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塵埃落定
天象異變之勢如此之大，居然都傳入虛空深處，將死的這名帝君，至少也是頂級帝君以上的存在。
“天蛇真君……天地已為你奏響了哀樂，你還在逃什麼呢。”
紫蛇帝君面露微笑，低聲喃喃，然而心中卻有些奇怪。
天蛇真君被羅川煉化成分身時，它便已經死過了一次，本身就是死物，在被羅川煉化成分身後，成為了羅川的一部分，而並非重新擁有了生命。按理說，它已不再是帝君，那它將死之時，也不該有天地異象才對。
或許是羅川用了某種秘法，瞞過了天道。
紫蛇帝君心中給自己解釋道。
天象異變的發生，令他信心爆增，戰意攀升到極致，原本他便有八成的把握擊殺天蛇真君，此時已經上升到十成！
“天命如此啊。任何人，在沒有問鼎上道之巔時，都無法偽逆天命……羅川，你以為你的分身會是例外嗎？受死吧！”
紫蛇帝君勝卷在握，放聲大笑。
然而，就在這時，他臉色猛然一變。
鐺！鐺！鐺！鐺！鐺……
紫蛇帝君低下頭，不解地看向自己胸口，他的心湖警鐘，竟然響了起來。
“這……這怎麼回事？”
紫蛇帝君眼神一滯，眸中閃過一瞬的迷茫。
下一刻，他身體猛然一陣劇顫，飛快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向已然置身於磷火血海之下的天蛇真君。
天蛇真君嘴角揚起一道弧度，僵硬的臉上浮現出笑容，顯得十分詭異。
“你終於感應到了？心湖警鐘……不錯。我說過，今日我羅川。必殺你。”天蛇真君不再後退，停在血海之下，望向進退兩難的紫蛇帝君。
哢嚓！
天蛇真君眉心破碎，一隻豎眼緩緩睜開，天眼中閃耀的火光似要衝破眼眶，燃燒虛空。
嗡！
茫茫佛音。渺渺佛光，一股純粹至極佛意不輸紫蛇帝君的佛道意境從天蛇真君眉心獨目中湧出，宛如擎天之柱，瞬間支撐住了磷火血海。
來自十八層修羅煉獄中的磷火血海籠罩在天蛇真君頭頂，搖搖欲墜，卻始終沒有墜下。時間過得很快，似乎又只是一個刹那不到，磷火血海懸滯在天蛇真君頭頂上方，竟隨著天蛇真君眉心天眼中的佛道意境顛簸搖擺。漸漸融入了天蛇真君的佛意韻律之中。
鐺！鐺！鐺！鐺！鐺……紫蛇帝君心頭警鐘長鳴，越來越響，越鳴越急促，他震驚地看向眼前的這一幕，腦中一片空白。
被他以高深佛法從十八層修羅煉獄中召喚出的磷火血海，竟被天蛇真君反手奪走！所使用的法門，居然也是佛法！
“紫蛇，你可知六道神通？”天蛇真君淡淡看向紫蛇帝君。
紫蛇帝君身體一震。
“聖佛有六道神通秘法。一為因果佛眼，二為眾生天耳。三為九天明鏡，四為諸相無影，五為小乘佛法，六為大乘佛法。”
“一旦開闢眉心豎眼，打通佛道天輪，近可觀小千世界萬物萬相。遠可遙望輪回因果。”
“除此之外，因果佛眼，還能勘破一切佛道法……只因為，它是古佛之師，九天聖佛的佛法。”
說話間。純陽真火從內向外，燃燒著天蛇真君的眉心天眼，每一刻過去，眼前的虛空在天蛇真君眼裡都會多出不同的變化，在天蛇真君全新的天眼視野中，不僅是空間的桎梏在變小，就連時間也變得仿佛一摞白紙，隨時可能被掀起。縱然是聖賢佛經中的十八層修羅煉獄，在因果佛眼之下，也不再是隱遁世外的絕密。
“紫蛇……偽佛？妖佛？魔佛？你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假佛罷了。”
