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大器宗 作者:不問蒼生問鬼神(已完成)

 
xxray 2013-10-6 01:28: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81 2981815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3:55
第六十章 針鋒相對
  “李道友,你……”

    公輸元聞言,震驚地站了起來。

    李晚此言,可是隱隱帶有決裂的意思!

    李晚歎了一口氣,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大家各有取舍,又何必強扯到一起,徒添不快?

    我知道,坊裏待我不薄,我李晚也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如果說因為此事而影響坊裏的聲譽,是我不對,我會就此引咎請辭,決不牽連,但如果做成了,我也願與坊裏分享此次的好處,盡一名客卿應盡的道義。”

    他說罷,便看著公輸元,眼裏充滿了真誠,但同時也有著無比的堅定。

    公輸元怔了一下,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李晚,萬千言語,隻化作一聲歎息。

    “李道友,千萬不要自誤啊。”

    李晚聽到,不由笑了。他自感看人還算準確,這公輸長老雖然是築基前輩,但性情寬厚,沒有果敢決斷的魄力,又因自己是坊裏煉器師,不好撕破麵皮,竟然拿自己這個後輩沒有辦法。

    這也算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了,如果遇到個蠻不講理的前輩,硬是要阻止,自己區區一介煉氣修士,又有什麼辦法?

    不過李晚也不傻,若真看出他是這般的人,肯定故作不願接手,背後再偷偷與林長老聯絡。

    不久之後,兩人從廳裏出來,找到正在外麵閑看星空的林宏。

    林宏並不知道兩人在裏麵商量什麼,笑眯眯問道:“兩位,商量得怎樣?”

    李晚與公輸元對望一眼,公輸元眼中盡是無奈,撇過頭去,李晚微微一笑,道:“在下願意盡力一試。”

    林宏並沒有意外,在這十幾年來,他也早已遇到過不少滿懷信心,想要借此機會一舉成名,並且獲得豐厚好處的人,但真正接手後,又有不少打起退堂鼓。

    他也不理會李晚感受,擺了擺手,道:“你願盡力一試,這很好,不過林某可不願輕易讓人拿著小女的遺物嚐試,若要真正接手,還得通過林某的考驗才行。”

    說罷又繼續道:“不過還請李小友不要介意,我這也隻是為了穩妥而已,沒有別的意思!如果李小友通過了林某的考驗,林某便可以放心把那釵子交給你,而且,無論成與不成,林某都將有重謝,決不食言!”

    李晚點點頭道:“林長老信不過空口白話,這也是人之常情,很合理。”

    這個所謂的考驗,他也料到了,是以並不意外。

    就在這時,李晚看似無意,多嘴問了一句:“不知除了在下之外,林長老可還有請別人一同修複此寶?”

    林宏怔了一下:“實不相瞞,還有一位來自靈寶宗的名門弟子韓小友,你們不是認識嗎?”

    李晚笑意盈盈:“是有一麵之緣。”

    林宏麵色頓時有些異樣。

    其實李晚突然提起此事,就是為了給韓昱找不痛快!

    林宏身為幽仙穀的管事長老,又怎會是任人擺布之輩,聽到李晚與韓昱明明不熟,但韓昱卻又在他麵前推薦,已經隱約猜出怎麼回事了。

    韓昱此舉,若是為其他事情,林宏多半也是一笑置之,左右不過是年輕人的意氣之爭而已,但事關他十幾年來夙願所係,隱隱觸碰到他的逆鱗。

    林宏沒有表露出異常,但語氣卻冷淡了幾分:“現在夜已深,李小友既然答應幫我修複法寶,不妨先在此小住如何?明天我再派人把考驗之物送來。”

    李晚問道:“林長老口中的考驗之物,是利用原樣圖譜打造出來的寶釵,然後刻意損毀?”

    林宏道:“不錯。”

    李晚笑道:“如此甚好。公輸長老,不知你意下如何?”

    公輸元沒有把不痛快表露出來,隻是道:“李道友願意接手此事,自是極好,不過坊裏事務繁忙,接下來的采購也離不開我,還是不奉陪了。林長老,我就不留下了,還請見諒。”

    “慢走不送。”林長老見公輸元沒有一同接手的意思,不由有些遺憾,但這種事情,講究你情我願,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公輸元走出幾步,突然又轉回頭,看著林宏道:“林長老不必遺憾,雖然李道友修為尚淺,但是所承秘法極為高明,出身也遠非在下可比,或許在器道一途,遠比在下高明,我謹以自己和天工坊的聲譽擔保,他定會全力相助。”

    “是嗎?”林宏聽到,不由大感振奮,“那我還真要拭目以待。”

    李晚也把公輸元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禁若有所悟,麵上也浮現出一絲會意的微笑。

    公輸元臨行之前的一番保證,效果立竿見影,林宏本來還因李晚年輕而有所懷疑,但聽到後,卻已是把他當作上賓一般看待了。

    天工坊在天南東部一帶,畢竟有良好的信譽,作為坊裏的煉器師,又是受到公輸元這個長老極力讚譽的對象,李晚在林宏心目中,立刻就上升了幾等地位,甚至於,即便李晚沒能通過他的考驗,也是正常之事,不會因為年輕沒有名氣,就被當成前來白撞,居心叵測的無賴漢。

    可以說,公輸元區區幾句話,就讓李晚處在一個非常有利的位置,更得到了難得的信任,對接下來大為有利。

    不過公輸元這麼做,也是賭上了天工坊的信譽和聲望,如果李晚在此地表現太差,甚至莽撞地損毀了林宏的寶貝,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公輸元也是對李晚的技藝和人品有一定了解,再加上自己是個厚道人,才會有此舉動。

    李晚心知此事,自然也不會辜負他的一番美意,第二天一大早,便主動相請,讓林宏把考驗之物拿來給他修複。

    這考驗之物,果然與林宏女兒的遺物一模一樣。

    “果然不出我所料,它們都是用同樣的寶材,按照同一法寶圖譜打造出來的,甚至於前期幾件,還是同一人所打造,林長老為了這幾件真得不能再真的‘贗品’,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啊。”

    李晚一見到這考驗之物,不由得就暗自感慨。

    上品真器的價錢,雖說與珍品法器相差不遠,但畢竟是真器,每件少說也在四、五萬靈玉起,貴者能達至十萬十幾萬。

    林宏為了穩妥起見,一打造就是數件,打造出來,又請人用雷法擊毀,簡直比燒錢還燒錢。

    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的決心,以及幫他達成這一夙願,所能獲得的巨大好處。

    李晚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下定決心,留下來賭它一回。

    韓昱不知從哪裏得知李晚留下,而且還接手金釵之事,一大早也趕過來。

    “哎呀,這位不是天工坊的李道友嗎?”見到李晚,韓昱似乎滿心歡喜,一點也看不出背後在林宏麵前搬弄是非。

    趁著無人注意,他走近李晚,低聲獰笑道:“小子,你竟敢留下來,這是自己找死!”

    “韓道友,何出此言?”李晚有些驚異地看著他。

    韓昱冷笑一聲:“別裝蒜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削尖腦袋鑽進來,也是為了靜姝。”

    他看著李晚,眼中透出了濃濃的敵意,看來已是認定,李晚是自己在情場上的大敵。

    “若非這裏不方便,像你這般的煉氣修士,我隨手就殺掉了!”

    “韓道友,這般兒戲手段,是嚇不住我的,有種的你就動手試試。”李晚見他言語不客氣,不由嗤笑一聲。

    韓昱怔了一下,他的本意是嚇唬嚇唬李晚,卻沒想到,李晚根本沒理他。

    李晚看著怔怔的韓昱,暗暗搖了搖頭。

    他現在是林宏的客人,並不怕韓昱惱羞成怒,對自己出手。

    “反正這次,若是能修好這支金釵,林長老必定對我刮目相看,公輸長老也會更加重視我,若是修不好,還不趕緊溜之大吉?”

    “既然這樣的話,也不怕得罪這韓昱了。”

    李晚眼中閃動著思索的光芒,他也有幾分狡黠,知道對方的痛腳和短處是什麼。

    韓昱被李晚嗆了一下,反倒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了,李晚不怕他,他又不能在這裏動手,隻好忍著怒氣,惡狠狠道:“你給我等著瞧!”

    韓昱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就離開了,他也不敢停留太久,生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李晚搖搖頭,暗暗歎了一聲:“幼稚!”

    他沒有被韓昱的出現打攪,很快便就投入到《器宗大典》的世界中。

    自從昨夜決定全力以赴後,他就特意查閱了神識玉簡,希望從中發現有用的東西。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器宗大典》之中,還真有講述如何改變物性,還原本真的無上法門,而施展出這一無上法門關鍵,也正是他如今所修煉的鴻蒙寶氣。

    如今他已經將鴻蒙寶氣修煉到第二重,比之以往,增進不少,心中也有幾分把握。

    當然,如果不是一開始就它作為殺手鐧,李晚也根本不會那麼莽撞,隨隨便便答應下來。

    “修好這隻金釵的關鍵,就在於改變物性,而鴻蒙寶氣,正好便有這般的功用,隻要我能好好將它威能發揮出來,根本不必擁有大師修為,也能做到!”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3:59
第六十一章 補天訣
李晚心中回想了一下如何運功,突然出手往金釵上方一抓,一股無形的勁道,就此把它吊了起來。

    一團靈動的紫氣,包裹住整支金釵,緩緩流淌。

    改變物性,原本以李晚的修為,遠遠無法做到,但是修煉鴻蒙寶氣之後,卻也讓他有了一絲這樣的能耐。

    煉器不同於生死搏殺,除少數需要一氣嗬成,連貫不斷的法門,比如煉製成套法寶,又或者是達到寶材熔點,變化臨界這些情況,其他時候,大多都可以精工細活,慢慢祭煉,甚至多人精誠合作。

    這也使得,即便是李晚這般的修為,修煉鴻蒙寶氣之後,動手的餘地也大了許多。

    其實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敢接下這次的機會,看看能否把林宏的金釵修好,名利雙收。

    以鴻蒙寶氣查探了一陣之後,李晚心頭思緒閃過,轉眼已有了幾種修複的方法,這些全都是《器宗大典》裏麵記載的秘法。

    但是這些秘法,總不可能全部用上,他看中的是一種號稱“無中生有”的秘傳法門。

    此法,據稱可以憑空煉物化形,無中生有,實則是以大神通攫取天地之間元氣為己所用,化虛為實,補全物性。

    這其實也並不是真正的“無中生有”,而是以原本的寶材為引子,融煉成氣,又再還原本真,最適合用於修複法寶。

    此法門,正式的名字,叫做補天訣,乃是取自於遠古聖人補天典故,玄妙無窮!

    “修煉補天訣,原本需當擁有築基以上修為,但若修煉鴻蒙寶氣,則可立刻修煉!

    這雖然不是與鴻蒙寶氣一般的嫡傳秘法,但也頗為高深,而且,配合鴻蒙寶氣施展,才可達到最佳的效果,若是以尋常真元法力施展,則遜色幾分,甚至連三五成的效果也未必能夠發揮出!

    對我來說,再適合不過了!”

