎泉,正要用她賺錢呢。”
  如意真仙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吳鉤劍,他不知道,千年以後​​,孫紹西遊之時路過他解陽山聚仙庵,可是會砸攤子的。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19
第85章佛怒火蓮

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正是初秋,雖然入秋,但靈山百草不凋,瓊花不謝,松柏長青。此刻中元、普施、孤魂三壇皆已開放,但見靈山一路數十里,皆是拜佛的善男信女,懷著朝聖的心,十步一叩首,朝著盂蘭盆會所在進發。
  他們不是來游玩的,亦不是來求醫問藥、求仙問道,他們不求名利,只單純為了禮佛而來。他們的臉上風塵僕僕,心卻是純淨的。
  這一幕,讓孫紹想起前世西藏的朝聖者,只可惜,從不信佛的孫紹,注定沒有拜佛的心情。此刻孫紹正佇立在三壇之外,拉著東張西望的娃娃,遙遙看著不遠處三座祭壇。
  三壇之外,許多想要前往孤魂壇的僧客,都被守壇的比丘僧人與羅漢護法攔住去路,重複著千篇一律的對話。
  “阿彌陀佛,淨壇使者此刻正在中元壇淨壇繞經,施主此刻前去,正好可以趕上。”
  “善哉善哉,施主既不願去中元壇,不如去普施壇吧,那裡正在發放齋飯,施主此刻前去,正可以吃上一頓飽飯。”
  “呃,我們想去孤魂壇。”
  “施主不要為難我等,孤魂壇設在內山,非佛法有成之士,不可擅自進入。若施主執意要去,便看小僧身旁的這株松樹,若能看透其奧妙,便有進入的資格。”
  但凡想要前往孤魂壇的僧客,都被守壇之人指引到中元、普施而壇,唯獨第三壇孤魂,守壇者把守極為嚴格,這卻是有些原因的。這孤魂壇與中元、普施二壇隔得不遠,卻偏偏隔了一道靈山山門,過了山門,便是內山。
  孤魂壇既然設在內山中,想進內山,必得經過一番考驗。這考驗,孫紹當日在金禪寺聽金蟬子講過,識破松樹的幻象,不難。只是孫紹摸不清金蟬子的意思,不知他對自己究竟是敵意還是好意。看起來,金蟬子似乎在金禪寺之時,就識破了自己身份,並預測到今天自己會進入靈山內山,會通過山門考驗。
  這種預測,不是用逆知未來的推演之術推算,而是對孫紹性格的了解。
  “他要害我,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不過小心為上,還是裝作道心污作佛心為妙。”
  計定於心,孫紹牽著娃娃,朝守壇僧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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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炎是一個孤兒,自小被靈山腳下砍柴為生的喬姓夫婦收養。喬姓夫婦生性禮佛,在喬炎小時候,便送他到靈山腳下的山寺修習佛法。今日盂蘭盆會,虔信佛法的喬姓夫婦自然帶著小喬炎來到了盂蘭盆會。
  喬炎與喬姓夫婦訪過了中元壇、普施壇,唯獨在要去孤魂壇時,與許多朝聖者一起,被攔在了內山之外。
  “難道真的不能進去麼?”喬炎看著毫不容情的守山僧,臉上帶著倔強青澀的表情。他,不信佛,但他有一個願望,那便是學好佛法,帶自己養父養母去靈山內山,聽聽佛祖親自講法。
  同時,喬炎還有一個秘密,他不是人類。
  喬炎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些虔誠信佛的朝聖者,十步一叩首地來到靈山,卻不被允許進入內山。喬炎不明白,為什麼那些臉上沒有一絲虔誠的仙人們,只因為法力高深,便被允許進入內山。
  “嫦娥仙子,這屆盂蘭盆會也如期而至了啊,快請進。”
  “恩,本宮能出廣寒的機會可不多,如此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二郎真君,你真身在前線督導蕩魔戰,還分出化身來靈山聽法,真是能者多勞啊。”
  “哼,不聽法可壓制不住體內魔性,這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天蓬元帥,你不鎮守天河,怎麼跑到我們靈山了?”
  “嘿嘿,這裡不是妹子多麼,何況我剛剛看到嫦娥仙子進去了,嘿嘿,嘿嘿…實際上,本帥還是很喜歡佛法的,恩,佛法什麼的最喜歡了。”
  在喬炎等人被攔住的同時,另一些神仙們卻輕而易舉進入內山。喬炎不明白,為什麼並不信佛的美女、凶星、色狼都能進入靈山,而他們這些一心禮佛的真正朝聖者,卻要被擋在山門外。
  “回去吧,炎兒…”喬姓夫婦雖然想要進入內山一看,然而既然人家不讓進,喬姓夫婦也不好強求。
  “不,我今日一定要帶爹娘進去,憑什麼那種人都能進去,憑什麼我們卻不能進!”
  七歲的喬炎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喬姓夫婦的手,衝到守山僧眾面前,質問道,“佛經說,眾生平等,既然如此,為何你們靈山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為什麼不讓我們進?”
  說罷,低著頭便往內山沖,他喬炎,今日偏要進去。
  “阿彌陀佛,施主何必如此執著,進即是不進,不進即是進,貧僧沒讓你進去,即是讓你進了,你若想明白這點,便有資格進入內山。”
  管理此處山門的羅漢,是一個膀闊腰圓的光頭大漢,看都懶得看喬炎一眼,根本沒打算放喬炎進去,亦沒打算測試喬炎佛法高深與否。在他看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再怎麼聰穎,也不可能看穿松樹的本相。
  看到喬炎低頭衝入內山,守山羅漢大手一揮,便將喬炎拎小雞般拎起來,並出言挖苦道,“看吧,你連貧僧手上都掙不脫,可見修為不足,無法進入內山也是正常之事。”
  那羅漢並非自己修持佛法成就的羅漢位,只是通過為佛門辦事積攢功德,才證的羅漢位。他的真實實力,不過第七境,然而即便如此,其一手之力也有萬斤之多,哪裡是喬炎可以掙脫。
  被羅漢拏捏在手中,喬炎掙脫不得,雙目竟一霎化作血紅,語氣稚嫩而陰冷,“你堂堂羅漢,蠻不講理,欺我年弱力小,須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說罷,喬炎身上竟浮現數千斤巨力,一掙之下,竟從羅漢手中掙脫,卻是那羅漢想不到喬炎有如此力氣,大意了。被喬炎逃脫,原本還有些懶散的羅漢,竟一霎變得目光狠戾,
  “這是…'狼拜月'之術!你不是人類,是妖!”
  正如羅漢所言,喬炎不是人,是妖!
  若喬炎是人,羅漢雖然瞧不起他,卻會手下留情,不敢妄動殺念,但偏偏喬炎是妖,妖怪來到靈山,會有什麼好事,羅漢自然不會放過他。只見羅漢手中金光一現,將喬炎身形定住,單手一爪,抓下喬炎胸襟衣衫。隨後,喬炎乾瘦的胸口,露出了一個黑狼圖案。而羅漢彷彿確定了什麼一般,怒喝道,
  “果然,你是'嘯月狼王'蕭月的子孫後裔,不過你得妖血似乎不純啊,莫非你的父母,是人妖結合生下你不成?”
  說罷,羅漢再無一絲留情之意,一掌湧上金光,朝喬炎天靈拍下,遠處頓時傳來喬姓夫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求求你,羅漢大人,不要殺我孩兒,他很乖,他沒有害過人!”
  他們知道喬炎半人半妖的秘密,但7年的撫養,他們已將喬炎當做親生兒子,眼見親生兒子即將生死於佛門之手,他們數十年來對佛門的信仰,在羅漢無情的一句話之後,頃刻崩潰。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妖,不容於世,貧僧除掉他,也是為了將他超度!記住,來世不要為妖!”
  在喬姓夫婦絕望之際,耳邊卻響起了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你們的孩子要死了,你們信仰的慈悲佛又在哪裡?不要恨佛法,錯的不是佛法,是濫用佛法的人! ”
  但見一個身穿公子衣袍的青年男子,左手單手抱著一個小女孩,右手浮現金光,身形一閃,便阻擋在喬炎身前,迎著守山羅漢的手掌,一拳擊出。
  “轟!”
  一擊之下,青年男子寸步不同,而那第七境的羅漢,竟被孫紹一拳轟出數百米,在山腳拖出一道長長軌跡,衝擊折斷了無數樹木。
  這齣手救下喬炎的青年,正是圍觀已久的孫紹。
  金身小成,氣力大漲,這一擊,孫紹沒有動用絲毫手段,只是憑本身氣力一拳擊出,然而即便如此,那羅漢依舊被孫紹一拳秒飛。
  此刻的孫紹,再碰上郭申之流,直接便是秒殺!
