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狩魔領主(箭皇) 作者:死翼耐薩里奧 (連載中)

   
mk2258 2013-11-28 18:51:32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3 6367664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3 22:07
第二百三十章 準備互毆

  埃隆曆588年11月9日。

  不知不覺中,基格鎮的「無主」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星期。

  自特蘭卡子爵遇刺身亡之後,基格鎮內的基本秩序卻並沒有為此崩潰掉,但一股莫名壓抑的氣氛,卻讓鎮子上的平民們明白:眼下的一切,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天氣越來越冷,許多店鋪已經停止了營業。寒風中,來往的行人將身體儘量縮在斗篷裏悶頭前進着,路過鎮子中央的廣場時,他們依稀能看到那張關於「叛國罪」的告示。

  失去了領主的鎮子沒有了巡邏的隊伍,取而代之的,則是某些行蹤鬼祟的外地人。而對於這些傢伙的意圖,鎮子上的人們在心知肚明之餘卻也無奈的很…這樣的季節裏,想要遷徙到別處已經不現實,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關閉房門,在溫暖的壁爐前祈禱戰爭早日結束。

  類似的情景終究有結束的一天,在9號的中午,從遠處傳來的馬蹄聲終於驚動了這座寧靜的小鎮。

  來自西部領地的一支騎兵隊伍轟隆隆的從森林中衝了出來,人數大概在百人左右,為首的騎士一身華貴鎧甲,胸前的家族徽記是一隻雙頭鷹,這表示他是「喬伊斯」家族的伯恩男爵。

  百人的全騎兵部隊氣勢驚人,隨後跟上的則是一長串的輜重隊伍和扈從,總共加起來大概兩百三十人——進入鎮子之後,伯恩·喬伊斯男爵先是在廣場上看了看那份關於特蘭卡的「叛國罪」聲明,隨後便讓隊伍駐紮在了鎮子邊緣,並未做出完全控制鎮子的姿態。

  說起來,這也算是貴族間一種「約定俗成」的規矩。人類終究和獸人不同,若是「血錘氏族」在這裏,恐怕基格鎮早就被屠平了一遍又一遍…但貴族們奉行的原則卻是「能不打就不打」——就算是打,也不會真的下狠手,基本以俘虜為主,待戰鬥結束後交了贖金人還能領回去…

  說白了貴族間還是利益最重,有錢掙的時候,能不死人當然是好的。

  這樣的規矩下,伯恩男爵便很是悠閒的在鎮子外等待起來,大概到了下午的時候,北方來的兩位領主隊伍也在外圍駐紮,不僅仗沒打起來,到了晚餐的時候,這三位領主更是坐在同一個餐桌前吃的飯…

  「這幫貴族真是他娘的矯情,明明互相看着恨不得把對方臉錘爛,結果還得裝紳士在那不痛不癢的聊天,嘖嘖。」

  依舊是在安薩丁留下的莊園內,餐廳裏的氣氛明顯要比幾公里外口蜜腹劍笑裏藏刀的貴族餐桌好得多——羅迪、索德洛爾、魯格、卡特和阿卡莎都坐在這裏,此時說話的正是羅迪,不過說完之後他又補充道:「咳,索德洛爾,我自然沒說你,當斥候當習慣了,都忘了咱們之中還有一位男爵大人呢,嘿…」

  這樣的話語也就他敢隨意說出口,畢竟在傳統觀念中,「斥候」和「領主」完全是兩個階級,別說坐在一起吃飯,就是說話的時候不帶敬稱都要被斥責。

  不過這樣的慣例自然無法適用於眼下——羅迪幾人的餐桌旁,另外擺着的七八張餐桌上坐滿了斥候,這些由羅迪一手培養的「班底」有着和他們一起吃飯的資格,是以餐廳內的氣氛很是熱鬧,頗有種平日裏訓練時的融洽感覺。

  「我自然是沒什麼意見,說實話,這樣的男爵當起來可比預想中的有意思。」索德洛爾灌了一杯溫熱的麥酒,言語間頗有些感慨:「當初安格瑪公爵授爵的時候,我就擔心自己是否會變得像那些貴族一樣——又或者是鳥盡弓藏,把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們都打發到角落什麼的…」

  搖搖頭,他望瞭望四周這些一起衝殺過來的斥候們,笑道:「現在這樣就挺好,我們還在一起,還能一起並肩為了王國衝鋒。」

  「早就說過你的擔心是多餘的。」羅迪舉杯,喝的卻是阿卡莎專門給倒的溫水,「這些天的準備差不多了?」

  「和預期的差不多,那些聖殿士兵打仗差點事,當工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話讓羅迪翻了個白眼,不過心中自然是滿意的。他想了想,伸出手數了數:「今天來了三個領主,根據消息,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就差不多到齊了,呵…基格鎮魅力還真是不小。」

  「這些傢伙很慎重,一個個都仔細盯着安格瑪公爵的動向,聽說惠靈頓和提圖斯去往西北要塞的消息後,這才敢明目張膽的出現,」索德洛爾琢磨片刻,低聲道:「不過我擔心的是…他們真的會耗很久才動手?」

  「貴族都這樣,讓他們慢慢談就是了,」羅迪摩挲着手中的木杯,「按照慣例,沒半個月時間,他們是打不起來的。」

  側過頭來,羅迪問起了其他事情:「魯格,靜語森林那邊有消息麼?」

  「哨探彙報了消息,出了點小意外,不過一切正常,隊伍明天清晨就能趕到。」

  「這樣就行,總歸人數多一點是比較放心的。」他目光轉向一旁的阿卡莎,伸手拍了拍她,「你最近在想什麼?總是走神啊。」

  「啊?我…我在想那本書的內容。」

  美女牧師被羅迪的動作嚇了一跳,趕忙低聲回答——聲音柔柔弱弱的,透着難言的羞赧。

  羅迪揚了揚眉毛,隨即笑道:「真沒想到你對這些感興趣,早知道讓娜塔多帶基本類似的書回來給你看算了。」

  阿卡莎有些不好意思,出聲道:「其實那天你說的事情似乎有些可行性,死靈法術或許可以——」

  她的話沒說完,餐廳大門卻被驟然間推開,負責傳遞信息的斥候帶着屬於初冬的寒氣小跑進來,一路沒有停留的來到羅迪面前,立正敬禮,隨後彙報了一條讓眾人感覺錯愕的消息:

  那三位剛剛還在餐桌上『友好』吃飯的領主,此時突然劍拔弩張,竟然做出了準備「互毆」的架勢…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10 03:41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3 22:08
第二百三十一章 圍殲

基格鎮外的三位領主,此時心情各異。

既然都是來爭奪基格鎮這片領地的,這幾位領主心中自然會做出充足的心理準備—晚餐時坐在飯桌上,他們並不會去直白的討論領地歸屬,而是在言語中不斷試探著對方的底線。

作為貴族,他們都明白誰也不可能真正將這裡「獨吞」,「見者有份」的事情強盜有,貴族一樣不缺。無論最後誰拿了大頭,必然都要擠出一部分利益來給其他人,總歸不能「吃相」太難看。

相互之間能談攏最好,談不攏再退一步展示武力…三位領主都是這麼想的,坐在飯桌上也是這麼聊的,然而飯吃到一半,一件突如其來的「意外」,卻將還算平靜的局面徹底打破…

伯恩男爵手下的一名騎士,在休息的帳篷內被人砍去了頭顱。

「暗殺」不鮮見,卻終歸是遭人唾罵的骯臟手段所以這樣的消息傳來時,伯恩男爵拍案而起,差點直接掀了桌子

他瞪著眼前的霍華德與皮爾斯男爵,想從這兩人的表情裡看出什麼其他東西來,然而僵持了許久,這兩位領主卻只表現出了「錯愕」和「驚疑」兩種情緒。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誰能給我個解釋?」

伯恩男爵努力克制著語氣中的怒意,但顯然他得不到任何答案…三人本就不是什麼合作伙伴,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情,一句話沒說對直接開打都有可能。

不過剩下那兩位男爵還算有些城府,忍耐住了辯解的欲望,各自表示「回去調查後再來說」便匆匆離開。

霍華德和皮爾斯男爵回到營地後都是滿頭霧水,他們和自己的副手與管家詢問半天,最終只能確認這不是自己手下於的,可還沒來得及去說明什麼,那位騎士的頭顱便在霍華德男爵的營地中被找到——這詭異的事實來不及掩蓋便莫名走漏了風聲,導致伯恩男爵當即帶著一隊騎士逼了過來

這樣的對峙,其實是三位領主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不過他們最終還是沒打起來——因為就在此時,從北部領地趕來的歐文伯爵帶著將近三百人趕到了鎮子外。而隨後冒出來的另外三名男爵領主及士兵,則一下子讓基格鎮外圍變得擁堵起來。

這四位「傀儡」貴族前後腳抵達,他們互不干擾的在鎮子外設置了駐地,每位領主帶來的騎士從三名至一百名不等,算上剩下的扈從,加起來大致有八百多人。

這些突然到來的貴族們讓局勢變得復雜起來,原本還在質問霍華德的伯恩男爵不得不偃旗息鼓——他很清楚現在若是開打,最終吃虧的絕對會是自己。

後來的四位領主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圖,都是各自擺出了嚴陣以待的摸樣。到了午夜時分,基格鎮外所有七名領主的駐地便都安靜了下來——不過這自然是個幌子,凌晨時分,四個穿著黑袍的身影還是在一處隱秘的帳篷內碰了頭

「索德洛爾就在那座莊園,如果有誰掌握了我們的名單,只會是這個家伙

「他和安格瑪是一起的,恐怕那份名單已經被交給公爵了吧…」

「一個快死的老頭子罷了,平息了這裡的事情,我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安格瑪。」

歐文伯爵與其他三位男爵的面孔隱匿在了兜帽下,低沉的聲音透著近乎冷漠的殘忍。

「伯恩、霍華德和皮爾斯,他們之間的矛盾維持這樣的程度就好,讓他們猜疑——但不要動手。」

「明天杜蘭特伯爵也會到,這個家伙和安薩丁大人有過不少交易,說起來應該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信任他?這樣的事情我做不來,明天去搞點手段,讓杜蘭特和他們一起互相猜忌去,這樣我們就可以方便自己行事了。」

「歐文大人,難道我們…」

「凌晨的時候,你和馬克思直接去把那座莊園拿下,記住…不留活口」

歐文伯爵顯然是在最近做了不少調查,他滿懷自信的繼續道:「那座莊園撐死只有五十人,你們帶著騎兵步兵加起來足有兩百多人,圍也能圍死了。」

接到命令的兩位男爵互相看了一眼,隨即都是恭敬低頭:「為了安薩丁大人」

「為了安薩丁大人。」

低低的話語回蕩在陰影中。

意圖為安薩丁復仇的傀儡們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

歐文伯爵帶來了三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和將近二十名扈從,這其中有四名騎士擁有進階六級的實力,如此陣容,放在整個艾弗塔領地而言已然稱得上「強悍」。

其餘三名傀儡男爵的兵力同樣不弱,所以對於為安薩丁「復仇」,他們顯得勢在必得——對於那個名不見經傳的男爵,他們所能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圍殲」。