    李晚之前已經熟悉這門補天訣的法訣,此刻臨急抱佛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嚐試著修複金釵。

    突然,李晚敏銳地發現,金釵被紫氣籠罩的地方,多了一層蒙亮的玉質,卻是以原材為引,補天造化。

    李晚又再取準備好的玉片,運功催化,作一團團玉質元氣,注入其中。

    很快就是整天過去。

    隨著注入其中的玉質元氣越來越多,李晚可以清楚地感應到,金釵上的那隻玉蝶,仿佛像是活了過來,注入玉質元氣的地方,逐漸從原本的黯淡無華,變作光華流轉,栩栩如生。

    至此,它的身上,已經指甲大小的部位恢複了原樣,非常神異。

    “玉質純白如脂,光滑細膩,這與原本的玉質,是一模一樣啊。”

    一陣驚奇的聲音傳了過來,李晚轉頭看去,卻原來是林宏。

    林宏不知何時走了進來,他讓隨從和堂中的侍者不要開口打擾,免得驚動李晚,直到李晚的動作停下,方才出聲。

    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震驚,問道:“小友,你沒有把它替換?”

    李晚道:“當然沒有,林長老請看,這隻玉蝶翅膀,隻有小半部分被我以秘法恢複如新,而其他地方卻依舊還是原樣。”

    頓了一下,李晚又解釋道:“這是因為我修為不濟,一時之間,無法完成,倘若我擁有築基修為,就可以一舉煉成了。”

    說到此處,他也有些暗自慚愧。

    雖然修複此寶,懷著不小功利之心,但作為煉器師,修為不濟,多少還是件羞事。

    林宏聞言卻不在意,大喜道:“當真?若真如此,修複這支釵子就有希望了。”

    “林長老,韓公子有請!”就在這時,一名仆役突然走了進來,小聲地在林宏耳旁說道。

    林宏正激動間,突然被打攪,不快問道:“他又有什麼事?”

    仆役出人意料道:“韓公子煉寶有成,已經有所進展了。”

    “什麼?”林宏怔了一下。

    以前他遍請名師,修補法寶,一直不得頭緒,不曾想,李晚一來,不僅他自己展現出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連同韓昱都有所進展。

    李晚見狀道:“韓道友也在修複金釵?在下倒有幾分興趣,不知是否方便一同前往?”

    林宏遲疑了一下,欣然道:“你與韓小友都是煉器師,一起去也無妨,跟我走吧。”

    李晚聽到,不由心中暗笑。

    這林宏也是個老狐狸,明明知道同行是冤家,又怎會那麼好心,讓自己兩人相互借鑒,共同提高,保準是想要讓兩人相互看到對方的進展,勝過敦促萬千。

    不過他沒有點破,跟著林宏一起,來到了韓昱那邊。

    韓昱果然也和李晚一般,正在應邀修複金釵,他得到了林宏給出的考驗之物,此時正在全力嚐試。

    看到李晚出現,韓昱不由得怔了一下:“林長老,他怎麼來了?”

    林宏笑道:“韓小友,李小友有興趣知道你的進展,何不大方展示出來。”

    韓昱冷笑一聲道:“也罷,李道友山野出身,不知道從哪裏學來幾手入門功夫,卻沒有見過真正精妙的手段,就讓李道友開開眼界也好。”

    他這一席話,說得極不客氣,但他身為築基修士,出身也不凡,根本不怕李晚心中怨恨。

    上次威脅李晚不成,反倒被李晚嗆了一頓,他心中已經開始有些怨恨了,此時能在自己最擅長的地方狠狠壓製李晚,哪裏肯放過這機會。

    林宏聽出了韓昱話中的機鋒,眼中閃過一陣驚奇,但卻笑眯眯地裝起了糊塗,仿佛對他的敵意恍若未顧。

    李晚更加幹脆,連吭都沒有吭一聲,眼睛就看著韓昱桌前的贗品金釵。

    這支金釵,竟然已經被林宏祭煉大半,恢複了五、六分成色,除了整體尚有幾道大的裂紋,其他地方,已然看不出曾經粉碎的痕跡。

    “這是什麼修補之術?”李晚怔怔地盯著它,突然,開口問道。

    “這是我靈寶宗秘傳,李道友出身山野,想必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妙術吧?”韓昱道。

    “靈寶宗秘傳?”李晚冷哼了一聲。

    他身懷《器宗大典》,縱然是名門大派弟子,又豈會放在眼裏?

    除非,對方也是嫡傳後輩,道統傳人,而且所承之法能夠和他手中的《器宗大典》相提並論!

    韓昱把自己當作粗鄙無知的山野散修,卻是錯得離譜了,單論傳承這一方麵,該是他遠遠不及自己才對!

    韓昱不知李晚心中想法,隻以為他被自己宗門名頭和所修秘法鎮住,傲然道:“我靈寶宗為天下器道正宗,器修聖地,底蘊豈是凡人所能想像的?林長老,不是我自吹,這等損傷,雖然天南諸名師都束手無策,但在我韓昱眼中,也不過是稍為棘手的難題而已,隻要再給我一段時間,必能找到修複之法,您又何必再找別人?”

    林宏笑眯眯道:“韓小友師出名門,自身又是難得的天才,我自然是信得過,不過這位李小友也是天工坊的名師,技藝不凡,一起參與此事豈不更好?”

    韓昱有些不快,道:“煉器之道,豈如尋常之事,這不是越多人越好的,而且,考驗用的贗品雖然有多件,可以分發給我們各自修補,最終之時,又是何人來操持?”

    這是一個難題,也點破了林宏想要兩頭討好,更加保險的心思。

    不等林宏回答,韓昱突然又道:“不如這樣好了,我和李道友,誰先把手中的贗品修好,真品就交給誰來修,不知林長老意下如何?”

    林宏笑言道:“如果李小友不反對的話,我倒沒有意見。”

    “老狐狸,這是對你好,你當然沒有意見,但這家夥擺明了就是把我當軟柿子捏,要靠著踩我來凸顯自己能耐!”李晚聞言,心中不由得暗罵一聲。

    不過李晚並沒有把自己的不滿表露出來,因為他對自己的技藝,也有足夠的自信。

    李晚開口言道:“這個提議不錯,我當然不會反對。”

    韓昱聽到,眼中閃過一道寒芒:“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從林長老手中得到贗品,已經有一段時日,到時候把這段時日加回去就是了。”

    他在林宏麵前,顯得很磊落,就是要光明正大把李晚比下去,才能顯示出他的手段。

    李晚擺擺手道:“不必了,韓道友你這般修補,看似已經恢複如初,但其實,內裏物性依然脆弱不堪,現在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麼,但若加持禁製,布設法陣,便知我所言不虛了,這樣下去,再給你一兩年功夫,你也修不好,算不算上往日時間都無所謂。”

    韓昱麵露惱容,道:“李道友,你連築基境界都沒有達到,怎會知道我秘法神妙?還是不要口出狂言為好,免得貽笑大方。”

    他死死咬住李晚修為淺薄,連真器都煉不出來這一點,極盡詆毀之能事,偏偏李晚還沒有辦法反對。

    這的確是他如今的一個弱點。

    不過李晚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憑著《器宗大典》裏麵繼承而得的豐富經驗,已經看出,這個韓昱所修補的金釵,看似恢複了大半成色,但其實,內裏結構依舊非常脆弱,離真正修好,還差得遠。

    單憑這一點,他就有不小的勝算。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4:03
第六十二章 補天神妙
兩人相互冷嘲熱諷一番,不歡而散。

    林宏在旁邊看著,自然不會察覺不到,兩人彼此針鋒相對的意味,但他並沒有插手阻止,因為他是老狐狸,沒有確定誰對自己更加有用,不肯輕易表態。

    林宏樂得糊塗,和稀泥一般安慰了兩人,然後又主動給他們作見證,把誰先修好贗品,誰就負責主持真品修複一事確定下來。

    李晚自行離去,回到林宏給自己安排的住處,卻意外發現,施皓光和刑同方來了。

    兩人一見李晚,便欣喜地迎了上來:“李道友。”

    “你們怎麼都來了?”李晚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們。

    施皓光道:“公輸長老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們了,生怕你在這裏孤立無援,特命我們前來。”

    刑同方也道:“就算幫不上什麼忙,有事搭把手,跑跑腿,也好過自己一人。”

    李晚笑道:“公輸長老有心,你們也辛苦了。”

    兩人的到來,確實對他有利。

    “現在你在這裏如何,有沒有遇到什麼難處?”兩人關心地問道。

    李晚微微一笑,當即把自己的處境,還有和韓昱的賭約告訴他們。

    施皓光和刑同方聽得,興奮地對李晚道:“李道友,你這次還真是做對了,富貴險中求,發達的機會稍縱即逝,現在卻已被你緊緊抓住。”

    李晚問道:“兩位道友何出此言?”

    施皓光笑道:“你又何必故作糊塗,這次你接下修補法寶的事,若是能成,豈不搭上林長老這條線?讓他承你一個大人情,將來在天工坊中,榮長老他們也不敢輕易動你,而你可以安心修煉到築基,成就自己的事業與名聲。”

    刑同方道:“不錯,這就是借勢,而且,若真成了,還怕會找不到機會接近林姑娘?到時候正業得意,情場也得意,豈不逍遙痛快!”

    李晚哭笑不得,他沒有兩人這麼多胡思亂想,不過就是有人扯他入局,他橫手攪局而已。

    不過他又感覺,兩人說的,也有些道理。

    功名利祿,嬌妻美妾,別人爭得,自己為何就爭不得?

    這不是一個溫良恭儉讓的世界,這是修煉上進,成就大道的世界,欲成道者,與天爭命,與人爭運,才能把命運把握在自己手中!

    “這世間,總有人想踩著別人上位,也有人不講規矩,肆意妄為,以前在正氣門,赤陽門,我都生生被人斷了上進之路,但現在,終於時來運轉,身懷絕藝,不能再輸了!”

    “韓昱,管你什麼名門出身,我也要把你踩下去!”

    李晚滿懷鬥誌,就此投入到法寶的修複中去。

    時間一下過去幾天。

    林靜姝得知李晚留下,也曾來看過幾眼,但她與李晚隻得幾麵之緣,也沒有留意,出言勉勵幾番,又自己跑出去遊玩了。

    林靜姝此時對李晚大有好感,因為李晚一來,韓昱也被拖住,不得不把功夫花在贗品金釵上,感覺清靜許多。

    李晚暫時也沒空搭理她,一麵借助神識玉簡修煉補天訣,一麵利用補天訣修複金釵。

    直到這時,李晚才越發感覺,“補天訣”神妙無比。

    這竟是一種專門配合煉器法門,用於法寶修複的秘法,其訣竅一曰“煉”,煉物化形,還歸元炁,恢複到先天混沌未明之時,天地萬物,皆是地風水火,本原之氣的狀態。

    二曰“化”,將地風水火,天地元炁運化催演,奪天地造化之功,化歸己用。

    這並不是真正憑空造物的大神通,但卻可以憑借著原本的物性,彌補缺陷,恢複完好,故而取古時天崩地裂,有聖人煉化五彩石補天的典故,命之為名“補天”。

    總的來說,這是一門相當高深的法寶修複秘法,一煉一化之間,神妙無窮。

    但光有這補天訣,還遠遠無法發揮它的所有功用,別人若是修習,效果也將大打折扣,隻有修煉了鴻蒙寶氣的真傳之人,才能把它的功效發揮到最大,甚至於達到融煉萬物,萬千寶材,隨心所欲的地步。

    也虧得李晚是利用神識玉簡學得此法,如果按照正常學法,幾個月時間背誦口訣,理解其義,幾年時間催煉寶氣,掌握秘法,十幾年時間熟悉運轉,操控自如,才敢拿出來使用,再幾十年,才能像現在一般熟練。

    鴻蒙寶氣,在這時候也發揮了作用,本來隻有煉氣修為的李晚,竟能做到與煉器大師一般,改變物性,化腐朽為神奇。

    經過他巧手煉化,損壞的贗品,正以可見的速度,一日日恢複原樣。

    “李小友,你竟然能做到這一點,莫不成,你擁有結丹境界的修為?”