  “大哥哥,你惹麻煩了哦,你剛剛不是還叮囑娃娃,不要惹事,不要亂跑。跟在你後面認一下松樹,便能進入內山麼?”
  “娃娃啊,大哥哥教你一件事情,立身於世,能不惹麻煩,我們最好別惹麻煩,但,有的麻煩,卻是不得不惹。也許後果會很嚴重,但是,若是在此退卻,你得靈魂之中,會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永遠失去。那時候,你將再也不敢反抗命運。”
  孫紹不僅是說給娃娃聽得,更是說給眼前的小喬炎聽的。他之所以救下喬炎,一來,是從喬炎莽撞熱血的表情中,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而來,自己與喬炎,還算有些緣分在裡面。
  聽那羅漢說,喬炎是嘯月狼王的後裔。嘯月狼王是誰?那可是用屍身助孫紹成就妖道的第一個妖王。孫紹吃了人家嘯月狼王的屍身,獲得了狼王的回風返火法術,此刻救下人家子孫,也算還個人情。
  “哼,區區第六境修士,竟敢在靈山撒野!阿彌陀佛,貧僧今日便要收了你這孽障!”卻見被孫紹一拳擊飛的羅漢,跌跌撞撞地站起身,似乎施展了什麼法術,體表黑氣一閃,傷口竟片刻癒合,施展出大小如意的神通,竟化作一尊百丈金身巨人,朝孫紹一腳踏下。
  “無知小輩,你便和那嘯月狼王的後人一起入我輪迴吧!”
  “你張口閉口嘯月狼王,我便讓你見識見識嘯月狼王的得意法術,讓你知道,天下群妖,也不是可以小覷的!”
  孫紹並未變化千丈法身碾壓羅漢,他只是極為從容的抬起手指,對著羅漢巨人一指,旋即,風火兩種法則從其指尖暴湧而出,隱隱有化作風火之龍的趨勢。
  “這是,回風返火!大成的回風返火!不對,風火之龍並未完美融合,這不是大成的回風返火,哼,雕蟲小技!”
  羅漢見孫紹施展出天罡三十六變,面上一驚,本能收住踢出去的腳,見不是大成法術,心中鬆了一口氣,神色肅然的變換出黑色氣息,浮現在腳掌上,再次朝孫紹一腳踏下。使用黑氣,也是為了保險起見。羅漢自問,已沒有小覷孫紹,便是尋常七境修士,也接不下這黑氣一腳,唯有遠遠逃開。
  不曾想,孫紹在施展回風返火之後,驀然間心神一動,瞟了喬炎一眼,回過身,拍了拍喬炎呆愣的小腦袋,問道,“大哥哥有個疑問,你是喬峰,還是蕭炎,或者是犬夜叉?”
  呆愣著的喬炎,什麼也沒回答。
  “這樣啊,既然你是嘯月狼王的孫子,姑且當你是蕭炎吧。你可知,在我的家鄉,有個叫蕭炎的人,一手控火法術可是很厲害的。”
  似乎受到什麼啟發,孫紹手中原本並不融合的風火二力,竟在四周佛法的交融下,隱隱有了合一的趨勢,風兒二力,在其掌心,化作一個精緻的四色色火蓮,朝羅漢一把丟出。
  罡風一色,三昧真火三色,四色蓮花在半空劃出完美的軌跡,猶如佛法般奧妙無窮。
  “此術,被那位蕭炎叫做,佛怒火蓮!”
  這一日,喬炎心中永遠刻下了一位陌生大哥哥的一席教導,以及那一抹璀璨到極點的火蓮。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22
第86章堪破5行鎮元子

“你已學會天罡變的回風返火,若再習得三昧真火,即便天仙,也要退避三舍。”
  看著眼前綿延千丈的風煙火海,看著被燒得不成人形的守山羅漢,再看著同樣被烤焦的手掌,孫紹不禁回想起道祖當年對自己說過的話。
  小成的三昧真火,加上幾近大成的回風返火,施展出的火蓮何其強悍。即便這火蓮只是孫紹初次施展,然而縱是天仙,猝不及防下,也要被這一式擊傷。
  此術幾乎耗去孫紹全身法力,而且從燒焦的掌心看,還有被反噬的危險,但即便如此,孫紹也對此術極為滿意,這是他擁有的第一個足以力敵三仙的招數。有了這個法術,他從天庭手中保護妹妹常如的信心,頓時增加了不少。
  這次聽從徐福之言,一路西行,果然是來對了!
  心知這裡是佛門的地盤,不能真的燒死這羅漢,孫紹單手一揮,撤去千丈火海,待火海散去,原處只留下一片寸草不生的焦土,以及一個赤身裸體的黑炭和尚。
  羅漢身受重創,然而卻不敢對孫紹表現出絲毫不滿,他是被孫紹這一手法術嚇到了。如此威力,怕是唯有那些三仙之境的仙人才能施展出,這青年公子看起來只是第六境,然而真實戰力強的可怕。
  也不再阻攔想要進入靈山的朝聖者了,羅漢以黑氣壓下傷勢後,灰溜溜地朝山上跑去。
  “守門的羅漢走了,你們想要去靈山內山看看的,便去吧,沒人攔了。”
  孫紹一言既出,前來靈山朝聖的佛門信徒們皆是感激地對孫紹雙手合十,施著佛禮,而後整齊有序的進入靈山,不爭不搶。那些守門的和尚,見領頭的羅漢都被打走了,哪裡敢橫在阻攔,只當做沒看見。
  而那喬姓夫婦,見喬炎平安無事,自是對孫紹感恩戴德,只是他們的眼中,再無對靈山的崇敬和期待,在謝過孫紹後,竟領著呆愣的喬炎離去。
  自始自終,喬炎沒有說一句話,許多年後,當他成為妖帝悟空的首徒之後,常常後悔自己第一次見到師父之時,太過激動,以至於忘了該說什麼。
  “大哥哥,他們不是來拜佛的麼,你明明把攔路的惡僧打跑了,他們為什麼不進去,反倒走了。”
  “他們的信仰破碎了,或許他們還會篤信佛法,然而卻再不會將靈山視為聖地了。娃娃長大了就會明白。”
  “哦。”
  目送喬炎一家遠去,孫紹暗暗握著手心的一張獸皮捲軸,嘆了口氣。這捲軸是孫紹從嘯月狼王的遺物,記載了妖王之​​前的修煉心得以及一式回風返火。孫紹原本想要將這捲軸贈給嘯月狼王的後人——喬炎,然而想想後,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喬炎不是妖,他已經是個凡人了,孫紹不想用這個捲軸,破壞喬炎與他養父母的平淡生活。
  這樣便好。
  “走吧,該去孤魂壇了。”
  對孫紹而言,喬炎只是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並不會讓他思索太多。收了心思,孫紹牽著娃娃,在一眾比丘僧腹誹而畏懼的目光中,踏入內山山門,朝孤魂壇走去。
  靈山之上,靈氣更濃,佛性更深,隨處可見沖天百尺的巨大佛殿。登了靈山,行了五六里,走到一處河流處。山上有河,孫紹卻並未奇怪,畢竟連八仙都能在山上變換河流,堂堂靈山會出現這種奇景,原本不足為奇。
  這河流約有八九里寬闊,四無人跡,唯有河邊豎有一碑,名為凌雲渡。此河水湍急洶湧,偏偏在靈山上似乎有禁制飛行的法術,讓孫紹無法飛渡過河。唯有一根玉質獨木橋,連通兩岸。橋上光滑如鏡,若是沒有三仙級別的法力,是無法走過橋的。
  孫紹一見這凌雲渡,回想起原著的情景。原著中,孫悟空一行來到靈山,便是度過困在這凌雲渡,那時候是接引佛阿彌陀佛前來將師徒四人接過河去。此刻接引不在,孫紹心中一陣無語,難道要自己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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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殿之外,設有高壇,收天下孤魂,故名孤魂壇。
  此刻孤魂壇下聚集了百餘名神仙,其中較為著名的天神有二郎神、天蓬、六丁六甲,而著名的仙人則有七元解厄星君、以及南斗六司、赤腳大仙等人。壇下設有數千蒲團,而眾仙神便坐在蒲團之上,聽高壇之上的金蟬子講法。
  而在金蟬子身邊,坐著一個身著五色道袍的中年道人。那道人三綹美髯,貌似童顏,手執一柄玉拂塵,氣質出塵,而能與金蟬子對等相坐在高台上,則可見此人不凡。
  但見金蟬子與那道人相對無言,許久之後,金蟬子忽而一笑,掌心變化出一尊茶壺,一套茶具,倒出一杯清茶,敬給中年道人,“仙友名不虛傳,定力之強,猶勝金蟬一籌,金蟬甘拜下風,此茶名為蛻蟬茶,有明心見性之妙效,仙友請飲此茶。”
  聽金蟬子所言,剛才竟是在於這中年道人比拼定力。
  定力勝過金蟬子,那中年道人面上微微露出得意之色,然而見到金蟬子突然取出茶具,親自奉茶,頓時面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金蟬子,“吾區區一名地仙,何德何能,能讓佛子敬我,親手傳茶!”
