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節 劍宗遺址
此時此刻,天祐以死相挾,其小師叔也是無可奈何,掐住羽天齊的大手緩緩鬆開,與此同時,其也右手一揮,去掉了羽天齊體內的禁制。
束縛被解,羽天齊體內的元力又恢復了流轉,只是羽天齊並沒有離開,而是目光充滿苦澀地看向了天祐。羽天齊不知道,自己這一走,天祐會承擔怎樣的處罰。
「天齊,快些進去吧,這是你的心願!不用管我,他們不會為難我的,我保證!」天祐催促一聲,可是說完後,天祐又陷入了沉默,因為天祐知道,雖然自己暫時幫了羽天齊,可這也已是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因為天祐可以預想的是,在羽天齊出來時,會遇見怎樣的殺局,屆時,怕是自己已經無能為力幫助羽天齊了。
似乎瞧出了天祐心中的憂慮,羽天齊莞爾一笑,毫不在意道,「天祐,不用多想,今日能度過這一劫,我已經心滿意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說到這裡,羽天齊神色一正,看向天祐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嚴肅,道,「天祐,等我,等我了結了所有事,我一定會完成你當年的心願!」說完,羽天齊再也不多加逗留,直接飄身而去,一個閃身間,便來到了五彩屏障之前。
深深地最後看了眼天祐,羽天齊終於頭也不回的踏入了五彩屏障中,消失不見了。
「天齊,我當年的心願,能完成嗎?」天祐苦澀一笑,天祐最大的心願,就是與羽天齊結伴,無拘無束地闖蕩天下,只可惜,兩人有各自的使命,這等心願,聊勝於無。
「好了,天祐,隨師叔回去吧,接下來還有事要處理!」就在天祐思索間,天祐的小師叔飄飛到了近前,撤去了天祐周身的空間結界,對著天祐說道。
天祐聞言,緩緩回過了神,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師叔,眼眸中流露出抹難得的愧疚,道,「師叔,謝謝你,你非但沒有怪我,還成全我的心願!」
「哈哈,傻小子,羽天齊雖然是我門必殺之人,但他卻還弱小,要殺他隨時都可以。而你,則是我皓天府未來的頂樑柱,你可不能出現意外!」天祐小師叔毫不在意道。
天祐聞言,黯然一嘆,其師叔如此說,也都是安慰自己。畢竟,今日雖然是天祐一意孤行放走了羽天齊,可是終究決定人是自己的師叔,怕是屆時三大聖地的決策人知道此事後,絕不會輕饒了天祐的師叔。而天祐的師叔早知如此,還放走了羽天齊,可見天祐師叔在那時已經做好了受罰的決定。
想到這裡,天祐神色頓時一凜,道,「師叔放心,此恩我日後必報!」
「哈哈,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矯情了!好了,回去吧!」天祐師叔不在意地說了聲,便帶著天祐和自己人飄飛而去。至於其餘兩大聖地的人,天祐師叔也沒有多言,顯然,今日的事已經不需要多說,接下來眾人要做的,就是將此事稟明三大聖地的領導者,然後等候安排。
就這樣,經過如此一役,羽天齊終於如願進入了劍宗遺址。只是,羽天齊的心頗為惆悵。天祐為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可是自己,卻沒有為天祐做過什麼。這直叫羽天齊心中不是個滋味。不過,羽天齊卻是打定主意,若是日後有可能,自己一定要幫天祐,也完成一樁心願。
心中思量了一番,羽天齊終於不再多想,將目光投注到了出現在眼前的一片嶄新環境上,這劍宗的遺址所在地,雖然也是一片山脈,但與外圍的山脈截然不同,因為這裡沒有高聳的山峰,有的,僅僅是一處處宛若仙境的世外桃源。只不過,此地畢竟在百多年前經歷過大戰,許多舊址已經被損毀,顯得有些蕭條。
「這裡便是劍宗嗎?」看了眼身前頗為秀麗的湖光山色,羽天齊沒有急著趕路,而是緩緩抬起腳步,朝其中走去。雖然羽天齊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羽天齊卻知道,這裡便是自己的根。在這裡,自己有種血肉相連的感覺,因為在這片遺址上,曾經住著自己的師門家人,只可惜,如今他們全都不見了。
「劍堂!」「封劍崖!」「斷劍巖!」「藏劍閣!」……
一路走來,羽天齊看見了許許多多劍宗的舊址,雖然這些舊址大部分已經損毀,裡面的物品消失不見,但羽天齊依稀還能感覺到,昔日這裡的輝煌。要知道,這人傑地靈的地方,曾經孕育出了無數劍宗的強者與俠客。
「若是劍宗沒有毀滅,今日又會有怎樣的輝煌,怕是誰也說不清、道不明吧!」羽天齊喃喃自語一聲,繼續朝前行去,心中雖然竭力保持平靜,可是澎湃的心潮,卻讓羽天齊久久難以平靜。此刻的羽天齊,似乎都能聽見,呼嘯在風中的劍氣聲,以及那百年難以磨滅的劍意。劍宗雖亡,但此處的亡魂,卻沒有安息,劍宗的覆滅之仇,至今尚未沒有報!
