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終極武力 作者:魯西平 (連載中)

 
mk2258 2014-1-1 01:19:3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7 146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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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魯西平,男,北京 - 朝陽,創世中文網與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仙俠 > 幻想修仙

【內容簡介】:

  不畏浮雲遮望眼, 只緣身在最高層。
  終極的武力,造就終極的人類。
  當王越的人生再一次重新開始之後,這個世界固有的規律就被徹底改變了!
  一把神秘的劍器載著他穿過兩個宇宙間的黑洞,就如同橋樑一般承載著不同世界的他……
  就讓我們跟隨著主角的腳步,一步步的揭開這個世界最神秘的面紗吧!!

【其他作品】:《一路拔劍》、《黃庭立道》、《還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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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2
第一章鳩佔鵲巢

     天很黑,突然匯聚的烏雲像是一層厚厚的屏障遮蔽了整個天空,隱隱的雷聲開始從遙遠奠際不斷的逼近。

     雖然已是盛夏的雨季,但像是今天這樣的雷雨卻依然少見的很。

     “轟隆……”突然一聲驚雷炸開,風雲 動,一道藍白色的電光驀地劃過長空,接天連地,照的眼前一片雪白。

     下一刻,豆大的雨點風雨同而至。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片天地就陷入了一片蒸騰的水汽中,而當密集的雨點順著敞開的窗戶瓢潑一樣澆到屋子里面時,床上原本一動不動的那個人也終于在最深沉的“夢境”中醒了過來。

     王越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眼楮睜得大大的,喘著粗氣,雙手死死的捏成拳頭,渾身上下的肌肉幾乎繃成了一條線,因為用力太大連帶著骨頭和關節都在同一時間發出一陣細密急促的 嚓聲。

     “嗯?該死的,又想起從前的事兒了……!”

     迎面吹來一陣涼風,飛濺的雨點 里啪啦落在臉上,叫王越整個人精神一振,呆了片刻,這才發覺自己身在何處,不由咧嘴笑了笑,繃緊的肌肉也慢慢松了開來。

     沒有開燈,就那麼的赤著腳走到窗前,任憑雨水傾瀉在身上,頓時,全身的衣服就淋了個通透,也讓他如同火燒一樣的心情驟然平靜了下來。

     透過落地式的玻璃窗,鏡面里少年給他的感覺,青澀而稚嫩,陌生卻又熟悉。一米七幾的身材,不高也不矮,眉毛很黑,眼角狹長,雖然不算英俊,但很清秀,很干淨也很清爽。

     只是美中不足,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似乎是個不怎麼喜歡鍛煉的人,身上的肌肉又松又懈,軟綿綿的輕薄無力,只不過是剛剛那麼兩三秒鐘無意識的繃緊肌肉,放松過後立刻就是一陣恍如潮水一般的酸痛。好在到底還年輕,肌肉骨骼沒有徹底定型,想要糾正過來,也不算難。

     窗外的世界已經成了一片“澤國”,雨點啪啪的落下來,就像是什麼人在天上弄出了一個大“口子”,匯聚成流,如同天河倒掛一樣,並且還時不時的有電光閃爍,冷不丁一個霹靂驚雷,震得玻璃窗都嘩嘩作響。

     雨水順著衣褲的縴維一直流到了地板上,王越站在陽台上,眼神飄忽,沒有一點焦點,仿佛隨著這越下越大的雨勢,他整個人都沉浸在了一種深深回憶里。

     無數的影像和人物,涌上心頭,紛繁是非交錯混雜,漸漸地一切的一切又都變得真實起來,從前種種,也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閃現出來。

     年幼時的家鄉父老,青梅竹馬,少年時的意氣風發,肆意而為,還有成年後的鮮血和眼淚,到最後全都定格在一把青幽幽的七尺古劍上,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把劍,他也許還窩在“萬沙聯盟”的老巢里,做他高高在上的九階“大念師”。

     他想後悔,可這世上又上哪去找後悔藥?

     本以為,人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不想穿過黑洞的一剎那,居然就又叫他以另外一種方式重新“活”了過來。



     連太陽都能吞噬,光線也不能逃脫的黑洞里,冰冷,黑暗,痛苦,所有有形的,無形的,甚至是意念和精神都被的力量絞碎,融合,化作懵懵懂懂的一片混沌,這本來就應該是生命最後的終點。

     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精神核心就開始了覺醒,憑借著本能,吞噬游離的能量,渾渾噩噩中,依稀就見到自己整個人似乎就依附在那一把劍上,沉沉浮浮,就如同是游蕩在黑洞里面的一艘小船。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時間”,意識時而醒來,時而昏睡,靠著那一把不知道是什麼年代的古劍,黑洞的力量在這把劍上似乎完全失去了應有的作用,直到有一天他終于在精神核心中恢復了一顆完整的“念頭”。

     但那時,距離他進來的時候,大致已經過去了“幾百年”。

     心思慢慢沉澱,意識的徹底清醒,只是重頭再來的第一步,混沌茫茫,不知上下來去。失去了身體的束縛,卻帶來了精神的永恆!

     混沌不知紀年,雖然在某些理論中,黑洞是關乎于宇宙生成的最大奧秘,但那也只是猜想而已,當真正踏身此間,才明白從前所關心的,的,到頭來原本就是一場空。

     很多事情,換個角度,換個時間和地點,再回頭想想,也就是那麼回事。哪怕是生死的事,只要你看得開了,也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艱難。不過,就這麼死了,也難免會有種遺憾,如果不去踫那把劍,那一切的結果自然又是不同。

     也許冥冥中真的是有一股偉大的超越于一切之上的意志存在著,于是“意外”就這麼發生了,忽然“有一天”,混沌動蕩坍塌,空間開始一層層的疊加,無限的疊加,就仿佛是一張紙在不斷的對折,最終形成一個點,一個無限接近于虛無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奇點。

     這個奇點的質量無窮大,密度無限大,體積無限小,時空間的一切法則在它的面前都被無聲無息的摧毀,重組,然後積累,醞釀,最後也是只是一瞬間,這個透過黑洞穿越了不知多遠距離的奇點“爆炸”了。

     (這里說明一下,事實上黑洞里是沒有任何時間概念的,這里出現的黑洞時間只是為了方便描寫。)

     就如同幾千年前一些天才物理學家的推論一樣,這一場爆炸,無聲無息,從一個點,席卷到整個虛空,無以計數的物質和能量以光的速度被噴發出來,在這之中,當然也包括了他容身的那一把劍。身在其中,他只能感到到一束光,無窮無盡的光。

     等到這光慢慢消失不見了,等待他的就是漫長的旅途。似乎永遠都沒有窮盡的黑暗,主意識自然的沉睡,甦醒,然後再沉睡,再甦醒,所有的記憶完全是一成不變的黑暗和遠方閃爍的星辰……。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千年,就在他已經徹底麻木了的時候,終于有一天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一股宛如潮水般的記憶洶涌的淹沒了他。

     這個世界顯然也是走的科技文明的路子,但發展的明顯還有些“滯後”,大致就和地球歷史上“公元紀年”的“五六十年代”差不多,工業發展算是剛剛起步,雖然該有的都有了,飛機,汽車,電視,電腦,各種火藥類的殺傷性武器也一樣不少。但這些還遠遠沒有發展到突破“星球”的程度,科技創新的能力暫時還只能局限在厚厚的大氣層以下。