  “仙友說笑了。仙友地位顯赫,與三清為友,與四禦結交,九曜是仙友晚輩,元辰是仙友下賓。仙友乃是和師尊一輩人物,金蟬身為仙友晚輩,敬一杯茶,原本再正常不過。”
  金蟬微微一笑,飲下手中茶水,一番話沒有絲毫作偽之色,讓中年道人感嘆一聲,“久聞佛子行事特立,不拘一格,今日一見,甚合吾心,願飲此杯,我鎮元子,認了佛子這個朋友!”
  言罷,名為鎮元子的中年道人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在鎮元子飲罷茶水後,金蟬子似有所感地抬起頭,望向靈山山腳方向,面色微微一奇,“不愧是先天道體,道外之人,我料到他會如約前來,卻料不到他會擊傷羅漢,強闖入山。有意思。不過這腦袋,就有些愚笨了,走不過橋,不會變個船兒,劃過凌雲渡麼?”
  言罷,金蟬子在鎮元子不解的目光中,一揮僧袍,天上的虹霓被金蟬一引而下,化作一座虹橋,從孤魂壇直直通到靈山山門。而後,金蟬呼了一聲佛號,聲傳數里,落入孫紹耳中,
  “你這猴頭,還真會惹事,快快來吧。”
  金蟬子一手化虹為橋的法術,讓在座的百名神仙驚嘆不已,而百名神仙包括二郎神等人在內,都很奇怪,究竟什麼樣的前輩高人,會讓如來弟子金蟬子親自演化虹橋接待。
  但見不多時,一個第六境的青年公子牽著一個柔弱的小女孩,踏著虹橋徐徐而來。見來人不過第六境,眾神仙皆是略感失望,失去了打探青年公子身份的興趣,只以為這青年公子是金蟬子的某個後輩徒弟,故而才會受到這種特殊優待。
  “悟空,你來遲了,喝杯茶解解渴?”
  “咳咳咳,不必了​​,我不渴。”
  孫紹在金蟬子的目光示意下,與女娃坐在孤魂壇高壇之上。見金蟬子有敬茶之意,孫紹暗暗一驚,他可不敢讓金蟬子敬茶。金蟬子是什麼身份,他敬的茶是誰都能喝的麼?
  “大哥哥,我好渴。”
  “呃…好吧,那就倒一小杯。”
  孫紹是不敢喝金蟬子敬的茶,不過娃娃就不一樣了,她是炎帝的小女兒,見過許多大世面,以前是被關在海眼,才會有些膽小,現在出了海眼,即便麵對漫天神佛,她也不覺得害怕。在大哥哥身邊,她覺得無比安全。
  “很可愛的小姑娘。悟空,你能如此細心照顧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姑娘,這份佛心,不錯。”
  金蟬子對孫紹滿意地點點頭,倒了杯蛻蟬茶,遞給了娃娃。娃娃倒是痛快地一口喝光,也不管這茶水有多珍貴,再要了一杯。而孫紹摸不清金蟬子意思,只覺得如坐針氈。
  原本因為金蟬子敬茶而感動的鎮元子,在見到金蟬子給一個小輩隨便倒茶後,微微有些不滿,“佛子這茶,是誰都能喝的麼?”
  “呵呵,能喝金蟬茶水的,普天之下不超過十指之數,仙友有所不知,此人卻也有資格飲我茶水。”
  “憑他,一個第六境的小輩!”
  鎮元子是個率性之人,有話就說,喜怒都寫在臉上。言語之中的不滿,孫紹哪裡感知不出來。雖然不知鎮元子的身份,也看不出鎮元子修為,但鎮元子能和金蟬子同坐,想來也是萬古仙尊級別的老怪物。
  此人雖然出言不遜,有倚老賣老的嫌疑,然而卻並未動用威壓壓制自己,可見此人並非持強凌弱之人,只是個耍小孩脾氣的老頑童罷了。
  想明白其中關鍵,孫紹也沒有對鎮元子的話語生氣,只是對鎮元子拱手一禮,笑道,“前輩率性而為,舉止暗含道法自然,修為通天,晚輩佩服。晚輩聽家師說過,世間萬物皆含五行生剋之理,前輩行事說話顛亂自然,足可見前輩之道,已然堪破五行。”
  “恩?你懂我的道?吾道不在三界五行之中,你竟然能看出,不簡單啊。你的師父能知道這種道理,更是不簡單。”
  見孫紹一語中的,鎮元子捋了捋長須,略感驚訝的打量起孫紹,片刻之後,方才嘆道,“原來如此…你不僅是先天道體,還是'空'道之體,更有如此見地,難怪佛子如此看重你。你的確有資格讓佛子敬茶。吾名鎮元子,小友可願與我交個朋友?”
  “你是鎮元子!”
  孫紹目光不定地看著金蟬子,難道金蟬子喊自己來孤魂壇,是要介紹鎮元子給自己認識?
  鎮元子是誰?萬壽山五莊觀的主人,身為地仙之祖,擁有先天靈根人參果,堪破無形,一手袖裡乾坤出神入化,乃是和太上老君同輩的高人前輩。
  同時,鎮元子還有另一個身份,孫悟空的便宜大哥。原著中,鎮元子可是在救活人參樹後,與孫悟空結拜了的。
  看著這個時而正經、時而天真的中年道人,孫紹暗暗道,果然只有老頑童性格的人,才會屈尊紆貴和孫悟空結拜兄弟。
  知曉了鎮元子身份後,孫紹極想知道,金蟬子究竟喊自己來幹嘛。但見金蟬子在收起茶具後,竟雙目一閉,對孫紹一笑,“悟空,你幫我和鎮元仙友一道,為諸位仙友講法,如何?”
  “什麼!讓這個第六境的小輩給我們講法!我們要聽的是金蟬佛講法!”
  一聽金蟬子此言,壇下百名仙神頓時起哄一片,鎮元子倒也罷了,地仙之祖,讓他講法眾仙也願意聽,但那個第六境小輩,他有何德何能,能講什麼法!
  鎮元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娃娃一副感興趣的表情,而​​孫紹則一副吞了蒼蠅的表情。
  讓他打架可以,讓他講法,怎麼講!他會念得佛經,只有那麼幾句而已。
  “悟空,不用為難。你就給他們講講,中元節盂蘭盆會的來歷,以及,人與妖的區別。”
  說罷,金蟬睜開了眼,竟有些期待地看著孫紹。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24
第87章闖佛天,精衛現

孫紹不會講佛法,這跟聰明愚笨沒有關係,而是跟天賦有關。陳景潤數學再好,也當不好老師,就是這個道理。
  更何況,能夠開壇講法的和尚,哪一個不是口若懸河、舌若蓮花,哪一個沒有神棍的資質?
  金蟬子讓孫紹講中元節盂蘭盆會的來歷,可孫紹壓根就不知道中國傳統節日里有中元節。金蟬子讓孫紹講人與妖的區別,可孫紹壓根就不覺得人與妖有什麼區別。
  在孫紹沉默的關頭,金蟬子只是期待地看著孫紹,也不救場,而孤魂壇下百名仙神,皆是不以為然地看著孫紹,他們可不認為孫紹能講出什麼大道理。比起孫紹,他們更期待鎮元子能講出玄妙大道。
  “我不知道中元節是什麼節日,也不知道盂蘭盆會是乾什麼的!”
  良久,孫紹無奈地搖搖頭,實話實說,而後,孤魂壇下,噓聲四起,而似天蓬這種本來就不正經的神​​仙,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笑死本帥了,世上還有這麼蠢的人,當著這麼多人,不會說也要隨便說點啊,多丟人,你說是麼,楊兄弟?”