「劍宗的先輩們,你們不會白白犧牲的。此生此世,我一定會讓劍宗重現人間。不管是為你們,還是為了父親和爺爺,我都不會讓劍宗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站在劍宗昔日的劍堂之內,看著那正中心刻著的一幅劍帖,羽天齊的心在顫抖。雖然過去百年光陰,但那劍帖中不服天地的劍意,卻仍就讓人心生膜拜之意。
緩緩收回目光,留下一聲輕嘆,羽天齊繼續朝深處行去。從劍宗最初的山門,到其中的宏偉建築,每一處地兒,羽天齊都能感覺到劍風的呼嘯聲,只是破敗的場景,卻只是在訴說著一曲曲不甘與恨天的離歌。
直到走到最深處的劍月崖,羽天齊仍就看見的是破敗的場景,昔年劍宗的輝煌,可謂沒有留下一絲。
「曲終人散,物是人非!劍宗,你沉寂了太久太久!」站在劍月崖巔,看著對面崖壁上一瀉千里的劍瀑,羽天齊心中感慨萬千。沒有了昔日的輝煌,沒有了昔日的劍客,有的,僅僅是水花敲擊間蕩漾出的不甘與不滅的戰意。
這一刻,羽天齊深深地看了眼深刻在對面崖壁上的劍瀑二字,雖然羽天齊不知這劍瀑的歷史,但從那兩個字上不難看出,這劍瀑,是昔年劍宗高手潛修的地方,在那劍瀑二字四周,有著不少簡單的留字。這些留字或是感慨,或是心德,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留下這些字跡的,都是劍宗昔年的絕世高手。那蒼勁有力的字體間,透露著一股高傲的劍意與戰意。
「劍宗輝煌,終於此!始於此!這是我對各位先輩的承諾!」看了半晌,羽天齊終於半跪在地,對著這劍瀑俯下了頭顱,同時,羽天齊心中,也更加堅定了恢復劍宗輝煌的信念。
「哈哈,恢復劍宗輝煌,你憑什麼!」然而,也就在羽天齊沉浸在這悲傷的環境中時,一道猖狂的大笑聲,突然響徹在了天地間。
聽見這道聲音,羽天齊瞬間回過了神,目光中流露出警惕。羽天齊沒有想到,在這劍宗的遺址中,竟然還有人存在。而且,憑藉混沌領域的感應,羽天齊竟然沒有絲毫所獲,可見這來人的實力達到了怎樣的地步。
「是哪位前輩高人在此!這裡是劍宗的遺址,不知前輩是劍宗的人,還是三大聖地的人!」面對這神秘莫測的來人,羽天齊整顆心都難以平靜,朗聲問道。劍宗覆滅百多年,沒有理由這裡還會有人,而這裡又是三大聖地嚴加看守的地方,顯然,這來人是三大聖地的可能性很大。
「呵呵,小子,你放心,老夫不是三大聖地的人。老夫只是劍宗昔年的一名普通弟子而已!」說話間,一道人影,突兀的自虛空中顯化而出,就這麼平靜的出現在了羽天齊身前。
羽天齊看見來人,心中不禁有些震撼。這人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氣息散發而出,連其存在的空間,都沒有此人的感應,莫說自己的混沌領域感覺不到,就算是自己的目光看著他,也似乎是看著一個殘影。只不過,那來人映射在地面上的影子,卻說明了此人是真實存在在自己眼前的。
「小子,你還沒有回答老夫,你憑什麼恢復劍宗的輝煌!」來人見羽天齊沉默,又不經意的催促問道。
羽天齊聞言,微微一怔,目光緩緩打量起來人,此人披頭散髮,看不清面容,身著一件稍顯破舊的長衫,極為普通。但就是這不普通的人,卻給羽天齊一種高高在上,天地之主的感覺。似乎在此人面前,自己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這一刻,羽天齊毫不猶豫的施展出混沌領域,擋住了來人氣勢上的壓迫,然後才鏗鏘有力的回答道,「不憑什麼,好話誰都會說,晚輩只懂得用行動來證明!」
「用行動證明?哈哈,好一個用行動證明!」來人哈哈一笑,目光緩緩看向了那方劍瀑上篆刻的文字,道,「世上的人多半有雄心壯志,只可惜,能笑傲天下的卻是鳳毛麟角,好話說再多,眼高手低也是無用,有用的,僅僅是行動。小子,你能悟到這份上,的確沒有令老夫失望!」
說完,那人右手一揮,頓時,那對面崖壁上的瀑布,忽然在中心處分割開來,從兩旁繞過滑下,露出了其中一個黑黝黝的山口。不過,羽天齊對這山口並不吃驚,吃驚的是,那人將瀑布一分為二,讓瀑布從旁滑落後,那瀑布顯得是如此的自然,似乎那瀑布本身,就應該是彎曲滑落的一般。這等對道法的掌控,是羽天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小子,隨老夫來吧!」來人做完這一切,僅僅輕輕說了聲,便獨自飄飛而去,落入了山洞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