這樣的戰鬥根本毫無難度可言,即便是兩名領主的兵力,也足以將兵力估測在五十人上下的索德洛爾完全碾壓——有這樣的想法,完全是因為潛意識中,能殺死安薩丁大人絕不會是這種角色…

一定是惠靈頓和提圖斯這兩名大騎士做的,其他人根本不會是安薩丁大人的對手

從事實而言他們沒猜錯——安薩丁的確是死在了惠靈頓劍下,可是他們卻忘了一個細節…

有關於「凋零者」瑪格達的資料,這些領主並未掌握,是以他們根本不清楚之前發生在這裡的戰鬥到底有多激烈。

於是在黎明時分,六名騎著戰馬的騎士帶著一百四十多名扈從悄聲無息的朝著那棟莊園圍了過去。

他們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實際上那馬匹走動、士兵前進的噪音在寂靜的夜裡極為明顯,可是直到所有人來到莊園前方時,這莊園內部卻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莊園面積不大,昏暗的黎明中,宅邸的輪廓若隱若現——源自主臥房的燭臺還亮著,從窗戶中透出了橘色的光,隱約能看到人影在窗前晃動,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人打開窗戶望了望,隨即卻是若無其事的關上…

「包圍這裡,中間,給騎士留出衝鋒的通道」

「真是蠢貨,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騎馬走在隊伍前方的男爵不屑的笑了笑,隨即抬手拔出了長劍:「速戰速決,不留活口」

腳步聲驟然間變大,武器出鞘聲撕裂了黎明的寂靜,上百人倏然涌向了鐵制大門,直直朝莊園內部衝去…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5-1-22 22:18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4 20:27
第二百三十二章 擔憂

  在「裂土」所處的時代裏,人們的腦海中是根本沒有「巷戰」概念的——城堡、要塞甚至是莊園,無論之前如何戰鬥,一旦大門被攻破,那便基本宣告了戰鬥的勝利。

  因為防線的破裂將會導致守軍的士氣直接降至穀底,隨後的戰鬥基本上便是一邊倒的屠殺。

  帶着這樣的想法,當看到眼前這座莊園的鐵門轟然倒塌時,衝在最前方的士兵們心中立即為止振奮不已。

  按照常識,這場戰鬥接下來已然變得毫無懸念。

  莊園的宅邸內傳來了許些動靜,但很快被淹沒在了身後騎兵帶起的馬蹄聲中。二樓主臥室的燭光搖曳幾下,有身影急匆匆的閃過——看到這一幕,騎在馬上的兩位男爵不禁笑着眯起眼睛,朝着前方的士兵們許下了封賞:

  「一個人頭換三枚銀幣,殺死索德洛爾的,賞一枚金幣!」

  士兵們原本就急促的腳步瞬間再次加快,目光中的興奮和狂熱不加掩飾…這些人說是「士兵」,其實往日裏都是村子裏的壯丁農夫,他們所有的戰鬥欲望基本上來源於對金錢的嚮往,所以此時聽到「金幣」、「銀幣」這樣的詞匯,頓時更加賣力的衝了起來——宅邸的大門近在眼前,最前方的士兵們已經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嗷嗷叫着準備去砸開那實木大門。

  可離着還有七八米的時候,這大門卻是倏然間…打開了。

  前方的士兵們頓時一愣,昏暗的宅邸大廳內因為沒有點燃蠟燭,此時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裏面有什麼——不過戰馬走動時馬掌敲擊地板的回音卻是聽的清楚…

  「他們有馬!是騎兵!」

  「小心!」

  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隨着一聲響亮的「駕」,以索德洛爾為首,宅邸內轟然間衝出了五名騎着戰馬的騎士,直接撞向了最前排的士兵!

  這些騎士穿着半身輕鎧,除了索德洛爾手持重劍,剩下的四名都是握着分量駭人的重武器——雙手斧、鏈錘、狼牙棒…這種普通人難以持握的武器在近距離衝刺的密集戰陣中當即發揮出了駭人的威力!

  一片西瓜砸爆的聲音響起,血花飛濺中,五名騎士幾乎是踩着第一排士兵的屍體朝前躍了出去!

  剛剛衝進莊園的士兵們根本沒有任何警惕心理,因而他們的隊形完全就是一盤散沙——此時猝然遇襲,他們只感覺迎面衝出來了五座黑漆漆的大山,仰頭迎敵的時候,原本高昂的士氣瞬間便被壓得沒了蹤影…

  索德洛爾身高足有一米九,跟隨的斥候們都是一米八朝上的魁梧壯漢,此時的他們只是單純的策馬前衝,便足以給讓人產生「無法迎擊」的絕望感。

  而更可怕的是,索德洛爾等人絕對不是「樣子貨」,手中武器毫無憐憫的揮動之後,第二梯隊迎敵的步兵又是飛出去一大片!

  雖然只有五個人,但戰馬前進之時,卻仿佛鐮刀般無視了步兵的阻攔——在真正的職業軍人面前,這些士兵當真只能稱得上「農夫」,根本沒有一合之敵。

  步兵們傻眼了,前面的人停住腳步試圖躲開,後面的人因為狹窄的莊園入口而擠在一起,這就讓一部分士兵退退不了躲躲不開,最後只能扔掉武器沒命的朝側面逃跑…而如此一來,步兵們剛剛還旺盛的士氣便徹底崩塌開來。

  「衝出去!」

  索德洛爾的命令聲鎮定而沉穩,與此時已然開始四散奔逃的士兵們形成了鮮明對比——五名披甲輕騎就這樣輕鬆的衝出了宅邸,在平趟二十多名步兵組成的防線後,幾乎有一種將衝入莊園的士兵硬生生頂回去的錯覺!

  站在後方的兩位男爵被這樣的場景徹底嚇到,那感覺就像是莊園裏放出了某種兇猛野獸一樣,視野中有好幾名士兵試圖攻擊這些騎士,然而那巨大的鏈錘輪過來時,他們的身體竟是在悶響聲中被直接砸了個稀爛!

  胸腔粉碎、頭顱炸裂,重武器的恐怖威力在這樣的遭遇戰中被詮釋的淋漓盡致…

  「我是索德洛爾男爵,無恥的偷襲者!你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地獄般的血腥場景中,衝在前方的索德洛爾朝着這些士兵怒喝一聲。隨後也不戀戰,轉身便朝着莊園後方奔去,儼然一副「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摸樣。

  這樣的結果,令兩位男爵的臉色瞬間難看至極,他們想追,可看到那被砸的不成人形的屍體,卻又只得握緊韁繩,氣急敗壞的朝着身旁喊道:「上上上——追上去砍死他們!只有五個人難道還讓他們跑了?!」

  身旁的六十多名騎士當即應聲前進,呼啦啦朝着莊園內湧去——然而他們跑得快,前方試圖追擊的士兵跑得慢,這麼一衝,莊園內的空間可不夠騎兵們繞開,於是不少步兵躲閃不及,竟是被自己人撞飛了出去…

  場面瞬間混亂萬分。

  這可不是兩位男爵預期中的場景——看到對方只有五人的時候,他們心中還暗喜了一下,然而轉瞬間對方絕塵而去、可自己的士兵卻仿佛廢物一樣擠作一團,這種落差委實令人無法接受…

  「該死的,都讓開!從左右兩邊圍堵過去!他們在莊園裏還能跑了不成?」

  嘴上這麼喊,但混亂的戰場上真能聽見的卻是少數——這個時代的領主戰鬥方式其實原本便是如此:指揮官的命令很難傳遞到戰場上,一群是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的「民兵」、一群是常年養尊處優的騎士老爺,陡然應對這樣的戰場,的確難以應變…

  不過騎兵們畢竟速度夠快,擺脫了自己人的糾纏之後,他們馬上開始加速,繞過莊園宅邸、穿過廢棄的後花園,這些終於發揮出原本優勢的騎士們本以為會看到被逼入角落的那五名騎士,卻哪知視野轉過來時,他們卻只看到了正在朝遠方森林飛快奔去的背影…

  目光轉回近處,他們這才發現莊園的圍牆有一截是被拆開的!

  緊隨來的兩位男爵臉色難看之極——六十名騎兵、一百多名步兵,竟然讓五個人這麼輕易的逃了?

  「追!一小時之內我要看到索德洛爾的人頭!」

  憤怒的斥責聲中,六十多名騎士轟隆隆的朝着遠處的五個黑影追了過去。而被甩在後方的士兵們也在此時彙報了一條條消息——

  「地下墓穴空無一物!」

  「莊園內沒有人!」

  「男爵大人,這裏是空的…」

  「我知道是空的!那你們還在等什麼?一起去追啊!」

  咆哮聲響起在莊園的後花園內,隨後兩名男爵對視一眼,卻是同時揚起了馬鞭——為安薩丁復仇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

  ******

  「一群弱智。」

  距離莊園兩公里外的森林內,羅迪站在臨時修建的哨塔之上望着遠處一窩蜂般追過來的騎士們,嘴裏給了一個很不客氣的「評價」。

  嘴裏叼着一支松針,羅迪的語氣雖然戲謔的成分較多,但此時臉色卻輕鬆不起來。

  在察覺到貴族們談判出了問題之後,他便帶着大部分士兵第一時間撤到了這一個星期前便開始修葺的防線內——說起來,眼下這個堆積了大量工事的防線本就是拿來對付這群「叛徒」的,可它的啟用時間,卻因為對方的攻擊而提前了…

  這是計劃外的情況——按照原本的約定,羅迪只需要把這些貴族們圈在基格鎮等到12號就行了,然而這場在10號清晨發動的針對性襲擊,還是讓羅迪內心產生了許些不安。

  如果自己沒撐到12號,那可就玩兒砸了。

  但這樣的想法一閃即逝,看着遠處那些亂糟糟追過來的騎士們,羅迪很快便將那些不靠譜的想法壓制下去——笑話,如果連這群傢伙都打不過,自己還計劃個什麼?

  算了算索德洛爾的行進時間,羅迪轉過身,對着魯格做了個「準備戰鬥」的手勢。

  目光轉向另一邊,蹲在一棵樹後的阿卡莎正好望過來…四目相對之時,羅迪淡然點點頭,隨即便去整理着背後的箭囊。

  下方的阿卡莎眨了眨眼睛,微抿着嘴唇將目光挪開,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可袍袖下的手掌卻微微握緊,掌心不自覺的有些濕潤。

  心中說不出是緊張還是有什麼別的情緒,阿卡莎低頭望瞭望手指上的戒指,低聲自語道:「記住他說的話,不能拖後腿啊…」

  防線內的士兵們早已做好準備,只是在外人看來這裏完全是「空無一人」的摸樣——無論是斥候還是聖殿守衛,他們都按命令將身體隱藏在了落葉之下,一動不動。

  時間流逝。

  馬蹄聲漸漸變大,當旭日的第一抹陽光將森林頂尖的樹層照亮時,索德洛爾等人正好衝入了這茂密的森林之中。

  而在他們身後,六十名騎兵則拖着長長的陣型,亂糟糟的追了進來…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10 03:47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5 01:49
第二百三十三章 碾壓

從嚴格意義上而言,這六十人盡數都是王國傳統意義上的「騎士」範本。

他們受封於男爵貴族,有採邑,管理著不大的村莊,平日裡給領主繳稅,遇到戰鬥的時候則要披掛上陣,帶著扈從和征召的民兵一起追隨領主而戰——這是當前所有人類王國幾乎通用的制度和概念,也是當前時代最深刻的烙印

不過這樣的騎士真的強大嗎?