  “是麼?我倒覺得,此人很有膽識。時間有多少人,敢直面自己的無知。此人的道心,必定堅如磐石,所以他才能在當中丟人後,仍舊鎮定自若。”
  看著高壇上那鎮定自若的青年,二郎神眉頭微微一皺,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青年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卻見孫紹當眾出醜後,那鎮元子非但沒有絲毫小瞧孫紹的神情,反倒微笑道,“說得好。萬年之前,吾第一次來到靈山參加盂蘭盆會之時,同樣不知道何謂盂蘭盆會,當年笑我的人,可不在少數,可如今呢,還有誰敢笑我!”
  鎮元子話音不高,然而其威自露,說話間氣勢一動,周身數丈內的五行法則竟被其生生震散,使得在場百名神仙,竟罕有人敢直視鎮元子的雙目。收起氣勢,鎮元子含笑看著孫紹,解釋道,
  “自天庭初建開始,人間便有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上元節你應該很熟悉,便是人間的正月十五元宵節,上元節中,天官賜福,普天同慶。中元節,七月十五,講究地官赦罪。而盂蘭盆會,暗含'解救倒懸'的深意,故而設在中元節。至於下元節,時間為十月十五,講究水官解厄。”
  被鎮元子這麼一解釋,孫紹托著下巴微微點頭,至此,他才算知道了盂蘭盆會的來歷。而孤魂壇下,天蓬則被鎮元子說得一愣,
  “呃!天佑元帥不是說,盂蘭盆是佛門為善男信女相親準備的節日麼?鎮元大仙定不會說謊,天佑那廝竟敢戲弄本帥!”
  看起來,這天蓬同樣不知道盂蘭盆會來歷。
  “好了,盂蘭盆會的來歷,我幫你說了,人與妖的區別,就由來你告訴眾仙友吧。”
  鎮元子在感受到孫紹法力中一絲妖力後,同樣對這個問題起了興趣。起初探知孫紹的法力情形,鎮元子只覺出其中暗含道、佛二力,更隱隱摻雜著一些魔道業力,最詭異的是,其中還有一種與業力此消彼長的奇異力量。這力量卻是儒門之力,是鎮元子生平第一次見到。
  如此眾多種類的力量,卻並不顯得駁雜,反而井然有序的交融在一起,實在是讓人驚訝。而更讓鎮元子驚訝的,便是孫紹的氣息,隱隱透出一絲妖力。
  同時修煉儒門和佛門法力,總是大羅金仙都做不到,而至於同時修煉人類與妖類兩種法力,則連萬古仙尊也做不到。鎮元子很想知道,孫紹是如何做到如此驚人的事情的,或許,從他的答案中能推測一二。
  “人與妖的區別啊…”
  在金蟬子與鎮元子期待的目光中,孫紹趕鴨子上架地開了口,沉思了片刻,苦笑一聲,
  “我實在不知道人與妖有何區別。”
  此言一出,孤魂壇下不少仙人都笑了起來,
  “你見過八隻手的妖,你見過八隻手的人麼!還說什麼人和妖相同,哈哈!笑死貧道了!”
  “阿彌陀佛,此言有違佛法,有污我耳,不可聽取。”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孫紹在胡扯,然而幾位修為達到三仙某一仙頂峰的仙人,則似乎從孫紹的話中抓到了什麼,明白了什麼,卻又無法馬上理解。
  而金蟬子與鎮元子,則在孫紹一言之後,陷入了長久的沉吟。
  “呃,我就說我不會講法。那個,金蟬佛若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行告退了啊。”好歹將金蟬子的要求敷衍過去了,孫紹和娃娃站起身,便要下了孤魂壇離去,便在這時,金蟬子抬起頭,但見唇動,卻無聲響,原來是傳音入密,告訴了孫紹一個天大的消息,
  “你解了貧僧一個大惑,貧僧也解你一惑吧,你不是在打聽三千佛天的所在麼,貧僧便告訴你,三千佛天所在何處吧!三千佛天顧名思義,有三千個入口,其中十八孤魂天的入口,便在這孤魂壇之上!該說的貧僧都說了,剩下的,便看你自己了。”
  傳音完畢,金蟬子與鎮元子皆是站起身,駕著金光,朝著靈山之頂大雷音寺遁去,而在金蟬子、鎮元子二人離去後,孤魂壇上空,霎時間祥雲萬道,一尊萬丈金佛,顯化在蒼穹之上,手中捻動法決,口中經文不斷,隨後,蒼穹之上竟裂出一道缺口,方圓百里無數孤魂野鬼,皆被吸入缺口中。
  “這是,接引佛!接引佛開始念往生經了!”
  “什麼,已經開始引渡孤魂野鬼了麼,可惜貧僧沒有法目,卻是看不到那些陰魂。”
  眾仙皆是抬頭看著萬丈金佛,有些更是施展出法目神通,靈覺神通,看著孤魂引渡的方向。目光火熱的死死盯著接引佛法決變換的指影,耳朵高高豎起,聽著接引佛念得奧妙經文。
  此經文名為往生經,配合法決施展,可以惑人神魂,驅神馭鬼,為佛門不傳神通,唯有少數佛陀菩薩及地府十殿閻羅才會施展。
  但見接引佛指影飛逝,便是仙人目力也無法看清法決全貌。但聞接引佛梵音如咒,那些仙人縱有後天靈覺,也只覺得佛音模糊難辨,根本聽不清經文的真正的內容。
  在場唯有一人,同時兼具先天法目及先天靈覺,意外的將法決看了個清楚,將經文記了個完整。
  偷學會這項佛門神通,孫紹並不知有何意義,此刻他只是看著漫天陰魂迷茫湧去蒼穹裂口,心中暗道,
  “原來金蟬子把我喊來孤魂壇,是想幫我進入三千​​佛天。三千佛天雖有三千個入口,但若無金蟬子級別的佛陀菩薩幫助,憑我怕力量很難再找到其他入口。盂蘭盆會只會還有半天結束,半天之後,三千佛陀會返回三千佛天。若是不趁此次機會進入三千佛天,我可能就沒有機會破壞二十四定海天了!”
  孫紹決心趁著接引佛招引陰魂時,偷偷潛入佛天,唯一一個難題,是如何瞞過眾仙及接引佛的眼皮。
  “大哥哥,你想進入那個黑洞麼?我們也變成魂魄進去不就好了?”
  “呃,還是娃娃聰明,”
  被娃娃一提醒,孫紹計定於心,領著娃娃下了孤魂壇,來到一個隱蔽牆角,與娃娃皆是靈魂出竅。
  孫紹的靈魂與其本體妖身無二,是個猴妖模樣,其上更是遍布金光,正是東皇種下。見孫紹靈魂與身軀不符,娃娃的靈魂微微驚訝,“大哥哥,原來你是猴妖呢?”
  而孫紹,同樣看著娃娃的靈魂,卻見娃娃的靈魂並非人類形態,同樣是妖形,而且是一隻黑色火鳳的形態,白炎成嘴,紅炎化爪,頭上勾勒了火焰法則的花紋,身後帶著十一根黑色火焰演化的尾翎。
  “這就是精衛麼?”在娃娃魂魄之前,孫紹隱隱感到一絲威壓,原本他就有些懷疑女娃的實力很高,只是被什麼封印住了。此刻感知到女娃靈魂之上的威壓,孫紹更加確定,女娃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使其喪失了本應該有的法力。
  先天道體,精衛魂魄,比此刻火眼金睛更強的目力,女娃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呢。
  “大哥哥,我是不是不好看…”黑鳳魂魄的娃娃,怯怯問道。
  “沒有,挺好,跟大哥哥這妖魂很配。”
  以法力裹起銀扳指,將自己和娃娃的人身暫時收入銀扳指。孫紹的猴魂帶著娃娃的鳳魂,學著漫天陰魂茫然的表情,飄飄然跟隨魂潮飄入天空蒼空裂縫中。對此,接引佛目光微微一瞥,並沒有太過在意,只喃喃道,“意外收了兩道妖魂麼…”
  對孫紹與女娃進入佛天之事,沒有法目的仙人是看不到的,而少數幾個施展了法目的仙人,皆是感到奇怪,
  “怎麼有兩個奇怪的魂魄混進去了?”
  ………………………………………………………………………………………………………..
  大雷音寺前,金蟬子與鎮元子收起金光,降落於地。
  “鎮元仙友,你覺得,那個先天道體說的話,是對是錯?”