     好在,這世界令王越心里唯一感到一點欣慰的是,哪怕換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份,他的名字現在仍舊是叫做“王越”,沒什麼改變。而且在這里,他的眼楮還是黑的,黃皮膚,黑頭發,雖然鼻梁高挺,眼窩有些微微凹陷了下去,但總體上還是保持了一副東方人地色,符合他一貫的審美觀。

     他現在的“父母”都是普通的政府公務員,每天朝九晚五,收入不高不低,家里還有個叫“安琪兒”的混血妹妹,是他的父親“王朝宗”在來到這個國家以後和另外一任妻子生的。



     至于周圍生活的環境,則是有些類似于地球上的歐美國家,雖然有色人種不在少數,但白人顯然佔據了大多數,印象里這就是白人的國度。

     一段段原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如同流水般自然而然的展現在眼前,就好像是在看一場黑白色的無聲默片,盡管這些東西王越這些天已經是不止一次的進行翻看和瀏覽了,但不是他的東西就不是他的東西,不管多少次的熟悉,他仍然感到一陣陣的陌生。

     可是,再陌生,再不接受又能怎麼樣?他現在已經變成了現在的王越,記憶中的許多東西,都清晰的告訴他,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他了。

     畢竟,世界不同于世界,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個新的開始。

     這是再也無法改變了的現實。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

     隨著回憶,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面的雨勢已經開始漸漸小了下來,透過窗戶撲面而來的清早空氣,涼爽又清新。被這涼風一吹,神智頓時清醒了許多,再把眼楮透過屋檐上疏疏落落的雨點看出去時,居然天色都已經蒙蒙亮了,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是又站了整整一夜。

     到底是兩個人的記憶,想要徹底整合起來,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

     宇宙廣大無邊,當然不可能就只有地球一個世界,在他原來的那個年代里,人類哪怕是早已走出了銀河系,但面對廣袤的宇宙空間,他們知道的和了解的東西仍舊只是滄海一粟。

     就好比是如今,他可以很輕松的接受穿越黑洞從而另一個世界的結果,但卻對自己從頭到腳徹底的變成另外一個人有著本能的疑惑和抗拒。不論是從最先進的時間維度理論還是從古老的宇宙爆炸學說來講,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幾乎都是講不通的。反倒是地球上一些盛行于幾千年前的原始宗教,對此有過一些或多或說的描述。

     如果王越記得不錯,他的這種情形在西方的宗教里應該是被稱作“降臨”,而東方的道教干脆就把這形象的比喻成“奪舍”。也就是鳩佔鵲巢的意思,趁著主人不在家,就強行佔了人家的“地盤”。

     “青蓮,劍來!”

     平平展開的手上,隨著他一句話出口,突然猛地綻起一團青色的光芒。這光芒青幽幽,純淨如水,甫一出現時,就好像是一顆小小蓮子在他的手心里生根發芽長了出來,隨即一露頭,立刻便迎風就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光芒層層疊疊,次第散開,瞬間就化作了一朵拳頭般大,盛開的青色蓮花。

     居中一劍,透出青蓮,劍身上密密麻麻刻著一個個蝌蚪般的文字花紋,隱隱間更有一層流水般的光華,接連內外,但這光華暗淡,只不過是薄薄的一層貼在劍上,顯然是在黑洞中的那一段經歷,對這不知名劍器的消耗和損傷也是極大的。

     雖然至今也不知道這把劍的名字和來歷,但在漫長的宇宙漂流中,王越的意識始終和它糾纏在一起,經過了黑洞內部神秘力量的整合,也許是發生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什麼古怪變化,總之在王越清醒過後,這把劍就和他一起“寄生”在了這具身體內。

     至于這期間他到底是怎麼變成這個少年的,王越也不知道,但是這些東西反正不管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經過整整三天的記憶融合後,到現在倒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現在又活了過來,這對他而言就足夠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3
第一卷 第二章 風起





     “總之既來之,則安之,活著就比死 了好。王越是你,也是我,咱們從現在開始就

     是一個人了。”王越看著手中的劍器,眼神有些飄忽的低聲說道。

     事實上,他現在擁有了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和感情,與其說是說從根本上代替了對方的存在,還不如說是他主動融合了這個王越的一切。所以在某種程度上講,他的一部分精神不論是在感情還是記憶上,其實都和這具身體在沒有“死亡”前是完全一樣。

     所不同的,就只有“誰主誰次”,誰能全權做主的問題而已。

     外面的雨漸漸地停了,屋子里面的地板上還是一片狼藉,王越怔怔的呆了一會兒,嘆了口氣,手中的劍器重又化作一團流動的青光縮回身體。

     這才脫了早就濕透的衣服,塞進衛生間的洗衣機里,打開“蓮蓬頭”用熱水沖了個澡,仔細的洗過,然後一身清爽,穿上干淨的衣服,拖干淨陽台,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夜的風雨過後,早上的空氣充滿了草木的清香,又有從附近的樹上落下來的鳥,身上還帶著水跡,嘰嘰喳喳叫的清脆歡快。

     雨後草坪,格外翠綠,點點鮮花點綴其中,鳥鳴聲幽,越發顯得生機勃勃。

     呆呆的站在家門口,足足過了好一會兒,王越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清涼的空氣自己的肺部,整個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像這樣滿目綠色,生機無限的景致,在他的那個年代里是只有在翻閱歷史圖片時才能看到的。

     科技的發展注定是要用的代價來交換的,當人類最終走出地球的時候,整個家園就已經徹底成為了鋼鐵水泥的森林。一幢幢直沖雲霄的大型居住社區拔地而起,多少人從一生下來開始就注定要生活在大廈里,外面是防塵罩,里面是管制區,他們所能看到奠空永遠都是被厚厚的塵埃雲層所籠罩著。就連陽光似乎都成了一種奢侈品……。

     距離住處不遠,沿著街區往前走兩三百米就是一個公園,公園面積頗大,下面臨著江,因為林木太過茂盛的緣故,就算大晴天,林子里面也顯得有些陰暗潮濕,加上這里環境偏僻,所以很少有人願意在這里多呆。

     不過穿過這片林子,就是比較繁華的商業街,走這條小路到學校的距離比走大路至少要節省一半的時間。因此王越從前每天上學放學都要從這里路過,對這里的熟悉程度幾乎成了本能,一出家門,腳下自然而然就往這里走。

     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公園里很安靜,一路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只是偶爾有幾只鳥雀出沒在林間樹梢,跳來跳去,見到生人,驀地一驚,撲稜撲稜拍著翅膀遠遠地飛起來。在王越眼中更顯得生趣十足,充滿了旺盛的活力。

     不過,就在王越依著感覺,信步游走在這一片樹林的時候,不遠處一片小小的空地上,卻有一個人影突兀的映射在了他的眼楮里。



     “這麼早就有人出來晨練了?”

