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曠世妖師 作者:衣冠勝雪(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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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2013-12-10 23:27:3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2 225626
【書名】:曠世妖師

【作者】:衣冠勝雪

【內容簡介】:

氣道九轉,九轉之上為玄黃

天人動、武聖絕、人王開府、地尊飛天...

這是一片神奇的世界——

一位落魄少年,偶從一具海上浮屍身上,獲得一枚神奇紫骨,裡面記載著一門早已失傳的上古魂訣...

……

三千年後知誰在,何必勞君報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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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3-12-10 23:28
曠世妖師 第一章、秋道武院



秋色濃重,夜寒已深。

整個空輪雪域,已是一片寒意。


清晨時分,東方尚未白。


“吱呀”一聲,石巖鎮外,一處偏僻的茅草房旁,唐古一大早就推門而出。


披上那件他唯一拿得出手的淡灰布衫,唐古起身便朝著石巖鎮心處走來。


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寒意浸人,人腳踩踏其上,唐古腳下那雙不過僅用一些細草麻繩編織而成的普通草鞋,根本御不得寒冷半分。


即使堅毅如他,也不由得身軀瑟瑟一抖,只感腳底板下,冰涼刺骨。


不過,縱使寒冷如斯,但他的腰板卻依舊挺得筆直,明明臉色已經變得略微蒼白,但他的神色卻依舊顯得十分淡然,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顯然,這種苦寒,他早已習慣。


默默的念了幾句武館流傳的粗淺口訣,將自己體內那不多的一道內息從丹田向雙足處引去。


待得雙足感覺略微有了一點回暖,唐古當即再不遲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片刻后,唐古來到一間朱漆雙開的莊院門前。


默默的站在莊院前,仰頭上望,那里,立著一塊巨大的青石碑。


青石碑上,被人用利器刻了二十來個大字:“日月山水,動靜相宜,自然品道,人生境界,行隨心至,武境巔峰。”


字字皆有尺許長,龍潛蛇走,鶴舞猿奔,一派清奇瘦倔,盡顯風骨。


這是上一屆“武院院長”,氣道層巔峰的秋西梧老先生在三十年前所刻,后來作為“秋道武院”的院訓。


傳說里面不僅蘊藏了秋西梧老先生的一生感悟,更有他幾十年所經所歷,沉沉浮浮,百般輾轉的種種人生境界,武道奧秘。


不過三十余年來,經過這塊石碑下的人多了,但能有所感悟的,卻一個也沒有。


清晨的“秋道武院”,尚沒有弟起床,唐古站在這塊青石碑下,停駐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如果被莊院內的弟發現,必定十分奇怪。


他的眼睛,有一絲亮芒,如同循著石碑之上的那些字跡慢慢游走,一絲一絲,如龍蛇繞行,千奇百曲,給人一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隱隱的,光芒偶然一閃,更給人一種十分鋒銳刺目的感覺,如同劍光一樣。


就在此時,莊院內響起了床鋪翻動的聲音,雖然時候尚早,但已有勤快的弟開始起床,準備洗漱修煉了。


聽到聲音,一直靜立不動的唐古,臉色頓時一變,急忙低下頭,伸手從懷掏出一根粗鐵鑰匙,走上前打開院門,進去。


待得進入院,剛才他眼的那點如劍亮芒已經徹底消失,隱去不見,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


他又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低眉順目的雜役弟。


他沒有走向練武場,而是直接繞過,經過一條曲折的外院回廊,來到偏院一間雜役房。


取出木桶,打上泉水,然后走回前院,唐古開始默默的清洗起練武場地面上的灰塵和落起來。


經過一夜時間,原本干凈整潔的練武場,又新添了偌大的一批新。


自入秋后,唐古每天的任務無疑繁重了許多。


不過,他從來沒有抱怨過,每天都是準時準點,盡善盡美的做到最好。


片刻時分后,整個練武廣場已經再次煥然一新,干凈整潔,不見一絲灰塵,四處都被唐古打掃擦拭得干干凈凈。


就連昨日因為練武比試,而導致有些殘損的幾塊石磚,也被他從偏院的雜務房,取出來新的備用青石磚替換鋪好。


待得將旁邊的兵器架上,所有十八般兵器也全部重新清洗,擦拭過一遍之后,唐古這才提起身旁的雜物袋,準備走出院外傾倒。


就在此時,一個身穿藍色衣衫的粗豪青年迎面走過,看到唐古,頓時不由咧嘴一笑:“唐古,你又來了,怎么總是這么早?”


這名藍衫粗豪青年,名叫嚴山,是“秋道武院”外院排名第三的年輕弟,也是公認最為勤快的外院弟,剛才唐古聽到的床鋪翻動的聲音,正是其發出。


唐古知道,每天天不亮,他就會準時起床,去往鎮外十五里之外的“首陽山”山頂,修煉他的“七步王拳”。


“七步王拳”,原名又叫“烈陽王拳”,是“秋道武院”赫赫有名的一門一品高等拳法,除了寥寥三五種極等拳法之外,基本沒有對手。


而整個“秋道武院”近百名外院弟,能成功修煉此拳法的,也唯有性格最為剛猛,天生神力的嚴山。


這種拳法,其猛如雷,其勢如刀,其發如烈陽升空,其迅如猛虎下山,大開大闔,威力極大。


唯其修煉,必須要有特殊環境,必須要地勢開闊,陽光猛烈之地,而整個石巖鎮,也唯有城外十五里之外的首陽山,最適合此等條件。


所以,每天天不亮,嚴山就會早早起身,連續趕路十五里,等他到達首陽山,正是一日之日光最烈之時,正好適合他修煉。


直到黃昏將近,他才會回來。


所以,縱使是他,自覺也是外院之最為刻苦之人。


然而讓他沮喪的是,每次等他起床,洗漱完畢準備出門,總會碰上已將一天工作全都整理完,準備出去傾倒垃圾的唐古。


這無由讓他生出一股,自己無論怎么努力,居然都不如外院的一名雜役弟的想法。


所幸,他也知道唐古只是前來打掃垃圾,根本不算是外院的入門弟,連一門武技都不會,所以倒也沒有多少嫉妒的想法。


他看著唐古,好心地提醒道:“唐古,我知道你生活艱難,害怕失去這份工作,但是,其實你沒必要每次都這么早過來的。


現在天氣轉冷,你衣衫不多,而那些家伙,想要真正開始起床修煉,只怕還得再等上一時三刻,你遲一兩刻來也沒事的。雖然我每天起得稍早,但從來不在院內武場內修煉,你完全不用這樣著急。”


唐古聞言,知道嚴山只是一片好心,雖然他有他的理由,但并不準備明說,當即點頭,讓過一邊道。


“多謝嚴師兄關心,不過沒事,早一刻晚一刻都是一樣的,說不定總偶爾有一兩位師兄,想要勤快一下,如果那時我沒有打掃完畢,就又會挨罵了。”


聞言,嚴山頓時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了,不由眉毛一蹙。


說起唐古的工作認真,整個外院都是早有耳聞的,任誰也挑不出半點毛病,但凡事總有例外。


在外院,就有一個人,總是看唐古不順眼,每次起來,都要吹毛求疵,一會說這里不干凈,讓重掃,一會說那里有毛病,讓修整。


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在故意找茬。


這人名叫王征,也是個外院弟,實力普普通通,只是下,但是,依仗著他有一個叔叔在外院做管事,對誰都是呼呼喝喝。


整個“秋道武院”外院,很多人都受過他的喝斥,對他不滿至極,可惜,他的叔叔王真武,卻是外院的兩名管事之一。


如果不是受到太過重大的委屈,那些外院弟也不敢真的跟他對著干,只有忍氣吞聲。


不過,有幾個人,卻是王征也不敢招惹的,嚴山,就是其之一。


他這樣實力驚人,天賦極高的上等弟,將來是注定要進入內院的,王真武雖是一名外院管事,地位崇高,但在內院弟面前,卻完全不值一提。


不過,如非必要,嚴山暫時也不想與王真武之間鬧得太僵,畢竟在沒有進入內院之前,有些丹藥,福利的發放,還是需要從王真武的手流出的。


如果以后,他真的事事在這上面卡他一道,雖然也不是不能解決,但終究是個不小的麻煩。


嘆了一口氣,嚴山有些憐惜的看了一眼唐古,道:“算了,隨你罷,凡事小心些也是好的,這樣他也沒什么借口。”


“好了,我要出去修煉了,你自己隨便吧,保重。”


說完,嚴山就轉身,朝著武院大門外走去,不過,待他走出七八丈遠,終究還是不由足步一頓,猶豫了一下,回頭道:“如果那王征還是無端找你麻煩,實在忍耐不住,就報我的名字。”


說完,頭也不回,直接出了院門,朝著鎮東行去了。眨眼間,那襲淡藍色的粗豪身影,便徹底消失不見。


本來,聽到他前面的話,唐古還只是略略低頭,然而,聽到嚴山臨走前,最后蹦出的那句話后,唐古卻不由霍然抬頭,不敢置信的望向前方。


那里,嚴山的身影早已徹底消失不見,但話猶在耳,卻是絕無差錯,一瞬間,唐古心,涌起一股淡淡的暖流。


“王征么?”


他心暗暗的道,此人他雖然并不在意,一些小委屈,在他的眼,更是完全不值一提的,但嚴山的這份心意,卻是真真切切。


并不是每一個外院弟,都有愿意為了他這樣一個別人眼的低等雜役,而冒著得罪同為外院弟的王征,更兼有得罪王征身后武院管事王真武的危險。
V123210 發表於 2013-12-10 23:28
曠世妖師 第二章、仙人舞劍



靜靜地在寒風站立了半晌,直到身后再次有數道淡淡腳步聲響起,唐古這才身一頓,從寒風驚醒了過來。

搖了搖頭,他不再細想,提起手的雜物袋,迅速沿著武院外門朝鎮外行去。


片刻后,唐古將手雜物袋全部傾倒完畢,沒有沿著原路返回,反而繞向一條偏僻的小徑。


這條小徑,除了他之外,別無他人知道,能將回返的路程縮短十分之二三,只是道路崎嶇,提著東西去的時候自是十分不便。


所以他都是大路前去,小路返回。


沒有人知道,這條荒僻的小徑旁,其實還有著一片奇異的紫竹林,紫竹呼嘯,每有風時,都會發出一種奇異的風響。


竹林,每天這個時候,都有一名白衣少女在林練劍。


這名白衣少女,唐古并不知道其來歷,只知道她修煉的劍術,十分奇異,一劍劍飄忽若鬼,卻又迅捷輕靈,有若風一般的流暢,十分狀似傳說的武院二品低等劍術,“飄劍”。


每次觀看她所修煉的劍術,唐古總有一種站立在疾風暴雨的感覺,一開始時還無法察覺,但經歷了數次這般事情之后,唐古竟然隱隱有一種踏入劍道門檻的感覺。


對于一個對武道修煉一竅不通的人來說,如此奇跡,堪稱驚人。


所以這個秘密,他從來沒有告訴別人,而且為了防止打擾到竹林少女的練劍,他更是從不敢踏入那片紫竹林一步,生怕一旦驚醒,從此他便再也沒有這等機緣了。


自此,從一年之前開始,唐古就每天提著雜物袋,沿著大道前往鎮外側傾倒。


空手而回時,卻又避過旁人,繞向這條偏僻小徑,在此觀看白衣少女練劍。


一練一看,一往一回間,往往就是一個時辰。


兩人之間,也就此形成了默契,唐古并不前往紫竹林打擾白衣少女練劍,白衣少女也全當紫竹林外的唐古不存在,每次舞完劍后,總是自顧自的提著她那柄青鋼長劍,縱身從竹林另一側離去,消失不見蹤影。