  “佛子不是已經有所決定了麼?實話說,當年我聽說佛子拒絕學習'覺他'之法,可是很吃驚呢。”
  “是啊,領悟了'覺他'之法,便可成就大覺金仙。只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師尊越來越讓我陌生了。貧僧,必須阻止蕩魔劫,截教已滅,為何師尊還不願收手呢,業孽,還不夠么!”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25
第88章迦葉擒妖,燃燈驚語

佛門對外宣揚的,是將天下孤魂引渡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然而孫紹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三千佛天,又名三千世界。小千世界一千餘,中千世界一千餘,大千世界一千餘,合起來便是佛門三千個祕境。孫紹和娃娃進入的這一處世界,屬於中千世界中十八孤魂天的第十三天。
  這一處世界,差不多有人界四洲一半大,頭頂是金色的天空,四方是黑色的海洋。這情景,孫紹見過,當日他在東海遇到金蟬子,曾被金蟬子關入佛境。那佛境所在,同樣是金天黑海,二者的差別,便是大小不同。
  佛境是佛門信徒神魂出竅領悟佛法的地方,無邊無涯。而這一處天地,雖然也很廣大,卻終究有界限。雖然不知道這處佛天引渡孤魂前來做什麼,但孫紹能確定一點,那就是這業力充斥的孤魂佛天,對孤魂野鬼來說絕不是什麼極樂世界。
  黑色海洋的中心,懸浮著一座萬丈金島,島上稀稀落落生長著數千棵羅漢松,皆是半金半黑狀。松林的盡頭,聳立著一座恢宏寺廟,似乎是哪位羅漢的寺廟,牌匾上書寫著“摩訶”二字。
  漫天孤魂在接引佛往生咒的催眠下,迷迷茫茫朝著島嶼飄來,並陸陸續續降落在島嶼之上,而孫紹與娃娃的妖魂,同樣混在眾孤魂中,徐徐降落。
  孫紹沒有馬上施展法決去尋找定海珠演化的佛天,因為他在這金島佛寺之中,感覺到了一絲讓人極不舒服的氣息。
  “大哥哥,佛寺裡面有人,而且修為不低呢!”
  娃娃的精衛魂魄口銜火玉,妖目中黑炎成絲,同樣探查到佛寺有人,對孫紹提醒了一聲。。
  “嗯,我也感知到寺中有人,三仙級別的修為,只怕至少是個羅漢。只是我很奇怪,盂蘭盆會這種盛會,堂堂羅漢怎敢不去靈山聽法…不好!娃娃,收起法目別出聲,那人出來了。”
  孫紹先天靈覺似乎聽到什麼,連忙提醒娃娃收起法目能力。下一刻。一道幽寂的黑光自佛寺射出,朝方圓千里的黑色海面一掃,足足有半柱香功夫,那黑光才漸漸消失。而後,一個身披黑色袈裟,渾身泛著烏金光芒的僧人,從佛寺中駕雲而出,停在成千上萬的孤魂上空,目光若有所思得朝孫紹和女娃瞟了一眼,旋即語帶沙啞地自言自語道,“似乎只是被誤招的妖魂,剛才感到有人探查,是我的錯覺麼?”
  孫紹做出雙眼無神的樣子,模仿著一眾孤魂空洞的表情,以免被那黑色羅漢看出問題。只要隱藏在孤魂中,躲到那黑色羅漢離去,孫紹便可以大展手腳,施展法術尋找出定海珠的位子,將其演化的天地破壞。
  而女娃的精衛魂魄,她那黑色火焰變化的雙眼,正一眨一眨盯著黑色羅漢。娃娃很好奇,非常好奇,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黑色的和尚呢,一般的和尚,不都是發金光的麼?
  “不好,娃娃這樣盯著他看,會被他發現的!”
  孫紹心頭一急,剛才隔著千丈距離探查佛寺,都險些被那羅漢感覺到。現在娃娃竟當著面盯著那羅漢,那羅漢定然感知到了娃娃的目光。
  果然,被娃娃盯了幾眼後,那黑色羅漢目光一動,自天空降落而下,朝著孫紹女娃二人方向走來,在孫紹女娃身前半米停下,單手一揚,朝女娃的妖魂緩緩伸去。
  “不好,他要對娃娃出手!若早知道三千佛天有羅漢把守,就該把娃娃放到玉真觀托金頂大仙照顧一二。”
  孫紹見羅漢手伸向娃娃魂魄,心頭大驚,此刻他不過是魂魄之身,無法施展法術,根本不是那黑色羅漢對手。然而讓他看這娃娃受到傷害,卻是萬萬做不到。
  微微勾動指尖,孫紹引動著魂魄之上的金光力量,此刻魂魄之身的他,唯一依仗便是東皇種下的金光。這金光本為限制孫紹的行為而種下,若是激發,那威力便好比東皇的一擊餘威,興許能擋下羅漢片刻。若羅漢對女娃出手,孫紹唯有拼卻魂魄隕滅,以東皇的禁制力量擋下羅漢,救下娃娃!
  卻見那黑色羅漢手指伸到精衛火魂鳥喙前,並未出手攻擊娃娃,而是雙指捻起娃娃妖魂口中的深紅火玉,自語道,“這是通靈寶玉?不,不對,通靈寶玉普天之下只有五塊,蘊含了五帝的五行大道,乃是無上的先天之寶。這塊玉雖然同樣頗有靈性,內含一道先天氣息,卻終究是塊凡玉。 ”
  那黑色羅漢將火玉放回娃娃鳥喙中,目光卻仍然停留在娃娃身上,“此玉不是五帝之物,可以放在一邊不管。不過這火鳳妖魂…她目光中的靈性,未免太多了吧?莫非,這妖魂還留有靈智?”
  接引佛念得往生咒,威力何其強大,莫說是區區孤魂,便是尋常仙人,毫不設防將經咒聽入耳中,怕也會被接引佛迷了心智,度入佛門。接引佛一名阿彌陀佛,乃是如來之前的西方教教主,他的另一個名字,名為接引,乃是聖人存在,他的往生咒,難道會催眠不了區區一個妖魂?
  “阿彌陀佛,接引佛出手必不會失手,定是我多慮了。”
  這種想法,使得羅漢打消了對娃娃的懷疑,轉而將目光移到孫紹魂魄上,
  “鳳妖的魂魄倒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這猴妖的魂魄,似乎有些不對啊。剛才我隱隱感到,這猴妖的魂魄對我流露出了殺意,如此近的距離,絕不會感知錯…”
  說罷,那黑色羅漢目中殺機一現,黑芒繚繞在掌心,一掌拍向孫紹魂魄的天靈蓋。
  “我去,弄了半天他只是對娃娃的玉佩感興趣,害我平白無故洩露了殺意,被他發現了。”
  孫紹一面慶幸娃娃沒受傷害,一面暗罵自己莽撞,隨便洩露殺意。若是讓黑羅漢一掌拍在自己魂魄上,這魂魄怕會被立斃此處。
  “怎麼辦!是被這羅漢掌斃於此,還是在被殺之前,引動東皇禁止,與羅漢拼個魚死網破!”
  在孫紹心急之時,金島之上佛寺方向,驀然傳來一道淒厲獸吼,隨即,一道白光從佛寺中一射而出,朝著這處天地另一個方向飛逝而去。
  那白光飛遁地左搖右晃,似乎是被囚禁已久,而四肢乏力。
  聽到這白光發出的吼聲,黑色羅漢面色大變,生生收住朝孫紹拍下的手掌,回身看了白光一眼,怒道,“這妖孽,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時候清醒,若是讓他跑出盂蘭盆會,被其他神仙發現我靈山囚禁觜火星君,可是會惹出不小麻煩。”
  觜火星君,說的自然是六耳獼猴。在黑羅漢面前,孫紹並不敢施展火眼金睛,卻也能憑藉超人的目力,模模糊糊看出那化作白光逃遁的是一個白猿。在聽到羅漢自語後,孫紹更是明白,這白猿正是六耳獼猴。
  “六耳獼猴怎麼會在這裡?看他逃遁之時的表情,似乎已經不瘋癲了。六耳獼猴怎麼說也被天庭封為星君,佛門抓六耳獼猴做什麼?!”