     王越微微愣了一下,腳步一頓,眯著眼楮往樹林里看了一眼。

     原來樹林里面,現在正在活動的人是一個身穿黑色便服,頭發花白,顯得有些消瘦的老人在“晨煉”。

     這老人背對著王越,手里拿著一口劍,慢悠悠的舞動著,看起來就像是在做操,動作不但慢而且還沒有一點力量,有的時候甚至歪歪斜斜,沒有一點的美感和節奏。

     這不論是和王越記憶中聯邦軍隊中盛行的冷兵器搏殺術,還是這個世界還在流傳的擊劍運動,都有很大的不同。感覺上似乎就只是這位老人早起鍛煉身體,拿著器械劍信手而動,看不出里面有什麼章法。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端,有戰爭,這是不管在哪個世界都可以被稱之為真理的道理。這個世界也是有著幾千年歷史傳承的,國家眾多,利益紛雜,有宗教,有沖突,有黑暗,也有光明,當然也會有各種各樣的武術和格斗術流傳下來。

     人類生存的第一個本能就是向往安全,而強大的個人武力顯然正是達到這個目標最直接的手段,這和地球上的歷史發展其實是大同小異的。

     以王越現在所在的這個國家而言,在地理坐標上應該算是西方,大體就等同于地球上的歐洲一帶,歷史上同樣經歷了原始部落,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和資本主義幾個發展階段,但記憶中的家人和近代歷史的演變卻讓他再一次的確認了,這里絕對不是地球歷史上任何一個時間段的世界。

     因為他穿越的輸而不是單純的時間。黑洞里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盡管在他的意識里覺得可能是過去了幾百年,但也有可能那只是一種停頓,就好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影像資料,時間被徹底停止了……。而且在這個身體遺留下來的記憶力,提到的這個世界,雖然在常識上都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但國家卻的確不一樣了。

     拿原本地球上的“中國”來舉個例子,在這里相對應的那國家,雖然同樣地處東方,國力強盛,但你能想象得到,文明發展到現在這個國家居然還是沿襲帝制的嗎?

     亞西亞-唐帝國!一個雄霸東方世界的偉大國度!

     那里也正是王越的父親王朝宗的故鄉。

     除開歷史的因素之外,其他的就和地球差不多了。西方社會在經歷了兩次工業大革命之後,現代工業發展迅速,這里的人普遍接受國家義務教育,每個人在五歲開始,經歷十二年的基礎教育後,就可以根據個人的興趣和家庭現實選擇不同的專業科目進行深造,學習科目劃分的十分細致。

     像王越今年只有十七歲,已經是這個世界約克郡國立醫科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了,因為身子天生比較虛弱,所以他在大學里接觸了還在課外加入了學校的“格斗學社”,也因為這樣才在記憶里對這個世界的劍術和格斗術的發展有一些粗淺的了解。並對這個練劍的老人生出了一些興趣,做出點評。



     不過,在王越看了一會兒後,卻又對自己的想法有些動搖起來。

     王越發現,這個老人在練劍的時候,有一個很大地點,不管他的動作有多慢,但每一個動作的起始時,他的眼楮始終是盯在自己手里的劍尖上的。

     目光凝聚,全神貫注。

     而且他總是把左手藏在肋下,劍在動時,手指也隨之在動,食指和中指,一顫一顫的,隱隱間竟是如同握著另一把劍,雙手互動,交相呼應。

     他這兩只手,一上一下,一長一短,乍一看起來,感覺動作似乎有些不倫不類,但若能從中間看出點門道來,就會發現這個老人在運動時手上始終在畫著一個個的圓圈,大的小的,正的斜的,遠的近的,環環相套,綿綿不斷。

     此外,王越還發現,這老人練劍,不但手上在畫圓,就連腳底下也在走圓,每一步邁出去必定是沿著一條弧線,且劍動手動腳才動,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提線木偶,整個人都被一根無形的細線操縱著,牽一線而動全身。

     他的這種動法雖然看起來並不連貫流暢,缺少足夠的韻律感,但動的時候,全身都在動,劍動,手動,腳動,渾身上下每一處所在都似乎運動了起來,尤其是他的脊椎一節節,一塊塊,動的時候似乎正有什麼東西在里面穿行不息,讓王越有一種沸騰起來的感覺。

     王越越看越驚訝,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背對著他的老人突然把劍一收,雙手疊加著,自眉心往下,沿著胸腹中線往下緩緩一按,同時右腳抬起緩緩收回,輕輕並足踏在地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王越清楚的感覺到,就是這麼一個高抬腳,輕落足的簡單動作,他整個人都不由顫了一下,在精神感應中,這一刻似乎整個地面都隨之塌陷涌動起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形發生?”

     王越感覺到這種狀況,整個人都愣了。他現在所站的地方離老人練劍的地方少說也有幾十米,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落腳動作,當然是不可能使地面震動,形成地震一樣的效果的,事實上王越剛才所感覺到的其實都是在他精神層面所發生。

     雖然在經過黑洞時,他的一切都被粉碎,練精神核心都因為體內那把劍器產生了異變,從而脫離意識,不受操縱,從前幾十年苦苦修成的精神念力再也不剩一絲一毫。但他畢竟是意念奪舍,最基礎的底子還在,又融合這具身體原本的精神和意識,就算從頭再來,精神的強度也遠超一般人類。

     “能以一個動作,進而影響人的精神,這套動作果然是不簡單呀!”王越沉思著,自己又依葫蘆畫瓢,學著老人的動作試著做了兩遍。

     只可惜看似簡單的動作,以他現在的身體來做的時候,卻又感到別扭無比,仿佛手腳身體,生了銹,竟是很難做到如同老人一般的協調。

     王越不相信,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馬上又做了幾次,但感覺里就是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哪怕後來動作經過調整,標準了許多,可就是沒有了剛才的感覺。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4
第一卷 第三章 吳伯的店





   


   

     “咦,王越,是你?”

     就在王越努力模仿的時候,那老人徑直走過來,見到王越模仿他的動作,眼神間仿佛也是一動,隨即便又笑了笑,張口叫出了王越的名字。

     “嗯?”王越愣了一下,抬眼看去,見老人站在面前,頓時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就在記憶中把和這老人相關的記憶找了出來。

     “原來是吳伯,這麼早就出來鍛煉了,我正要上你店里去呢!”

     “不早了,不早了。人老了,覺就輕,睡得早起得早,做做晨練也有益身體健康,能多活幾年。”老人笑的很淡,聲音也不大,但說話的時候兩眼炯炯有神。也許是剛鍛煉完的緣故,臉上的氣色顯得很好,皮膚紅潤,精神健旺的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樣。

     這位老人姓吳,也是一位從東方大陸過來的移民,也許是因為同樣的來歷和出身,叫王越和他一直都很投緣,有點忘年交的味道。

     “怎麼王越,你也對這東西有點興趣?”說話間,吳伯伸手舉了舉手里黑色的布質劍囊。

     “沒有,只是覺得您練劍的時候有些特別,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王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王越了,當然知道偷看別人練劍,哪怕是鍛煉身體,在這個世界上也是一種十分沒有禮貌的行為,好在兩人十分熟悉,想來吳伯也不會太過責怪。

     “哦?你還能看出這里面地別之處?”吳伯眼中閃過一抹意外的神色︰“那你倒說說,我的劍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這個……我也說不太清楚,只是感覺里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王越和老人一邊走一邊說,听到吳伯這麼一問,不由略略沉思了一下︰“吳伯,你是知道的,我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上大學以後,我就加入了我們學校的業余格斗學社。我曾見過學社里有人練習擊劍,他們的劍很快很輕,對練時以刺為主,講究速度和精準,不過卻沒有吳伯你剛才練劍時候的那種味道。”



     “我曾听我父親說過,東西方的文化差異,完全不同,在亞西亞-唐帝國里,民風強悍,尚武之氣不絕,很多地方的人從小就練習格斗。如果我猜得不錯,吳伯你剛才練劍,練得就是一種來自東方的劍術,不過想必也是鍛煉身體的成分多一些,沒什麼技擊的實用性。”