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這個秘密,唐古也從來不敢探詢,生怕只是一場夢幻空花,是自己無端端所臆造制造出來的一種leduwo。


而每天此時,在此竹林之外觀看那白衣少女練劍,更是成為了他的必備功課之一。


就和每天他都要提前一個時辰趕到,在“武院”之外青石碑下,靜靜立上一炷香時間,什么都不干一樣,一旦缺少上一日,總感覺缺少了什么。


這,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果然……


這一天,當他沿著小徑,再次趕往紫竹林時,再次看到了那個身材修長,骨肉均停,冷艷而清麗的白衣少女身影。


只是,當他再次定睛看去時,卻詫異的看到,竹林的少女,這一天竟然換了一種劍法。


以前的劍法,都是迅捷如風,靈猛若電,而現在,她所舞的,卻是一門唐古從所未見過的劍術。


這門劍術,一劍一劍,沉重無比,有若劍尖之上,拖了千斤重物,每每間還要停頓上些許時候。


直到竹林一聲風響,劍光才再次一盛,如同蓮花般重重盛開。


唐古細細數去,從頭至尾,這套劍術,間一共要經歷個停頓,也就是說,蓮開次,劍術間,共有處奇異節點。


唐古明白,這必是這套劍術的關健竅門所在,不過他縱然觀看了整套劍術,沒有心法,也是枉然。


而且,就他看去,這名白衣少女,對于這門劍術,顯然也是初練,十分生澀,極不熟練,每每練上三五刻,便要休息上半個時辰。


而劍招連接間,也毫無以前的輕捷流暢,更沒有以前的那種優美典雅。


事已至此,雖然奇異,但白干脆不再細思白衣少女手的劍術,卻往她的步法之上看去。


只見她的劍招雖然生澀,步法卻依舊靈動如昨,身隨影走間,隨風起舞,無影無形,便已移形換位,整個人如同騰挪移空,分蹤化影。


整個竹林,幾乎到處都是她的身影。


但是,步法雖暢,劍法不順,卻也枉然,再練了片刻后,白衣少女步法再亂,她生氣的一擲手長劍,靜立良久,忽然再次動了。


這一次,卻是唐古熟悉的“飄劍。”


只見她身形靈動,步法依舊未變,只是手長劍,卻已開始變得忽直忽彎,忽硬忽軟,忽前忽后,忽進忽退,飄渺飛動間,“嘶嘶……”之聲有若靈蛇吐信,明月升空,盡顯這門劍法的蒼黠靈秀之氣。


整套劍法,有如一灣空山新雨,靈動秀美,不食人間煙火。


寒光霍霍間,竹林,不少竹,都被她所發出的劍氣瞬間剿成粉碎,整個人,猶如落塵仙,翩飛彩蝶。


少女一步一搖之間,衣袂飄動,白衣飛舞,玉腕抖動間,寒光四射,白銀匝地,流光飛瀉,美得是那樣絢麗,刺目,看得人眼花繚亂,卻又只感賞心悅目。


她站立在晨曦,如瀑的長發隨風飄舞,一襲白衣如雪,整個人如同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彩,仿佛天謫落的神女,又仿佛隨時欲乘風而去的飛仙。


是狐?是仙?


唐古一時癡然,只感對方那種神奇的飄渺步法,配上這套極似“飄劍”的劍術,正是相得益彰,完美搭配。


兩者相遇在一起,她的劍法終于不再生澀,變得如之前的完美,圓融流暢,行云流水。


再練片刻后,白衣少女終于收劍而立,臉露一絲悵然。


顯然,對于自己的步法,居然不能配合新的劍術,只能繼續修煉這種“飄劍”,讓她十分不滿。


不過,她卻不知道竹林外,唐古心的震驚。


傳說的“飄劍”,顧名思議,劍招便是飄忽不定,無從捉摸,十分難以修練。


而一旦練成,這世間,除非實力高出太多,否則也根本沒有幾個人能輕易測出其劍之走向的。


這套“飄劍”,他已經看了不知多少次,然此次白衣少女舞來,卻給了他一種不一樣的新穎感覺。


依舊是同樣的一套劍術,不知為何,唐古心卻總有一種“圓滿”的意味泛出。


武道之路,除了本身修為,各人所修煉的體術,戰術,武技,靈訣,都是決定勝負的關健。


而每種體術,戰術,武技,靈訣,按其修煉境界領悟不同,又劃分為若干個小的境界。


一共個小境界。


粗淺,入門,貫通,精深,化境,圓滿。


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飄劍”,但對于這套傳說的劍術,他卻早已聽人說過多次。


因為這套劍術,是整個“武院”,都十分出名的一種劍術,對于其各種特性,風格,早已胸了然。


這套劍術,根本不是外院的武技,而是屬于“內院武庫”的大珍藏之一。


“飄劍”,“輕風流瀉劍”,“字大明劍”,“凌風重劍”,以及“紫光劍訣”。


武道修煉,粗淺境界,表示只學到了一點皮毛;入門境界,表示粗通精髓;貫通境界,則代表已經徹底學會。


至于更往上的精深,化境和圓滿三境界,就更不用說了,能將一門武技修煉到如此境界的,十分稀少,也非常困難。


就是“武院”的幾名導師,也少有人及。


如果不是機緣巧合,或者大有毅力者,根本無法辦到。


這等境界,如果是同樣修為,同階的戰技,能修煉到此二境的弟,將遠超其他同階弟,以一敵十,都不是笑談。


“飄劍”,“輕風流瀉劍”,“字大明劍”,“凌風重劍”,“紫光劍訣”,都屬于二品以上的高等劍訣,絕非嚴山這名外門弟所修煉的那門一品高等拳術,“七步王拳”能比。


兩者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所以,越往上的功法戰技,修煉到精深,化境,圓滿之境,越是艱難,而且是越往后越困難,而現在,唐古竟在這名白衣少女所使用的這門劍訣之上,看到了其圓滿形態的影。


雖然并不能完全確定這是不是就是傳說武院內庫珍藏的“飄劍”,但即使只是一套如同“飄劍”一樣的同階劍術,那也足夠唐古吃驚的了。


就算他對劍道依舊算是一竅不通,但是,聽四周人說的多了,聽的多了,多少也是有一點了解的,自然知道其艱難。


第一次,唐古對白衣少女的身份產生了好奇。


這名白衣少女,到底是誰?居然能夠擁有如此一門神奇莫測的玄妙劍技?


而且,她居然猶不滿足,似乎還擁有另一門更高一階的強大劍術,這門劍術,她雖然修煉不到家,卻并不能否決那門劍訣的神奇。


狐耶仙耶?還是山女鬼,隱世高人?


唐古心一時間,頓時不由浮想聯翩。


就在此時,似乎感應到他心的質疑,猛然間,竹林的那名白衣少女,猛然抬起頭,朝著唐古這邊皺眉望了一眼。


一皺眉,竟然瞬間給唐古一種仿佛冰雪臨頭潑來一樣的寒冷感覺。


顯然,對于在唐古面前出丑,她似乎十分不滿。


不過,往唐古這邊望了一眼后,雖然皺眉,她卻一言不發,并未說什么,收起手的青鋼長劍,直接縱身從竹林之上離去了。


而且即使離去,她依舊是選擇的竹林另一邊,明顯不想與唐古照面。


至此,唐古這才恍覺,不知不覺間,他今日竟然在此等待了足足有兩個時辰了,比平時整整多上一個時辰。


日頭已上三竿。


“糟了。”


唐古心微微一驚,頓時再不敢怠慢,疾步朝著“武院”方向縱身奔去。


他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足下踩踏的,竟然是一種奇異的步伐,讓得他的速度隱隱快上些許。


隱約間,他足下所踏的,竟有些像是剛才那名白衣少女舞劍時所使步伐的雛形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3-12-10 23:29
曠世妖師 第三章、小鬼難纏