  卻見那羅漢急於將逃遁的六耳獼猴抓回,雙手匆匆掐了個法決,施了個法術,一瞬間,金島之上黑風大作,將成千上萬的孤魂一卷,拋入金島之下的黑色海洋中。
  孫紹與女娃,同樣被拋入海洋之內。
  一沉如海,孫紹頓覺四肢乏力,難以掙脫,這感覺與當日沈淪佛境一般無二,這黑色海水,同樣是業力所化。好在此處的業力並不如佛境深重,孫紹毫不猶豫地從扳指中取出肉身,靈魂歸竅,將昏迷在黑色海水中的娃娃魂魄拉入懷中,同時拋出鐵印與竹簡兩樣道器,使其交錯盤旋與周身,青光白光交纏,護住娃娃不被業力吞噬。
  但見少數孤魂被引入海水後,皆是自行盤坐與海底萬丈之下,而大多數孤魂,則朝海底其他幾個方向沉去,在沉到某一位置之時,突然集體消失。
  “那些孤魂消失的位子,莫非是通往其他佛天的通路?!”
  孫紹暗暗掐起法決,這法決是趙公明所授,原本是用來操控二十四定海珠演陣攻敵所用,如今定海珠已被煉化成二十四座天地,這法決倒是可以引動定海珠的感應,搜尋定海珠所處世界的位置。
  一套法決掐完,孫紹心頭升起一絲與定海珠的聯繫,抱著昏迷不醒的娃娃,朝著某個方向沉去,在沉到某一位置之時,被黑光一卷,消失無踪,卻是破如另一處世界去了。
  同一時間,靈山之上藏經閣二樓,一個對著青燈打坐的老僧突然似有所感,睜開了眼,
  “是誰闖入我定海天?!”
  老僧正欲施展法術,前往定海天一探究竟,卻被一人從後一把拉住衣袖,“燃燈,不用去,是主人去了,不礙事。”
  “老君,你也來盂蘭盆會了?”
  “呵呵,靈山要發生大事了,我怎能不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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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魂天第十三天地。
  天地盡頭,黑身羅漢眼看就要追丟六耳獼猴,正著急間,卻見前方憑空浮現出一個金身羅漢,對六耳獼猴一指,便將其擒住。
  觀那金身羅漢的容貌,竟與黑身羅漢如出一轍!
  見那金身羅漢擒下六耳獼猴,黑身羅漢大送了口氣,“迦葉,還好你及時趕來,否則讓他跑了,可是會出大麻煩的。”
  “哼,別和我套近乎。”
  “嘿嘿,你我本是一體,何來套近乎之說。倒是你,怎麼不在師尊面前聽法,來這裡了。”
  “師尊講法之時,心有所感,說孤魂天第十三天地出現變故,讓我來調查究竟,原來是六耳獼猴脫逃。怎麼,十七年了,還沒污濁他的道心麼?”
  “嘿嘿,沒有你幫忙,我區區一具化身,能起什麼作用?”
  那黑身羅漢嘿嘿一笑,一搖身形,竟與金身的迦葉羅漢合而為一。
  隨後,那迦葉羅漢架起金光,將六耳獼猴再次囚禁起來,便返回靈山,繼續聽法。
  迦葉卻不知,如來說的變故,並不是指六耳獼猴,而是另一隻深入敵人腹地搞破壞的猴子!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26
第89章靈山大亂,捲簾路痴

在孫紹進入三千世界兩個時辰後,天色已然昏暗,而靈山內山的誦經講法之聲,仍舊沒有停歇。
  “佛說人間有七苦,生老病死皆是苦,欲脫此四苦,須受輪迴劫。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亦是苦,欲脫此三苦,須受無量劫。世人能脫輪迴四苦的,早已成仙,然而能脫無量三苦的,卻寥寥無幾。經曰,'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不能證得。'”
  大雷音寺之中,如來演化萬丈金身,坐在金蓮之上,為聆聽佛法的諸天仙神,講演著佛法的奧妙。
  講到此處,如來話音一頓,給眾人思索的時間,目光卻轉向緩步進入大雷音寺的一個羅漢身上,那羅漢,乃是之前奉命前往第十三孤魂天的迦葉。
  “迦葉既然歸來,想來已經無事了。”
  如來拈花一笑,目光偶然瞟過高台下人群後方的一個黑衣女子,目光探測下,竟無法從那女子身上探得絲毫氣息,不由得面色微變。
  那黑衣女子,自然是與孫紹一道來靈山的蝎子精,卻說蝎子精久等等不來孫紹,心頭沒由來暗暗著惱,俏臉薄怒,尋思道,“難道我的話說重了?我讓他不要跟著我,他就真的不來了!哼,待我偷聽到佛法精髓,壓下體內毒性,再給他好看!”
  探不出黑衣女子底細,如來指尖​​一掐,施展出逆知未來之術,頓時明了前因後果,一聲佛號,聲若洪鐘,“阿彌陀佛,區區妖孽,不在西海海眼鎮壓,緣何跑到我靈山,偷聽我大乘佛法!”
  “什麼,靈山有妖孽混進來了!”
  “不可能吧!什麼妖孽,竟然能瞞過我等感知,混到大雷音寺中。”
  如來一聲之後,大雷音寺中的神佛皆是議論起來。至於那蝎子精,心知自己已被如來發現行踪,也不躲避,仍舊站在原地,全然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餵,老禿驢,好好的講法就可以了,嚷嚷什麼!”
  敢當著漫天神佛罵如來是老禿驢,這蝎子精還真是膽大包天。
  “王兄,這女子是誰,竟敢罵佛祖,莫非便是佛祖所說的妖精!不過為何我從她身上感知不出一絲法力?”
  “韓賢弟好好想想,能進入靈山內山,卻無半點法力,豈不是很奇怪麼?這女子恐怕有什麼特殊的法術,將法力都給封印了,不過一個妖怪,敢不帶絲毫法力混入大雷音寺,這份膽氣倒是不錯,可惜此女太過不智,當眾辱罵佛祖,只怕今日難逃一劫!”
  眾人的議論絲毫干擾不到蝎子精的心,她只是目光如冰,絲毫不懼地看著如來。
  “好好的西海海眼不呆,卻來我靈山出言不遜,足可見此妖膽大妄為。還不速速伏法,更待何時!”
  如來萬丈金身反手一掌,朝蝎子精一掌捉來,卻見蝎子精面無懼色,雙手掐決,一條一丈長的蠍尾毒鉤從翹臀上一射而出,縱身一躍,毒鉤便刺在如來巨掌的指尖。
  一刺之下,如來被金光包裹的手掌竟被刺出一塊烏紫血痕,痛癢難忍,一掌終究難以拍下。而蝎子精則被掌風一卷,吐血倒捲而飛,重重跌落於地,緊緊被掌風一卷,性命幾乎去了一半。
  “想不到你這老禿驢竟有如此本事,我真是小覷了你!”
  蝎子精此刻才知天地之大,即便自己有​​毒尾在身,竟也不是如來對手。心中暗暗罵了孫紹一句,卻是毫不猶豫朝著靈山外逃去,“死冤家,我都要死了,你也不來救我一救,虧我還是你的夫人!”
  蝎子精倒是忘了,自己與孫紹不過假扮夫妻罷了,而且還是蝎子精自己強迫孫紹假扮的。
  “你小覷我?應該說是我小覷了你,才會被你刺傷。”如來指尖金光一變,那被毒鉤刺傷的地方便飛速癒合。面上雖然不著喜怒,心中卻生了鎮壓蝎子精的心思。
  只是不待如來再次抬掌,其目光卻不可置信地望向寺外天空,只見那處天空上,驀然裂出一道千丈裂痕,裂縫中傳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如來手中念珠,“啪啪”散落一地。
  “不可能,二十四定海天被人毀去了!三千世界,萬年道力,於軸心毀於一旦!八大金剛聽我法旨,汝等代我捉拿蠍妖,我要親自去一趟佛天!”
  這一驚之下,如來卻是忘了擒拿蝎子精,為蝎子精逃跑製造了一個空隙。當他再令八大金剛捉拿蝎子精時,蝎子精卻已不知躲到哪裡去了。而如來,哪裡還有心情管蝎子精死活,萬丈金身急劇縮小,化作丈六金身,率領眾佛陀菩薩羅漢朝蒼穹裂縫飛去。
  同一時間,靈山藏經閣二樓,太上老君高深莫測地一笑,而燃燈的臉上則喜憂參半。
  “那猴頭,​​做得不錯,佛門的天道第二環,算是被破了,如此倒是不用我耗費元會法力,強行破劫了。'天道第二環,眾生須度無量劫',下一次無量劫,至少可以推遲五百年了,在那之前,可是能做很多事情的。”
  “哎,老君你是高興了,為道門贏得了五百年的喘息時間,可我​​這二十四定海天,可是毀於一旦了。”
  “呵呵,燃​​燈你口是心非了。你與準提把那物藏於定海天中,不就是為了等他前去,破除定海天麼!”