    接連幾日,林宏都要來到李晚的住所查看進度,發現李晚所做的事情,不禁感覺震驚。

    “我連築基都沒有達到,怎麼會是結丹高手,這隻不過是修煉的秘法奇特而已,至於什麼秘法,林長老不必多問,問了我也不會說。”李晚明明白白說道。

    他隱隱顯示出,師承來曆極其不凡,隻要不是腦子發燒的蠢人,都不會輕易得罪。

    窺伺他派的秘法,可是很犯忌諱的事情,而且縱然窺探到手,自己不是器道中人,練來也不適合,反倒不如交好器道高手,是謂術業有專攻。

    林宏聽到,果然沒再多問,反正他對煉器法門沒有興趣,要的隻是修補法寶。

    他看著金釵,問道:“這支釵子算是修好了?”

    “還差得遠,我現在隻不過把恢複了原本物性而已,但我現在沒有築基境界的修為,要在上麵加持真器禁製,怕是力有未逮。”李晚猶豫了一下,如實相告,“不過林長老也不必擔心,我在這裏,有一個法子。”

    林宏問道:“什麼法子?”

    李晚道:“很簡單,我照此料理真品釵子,你再把它送到其他能夠煉製真器的人手中,請他們完成最後一步。”

    李晚因著補天訣的特殊功效,再加上,釵子本身用料也多為普通寶材,他的鴻蒙寶氣,完全足以催煉。

    但這也隻是做到還原物性而已,想要更進一步,他暫時還做不到的。

    當然,林宏也可以一事不煩二主,等到他築基之後再行修複,不過這樣一來,耗費的時間不知要花多久。

    林宏聽完李晚所說,陷入了沉默,隨即道:“你把它給我,我請人看過再說。”

    他雖然不懂煉器之道,但卻認識不少精通此道的人。

    “那好,林長老請便。”

    李晚並無所謂,把釵子交給了他。

    ***

    “祁道友,這支釵子,究竟如何了?”

    雲蕩山中,三十六洞洞府的其中一座,林宏找到一名仙風道骨的老年修士,把李晚修複大半的釵子交給了他,然後便焦急地在那裏走來走去,時不時出聲催促。

    老修士卻很沉靜,悶聲不吭俯首察看,直到天色都要黑下來,林宏也不耐煩,想要拂袖走人時,才突然冒出一句:“林道友,是何人辦成此事的?”

    “是天工坊的一位煉器師,到底怎麼樣?”林宏問了一句。

    “厲害,無比厲害,堪稱名師聖手!經他這般煉化,整支釵子的物性都已恢複,變得與原本寶材無異,我所要做的,就是按照原本的圖譜加持禁製,布設法陣。雖然繁瑣了一些,但隻要給我四五旬時間,定然能夠完成。”

    林宏聞言,怔立在原地:“當真?”

    老修士眼中精芒閃過:“當然當真!”

    見林宏是外行,根本什麼都不明白,老修士隨手在桌台上撕了一張白紙,刷刷幾筆,書就一道符籙。

    這符籙,鐵畫銀鉤,龍飛鳳舞,似乎蘊含著極深的道蘊。

    老修士對他說道:“你看好了,假如這支釵子,便是這張白紙和其中所繪之畫!”

    林宏點頭:“我明白,寶材為紙,禁製為畫,兩者合一,才是法寶。”

    “總算你還有幾分常識,我現在把它毀去!”老修士點了點頭,哧啦一聲,把白紙撕成碎片。

    也不知道那符籙是何神符,竟在白紙碎散之後,化作一縷縷黑煙,浮了起來,消散在空中。

    林宏定睛看去,白紙已經一片空白。

    老修士道:“這便是你的釵子,被雷法擊碎之後,已經淪為廢物,縱然強行拚湊在一起,也無法書就連貫的道紋,畫不成畫。”

    他再一拂袖,碎散的紙屑,被一陣陣輕風吹動,自動地排列起來,竟然重新拚湊成為一張白紙。

    不過這張紙,是零碎散亂的,一條條裂縫清晰可見。

    老修士隨手在其中畫了幾條線,便見紙張移開,線條中斷,根本無沒有辦法連接起來。

    林宏嘴唇動了動,想要再說什麼,但卻又見到,老修士把它們全部掃到一邊,又再撕了另一張紙,道:“看好了,這就是那位道友所做!”

    林宏心中一緊,向老修士手掌看去,隻見一道白光從他手掌間浮現,抹在紙上,撕得粉碎的紙張,竟然一一拚接起來,完好無損,根本看不出曾經撕碎的痕跡。

    林宏上前,把那紙張拿起,若有所思。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4:04
第六十三章 一言為師
老修士額頭冒出幾滴熱汗,神色有些萎靡,但卻眼神振奮,顯得激動道:“你可看明白了?那位道友所做,便如我剛才修好紙張,重新造就一張白紙!隻要找到可以在上麵加持禁製和法陣的人,完全修複,唾手可成!”

    “這麼說來,修複釵子最難的一關,已經被他所破,他是不想獨居其功,才有意相讓?”林宏顯然誤會了什麼,但老修士也不知情況,隻是憑著自己所想,點了點頭。

    “不是我妄自菲薄,但以我的修為,修複這張凡紙,都已經勉強,想要修複這些曾被雷法擊碎的寶材,根本不可能!

    話說回來,林道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請的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有如此厲害的手段!你也真是太失禮了,有如此高人幫你,竟然還懷疑他,跑來我這裏問東問西,還不快快幫我引薦,讓我也好向他請教一番,我現在正巧遇到幾個煉器上的難題,若有人能盡釋疑惑,再好不過。”

    老修士掃了掃桌台,絮絮叨叨說道。

    林宏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我明白了。這人現在就在我那裏,你要見他,隨我來就是。”

    “在你那裏!”老修士一聽,幾乎要跳起來,“你怎麼不早說,快,快帶我去!”

    雲蕩山中,幽仙穀人駐地。

    兩道紅芒急匆匆劃過夜空,來到山前。

    此時,李晚、施皓光和刑同方三人正閑坐在廳中,喝茶閑聊。

    李晚修補贗品金釵花了幾天,精神氣都有些萎靡,正需要休息,施皓光和刑同方兩人則是趁機打探了不少有關幽仙穀和韓昱的消息,正要與他分說。

    “李道友,我們已經打聽清楚了,原來韓昱那小子,早半年前就賴在幽仙穀不走了,也是打著幫林長老修補法寶的名頭,要人好吃好住招待,卻整天打姑娘的主意,正經事情不幹,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兩人談及此事,就禁不住義憤填膺。

    “身出名門,就是舒服啊,林長老怎會看不出來,這小子混吃混喝,風花雪月,逍遙自在,若是換作別人,早就打斷狗腿趕出去了。”李晚聽到兩人談起的事情,如何會不知道,他們義憤填膺,看不慣那韓昱,其實也是羨慕嫉妒。

    韓昱那小子,有兩大依仗,一是堪稱巨無霸的名門背景,頂著個靈寶宗弟子的名頭,無論去到哪裏遊曆,別人首先就要先敬三分,斷然不會輕易得罪,而第二,就是繼承自靈寶宗的煉器秘法,他性情再浮躁,紈絝,終究也學到幾分真本領,能夠解人所需,煉器製寶。

    身為散修,施皓光和刑同方都落魄之極,從來沒有享受過這般的待遇。

    “李道友,這次你可一定要狠狠地折了他的名頭,把他踩倒在地,叫他翻不起身來!”施皓光和刑同方慫恿著李晚,但也並不完全是慫恿,而是有他們所認為的幾分道理。

    “趕走那韓昱,他在幽仙穀所受的一切款待,就是你的!憑什麼他可以混吃混喝,你就不能,還有幽仙穀各位長老家的閨秀,都有機會接近,情場事業兩得意!”

    兩人狂熱至極。

    李晚苦笑不已,這兩人,當真是被羨慕嫉妒燒昏頭腦了,也被韓昱的逍遙自在深深刺激,陷入狂熱。

    不過想想兩人所說,李晚也是大為心動,感覺有一團火焰在心田間燃燒。

    “趕走韓昱,的確對我大有好處!”

    “李大師,林長老來了。”

    就在三人說著閑話,商量對付韓昱的時候,突然有下人前來稟報。

    三人一聽,也顧不上碎嘴了,都出來迎接,結果卻看到,一名陌生的老修士跟在後麵,一起走進院子裏麵。

    “李小友!”林長老明顯變得熱情似火,看著李晚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掩飾不住的親熱勁。

    “林長老,深夜造訪,不知道……嗯?這位前輩是……”李晚本是跟林長老打著招呼,突然發現,一道熾熱的目光籠罩,跟著林長老一起前來的老修士,似是魔怔般地盯上了自己。

    李晚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問道。

    “李道友,我是雲蕩山隱仙洞的祁葉榮,聽聞小友神通了得,修好了林道友所給的金釵,特來此地向你請教一番!”老修士定定地看著李晚,嘴上說道。

    “祁前輩言重了。”李晚吃了一驚,同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林宏有些尷尬地道:“這都是林某的不對,我去找祁道友辨明金釵修複如何,結果祁道友被李小友手段折服,硬是要跟著過來,看看小友你究竟是何方神聖。”

    “原來如此。”李晚恍然大悟。

    這祁葉榮,大概是雲蕩山中一位精通煉器的高手,同時也是林宏信得過的老友,林宏不能確定自己是否修好了金釵,也不知道是否在這過程中作弊取巧,當然要找懂行的人掌眼。

    但這懂行的人,卻被自己的手段驚到了。

    其實這也不怪別人大驚小怪,實在是這改變物性,還原本真的修複之法,實在太神奇,簡直已經超出尋常煉器師見解,乍看之下,誤以為某位大師,甚至宗師人物親來此地也有可能。

    李晚看這位祁葉榮雖然氣息高深莫測,但最多也就是築基修為,應該不是結丹境界的大師,趕來此地,怕還真是討教的打算居多。

    隻不過,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根本不是想像中的什麼前輩高人,隻是一名小輩。

    李晚當即謙虛道:“在下是晚輩,前輩但有考校,盡管相問便是。”

    他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祁葉榮,不像是故意找茬,他也不想平白得罪。

    “那我就不客氣了,李道友似乎精通物性?”

    “談不上精通,略有心得而已。”李晚謙虛道。

    “不知李道友,煉物化形,虛實相生何解?”祁葉榮不置可否,突然沒頭沒腦問了一句。

    李晚微怔,沒有想到,這老修士竟然是來真的。

    李晚略微沉吟,把自己所知的一番見解說了出來:“煉物化形,應作如是解,物生於天地間,陰陽交感,氣和而生,故於陰陽運化,昭感五行,遂成有形之體……”

    “元氣運化,虛實相間何解?”祁葉榮似乎回味了一下李晚所說,眼中放光,繼續追問道。

    “元氣運化,這也是陰陽相生之道……”李晚繼續開口。

    這些全部都是器道修煉的關竅,包含著許多高深的煉器法門和手法研究,兩人一問一答,旁人隻感覺高深莫測,全部都聽得明白清楚,但也全都如墜雲霧,不得其解。

    這些東西,恐怕隻有對器道一途見解不俗的人才能理解。

    祁葉榮先是越問越快,有股咄咄逼人的味道,而後卻是慢了下來,頗有慎思品味之意,到後來,竟是李晚每回答一段,他便呆呆沉思良久,仿佛完全沉醉在李晚所講的秘法經義當中。

    一下就是大半個時辰過去,祁葉榮接連問了十來個問題,林宏和施皓光,刑同方等人,打斷又不是,不打斷又不是,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裏。

    李晚也有些無奈了,開始時,他懷疑此人是不是故意刁難自己,要出難題進行考驗,但隨著後來的問題漸漸高深,他才恍然大悟,這位築基修士,還真是來討教的!