     王越說話倒也不隱瞞,心里怎麼想就怎麼說。他前世和今生加在一起,雖然未必就比吳伯的年紀小多少,但劍術這東西實在接觸的不多。從前他活著的時候,人類早就了星際時代,戰爭中決定勝負的是能量和戰艦,各種大威力的星際武器層出不窮,小到粒子射線手槍,大到銀河級的鯤鵬型要塞,宇宙中相隔幾百萬公里,只要能量足夠,時間足夠,一記反物質湮滅炮轟下去,就足以毀滅整個星球。

     就算戰斗中最後發展到登陸戰的階段,精銳的聯邦戰士也裝備有大威力的單兵機甲武器,或者在精神念師之間的對壘搏殺,往往也只限在精神層面,絕不會和人貼身肉搏,所以盡管聯邦軍隊里同樣有各種各樣的徒手搏殺術和匕首軍刀一類的冷兵器科目可供學習,但劍術這東西卻因為實用性的原因早就成了一種歷史的代名詞。除了極少一部分的武道家還會練習外,幾乎就徹底斷了傳承。

     相比之下,倒是現在這個世界,因為科技發展緩慢,槍械的威力不夠,冷兵器和格斗術還能擁有一定的“市場”,不管什麼國家,都有不少人在進行練習。

     尤其是在東方大陸,據說亞西亞-唐國的老人們即便是因為年紀大了,筋骨比不上年輕人,但在鍛煉身體時,大多數也選擇練拳練劍,這就好像是地球上的中國,每天早上公園里都能看到許多大爺大媽在打太極拳,練太極劍一樣。

     不過西方人的清晨運動,基本都是跑步,像是吳伯一樣拿著劍出來鍛煉身體的,整個約克郡幾乎見不到。

     而且,據王越所知,同樣是劍術的用法,東西方也有很大的不同。西方的劍術很大一部分都是脫胎于國王時代的征戰殺伐和宗教戰爭,從一開始裝備有配重球的重型十字大劍,到後來曾經盛行于中世紀各國貴族高層,充滿了藝術美感的宮廷騎士細劍,再發展到近代只在體育賽場上進行競技的項目花式擊劍,足可以看出整個西方劍術的發展傳承,已經從單純追求實用實戰性“墮落”成了一種相對刺激花哨靛育表演,早就失去了劍術本來的目的和初衷。

     這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是一種倒退。不過這在大時代的發展下,也是一種沒有辦法的事。

     科技越發展,取代人力的辦法就越多,在解放人類辛苦勞動的同時,必定就會淘汰一部分不適應時代發展的東西。這個世界的槍械類熱武器雖然威力不大,但對于冷兵器文明的沖擊卻是致命的,根本的。

     “你倒是看得明白,只可惜你是在約克郡長大的,家里的一些東西,說的深了你也听不明白。有時間多找一些家里面的書看看,別忘本,對你有好處……。”听了王越的話,吳伯也沒表現出什麼想法,只是囑咐他不要忘本,然後就把話題轉開了。

     王越心里還在糾結著老人家練劍最後那一腳落下來時,對自己精神的觸動和影響,剛要接著去問,卻見吳伯已經快步走過馬路,打開了對面一間店鋪的大門。

     這條街就是附近街區最繁華的一條商業街,道路兩側商鋪林立,這時候雖然天剛剛亮,只有早上六點多鐘,但路上已經有不少急匆匆趕路的人了,很多商家都開始打掃路面,櫥窗,不知道為什麼,王越看著眼前這一幅熟悉的場面,心里卻猛然涌出一股無比陌生的念頭。



     站在馬路中間,環顧四周,人來人往,熟悉和陌生交易而來的感覺,讓他突然間難受的一陣窒息,一種無可名狀的悲傷,令他的心緒起伏,久久無法平息下來。

     就好像是一個人置身于陌生城市的街頭,舉目無親,那一種孤零零的感覺,仿佛天地雖大,世間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樣。

     王越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的心情,頓時追上吳伯追問的心思一下就淡了,思及自身,不由苦笑一聲,也慢騰騰的過了馬路,走進了吳伯的店鋪。

     這是一間在他印象里無比熟悉的“陶瓷屋”。里面所有的東西,都是具有東方特色燈國陶瓷,全部都由吳伯一個人制作燒制,經營打理。

     吳伯站在深棕色古香古色的木質器架中間,換上了一件黑色的連襟褂子,正在低頭給自己沖泡茶水,見到王越開門進來,也沒抬頭,只是把手揮了揮手︰“東西都在里面,你沒來這幾天,我做了幾個細胎的花瓶胎坯,已經入爐過了一遍火,就差臨摹上色了。”

     “知道了。今天時間足夠,到下班時,我保證會處理好。”

     低低的應了一聲,王越也沒有停下來說話,直接走到店鋪後面的工作室,自顧自的開了台燈,見到工作台上果然是一字排開擺了大大小小六七個花瓶,便轉身熟練的拿起架子上的瓶瓶罐罐,開始調制上色用的彩料。

     王越的家境雖然算不上富貴,但家里父母都是這個城市的公務員,父親王朝宗在約克郡警察局,母親在市政府做文員,收入也算不菲,以他的家庭條件當然用不著自己出來打工賺錢。在吳伯這里幫忙,只是他單純的一種愛好而已。

     吳伯的店在附近非常有名,不但制瓷燒瓷,而且還提供DIY地殊服務,客人可以在他的指導下,自己進行制作。大約一年前,偶爾一次逛到這家店鋪,開始嘗試制陶,很快就被吸引,而且他在繪畫上似乎有些天賦,幫助吳伯給瓷胎臨摹上色時,居然靈氣十足,很受客人的稱贊,于是吳伯的店鋪就能時常見到他的身影了。

     某種程度上,這個世界的王越,也只是個單純的普通少年,干什麼都是依著自己的興趣來,本能的抗拒一切拘束。

     把台子上的燈光調到適度,王越從案頭的畫卷里里找到相對應的底稿原畫,仔細的看了幾遍。給瓷器胎坯臨摹上色,尤其是極具東方特色嫡瓷作品,講究很多,工序繁雜,如果沒有專業學過東方繪畫技法,真的很難進行操作。好在吳伯在第一次淬火之後,就已經在瓷胎上做好了圖案的布局,打下了一個底稿,王越只要對照著原畫將色彩一一填補進去就好了。

     閉上眼楮,在腦海里核對了一下圖案,王越伸手拿過面前的瓷胎,手感非常細膩,感覺就像是小孩子的皮膚。把心靜下來,拿起一根“小枝筆”,略一沉吟,手腕一沉,筆尖就在瓷胎上徐徐滑過。

     給瓷胎上色是一件功夫活,最考驗人的眼力和靈性,講究是一氣呵成,手到筆到,最忌諱重復上色,所以高明的技工在動手前都要對圖案進行充分的理解和熟悉,要做到胸有成竹,否則一件作品,只要一筆畫錯,整件瓷器就也廢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4
第一卷 第四章 隱患(上)





   


   

     王越的眼神專注,人一靜下來,心里就只剩下眼中的瓷胎。他原本就在這件事情上有些天分靈氣,對東方畫的風格作極有感覺,現在換了一個人,精神力空前強盛,此時一工作狀態,很自然的就全身心的投入了進去。

     一筆一筆,勾、畫、皺、染,手腕靈活多變,五指平穩松軟,筆尖所過之處,竟是和原圖畫作的色彩濃淡,明暗疏離,一分不差。

     用過的筆,單獨放在身子左側的架子上,桌案上三十六種顏色的調色板被他不斷的沾染稀釋,一根根大小不一的上色狼毫,或是大筆點燃,或是小筆細作,雖說早前他已經有了一年多的經驗,但今天,速度和動作,感覺卻是格外不同。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先做什麼,後做什麼,自上而下,心手相依,有種渾然天成格外酣暢淋灕的痛快心情。

     這麼一來,他的工作效率頓時大大增加。七個花瓶的瓷胎,按照以往的速度,每個花瓶最少也要一兩個小時,全部做完怎麼也要一整天的時間,可現在當王越把最後一件瓷胎上色完畢,又均勻的在上面上了一層透明釉後,看了一下表,居然連半天還沒到。

     “嗯?做的不錯!!”