雖然出現了惠靈頓和提圖斯這般冠絕艾弗塔的強者,可從整體情況分析,當騎士們參與實戰時,一切便都成了另一回事…

騎士們或許平日研習武藝,不過大多卻是為了在「競技大會」中取得更好的名次而已——會點劍術,有一套傳了好幾輩的鎧甲,大多數騎士便會為此而心高氣傲的很。雖然沒到互相看不起的地步,但真的聚在一起時,所謂的「默契」是絕對沒有的。

陣型?協調?

大家各自衝各自的,找到敵人殺掉就是了,誰會在乎身旁的家伙是不是和自己配合默契。

這樣的心態便是當前六十名騎士的真實寫照——他們個體實力或許不錯,上陣衝鋒之時奮勇向前,每位騎士都是用出了全力,可同樣的,他們絲毫沒有顧忌過其他騎士和自己的配合…

兩公里的衝鋒過後,原本還算聚在一起的騎士們已經完全散開。並且因為衝的太猛,那些扈從早就被甩的沒了影子。

若他們是早些年經歷戰爭的老騎士,或許還知道要「步騎協同作戰」的道理,然而眼下這些年輕騎士卻顯然沒想過自己會遭遇失敗。

衝入森林,他們第一時間看到了大幅減速的索德洛爾等人,當即做出了準備圍殺的態勢——茂密的樹林間騎兵無法維持高速,所以這種時候人數優勢立刻凸顯出來。

而讓他們更加興奮的是,前方的索德洛爾等人竟然在跑出一段以後徹底停下了腳步——第一批進入森林的二十多名騎士嘴角咧開,似乎已經看到了敵人被圍殺至死的情景。

然而很快他們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臉上…

「有弓箭手」

「快閃開」

抬起頭時,面前的森林中不知不覺竟是出現了一大片手持短弓的身影,單純的射手或許無法讓他們驚訝,但關鍵這些射手並非站在地面上,而是站在了四周有著人工痕跡的「哨塔」上

離地五六米高的距離,讓騎士們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卡倫王國的騎士根本就沒幾個人掌握「騎射」這種「歪門邪道」的技能,是以他們中沒有一人攜帶遠程武器…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傻子也明白繼續衝的後果是什麼

回過神的騎士們當即扭轉方向準備逃開,然而箭矢卻早已瞄準了他們,「放箭」的命令聲響起,隨著箭雨齊射而出——哀嚎聲與墜馬的悶響頃刻響徹林間

馬上的騎士們徹底慌了神,耳邊是「嗖嗖」飛過的箭矢,卻根本連躲都不知道朝哪裡躲——占據制高點的射手幾乎沒有射擊死角,致命的箭矢一連三波,直接將前排的十名騎士盡數重創

「轟」

有的騎士還想拼著魚死網破去攻擊索德洛爾,然而策馬衝鋒沒有多遠,整個人便在一團火光中倒飛而出——「爆裂箭」的出現,更是讓這些騎士們心如死灰。

前面遭受攻擊的騎士們努力了半天,終於開始朝兩側四散逃開,戰馬跑起速度之後,箭矢的威力便立刻下降了很多。而隨後跟上的騎士們也憑借本身的戰鬥意識躲開了箭矢最密集的區域,雖然狼狽,卻也算是逃離了致命的威脅…

不過這樣一來,還剩下四十多人的騎士隊伍便在森林中徹底被打散開來。

他們試圖調轉馬頭朝回跑,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森林之時,索德洛爾卻帶著一整支二十人的斥候隊伍開始了掃蕩

聽上去是四十七名騎士對抗二十一人的斥候騎兵隊,可實際情況卻完全相反…被箭雨拆散的騎士們基本都是三、五人在一起,最多的不過八人,而二十一人的斥候隊伍卻始終是一個整體,這就讓索德洛爾的隊伍在局部區域內,立刻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不光我的戰馬比你的好,我的裝備比你的好,我的人比你強,就算是拼人數,我一樣有碾壓的優勢

索德洛爾和他的隊伍氣勢如虹,斥候們因為森林條件限制而都使用了彎刀長劍作為武器——他們此時的姿態完全如同「貓捉老鼠」,無論那些散亂的騎士如何反抗,盡數都是一個照面被收割的下場

六十人的騎士隊伍,在進入森林後的七八分鐘內便被於掉三十多人,而剩下的則都被徹底嚇破了膽子,一心只想著回頭跑出森林——不過待他們終於離開叢林地帶之後,迎面看到的,卻是兩位男爵領主帶著一百三十多名士兵蜂擁而至的情景…

一方進一方退,雙方再次「撞車」。

此時的騎士們士氣已然徹底崩塌,說是還有二十多人,但實際上已經沒有一個想要繼續戰鬥下去,那種狼狽逃離的姿態,完全就是喪家犬一樣被攆著跑——看著自己的屬下如此姿態,兩位男爵登時傻了眼。

「怎麼回事?」

詢問聲喊過去,可沒有一位騎士停下回應,他們完全像是見了鬼一樣瘋狂的逃跑向了遠處,只留下兩位男爵面面相覷。

不過這樣的問題很快有了答案:索德洛爾等人的身影衝出了森林,隨即就在那林地邊緣緩緩停下了腳步…

「怪不得出了問題,原來是有幫手。」

一位男爵嘴裡這樣說著,心裡卻根本沒有害怕的情緒——他看了看四周圍在身旁的一百三十多名士兵,再看看面前的二十名騎兵,依舊認定自己占據了上風。

和另外那名男爵打了個眼色之後,他大手一揮,毫不猶豫的再次下了進攻命令:

「衝上去殺光他們」

話音落下,眼前的隊伍卻是突然間發生了許些變化。

森林中傳來了馬蹄聲,隨後這支原本二十一人的隊伍後方漸漸出現了其他身影…作為預備役的另外二十名斥候,此時盡數加入了隊伍之中。

他們不光是來補充隊伍,更是人手拎著一柄長桿騎槍,在進入隊伍之後直接來到了前方——三米的騎槍指向天空,全身金屬鎧甲和那鋒利的槍頭在晨曦的陽光下閃爍著寒光,當整個隊伍沉默著定在那裡時,就仿佛一頭擇人欲噬的鋼鐵巨獸…

百米外,隊形散亂的士兵們在奔行兩公里後正準備硬著頭皮衝上去,然而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後,他們的腳步當即變得遲疑起來…

「騎兵團,衝鋒」

索德洛爾的命令聲在沉默的隊伍間異常清晰,他的戰馬開始緩緩加速,長劍倏然間向前揮動——下一刻,仿佛山崩地裂般的馬蹄聲轟然響起,整個騎兵團竟是近乎同時開始了全力加速

從靜止到出擊,他們的姿態如出鞘的利劍,就這樣以最強硬的姿態朝著敵人發動了衝鋒

脫離了森林地帶,戰馬的加速再也沒有阻礙,這支歷經無數戰鬥的騎兵團此時以強大的軍事素質,讓遠處那兩名根本不會打仗的男爵打心底裡感受到了徹骨的冰寒…

百米的距離仿佛一躍而至,半月形衝鋒陣下,山崩地裂的衝勢讓盾牌都拿不穩的民兵們瞬間士氣崩塌——然而到了這樣的時候,轉身逃跑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呷呷呷——」

只是瞬間,如林般的騎槍便將薄弱的戰陣穿透、分割,一百多名士兵既沒有足夠的身體素質去阻攔戰馬,有沒有可靠的陣型作為依托,站在開闊地帶的他們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只是一眨眼便被騎兵團徹底碾壓

兩名騎著馬的男爵被眼前一幕嚇的面如土色,看到那可怕的隊伍朝自己而來,當即再也不顧什麼尊嚴,轉身便要逃跑,然而胯下的馬匹還沒來得及加速,兩支神出鬼沒的箭矢便當場射穿了他們的身體…

羅迪的身影在混亂的戰場上出現時根本沒有引起注意,然而他的存在,卻絕對比索德洛爾的隊伍還要可怕。

不過隨後發生的一幕卻讓羅迪眉頭微皺——這兩名男爵都是胸腹中箭,若是常人早該失去任何行動能力,接下來定然會墜下馬去。然而此時這兩人卻動作毫無阻礙的繼續驅馬奔逃著,身上插著的箭矢仿佛根本沒有對他們造成多大殺傷。

「該死的傀儡…」

羅迪低聲咒罵一句,隨即抬手便是兩箭射出——「爆裂箭」在兩名男爵的背後炸開,「傀儡」終歸不是瑪格達那般徹底的亡靈,此時也是承受不住這樣的攻擊,被轟下馬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索德洛爾的騎兵團已經完全衝散了步兵們的隊伍,不過他們卻並沒有繼續進行一邊倒的屠殺,而是立刻轉移方向,朝著那些奔逃的騎士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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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zihax 發表於 2014-6-6 05:27
第二百三十四章 絕對劣勢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投射到室內,頭髮花白的安格瑪公爵扭過頭,放下手中的羊皮紙,起身拉開了窗簾,隨即伸手推開了窗戶。

冰冷的空氣灌入室內,壁爐所營造的溫暖剎那間被驅逐一空,老公爵微微皺著眉頭,寒冷讓他的頭腦清醒了一些,然而凌晨接到的那條信息,卻讓他現在都無法平靜。

吸了幾口氣,安格瑪隨即卻是咳嗽起來—侍女朱莉匆匆趕過來為他披上了鬥篷,低聲勸著他趕緊離開窗前。

「老了…老了。」

緊了緊肩上的鬥篷,安格瑪擺擺手,目光卻是望向霍利爾的北城墻,晨曦的光芒中,那裡隱約能看到一支正在出城的隊伍。

「希望能來得及吧。」

他感嘆一句,隨後趕來的下人則低聲過來請示—「本傑明主教在樓下求見主人。」

似乎對此早有預料,安格瑪低聲應道:「讓他上來說話吧。」

沒多久,一身教袍的本杰明便來到安格瑪身前——這位主教一上來二話沒說,卻是深深的鞠躬行了道歉禮,慚愧道:「教派內有叛徒…我真的無能為力

「現在道歉也對他沒什麼幫助。」

安格瑪虛扶一下,倒是並沒有翻臉的意思,想說什麼,卻是咳嗽起來。

本傑明抬手想使用聖光術治療,卻被老公爵揮手制止:「以…咳…前打仗時候留的毛病,用多了神術反而不好,這點我…咳…我還是知道的。」

話說到這裡,本傑明自然也不會繼續施法。沉默片刻後,他繼續道:「消息我盡量封鎖了,但最後還是查出來有人透露…沒辦法,我只能盡快讓隊伍上路,希望這樣能趕得上…」

「計劃趕不上變化,你我自責也沒用。」雖然這麼說,但安格瑪臉色卻依舊陰沉,嘴上雖然不得罪人,但看得出他的確很生氣,「羅迪一個人頂在我們這些老頭子前面,幾天前還把凋零者,與那個背後主謀都殺了,這樣大的功勞,結果我們就給他這樣的『幫助』?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但…說不過去,真的說不過去…」