    也好在自己身懷器宗大典,對這些雜亂無章,偏偏又全都艱深晦澀的問題,都深有了解。

    這些東西,都是器道一途的高深經義,真動起手來,李晚未必能夠做到,但要與人高談闊論,講經釋義,卻是輕鬆得很,因為器宗大典裏麵,幾乎全部都早已囊括。

    終於,就在連李晚也開始感覺不耐煩的時候,祁葉榮終於停了下來。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終於全部都明白了!”祁葉榮就好像是多年疑惑盡釋,解開了心中千結萬扣的人一般,失態大笑起來。

    他的笑聲之中,充滿了輕鬆和暢快,有一股說不出的欣喜之意。

    李晚問道:“祁前輩,你可終於問完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看我們還是來談談這金釵吧,我的意思是,由築基境界的煉器高手代我完成後續,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嗯?祁前輩,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李晚口中說著的時候,突然看見,祁葉榮神色狂熱地走了上來,仿佛把他剛才的話全都當作了耳邊風。

    但他接下來的舉動,卻是叫眾人大吃一驚,他竟然對著李晚這個後生,不由分說就是深深一揖到底,仿佛晚輩參見師長,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大禮。

    祁葉榮鄭重道:“一言可為吾輩師,古人誠不欺我也!李道友今日不吝賜教,盡釋我多年困惑,令我融會貫通,大有斬獲,此恩,不啻於當年蒙師引我步入道途,隻可惜,我已有師承所屬,而且年歲已長,更加不敢厚顏高攀,乞求拜於道友門下,隻盼道友受我一禮,我在此多謝了!”

    所有人聽到,都呆住了。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4:05
第六十四章 接手真品
    祁葉榮渾然不覺自己做了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直起身子,很快又恢複如常。

    林宏回過神,有些納悶道:“祁道友,你這是玩哪一出?”

    祁葉榮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與李道友所對,乃是器道秘傳,李道友學貫古今,盡解我多年疑惑,可為一言之師。”

    “一言之師……”林宏聞言,不免驚異,不曾想到,李晚在器道一途的成就竟然如此之高,連自己這位老友也給他折服了,還拜個什麼一言之師,是在匪夷所思。

    李晚見狀,不免也感覺有些荒唐,連忙道:“祁前輩,你言重了。”

    祁葉榮連忙道:“李道友直喚我名即可,我自認才疏學淺,當不得你一句前輩。”又道:“道無先後,達者為師,沒有什麼言重不言重的,就該以強者為尊才是,我所敬者,不是你年歲身份,而是你所承之學,完全當得起我祁某人大禮,若是換一個沒有本事的小輩來,我才不理他。”

    祁葉榮這話說得直白,直接點明尊敬的李晚的才學,不是李晚本人。

    李晚回過味來,方才感覺,他是被自己取自《器宗大典》的見解和高深技藝鎮住了。

    《器宗大典》,本就是器宗高人所撰,鎮不住他才怪。

    話說到這份上,李晚也隻好不再拘禮,問起他們此行前來的目的。

    祁葉榮這才想起正事,道:“林道友請我來,是為在金釵上加持禁製,不瞞你說,來這裏的路上,我已經試過了,此釵物性已經恢複如初,加持禁製法陣,都沒有問題。”

    “也就是說,修複有望了?”李晚聞言,欣喜言道。

    他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得到祁葉榮的認可,又是一回事。

    “不錯。”祁葉榮肯定地道,“我承了李道友的情,就接手這後麵的差使,把它完成吧,林道友,你還不快把那真品拿出來?”

    林長老聽到,當下也再無疑慮,拿出自己貼身收藏的真品金釵。

    其實他原本還有所懷疑,生怕李晚用了什麼取巧的作弊手法,但見到祁葉榮的表現,不禁深深震動。

    到現在,他已經不敢再把李晚當作普通的後輩看待,頓時把李晚和韓昱的賭約拋在腦後,管不了那麼多了。

    李晚接過金釵,也不多言,隻是道:“林長老請放心,我和祁道友會用心把它修複的。”

    林宏點了點頭:“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時間很快就過去幾天。

    李晚得到林宏信任,接手真品之後,當即不顧辛勞,埋頭幹了起來。

    祁葉榮也是個妙人兒,對器道一途很癡心,甘願幫他打下手,接手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兩人一老一少,在修複法寶的同時,探討器道。

    李晚發現,祁葉榮所承器道之法,與《器宗大典》稍有不同,似乎增加了不少新的東西。

    其實這也在所難免,《器宗大典》雖然是往昔仙道昌盛之時,前輩高人留下的東西,但難免艱深晦澀,不接地氣,缺少了一絲融於當世的氣息,也缺少近千百年來,後世天才改良精進的東西。

    而祁葉榮的感覺,則是李晚所承博大精深,浩如煙海,無論自己問及器道哪一方麵的難題,他都能隨手拈來,盡釋自己疑惑,短短的幾天過去,竟使得自己有種脫胎換骨,器道修為更進一層的感覺。

    這可真是讓他再次大吃一驚。

    祁葉榮因天資所限,修為一直拘於築基,無法再有寸進,他所能煉製的法寶,品級最高也隻在珍品真器,寶器一物,向來無法煉製,這其間,恰好就涉及諸多改變物性,虛實幻化的手段。

    寶器不同於尋常真器,其中加持禁製,涉及許多“大小如意”,“虛實幻化”一類的莫大神通,寶器本身也是變化萬端,絕非尋常刀劍神兵可比,以他築基境界的修為,想要煉製寶器,比煉氣修士想要煉製真器還難了幾倍。

    甚至於,給他看煉製寶器的法寶圖譜,都未必看得懂。

    但現在,祁葉榮感覺自己也終於厚積薄發,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於是,對李晚越發敬重。

    連林宏都感覺祁葉榮有些魔怔了,趁著前來查看進展的機會,私下裏問道:“祁道友,你對李道友,未免熱心太過吧?”

    其實他想說的,是討好太過,有失前輩風範。

    祁葉榮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換作你來,遇到哪家大派的真傳弟子,結丹修士,不也這般?”

    “真傳弟子,結丹修士……”林宏聽到祁葉榮所說,不由吃了一驚。

    “我這是比喻,他修為還淺,尚在煉氣後期……不過,器道一途的見識和傳承,可不是單憑修為就能看出的,你是築基修士,你會不會煉器?”

    林宏尷尬一笑:“當然不會。”

    “所以說,修為與學識無關。”祁葉榮歎道,“假以時日,他必定能夠煉製寶器,甚至成為真正的大師人物。你不要感覺我現在姿態擺得過低,有些巴結討好他了,我才不是傻瓜,等到將來他成長起來,就是想巴結都巴結不上,等著瞧吧!”

    若是李晚真能成為器道大師,以林宏的身份地位,家底,的確有些難以高攀,因為器道大師,每一位都是能夠煉製珍品寶器的好手,是各大靈峰真傳弟子,各方大能修士的廬中客,座上賓,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林宏震驚之餘,也終於明白,在祁葉榮眼中,李晚真的前途遠大,遠非自己所能想像。

    “我私下裏問你一聲,你也看過那韓小友的進展,感覺他如何?”林宏想起一件事情,鄭重地問祁葉榮。

    兩人頗有些交情,問及這些私密之事,也不必遮遮掩掩。

    “韓小友?”祁葉榮聽到,卻是冷笑一聲。

    這幾天,他來到幽仙穀的駐地做客,名義上是訪友,暗地裏幫李晚打打下手,同時也督察兩人進展,對韓昱所做之事,自然清楚。

    “他不行!”祁葉榮一句話就斷然否決。

    “我見他也以秘法修複了物性,豈不和李小友所做一模一樣?”林宏有些不解。

    祁葉榮說道:“表麵看來,的確一樣,但內裏脆弱不堪,當作尋常飾物來用還無所謂,一旦加持禁製,必定承受不住法力,要化作齏粉!那小子精得很,遲遲不肯完成,就是怕漏了底。”

    林宏聽到祁葉榮的話,陡然一驚。

    他依稀記得,李晚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看來他的眼力的確高明,一下就看出問題來了。

    祁葉榮露出一絲笑意,繼續說道:“依我之見,他也不過是想要在你這裏騙吃騙喝,多撈一些好處而已,不過,他出身名門,所承器道傳承也非同小可,假以日時,或還真有成功的可能,就是不知道,你要白養他三五年,還是七八年?不過我看他心思根本不在修煉上,或許更久也有可能?”

    林宏聽到祁葉榮揶揄之中帶著一絲譏諷,滿臉不屑的話,不禁也感覺有些惱然。

    他是惱於韓昱所為。

    其實他老於世故,又怎麼會看不出,韓昱這個所謂的名門弟子,其實也就是個花花架子,在靈寶宗內,未必是多麼傑出的才俊,隻不過攤上個好背景,學了不少外人垂涎的高深秘法而已。

    就這樣,他所學還不是非常到家,賴在幽仙穀裏不走,也沒個端正心思,整天就打自己孫女主意。

    原本還覺著郎才女貌,正好相配,或許把孫女配給一位名門弟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凡事不怕較真,就怕攀比。

    這人不比的時候,怎麼看就覺得怎麼好,但和別人一比起來……

    林宏的眼裏,不由多了幾分思慮。

    “我言盡於此,也不多說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祁葉榮和他是老友,見他眼神閃爍,也知他起了別樣的心思,隻是嘿嘿一笑,並不點破。

    他這些天,承蒙李晚點撥,頓悟了不少東西,言語之間,難免偏向李晚,而且施皓光和刑同方似是有意無意,總在他麵前說韓昱壞話,祁葉榮不自覺間,也對韓昱沒有多少好感,評判起來,根本都不帶客氣。

    又十幾天過去,此時,雲蕩山墟會業已接近尾聲。

    李晚全力以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擺弄金釵,也幸得他的補天訣是從神識玉簡學來,本身繼承不少前人經驗,相當於修煉了上百年頭,純熟無比。

    在他全力施為之下,除了修為所限,有些高深法門無法發揮之外,對這金釵的修複,竟是處置得完美無缺。

    連祁葉榮也大為讚歎:“完美,真是完美,現在這支釵子,已經恢複如初。”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支綴著玉質蝴蝶,仿佛停立枝頭的玉蝶金釵,輕顫之中,蝴蝶展翅搖曳,玉光流轉,仿佛活過來一般,而金燦燦的釵身,此時也全無一絲惡俗,反倒把富貴大氣展露無疑。

    祁葉榮看過原釵的圖譜,可以肯定,如今這支釵子,物性已經完全恢複,而且跟原本圖譜一模一樣,不再是用無色明膠粘合起來的碎片。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4:06
第六十五章 林宏相邀

“真的修好了?”林宏這幾天來,時時盯著進展,見狀也不由激動萬分。

    他總算見識到,什麼才叫化腐朽為神奇。

    但激動過後,林宏卻也更加感覺難以置信。

    自己遍尋名師,苦求不得的事情,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小友辦成了?