片刻后,唐古終于回到武院。

經過這么漫長的時間,沉寂了一宿的“秋道武院”,終于再次恢復了平常的喧囂沸騰,如同突然活了過來。


所有武院弟子,都已陸續起床,開始在唐古之前清掃過的武院廣場上,打坐,練拳,悟氣,坐忘。


更有幾名生素好戰弟子,又開始了日復一日的切磋,挑戰,感悟。


其中,又以中心最核心的一對,最是醒目,圍觀的人也最多。


這對挑戰者,其中一人,是一名長相十分風流俊美,唯其氣質有些陰柔的赤衣青年,他名叫“鐵劍”杜鵬飛,是一名氣道二轉弟子,外院排名第一。


而另一人,則是一名顏容十分清透秀美黃衫女子,年紀也不過十五,六歲,但已出落得初現其絕代風華。


她名叫“冰女”黎又雪,也是一名氣道二轉弟子,外院排名第二。


兩人實力相當,武技相若,一時打得難解難分,咄咄風聲不斷響起,將地面青磚都踏碎些許。


最終,第四十五招上,還是“鐵劍”杜鵬飛技高一籌,將“冰女”黎又雪用一招“水過忘川”擊敗,引起一片歡呼聲。


“鐵劍”杜鵬飛得意洋洋,舉起雙手接受眾人的祝賀,所有人都向他圍了上去,唯有唐古并不感興趣,悄悄地退了下去。


他卻沒有想到,滿場歡呼中,唯有他一人退出,何其顯眼,正好被人群包圍中的外“鐵劍”杜鵬飛看到,眼色頓時不由一沉,閉了下來。


“唐古……”他暗暗地道。


回到雜役房之后的唐古,并未離去,反而繼續收拾起桌椅,工具起來,將四面門窗仔細地擦拭過一遍,這才停下。


一上午的時間,眨眼即過,不知不覺已到正午。


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火辣辣的,明晃晃如一面火鏡,照得他的眼睛一陣刺疼。


唐古雙眼不由微微瞇起,腹中傳來一陣饑餓,這才驚覺,又到了快要填飽肚子的時刻了。


一大清早,他就開始起床忙碌,到現在還滴水未進,當即起身,朝著旁邊的廚房走來,領了一碟咸菜,兩個饅頭,就著一碗清水吃了。


“秋道武院”的雜役弟子,雖然身份低微,但每天一日三餐,還是有所保證的,只是吃的絕對比不上那些內院,外院弟子就是了,但總算能勉強填飽肚子。


感覺腹中稍微充實些,渾身上下也恢復了一些勁力,唐古一轉身,就朝著旁邊的“外事殿”走來。


今天,是一月一度所有外院弟子,以及一些一眾雜役們,領取福利酬勞,和丹藥配給的時侯。


不過,真正的外院弟子,和一眾雜役們,領取的丹藥配給自然不同。


每一名外院弟子,每月按照其身份排名不同,皆能領取到一到三顆的“小精元丹”,以及五十枚石幣。


而一眾雜役弟子們,每月僅有三塊石幣。


不過,三塊石幣,對于像唐古這樣的普通雜役來說,已經算是一份不錯的酬勞了。


在市場上,三塊石幣,勉強可以購買到一粒比起“小精元丹”稍差一些的“小百谷丹”,對于修煉,同樣有著不小的脾益。


因此,每個月的這一天,唐古都不會錯過。


“秋道武院”的外事殿,是一間三開進的明黃建筑,頗為醒目。


此時,已經有數位外院弟子,以及兩位和唐古一樣的雜役學徒,前來此領取酬勞了。


之前在練武場上見過,外院排名第一的“鐵劍”杜鵬飛,以及外院排名第二的“冰女”黎又雪,赫然正在人群中,而且排在最前。


唐古眼神不變,默默的跟在人群之后,排起隊來。


不多時,“鐵劍”杜鵬飛以及“冰女”黎又雪便從前臺擠出,兩人手中皆多了一枚淡綠質的玉瓶,以及一個小小的布袋,沉甸甸的。


顯然,以他們的身份地位,每人必然皆是最高配額的三枚“小精元丹”,以及五十枚石幣了。


唐古目光炙熱地往他們手中打量了一眼,不過心中卻沒有太過羨慕的想法。


外院弟子與雜役弟子之間的身份差距,天差地別,這類東西根本不可能到他的手中,多想也是枉然的。


對于這一點,他自然明白。與其羨慕他人,還不如自己多努力修煉一點。


若是有朝一天,自己也能突破氣道一轉,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還怕沒有這些丹藥配給嗎?


隊伍向前擠進了一點,唐古忽然感覺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不由微感奇怪,這里還有誰會注意到他?


一抬頭,卻赫然迎上一道略帶冷漠和沉思的目光,正是剛剛擠出人群的外院第一弟子,“鐵劍”杜鵬飛。


“嗯?”


唐古有些奇怪,感覺“鐵劍”杜鵬飛那審視的目光中似乎不懷好意,不過一時心中卻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仔細地想了想,自己與這名外院第一弟子之間似乎并沒有任何關聯,也就沒有任何發生過沖突的機會,自己多半是多想了吧?


想到這里,唐古當即偏過頭,不再細看,這件小小的插曲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人群中,一襲黃衫,氣質出眾,走到哪里都是焦點的外院第二弟子“冰女”黎又雪,領取完自己的配給后,正欲往外走,卻忽然不由一怔。


“他怎么停下了?”


目光,卻落到了之前打敗過自己的外院第一弟子,“鐵劍”杜鵬飛身上。


剛剛他明顯自己還早進來一步,也是更早領完配給,但在出了人群后,卻不但沒有離去,反而留在了原地,目光不善的打量著一名灰衣弟子。


黎又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那名灰衣弟子,一身簡樸輕衫,明顯家世不豐,定然不可能是武院的外院弟子的。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是外院的雜役弟子了。


“奇怪,他跟一名雜役弟子之間有什么仇恨了?”


“冰女”黎又雪心中好奇,當即也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饒有興趣的留在了原地,繼續觀察起來。


排隊的人并不多,加上東西簡單,不多時,前面的人便全部領取完自己的東西離去,一個個或開心或懊惱,卻并沒有出現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只差兩人,就到唐古了。


就在這時,面容俊美,氣質陰沉的外院第一弟子“鐵劍”杜鵬飛,猛然對著人群中的唐古陰邪一笑,而后快步上前,繞過那兩名外院弟子,來到柜臺前,俯身對著柜臺后的那名分發配給的外院管事快速耳語了兩句。


開始時,那名外院管事抬頭打量了唐古這邊一眼,臉上還有一些難色,后來不知道杜鵬飛到底對他說了什么,卻是臉色瞬間一喜,連連點頭,答應了。


終于,前面的兩人已經排隊離開,輪到唐古,卻見他將自己手中一塊淡青木牌恭恭敬敬遞了上去,道:“外院雜役排名十一號,唐古,前來領取配給。”


那塊淡青色木牌,正是他身份的明證。


若是往常,交上這塊青色木牌,那名外院管事,必會取出三塊雕刻有獸頭的灰色石幣,遞給唐古,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何,唐古心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似乎察覺此時的“外事殿”大堂中氣氛有些詭異。


不過一時,卻又不知道這份詭異不安到底在何處。


柜臺后,那名外院管事檢查了一下唐古的木牌,確認沒錯后,隨即點了點頭,從柜臺下面隨手一摸,掏出一塊雕刻有獸頭的淡灰石幣扔在桌面,道“給,這是你本月的配給!”


“嗯?”見狀,唐古的臉色微微一變,終于知道這份不安來自于何處了。


尋常一名雜役弟子,不管新進還是老人,每月所能領取的配給份額都是一樣的,一月三枚,從來沒有拖欠或少發過,但現在,這名外院管事扔到他面前的,卻只有一枚。


一下子減少了三分之二。


唐古不是個笨人,相反,他很聰明,這名外院管事名叫魏九,與他并無過節,按理不會少發自己的配給。


就算少發,也不應該只針對他一個人,剛剛前面明明還有其他兩名雜役弟子,可是他們都沒有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的這種行為,是有人授意的。


聯想到剛剛杜鵬飛那陰沉的一笑,以及繞過唐古,前往柜臺前在這名外院管事魏九耳邊的一陣低語,唐古心中瞬間亮堂。


這一定是那個“鐵劍”杜鵬飛搞的鬼,只是,唐古仍是不明白,自己何時得罪過這名外院排名第一的弟子?


快速的抬頭,對著不遠處的“鐵劍”杜鵬飛那邊望了一眼,卻見他上前對那名管事說了幾句話后,就已經重新退回了原處,見到唐古朝這邊望來,還微微一笑,故意點了點頭。


這一刻,一切不言自明,唐古眼睛微微一閃,再次低下頭。


他知道,如果杜鵬飛真心要整自己,那么,不管自己現在說什么,都不會有任何作用了,雖然依舊不知道自己何時與他有過過節,但想要從他那里要回自己剩下的兩枚石幣,明顯不可能。


那么,就只有一個途徑。


他抬起頭,抱著最后的饒幸心理,沒有去撿柜臺上的那枚石幣,反而望著面前的外院管事魏九,低聲道:“魏大人,你是不是算錯了,雜役弟子每人應該是三枚,怎么這里?”


“嗯?”


聞言,柜臺后的那名魏管事,臉色頓時一板,眼睛一瞪,氣勢迫人道:“怎么,你是說我克扣你的酬勞了?”


唐古低眉垂手道:“不敢。”


魏九見狀,氣勢更盛,只聽他“嘿”的一聲冷笑道:“當初,把你招進外院,就已經是額外開恩,你還猶不滿足。你這樣一個小叫花,能給你一枚已算是燒高香的了,再啰嗦,這剩下的最后一枚,也沒有了。”


說完,他就伸手,向著桌上扔出的那枚石幣抓去,眼中更是含有冷笑:“是不是不服,是不是很憤怒,想去執法殿告我?明確告訴你,沒門,因為我有人證,物證,更何況……”


說到這里,他的眼睛更是一寒:“告我,你一個小小的雜役弟子你確定你敢嗎?如果讓執法殿知道這件事,下個月,你就不用來了。”


“嗯。”


聞言,一直靜立不動的唐古,頓時臉色微微一變,知道他說的人證,物證,必定就是旁邊的“鐵劍”杜鵬飛無疑了。


如果他要整自己,這套計劃,一定出自他的口,


如果有“鐵劍”杜鵬飛這名外院排名第一的弟子在旁作證,即使去執法堂,十個唐古,也告不倒一個外院管事。


更何況,他說的的確沒錯,如果自己前去告發了他,他不會有事,自己,卻是一定會被驅遂出外院的。


對于正式弟子,他自然沒有這個權利,但對于唐古這樣一個普通雜役,他卻是絕對有這個能力的。


臉色微微一變,瞬間想清了前因后果,唐古一咬牙,伸手更快一步的從那魏九管事手前,將唯一一枚灰石幣抓到手中,低下頭道:“多謝魏管事賞賜,是我自己看錯了,這就是三枚。”


說完,慢慢躬身,退出了“外事殿”。
V123210 發表於 2013-12-10 23:29
曠世妖師 第四章、海上浮尸



見到唐古的身影緩緩退出“外事殿”,人群中,杜鵬飛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輕輕啐了一口:“廢物!”


另一旁,“冰女”黎又雪一言不發,只是望著唐古退出的身影,若有所思。


走出武院,外面陽光刺眼,唐古伸手擋在頭頂,眼神微沉。


雖然不明白杜鵬飛為什么要跟自己作對,但是……這份仇,卻已是結下了。


一個月三枚石幣,整整因此而減少兩枚,這對于唐古自身的經濟,無啻于是當頭棒喝,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不過暫時,他卻不能退出武院。


目光自旁邊的那塊青石碑上一掃而過,唐古眼神微熱:“再等半月,只要半月,自己就一定能再次悟透這塊青石碑上的一些內容。”


“到時候,即使自己依舊不過氣感中境,也未必沒有與氣道二轉人物一戰的資格!”


“如果,自己能突破到氣道一轉,就是二轉后期的人物,也能戰勝!”


整個武院,無人知道,唐古有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滿院上下數百人無人能夠與之感應的青石碑,他卻能從中看到一套劍術。


只是這套劍術,深奧莫測,威力非凡,至今整整一年,他依舊不過參悟其中十分之一二三。


但是,即使是這十分之一二三,他也有把握,與一些普通的氣道一轉弟子正面一戰。


如果能領悟到十分之三四,乃至十分之四五,現在外院排名第一的弟子“鐵劍”杜鵬飛,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而這,還只是因為,他僅有氣感中境的實力。


如果同階……十個“鐵劍”杜鵬飛,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唐古微嘆:“現在,我差的不是劍術,而是修為啊!如果,我有同樣的修為,哪怕只是氣道一轉,區區一個‘鐵劍’杜鵬飛,又算得了什么!”


修者對訣,獲勝的因素有很多,天時,地利,人和,但這些都是無法從自身進行改變的,不說。


除此之外,各人自身的修煉境界,修煉武技的強弱,以及自身對于戰斗的領悟和時機把握,同樣重要。


可惜,唐古空有從青石碑上悟出的強大劍術,卻沒有任何與之相媲美的氣道修為,這讓他與“鐵劍”杜鵬飛之間,隔著天塹鴻溝。


一個坐巨舟一個踏木板的人,隔海相撞在一起,即使技巧相差再大,結果依舊是不言而喻的。


而這,就是唐古最急切需要增強的實力。


一切,還是修為!