「人老了,還要讓這麼個小輩替自己出頭,我很慚愧。」

這樣的話雖然很淡,卻重若千鈞,讓本傑明一張老臉頃刻間漲得通紅——羞愧的情緒讓他根本抬不起頭來,雖然過來道歉的時候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果,但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這樣的話說出來,面子終究有些抹不開。

「我盡我所能,這事情能過去就過去了,若是過不去——」

安格瑪搖頭嘆息一聲,沒再多說,只是目光低垂著道:「早點回去安排吧,不管怎麼樣,艾弗塔都該清理了。」

本傑明仿佛終於解脫了似的,低頭再次行大禮鞠躬道歉,隨後默默的離開

而在他離開之後,安格瑪卻是再一次劇烈咳嗽起來—這一次他咳嗽的時間很長,也更劇烈,侍女朱莉趕忙端著溫水過來為公爵拍著後背,待安格瑪抬起頭時,原本蒼白的面容因為充血而紅的厲害,許久才緩緩恢復過來。

朱莉想去叫剛剛離開的本傑明主教回來,卻被安格瑪擺手拒絕。他忍著胸口的疼痛,來到書桌前,拿起羽毛筆繼續書寫起了信件。

「…竟然有叛徒…真是慚愧啊…」

同一時間,歐文伯爵迎著從森林中吹出的寒風,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怪不得要一直隱忍不發,原來是要等著十二號動手。」

他手中的信紙是今天早上剛剛送到的,來源自然是霍利爾城的「玫瑰十字」修道院——無論消息多機密,再怎麼封鎖也架不住內奸…

而因為這個內奸的存在,羅迪意圖將艾弗塔領地所有「叛國賊」一網打盡的計劃徹底失去了效用

他的層層計劃雖然周密,卻始終只能稱為「陰謀」,可一旦陰謀被對手悉知,那麼他的一切優勢,便會在瞬間瓦解於凈

「索德洛爾男爵…手下六十名騎士,二十名步兵?這是兵力配比還真是可笑——還有一個叫羅迪的?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回憶著信中寫就的內容,歐文伯爵的心裡其實相當不以為然:一個百人都不到的部隊…放在自己面前,只是一群可以隨手碾死的弱渣罷了。

原本還以為自己能親手為安薩丁大人復仇,現在看來,自己先期派出的兩名男爵便足以解決這一切了。

他抬頭望了望太陽,心裡猜測著這位「索德洛爾男爵」下場——恐怕沒多久,他的人頭便要被提到自己面前來了吧?

然而這樣的想法還未消失,視野中便出現了幾個騎著馬瘋狂奔逃的身影——待他們接近之時,歐文這才發現眼前幾人有些眼熟…

「求…求援」

「歐文大人,我們需要支援」

幾分鐘後,聽這些騎士講述遭遇的歐文伯爵瞪大了眼睛,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六十名騎士,一百三十多名步兵,在一場遭遇戰之下竟然只回來了這麼幾個人?

歐文伯爵不傻,當即詳細詢問起了作戰過程,而在分析了這些騎士的話語之後,他深深皺起了眉頭。

索德洛爾竟然在森林中建立了防線?

這樣的事情讓歐文公爵有些頭疼:他很清楚,如果自己貿然帶兵衝上去,下場恐怕不會比那兩個已經身亡的男爵好多少。

「傳我的命令,立刻加大基格鎮四周的巡查範圍,有任何異動立刻匯報——見到任何無法辨識的隊伍,都要提高警惕」

將監控範圍增大,逐步壓榨索德洛爾的行動範圍。從軍事角度而言,歐文伯爵顯然深諳兵法正道。

他的做法極為正確,因為根據內奸的消息,那些妄圖消滅自己的「玫瑰十字」隊伍還需兩天時間才能趕到這裡,而在這之前,他大可以將所有周邊區域監控,尋找各個擊破的機會

掌握了信息的主動,歐文伯爵立刻從「被動挨打」的局面站在了「主動操盤」的位置上——然而這樣的局勢逆轉並未結束,就在偵查命令得到執行沒多久,一條從森林中傳回來的消息,更是讓這位伯爵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

他的斥候,發現了一支正在趕往索德洛爾所在方向的陌生隊伍。

時間臨近中午的時候,森林外的戰場已經基本沒了動靜。

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但聞得久了,便沒有了起初的噁心。林間防線內,休整的士兵剛剛吃了簡單的午飯,此時正在休息。而阿卡莎則行走在士兵們中間,不斷將一個個「恢復術」釋放在了受傷的斥候身上。

「謝謝你,阿卡莎牧師。」

「不用謝。」

刀劍無眼,受傷是必然的事情。士兵們並非機器,對死亡有恐懼,挨了刀會疼,這是必然經歷的事情——然而阿卡莎的存在卻大大減輕了他們的痛苦,是以對這位美女牧師,他們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著,言語間異常客氣。

感受著這些士兵們的真誠問候,阿卡莎心裡頗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以往研究神術只是單純的「研究」,現在看到神術拯救了士兵,本性善良的她自然會覺得自己做的很好。

可是回到羅迪身旁的時候,阿卡莎卻便被直接訓了一頓。

「誰讓你這麼做了?戰鬥還遠沒有結束,耗空法力是大忌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這樣做,聽到了嗎?」

被這麼幾句話一說,阿卡莎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她抿著嘴唇,本想辯駁什麼,可最終卻是低頭忍了下來,囁嚅道:「我知道了。」

心中委屈的很,甚至眼淚都在眼眶打轉。

「記住就好,拿著。」

視野中,一個藍色的水晶瓶被塞到了手中,耳邊隨即傳了羅迪語氣放緩的叮囑:「慢點服用效果會更好一些,至少隨時保持法力在一半以上。」

「恩…謝謝。」

阿卡莎低頭握緊了這瓶法力藥劑,心中的委屈和不滿也跟著消散大半,可隨後她卻發現羅迪臉色始終有些陰沉,便鼓起勇氣,主動問道:「我…我們不是打贏了嗎,難道還有什麼事?」

「快去恢復法力,說了你也不懂。」

羅迪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完全把她當做小孩子似的。這讓阿卡莎心裡很是不服氣,但看到索德洛爾一臉凝重的走過來,她還是放棄了繼續說話的念頭,走到不遠處坐下開始冥想。

不過遠遠的,她能隱約聽到兩人的話語聲:

「按計劃娜塔應該到了…」

「…剛才派人去偵察了,不過回報說鎮子外面的探子突然多了起來…好像範圍大的有些詭異…」

斷斷續續的話語沒說幾句,一個混身傷口的家伙卻是被斥候攙扶著跑了過來——這人阿卡莎認識,他叫布馮,是當初羅迪救下的兩名傭兵裡的一個。

看到布馮身上的鮮血,阿卡莎本能的起身想要施展神術,然而布馮卻是不顧傷痛,聲音顫抖著說出了讓所有人震驚的話語:

「我們的隊伍被圍攻了,艾爾莎村的村長也在隊伍裡,他和娜塔小姐都…都被那些突然冒出來的隊伍圍住了…」

「…聖殿騎士報身份也沒用,那些家伙人數有好幾百,我們根本打不過…

「亨利讓我跑來報信,他們替我拖住了追兵…」

布馮說完這話便因為失血過多暈了過去,而林地間的氣氛,則因為這幾句話語而瞬間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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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zihax 發表於 2014-6-7 18:07
第二百三十五章 抉擇與決心

  意外,絕對的意外。

  羅迪站在那裏足有三四秒鐘沒有動彈,他對戰局曾有過無數種預想,卻絕對沒想到會發生眼下這種情況。

  所有計劃都做過詳細的推演和假設甚至連娜塔隊伍返回的路線,都經過嚴格的驗證和推算…

  「巧合麼?」

  索德洛爾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又像是喃喃自語。

  羅迪沒有回答,他依舊保持着發呆的狀態,四周的人們都安靜下來,連低頭默默釋放「恢復術」的阿卡莎都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屏住了呼吸

  他們知道,接下來羅迪的命令,或許直接決定了所有人的命運。

  「不是巧合…沒有巧合的。」

  羅迪的目光失去焦點許久,再一次回過神來時,卻是手指微微顫抖着拿出了一封四天前來自霍利爾城的信件,安格瑪公爵的字跡歷歷在目,他草草的掃了一遍,似乎確認了某種可能。

  不過現在確認什麼原因並沒有用處,羅迪需要考慮的,是眼下必須做出的選擇

  現在去救娜塔他們,還是…等援軍來了再說。

  二十名聖殿騎士,傭兵亨利,木精靈娜塔和不知什麼原因來到這裏的布魯迪…如果選擇現在動身去救,他們或許還有活下來的可能。

  但同樣的,這樣做意味着自己或許要面對海量敵人,又或者這本身就是敵人的陷阱,就等着自己跳坑。

  若是選擇繼續執行原計劃,羅迪大可以當做沒聽見布馮的話語,完全放棄娜塔等人,等自己擁有絕對優勢後,再去動手。

  擺在面前的兩條路,完全走向了兩個極端。

  羅迪突然想起了某本書上寫過「戰場王者即冷血屠夫」的句子,以及他自己當年玩遊戲時的許些想法當初的羅迪勝負心極強,是以對於「戰爭」中的「軍隊」,他完全只是將其看做「棋子」。

  該死的時候就讓「棋子」死,用它們換取勝利,完全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一切成為現實之後呢?

  意淫終歸是意淫,在網上過過嘴癮不過敲幾下鍵盤罷了,然而當所有重擔壓在身上時,羅迪卻發現這樣的抉擇…自己根本做不出來!

  犧牲他們,去換取一群王國叛徒的死?

  羅迪微微搖頭,緩緩呼出一口氣。

  四周的士兵們早就安靜下來,此時布馮已經在救治下蘇醒過來,並虛弱的索德洛爾詢問下回答着各種問題

  「他們人很多,超過兩百人…在森林中堵住了我們…」

  聽着這些話語,羅迪的腦海中卻緩緩出現了不久之前自己手持短弓,朝着瑪格達一步一步逼近的那一幕…

  等級低就是劣勢麼?

  人數少,就一定是劣勢麼?