    “林道友,你就放心好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保管還給你一個原原本本,貨真價實的玉蝶金釵!”祁葉榮安慰道。

    林宏有些神思不屬,但還是按照當初說定,把釵子交給了祁葉榮。他現在已經知道,李晚還沒有築基修為,煉製真器,怕是力有未逮。

    不過他也沒有因此看輕李晚,因為多年碰壁,他已經知道,哪一部分才是真正的困難。

    “林長老,現在釵子已經交給祁道友了,你到時候找他要就行,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

    離開駐地有些久了,也不知道,公輸元等人是否打算返回天工坊。

    李晚估算著時間,也是到了分別之際。

    不過他深知,自己讓林宏看到了希望,怕是不會輕易放自己走離開。

    “李小友,你這麼快就要回去?”林宏得知李晚萌生了去意,果然大急,眼珠一轉,卻是想出個主意來,“不如,我向天工坊提出請求,讓他們指定你派駐我穀如何?你暫時先不要回去了,到我幽仙穀做客一番,也好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去幽仙穀?”李晚聽到,神色有些異樣。

    “答應,答應他!”施皓光和刑同方在旁聽到,不由眼都紅了,頻頻擠眉弄眼,暗示李晚答應下來。

    他們聽到林宏開口邀請,實在太興奮了,現在李晚幫林宏達成一大夙願,讓他欠下天大人情,不趁機好好跟著,混吃混喝,之前一個月豈不是白辛苦!

    還有,就此返回天工坊,怎麼接近人家林姑娘,怎麼勾搭上手?

    施皓光和刑同方兩人感覺,這趟幽仙穀之行,無論如何也是非去不可的,如果有可能的話,還要賴著不走,怎麼說也得弄個客卿、供奉當當,再順便撈取一些寶材。

    總之,好處是越多越好!

    “既然林長老盛情相請,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李晚考慮了一下,也感覺去幽仙穀不錯,正好避開天工坊暗鬥,先嚐試築基再說。

    如果能在幽仙穀待個一年半載的,築基成功了再回去,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也去幽仙穀,林道友,你們幽仙穀,可是好久沒有請我去做客了,這回說什麼也得去那裏嚐嚐百花珍釀才行!”祁葉榮趁機湊了上來,卻是見李晚要去,跟著動起了念頭。

    林宏心願滿足,不由哈哈大笑道:“當然,你不說我也要請你去。”

    現在祁葉榮手頭,可是拿著林宏的寶貝釵子,正好修完了就快快交還,免得來回奔走麻煩。

    林宏和李晚說定,當即便派人去請公輸元,畢竟現在李晚還是天工坊的煉器師,這件事情,得問過他才行。

    “李道友去幽仙穀做客?”公輸元聽到林宏的要求,大感意外。

    林宏道:“不錯,我深感貴坊煉器師高明,想邀請他來我穀遊玩。”

    公輸元聽到,露出一絲異樣之色:“這怕是不好吧,我坊並沒有普通客卿雲遊外駐的先例,而且,坊裏也正有不少工件等著他去趕製,前往幽仙穀,太耽擱時間。”

    “這倒真是稀奇了,李道友隻是煉器師,又不是簽了死契,投身為奴的下人,貴坊還管他外出訪友不成?”林宏問道。

    公輸元一時無語,躊躇著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還是祁葉榮看出其中門道,暗中對林宏蟻語道:“他不是故意為難你,而是擔心,李道友在你們幽仙穀過得太逍遙,被你們挖了過去!到時候有去無回,他可沒有辦法跟坊裏交代。”

    林宏神色一振。

    祁葉榮沒有提起這件事,他也沒有往這方麵去想,但此刻,也不由得生起拉攏李晚,跟天工坊搶奪人才的念頭,不過他這個念頭隻轉一下,還是打消了。

    李晚成為再高明的煉器師,也隻是孤身一人,而幽仙穀要煉製大批法寶,還有很多依仗天工坊這般勢力的地方,沒有必要得罪了。

    而且,煉器師也得有作場,學徒才行,幽仙穀無人擅長煉器,並沒有這些。

    林宏對公輸元道:“公輸長老可是擔心李道友外出雲遊,壞了坊裏的規製?不必擔心,最多我力薦貴坊承接我穀下年需要打造的千件法劍,不知公輸長老意下如何?至於坊裏的工件,就有請其他煉器師多多擔待。”

    他直接給出了打造法劍的好處,這對天工坊來說,也是一筆大生意。

    公輸元猶豫一陣,道:“李道友何在?我跟李道友商量一下。”

    林宏也不在意他跟李晚商量,便答應了。

    “李道友,去幽仙穀是你自己的意思嗎?”公輸元見了李晚,有些猶豫。

    上次他反對李晚接手金釵,還曾鬧出小小矛盾,雖然後來也表示了對李晚的支持,但就怕李晚年輕氣盛,至今未能釋懷。

    李晚心思通明,大概猜到了公輸元的憂慮,笑道:“公輸長老多慮了,我去做客,隻是應林長老之邀,順便遊曆四方,增長見識而已,這次前來雲蕩山,不也是你建議嗎?”

    公輸聽到,神色有些尷尬,他現在倒是寧可自己沒有提過這建議,讓李晚一直窩在坊裏,免得多生事端。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越優秀的人才,就越有自主之權。

    李晚安慰道:“我快則一兩月,慢則一年半載,必定返回。到時候,說不定還會給坊裏帶回生意來,現在坊裏不是正在跟幽仙穀談著盟約嗎,我李晚雖然不才,但也願為和使,搭橋鋪路。”

    公輸元神色緩和下來,他也聽出,李晚很誠懇,沒有脫離天工坊,遠走高飛的意思。

    “那好,祝李道友你馬到成功。我回去會把此事稟報大小姐,如果攜功歸來,坊裏必有重賞!”

    “那敢情好,我現在還欠著坊裏一大筆靈玉,就等著立功得賞,把這筆賬還掉。”李晚笑道。

    他點出了坊裏跟自己的舊情,就是要向公輸元表明,自己並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公輸元聽罷,終於徹底放下心來,李晚前往幽仙穀做客一事,也就此敲定。

    施皓光和刑同方兩人,自然也是作為隨從跟隨,他們得知李晚已經跟公輸元談妥,大為欣喜:“總算公輸長老通情達理,沒有橫加阻撓,不過就算阻撓,也沒有用,能遠走高飛的,勢必攔不住,攔得住的,也未必是人才,有這功夫耍弄心思,倒不如多交好幾個人才,也好廣結善緣。”

    他們雖然修為不高,但見識閱曆,還是有一些,看出隨著李晚修為的提升,接觸到的世界,必定越來越廣闊,一個小小的天工坊,未必能困住他。

    不過現在,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李晚,你也要跟我們一起回幽仙穀嗎?”臨走前的一天,林靜姝不知從哪裏聽說了李晚的事,好奇地前來相問。

    “沒錯。”李晚麵帶笑意道,“靜姝姑娘有什麼事嗎?”

    “你來得正好,我們裏中沒有煉器師,若是有你在,就可以幫我煉製幾件法寶了,到時候我若請你幫忙,可不要推托。”林靜姝顯得有些高興,麵色紅撲撲地說道。

    李晚微微一笑,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

    “明明有韓昱在,卻不找他,而是找你,李道友,你大有希望啊。這不能說明林姑娘對你如何,但至少,惡感是肯定沒有的,你定要多多主動,創造機會!”

    林靜姝離開後,施皓光和刑同方又不知從哪裏得知她來過,一味在李晚麵前聒噪。

    李晚無奈道:“你們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最近韓昱如何,有什麼異動?”

    他最近讓兩人盯著韓昱,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那小子倒也沉得住氣,一直都在修複金釵,看樣子,是準備來個一鳴驚人。”施皓光冷笑道,“不過他根本想不到,你比他還沉得住氣,而且都已經把真品修好大半,這場比試,注定是以他失敗告終。”

    “很好!”李晚滿意地點了點頭,“就讓他一直蒙在鼓裏,還自以為可以敷衍林長老。”

    “為何不想個辦法,把他趕走?”刑同方有些不解地問道。

    李晚道:“沒有這必要,我再看他不順眼,也終究是客,不好反客為主。再說,林長老要的是能幫他修好金釵的人,我做到了,就是他的座上賓,在這一點,早已立於不敗之地,又何必要多管閑事?我猜,林長老大概也不願意輕易得罪靈寶宗,現在還不到時候。”

    兩人聽到,恍然大悟。

    李晚所謀,畢竟與韓昱的混吃混喝有所不同,他現在已經取得了林長老的感激和信任,根本沒有必要多惹是非,隻要盡力結交幽仙穀人,不虛此行就好。

    他從始至終都非常清楚,什麼才是最要緊的。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4:07
第六十六章 前往幽仙穀
幽仙穀的樓船寶器,飛快在空中穿梭,越過一座座山嶺,一片片林海。

    時間很快過去五天,幽仙穀到了。

    幽仙穀深藏於天南東方,一處靈山環繞,峭壁聳立的深山林海之中。

    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之中,樓船降落,停靠在一處非常巨大的廣場。

    早已有上百名幽仙穀人等候在那裏。

    “方兄!”

    “林兄!”

    林宏下了樓船,與為首的來人相視大笑。

    “那人是誰?”李晚看著他們感情不錯的樣子,不由問道。

    “是幽仙穀中另一位首領,方長老。”祁葉榮對幽仙穀顯然有一定的了解。

    據傳,幽仙穀開山穀主,曾為遊方散修,他偶得奇緣,進入一座遠古仙府,得以控製府中禁製,借以修煉有成,後來便以仙府為中心,建立起聚攏各方散修的山門,逐漸形成一方勢力。

    李晚等人跟隨林宏一起返回幽仙穀,路上的時候,特意找人問過,也得知此穀來曆和現狀,知道這裏和鄔山盟相似,都是一般散修聚攏聯結的聚居之地。

    這方長老和林宏的祖輩,都是當年穀主的門徒和追隨者。

    “天下間的上好靈山和洞天世界,都被名門大派和世家占領了,這些都是從古留傳自今的,除非有人能夠打破常規,才能從它們手裏奪取基業!像穀主那樣,能夠自成一方勢力,便足夠吸引人才依附了,這些人的祖輩,都是當年的人才。”

    “不過這幽仙穀倒也是個好地方,鄔山盟有天工坊,他們就有內穀,內穀出產上好靈藥,是塊不錯的福地!”

    李晚等人此時已經了解,這幽仙穀也是個得天獨厚的好地方,穀中有遠古仙府大陣保護起來的內穀藥園,可以賴以生存。

    曆代累積下來,便成了小世家,可以偏安一隅

    這時,林宏已和那修士說完話,道:“方兄,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雲蕩山隱仙洞的祁道友,你以前也見過的,這位是天工坊的李晚李小友!”

    “哦?天工坊的李小友?”方長老聽到,不由有些意外。

    林宏俯身,似是低聲耳語了一下,向他解釋李晚的根腳來曆。

    方長老聽到,麵上神情頓時肅然:“原來是天工坊的煉器師,失敬失敬。”

    李晚帶著笑意,上前與他見禮。

    “什麼狗屁的大師,分明隻是一個雜役之流,在我們宗門裏,連打下手都嫌笨手笨腳。”樓船降落處,韓昱遠遠看著李晚等人談笑風生,不由得暗自惱恨。

    他剛才起身稍微遲了一步,就被李晚搶先跟上了林宏。他自覺自己已經不是頭一回來到幽仙穀,也沒有在意,但卻沒有想到,林宏竟會如此鄭重向穀中的長老介紹李晚。

    韓昱不由得感覺有些吃味。他雖然還不知道李晚已經接手真品金釵,但卻也看得出來,最近這些日子,林宏對李晚的態度,明顯重視了許多,甚至還要超出以往對待自己。

    而自己這一邊,林宏卻似乎開始有些冷淡了。

    韓昱並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還感覺是李晚花言巧語,在林宏麵前進了讒言。

    “等我修好釵子,你就等著吧!”韓昱麵色陰狠,遠遠看著。

    不過現在別人都下船了,他也懶得再上前打招呼,一直靠著船舷在等,直到林靜姝從裏麵出來。

    韓昱麵上陰鬱不再,變換一副和顏悅色,上前討好道:“靜姝,你可終於出來了!”