“不如,去那里看看,那株‘小血筋果’不知道成熟也沒有?一旦成熟,自己將之服用了,突破氣感巔峰,不,乃至氣道一轉,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唐古眼神微閃,卻是忽然想道。


三個月前,唐古意外在離此石巖鎮不遠的一處山石小島上,發現了一株僅生三枚銀葉,長有四五個淡紅奇果的小樹,香氣撲鼻。


后來,回來查閱過眾多古典書籍之后,他終于認出,此為傳說中的后天一品靈藥,“小血筋果”。


傳說,此果能煉血補氣,強筋健骨,對于一些真正的大人物來說,自然不算什么,但對于唐古這等連氣道一轉都沒有達到的人眼中來說,卻是極其珍稀的。


如果他能將這四五枚小血筋果全部服用,他最為著急的氣道修為,突破至氣感巔峰,乃至真正的氣道一轉,也不是什么難事。


不過,當時他發現這株“小血筋果”的時候,卻發現它和傳說中的完全成熟形態,有些差異,不過淡紅之色。


而傳說中的真正“小血筋果”,至少也是深紅之色的。


而經過查閱一些醫藥書籍,唐古這才知道,這株“小血筋果”,應該還沒有完全成熟,不過,看其色澤,距離其真正的成熟時期,應該也不遠了。


所以,為防萬一,唐古用一些枯枝將這株“小血筋果樹”完全擋住,并在原地留下了一個記號,每隔幾日,便前來察看一下的。


而到了今天,粗略一算,距離醫藥書籍上所說“小血筋果”的完全成熟時期,也沒有多遠了,理應就在這幾天的。


想到這里,唐古再不猶豫,沒有循著路徑回家,而是轉身往鎮外西邊而來。


他發現的那株生長有“小血筋果”的奇異小島,就座落在石巖鎮西邊不遠的“霧海”中的。


片刻后,唐古來到鎮西,那里有一株大柳樹,柳樹下,有一只被隱藏起來的小木舟。


唐古跳身其上,而后解開纜繩,便朝著他記憶中的那處小島劃來。


不片刻,一人一舟,就消失在了茫茫霧海之中,看之不清了。


再過片刻,“吱呀”一聲,小舟似乎撞上了什么礁石,停下了,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座霧濛濛的大山,正是他記憶中的小島。


唐古放下纜繩,跳下海水,而后把小舟在一方礁石上系好,便即轉身,朝著小島而來。


片刻后,他爬上島嶼。


這片小島根本不大,方圓也不過數十公里,不過道路曲折,林深霧密,平常卻是絕少人來的,不然,那株“小血筋果”也不能等到唐古發現。


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唐古一路披荊斬棘,慢慢前行,因為開路,手掌都被磨破了不少,流出血來,而他絲毫不放在心上。


終于,一塊不起眼的黑石,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眼睛一亮,迅速的爬了過去,而后,對比腦海深處的記憶,臉色頓時一喜。


“不錯,就是這里了,如無意外,就在這附近不遠處的一處峽谷中的。”


舉目四處望了望,而后唐古順著一條他早已熟悉了的路徑,快速前行著,不片刻后,便即來到一座有若兩只巨獸蹲伏的狹谷。


趴伏在一塊隱僻山石上,唐古俯身向下望去,果然,沒多久,唐古就看到了不遠處一處山崖下,數個月前他刻意做下的記號。


那里,一株散發淡淡光芒的奇異小樹,被一堆枯枝掩著,一段時日不見,那香氣更加濃郁了。


“莫不是,小血筋果終于快要成熟了?”


唐古心中一喜,就要下去,就在此時,他的眼光一轉,卻驀的一寒,瞬間僵硬住了。


一頭不知從何時而來的銅色巨鷹,或許是被“小血筋果”即將成熟所散發出的香氣吸引,正不斷的盤旋在“小血筋果”的上空,向四周的野獸宣示著它的領主權。


“金系一轉妖獸,幻焰銅鷹!”


只一眼,唐古就認出了這頭妖獸的名字。


“幻焰銅鷹”,金系妖獸,雖只一轉,卻能吐出相當于人類二轉修士所發三昧真火的奇異幻焰,實力驚人,而且刀槍難入,等閑兩三名氣道一轉的修士聯手,也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怎么會這樣?”


唐古一瞬間,心沉到了谷底。


興沖沖而來,眼看好不容易等侯了三個月之久的“小血筋果”就要成熟,自己突破氣道一轉有望,卻不料僅僅數日未見,卻已有人鳩占雀巢,不,應該說是妖占雀巢。


“就算你是妖獸,也要講點妖德的吧?就算你沒有妖德,也要講點先來后到的道理吧?這株‘小血筋果’明明是我先發現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惜,再憤怒也掩蓋不了唐古實力不足的事實,如果他有氣道一轉的實力,再添上一點特殊的手段,未必沒有與這頭“幻焰銅鷹”一爭長短的機會。


但現在,他卻連氣道一轉的實力都沒有,空有一身強大的劍術,卻無法飛空,也就對這個“幻焰銅鷹”造不成多么劇烈的傷害。


一旦交戰,死的更快的只怕還是他。


“怎么辦?辛辛苦苦等待了三個月之久,難道就要讓我這樣拱手相讓,而且還不是讓給一個人,而是一頭妖獸?”


唐古心中自然不甘,只是望向頭頂那頭不斷盤旋的巨大銅鷹,心中卻升起一股無力感。


這頭妖獸,可遠比一般的氣道一轉巔峰的修士還難以對付,他如今不過氣感中境,實力實在還差得遠啊。


心念電轉間,唐古目光再往自己所掩蓋的那堆枯枝上轉了一圈,卻驀然一陣奇怪:


“對了,如果這株小血筋果已經徹底成熟,那頭幻焰銅鷹必定不會等自己前來,早就下嘴了,哪里還可能等現在。一定是這‘小血筋果’距離真正的成熟時期還有幾天,就是不知道這時間是多久?”


“嗯,一定是這樣,如此說來,我未必就此毫無機會,只要趕在這株‘小血筋果’徹底成熟之前,將這頭幻焰銅鷹擊殺,這株‘小血筋果’依舊是我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里,唐古搖了搖頭,最后望了一眼頭頂盤旋的那頭巨大銅鷹,而后悄悄地轉身離去了。


與其等在這里,也沒有什么辦法,還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在這最后幾天的時間內,找到方法,擊殺這頭幻焰銅鷹。


離開那處有若兩頭巨獸蹲伏的巨大峽谷,繞過黑石,順著原路,唐古正準備朝著自己來時的道路,返回小舟,離開霧島。


就在此時,他的眼睛卻驀地一動,望向遠處:“那是什么?”


走到高處,極目遠眺,就見到群山蒼海間,白云藹藹,突兀的飄浮過來一具尸體。
V123210 發表於 2013-12-10 23:30
曠世妖師 第六章、修煉魂訣




日頭漸漸西沉,薄暮掩金,寒鴉初啼,倦鳥開始紛紛歸巢。

一天已將過去。


唐古看了一眼天色,不由一怔。


“該回去了!”


明天白天還有事,如果他突然消失,容易啟人疑竇,卻是不能在這小島之上多待的。


而且這小島之上無床無塌,更沒有飲食,待在這里雖然不至于立即餓死,但顯然也絕對沒有什么好舒適的。


更兼有些妖獸,最喜夜間出獵,他一個氣感中境的低級修士,夜晚一人待在這里,絕對是十分危險的。


所以回到鎮上,是勢在必行之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


首先,就是那具黑衣尸體。


尸體好辦,就地掩埋。


有鑒于他死時的那般凄慘模樣,害怕別人循跡找到自己,所以唐古給他是連碑都沒有立的,最后只是把他和當初發現“血筋果”一樣,隨便做了一個記號,以備遺忘。


除此之外,那枚神秘紫骨和奇異水晶球也好辦,份量都不重,可以隨身攜帶。


如此貴重物品,唐古自然是不會任由它們留在原地的,所以都是隨之收在了懷中。


唯一有些頭疼地,便是那張大弓了。


此弓份量沉重,根本是拿之不動也帶之不回的,就算想找個地方掩藏起來,也辦不到。


因為此弓重逾萬斤,是根本移之不動的,先前不過靠著海水浮力才將它勉強拉扯過來。


不過,如果任它就這樣曝光在海岸邊,也是不妥的,此島雖然人跡罕至,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個不巧被人發現了怎么辦?


如此神弓,可是人人都會心動,沒有人舍得留給別人的。


雖然唐古不相信他們就能移得動,但是有人發現了,日后如此自己再想拿,就困難得多了。


最終,唐古還是想了個辦法,他從船上取下一塊厚油布,而后就在在紫弓下面挖了個深坑,任由紫弓慢慢地沉了下去。


最后,在外面再添上些厚土,沙石,此處就和別處變得一模一樣了。


即使有些痕跡,相信等會海水一沖,也會恢復原樣,任誰也猜不出這里曾被挖了個坑,埋了一把神秘巨弓的。


諸事做畢,唐古拍了拍手,滿意地一笑,相信以其如此材質,即使后面經歷一些海水沖刷,受了潮,也絕不會有絲毫毀壞的。


別說毀壞,唐古覺得,即使經過千百年歲月,此弓都沒有絲毫變質,就可見其質地特殊。


唯一有些憂慮的是,不知需要經過多少年,自己才能擁有拿起它的力氣,如那黑衣人一般將之當作武器的。


但很顯然,暫時肯定是辦不到了。


隨后,唐古就駕船,離開了霧島,棄舟登岸,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


說是“家”,其實不過一間十分簡陋茅草屋,幾個人頭大的破洞,從前面穿過來,甚至隱約還可以看見外面星空。


這樣一間茅草屋,最多也就擋擋風雨,卻是根本抗不住這冬日逐漸酷冷的嚴寒。


白天還好,有日頭照耀,茅草屋中尚還溫暖。一到夜晚,卻是冷風嗖嗖,直往人的身體里鉆。


不過,這已經是唐古的唯一所有,別無他求,能有個棲身之地,已經是滿足了。


推開門。


迎面,是一張早已看不出顏色的簡陋木桌,木桌后,是一榻,一椅。


那“塌”,說是“榻”,其實不過一張用幾塊簡陋木板隨意搭成的簡易床鋪,床鋪上面隨便鋪著幾卷干草,既無被褥,又無枕頭。


而那張椅子,更是早已斷去一腳,油漆全無,下面用一根木頭立起。


整個房中,除此三物之外,別無他物。


不過,就是如此簡陋的環境,卻權當是他的棲息之地。


相比于武院之中的那些勾心斗角,余虞我詐,此茅草屋中雖然簡陋,在一些旁人看來,甚至更有些不堪入目,但唐古卻更愿意回到他這個簡陋小茅草屋的。


累了一天,脫下身上粗布灰衫,唐古將其小心翼翼懸掛在一邊。


不在外邊,他是不舍得穿這襲粗布灰衫的,因為那是用他半個月的石幣買來,為的就是當初能進武院的時候,能體面一點。


不然,以他現在的樣子,如果進去,只怕都不能找到這份工作。


即使是雜役,一名武院的雜役,也不是誰都能干的。


走到榻前,靜靜躺下,唐古仰頭望天,眼神中,首次帶著一種難以訴說的惘然。


似乎唯有這個時候,他才能恢復一點自己的本性的。


卻是開始思考起,自己接下來的道路了。


今日白天之事,雖然不明白那名外院排名第一的弟子“鐵劍”杜鵬飛,為什么特意針對自己,但仇已結下,卻是再難化解。


如果不想辦法自保,只怕以后自己在武院之中,舉步都維艱了,別說修煉,就是想生存下去,都不容易。


而另外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小血筋果”了。


原本,他想去那小島上,就是為了將那株“小血筋果”取走,突破自己氣道一轉的修為。


不過,現在……“小血筋果”沒有取到,自己反而先遇上了一個大敵,金系一轉妖獸,“幻焰銅鷹”。


不是人,而是一頭妖獸的大敵。


“鐵劍”杜鵬飛的事情還可以緩一緩,待日后慢慢調查,唯獨此事,卻是時不我待的。


雖然今天依舊不清楚“小血筋果”還要多少天才徹底成熟,但是毫無疑問,這個時間肯定不多的。


而等侯了三個月之久,苦苦守侯,隔一兩天就去看一次,眼見它終于即將成熟,卻被人虎口奪食,不,被妖虎口奪食,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的。