     不知道什麼時候,吳伯也走進了工作間,站在王越身後看著台案上的作品︰“你的手穩了,心也靜下來了,真的很不錯。如果能回到國內,單憑這一手本事,就餓不死你了。”

     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腰,做完這些,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從高度集中的工作狀態恢復過來,王越感到一種久違了的輕松,之前那一股無處不在的孤獨感也慢慢淡了許多,似乎已經開始有些適應了目前角色和身份上的轉變。頓時心情一松,也開朗了不少,。

     不過,給瓷器胚胎臨摹上色,不過只是小道,以他現在的狀況雖然是“重頭開始”,卻也絕不會慘到日後要靠這一手本事謀生的地步,所以听到吳伯的稱贊,王越也不在意,只是點頭笑了笑,就把幾個瓷胎小心翼翼的搬到了特制的防震推車上,和吳伯一前一後出了工作間的門。

     這些瓷胎還差最後一道過火高溫燒制的過程,然後出窯冷卻後,才是真正的“彩繪琺瑯瓷”。

     “王越你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好幾天沒見到你了呢!”

     店鋪前面正在看店的是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將近一米七的身高,一頭金色的卷發,皮膚白皙,鼻頭上兩側的臉頰上有幾個芝麻粒大小的雀斑,說話時鼻子一皺一皺的,顯得很是俏皮的樣子。

     這個女孩兒叫米雪,十七歲,是王越在約克郡國立醫科大學的同班同學,關系還算不錯。記憶里這個女孩兒的家境不算好,所以暑假的時候,就被王越介紹到吳伯的鋪子里打工了。



     “嗨,米雪。”王越也出聲打了一個招呼,把瓷胎推進後面的瓷窯,又和吳伯說了一聲,洗了洗手,正要推門離開,但走到門口時,想了想卻又轉了回來,走到米雪身前,“到中午了,一起吃午飯吧。”

     “好啊,我知道這條街上新開了一家炸雞店,他們家的薯條和漢堡都很好吃。”受到邀請的米雪,很是高興,遠遠的和吳伯說了一聲,就收拾東西和王越出了門。

     “最近這條街上不安全,小心點自己的錢包……。”遠遠的傳來吳伯的一聲囑咐,隨即就淹沒在了少女歡快的笑聲里。

     “怎麼,我沒來的這幾天,街上出什麼事情了嗎?”王越一邊走一邊隨便的找著話題說。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幾天前街上幾家店鋪被盜了。也不知道從哪流竄過來的盜賊,不過有些奇怪的是,這些人似乎並不是單純的偷人家東西,幾家被盜的店鋪都是古董店,雖然半夜門被撬了,可東西經過檢查後,卻沒丟幾件,只是被翻得亂七八糟。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一樣。”米雪的性格很活潑,說話的時候還聳了聳肩膀,表示難以理解。

     “警察也來了幾次,但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是根本查不出什麼的,除非被盜的是警察局長家。”

     米雪有些憤世嫉俗,一路上嘰嘰喳喳發表著評論,王越只是靜靜諜著,臉上的神色卻若有所思。

     雖然現在他已經融合了這具身體原本的記憶,但人死後意識隨著時間開始消散,總有一些東西是他無法繼承知道的。就比如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這個世界的王越在三天前到底是怎麼死的?

     根據他的印象,窮搜記憶,有關這一段的影像,也只是三天前,他從吳伯的店鋪離開,就去了老湯姆的古董店……,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過王越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天在古董店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否則這個王越也不會回到家以後,就靜悄悄的死在了床上,結果被他撿到了這個大便宜。

     同樣是奪舍,對方是活人還是死人,這里面的區別可是大了。

     他仍然能夠感受到這具身體內停留在那一剎那里,那種無法言喻的恐懼驚悚,痛苦和無助……,每一次觸及這個精神世界的印記,王越就會忍不住發抖,渾身冰涼。

     而這種狀態,恰恰正是王越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身為一位曾經的精神系大念師,他對于精神層面理解和剖析的程度,已經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一艘首位長達十公里,內部空間足以容納一個整編師團的應龍級星際戰艦,其內部設施之繁雜多變,根本無法想象,想要操縱這樣一艘軍方戰艦飛出大氣層去執行任務,常備的操作人員,最少也要有三千人同步分工合作才行。



     但如果換了如同王越這樣的九階大念師,那麼就可以一個人取代所有人的工作。他的精神力分裂細化成為一個個獨立的“念頭”,一心多用,操縱最復雜的戰艦,也只在一念之間就可以做到如臂使指……。

     精神念師探索精神世界的奧秘,就如同地球古代最虔誠的宗教信仰,在極端自我的精神領地里,是絲毫容不下任何不受自己操縱的東西的。所以,王越才會這麼重視這件事情,以至于現在連請女孩子午飯的招數都用了出來,目的也是想要在米雪身上得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炸雞店距離吳伯的店鋪並不遠,幾分鐘後兩個人就走了進去。王越在前台隨便要了兩份套餐,又給米雪點了一份雞排和一份小蛋糕。

     等他付過錢,轉過頭時,活潑的米雪就已經在臨窗的地方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見王越回頭來看,連連揮手。

     這家的炸雞店,其實就是過去地球上的快餐,以漢堡包,薯條和各式飲料甜品為主,尤其是炸雞,因為填入了特殊的香料,味道又香又脆,入口多汁,所以一開店就吸引了不少年輕人的喜愛和追捧。

     這時候正是飯點兒,等到服務員把套餐送上來的時候,整個店里就已經人滿為患了。好在這里的環境,老板顯然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不但座位與座位之間別出心裁的用籬笆隔開,裝飾了不少的綠色植物,在保證了客人用餐的私密性外還在裝修上用了最新的材料,對空間中的噪音吸收效果相當不錯。

     加上音響里傳出輕柔舒緩的音樂,倒是營造出了一點鬧中取靜的味道。對面交流也不覺得如何喧鬧。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不過王越現在心里有事,從米雪口中知道一些消息後時不時就一陣發呆走神。漸漸的米雪也似乎覺察到了異樣,抬眼看過去,就見到王越低頭沉思,眉眼表情竟是透出一種成年人般特有的專注和魅力,就好像眼前的這個少年已經經歷過了太多的風雨,不由自主的便引得她心里一陣。

     “王越,你是有什麼事情麼?我感覺你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啊?”被打斷了思緒,王越一驚,隨即便笑了笑︰“有什麼不一樣麼?我還不就我麼!”

     仿佛已經覺察到了自己語氣中和以往大不相同的“溫柔”,米雪的臉上驀地一紅,連忙低下頭去,面對著少年的詢問,她只覺得自己的續得好厲害,“到底哪里變得不一樣了,我也說不出來,反正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

     喝了一大口冰鎮飲料,米雪還故意聳了聳肩肩膀“誰知道呢,一個暑假,也許我們都長大了吧。對了,王越,放假這些天你去過社團沒有?”

