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很多年後,忘不了她吹響的哨子聲
晚上看鬼片總是格外嚇人,許多人都清楚這一點,卻極少有人去思考一個最簡單的道理:晚上看鬼片比白天更嚇人的原因。
鬼片中的場景大多數陰沉而黑暗,當人處於夜晚同樣陰暗的環境中時,往往會產生一種代入的錯覺,昏暗的燈光,充滿陰影的角落,這些元素會不時地暗示人的大腦,這是和鬼片中同樣的場景,於是就讓人不由得心悸,總覺得如同鬼片中那個臉色蒼白的女鬼,會不會在下一瞬間就出現在自己面前。
越是具備思考能力的生物,越是容易受到暗示性影響,大凡上晚班的公交車司機都聽說過半夜載了鬼上車的故事,這種故事在沒有受到暗示性影響時,會被人一笑置之,可是當深沉的夜晚,呼嘯的冷風,空無一人的車廂,獨自一人有說有笑的小孩子,這些元素匯聚在一起時,就會形成一種強大的暗示,讓司機身處於那鬼故事之中,王安的目的就達到了。
王安慢慢走到目的地,這並不是一段非常短暫的路途,尤其是對於一個提著菜籃子和帆布,還要避開路人注意的兩歲小孩子來說。
還好有漏水的消防龍頭,王安不必用葉子上的露水來清洗嘴唇,做完這一切,坐在台階上喘著氣休息了一會,藉著樓道燈看清楚了門牌號碼,確認了自己已經來到了馬向東的家門外。
王安放下塑料菜籃子,仔仔細細地把帆布折疊鋪好在菜籃子裡,看了看自己那雙已經沾染了不少灰塵和草屑葉片而顯得髒兮兮的新鞋,連忙脫掉了鞋子,把它丟進了垃圾箱。
因為過於新鮮的走路痕跡,會讓人產生一些聯想,當人在做出重大而並非必須做的決定時,聯想容易產生疑慮,這些疑慮就會讓本就不十分堅決的念頭動搖,王安必須做到萬無一失。
雖然一般情況下,沒有人會去想這個小孩子可能是自己走路過來,自己躺在菜籃子裡的。
王安把從那年輕女子錢包裡拿來的一千塊錢,塞到自己上衣的小口袋裡,露出來半截,然後躺在了菜籃子裡,小手按在了小口袋上遮掩著,然後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李慧開門。
現在城市裡撿到被遺棄的小孩子的事情已經減少了許多,但在早去十多年前,一個菜籃子裡放著一個小孩子,加上一兩袋奶粉和一張50或者100的票子,這種表示父母遺棄了孩子的事情非常多。
王安就是要裝作自己是被遺棄的孩子,雖然那些孩子絕大多數是在一歲以下,王安這個年紀的非常少見……兩歲的孩子已經有了一定的記憶和對爸爸媽媽的認知,會影響到許多人的選擇和決定。
等李慧出門,王安睜開眼睛,就會喊一句「媽媽」。
清澈閃亮的眼睛,甜美的表情,小小的身體蘊含著的可愛味道,本身就會激發女人的母愛,一句「媽媽」很有可能就讓女人產生一種這就是我的孩子的感覺,尤其是李慧這種上了年紀,卻沒有孩子,還有心去福利院領養孩子的女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戳中了她的死穴……如果馬向東不同意,只怕李慧都會不惜和他大吵大鬧,女人為自己的感性衝動固執起來時,是完全不講道理的。
一個人能夠走到什麼樣的高度,取決於他的眼界,而他在自己的高度上,能夠做出多少事情來,則取決於他是否擅用人心。
兩歲的小孩子,沒有太多能力,自身的局限性太大,卻也有自己的優勢,制定計劃就是如此,避開那些局限和劣勢,最大化自己的優勢。
王安靜靜地等待著,正如他為自己重生所做的調查顯示那樣,天濛濛亮的時候,樓道裡依然沒有行人經過,只等著李慧開門後,發現自己的「兒子」。
房門傳來聲響,李慧要出門了!
王安聽著防盜門打開,然後似乎有人在自己面前蹲了下來,不緊不慢地睜開眼睛,準備好了最純真清澈的笑容,只是當看清楚眼前的人時,那句「媽媽」就死死地堵在了嗓子眼裡。
眼前是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梳著兩個高高翹起的羊角辮,辮子上掛著兩個大大的西紅柿髮結,小女孩的臉蛋肉呼呼的,大眼睛小嘴巴,正偏著腦袋滿臉驚奇地看著王安。
她身前掛著一個金屬哨子,正在一搖一擺地晃動著,她拿著哨子吹了一下,彷彿表達下自己此時此刻的感想似的,然後就用雙手捧著自己的小臉蛋,聚精會神地盯著王安。
看什麼看,我又不是動物園裡的猴子!李慧家裡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小女孩?王安的大腦急速轉動著,不慌不忙地思考著應對的辦法……只是這樣的小女孩,能怎麼對付?
讓王安感覺更糟糕的是,這個小女孩在觀察了幾秒鐘後,非常果斷地分開了王安的雙腿,伸手在王安的小雞-雞上摸了摸。
做完這件事情後,小女孩又含住了哨子吹了起來,然後她把王安從籃子裡抱出來,就一邊吹著哨子,一邊蹬蹬地跑下了樓!
王安一邊對於這個小女孩思考後選擇做出來的事情目瞪口呆,一邊心驚膽顫,小姑奶奶你能小心點嗎?就你這小身板抱著他已經很勉強了,還這樣馬馬虎虎地跑下樓,要是摔一跤,兩個人都是凶多吉少。
王安不指望能說服這個小女孩把他放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在這一刻已經完全被這個吹著哨子奔跑的小女孩徹底打亂了,暗叫倒霉之際,王安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她打算幹什麼?
尖銳的哨子聲音擾亂了小區的平靜,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微微有些寒冷,王安被小女孩抱的很不舒服,但是他不敢亂動,因為他知道她是費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在抱著他奔跑,一不小心兩個人就會摔倒在水泥地面上,這裡比從樓梯上摔下來要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兩歲和四五歲的小孩子同樣脆弱。
再說了,現在掙扎也毫無意義,他不可能再跑回去爬進菜籃子裡躺下。
想想自己一夜的辛苦,還有原來的許多調查和計劃,都被她破壞,聽著她不停地吹著聲音尖銳的哨子,王安真想一巴掌把那哨子從她嘴裡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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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票,票票,紅紅的票票。
本書無綠帽,無死女之類的玩意,我就不明白了,看了夏花這麼多年的書了,還不明白夏花的秉性?還在那裡擔心綠帽,真是的!
至於那種什麼換了個身份,女主又因為男主這個新身份殘存的,或者熟悉的氣息動心的劇情……額,我是NC,但是寫書的時候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