更何況,此物對于唐古,實在是太過重要了一些,卻是根本沒有放棄的理由的。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原本他是想借此“小血筋果”替代“一轉丹”,突破自己氣道一轉的修為。


但現在,想要對付這頭“幻焰銅鷹”,卻又非要自己突破氣道一轉修為不可,而且更加迫切,事情在此陷入了一個怪圈。


一切,還是實力,如果自己有足夠的實力……


唐古默默地想道,雙眼微微瞇起,神思一轉,卻又不禁想起,今日在霧島之上的奇遇了。


海上浮尸,衣束奇古的黑衣修士,強大莫測的神秘紫弓,可以漂浮于天空之上的靈異骨片,還有一枚晶瑩閃爍的封靈異球。


這一切,到底是來源于何方?


還有,那枚神秘莫測,卻又兇險無比的“上古魂訣”,自己到底要不要修煉?


沉思良久后,但最終,唐古眼睛一閃,卻是已經有了決定。


“小血筋果”不容有失,所以那頭“幻焰銅鷹”必須擊殺,與它講道理,唐古還是沒有那么天真的。


不然,日后如果等到“小血筋果”徹底成熟,被那頭“幻焰銅鷹”搶先下嘴,即使以后自己提升了實力,擊殺了它,又有何用?


“小血筋果”入嘴即化,既已進了鷹嘴,即使以后殺了它,那也是取之不出的。


更何況,服用了整株“小血筋果”的那頭“幻焰銅鷹”,說不定還會實力暴漲,以后再想擊殺于它,就更為艱難了。


而這個時間,還不能太慢,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增強自己的實力,上古魂訣,就是唯一的途徑。


如果此訣能對付得了“幻焰銅鷹”,就算有些冒險,那也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最為重要地是,自己一個無權無勢無身份背景的人,想要修煉到比較高的武道之境,豈是容易?


這樣的機緣,一生可能就此一次,焉能錯過。


那些好的功法和靈訣,都收藏在那些大的武院和宗門中,如果自己不冒一冒險,可能一生都等不來自己想要的。


修煉之道,就是與天爭命,以人力而逆天,爭奪那冥冥中的一線生機。


如果沒有這份與天爭勝的決心,即使再強大的天才,最終也只會默默無聞,淹沒在人潮人海中,淪為無人一顧的配角和附庸。


走不了遠路。


自己想要在這片神秘地天地之間駐足,就必需要有付出比別人更多更大代價的決心。


做什么事情,沒有危險?有舍,才有得,想要多大的收獲,就必須先做出多大付出。


而“上古魂訣”修煉到極至境界的前景,更是值得他冒這個危險的。


想到就做,當即,唐古伸出手,自懷中一掏,便即將那塊日間得自神秘黑衣人身上的奇異紫骨取出,而后輕輕一貼,貼在了自己的眉心。


瞬間,和日間一樣,紫骨中,浮現萬千蝌蚪文,那些蝌蚪文,如同有著靈性一樣,剛一貼近唐古的額頭,便即瞬間一窩蜂的朝他的腦海之中沖去。


白天那種腦袋即將撕裂一般的可怕感覺,再次出現,不過這一次,唐古有了先例,卻是再不懼怕,沒有將這枚紫骨移開。


片刻后,紫骨光芒黯淡,跌落下來,唐古將其重新用白布包好,收入懷中,而后,望著屋外,卻是陷入了苦笑了。


他發現,自己有些太想當然了,他只考慮到自己愿不愿意修煉此魂決,卻沒有想到,此魂訣,就算他想修煉,也未必是能想修就修的。


按紫骨記載,想修煉它,必需需要大量資源,其中,僅只突破魂念一轉所需材料,就遠比突破氣道一轉所需材料還要大得多。


“魂念一轉所需材料:黑鴉根一錢,煉魂草三株,綠珠天菊兩株,千面藤二寸,小枯榮花五朵,再加上低階妖魂一只。”


如果沒有低階妖魂,普通獸魂百只那也是可以的,不過威力那肯定是大打折扣了,這自然是不值得取的下策。


這還是魂念一轉,據紫骨記載,魂修之道,激烈霸道,入門容易,想要修煉到精深之境,卻是十分艱難。


因為低階妖魂好找,高階妖魂卻太過強大,有些已經不是人類修士所能輕易對付的了。


因此……現在不是唐古想不想修煉它,而是自己能不能修煉它的問題了,一切問題根源,還是缺錢!


不管是氣道一轉所需要的“一轉丹”,還是修煉這“上古魂訣”所需要的妖魂與靈藥,如果唐古有錢,暫時還是都可以購買得到的。


看來,必須想個什么辦法,短時間內,賺取一筆財富了,不然,無論什么事情,都將陷入瓶頸,這,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3-12-10 23:35
曠世妖師 第五章、奇異紫骨



茫茫海面,一具奇異的尸首飄浮其上,似乎從遙遠的天際飄來,又似乎要永遠不停的繼續向下漂流下去,永遠不休。


開始時還只是一個小黑點,接著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眼前。


陽光下隱約可以見到,他的肩背之處,露出一點紫芒。


這點紫芒,璀璨如星,其大如燭,隱約可以看到一個獸頭,但又很快隱去,似乎是一張巨弓的弓尾。


薄霧吹開,日光反射在唐古眼中,這一點紫芒極其顯眼,似乎是綁在那黑衣人的身后。


隱隱血液,從海面上暈染開來,引來一群食骨魚群,追遂在后,競相吞食。


“這是什么人,怎么會死在了這里?”


唐古心中一陣奇怪,石巖鎮附近,很少有其他人類出沒,而這名黑衣修士,卻身穿奇裝異服,衣束古怪,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空輪雪域修士愛穿的服裝。


卻不知他來歷如何,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眼看這具尸首再過片刻,便要從小島旁邊徹底離開,繼續漂泊下去,唐古心中一動,卻忽然奔跑了下去。


他來到岸邊,自己停船的地方,迅速解下一條粗長的繩索。


過不多久,尸體便到了眼前,他用力一甩,將繩索套住黑衣尸首的雙足,而后用力一拉。


“噗……”


海面之上,掀起一股氣浪,黑衣尸首慢慢地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軌跡,朝著唐古這邊的方向漂來。


近了,更近了,終于,唐古徹底地看清了這具尸體的模樣。


只見這似乎是一具黑衣中年人的尸體,面貌頗為清瘦,略顯蒼白,一雙手指,卻是十分枯瘦冰冷,如同鷹爪。


在其幾根指節的最為重要關節處,皆是露出了厚厚的老繭,明顯是經常拉弓,或握劍的人方能形成。


聯想到他身后所背的那張巨大奇弓,答案不言而喻。


在其背后,背著地那管巨大奇弓,弓背晶瑩如玉,彎角呈現碧鸀之色,肋骨箭身處則呈作烏黑,弦絲金黃。


整具奇弓,一半泛紫,一半碧鸀,兩側各有一個巨大獸頭,形同貔貅,唐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弓,只怕這個世間,也沒有多少人見過。


此弓形式奇古,樣制奇特,一股洪荒、遠古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看便知絕非凡物,想必歲月也一定遠久。


能擁有此弓者,又豈是凡人?


這名不知從何處漂來的黑衣人,到底是誰,怎擁有如此奇弓?


唐古心中,一時極其好奇,更是用力的將這具尸首往岸邊拉。


只是剛開始時還不覺得,越到后面,海水越淺,他拉繩的雙臂,卻越是用力。


最后幾步,只感到這具尸體,竟是奇重異常,即使他廢盡全身力氣,如果不是靠著海水浮力,只怕也是拉之不起。


“這是……”


唐古當然知道,這名黑衣中年人的尸首,絕不可能擁有如此重量,人身有限,軀體再硬,又豈能重得過鉛鐵?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身后背的那張大弓了。


只是讓唐古更加奇怪的是,為什么這人身后背了一張如此沉重的巨弓,卻仍能漂浮于海面之上,隨波逐流?這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難道,他的身上,除了這張巨弓,還有什么其他東西,能令他一直漂浮在海面之上嗎?


唐古心中,一時更加好奇。


就這樣,廢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兩臂僵硬,手腕酸痛,十指間都多出了一道道巨大的紅色勒痕,這具尸體,才終于被他給拉到了岸邊,用力的翻了個個。


一瞬間,一道道巨大而醒目的傷口,出現在他的眼中,有刀痕,有劍痕,有槍痕,有棍痕……


唐古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身上,能出現如此多的傷痕,這人生前,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一場苦戰?


唐古心中震憾,沒來由的,對這名身背奇弓的黑衣中年人,卻不由由衷地產生了一種敬佩。


就他自知,如果是自己經歷一場這樣的戰斗,只怕還沒到完成一半,他就已經死在了別人的圍攻中了。


同時,他也更加感到這名黑衣中年人身份的不凡,因為……唐古看得出,這些刀痕,劍痕,槍痕,棍痕,每一道,都十分奇怪,非通天徹地的大能者,不能擊出。


不管是追殺者,還是被追殺者,似乎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唐古在黑衣中年人尸身上搜索了一下。


首先,他想去舀起那張大弓,不過,剛剛微提了一下,他立即放棄了,差點就跌了一個跟斗。


這把大弓剛才在海水中拉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但此時真想動手去舀,卻更讓他跌破眼鏡,只怕一座泰山,也沒有這般重量吧。


別說舀,就是想拉開它,唐古估計自己再長一兩百斤力氣,也別想能拉得動它分毫。


不過,如此奇物就在眼前,他如何肯放棄?無論是誰都要都要試一試,唐古也不例外。


他試著不動巨弓,只是用手指去拉動巨弓的弓弦,卻在碰到弓弦的那一剎那,稍一用力,就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的所有精氣,渀佛潮水一樣的向著巨弓涌去。


下一刻,巨弓升起一道紫芒,其亮如星,整個小島驀然一震,光芒搖動。


唐古心中正自一喜,但下一刻,就渀佛見鬼了一般的跳了開來,滿面駭然,再也不敢碰這大弓分毫了。


就剛剛那一瞬間,他如同老了七八十歲,渾身上下,所有精氣涓滴不剩,腹中一種極度的饑餓感,更是迅速侵來,讓他的整個人都身體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這是?”