  下一刻,羅迪的命令聲突然響起在了林中。

  「一級戰備,三分鐘內出發!輕裝上陣!」

  阿卡莎驀然抬頭,因為她察覺到了羅迪身上那種前所未見的氣勢。

  然而索德洛爾和那些斥候們,卻都是想起了他們上一次見到羅迪這般狀態時的情景…

  那是在耐希米亞大草原上,在他們被薩羅塔反偷襲之後。

  那一次,羅迪沉默而決絕的帶隊反攻,誘敵深入「死亡沼澤」,幹掉了所有敵人…

  「我有一個大概可行的計劃。地圖拿過來,隊長過來聽令。」

  羅迪緩緩起身,那種往日裏的平和消失殆盡,整個人仿佛冷漠的機器一樣開始有條不紊的下達起了命令

  「去把常用儲備的藥劑盡數拿出來,該喝的現在就喝。」

  羅迪的命令聲回蕩在林中,士兵們飛速執行着那二十個後來加入的聖殿士兵同樣加入了隊伍,他們握着印象中堪稱天價的「石膚藥劑」面面相覷:為了救一個陷入敵陣的二十人小隊,所有人服下了價值超過百枚金幣的藥劑,這樣的事情簡直聞所未聞。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內心莫名的觸動:這樣的領導者,他們心服口服。

  阿卡莎起身時,羅迪的命令同樣傳來:「帶上所有卷軸和藥劑,騎馬跟着隊伍。」

  「好!」

  以往聲音總是有些怯懦的阿卡莎,此時回答的無比清脆。

  只是羅迪根本沒興趣理會這些,他伸手接過索德洛爾拿來的地圖,一把將蘇醒的布馮拖起來,和魯格等人開起了戰前會議

  「…這條街道穿過去,我們的行進速度不能停,我有辦法保證敵人在一段時間內…」

  「撤退的路線在這裏,誰都不要停,我斷後。這是軍令。」

  索德洛爾盯着地圖看了許久,只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往南面跑?」

  「那邊離霍利爾城更近一點。」

  羅迪面無表情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將安格瑪的信塞進衣兜後,他望了一眼原本留着升「基礎等級」的經驗,抬手在狩魔獵人字樣旁點下了「升級」的按鈕。

  戰鬥記錄欄立刻顯示出了一片信息:

  升級至狩魔獵人3級!

  獲得新技能:急速射擊

  等級1

  消耗:50精力

  使用:基礎攻擊速度提升5,持續30秒。技能開啟後每一次箭矢擊中目標,則提升2攻擊速度,此效果最多可疊加10次。

  冷卻時間:2分鐘。

  新技能:山貓靈巧被動

  跳躍速度增加30,在障礙地形行進速度增加10。

  簡單查閱了一下技能信息,羅迪將箭囊裝滿了二十四支箭,又在馬鞍上掛了額外的兩個箭壺和一個鼓囊囊的包,翻身上馬時,四周的所有士兵已經徹底整裝完畢。

  羅迪依舊是那副冷峻的表情,起身上馬前,他將想要一同跟上的布馮按了回去。

  「我要報仇,亨利在那邊…」

  布馮試圖起身,但羅迪卻搖搖頭,面無表情的讓他重新坐下,目光盯着遠處,仿佛自言自語的說道:

  「實話實說,我這個人比較記仇。」

  「而在他們惹到我以後,報仇的事情…我來做就行了。」

  幾公里外,來到基格鎮的所有領主卻是正在集體都對歐文伯爵的行動提出質疑。

  基格鎮說大也不大,七位領主的人馬圍在外面,有個風吹草動其實誰都清楚地很,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場清晨發生的戰鬥自然無法逃過那無處不在的眼線。

  「不知道歐文伯爵此舉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向我們炫耀武力麼?」

  「如果非要動用武力,我霍華德自然要奉陪到底。」

  「那支隊伍似乎和歐文伯爵你沒什麼怨仇吧?」

  一句句責問劈頭蓋臉的問下來時,穿着華麗鎧甲的歐文伯爵卻依舊滿臉雲淡風輕,待他們說的差不多時,他才笑着回答道:「各位不用這麼緊張,抓住這支隊伍,完全是因為他們襲擊了我的輜重車隊罷了。」

  這樣的話語說出來,別管是不是真的,終歸算是站得住陣腳的理由。

  「襲擊車隊?這是怎麼回事?」

  說話的是今天早上剛到的杜蘭特伯爵,他的目光中帶着許些怒火…一半理由是刺客肖恩的杳無音信,另一半,則是因為昨晚自己的管家竟然在帳篷內遇害這讓他和霍華德子爵一樣心中憋着火氣,更是不自覺的對身旁所有領主猜忌起來。

  歐文的笑容中有幾分玩味,解釋道:「我還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顯然這支隊伍背後的傢伙試圖給我製造一些麻煩。」

  「誰的人?」

  「是一位叫索德洛爾的男爵,不知…有誰聽說過他麼?」

  「剛冊封男爵的暴發戶罷了。」

  「小角色,根本不用理會。」

  這樣的認知倒是共識,歐文伯爵無奈聳聳肩:「所以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惹到他了,竟然被這種低劣的伎倆對付,呵呵。」

  越是這麼說,其他幾位領主就越是豎起耳朵聽,這一手「欲擒故縱」歐文伯爵玩兒的爐火純青,很快便將「仇恨」轉移了出去。

  領主們互相之間的猜忌本就缺乏一個傾瀉的目標,此時「索德洛爾」這個名字的出現幾乎立刻成為了懷疑對象,雖然沒有人明說,但顯然他們都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裏…

  基格鎮外氣氛緊張,而內部卻還算勉強維持着正常運轉的秩序。

  大街上此時還有這幾家開門營業的商鋪,不過生意自然很是一般,偶爾有披着斗篷的身影進進出出,都是很快的離開,生怕惹上那些在鎮子裏橫着走的騎士老爺。

  然而就是這樣的情況下,一家皮具店的門口卻總是站着個四處張望的矮子,連續幾天來從早站到晚,似乎在等着什麼人似的。

  這個傢伙,正是當初答應給羅迪硬化皮甲片的蘇倫大師。

  一個多星期前,拿着「火刺鬣蜥」皮的羅迪用一壺美酒當做酬勞,讓蘇倫乖乖出山為他處理了硬甲皮可約定好的時間到了,羅迪卻因為這些領主的各種襲擊而沒時間來這裏取走。

  羅迪沒什麼感受,因為現在他就算拿了護甲片也沒辦法立刻製造成皮甲去穿,但這種「爽約」卻讓蘇倫大師簡直難受之極…

  他嗜酒如命,甚至可以說已經達到了「成癮」的地步。而自從喝了羅迪拿過來的那一袋子酒之後,蘇倫已經徹底淪陷,因為那一袋子酒根本不夠喝!

  「為什麼還不來…為什麼還不來…」

  碎碎念的身影左顧右盼,卻始終等不來那個能為他帶來美酒的身影,然而沒過多久,他卻等來了一大隊浩浩蕩蕩從鎮子中央穿過的士兵…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9 21:25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8 02:58
第二百三十六章 我好害怕呢

  製皮師蘇倫的性格並不瘋癲,不過是有個嗜酒如命的怪癖罷了。  他或許有些刻薄,但終歸是個心腸不壞的正常人。

  然而當大隊士兵出現在街道上時,他的表現卻着實有些怪異。

  這樣的年代裏,「法律」通常不是用來庇護民眾的。而在領主特蘭卡掛掉之後,基格鎮更是處於一種「混亂」狀態,基本上任何犯罪都不會有人問責這意味着眼前所有的士兵,都可能隨時化身暴徒!

  代表歐文伯爵的盾徽出現在視野中時,蘇倫的表情一下子變的極為仇視不過面對二百多名全副武裝的士兵,他終究沒有做出什麼傻事,只是低聲咒駡着後退幾步。

  這些士兵對沒有興趣,稍微注意的話,就能看出他們是在押送着中間那一隊「戰俘」前進二十名穿着鎧甲的聖殿騎士們雙手被繩索層層捆緊,身上的痕跡都說明他們是經過一番苦戰後才被生擒的,有些騎士鎧甲上還有血跡,臉上滿是淤青,顯然是在被控制後還遭受過不少毆打…

  蘇倫身為製皮匠,本身也對「護甲」熟悉得很,然而就在他咬着牙齒準備返回店鋪時,卻驚訝的發現這些「戰俘」竟然穿着「玫瑰十字」的制式鎧甲!

  聖殿騎士竟然和歐文伯爵起了衝突?他瘋了麼?

  腦海中冒出這樣的想法時,蘇倫不由得定在了那裏四周商鋪早就盡數關了大門,是以蘇倫孤零零的身影很快被這些騎士注意到…

  「看什麼看?想死麼?」

  「你們這個鎮子很快就屬於伯爵大人了,趕快享受最後的時光吧!」

  並非所有騎士都是騎士制度中奉行「八大美德」的道德模範,事實上,有很大一部分騎士,基本和「強盜」並無區別…

  嘲笑聲讓蘇倫本就陰鷙異常的臉漲的通紅,但張開嘴,這位製皮大師卻最終沒能說出什麼話來…

  曾經發生的事情讓他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勢單力薄的自己就算被活活打死,估計也不會有人出來說半句話。

  世界是殘酷的,在沒有領主庇護的基格鎮,這些有着騎士爵位的傢伙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

  憋屈、憤怒,蘇倫為了忍耐幾乎將一口牙齒咬碎,但最終他還是強忍着怒火返回了自己的店鋪也虧着這些騎士忙着將戰俘送到鎮子另一邊,否則他很可能連店鋪都保不住。

  緊緊的關上房門,蘇倫拉上門栓後狠狠的一腳踢在旁邊的木櫃上,這樣的動作不僅發洩了心中的憤懣,腳趾那鑽心的疼痛同樣讓他明白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悶頭坐在椅子上,使勁揪着自己的頭髮

  「這群雜種…渣滓…」

  戰俘隊伍中,聖殿騎士和娜塔等人都在推搡中被帶着朝前走去。

  發生在森林中的戰鬥幾乎沒有懸念,24個人被兩百多人圍住,能讓布馮逃出去已然算是奇跡。

  娜塔的箭矢雖然犀利,可無法發揮機動優勢的聖殿騎士終究雙拳難敵四手,全隊只堅持了十分鐘便被盡數俘虜。

  也幸虧歐文伯爵下令抓活的,所以連帶着胖子亨利在內所有人都還留着一條命,不過他們遭受的毆打卻沒少。整個隊伍裏,受傷最輕而沒被「照顧」的,只有被重點看守的娜塔和布魯迪。

  布魯迪是因為「埃爾森」的事情而臨時決定來找羅迪的,但卻沒曾想遭遇了這樣的事情,的確算是倒霉至極此時他傴僂着身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雙手被捆了繩子,但不算緊。

  他的額頭上有一道傷口,一路表情漠然的四處看着周邊的建築,卻是始終保持沉默在剛才的戰鬥中,這位老精靈沒有釋放任何法術,是以此時他在別人眼中,完全就是一個毫無戰鬥力的老者罷了。

  而與布魯迪相比,娜塔的美貌則讓這群騎士驚豔萬分,但因為她是歐文伯爵的「戰利品」,還沒有人敢對她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娜塔的「待遇」比較特殊:她的實力太強,在剛才的戰鬥中幾乎眨眼間便幹掉了八名士兵,最後抓住她的時候更是付出了四人重傷的代價,所以此時為了不讓她暴起傷人,士兵們將娜塔的上半身完全用繩索捆住,又拷上了沉重的腳鐐才敢守在旁邊…

  吃力的邁着步,娜塔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仇恨,憤懣負面情緒堆積在胸口,讓她幾乎無法冷靜半分。

  她恨人類,恨眼前這些可惡的傢伙,更是連帶着恨起了羅迪…

  羅迪到底在做什麼!