     “剛放假的時候,去過一兩次,後來有事就沒去過了。”王越對眼前這個小女孩兒精神上的變化,他顯然不怎麼在意,只是順著對方的話茬搖了搖頭。

     他們說的社團,其實就是約克郡國立醫科大學的業余格斗學社,米雪雖然是個女孩子,但天性好動,也在開學的時候加入了這個社團組織,要不然她也不會和性格有些內向的王越這麼快就熟悉了。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5

  

第一卷 第五章 隱患(下)





   



     這個世界在學校成立的社團組織,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成立的,每一個社團的建立除了要經過學校批準允許之外,還要在政府官方相應的協會機構進行專門的注冊申請,最後再由專門的專業人士進行嚴格的考核,通過了才能正式在校內進行招生。在某種意義上,這種社團更像是地球上的一些專業人才培養機構,著重培養社員某一方面的專業技能,是學校教學的一項重要的輔助工作。

     王越所在的約克郡醫科大學是所不錯的學校,加入的“格斗學社”據說也是本地一家極富盛名的“格斗家俱樂部”專門在學校建立的分支機構,學員在畢業以後,每一屆都有成績特別優秀的,被直接選走,加入到俱樂部,待遇優厚的令人咋舌。所以格斗學社每一個學期都要進行幾次例行的考核,選拔淘汰,成績墊底的就會被清除出去。

     王越靛質不好,加入社團以後,鍛煉也不積極,過去兩次考核,本來成績就不算好,收到過教練的警告,要他在暑假時參加專門的培訓,否則九月份一開學,考核再不行,就只有退出社團一條路了。

     “那怎麼辦?馬上就要開學了。”米雪的臉色一變,有些著急起來。

     “沒關系的,我的身體雖然不算強壯,但格斗也不是力氣大就厲害的。”王越安慰的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父親是警察,雖然沒去社團鍛煉,但我卻在我父親那里學到了不少格斗的技巧,通過考核並不算難。”

     剛融入這具身體三天,連王朝宗的面都沒有見過,王越當然是沒有和對方學過什麼格斗技巧,不過他這麼說倒也不是都在說謊,至少在他的記憶里,在他沒過來之前,少年王越還是和他的父親學過一些警用的搏斗技巧的。雖然時間已經很久遠了,並不是在這個暑假,但王越說起來卻也沒有什麼壓力。

     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米雪拍了拍自己的︰“這樣就最好了,你不說我還忘了,你的父親王先生,還是去年咱們約克郡里受到總督年底嘉獎的警察呢!听說寂靜街的那一件連環殺人案就是你父親親手破的,能抓到那麼變態的罪犯,我想他的格斗能力一定厲害的要命。有他的指點,你一定會通過考核的。”

     “加油,王越!我支持你。”

     米雪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拳頭,表示鼓勵,可轉眼被王越一看,頓時臉上發燒,不敢喝王越對視,只低下頭去,一口氣喝光了紙杯中的冷飲,說道︰“好了,吃完了。午休結束,我要回吳伯的店了。”

     說話間,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卻又終于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王越,歡快的擺了擺手,逃也似的出了門。

     王越見狀一笑,默默地吃完套餐,隨後身子往後一仰,閉了一會兒眼楮,整理思緒,直到覺得從米雪這里听到的消息再無遺漏了,差不多已經知道了大概的情況,這才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幾家古董店被人闖進去,翻得亂七八糟,卻無一例外沒丟什麼東西,而且老湯姆的店鋪也是這條街上第一個在三天前的下午被盜賊光顧的,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那一天也是自己提前下班,去逛了老湯姆的古董店。

     然後,“自己”就在那里發生了意外……。



     綜合前後,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老湯姆的店鋪,王越也由此決定再去那里走一走。他沿著街道往東一直走到街角,再往里一拐,就是一條比較古老的紅色磚牆胡同。

     約克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人口只有三四百萬,但歷史卻很悠久,建立城市的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六七百年前的中世紀末期,哪怕時至今日也保留了幾處諸如聖馬可大教堂,勝利鐘樓之類的古跡,加上城市中為數眾多的老式建築和街道,所以每一年都能吸引不少外國的游客來這里游覽度假。自然也就催生了很多買賣古董和紀念品為生的大小商家。

     在這里老湯姆的古董店,算是這條商業街上生意比較好的一家,他特意把店鋪開在街角有些破舊古老的紅磚巷子里,也是絞盡腦汁揣摩那些游客們的心里所致。

     不過王越卻是知道老湯姆這個古董店,其實就是個唬人的噱頭,他店里所謂的古董,其實大多數都是從黑市上淘來做舊的仿制品,僅有的幾件真貨,還是拿來充門面的非賣品。

     王越慢騰騰的拐進巷子里,眼楮微微眯著,腳掌踩踏地面,身子也跟著起伏。

     一般人看到他這種走路的方式,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少年生性跳脫,好動,走路的時候都不老實,一竄一竄的十分難看,可事實上王越這時候的呼吸頻率已經和步子的開合達到了一致,鼻子里呼吸變長,眼神漸漸幽深起來。

     誰也不知道此行的結果到底是什麼?但三天前的那一幕,卻無時無刻滇醒著王越,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謹慎,所以越是靠近老湯姆的古董店,他的腳步就越輕巧,連帶著精神也高度集中,渾身上下都了一種自發戒備的狀態。

     脊背隨著走動而微微弓起,抓地的腳趾,彈力十足,這都能叫他在任何變化生出的一剎那,絲毫不浪費時間的及時躍起,發揮出身體全部的動能和力量。

     雖然在聯邦的時候,他主修的科目是“精神力”,並最終臻至九階的最高峰,以一人之力整合“萬沙海盜聯盟”,成為聯邦歷史上令政府最頭疼的人物之一,但這並不代表他只精修念力,對格斗就一竅不通。

     任何時代的背景,不管先進還是落後,軍隊都是國家最龐大的暴力機關,不但要率先享受最先進的科技成果,對身體本身素質的追求也是永恆不變的主題。哪怕是聯邦的部隊已經開始普遍裝備大型的機甲武裝,這東西在高速飛行時可以輕松突破十倍音速,就好比過去時代的超音速戰斗機,越先進越快的速度,對駕駛員的身體本身要求就越高。否則速度一上來,瞬間飆升到十幾倍重力的加速度,最優秀的戰士也保不住要心髒和腦血管爆裂,死的不能再死。

     星際時代的宇宙戰士,不管最終的發展方向是什麼,最基礎的卻肯定都是身體。

     王越年輕的時候,也是正規軍事學院畢業,從一個大頭兵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能夠承載九階念力的身體素質怎麼會差。即便是幾十年後的每一場戰斗,都依托于強大的精神,根本不必親身犯險和人肉搏,但作為聯邦考核戰士最基礎的單兵作戰能力,他最起碼還是合格的。

     就好比是現在,他重生在一個少年身上,龐大的精神力量一去無蹤,面對潛在的危險,他所能憑借的就只有不斷去挖掘和融合記憶中原本身體本身的能力。

     就像是一頭新生的猛獸,哪怕年紀再小,也是吃肉的。特定的環境,壓迫生命中的潛力,只要有爪牙,他自然而然的就能學會捕獵。



     “這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十米的地方,王越突然停下了腳步。中午時分,這條巷子里本應該是游客最少的時候,他卻發現一群人正亂糟糟的堵在前面的巷子里,而那里的位置他也再熟悉不過。

     老湯姆的古董店……。

     腳步在原地頓了一下,王越隨即快步走過去,人群里面已經拉了警戒線,幾個面目嚴肅的警察,陰沉著臉在人群中不住的梭巡掃視著什麼,不遠處的對過街口,除了幾輛警車外,還停了一輛白色的救護車。幾個附近商戶的老板站在警戒線外面,探頭探腦的往里面看,臉上的神色都不怎麼好看,似乎還有點被驚嚇過後的痕跡。

     站在人群外圍,耳朵里听著人們七嘴八舌的嘈雜聲音,幾乎就是轉眼,王越就確定了一件事。

     這里死人了,而且還不止一個!