唐古駭然檢查體內,驟然發現,就這么一會兒功夫,自己體內所有精氣,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身體更是充滿了一種極度的饑餓感。


渀佛吃下一頭牛,都不在話下。


但是他明明食量很小,平時檢查,也自覺身體康健,并不應該如此容易饑餓才對。


而且這種饑餓感覺,并不是一頓沒吃的那種感覺,而是幾十年都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一樣。


如此詭異的情景,如何不讓他雙目駭然,哪里還敢去碰這張“妖弓”。雖然知道,那多半可能是因為他力氣不


夠大的原因。


只是,如果連他的力氣都不夠,那得多大的力氣,才能拉動這張巨弓?只怕沒有兩萬斤的氣力,也是白搭呀。


但這個世上,有兩萬斤力氣的人么,唐古不知道。


反正,他是不想了,至少,暫時是不想了。就是不知道,如此一張巨弓,如果有朝一天,真的能將之拉之開來,威力到底如何,是不是連天都能射裂?


放棄了這個最引起他注意的巨弓后,唐古在黑衣人身上,還發現了二物。


這第二件物品,是其腰間,用層層白布包裹的一塊神奇紫骨,紫骨長約二指,寬如手掌,通體散發奇光,一旦打開,便即飛上半空,輕若無物,四方透明,不住的傳出“嗚嗚”的怪鳴聲。


紫光中,如同漂浮萬千蝌蚪文,一股腦的往唐古腦袋里鉆去,唐古瞬間有一種腦袋即將開裂的感覺,趕緊把這怪東西從自己身畔舀開。


怎么看,怎么都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東西,這黑衣人身上的東西全都詭異無比啊,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第三件物品,卻是一個透明水晶球。


這個水晶球不過巴掌大,通體渾白,亮如星辰,水晶球中,封印著一只淡藍色的巴掌大靈獸,形如貍貓,背后竟生有九個尾巴,毛茸茸的。


此巴掌大靈獸,封印在水晶球中,一動不動,栩栩如生,猶如一只縮小版的貍貓。


唐古認出,這是傳說中一種名叫“魂修士”所使用的一種法器,名叫“封靈球”,功能是封印靈獸妖魂,供其吸收。強大的魂修士,甚至可以掌控萬獸,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為。


莫非,這只透明水晶球中,封印的就是傳說中的靈獸妖魂?只是看其樣子,似乎也并不怎么厲害啊。


卻不知道,這只九尾貍貓,在“魂修士”眼中,又到底屬于幾品妖魂?


放下這二物,唐古陷入沉思。


紫弓,奇骨,妖魂,三樣物品,每一樣似乎皆不是凡物,很明顯,這名黑衣中年人身份不凡,來頭似乎極大。


不過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他被另幾名同樣不凡的強者連番追殺,最后終于沒有逃過這一劫,喪生在這里。


他身上的三件物品,每一樣皆十分神秘,就如剛才唐古猜測的,那能讓他憑空漂浮在海面之上的奇物,理應不是那張巨弓,也不似是那個封靈球。


更多的可能,卻是那枚輕如無物,能自動飛上天空的奇異紫骨。


此骨也不知道是從什么妖獸身上取下,竟然能永遠不斷的散發毫光,紫芒沖霄,甚至其上的那些蝌蚪文字,更是看起來深奧異常,玄妙莫測。


就剛才一瞬間,唐古差點中招,一個不察,雖然及時脫離,但腦海中,卻仍舊瞬間多了許多東西。


他隱約知道,那枚神奇紫骨之上記載的,竟然是一門名叫“上古魂訣”的奇異魂術,功能吞噬妖魂,控制萬物。


上古魂決,因吞噬妖獸元魂而進階,越是強大的妖魂,進階后的魂訣越是強大,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能為。


看其功法原理,倒似乎有點像是遠古傳說中鬼修們所修煉的煉魂之術。


只是遠古鬼修們所修煉的煉魂之術,只能煉些低階妖鬼,但這上古魂訣中,想要煉化的,可是太古兇獸,遠古妖魔,飛仙一樣的存在。


這樣的強大妖獸,可比那些下等鬼魂強千倍萬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反噬,不是你吞它,而是它吞你了,又豈是區區一兩只厲鬼可比的。


而通過噬魂,煉魂,修煉此“上古魂訣”之人,將會在自己的腦海中,形成一枚“魂晶”,也叫“魂念”。


魂念越強大的人,可以控制的妖獸越強,幾品對幾品,據說一共分為十個等階。


卻不知,這“上古魂術”,可否能用來對付“幻焰銅鷹”?


唐古心中一動,卻不禁有些期待起來,只是傳說中想要成為一名“魂修士”,擁有諸多禁忌,甚至很不好的事情發生,妖魂反噬種種,更是稀松平常。


唐古雖然得到這枚“上古魂訣”,卻開始猶豫,自己到底是不是要修煉,畢竟此事,明顯好壞參半的。


修煉此訣,日后可能成為一方鼻祖,威震天地;但也可能一個不慎,從此飛灰煙滅,淪為半人半獸,甚至類似于妖魂之類的玄異存在。


只看那名黑衣修士的凄慘下場,便可見一番。很明顯,這名黑衣修士生前,應該就是一名傳說中的那種“魂修士”的。


本身如此強大,更擁有紫弓這等神物,但依舊敵寡不敵眾,最后不是死在了“魂修士”最容易喪生的“妖魂反噬”之上,而是死在了一群強者的圍攻之中。


而那些強者,之所以這么做,多半,也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或者他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秘密吧?


唐古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多少也能猜到一點,只看這名“魂修士”如此重視自己腰間的這塊紫骨,更用重重厚布包裹,便知他的喪生,即使不是因為這塊紫骨,多半也是有一點關系的。


畢竟,越是強大的魂煉之術,越是禁忌,此人身懷如此異術,招人覬覦或忌憚,也是毫不奇怪的。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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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世妖師 第七章、賺錢大計




只是,“賺錢?”

想到這里,唐古卻是不禁陷入一聲苦笑了。


讓他用錢,他會,讓他賺錢,這卻實在不是他的擅長了。


不然,他也不用居住在如此一間破陋的小茅草屋中如此之久的,平時唯一的收入,便是武院之中一月一次所發的酬勞了。


而且很明顯,自本月開始,原本還能有的三枚石幣,現在也將大大縮水,最多只能有一枚,而且以后,這一枚還有沒有,也是兩說的。


想到這里,唐古從床上爬起身,而后從懷中掏出一個細小的藍灰布包,在面前將其打開。


小小的藍灰布包中,此刻,正靜靜地躺著三十幾枚雕刻著獸頭的奇形石幣,一枚一枚,皆呈圓形,淡灰色,重量均勻,仿如骨塊。


其中一枚,還缺了半邊。


這些石幣,就是石巖鎮之上眾人之間通用的等價物,細細數去,一共有三十三枚半。


將今天剛得到的那枚也放進去,也只是三十四枚半。


而一枚能將練武之人,從氣感之境,突破到氣道一轉所需要丹藥,“一轉丹”的價值,皆是在一百石幣左右的。


細細一算,還差六十五枚半。


也正因如此,唐古才十分發愁的。


如果以前,他一個月能有三枚,一年還能存夠三十六枚,再等兩年,差不多也夠了。


但現在,一月一枚,一年也就是十二枚,想湊夠剩下的六十五枚半,還需要整整五六年的時間。


五六年后,“小血筋果”早已成熟,卻是早已進入那頭金系一轉妖獸“幻焰銅鷹”的嘴,黃瓜菜都涼了的。


唐古嘆了一口氣,將藍灰布包重新包上,而后小心翼翼的收回懷中。


看來,這件事情不得不解決了,而且還必須盡快,至少,也要趕在“小血筋果”成熟之前,不然,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是,要怎么解決呢?


想到這里,唐古再次躺下,雙臂平枕在腦后,卻是有些茫然地望著外面的星空,目光一時怔然。


“不知道,原來那處世界的幾樣東西,在這里是否可以行得通?”


然而想了片刻后,唐古目光閃動了兩下,卻又自己搖頭,否決了。


“不行!”


“那些東西,每一樣皆需要不扉的資金支持,而且,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那些東西,在這個世界,確定能賣得出去嗎?只怕不但賺不來大量的錢財,反而會被人當作傻子圍觀。如果妄然去制作這些東西,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謂賺錢之道,必須本少,利多,見效快,而且技術含量又不高,不然根本無法滿足唐古的現在的需求。可是,到底要做什么呢?


腦海之中快速轉動,各種物品走馬觀花的一樣從他的腦海中掠過。


“走馬觀花……對了……花燈……”


驀然之間,唐古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再次翻身坐起,來到那張方桌前。


他從桌下找出一張紙,而后在桌面上快速地寫寫畫畫了起來。


片刻后,一張紙被他整個涂滿,他看了兩眼,似乎不甚滿意,又很快將之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下。


再過片刻,又一張白紙畫滿,還不滿意,再次揉掉。


如此,一連五六次……終于。


桌面之上,那張干干凈凈的白紙上,此刻正靜靜地繪著一件奇形怪狀之物品,那絕對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沒有見過的。


那是一座四四方方,色彩鮮明的奇異紙燈,紙燈之上,繪著各種人物,花鳥,中間點著蠟燭,底盤之下,還有一個小小地木質轉輪。


蠟燭一旦點燃,熱氣上熏,紙輪輻轉,燈屏上立即出現人馬追逐、物換景移的現像。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走馬燈”。


在另一個世界,此燈極其出名,逢年過節,元宵,七夕,乃至中秋,一些商店中皆有售賣,色彩繽紛,五彩斑瀾,各種形式都有。


四方、六方、八角、圓珠、花籃、方勝……


蓮花、月兔、飛鳥、魚船、龍鳳、西子……等等等等。


只要你在里面點上蠟燭,此燈就可以不住轉動,光影變換,便是一出離奇的故事。


制作此物,一不需要大量的錢財,二不需要太多的時間,三不需要太過高超的技朽,正好適合唐古的各種要求。


而且,其形制美觀,新穎特色,是此地之人從來沒有見過的,愛美之心人皆有知,新奇之物總是有人捧場,因此一旦問世,說不定就能引起人們的哄搶。


最終,唐古決定制作“走馬燈。”


只是,雖然畫出了制作走馬燈的各種圖紙,式樣,但唐古暫時卻沒有材料,他真想立即沖出門去購買。


可惜,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色已晚,繁星滿天,就算他愿意現在去購買,只怕也沒有商店愿意開門了。