  之前在艾爾莎村殺死那只血鴉時,她還對羅迪升起不少敬佩和感激的心思,可現在這一切卻都變成了失落與絕望圍攻自己的敵人足有兩百名甚至更多,這樣的處境完全就是絕境,她根本想不出羅迪能來這裏救援的理由…

  心底的絕望讓娜塔無法思考,她甚至沒有去想布魯迪為何要「束手就擒」,更沒看到村長行走時默默屈伸手指的小動作…

  隊伍默默前進着,穿過寬闊的商業街後,他們朝着鎮子東北方歐文伯爵的營地前進。

  四十名騎士護在隊伍兩側,其餘的一百多名士兵首尾相聚不過五十米,他們此時心情放鬆,只想着接下來歐文伯爵會給出的獎勵,絲毫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不過就在他們尚未走出基格鎮時,遠處的森林邊緣忽然間揚起了許些沙塵…

  「什麼東西?」

  「應該是新來的領主吧。」

  「搞這麼大陣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來了麼…」

  閒聊的話語間,這支押運戰俘的隊伍依舊毫無戒備的前進着。

  「我的意思大家已經很清楚了,這支被俘獲的隊伍是索德洛爾男爵的下屬,我把他們留了活口,算是我的誠意他如果願意和我們一起站在談判桌上最好…而如果他仍舊一意孤行的話…」

  侃侃而談的歐文伯爵做了個聳肩的姿勢,目光環視着眼前神態各異的領主們,「那麼各位肯定願意看看這位試圖霸佔基格鎮的領主…到底有什麼真本事了。」

  「歐文伯爵,這些事情不過是細枝末節。基格鎮的歸屬權只是一方面,特蘭卡手下這麼大的領地,那些騎士領的賦稅呢?」

  「安格瑪公爵可不一定會同意。」

  「安格瑪?現在還有誰會在乎他同意不同意?弗朗西斯莫名其妙的死了,莎莉跑去聖殿兩年才會回來,呵…各位今天來到這裏,目光自然也不僅僅是放在基格鎮吧…」

  這句話所表達的意圖已然再明顯不過艾弗塔領地的最大領主已經不行了,崩潰的局勢近在眼前。

  以霍華德為首的男爵們希望儘早分一杯羹,而以歐文為首的傀儡們,卻想着趕緊解決索德洛爾為安薩丁復仇。杜蘭特伯爵兩種意圖都有,卻因為勢力過大而被兩邊同時排斥…

  於是,局面在不知不覺中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不過就在這談判陷入僵局之際,遠處揚起的煙塵卻讓幾位領主同時轉過頭去

  「這一次又是誰來了?」

  「陣勢倒是挺唬人,是在警告我們麼?呵呵呵…」

  冷笑聲中,幾位領主都是沒把這種「樣子貨」當回事,歐文伯爵轉過頭去望瞭望,心中卻是有些怪異的預感兀自嘀咕了一句:「不可能啊…」

  「歐文伯爵有想法?你知道來的人是誰?」

  「我只是在想,如果來的人是索德洛爾男爵…」歐文伯爵指了指遠處,故意做了一個「害怕」的表情,「難不成他準備和我們直接開戰?我好害怕呢。」

  這樣的話語自然引來一陣不加掩飾的哄笑:此時的五名領主,光是騎士加起來都有四百多名,步兵超過兩千人,這種規模去打一場戰爭都夠了,誰有膽子衝過來?更何況是那個手下兵不過百的男爵…

  雖然互相之間都在爭權奪利,但面對不懂規矩的傢伙時,這些老貴族們還是拿出了一致的「鄙夷」態度。

  此時此刻,各自營地中的士兵們其實也和貴族一樣姿態放鬆。面對着從五百米外衝過來這支隊伍,他們都沒有太多戒備,只是好奇的張望着,完全沒有想過「迎敵」二字。

  四百米,馬蹄轟鳴,煙塵漸漸散去,人們能看出這只是一支六十人左右的隊伍。

  三百米,來人的鎧甲已經清晰可見,高高指向天空的騎槍已經能看清輪廓。

  兩百米,戰馬竟然再次加速,方向直直對準了歐文伯爵的營地。

  一百米…

  歐文伯爵的騎士們終於發覺對方似乎不只是「示威」這麼簡單,那高舉着的騎槍竟然平舉着指向了營地!

  營地轟然慌亂一片,士兵們胡亂拿起武器,騎士們連鎧甲都來不及穿,傳令的士兵大吼大叫着,卻只能眼睜睜看着速度達到極致的隊伍朝自己衝鋒而來…

  距離兩三百米開外的領主們依舊保持着剛才談話的姿態,可此時卻都是直愣愣的望着歐文伯爵的營地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極其精彩,而歐文伯爵卻是嘴角接連抽搐了四五下…

  「轟!」

  撞擊聲傳來。

  「歐文伯爵,似乎真的有瘋子…朝我們開戰了。」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9 21:26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9 21:12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危機將至,各有後招

  「瘋了…瘋了…他們這是在踐踏規則!」

  轟隆隆的聲音傳來時,幾位領主當即變了臉色而自己營地被衝擊的歐文伯爵更是二話不說轉身便走,臨騎上馬的時候,他不忘回頭冷聲道:「各位難道準備旁觀他破壞規矩麼?」

  這句話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貴族群體中從來都不希望看到這種蠻打蠻幹的愣頭青出現…所以無論之前這些領主有什麼利益糾葛,此時的索德洛爾,都是站在他們對立面的敵人!

  遠處的戰況此時無法做出判斷,歐文伯爵雖然心急如焚,此時卻也只能在周圍騎士的保護下朝營地趕去他大概能確認眼前這瘋狂一幕是那個索德洛爾領主做的,但對方只憑藉六十人便想和自己對着幹…這怎麼想都是自不量力的「找死」行為。  .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朝着四周的士兵們下了加速前進的命令,自己則握住了多年沒有出鞘的長劍,微微眯起了眼睛

  「復仇的機會,終於到了麼…」

  同樣的時刻,歐文伯爵營地已然徹底陷入混亂。

  遠處的騎兵團衝過來時,營地最前方竟然連敢去正面抵擋的人都沒有騎士們連馬都沒來得及騎上去,拒馬、壕溝更是沒有準備,營地內更是因為押送娜塔等人而內部空虛,此時總共加起來才不到兩百人,甚至連一個武裝起來的騎士都沒有!

  以有備打無備,這樣的戰鬥根本毫無懸念索德洛爾等人衝入營地之時,整個陣線就像是被剪刀撕開的布匹一樣!

  隊伍長驅直入,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攔住他們!」

  「上馬!上馬!」

  「聚到一起!」

  歐文伯爵的下屬騎士們慌忙叫喊着,有匆忙騎上馬的幾名騎士想要去抵擋,然而毫無默契的跑出幾步後,迎接他們的,便是一整支半月形衝陣…

  純粹的碾壓,這些沒有裝配鎧甲的騎士直接被戳成了篩子。

  而索德洛爾等人在衝入營地後,隨後竟是毫無顧忌的開始分散衝殺雖然這樣攻擊範圍增加不少,但失去陣型後,他們的氣勢似乎都跟着下降不少,是以很快便有站住陣腳的騎士追了上去,並再次爆發了正面戰鬥。

  然而這些騎士隨後卻發現…他們根本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徹底處於被「壓制」的狀態。

  能有這種情況原因再簡單不過:經過「力量祝福」,喝下「石膚藥劑」,又有着阿卡莎這位強悍的「神聖牧師」跟在背後,此時所有斥候的士氣完全就是位於頂點!

  敵人的反抗和攻擊打在身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石膚藥劑」等於讓他們憑空帶了一面護盾就算是被刀劍砍中了手臂,所受的傷害不過是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而時不時閃現在身上的「神聖護盾」更是混亂的戰場上接近「小無敵」的存在,有這樣強悍的後勤保障,再加上口袋裏人手兩瓶的「中級治療藥劑」這種全方位buff的作戰方式讓他們根本想不到任何退縮的理由!

  如果這樣還打不贏,趁早跳下馬去摔死算了!

  此時此刻,真正參與戰鬥的只有索德洛爾、魯格和卡特帶領的四十名斥候,而那二十名聖殿騎士都是坐在馬背上跟在羅迪身後,每人手中牽着另外一匹戰馬,以預備隊的姿態隱忍不發。

  整個戰場的動態在「環境敏銳」的監控下被羅迪盡數掌握,他的目光冰冷,手裏握着短弓,卻並沒有射箭的意圖,只是在馬背上靜靜坐着,仿佛一台毫無感情的戰爭機器。

  兩分鐘時間,索德洛爾等人的衝殺已然令營地內三倍數量的敵人士氣崩塌,原本還想抵抗的士兵無法承受這種壓力,開始了大面積潰逃。

  而娜塔等人的下落也很快從戰俘口中審訊出來,羅迪收到消息後只是點點頭,隨即面無表情的朝着一支鳴鏑箭尖銳的哨音響起時,四十名斥候幾乎立刻調轉馬頭開始聚攏,十秒鐘後,隨着羅迪無聲的戰術手勢,整個隊伍立刻甩下了滿目瘡痍的營地,徑直朝着基格鎮內衝鋒而去!

  鐵一般的紀律,帶給了整個隊伍難以想像的可怕效率,而第二次衝鋒開啟時,羅迪手持短弓的身影卻是直直衝在了最前方…

  「這只是第一步…沒那麼好結束的。」

  低沉的自語被淹沒在了隆隆馬蹄聲之中,羅迪微微轉頭,陰沉的目光望向了遠處趕來的歐文伯爵,隨即消失在了隊伍疾奔時揚起的沙塵中…

  而在整支隊伍離開後足足兩分鐘,從鎮子北面趕來的歐文伯爵才剛剛抵達自己的「營地」此時這已經不再是營地,而應該被稱為「廢墟」。

  歐文身旁跟着兩位男爵和一百來人的護衛隊,來到這裏之前,他本以為會看到索德洛爾等人受困營地的情景,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們一瞬間連罵都不知道該罵什麼了…

  倒塌的營帳、狼藉的地面,四散奔逃的士兵,前後不過六分多鐘的時間,敵人便將自己的營地直接砸了個稀巴爛後揚長而去若不是看到地上那些被刀劍砍傷後呻吟的騎士和扈從,歐文伯爵甚至會以為這是被「龍捲風」襲擊後的結果!

  「集…集結所有人,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喜怒從來不形於色的歐文伯爵此時徹底被激怒,甚至連話語都有些結巴起來。他攥着劍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着,手指骨節慘白一片多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挑釁他的權威!

  或者說這已經不是「挑釁」,完全就是直接抽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末了又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

  「追上去!格殺勿論!我不要任何戰俘!」

  怒吼聲響徹滿是狼藉的營地,旁邊兩名男爵二話不說便帶着下屬騎士和部隊朝羅迪等人的方向奔了過去,而遠處那些其他領主也是開始了動作這一瞬間,基格鎮外有超過一千二百名士兵朝着鎮子內壓迫而去!