    “怎麼又是你!”林靜姝吃了一驚,無奈道,“下去了下去了。”

    “靜姝,你別走那麼快啊,等等我。”韓昱急忙喊道。

    ***

    到了穀中,李晚等人安置下來。

    林宏為他和祁葉榮擺了一場盛大的接風宴,歡迎他們來到幽仙穀,其中,祁葉榮和林宏熟識,來到幽仙穀,也不是頭一回,並沒有怎麼出頭,卻反而頻頻給李晚敬酒,言行之間,多有尊重,整個接風宴上,李晚一人獨占了風頭。

    韓昱在一旁看到,自然也是暗暗膩味,不過他也沒有借口多說什麼,畢竟他不是頭一回來幽仙穀。

    這場宴,他注定不可能是主角。

    接風洗塵過後,林宏下榻在林宏名下的一處舊居府邸。

    這個時候,李晚已經做完了自己該做的事情,無事一身輕。

    不過,也並不是完全無事。

    祁葉榮又來拜訪李晚,他被李晚精深的器道見解所折服,連日來,經常請教一些感到困惑的問題。

    李晚又再與他探討一番,問道:“祁道友,現在那金釵怎樣了?”

    真品金釵,現在已經被李晚用補天訣修複大半,剩下的事情,就是加持禁製,布設法陣,與煉製普通法寶相差無比。

    李晚這時候也已經知道,祁葉榮是築基後期修士,而且還是雲蕩山唯一帶高明煉器師,能夠煉製珍品真器,這件金釵被自己用補天訣修複大半,對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祁葉榮聽到李晚提起這事,果然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把它修好的。”

    經過這段日子的接觸,李晚對祁葉榮的人品和能耐,都已經信任,聞言也就放下心來。

    送別祁葉榮後,施皓光和刑同方已經安置好,前來找李晚。

    “李道友,你來這穀中,可不能隻顧玩樂,真的混吃混喝,或者泡在林姑娘身邊。”

    施皓光和刑同方說歸說,但是事到臨頭,也不再像當初一般慫恿李晚勾搭人家姑娘,卻反而勸諭他抓住機會,先辦好正事。

    李晚笑道:“我當然知道,我會趁著林長老對我還算看重,請他幫忙引薦穀中其他長老,管事,還有另一件事,就是多多和祁道友論道,加深交情。”

    “沒錯!”施皓光和刑同方見李晚也想到了這些,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聰明智慧,不由得滿心驚歎。

    他們卻是不知,李晚吃過無依無靠的虧,這時候有一身煉器技藝做橋梁,哪裏還不趁機結交一些強力人物。

    當初在天工坊,他經過了解,倒向大小姐為首的坊主一脈,也是看準了這樣更有前途。

    接下來的幾日,李晚擺足姿態,以天工坊煉器師的身份,一一上門拜訪,不過幾日間,幽仙穀的高層修士便大多都知道,林宏請來了一位年輕有為的煉器師。

    煉器師對幽仙穀來說,還是比較稀缺,更何況,李晚頂著個天工坊客卿的名頭,雖然不如韓昱的靈寶宗弟子的名頭好用,但多少也能得到禮遇。

    有了這基礎,再加上李晚自己也用心,很快便如魚得水,成為多位長老的座上賓。

    不過這時候李晚也發現,由於自己依然還隻是一名煉氣修士,這些長老表麵對自己客氣有禮,但實際上,並不曾真正重視。

    與其說他們給自己麵子,倒不如說,他們給引薦的林宏,還有自己背後的天工坊麵子。

    “晉升築基,煉製真器,任重而道遠啊!如果我此刻已經有築基修為,能夠煉製真器,不僅那些長老會真正高看我,連那金釵,我都完全可以自己修複,不用委托祁道友接手。”

    李晚不由得再一次湧起了晉升築基境界的念頭,晉升築基,與現在截然不同,那些長老前輩,也才會真正重視自己。

    畢竟,築基境界的煉器師,才能正常煉製真器,而真器,也才是這些人所需要。

    “好一個李晚,竟然跑到穀裏混吃混喝來了!”

    正當李晚在穀裏四處活動,結交修士的時候,韓昱也開始關注他的動靜。

    李晚很不老實,隱隱威脅到了他的地位。

    “韓道友,你是靈寶宗高徒,又是築基修士,難道還怕他一個散修出身的小人物不成?”

    韓昱在穀中也有府邸,是林宏給他安排的莊園,此時,幾名年輕公子正聚在一起,商量著事情。

    他們都是穀中一些跟韓昱趣味相投,同時也是得了家中指示,有意和他結交的公子哥兒,大半年來,已經有些交情。

    “我才不怕他,但是那小子上躥下跳,終歸是個麻煩,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好好教訓他一頓,或者把他趕走?”韓昱問道。

    他還指望著,這些酒肉朋友能夠給他想想辦法。

    “他畢竟是林長老的客人,硬來怕是不行,不過我這裏倒有一個主意,那小子不就是借著煉器師的名頭招搖撞騙,到處顯擺嗎,正好我們手頭還有一些用不上的寶材,都找他煉了去,看看他怎麼辦!

    如果他煉不出來,就是騙子,假貨,到時候各位長老看清他的真麵目,也不會說我們不是,就算他真有本事,多費他的時間精力,也好讓韓道友你修好金釵。”

    酒肉朋友也有幾分小聰明,當即給他支了個招,從煉器一途做文章。

    “這個主意好。”韓昱聽到,眼中厲色閃過,“我現在已經把金釵修複大半,而且我感覺功法進步,馬上就要有突破了,到時候一舉完成,林長老必定會對我刮目相看。”

    韓昱陰陰地笑著,仿佛已經看到李晚被騷擾得手忙腳亂,而自己卻趁機把金釵修好,再次被林宏信任和倚重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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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送上門來
  幽仙穀,林家老宅。

    李晚頻頻拜訪穀中的長老,管事,也有一些日子,基本見過麵,有個好的開始。

    他也就此停了下來,因為他能感覺得出,自己是煉氣修士,終究被人低看一眼,不是誰都像祁葉榮一般癡於器道,而且對器道一途擁有高深見識,能夠看出自己不凡之處。

    世俗的眼光,還是以修為高深為尊,或者看家勢,背景,名氣,其他的反而不重要。

    李晚於是趁著在林家老宅好吃好住招待,勤補落下的修煉。

    與此同時,他也找到林宏,詢問一番服食築基丹事宜。

    “築基?”林宏聽到李晚提起,並不意外,“築基境界,乃是積累靈壤,煉出法罡之境。”

    “這個我早已知道,但一時之間,卻不知如何才能達到這一步。”李晚道。

    “其實你現在擁有築基丹,已經很好辦,所缺無非送服之物而已,也就是服食築基丹的藥餌。”

    “藥餌?還請林長老指點。”李晚聽到,連忙請教。

    林宏沒有器法同修,以器入道的法門,所知的方法,反而是普羅大眾所用。

    林宏道:“你要真缺藥餌,我可以送你幾樣,都是一些幫助催化藥力的寶材,不過,若說到效果,還是以一味‘玄元真水’為最佳。”

    林宏不愧管事長老,平素負責穀裏寶材采買,署理財庫,對各種奇珍異寶,都深有了解。

    李晚從他口中得知,原來服食築基丹,也不是十成十全部能夠成功。

    有些修士天資出眾,不用服食築基丹,也能憑借自己努力晉升上去,有些天資過人,但積累不足,尚且失敗,更有些資質魯鈍,修煉又不刻苦,縱使有築基丹和大把天材地寶相助,也無濟於事。

    這些種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這麼看來,若是我貿然服丹,也是以失敗的後果居多。”李晚不由有些失望。

    李晚自感天資在中上之選,比普通人要好一些,但並不是那些百十年一出的妖孽天才,而說到積累,他從凡人到煉氣境界,滿打滿算,才堪堪一年多,對動輒十年幾十年的修煉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

    “你買下丹藥時,沒有考慮過這些?你的師門長輩,也沒有提過?”林宏不由露出疑惑之色。

    李晚麵色略顯尷尬,他當初買下築基丹,是為搶奪機會,怕以後行情緊俏,哪裏知道這些。

    公輸長老等人,多半也以為他自己知道,沒有多嘴提點,至於施皓光和刑同方,他們自己也是散修,修為還低,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林宏見李晚不答,也不以為意,笑道:“不要緊,你沒有莽撞服丹,終歸還算謹慎,而且,若真失敗了,以你修為,也能化解藥力,為下一次築基打好基礎,無非便是多花一些冤枉錢,多費光陰而已,你現在還年輕,來得及。”

    以他想法,李晚怕也是有師承來曆,區區幾十萬靈玉,算不得什麼。

    李晚聽到,苦笑搖頭。

    他現在還欠著天工坊三十萬靈玉,身無長物,到了雲蕩山墟會也買不起什麼好東西,哪有林宏想像那麼逍遙。

    至於什麼“玄元真水”,大概也是昂貴難得的天材地寶,他並不抱什麼希望,還是等到修為鞏固一些,找時機服丹更為穩妥。

    不過想著天材地寶的好處,李晚還是多問了幾句。

    林宏道:“你若真想要,也不是沒有辦法,我正好知道,方兄就有一壺,他本是珍藏著要煉冰火珍釀,看看能不能勻出來給你。”

    “那位方長老?”李晚知道,他說的是當日出來迎接他們的方長老,心中怦然一動,“好,煩請前輩幫我問問,我在此先謝過了。”

    結交前輩修士的好處已經開始顯現,若在以往,李晚這樣的煉氣修士,根本連接觸他們的資格都沒有,更不要想弄到他們手中的好東西。

    林宏走後,李晚把他所說的事情,告訴施皓光和刑同方兩人。

    兩人聞言,暗自慚愧,但卻也勸道:“既然都已這樣,你還是想辦法弄到那玄元真水,我們也去打聽一下,它到底價值幾何。”

    “祁道友也是築基修士,大概會知道。”李晚點了點頭。

    三人各自分頭去打探,結果卻發現,玄元真水,確實是一種神異的天材地寶,乃是水行元氣所凝煉,擁有滋養軀體,中和藥力的神異功效。

    用來送服丹藥,是它的其中一種功用,確實可以增加不小成功的機會。

    不過這種真水,隻能在一些洞天世界的仙靈秘境才能找到,向來有價無市,不易收羅。

    李晚打聽了一下,現在自己修為還不穩固,也不宜服丹築基,但若得到玄元真水,還是可以把機會提升到七成以上,大有希望。

    “我原本的打算,是煉製絕品法器,裨益修為,等達到後期巔峰,無以複加的時候,再來服丹,不過,若是能夠得到這玄元真水,也不失為一條捷徑。”

    煉製絕品法器,得到玄元真水,這兩者,哪個容易實現,李晚還真有些難以分清,不過既然多了一條路,也算多一個選擇。

    又過幾天,李晚這邊,突然有幾名穀中的紈絝公子上門拜訪。

    這些人,是那些長老、管事家的子弟,聽說李晚是煉器師,特意前來請他煉器。

    “請我煉器,林長老不是對外宣稱,我正在替他修複法寶,暫時不見外客嗎?”李晚感覺有些古怪。

    “我跟他們解釋了,可他們非得說你不見他們,就是不給麵子。”施皓光無奈道。

    李晚冷哼一聲:“若我本事高了,還用得著給他們麵子?”