最終,唐古只能按捺下自己的興奮心情,又在紙上隨便畫了幾個宮燈的形狀方式,這才輾轉方睡。


第二天一大早,唐古就起床,兩眼紅通通的,有若熊貓,卻是興奮地一夜未眠。


強捺著自己急切的心情,唐古依舊有條不紊,一絲不茍地把白天屬于他的工作做完,石碑悟道,武院清掃,竹林看劍,再回武院。


直到領過自己中午的食物,填飽肚子后,唐古這才快速的離開了武院。


他到山上和海邊,將自己能弄到的一些物品弄齊,諸如竹木,絲穗,羽毛,貝殼等。


又到街上一間店鋪,忍痛花費了四個灰石幣,購買到大量絲絹,明球,骨架,各色剪紙,米糊,彩燭,毛筆,墨水等。


一應俱全,只欠東風。


最后,就是制作。


因為一開始不熟悉,所以剛開始時,唐古頗為弄壞了幾具材料,不過后來,失敗了好幾次,終于有了經驗,第六副,唐古成功制成。


這是一幅淡白色的宣紙宮燈,宮燈里面用紅輕紗糊住,燭光從鏤空處映射出來,光芒流轉,效果美不勝收。


一種獨特的意境,頓時在唐古這個小小的茅草屋中產生,似乎,簡陋寒酸的小茅屋,也一下子也大氣古雅了許多。


見狀,唐古心中大喜,有過成功的經驗之后,更是乘勝追擊,果然剩下的就好辦了。


不一會兒,三大七小,十幅顏色不同,形狀各異,炫人眼目的奇異花燈,就出現在他掌下,堆滿了整個小屋,一時色彩生輝。


其中,尤以一副花費了他三四個時辰,好不容易制作完成的黃色走馬燈,最是出色。


此燈名叫“牡丹亭”,一旦點燃燭光,便有一束束明黃色的燈光從里打出,給周遭的東西都涂上了一層神秘的桔紅色。


花燈頓時轉動起來,燭光溫暖,走馬燈不停旋轉,流轉的光影投射到墻上,恍惚成一個個巨大的身影,越轉越快。


這光影似乎要脫離了轉軸,兀自飛起來,其中的那些剪紙人影,頓時光影交錯,似乎投入到人們的瞳孔中,演繹出一曲曲悲歡離合的故事。


這具黃色走馬燈花費了唐古最多的心思,每一個小人,都栩栩如生,煞廢苦心。


不過現在看來,效果不錯,價值也最高,一切都是值得的。


僅此一具,只怕比之其他九具都還珍貴,價格更高,寄托了唐古最大的期望。


最后想了想,唐古提筆在上面,寫下了幾句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與生,皆非情之極至也。”


滿意地一看,懷著自己最美好的期望,唐古枕著墨筆,這才沉沉睡去,勞累了一天,他終于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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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世妖師 第十一章、水雪



只是,如果真的是她,為什么她的雙眉會這樣一直微微蹙起,似乎并不開心?

難道說,她這樣的世家小姐,大族千金,也有什么難以解決的事情嗎?


看見其那水燦的雙瞳,以及雙瞳中,不時閃過的一抹幽然,細細碎碎,如同點點螢光,淡藍淡藍,直入進入人的內心深處,唐古心中某個地方,卻忽然不由怦然一動,情難自禁,暗暗的想道。


不知為何,此刻,他竟有一種想要知道少女心中煩悶,替她排憂解難,守護她快樂的想法,不過,這個想法剛一出現,便即將他嚇了一跳,趕緊驅離。


開玩笑,連她的身份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又豈是自己一個連氣道一轉都沒有達到的小人物能解決得了的,這個想法太危險。


所以,他趕緊肅立自己的精神,表現得若無其事,對著走到面前的藍衣少女,深深一禮。


“見過小姐,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而已,先生客氣了。”


藍衣少女微微擺了一下手,根本沒有在意,她的聲音柔軟動聽,帶有一種獨特的節奏,有若天籟。當它響起的時候,唐古的心中,瞬間心神一滯,更加能感覺到她的心中藏有心事了。


隨著藍衣少女的出現,耳邊,隱隱聽到四周眾人的議論聲。


“真的是她,絕對是她沒錯,鎮長水蘊的掌上明珠,水雪小姐,她身邊的是她的侍女小舒,上次她去南街施粥,我見過她一次。”


“是啊,真是她呀,傳聞水雪小姐不僅人長得美,更兼心地善良,菩薩心腸,每次青黃不接,或有人生病的時候,她都免費接劑,還給開藥方,不收分文,不知多少人家受過她的恩惠。不過可惜的是……據說一年后,她就要嫁給青龍城的城主公子了。”


“是啊,水陸聯姻,這事我也聽說過,聽說水家那位二品煉藥師老祖,曾經和城主府有過一絲關聯,所以訂下這份婚事。石巖鎮畢竟是個小鎮,能嫁到城主府中,成為城主府的少夫人,等同一飛沖天,很多人都羨慕,那青龍城主公子據說也是一表人才,才華橫溢,還成為了一名獵妖師大人的侍從……郎才女貌,無雙佳璧啊!”


聽到四周眾人的議論聲,看到他們眼中不加掩飾的羨慕和認同,唐古心中,竟然忽然有些莫明的不爽意……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不爽意來源于何處,似乎是因為“水陸聯姻”四字,觸到了他心中的某根弦吧。


此時,那名已經走近唐古身前的藍衣少女,沒有再看唐古,而是轉身,目光落到他身畔地上的那最后一盞走馬燈中,眼睛中第一次綻放出一絲神彩,有些女兒家的歡喜。


“這燈,好美……”


她喃喃的道,聲音輕柔好聽,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那個不斷變換,光影流離的走馬燈,似乎癡然。


主有所好,下服其勞,在其身后,那名綠衣少女小舒上前,沖著唐古不客氣的喝道:“喂,聽到了沒有,我家小姐要買你的花燈,多少錢,開個價吧?”


“嗯?”


唐古揚起頭,四周人群煕煕攘攘,可是他的氣質永遠那么清淡而卓然,似乎什么也不放在心上。


那份獨特的飄逸古意,以及歷練世事繁華的氣質,是別人怎么學也學不來的,藍衣少女的婢女小舒頓時不由看得一怔。


“咦,這個小販長的倒還是蠻清秀的。”


不過,她也只是略略一怔,便即很快反應過來,再次喝道:“喂,聾了啞了,問你話呢,多少錢?”


“小舒!”


那名藍衣少女終于被綠衣少女聲音驚醒,回過頭來,斥責的目光看了一眼少女,微微搖了搖頭。


隨即,她轉過身,向著唐古微微躬身道歉道:“對不起,小婢被我從小慣壞了,水雪代她向你道歉了。不過,這個花燈我是真心喜歡,還希望您能割愛!”


果然是她……


唐古心中恍然,四周眾人的議論聲真的沒錯,她就是那個一年后,要嫁入青龍城主府,石巖鎮上唯一一名天才煉藥師,“一品中級煉藥師”的水雪。


這點小事,唐古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更何況,此時她的小姐還專門為了她這樣一個婢女替她向自己道歉,唐古自然更加不會追究。


微微一笑,唐古振了振衣袖,道:“小姐客氣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倒是小姐救了在下的性命,這個花燈不過區區玩物,如何敢再收小姐的錢,既然小姐喜歡,就送給小姐玩耍玩耍吧。”


然而,那名藍衣少女聽完后,卻不容分說,淡淡地搖了搖頭:“水家從不輕易拿人財物,不管是一針一線,還是一金一銀,這具花燈因為我喜歡,所以我買下,還請開個價吧。”


唐古一怔,看向藍衣少女,見到她的堅持,知道真要硬送,估計是不會收的了,當即點了點頭,道:“好,那就卻之不恭了,這花燈原本是要兩百,現在既然是姑娘想要,就給一百好了。”


“好。”


藍衣少女也不再堅持,招了招手,在其身后,那名綠衣俏麗女婢便即走上前,有些不情不愿的嘟囔著嘴,掏出一個綠繡荷包,倒出一百石幣遞給唐古。


“一個破花燈,居然值這么多錢,黑心,奸商!”


藍衣少女有些生氣了,喊道:“小舒!”


綠衣少女有些嬌憨的吐了吐舌頭,回頭扮了個鬼臉,倒沒再說什么了,將一百個石幣交到唐古手中,便即從地上提起那盞走馬燈,走回到少女身邊,道:“喏,小姐,買到了,給你。”


“嗯。”


藍衣少女接過走馬燈,怔怔的打量了半晌,似乎一陣恍惚,直到四周的喧鬧聲再次把她驚醒,她向著唐古微微欠身施了一禮,道:“先生,此燈如此精巧,想必也花了先生偌多的心血,卻不知,制作此燈,可有什么寓意?”


“寓意?”


唐古一怔,隨即,看著藍衣少女,忽然想到了什么,臉現微笑,柔聲道:“有人說,燈即是等,因此,花燈有等待,守候之意……”


“是么,燈即是等,等待,守侯。”


藍衣少女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良久,方才清醒過來,將花燈交給旁邊的綠衣少女,深深地向唐古施了一禮:“謝謝先生今日的賜教,若有來日,水雪必定再次道謝。告辭了!”


說完,提著那盞走馬燈,慢慢地,慢慢地走出人群,卻是直接出了“浮欄角”,那黑衣青年原碎塵和綠衣小婢小舒都急忙跟在她的身后。


很快,三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人群中,消失不見。


即使如此,她離開時的那種風姿,依舊讓得唐古的心頭一陣恍惚,只覺她的步伐是那樣輕柔,悠然自若,卻又不惹纖塵,就猶如一朵動人的百合花在云端飄過。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良久,唐古還是愣愣的留在原地,撫摸著手中尚有余溫的一百枚石幣,久久難以回神。


“水雪……不知日后,可還能再見。”


“浮欄角”外,東街。


剛才離開的水家三主仆正走在其上,水雪依舊提著唐古制作的那個“牡丹亭”花燈,眼睛依舊有些茫然。


“燈即是等,燈即是等……”


在其身邊,那名綠衣女婢小舒皺了皺眉頭,道:“哎,小姐又發臆癥了,其實小姐小姐,你有沒有注意到,剛才那名小販,長的還挺不錯呢。”


說完,就拉著藍衣少女的另一邊衣袖不住搖晃。


“嗯?”


藍衣少女水雪終于被自己的婢女從自己的沉思中拉醒,聽到自己婢女的話后,頓時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了一眼綠衣少女:“怎么,你看上人家啦,要不要回去,我去給你說說?”


“呸,才不要呢,我要一輩子跟著小姐。不過,小姐,那個少城主據說是個花花公子,我看鎮長讓你嫁給他,還不如嫁給這個小販呢,說不定還好一些。”


“哼,別胡說。”聞言,藍衣少女的神色卻陡然一黯,走開了。


小舒無奈,只得跟上,不過,離開的時候,小舒還是不禁回頭,看了已經漸漸消失在目光中的“浮欄角”一眼,心道:“哎,其實那個小販真的是挺不錯的啊,我又沒說錯,嫁姐那個花花公子,還真不如嫁給這個小販。”


不過,似乎看出小姐心情不佳,這話,她終究沒有再說出口。


晚上時分,唐古回到茅草屋中。


此刻,在他的懷中,已經多了一粒淡灰色的丹藥,以及五六種一品靈藥。


在地市上,售賣了十盞花燈,總共賺取了七百一十枚灰石幣,其后,趁著城中最大的商鋪,“真物閣”還沒有關門,唐古趕緊去了一趟,把自己所需要用到的“一轉丹”,以及“魂念一轉”所需的各種料料全部備齊。


這些東西,一共花費了他三百六十多枚灰石幣,其中,最為珍貴的“一轉丹”價值一百,其他“魂念一轉”所需財料,總共兩百多。


不過,所有東西都已齊備,唯獨一樣東西,他卻沒有買到,那就是低階一品妖魂。


在這個世界上,“魂修士”畢竟是少數,所以“封靈球”更是不多見,每一枚都價值不扉,用來封印那些珍稀妖魂還可以,用來封印這種隨處可見的低階一品妖魂,估計是入不敷出,沒人愿意那樣做的,就算有,也定是在那些大城市中,所以,在石巖鎮這個小地方,幾乎是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的。


因此,想要突破魂念一轉,所需妖魂,唐古還是只有自己想辦法,所幸最難的一關,草藥皆已集齊,剩余的一品妖魂反而不難,隨便擊殺一頭一轉妖獸,便可以獲得了。


現在,唐古回來,就是準備趁著材料齊備的機會,一舉作氣,先服用“小精元丹”,提升到氣感巔峰之境,再服用“一轉丹”,突破氣道一轉!