  “哎,我原本以為,再過數百年他才有這個本事破除定海天。他現在法力未成,便與佛門勢同水火,是不是太早了些?”
  “他本是鬥戰命格,偏偏許多磨難都被他用小聰明避過了,這下子捅了佛門,讓他多些磨礪,也是好的。不說了,不說了,有兩個半聖人坐鎮靈山,那猴頭闖下如此大禍,準提一人可保不住他,我也只好出面了…”
  說罷,太上老君走下藏經閣,解下青牛,青光一閃,同樣朝著蒼穹飛去。
  三千世界之中,孫紹究竟闖下了何種大禍,才會引得如來動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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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時辰前,三千世界之中,中千世界第二百一十一天地,恒河天。
  金天黑海的世界中,從天上懸下一條萬丈天河,此刻孫紹正在天河之中,舞動金箍棒,與一個金甲勇將戰在一起。
  對方身披金甲,頭戴金盔,身長一丈二尺,腰懸虎牌,手提降妖杖,面生戟須,模樣兇惡,雙臂更是有萬鈞之力,一杖打下,勢大力沉,以孫紹吞噬遁龍樁之後暴漲的修為,與這金甲將只戰了數十回合,便隱隱有落敗的跡象。
  單論第二化身的氣力,自己竟輸了金甲將半分。
  旁邊坐在雲霧上的娃娃,口中打著哈欠,揉著惺忪的眼睛,不明白為何一出孤魂第十三天地,孫紹便與這素不相識的金甲將大戰起來,“大哥哥,你們為什麼要打架呀,他跟那些大和尚不是一路的耶!”
  “我怎麼知道,這人一看到我,就跟瘋子似的朝我們衝過來,我這是正當防衛好不好!餵!對面的鬍子大哥,你在與我糾纏不清,我可要使出真本事了啊!話說,你到底攔著我幹什麼!”
  卻見那金甲將聽孫紹這麼一說,彷彿想起了什麼,停下攻勢,收起降妖杖,憨厚地拍拍腦門,對孫紹笑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看你修為不錯,一時技癢,技癢,那個,我找你,是想問問路,你知不知道靈山怎麼走,我奉玉帝之名去靈山給佛祖送禮,一時迷路,也不知走到哪裡了。這裡一處世界連著一處,我怎麼都走不出去,你可知怎麼才能走到靈山?”
  “我去!迷路了你早說啊,跟我打個什麼勁啊,你知道浪費了我多少時間麼!我等下辦完正事,還要去陪人聽法,我要是不去,那個膽大包天的女人可是會惹事的!”
  一聽這金甲大漢與自己打了半天架,竟然是為了問路,孫紹額頭青筋暴起,被這腦袋缺根筋的金甲漢弄得頗為煩躁,沒好氣地說道,“這裡是三千佛天,你順著我來的方向,前往孤魂第十三天,那裡有通往靈山的出路。話說,你到底是有多路痴啊!別人找一輩子都找不到佛天一個入口,你閉著眼亂走都能走進佛天。我真是服了你!娃娃,我們趕緊走,被這人耽誤不少時間,再慢點怕是不能陪蝎子精一道聽法了。”
  說罷,孫紹暴起瞌睡的娃娃,取出趙公明贈的仙符,一把貼在胸口,卻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飛馳而去。
  在孫紹貼上仙符後,金甲大漢再也感知不出孫紹半分氣息,摸摸腦門,驚訝道,“這小兄弟好強的隱身術,已我九品天仙加上後天小成法目,都看不出他的身影,厲害,厲害,我又技癢了,真想跟他打一架。呃,對了,他剛才是說往那個方向走來著,西面還是東面,好像差不多,罷了,隨便走吧,總能走出去。”
  孫紹不知,此人乃是南天門第一將,玉皇大帝的貼身護衛,被玉帝親封為捲簾將,一身勇力非比尋常,精通土行、水行法術,前段時間,更是晉入九品天仙的境界。(九品最次,一品最高)
  冥冥之中,這次靈山之行,孫紹已與金蟬子、天篷、沙捲簾結下了一段緣分。
冥黑夜影 發表於 2013-10-6 18:28
第90章功德值是按斤稱的

大千世界第九百七十二天座天地,石中天。
  一個無頭妖將正對著一株接天連地的石樹澆水,驀然間,石樹之上裂出一道半米長的缺口,而一陣無形之風,從石樹缺口一吹而出,讓那澆水的無頭妖將一驚,“奇怪,石樹數千年未開啟了,這風吹的莫名其妙,搞不好是什麼妖精闖進來了!妖精,對了,什麼是妖精,記不清了…”
  無頭妖將身上流露著第八境妖聖的法力,一掌抓向那陣風,卻被那風一掙而脫,反倒將天將手掌掛出數道血口。雖然那血口片刻便癒合,仍舊讓妖聖面色一變。
  “好厲害的妖,想不到如今地妖都能力敵妖聖!地妖,地妖是什麼,妖聖又是什麼,記不清了。”
  無頭妖將只覺得一陣莫名煩躁,對遠去的清風一吼道,“小子,不管你是誰,都不許盜這石樹之花,那可是能淬煉元神的珍寶,拿了佛祖定不饒你!”
  “石樹之花?還有這種好東西!既然讓我遇見了,就不能白來一遭!話說你沒有頭,為何可以說話?你身為妖,為何​​在此給佛門澆樹?”清風一散,幻化出孫紹身形,抱著娃娃對那無頭妖將問道。
  “你說,我是妖?你說,我沒有頭?是了,我沒有頭,為何我能開口說話。我是誰,這裡又是哪裡?我的頭呢,我的頭在哪裡?我,我想起來了,是那個佛,是那個佛斬下我的頭,製成水壺,以我的血,澆灌這株石樹!我好恨,我好恨!我不恨佛門將我殺死,我只恨自己神魂不清,為仇寇澆了百萬年石樹!帝俊大人,你是我心中永遠的皇!主死,奴何偷生!”
  言罷,那無頭妖將背心一張卍字金符無火自燃,而其澆樹的水壺跌落於地,隨無頭妖將的身體在一道,頃刻間灰飛煙滅,彷彿不曾存在過一般。
  原處,獨留眉頭深鎖的孫紹,以及在其懷中酣睡的娃娃。
  “這個妖將化作飛灰前,喊了帝俊名號。天皇帝俊,是百萬年前和東皇太一共同掌天之人,這妖將,難不成已在這裡澆了百萬年鐵樹!難怪他死前會怨恨佛門了。他耗費百萬年澆灌的石中花,就讓我取走把。”
  萬丈石樹的頂端,生長著一株黑白相間的石花,此花耗費百萬年成形,對淬煉元神有莫大功效。那費盡心思佈置一切的佛陀終究等不到花開之日,只因這半開的石花已為孫紹所得。
  而在解脫妖將之後,一縷金光毫無徵兆地浮現於孫紹身前,寶光璀璨。
  這金光,並非法力,亦非法則,更非道力,卻是一種莫名的力量。
  “大哥哥,快用晶石把金光收起來,娃娃見好多人都是這麼做的呢。嗯,好困,我再睡會兒。”
  孫紹懷中的娃娃,揉了揉眼睛,提醒了孫紹一句,接著睡去。
  “晶石原來是蒐集這金光用的?”孫紹不明所以地取出一塊晶石,將那金光收入晶石中,但見晶石一霎間,由純淨剔透變得金光閃閃。
  “雖不知這是什麼,姑且收著,以後應該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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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後,大千世界第七百一十九座天地,婆羅天。
  黑色的海面之上,一尊千丈大小的金色蓮座孤懸海上。蓮座之上,數十名妖怪魂魄正盤膝誦經,等待著蓮花中心千年一開的婆羅蓮子生長而出。這些妖魂雖面目為妖,然而個個身披袈裟,儼然一副佛徒模樣、
  “師父,蓮子終於要熟了,我們在此誦經百萬年,總算沒有虛度光陰。”
  “善哉善哉,佛祖說,千年虛度一剎那,百萬年留一韶華,守候在此百萬年,可往生極樂。蓮子就要熟了,我等就要脫離苦海了。”
  蓮座上,一老一少兩名妖僧相視一笑,並未發覺他們已是魂魄之身,並不知曉他們早已死去。但見千丈金蓮座中央,萬丈金光大現,這正是蓮子成形的徵兆。便在這時,金蓮竟被一陣清風,生生撕成兩半,捲起七顆金色蓮子,遠遁而去。
  “師父,蓮花,裂開了!是風,好大的風!風,請你停下,把我們的蓮子還給我們,這是要供給佛吃的!”