  騎士裝配鎧甲需要至少二十分鐘的時間,所以此時衝上去的盡數都是步兵,雖然面對騎兵處於劣勢,但二十倍的數量壓制已然可以忽略這個問題。

  雖然震驚於羅迪等人之前的戰鬥力,可是歐文伯爵此時仍舊篤信這些看似勇猛的傢伙,不過是在進行人生中最後一次衝鋒罷了…

  「區區六十人,就敢這麼狂妄…」

  歐文伯爵不再掩飾自己猙獰的表情,大聲朝着手下這些達到進階水平的騎士們下了命令「傍晚之前,我要看到他們所有人的人頭擺在基格鎮裏!」

  「是,主人!」

  整齊的回應聲中,遠處的基格鎮卻是隱約傳來了房屋倒塌時的悶響…

  當歐文伯爵的營地遭受襲擊時,基格鎮邊緣俘虜押送隊伍對遠處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此時這支隊伍剛剛走出鎮子,在離開建築物密集的街道後,四周的樹木比之前多了不少而這樣的地形,則讓始終沒有說話的布魯迪村長目光微微抬起,雙目眯了起來。

  「娜塔,記得之前來的路麼?」

  突然說出的精靈語讓看守布魯迪的守衛皺起了眉頭,他們自然聽不懂這話語是對誰說的,因為布魯迪始終目光望向前方。

  十米開外的娜塔正努力抗爭着沉重的腳鐐,聽到這句話,她才猛然想起布魯迪在整場戰鬥中並未施法的細節…

  「我施法之後,你就沿着來的路朝森林跑,不要回頭。」

  布魯迪的話語很低沉,同時目光朝左右望瞭望幾名士兵說着「老東西閉嘴」之類的話語,伸手推搡了一把,布魯迪被推的踉蹌一步,隨後因為雙手被捆在一起而摔倒在地…

  不過布魯迪仿佛根本不在乎這樣的待遇,他只是在伸手觸及地面時,不動聲色的拔斷了幾根尚未完全枯萎的草莖。

  作為經歷過數次戰爭的長者,布魯迪的大局觀自然遠遠強過娜塔。之前被圍攻時沒有施法,完全是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十倍數量的敵人,自己就算施法也沒什麼作用。

  所以布魯迪直接選擇隱忍不發,他明白這種時候羅迪肯定無法馳援這裏,因而從一開始他便做好了帶着娜塔逃離這裏的準備。

  而一路走到現在,所有準備已然完成,此時狼狽的摔跤,則正是計劃開始的契機!

  「老骨頭,給老子站起來!」

  看到布魯迪摔倒,旁邊的士兵伸手便想把他粗魯的拽起來,可伸出手去時,他的視野中卻閃過了一道碧綠的光芒…

  「這是什麼鬼東西?」

  話沒說完,隊伍前方傳來的巨大喧嘩便將他的呼喊徹底淹沒…

  布魯迪沒有理會四周的嘈雜,那隨手撿起的草莖在他手中倏然變化成了首大小捆綁雙手的繩索直接被割裂,隨後這位木精靈緩緩朝四周張開了雙臂…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9 21:28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9 21:13
第二百三十八章 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在綠色光芒閃爍而出、布魯迪掙脫捆綁雙手的繩索時,這支隊伍的大多數人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反抗--因為同一時間,羅迪所帶領的騎兵隊已然出現在了前方的視野中。

  「迎敵!迎敵!」

  「向前!聚在一起!」

  相比毫無反抗能力的營地防線,眼下這些歐文伯爵的下屬可謂戰力十足--他們全副武裝,除了一百六十名步兵外,更有四十人騎在戰馬之上,無論是人數還是士氣,他們都對羅迪那只有四十人的騎兵團沒有任何畏懼…

  片刻的喧嘩後,四十名騎士立刻加速朝前方衝鋒而去,閃耀的長劍握在手中,這些驕傲的騎士氣勢絲毫不弱。

  然而在騎士們盡數衝出去後,被留下的士兵們卻陷入一團混亂--這支隊伍沒有統一的領導者,每個騎士相互之間更沒有統轄權,所以留下的扈從士兵都只聽自家騎士的命令…因此有的扈從追着騎士朝前衝鋒,有的卻留在原地盯守戰俘,如此一來,原本還算整齊的隊伍頓時擠作一團…

  待半分鐘後,這支隊伍終於前後分離開來--四十名騎士帶着一百二十名步兵迎敵而去,而留在後方看守戰俘的,卻只剩下四十人左右…

  按比例,兩人盯守一名戰俘並不困難,然而留守的士兵隨後才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之前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木精靈老頭,此時竟然掙脫了禁錮!

  布魯迪身旁的士兵盡數被藤蔓捆住,此時已經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而隨着布魯迪的咒語接連念誦,兩側的樹木劇烈搖晃起來--粗大的樹幹「嘎吱嘎吱」的開始揮舞,仿佛被賦予意識般,當場將距離較近的士兵們輪飛了出去!

  「攔住他!快攔住他!」

  前面察覺到異樣的士兵揮舞長劍想要過來,還沒跑出幾步便被地上的藤蔓絆了個狗啃屎--不過他的喊話卻讓同伴轉過頭來,繼而導致更多士兵抽出武器一擁而上…

  娜塔見布魯迪驟然發難,當即做出了反應--她的上半身被繩索禁錮,腳下又掛着鐐銬,但憑藉驚人爆發力,娜塔側邁步後猛然前衝,一記頭槌便將身側的士兵直接撞暈了過去!

  不過她的動作含恨而出,又因為雙臂被縛,身體無法控制的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另一名士兵想要趁機按住娜塔,卻被那修長的雙腿「喀拉」一聲蹬碎了下巴!

  娜塔此時的動作狠辣無情,心中對人類已經充滿了仇恨,想起自己曾經對羅迪抱有的信任,她更覺得自己實在太傻…如果有可能,娜塔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和這些人類有任何交集!

  布魯迪用藤蔓纏住了隨後圍上來的士兵,邁步扶起娜塔後便將繩索割開--

  「沿着原路走,記住我說的話,別回頭--」

  布魯迪還要繼續說什麼,可隨後卻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呼喝與喧嘩,抬起頭時,竟是看到那些聖殿騎士們大聲呼喊的情景…

  娜塔疑惑的望了過去--她聽不懂布林加語,但卻明顯能感受到聖殿守衛們語氣中的興奮。

  布魯迪本想立刻掩護娜塔離開這裏,然而在聽清聖殿守衛們的話語後,這位木精靈的神色一瞬間變得極為複雜…

  「發生了什麼?」

  娜塔能看到遠處的騎兵團轟然開始了戰鬥,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意味着什麼。

  「是羅迪…他來救我們了。」

  「呯!」

  搖擺的樹枝抽飛了一名想要靠近的士兵,慘叫的聲音劃過半空時,正要轉身離開的娜塔倏然定在原地,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上瞬間佈滿了錯愕--

  而隨後,這樣的錯愕變成了迷茫…

  ******

  基格鎮邊緣外,兩支騎兵團同時開始了衝鋒。

  對於羅迪所帶領的騎兵團而言,在鑿穿歐文伯爵的營地之後,他們的氣勢已經攀至頂峰。

  這樣強大的騎士不僅僅因為此時仍舊維持的「零死亡」戰績,更因為他們在無數次戰鬥和訓練中所培養的強大自信。

  就算沒有那些藥劑,沒有阿卡莎的神術,這些斥候也早就在腦海中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信念」--跟着羅迪前進,自己就是無敵的!

  他們曾經在耐希米亞的平原上馳騁殺敵,曾經在獸人王國的土地上揮劍屠殺。縱然只有四十人的編制,他們卻仍舊幹掉了四百多名獸人士兵--面對那些強悍的狼騎兵尚且不懼,這四十名騎士,對他們而言…真是有些小兒科了。

  而在羅迪對面,歐文伯爵的這些騎士起初還想着要「大發神威」一番,可是當看到這些斥候以整齊的陣型發動衝鋒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的氣勢已然在無形間被壓了一頭下去…

  而當看到盡數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平舉的騎槍時,這些騎士的臉色便愈發難看了起來--他們手中的武器都是長劍或彎刀,對衝時根本不是騎槍的對手!

  這種雙重打擊令他們的士氣一再下降。不過當衝鋒的勢頭完全開始之後,他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以選了。

  就算是這場仗打不贏,殺一個也是值了!

  抱着這樣的心態,距離已經進入二百米後的雙方都咬緊牙關,握住武器,做好了接敵的準備…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一道道閃光卻突然從斥候隊伍的中央亮起。

  衝在最前方的羅迪並沒有選擇射箭,而是瘋狂的撕開了一張又一張卷軸,將其中封印的詛咒力量朝着前方釋放而去!

  「詛咒:恐懼」。

  「詛咒:虛弱」。

  「詛咒:迷惑」。

  「詛咒:混亂」。

  「詛咒:失明」

  ……

  羅迪的法力值並不多,但施放這些消耗只有10點法力值的詛咒卻一點問題都沒有--七張卷軸扔出去,雖然沒有造成任何直接殺傷,然而它們所造成的效果,卻讓遠處的騎士們如墜冰窟…

  Debuff的效果出現時,原本簇擁在一起的騎士們頃刻間陷入極端混亂:有騎士連帶着戰馬速度驟降、有的嗷嗷大叫着想要調轉馬頭朝相反方向奔跑,更有甚者,直接將手中的長劍砍向了身旁的戰友…

  處於衝鋒之下的隊伍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變故,當場便有一大片騎士在混亂中跌下了馬,緊跟着更帶起了一系列連鎖反應!

  整個隊伍被迫減速,後排騎士緊急向兩側避讓,可這種急速奔馳的狀態下,騎士們剛做出扯拉韁繩的動作,便發現百米外的斥候們已經衝到了眼前…

  「轟--」

  騎槍擊中肉體後的折斷聲響作一片,四散的木屑、鮮血幾乎遮蔽視野,景物飛速後退,無數身影劃過…

  看上去是兩支騎兵團的對撞,然而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些騎士幾乎是被羅迪帶着騎兵團直接碾了過去!

  衝在最前方的羅迪服用了「石膚藥劑」,頂着「神聖護盾」的同時還開啟了「龜甲護盾」,從某種程度上而言,他這個「主坦克」的防禦能力在三秒鐘內攀升到了頂峰,幾乎沒有受傷的可能!

  所以在他的帶領下,整個隊伍毫不費力的便將整個戰陣撕裂開來!

  幾個迎着羅迪攻過來的刀劍根本連「神聖護盾」的防禦都破不開,而試圖攻擊羅迪的騎士,則轉眼間被騎槍戳成了篩子…

  四十名騎士,在迎擊之前便有七人因為墜馬而死。在被羅迪帶着斥候趟過時當場死亡十七人,僅剩的重傷號則根本沒有再戰的欲望,一個個都是喪失了所有膽氣,頭也不回的朝遠處逃散而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幾乎在三十秒內便決出了勝負。

  羅迪這邊除了三名斥候墜馬重傷,剩下所有人竟然盡數保持着全部戰力!

  而在雙方交鋒之後,後面跟上來的二十名聖殿士兵則護着阿卡莎立刻開始救助受傷的斥候--「中級治療術」和「中級治療藥劑」的作用下,這些原本可能要養三四個月的傷員,竟然當場骨骼複位、傷口癒合,重新騎上了戰馬,再次加入了戰鬥隊伍…

  從這裏就能看出羅迪培養阿卡莎的正確性,更能看出他在戰鬥上「捨得花錢」的習慣培養出了一支士氣多麼可怕的部隊--在踏平營地、又正面擊潰一支40人騎兵團後,全員此時依舊保持着可怕的戰鬥力,仿佛有着無窮戰意般繼續撲向了後方趕過來的那上百名步兵…

  斷裂的騎槍被丟棄,砍得捲刃的長劍被扔掉,斥候們毫無疲倦的拔出副武器,在索德洛爾的帶領下發動了今天以來的第三次衝鋒!