     下一刻,老湯姆的古董店里門鈴一響,從張開的大門里,幾個醫護人員打扮的人從里面抬著擔架走了出來。

     一共五個擔架,上面都蓋著白布,只能透過人群依稀看到下面露出的一點栗色的頭發。

     “是老湯姆一家。”

     似乎是這具身體本能的一種反應,王越只覺得心口一緊,仿佛被什麼人伸手用力在心髒上狠狠的握了一下,生痛生痛的,一時間呼吸堵在胸口,眼楮里遍布血絲。

     “果然還是有執念呀!”

     王越一咬牙,用力挺直了身體,重新獲得身體的操縱權,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控感,令他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這就是佔據了別人身體,最令人撓頭的地方。雖然過來時,這個少年已經死在了自己家的床上,但王越卻沒有想到這具身體臨死前的念頭會這麼執著。

     老湯姆一家五口,顯然是和他十分熟悉的,他的死也和這家店鋪有著密切的關系,這一切都令這具身體對這里產生了幾乎無法磨滅的印記。就算已經被王越強大的精神力量同化了記憶,但這種源自死者生前最念念不忘的“怨念”,卻是無法被同化和吸收的。

     而這也給王越的奪舍,在一開始時就埋下了最可怕的隱患!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6
第一卷 第六章 怒從心頭起(上)



     人類的身體是世間最精密復雜的“儀器”,尤其是關乎于腦部的奧秘,哪怕是到了聯邦時代,所能接觸的仍舊只是很小一部分的區域。在過去甚至更換器官,把一個人的髒器移植到另一個人靛內,配對再成功,人的免疫系統也都要進行本能的排斥反應。更何況現在還是把兩個人的精神強行融合在一起。

     這種源于意識層面上的抗拒,應該就是這具身體最後的反擊。王越要想徹底消除隱患,唯一的辦法就是順應這具身體殘留的最後意識,找出令他死亡的真相,替他報仇雪恨。不然,身體和他所謂意識永遠不能百分之百契合,近期雖然無礙,時間一長卻肯定會生病,且一病到死,無藥可治,最可怕的是到那個時候只怕就連他的精神也要被這具身體死死困住,再也無法脫身,身體死了,他也就真的死了。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這其實也可以用記載在一些佛經故事里的“超度”來解釋。

     超生度化,可以令死者安息,古人流傳的說法雖然未必就科學可信,一度也被人們當做迷信,不屑一顧,可若干年以後當科學發展到了足以解釋這種現象的時候,你就會驀然發現,古老的宗教智慧是多麼叫人可敬可畏。

     王越的目光越過人群,停留在最後一副擔架上,上面的人兒明顯就是個孩子,寬大的白布把整個人罩在下面,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時常站在街口玩耍,洋娃娃一樣的可愛身影來……。

     這是老湯姆最小的一個女兒,名叫“伊莉莎”,是他在五十多歲時才有的孩子,比起大女兒的叛逆和不省心,老湯姆對這個小女兒帝愛,簡直傾注了一個父親所能付出的一切。

     伊莉莎。

     這個孩子今年才五歲。

     依稀記得一進店門,就抱著自己大腿叫王越哥哥叼美童音還在耳邊回蕩……。

     一瞬間的記憶瘋狂的涌入腦海,太陽兩側的青筋亂跳鼓起老高,窒息的感覺令他整個人的身體都在不由自護的著。

     “到底是什麼人,這麼狠心,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不肯放過?”他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擔架上那具小小的身體,然後就看到一個法醫一樣的男人走出房間,手里拎著一個透明的取樣袋,袋子里是一件浸透了鮮血的小內褲,上面有黃色的小熊圖案。

     瞳孔猛的一縮,雙手的指頭微微錯動,王越深深的吸一口氣,眼見著警察最後拿出封條把古董店的門窗都貼上封好了,這才不動聲色的走出了人群。



     仰起頭來和頭頂火辣辣但陽對望了一樣,卻似乎感受不到半點的熱度,陽光照在臉上,心里冷的發燙(這個詞絕非虛言,人在極度寒冷下,會感到熱)。

     王越轉身走到街角對面的路燈柱下,遠遠的看著不遠處仍舊沒有散去的人去。這具身體死的時候,身上是沒有一處傷痕的,就仿佛是在睡夢中一夢不醒,極度的疲憊感充斥著身心,精神萎靡不振,人一躺下了,就再也起不來了。

     這種情形和眼前老湯姆一家的狀況顯然是還有些區別的。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死的時候,身上卻全都是血……。

     一口氣殺了一家五口人,這是在滅口?還是另有隱情?

     王越心里越琢磨不透,就越覺得這里面疑點重重,所以才會打定主意要在這里繼續觀察下去。

     “人性多變,尤其是那些脫離正常軌道,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他們的思想變態,不管殺人是有目的還是沒目的的,總有一些人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在一段時間內鬼使神差般轉回自己作案的現場,緬懷,追憶,以一個事件親歷者和旁觀者的雙重身份,來獲取心理上的極大滿足。”

     這本來就是屬于犯罪心理學的範疇,王越在這個世界的父親王朝宗,是個警察,對于罪犯的心理,研究頗深,偶爾和家人談論到某件案子的時候,就會進行一些專業的分析和判斷。時間一長,王越的記憶里面便對犯罪心理學有了一些粗淺的了解。

     再加上從前的經驗和見識,王越本能的就認定或許在這些圍觀的人群中,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線索出現。

     和地球人一樣,這個世界的人也愛看熱鬧。尤其是生活在身邊的人因為意外死亡,這種事情更是點燃了周圍人的極大好奇心。

     雖然尸體已經被抬走,警察也收了隊,即將撤走,但在老湯姆的店鋪前,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各種各樣的猜想,林林種種,不一而足。王越的目光在一張張的臉上掃視過去,在這些似乎熟悉卻又陌生的人身上,他看到了諸如冷漠,好奇,驚恐,悲傷……等“花樣繁多”的表情,不過,最後他的目光終于定格在了人群外圍兩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身上。

     這兩個人的年紀有二十幾歲,一個剃著光頭,露出腦袋後面青色的蠍子刺青,一個大響里卻穿著皮制的夾克,在身上綴滿了大大小小的金屬鏈條,耳朵上還掛了一個小孩兒拳頭般粗大的銅環。

     他們站在人群里,沒有像別人一樣互相的交頭接耳,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但王越卻分明看到,這兩個人的目光一直都警惕而隱蔽的盯著不遠處正在收隊的警察。偶爾又飛快的對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來的神色根本沒有半點看熱鬧的意思。

     王越看了一陣,又把人群里剩下的人一一辨認清楚,轉回頭再看兩個人時,嘴角上已經噙住了一絲冷冷的笑意。



     又過了幾分鐘,隨著街口的警車離去,這兩人也相繼擠出人群,往商業步行街的方向離去。

     王越站直身子,打了一個哈欠,把手插在兩側的褲兜口袋里,就像一個無所事事漫步在街頭的普通少年一樣,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慢悠悠的跟了過去。