    不過說歸說,寄人籬下,終究不好得罪地主,這些穀中的紈絝公子雖然不算什麼,但畢竟也代表著幽仙穀人的臉麵。

    李晚還是決定見一見他們。

    幾名幽仙穀的公子哥走了進來,笑嗬嗬道:“見過李道友。”

    “各位道友來此,有何貴幹?”李晚奇怪問道。

    “嗬嗬,聽說李道友技藝高超,我們手頭正好有幾份煉器用的寶材,還望不吝出手,幫我們煉製了,你且放心,行規我們都懂,事成之後,定有重謝。”幾名公子哥表明來意。

    “都是些什麼寶材,你們要煉什麼法寶?”李晚沒再把托辭搬出來,決定先看一看再說。

    “你看,是這些。”幾位公子哥當著李晚的麵,把各自帶來的寶材取出來,結果,卻是些玄鐵,晶石,妖魔甲殼這些寶材。

    李晚熟知這些寶材,知道但凡金鐵甲殼之屬,都是比較堅固,難以催煉的一種,自己身邊又沒有助手,煉製它們,倒也麻煩。

    怕的不是沒法煉製,而是費時費力。

    “我想要煉一尊重鼎法器,用來焚香。”

    “我想要煉一串招魂鈴,祭煉馭魂大法。”

    “我要煉七七四十九根雷芒飛針,修煉飛針術。”

    幾名公子哥兒,一一說道。

    他們準備非常充分,還有圖譜奉上。

    李晚接過一看,暗自冷笑,這些東西倒也普通,但不是粗大笨重,就是精細小巧,完全走的極端。

    不過它們都有同樣的一點,就是煉製起來繁瑣零碎,費時費力,如果還在天工坊中,有數十學徒、雜役代工,完全不成問題,但在這幽仙穀中,隻能說他們沒事找事。

    李晚正欲明說,但突然猜到這些人的來意,又是一笑。

    他麵露鄙夷,冷笑道:“你們要煉的,就是這些垃圾嗎?”

    “你說什麼?”眾公子哥愕然。

    李晚嗤笑一聲:“這些圖譜上記載,都是凡品法器,普通之極,不是垃圾又是什麼,本以為幽仙穀仙靈福地,又有內穀藥園,各位公子應該手頭寬裕才是,不曾想,就為這幾件破爛玩意找上門來。”

    幾名公子哥聞言,頓時麵都漲紅。

    他們其實是應韓昱之請,為了刁難李晚而來,還真沒有考慮過,這些凡品法器派不派得上用場,就算煉出來,也是隻值千兒八百靈玉,隨手丟進囊中,棄置不用的東西。

    萬萬沒有料到,竟然會被李晚鄙視。

    身為小世家子弟,小有財資,反而更重身份品位,還有麵皮。

    這些公子哥兒,頓時就沉下了臉:“我們倒想煉製上品法器,就是不知你有沒有這能耐!”

    “不錯,要是你有這能耐,就算珍品又何妨,怕我們出不起價?”

    李晚道:“若是煉製普通法器,各位還請自便,但若煉製上品和珍品,那就算找對人了,李某不才,正擅長此道,不過,你們得一個個來,而且還要準備好所需的寶材。”

    上品和珍品法器,煉製周期比凡品長久,獲利也更豐。

    李晚可以借著這時間長留幽仙穀,順便賺些靈玉,如果是凡品的話,沒什麼好處。

    他用言語相激,也正是為了讓這些公子哥改口,果然,一激就上當了。

    “好,這是你自找的,看你有什麼能耐,敢誇這海口!”

    普通的煉氣境界煉器師,煉製上品法器就要精打細算,精心設計,而珍品,更加難以保證,隻能靠著些許運氣煉成。

    幾名公子哥,都不信李晚有隨手煉出它們的手段,當即叫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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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風雷雙刀
不過叫囂歸叫囂,這些公子哥也很謹慎。

    他們家裏雖然頗有財資,但畢竟不是豪門巨富,長輩能給他們的靈玉寶材也有限,不可能真的全部拿出給李晚煉器。

    再則,他們也並不完全相信李晚。

    幾名公子哥商量了一下,決定推舉三人出來,其他人一並湊錢湊物,然後又提議道:“這事還需有穀中長老擔保才行,我們去找林宏長老。”

    林宏是幽仙穀的老人,又是他把李晚帶來穀中,自然是要找他。

    “原來是你們這幾個小子,閑得沒事幹了?”林宏見眾人前來,不由也有些驚愕。

    “林長老,是這樣的,他們想要找我煉器,還請你代為擔保。”李晚當即告訴他事情緣由。

    林宏歉然道:“李小友,真是讓你見笑了,這幾個小子自幼在穀中長大,沒有出去曆練過,都是些孩子心氣,還望你不要見怪。”

    他對待李晚,與一般晚輩自是不同。

    幾名公子哥有些嫉妒,道:“林長老,我們要煉製法器,怎麼就是騷擾他了。”

    林宏擺擺手,根本不聽他們解釋:“鬧什麼鬧,都給我回去,不然老夫找你們家中長輩去!”

    他不怒自威,根本就把這些公子哥當作孩子看待,眾人雖然氣惱,但卻也不禁感覺忐忑,頓時打起了退堂鼓。

    李晚卻道:“林長老何須如此,各位公子既然找上門來,就是主顧,沒有別的事由,就接下好了,我此番前來,也是為了請你做個見證,好讓眾位公子放心把寶材交給我,到時候錢貨兩訖,各不相欠。”

    他心中清楚,靠林宏把這些人趕回去,隻能趕得一時,說不定背後又傳出什麼風言風語,說自己不敢接下雲雲。

    與其如此,還不如接下,賺點靈玉順便增長修為。

    幾人聽到李晚的話,如蒙大赦:“對對,我們是主顧……我們是請李道友幫忙煉器的。”

    林宏見李晚執意如此,也不好阻止:“那好吧,我就給你們做個見證。”

    李晚當即和幾名公子哥約定,由公子哥出寶材,為推舉出來的三人煉製三件法器,一年之內完成。

    這三件法器,不是胡亂定做的,它們的品級都需要在上品以上,如果能成珍品最好。

    煉製一件珍品法器,耗時三月至半年,而煉製一件上品法器,也需要一個多月,不像凡品法器,往往十幾日半個月時間便煉得出來。

    他們這也是應韓昱之請,占用李晚時間精力。

    “李道友,你真答應他們煉製法器?”回到舊宅,祁葉榮得知李晚與公子哥約定,關心地前來相問。

    “不錯,既然他們要,就給他們煉,又有何妨?”

    “這恐怕是那韓昱搞的鬼,你幫他們煉器,便難免分心。”祁葉榮笑道。

    “韓昱根本還不知道,其實我已經把真品金釵都修複了,現在正交給祁道友你加持禁製,再過個兩三月,便可大功告成!”李晚毫不在意道,“我這次便要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白白把生意送上門來給我。”

    祁葉榮聞言,不由暗暗點頭。

    煉製法器,本身就是賺錢的行當,這些人故意刁難李晚,但實際上,相當於白白送給他送錢!

    祁葉榮有意交好李晚,想了一下,道:“話雖如此,你在這幽仙穀中,沒有雜役、學徒可用,也沒有作場爐火氈台便利,用不用回到天工坊去?”

    “不用了,實不相瞞,早在雲蕩山墟會的時候,我就看中一些寶材,買了下來,如今它們都已經是祭煉好的半成品,開工趕製,兩三月間便能完成。”

    祭煉過後的寶材,與原材,大有不同,比如說一塊原礦,沒有經過淬煉,催化,不能直接使用,而一塊煉製好的精鐵塊,則可直接融煉使用。

    利用這些煉器的時間和難度,各不相同。

    幽仙穀的公子哥們,想要借著瑣碎的雜事分散李晚的時間精力,卻不料,李晚早已有所準備。

    而且,他還有祁葉榮等人相助,必要的時候,也能借到一些好的半成品材料。

    反正有林宏擔保,煉製出法器來,也不愁他們賴賬。

    “原來你都想好了?”祁葉榮眼前一亮。

    他還生怕李晚會吃虧,不曾想,李晚比他想像還要精明許多。

    “我當然有準備,不過,我倒是還缺一些材料。”李晚略為沉吟,把自己正缺的一些材料說了出來,其中正好就有煉製風雷雙刀所需的天風晶。

    “既然這樣,我索性再幫你一把好了,我這裏也有不少祭煉過後的寶材,我還知道,林道友那裏藏有不少好東西,索性一並給你要過來!”

    祁葉榮對李晚的事非常熱心,幾日間便幫他弄來一大批煉器用的寶材,然後又和他商討將要采用的法寶圖譜。

    雖然有心賺那幾個公子哥的靈玉,但基本的操守,兩人身為煉器師,還是要講,在這時候也頗費了一番心思。

    這次決定煉製三件法器的公子哥,都是幽仙穀中長老的子弟,分別姓韓、金、方。

    巧合的是,那位姓方的公子,正好就是與李晚有過一麵之緣的方長老的幼孫,今年剛滿二十歲,修習一門禦器法門,想要打造飛針一類的小巧法器。

    李晚正巧在煉製風雷雙刀,研究成套法寶的奧秘,如今稍有進展,又恰好祁葉榮那裏有天風晶,決定就此煉出來給他。

    反正煉器一途,多半是靠煉器師發揮,煉出什麼,主顧就用什麼,隻要偏差不太離譜就行。

    說不定,這飛刀法器,還更適合他使用。

    另外兩名公子的法器,受寶材所限,李晚決定各煉一刀一劍,以他如今的水平,說不上最擅料理金鐵之屬,但曾在天工坊中加工上百件法器部件,對這刀劍一道,也頗為熟悉,煉製起來得心應手。

    很快,一個多月時間過去。

    李晚沉浸在三件法器的煉製,不聞外事,不過韓昱也似乎正忙於贗品金釵的修複,並沒有惹出事端來。

    他的本意就是拖住李晚,如今李晚“中計”,當然要趁機加快自己進展,好等來時,一舉把李晚比下去。

    “轟隆!”

    林家舊宅中,李晚立在庭院,身前雷光閃動,一陣熾烈的電芒湧現,帶著絲絲令人頭皮發麻的雷霆之力,不停地震蕩著。

    一柄造型奇特,龍柄虎環的飛刀憑空懸浮著,發出陣陣駭人的威勢。

    另一麵,又是一柄銀亮如洗,包裹在一團盤旋的狂風之中的飛刀懸浮,發出陣陣嘶吼。

    “風雷相生,合二為一!”

    又是一聲巨響!

    一團白光閃過,加持在兩柄飛刀上的禁製激發,兩把造型一橫一樣,但是刀體一金一銀,蘊含元氣也截然不同的飛刀,猛然融合在了一處。

    它們雙柄相扣,仿佛兩條長龍盤旋到了一起,化作雙刃旋刀,猛烈地旋轉起來。

    李晚手指點出,一道真元輸入其中,便見刀光一閃,兩柄飛刀扣在一起,盤旋著向眼前的院牆飛去。

    噗嗤一聲!