  他們的前方,親眼目睹四十名騎士被屠殺的步兵們已然被嚇得肝膽俱裂,幾乎在還未接觸的時候便呈現出潰散之勢,然而羅迪等人的進攻速度實在太快--只用了半分鐘,他們衝入了這些散亂扈從的戰陣之中。

  仿佛只用了一瞬間,羅迪的騎士團再次透陣而出,無一傷亡!

  一百二十名步兵,死傷三十五人,根本無法組織第二次防禦,便在這摧枯拉朽的攻勢下完全潰敗!

  三道防線,三次衝鋒。

  羅迪帶着他的騎兵團馬不停蹄的衝入基格鎮內,出現在了被俘虜的聖殿騎士面前…

  也出現在了布魯迪和娜塔的面前。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10 03:42 編輯

liuzihax 發表於 2014-6-10 21:40
第二百三十九章 群貓捉老鼠

  在羅迪帶着騎兵團浩浩蕩蕩的衝到最後一批敵人面前時,這些完全喪失鬥志的傢伙毫無懸念的四散奔逃開來,根本連交戰的勇氣都喪失殆盡…

  搖擺的樹木不再亂晃,地上被藤蔓纏繞的士兵也停止了掙扎,而剛剛歡呼着羅迪名字的聖殿騎士們則站在原地,默默將目光轉向了這位殺透三層防線、只為了將他們救出去的年輕人。

  「三分鐘時間休整,隨後出發。」羅迪望着這些被身上捆着繩索的聖殿騎士,語調淡然的指着身後道:「我們還有仗要打。」

  順着羅迪手指的方向,騎士們能隱約看到從鎮子外圍過來的一隊隊士兵。

  突破敵人三道防線之後,如此平靜下達命令的羅迪委實令騎士們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震撼,心中感受更多,卻是羅迪那種不拋棄任何人的堅韌信念。

  再多的慷慨陳詞,都比不上羅迪這樣幹脆利落的行動——或許之前有騎士對羅迪小有微詞,但從這一刻起,無論是被俘的、還是隨隊一起支援的聖殿守衛,已然徹底服氣!

  繩索被割開,阿卡莎的一道道「恢復術」落在身上,一瓶瓶藥劑被塞到手中——這些騎士們望着被牽過來的戰馬,伸手握住了馬鞍上掛着的武器,都是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興奮…

  他們從未想過,反擊的時刻回來的如此之快。

  胖子亨利在接過藥劑時被它所代表的價值嚇了一跳。作為傭兵,他有權力不參加這樣的戰鬥,但在擰開瓶蓋喝下藥劑之後,他卻默默下了一個決定,翻身上馬,一聲不吭的加入了隊伍。

  另一邊,羅迪和布魯迪的交談則短暫而意味深長。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帶着隊伍來。」

  老精靈的語氣頗為感慨,印象中的人類都是貪婪而自私的,對於羅迪,他也從未想過對方能有如此魄力和膽氣——數量不過六十人的隊伍,竟然敢直接衝擊敵人的層層防線趕來救援,這種事情…當真讓布魯迪改變了對「人類」的認知。

  「救援是應該做的事情,對於因為我而受的苦頭,我表示抱歉。」羅迪的目光停留在了娜塔身上,後者低垂着眼簾,卻是沒有和他直視的意圖--對此羅迪倒是可以理解,然而看到娜塔腳上的鐐銬時,他的眼睛卻一下子眯了起來。

  沉重的鐐銬在娜塔腳腕磨出了血印。

  羅迪並沒有噓寒問暖,只是轉頭從那些被藤蔓纏繞的敵人口中問出了鑰匙的下落,隨即親自翻找出來,為娜塔打開了鐐銬。

  娜塔望着羅迪的動作,雖然努力讓臉色維持冷漠,但有那麼一瞬間,這位木精靈少女終究還是有了一絲動容…

  不過密集的腳步聲傳來時,娜塔便明白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一千二百多名士兵的圍攻聲勢浩大,隨後跟上的零散騎兵也是漸漸聚攏着,其中甚至能看到幾位領主的身影。

  羅迪仿佛渾然未覺,他依舊平靜的為布魯迪和娜塔牽來戰馬,不過就在他將備用的箭壺背在身上時,布魯迪卻突然說道:「如果想要離開的話,隊伍可以從這裏一直朝鎮子南邊走。」

  「恩?」

  羅迪揚起眉毛。

  「一路走過來時我種下了樹種,如果需要…我可以將通過這裏的敵人擋住一段時間。」

  這便是布魯迪之前和娜塔強調「沿原路返回」的原因,而因為羅迪的救援,這個計劃原本已被布魯迪忽略,但看到四周圍攻過來的敵人時,他還是出言提醒了一下——

  「哦…你想用『猛烈生長』和『守護之魂』?」

  羅迪直接改用了精靈語交談,兩個法術名稱令布魯迪當即愣住——因為羅迪的判斷一點沒錯。

  從布魯迪的表情得知答案,羅迪隨後直接道:「那就把生長的高度降低到膝蓋以下,配合『守護之魂』施放就行,這樣我可以拖住敵人更久一點。」

  這不是商量的態度了,布魯迪很痛快的答應下來,隨後便被扶着騎上了戰馬--

  「索德洛爾、魯格、卡特,計劃有些改動…」

  羅迪轉過頭來和幾位隊長簡單安排了任務,三十秒後利索的揮了揮手,「上馬——」

  「出發!」

  命令聲響起,斥候隊伍立刻跟着魯格和卡特兩名隊長沿道路向前衝去,而被救下的聖殿騎士們,則成為了一支單獨的守衛隊伍,護送着兩位木精靈一同撤離。

  此時羅迪手下的所有士兵仍舊維持着極強的機動性,戰鬥單位滿員八十四人——如果單論「作戰目的」,羅迪現在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一半:人已經救到,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成功脫離敵人的包圍圈。

  這樣的計劃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甚至連圍過來的貴族們都認為羅迪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朝鎮子外逃竄,然而他們永遠想像不到…當一個會利用所有條件的PVP玩家決定了某些事情時,會做出怎樣可怕的反擊…

  「真以為人多就能肆無忌憚麼?」

  羅迪望着遠處的街頭,語氣頗有些戲謔的意味——隨着腳步聲臨近,一支二十多人步兵隊伍已然出現在了街角。

  馬蹄聲響起,騎士們加速離去。煙塵滾滾中,馬背上的娜塔心情無比複雜——她很想順着之前仇視人類的想法一走了之,然而在看到羅迪如此瘋狂地衝到自己面前時,那種強烈的觸動卻令她在不知不覺中被布魯迪拉着跟上了隊伍。

  並不熟練的操控着馬匹,當隊伍漸漸啟動時,娜塔扭過頭望向羅迪,卻發現他竟然一個人留在了那裏。

  這種感覺就仿佛所有人都將羅迪拋棄了一樣,娜塔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慌亂,目光轉向旁邊的布魯迪時,老村長卻是搖搖頭:「既然他有自己的決定,那就沒必要多問了。」

  同樣頻頻回頭的阿卡莎心中有着同樣的擔憂,但想到羅迪安排任務時的自信與冷酷,最終還是忍住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緊了緊手旁裝着卷軸的布袋,沿着預定路線奔去…

  街道上已經能聽到步兵們的呼喊,第一批趕到的士兵們只看到了騎兵們離開後留下的煙塵,不過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這煙塵散盡之後,街道中央卻是留下了一個孤零零的、拿着短弓的身影。

  綠色的光芒閃過天空,布魯迪的「猛烈生長」法術令基格鎮這條貫穿南北的主街道瞬間生長出了無數低矮植被,而隨着「守護之魂」的施放,羅迪的身影也在追兵的視野中緩緩退入了身旁建築物的陰影內——

  「他要逃!」

  「抓住他!」

  「先殺一個是一個!」

  空曠的基格鎮內,蜂擁而來的士兵們高聲呼喊着向羅迪衝了過去。

  在他們後方,歐文伯爵正聯合着其他四位領主的零散部隊,作為「第二包圍圈」從鎮子側面包抄而去——這支百人上下的部隊盡數騎着戰馬,其中還有歐文伯爵手下四名進階5級的騎士,更有一名隨杜蘭特伯爵而來的進階3級「元素師」跟在隊伍中間,陣容強悍異常。

  而在後方各個領主的陣地中,還有超過兩百名騎士正在穿戴着鎧甲,心急火燎的準備加入對羅迪等人的「圍捕」之中。

  鎮內的居民房門緊閉,鎮外則有一張密佈的大網正在緩緩收攏,如此陣勢下,「群貓捉老鼠」的序幕正緩緩拉開…

  ******

  隆隆的馬蹄聲在門外呼嘯而過,地面的震動令水杯內蕩起了陣陣波紋。

  蘇倫拿起杯子,想要努力灌下幾口涼水來平復情緒,可握着杯子的手卻不住顫抖着——這並非因為慌亂,而是因為這馬蹄聲勾起的回憶令蘇倫感到憤怒…

  蘇倫並非從小便開始「制皮」生涯的皮匠,年輕時的他其實是一名傭兵。

  雖然當時所在的傭兵團級別不高,酬勞也不豐厚,但蘇倫卻很滿足當時的生活。

  然而一切變故都發生在七年前…蘇倫在野外發現的一塊閃光石碑為整個傭兵團惹來了殺身之禍——若非蘇倫因為個子矮躲在了一處常人難以察覺的石縫內,恐怕他同樣躲不過被拋屍荒野的命運。

  蘇倫深深記住了那些殺人者胸前的徽記,更在後來打聽到…這場骯髒的掠奪,是歐文伯爵主導的。

  他試圖抗爭、報復,但作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傭兵,蘇倫的結果可想而知——時至今日,內心的棱角早已被殘酷的現實磨平,平庸的當一個皮匠或許已經算是不錯的結果,但在今天看到那些侮辱自己的騎士時,蘇倫還是無法平息這曾經深埋於心的怒火…

  自己難道要這麼繼續忍下去?

  「轟——」

  門外響起的爆裂聲打斷他的回憶,蘇倫抬起頭,有些疑惑的望向了緊閉的店鋪大門。

  「在那邊!在那邊!」

  「這些該死的樹!他們會魔法…離開這條街道!」

  「歐文伯爵說一個人頭給一枚金幣,大家一定要——啊!」

  短促的慘叫聲過後,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蘇倫能清晰聽到似乎是有人從自己店鋪的房頂落到地上,「撲通」一聲後徹底沒了動靜。

  然而他們的談話卻讓蘇倫皺起了眉頭:難道有人在和歐文伯爵對着幹?誰這麼大膽子?

  聯想到剛剛呼嘯而過的那陣馬蹄聲,他想了想,隨即悄悄推開了緊閉的窗戶,透過縫隙朝外望了過去…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7-1-10 03:4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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