  年紀最小的妖僧見狀,對清風發出懇求的呼喊。清風聽到這個呼喊,顯化出孫紹身形,對眾妖僧露出疑惑的目光,“你們身為妖,為何​​要入佛門?”
  “因為佛說,會讓我們前往極樂世界,永遠逃避天地戰亂。我們不想死,漫天都是魔,就連天皇帝俊都不是對手!”
  “你們雖然不想死,但是,你們已經死了。”說罷,孫紹單手一揮,一陣罡風吹過眾妖僧。被那罡風一吹,他們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好輕,好輕。
  “師父,我們怎麼這麼輕,這麼輕…”
  “我們,真的死了…佛不是不打誑語麼,為何會欺騙我等!”
  言罷,數十名僧人魂魄,一霎間魂飛魄散,化為烏有。
  孫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抱著娃娃,持著七顆蓮子,朝下一處天地飛去。
  “這是我進入大千世界後,遇到的第四十五批妖怪了。小千世界演法,中千世界佈業,大千世界囚妖,佛門究竟想做什麼!”
  熟練地掏出數十塊晶石,將數十道憑空浮現的金光收入晶石中,孫紹收起金色晶石,嘆息離去。
  ………………………………………………………………………………………
  一個時辰後,大千世界第三百五十六座天地,倒懸天。
  這一處天地,不同於一般天地的金天黑海。天是黑色,而海,卻是金色。黑色的天空之上,一道裂口憑空撕裂,旋即一道清風一捲而出,卻是孫紹與娃娃幻化而出。
  但見黑色天空之上,無數妖魂倒駕雲霧,神情癡痴傻傻,倒立著飛來飛去。看到孫紹進入此處天地,幾個眉眼歪斜的倒飛妖怪,在見到孫紹後,含糊不清地說道,
  “嘿…嘿嘿…看這個傻子,倒著飛,真是古怪。”
  “是…是啊…我們都是正著飛,只有他一人倒飛。傻子,真是傻子。”
  “話說我們飛了百萬年,怎麼還沒飛到天邊呢,帝俊大人還在等我們出兵作戰呢。”
  孫紹看這這群神誌不清的倒行妖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飛掠到天空上一輪黑色太陽便,右掌探出,將那半人大小的黑色太陽生生捏爆。
  這世界布有大陣,可使乾坤倒轉,可使陰陽偷換,而陣眼便是這黑色太陽。
  隨著黑色太陽破碎,倒懸天空的無數妖魂,目光皆是一霎變得清醒,正回身形,對孫紹齊齊拱手,聲若洪鐘,“解救之恩,沒齒難忘!”
  數以百萬的妖魂,在被孫紹解除迷幻後,魂魄齊齊煙消雲散,卻帶著解脫的笑容。
  “這是第一百零三批妖族了…”
  隨著無數妖魂消散,天空浮現出無數道金光。孫紹取出剩下的所有晶石,這些晶石俱是上品,有數千斤之多,然而仍舊裝不完漫天金光。那些來不及收攬的金光,存在片刻之後,便消失無踪。
  身為鬼谷閣閣主,他所有晶石都用來收取金光,已經沒有多餘晶石收集金光了。扳指中的金色晶石,早已堆積如山。
  “定海珠演化的天地,應該就在前方,該去破壞定海天了。那裡還不知囚有多少妖魔,趙公明讓我破壞定海天,我多少能理解一些他的憤慨了。自己的得意法寶,被人用來製成監牢,的卻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單手掐決,孫紹感應出定海天通路的確切位子,飛身便往那裡飛去。便在這時,異變突現。
  在倒懸天通往定海天的通路前,忽然裂開一個裂縫,而一個青衫紫眸的少女,腰懸紫青雙劍,蓮步踏出裂縫,紫眸清冷地望著孫紹。
  這少女容顏彷彿不存在於時間一般,飄渺淡雅。這少女的肌膚比霜雪更潔白,她站在那裡,便如一株青蓮,一朵紫羅蘭,遺世而獨立。饒是孫紹來到這西遊世界後,見過許多美女,仍舊在這少女絕世容顏面前愣了一下。
  卻見那少女不知如何已拔出紫青雙劍的青劍,劍指孫紹喉間,這少女修為不高,不過第六境的樣子,然而其出手速度,幾乎可與趙公明比肩,讓人防不勝防。
  “大哥哥,你怎麼又惹上漂亮姐姐了,娘告訴過娃娃,這種行為,叫花心!”
  娃娃被這劍氣吵醒,揉揉純淨無邪的大眼睛,望望青衫少女,又看看孫紹。
  “呃,我又沒有老婆,沒有戀人,怎麼叫花心,再說我也沒對這個女子動心好不好,只是稍微多看了一眼…那個,那個,這位女俠,你為何一見面就用劍指著我,我們認識麼?”
  卻見那不惹煙火氣息的青衫少女,劍鋒一挺,已將孫紹脖頸劃破半寸。以孫紹小成的金身,都被劃傷,好鋒利的劍!
  “你問我為什麼用劍指你?我還要問你呢,為何闖入大千世界,解救妖魂蒐集功德。”
  “功德?是這個晶石…呃…”孫紹欲從扳指取個晶石詢問,又被青衫少女長劍一挺,逼得不能動彈。
  “不錯,這晶石就是功德。你亂我三千佛天,盜取功德,是何居心!”
  青衫少女清冷地逼視著孫紹,彷彿只要孫紹答錯半句,便要將他一劍滅殺。至於孫紹,早被青衫少女一席話說得愣在那裡。
  功德是什麼?功德是幫助人渡劫擋災的好東西。正常人修道,在法力達到一定程度,便會遇到瓶頸,必須度過災劫才能晉入下一境。而若是有功德,便可無視災劫,直接晉入下一境。
  在天庭,功德便是那些仙神的俸祿,有了功德,他們便能突破境界。畢竟修為越到後面,三災五劫也是越恐怖的。直到此刻,孫紹才明白,仙神明明不需要錢財,為何會對晶石如此看重。這晶石,原來晶石蒐集功德的必需品!
  孫紹並不知道,他這一番闖佛天,解救了多少妖族,蒐集了多麼恐怖的功德值!他的腦海,只在思索一個問題,一個有些腦殘的問題,
  “我去!功德竟然是按斤稱的!小說裡不是說什麼功德戒、功德牌、功德記錄簿麼,果然不能輕信小說啊。說起來,我還是沒弄明白,這女人究竟是誰!不過管她是誰,先去定海天要緊!”
  念及於此,孫紹暗運龍鱗之法,將少女的長劍一擋。有龍鱗的防護,加上孫紹原本軀體之強,便是青劍也斬不破孫紹肌膚。擋開青劍,孫紹腳下幻化出風火輪,一閃掠到少女身後。這少女不過是趁他不備傷了他一下,若論法力修為,便是有十個青衫少女,也不是孫紹對手。
  如此強的肉體強度,如此快的飛行速度,這是誕生於定海天的青衫少女,第一次看到!十七年,她第一次遇見擋她一劍的男子!
  “你,為何能…啊,那裡不能進去…可惡,頭好疼,妹妹要出來了…”
  卻見青衫少女忽然收起青劍,抱頭蹲坐在雲霞裡,其青衫詭異的變化成紫色,而其雙瞳則詭異地化作青色。
  另一邊,一步踏入定海天的孫紹,忽然雙眼一黑,跌下風火輪,昏迷過去。
  “不好,那女人的青劍,有毒!大意了…”
  娃娃小心地駕著雲霧,吃力地抱著孫紹身軀,神情警惕地看著追趕而來的紫衣少女。這紫衣少女與那青衣少女模樣一般無二,但娃娃的法目和其強大,直看本質,自然看出二人差別,
  “你不是剛才那個大姐姐了…你,你不許傷害大哥哥,不然我可不饒你!”
  “是的,剛才的是青霞,而我,是紫霞,放心,我不傷你大哥哥。你跟我來,我幫你大哥哥解毒。”
  紫衣女子嫣然一笑,猶如紫羅蘭盛放,讓害羞的娃娃沒由來一陣臉紅,輕輕“嗯”了一聲。
  昏迷中的孫紹,並不知道,孫悟空,遇見紫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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