天蛇真君淡淡說道，眉心天眼旋轉，佛光射出，捅穿十八層修羅煉獄，佛音鳴響，似有萬千大佛在誦經！下一瞬，一隻形如實質的佛手從天蛇真君天眼中飛出，一把抓住磷火血海，硬生生塞入天蛇真君的血池之中。
轟隆！
血池和磷火血海碰撞、衝擊，奇妙的變化從中生出，宛如世界相衍，道義相吸，漸漸的血池和血海產生了一絲相融的跡象。
而在這時，因果佛眼之光也已經籠罩住紫蛇帝君。
“不！”
紫蛇帝君左右搖晃，瘋狂掙扎，可他無論肉身還是神魂都已淪陷入佛眼之光中，如泥潭深陷，越陷越深，越掙扎被困得越死，到最後幾乎無法動彈，只是微微顫抖。
嘩啦！
蓮花法座和他腦後的六重金色佛光被因果佛眼刷下，四分五裂，破碎於虛空之中。
佛身破滅。
虛空亂流間，只剩下一條在佛光中灼灼燃燒，氣息奄奄，眼神暗淡的萬丈長蛇。
佛法克妖魔，出自聖佛本身的因果佛眼更是能夠扼殺九天之下九成九妖魔大能的神通秘法，不再是佛的紫蛇帝君，此時置身於因果佛眼下，就如魚陷刀網，只餘被宰割的命。
嘭！嘭！嘭！
天蛇真君八臂齊揮，飛快出手，一打蛇頭，二打蛇腹，三打七寸，拳拳命中要害，死亡的氣息在即將達到巔峰的天地異象下，格外的慘烈而清晰。
生命元氣不受控制地從萬丈長蛇周身血洞中流瀉出來。
昔日的古蛇一脈最強者紫蛇大帝，此時只剩最後一口氣的焦蛇，吃力地打開雙眼，瞥向天蛇真君，似乎在笑。
臨死之際，他心中依舊充滿不甘，即便在笑，也是滿懷報復的冷笑。
“殺我者，羅川分身，妖魔教宮之主天蛇真君是也……”
“還想留臨終善言？”天蛇真君冷笑一聲，猛地伸手，抓住已經燒焦了的紫蛇，囫圇張口，吞入腹中。
紫蛇帝君的肉身和剩餘的本源精華被天蛇真君吞噬，然而卻有一縷紫光從紫蛇帝君身死之地升起，向遠處飛去。
“回歸先天一脈祖源之地？也罷，反正是清除了記憶的魂魅，以你喪魂為肥料，但願能夠興旺古蛇一脈的祖源之地吧。”天蛇真君淡淡說著，從牙縫裡拔出一截纏包著蛇杖的不滅紫皮，冷哼一聲，向回飛去。
……
宮殿之中，一尊龐然大物出現在羅川面前。
太子霸下懸浮半空，俯視向羅川，漆黑而深邃的眸子中閃耀著神魔之光。在他身後的巨長的仙燈光影中，矗立著一尊似龍非龍的神獸，龍身龜甲，周身秘紋，如同金剛巨人，從萬古莽荒降臨至今，全身上下充斥著威臨九天的氣息，壓迫向羅川。
“羅川，你若有膽，便引爆你右手中的那股力量。”
“大不了，本太子和你同歸於盡。”
“不過在此之前，先讓本太子揍你一頓！”
憋屈了幾乎一整場的太子霸下長嘯一聲，血脈中的驕傲和自尊讓他暫時放下一切，全力出手，一拳轟向羅川。
他這一拳尚未完全爆發，虛空便已被拳風撕裂。
嘭！
羅川硬擋一拳，身體一晃，向後翻飛。
嘭！嘭！嘭！
太子霸下連出三拳，羅川接連後退，直退至宮殿邊緣。
叫好喝彩聲從先天一脈的陣營中傳來，太子霸下終於開始反擊，變身最強形態，四拳過後，已將羅川逼至退無可退。
然而應龍族長三人相視一眼，眉頭微微擰起。
三名上位古族族長眼力高出眾人一籌，羅川雖然被擊退，元氣損耗，可並沒有受重傷，而且三名族長隱隱發現，羅川似乎有些走神，他的心思像是因為另外的事情被分散。
莫非是他的分身和紫蛇帝君一戰終於塵埃落定？看羅川的表現，十有八九，他的分身敗給了紫蛇帝君。
應龍族長三人眉頭漸漸舒展，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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