    盤旋的刀輪穿透院牆,削豆腐一般穿了出去。

    爾後,李晚手中法訣一轉,又見兩把飛刀刷刷分開,化作兩團閃動的光芒折了回來。

    噗嗤!噗嗤!

    風雷雙刀,各自插在牆頭。

    祁葉榮早已在那裏備好一塊棄置的鐵殼廢料,雖然是廢料,但堅固程度,完全足以和頂級的珍品法衣相提並論,但這兩把飛刀,卻輕易刺了進去,留下一個深深的凹洞。

    “好!”祁葉榮在一旁看到,不由大叫了一聲好,眼中閃動著激動的神采,“這對風雷雙刀,本身寶材倒屬一般,但卻勝在加持的禁製巧妙,足有上等珍品的威力了。”

    他口中稱讚著,充滿了豔羨。

    李晚道:“其實我也是正好有一張圖譜,才能把它們煉製出來。不過這圖譜原本是絕品品質,我能耐不足,才堪堪造就珍品。”

    祁葉榮絲毫不以為意。

    絕品法器,畢竟不是那麼容易煉製的,現在這樣,在他看來才正常。

    兩人接著又再取來一長一短兩把刀劍,仍然是幫那三名公子哥煉製的法器。

    這兩件法器,都隻有上品,相比風雷雙刀,品質一般。

    不過就算就樣,也是難得的誠心傑作了,而且李晚是在兩個月內,和風雷雙刀這件珍品一起煉製出來,無論如何,也可以交代。

    他們試了一下,發現兩把刀劍都是鋒芒畢露,削鐵如泥,且有各自的氣刃加持,絕對對得住那些公子哥們給的寶材。

    試過之後,李晚當即叫人把幾名公子哥請來。

    幾名公子哥一看,頓時就傻眼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定做的法寶,竟然如此快便煉成,而且,其中一件還是珍品名器。

    “這麼快就煉成,會不會以次充好?不行,我們得試過再說。”幾人有些不服氣,轉口說道。

    但很快,他們又都目瞪口呆。

    李晚煉製的這幾件法器,品質好得出奇,哪怕他們存心雞蛋裏挑骨頭,也挑不出毛病來。

    “這下慘了,定做這對飛刀,就要花四萬靈玉,這一刀一劍,也各花五千,還費了不少寶材!”

    眾人一想到要付給李晚大筆靈玉,不由得麵色慘白。
xxray 發表於 2013-10-6 04:12
第六十九章 靜姝生辰
   李晚煉製的幾件法寶,其實都適合他們。

    但一來,這些公子哥早已有了相似的法器,而且件件都是父輩先人賜予的名器,品質也不低,二來,他們在穀中地位崇高,也沒有什麼需要拚殺搏鬥的地方,趁手兵刃總覺沒有寶甲防具好用。

    本來是為給李晚添堵,但一時不察,卻把自己給折了進去,幾人全然沒有拿到趁手兵刃的愉快,反而個個愁眉苦臉,不知道該怎麼跟家裏交代。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不敢賴賬,隻得苦著臉把錢交清。

    “現在錢貨兩訖,算你厲害……”

    公子哥們領著風雷雙刀和兩件上品刀劍,鬱鬱離去。

    李晚才不管他們死活,一下就收五萬靈玉,還有煉製三件法器的剩餘寶材,心情愉悅之極。

    他突然發現一件事情,原來,沒有天工坊抽成,自己賺到的靈玉,反而更多。

    不過李晚略為思索,又感覺到,不可能成為常例。

    “天工坊的作用,在於招攬生意上門,還有囤積寶材,交接工件,更有足夠多的雜役和學徒為我驅使,這一次,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更有祁道友和林長老鼎力相助,未必能夠順利把三件法器煉出,更談不上賺錢。

    看來,想要脫離天工坊自己單幹,不是不可能,但至少也得等到成了氣候才行。”

    李晚心中隱約有一個想法,但很快壓下。

    相比起來,這次煉製三件法器,讓他修為又再精進幾分,顯得更加有用。

    “如果能夠弄到那玄元真水,怕是都可以立刻築基成功了,隻可惜,林長老那邊一直沒有動靜,怕是弄不來。”

    正在李晚這麼想的時候,沒過一天,突然又有好消息傳來。

    原來是方長老聽說自家小輩與李晚的賭約,深感意外,要邀李晚過府相敘。

    兩個月前,李晚初到幽仙穀,也曾通過林宏引薦,拜訪過方長老,但方長老隻當作普通往來,見過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李道友,你隨手煉出珍品法器,懂行的人,可是對你高看一眼。”施皓光和刑同方得知,笑著對李晚道。

    李晚點了點頭,他接下煉器,未嚐也沒有主動顯示能耐的意思。

    夜晚,李晚前往方府赴宴,再次見到方長老和他的孫子。

    這一次,方長老明顯熱情許多,一上來便主動相迎,口稱小友。

    方公子不情不願地端著一杯茶,從裏麵走了出來:“李道友,之前打攪你清修,是我不對,我在此向你道歉。”

    李晚有些驚奇問道:“方長老,方公子,這是做什麼?”

    方長老道:“李小友,你幫我家這不成器的小子煉器,我已經知道了,實在對不住,這小子從小就被我溺壞,行事不經腦子,胡作非為,還請不要往心裏去。我現在叫他出來給你斟茶認錯。”

    李晚這才明白過來,麵露異色道:“方長老言重了,方公子是我主顧,哪有給我認錯的道理。”

    他雖然猜到,方公子等人是受韓昱唆使,但沒有吃虧,反而賺了,也實在沒有什麼可記恨的。

    更何況,真論起來,這也確是主顧與煉器師之間的事情。

    “李小友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有些話就不用說得太明白了。”方長老擺了擺手,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李晚暗笑了一聲,倒也芥蒂漸消。

    方長老能在這幽仙穀一地擔任長老之位,為人處事,果然也有一套,擺足姿態讓自己孫兒認錯賠禮之後,又跟李晚論起交情來。

    閑談了一會兒,李晚突然想玄元真水的事情,試探問道:“方長老,前陣子我似曾聽人說,你這裏有玄元真水?”

    方長老微怔,打了個哈哈道:“好像是有,我最近忙於雜務,一直未曾清點庫房中寄存之物。”

    李晚心中不禁暗罵,這個老狐狸,不肯給就不肯給,連這種借口都尋得出來。

    他看得出來,此時的方長老,還不是非常樂意把玄元真水出讓給自己,自己也不值得他下這重本。

    回到林宅,李晚猶自還有些頭疼,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把這寶物弄到手。

    “看來,得等到你和韓昱之間分出勝負。”施皓光和刑同方知悉此事,也到李晚跟前參謀一番,最後卻是想到,方長老可能也從林宏口中打探得知金釵的事情,想要看看最後是誰勝出。

    李晚和韓昱之間,雖然一直沒有明說,但以名聲,信譽為注,針鋒相對,卻是不爭的事實,現在韓昱也一樣是幽仙穀的上賓,若是幫助李晚太多,難免交惡於他。

    李晚點了點頭,也認同這個說法,問道:“現在他怎樣了?”

    施皓光笑道:“那小子大概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開始用功起來了,不過他再用功,結果都已經注定,你沒有必要擔心。”

    李晚又問道:“祁道友呢,他那邊的進展怎樣?”

    “祁道友辦事穩當,一直都未曾鬆懈,很快也將要完成了。”

    李晚聽到,心中稍安:“這就好,祁道友畢竟是老前輩,辦事果然穩妥。”

    “說到這個,我倒打聽到一件事情,下個月初一,你可知道是什麼日子?”施皓光突然神秘一笑,說道。

    “什麼日子?”李晚問道。

    “是林姑娘的生辰!”施皓光意味深長地笑道,“現在你可明白,為何韓昱這小子最近都很老實?”

    “靜姝的生辰?”李晚略為沉吟,突然反應過來。

    “這小子,怕是打算在那時候來個一鳴驚人!不過,他有這能耐嗎,還是說,打算耍什麼花招?”

    ***

    林家莊園,韓昱暫居的府邸中。

    韓昱此刻正把自己關在一處門窗緊閉的密室之中,神情專注,運功催煉著桌台上的金釵。

    這支金釵,似乎被他以各種秘法祭煉過,不但隱約可見的裂紋消失,色澤,光彩也恢複許多,甚至依稀可以感覺到,天地元氣環繞流動,玉蝶正在吞吐呼吸。

    整支金釵,仿佛像是活了過來。

    他也不愧是名門大派靈寶宗的高徒,各種秘法齊下,竟然同樣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

    這兩個月以來,韓昱感受到了威脅,一反常態用功起來,為的就是盡快把金釵修好,贏得林宏的信任和倚重。

    隻有重新得到林宏的信任和倚重,他才能把李晚踩下去,也才有可能接近林靜姝,抱得美人歸。

    這是一個機會。

    韓昱屏住呼吸,雙掌運化,一團金燦燦的光芒在其中湧現,竟是一種看起來與鴻蒙寶氣相似,但顏色為金的氣焰。

    他催出這團氣焰之後,額頭立刻見汗,麵色也變得有些微紅,不過還是盡力維持著雙手的穩定,把它送了進去。

    隻見金釵盡數吸入金色氣焰,仿佛貪婪的靈蛇,吞吸了全部的靈氣,一團濃豔之極的金芒,在整個釵身迸射出來。

    等到光芒消失之後,整個金釵,都變得截然不同了。

    原來已經恢複的光彩愈發明豔動人,宛然若新,流動的元氣和玉質神韻更顯清澈,即便是不通器道的人前來,也能感覺得出,這支釵子就像是全新的一般,再也看不出之前曾經損毀的痕跡。

    “哈哈哈哈,這樣果然能成!”韓昱興奮大笑。

    但在興奮的同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手指微抖,一道道宛如墨跡的道紋,如同精靈,飛入金釵體內。

    他繼續催動秘法,給這支釵子加持禁製!

    隨著這些道紋的湧入,裏麵的真器禁製,重新開始形成。

    時間很快又過去十幾日。

    韓昱接連著操勞,按照原本的圖譜,把禁製加持上去。

    他之所以如此熱衷,是因為他也知道那個極為重要的消息。

    下個月初一,就是林靜姝林姑娘十五歲的生辰!

    雖然修真之士壽元漫長,也不拘俗禮,但逢十,甲子,或者特殊年月,還是重視。

    十五歲,正是女子告別豆蔻之年,可行笄禮的時節,林宏對林靜姝這個外孫女頗為溺愛,勢必要好好慶賀一番,這慶賀,也未必是大張旗鼓宴請四方來賓,但私下裏小聚一場,卻是在所難免。

    韓昱感覺,這是一個表明自己心跡的好機會,如果趁這時好好表現一番,捧得林宏老懷大慰,甚至可以趁勢請求他把孫女許配給自己,結為道侶。

    畢竟,自己乃是名門出身,許多人家,巴結還來不及。

    林宏雖然是幽仙穀長老,但幽仙穀,畢竟隻是一方小勢力,兒女之事,也多望著名門大派,正需要自己這樣的才俊。

    “以我現在的修為,改變物性,怕是還有些勉強,不過,若再用上一些其他手段,勢必能成,待小爺我略施小計,耍得你們這些土包子團團轉!”

    眼看著金釵中的禁製加滿,法陣將成,韓昱猛然下定了一個決心。

    隻見他得意冷笑,從行囊中取出一瓶通體乳白的奇異凝液,淋在上麵!

    很快,這乳白凝液便被金釵吸收,悉數融入其中,而整支金釵,也像是食飽了精氣的活物,越發顯得靈蘊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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