想到這里,唐古盤膝坐在房中那唯一的簡陋木榻上,閉目盤坐,而后從懷中掏出一個淡綠質的小瓷瓶,正是“武院”每月必然發放的福利——“小精元丹”。


一般外院弟子,一個月最多也就能得到一到三枚,而他這里,整整有一瓶,十五枚。


五石幣一枚,這一小瓶,整整就花了他七十五石幣之巨,幾乎可以媲美一粒“一轉丹”,實在讓唐古花得肉疼,深感賺錢艱難,花錢卻如流水的道理。


不過,為了最快突破氣道一轉,他還是決定,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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曠世妖師 第九章、虎刀




不一會兒,灰衫青年攤前,剩下的九具花燈,就只剩下六具。

再過一會兒,又有一個人,一連買走了三具,瞬間,場中所剩,就只剩“牡丹亭”,以及另外兩具或淺紅,或淡綠的走馬燈,“西廂記”和“白蛇傳”了。


不過,對于眾人最想要購買的這三具走馬燈,灰衫青年卻喊出了兩百石幣一具的天價,這讓不少人雖然心動,卻又不由感到牙疼。


兩百石幣,那對于許多普通人家來說,不啻于一個天文數字,絕不是任何人家都能將之隨便拿出來的。


更何況,就算能拿,也絕不會用來購買一盞如此最多也只能算作用來些玩樂、或者觀賞的花燈。


大多數人都覺得不值得。


因此,灰衫青年話一出口后,場中的反應反而冷清了起來,更多的人開始躊躕。


但是,那三具走馬燈實在太過驚艷,尤其是那具淡黃色走馬燈,實在太過漂亮,光影變換間,軸輪“骨咔咔”轉動,配合灰衫青年剛才講的那個故事,卻仿佛有著魔鬼一樣的魅力,讓眾人依舊徘佪在側,不忍離去。


見狀,灰衫青年并不理會,微微一笑,反而就地盤坐了起來,計算起剛才的收入起來。


普通花燈一具三十枚,已經賣出七具,那就是整整二百一十枚,比他現在所有的身家還多出七倍。


看著懷中那一大堆新鮮出爐的灰石幣,前所未有過的滿足感瞬間占據他的心。


灰衫青年自然便是唐古。


他雖然花費了整整一天的工夫,制作出這十具花燈,而且也頗具信心,但終究沒有經過驗證,剛剛來的時候還是頗有些忐忑的。


但不過經過一會兒,看到圍觀眾人的熱情,和圍觀,他就知道,自己的這種擔憂,明顯多余了。


這種新奇,小巧,卻又絢麗獨特的東西,因為從來沒有人見過,必能引起眾人轟動。


現在看來,果然不錯,他當初挑選的方針,已是正確。


撫摸著懷中的兩百一十枚灰石幣,唐古第一次嘗到了暴發戶的滋味。


“一轉丹”有了,“魂念一轉”所需材料的靈藥差不多也可湊齊了,只要再將這剩下的三具花燈隨便賣出一具,所有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不過唐古倒也沒有得意忘形。


他知道,兩百一十枚石幣雖多,但是在一些世家大族眼里,卻實在算不得什么,最多不過平常多服用幾顆丹藥的量。


如果真想靠著這些,追上那些世族弟子,甚至一路平穩的發展下去,那是妄談。


而且,這些東西,可一而不可再,過了今天,肯定就沒有那么值錢了,而且,即使能再賣上幾天,等到別人已經可以徹底仿制的時候,他就可以收手了。


真正能賺到他手中的錢,并不是很多,而且除了“一轉丹”之外,以后,他進階二轉,三轉,四轉,五轉……哪一轉,又不需要錢財?


不過,唐古倒也不是特別擔心,一旦進入氣道一轉,他就可以想辦法進入武院正式學習,那時侯,武院弟子每月皆有三枚“小精元丹”以及五十枚石幣的發放,賺取錢財來,自然要比現在容易得多。


而且,那個時候,他身為武院的正式弟子,那魏九和杜鵬飛,即使身為外院管事和第一弟子,也絕對不敢再無端隨便克扣他的配給。


不然,告上執法殿,就再不是現在雜役弟子身份這般沒有話語權了。


唐古只覺心中一下子輕松起來,一切陰霾盡散,除了……那頭一轉妖鷹,依舊還是沒有想到解決辦法之外……


時間又過去一個時辰。


不過,這一個時辰,唐古面前的攤位前圍觀者雖多,但剩下那三具走馬燈,依舊沒有賣出,不過,人群倒是聚得更多了。


普通花燈雖然珍貴,但依舊有較多的人是買得起的,唯獨這三具走馬燈,因為唐古要價太高,卻一時仍是問詢者眾,真正愿意花錢購買者少。


更多的人,纏著唐古講起剩下那兩個故事,于是,唐古又把“白蛇傳”和“西廂記”的故事,告訴了別人。


如此一來,別人盯著那剩下三具花燈的目光,自然也就更加火熱了,終于,有一個人一咬牙,花錢買下了那具“白蛇傳”宮燈。


至于剩下的“牡丹亭”與“西廂記”,仍舊無人問津。


見狀,唐古一邊跟著圍觀的人群說話,一邊講著故事,卻也并沒有任何焦急憂切的神色。


他根本不用著急。


今晚的地市要開整整一宿,現在還早,大部份的人,還沒有過來呢,真正的熱潮,是剛進黃昏的那一刻,現在不過只是開端。


而只是開端,八具花燈就已經賣了出去,至于剩下的兩具,更是精品中的精品,唐古相信,總會有人會慧眼識珠,愿意舍得花錢購買的。


果然,沒多久,兩具花燈之中,剩下的那具“西廂記”也被人買走,至此,只剩最后一具“牡丹亭”,唐古一瞬間,又再次入帳兩百灰石幣。


至此,他現在懷中的灰石幣,已經一共擁有六百四十四枚之多了。


這對于他這個窮慣了的窮小子來說,實在是一筆巨大的天文數字了,而等下將最后一盞“牡丹亭”賣完,這筆數字,更將暴增到八百四十多枚之巨。


唐古已經在想像,獲得這筆巨大財富之后,該怎么利用的事情了,卻沒有想到,因為他這邊攤位的異常火爆,以及聽說兩百一具花燈的售賣價格,引起了幾名經常在此打秋風的地痞異常不滿,以及眼紅了。


他們平常在此,也就收收保護費,以及給有錢有勢力的人打打下手,每天能收入四五個灰石幣就不錯了。


一想到那灰衣小子剛剛不過片刻間,靠著幾具紙糊的花燈,就入帳了六七百灰石幣,幾乎是他們半年的收入,他們就有些不平衡了。


那是一位身穿虎頭靴,身披紅色大緞袍,腰間綁一根墨綠色蝠紋金帶,發亂如風,身材偉岸,臉上還有一道刀疤,相貌十分兇惡的中年男子。


據說,其臉上刀疤,還是跟妖獸戰斗之中留下來的,不知后來又什么從從血妖前線退了下來,留在了這里,是整個“浮欄角”附近赫赫有名的一個兇人。


“虎刀”裘三尺。


他帶著兩個徒弟,站在人群中,死死的盯著唐古這邊的攤位看了半天,眼見他將最后的兩個花燈之一都已賣出,只剩最后一個。一旦賣完,只怕轉身就要走,到時人潮洶涌,還去哪里找得到他。


對視了一眼,三人心領神會,猛然間排開人群,走向唐古的攤位,


“讓開,讓開,狼幫在此收保護費,所有攤位都要交錢了!”說完,粗暴的將圍在唐古身前的幾名老人推開,一個蹌踉,差點跌倒。


看見來人,本來滿腔怒氣,準備理論的眾人,皆不由面色一變,在那兩名灰衣徒弟的推攘下,唯唯諾諾,根本不敢爭辯,趕緊退了開去。


一個個如避鬼魅。


見狀,就連原本圍在攤位前的其他眾人,也不由得“唰”的一聲,瞬間分開兩邊,讓出一個大的圈子來。


顯然,對這三位的惡名,都是懼怕之極。


有人嘆息:


“哎,又是這三個禍胎,他們怎么又來了!”


“就是,老天也不收了他,這位小哥要壞事了,希望他能承受得住,破財消災吧!”


“但是被這幾個人給盯上,就是螞蝗吸血,不吸干凈勢不罷休啊……”


幾名老人低聲談論,然而,那刀刀疤男子的耳目竟似十分靈敏,這么小的聲音皆聽見了,忍不住雙目一瞪,有如銅鈴。


那幾名議論的老者見狀,皆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再也不敢停留,匆匆往人群后一躲,悄悄地溜走了。


見狀,刀疤男子面露冷笑,若是往常,他定要去追,教訓一下這幾人,但此時,明顯顧不得了。


他走到唐古身前,也不看剩下的那具花燈,冷冷一笑,伸出一只薄扇大的手掌,向唐古道:“交保護費,給錢!”


“什么,保護費?”


唐古不動聲色,抬起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刀疤男子,道,“我怎么不知道有這規矩?”


“嘿。”刀疤男子樂了,雙眼一睜:“我說有就有,在此浮欄角擺攤,還敢不向我狼幫交錢,一向慣例,五百石幣!怎么,你想違抗,那就別怪我砸了你的攤子!”


“石百石幣!”


唐古眼睛微微一閃,盯著那刀疤男子道:“好大的胃口,你確定吞得下么?”


“嗯?”


自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刀疤男子徹底怒了:“好,好,你不交,那我會打到讓你交的。”


說完,冷聲朝身后的兩名灰衣弟子一揚手,道:“白云,黑土,上,打得他知道規矩為止!”


“是,師父。”


其身后,那兩名灰衣弟子,頓時如狼似虎的撲出,沖向唐古的攤位,一個左拳如電,自他的腋下擊出,直如鉆頭,直奔唐古的前胸。


另一個則手如蒼鷹,指掌間瞬間化作一片青墨色,拍向唐古的后背。


“都是一品低等武技,一字電拳,以及鷹鶴勁!”


見狀,唐古的眼睛微微一閃,誰都沒有注意到,衣袖下,他的兩只手指微微一動,霍然散發出一層淡淡的紫色,如云煙繚繞,似乎劍光。


正是他悟自武院青石碑之上的神秘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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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