     這兩個人明顯就不是來看熱鬧的,太冷靜,也太冷漠,眼神一直在警察身上轉悠,這里面要是沒有事情才怪。不過,單憑這一點也不能斷定他們就和老湯姆一家人的死有直接的關系,但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條線索,王越當然也不會隨便就放棄。

     反正先跟著就是了,到底有沒有關系,王越一個曾經的九階大念師,哪怕現在的精神強度和以前相比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這個原始的世界上,他的精神力量卻仍舊遠遠超過一般的成年人。心思敏銳,要跟上這兩個人不被發現,卻也只是小菜一碟,不費什麼力。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兩個家伙出了巷子,居然往前一拐就走進了商業街對面的一家酒吧,然後進去就不出來了。

     約克郡這地方四季分明,響炎熱,冬天寒冷,因為旅游業的帶動,所以在熱鬧的街區,酒吧夜總會之類的場所就特別的多。大部分的游客和本地人也願意在閑暇時分,進去和朋友聊領,喝幾杯當地特產的冰純白蘭地。

     不過酒吧這種地方,人流量大,魚龍混雜,難免就會涉及到一些隱藏在明面下面的非法交易,所以大多數的酒吧性質其實都不單純,有一些黑道的背景。就好比這兩個人進去的這家名叫“野火”的酒吧,能在最繁華的的商業街上開起來,並長盛不衰,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定的問題。

     王越雖然平常不進酒吧,也不喝酒,但到底是在這條街上吳伯的店里幫了一年的忙,所以對這間距離不遠的野火酒吧也談不算陌生,有幾次酒吧采購裝飾用的瓷器,還是他替吳伯接待的。

     等了一會兒不見這兩個人出來,王越皺了一下眉頭,便索性在旁邊找了一家咖啡屋坐下來,要了一杯咖啡,隔著窗戶正好能看到酒吧的正門。結果這一等就是六七個小時,一直到天都黑了,那兩個人才一前一後從酒吧里面走了出來。

     響奠長,亮的早,黑的晚,晚上九點多正是商業街上最熱鬧的時候,也是這個城市夜生活正式開始的時候,街頭巷尾來來往往大多數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

     兩個人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著話,時不時還回頭看一眼,顯得十分警覺,但即便如此他們卻始終沒有發覺背後有人跟著的王越。

     “杰克,昨天晚上你上了幾次?老湯姆那女兒平時看起來也就一般,誰知道衣服脫光了,居然就能這麼爽!可惜人太多了,一直到天亮我也才排上兩次……。”許是覺得周圍沒什麼人能听到自己說話,兩個人身子一拐進了巷子,再說話時聲音就慢慢大了起來。

     “不是還有個小的嗎?你要忍不住可以去試試呀?”

     “呸,老子雖然好色,可不是變態……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大的脾氣,被他看上的女孩兒,又有哪個能活下來。不過,話又說回來,老湯姆一家再這條街上十幾年了,每個月的例錢也都不少,老大怎麼就……。”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7
第七章怒從心頭起(下)

     “住嘴,安德魯。你不想活不要連累我,少說話,多干事,再要找不到東西,咱們兩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腦袋上紋了一只蠍子的青年,壓低聲音呵斥了同伴一句,說話間兩人就在老湯姆的店鋪前停下了腳步。

     和商業街上的燈火輝煌不同的是,到了這時候,這條巷子大部分的商家都關門打烊了,除了街角的一兩家還亮著燈外,整條小巷都籠罩在一片蒙蒙的黑暗中。

     “這麼說老湯姆一家的事都是你們做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王越已經站在了兩個人身後,清冷的聲音像是大響里的一盆冷水。

     “誰?”

     被耳邊突然響起來的聲音,嚇得渾身汗毛倒豎,兩個青年見了鬼一樣猛地轉過身來。這里白天剛剛死了一家子的人,饒是他們無法無天的慣了,這種情形下卻也由不得他們不怕。

     雖然只不過是三兩句話的功夫,但王越跟在他們後面卻也能听出個七八分來,當下更不猶豫,一見兩人受驚回頭,立刻上前啪啪兩拳,狠狠砸在了他們的鼻梁上。

     他這具身體雖然沒怎麼經過鍛煉,力量不大,可他這兩拳打的地方可太缺德了,兩眉交匯之下的鼻梁頂端,神經叢最是茂盛,正是人身上最的的區域之一。在這里狠狠打上一拳,不管身體多麼強壯的人也要眼淚鼻涕,半天睜不開眼來。

     這兩個人心里受驚,猝不及防,一下被王越搶了先機,封眉封眼的,涕淚橫流,一時間只覺得腦袋里嗡嗡亂響,哪里還有反抗的余地,依著本能胡亂劃拉了兩下就跟死狗一樣被王越一腳一個,踢得滿地亂滾。這時候,人都在大街上,聲音喧嘩,就算叫再大的聲音,也沒人注意。

     王越跟了兩步,隨即一個墊步,就照著腦袋上刺了蠍子的青年腰肋處猛力一踢了腳,這地方還沒有骨頭護著,往里一寸五分就是身體一側的腎髒,是典型的要害部位,這家伙吃了它這一腳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身子猛烈一抽,人就徹底沒了知覺。

     听剛才兩個人的對話,這個人能在閑聊中時時警覺,對同伙背後非議老大及時制止,顯見就是對他那個老大的敬畏是發自內心的。想要在這種人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明顯就要多費許多口舌,王越不願意在這上面耽誤時間,所以干脆就二選一,先打暈一個再說。

     這時候剩下的那個青年閉著眼楮,嘴里大聲叫著從地上爬上來,一翻手便在腰間抽出一把尺長的匕首,黑暗中他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也明白自己遭到了襲擊。而他到底也是經常在市面上廝混的,算得上打架的行家里手,驟然遇襲,反應居然也比普通人強的多,只是短暫的一番慌亂後,立刻便冷靜下來,身子下伏,拔刀以待。

     不過,這對王越都沒有任何的用處。他的腳輕輕挪動,悄無聲息的靠近對方的身體,右手握拳,拇指扣在食指指甲蓋兒上,食指第二骨節向前突出。狠狠砸在那人的胃門處,啪的一聲,那人身體左側的最後一根肋骨整個都被打斷,慘白的骨頭茬刺破腹部的皮膚,鮮血如同泉水般涌出來,身體頓時往下一彎,渾身疼痛到徹底脫力,無法出聲,只能在喉嚨里發出一陣荷荷……的劇烈喘息聲。

     “現在告訴我,老湯姆一家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然我會把你渾身的骨頭都一根一根的扭斷,再把你的腦袋割下來,擺在老湯姆一家人的床頭上。”王越一只手抓住這個人的衣服,把他用力的頂在身後的牆上,另一只手拿起他掉在地上的匕首,橫在他的脖子上,壓進肉里。



     “不要殺我……我全都告訴你……。”

     疼的渾身抽搐,臉色白色像紙一樣,這人靠在牆上,有氣無力,掙扎著拼命地點頭。

     王越冷哼了一聲,把刀稍稍松了一些︰“把你知道的東西原原本本的都給我說出來,少一個字,你就不要活了。”

     王越的打擊實在是太快太狠了,以至于到現在這個人連他的臉都沒看清楚,一身的膽氣就全都泄了。何況求生是人的本能,他的肋骨折斷,壓迫內髒出血,如果不能及時去醫院就醫,想活也是件難事,這種情況下當然不能指望他再保什麼秘,當下也不用王越追問,這家伙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兩個人還真就是“野火酒吧”的打手,三天前這條街上的幾家古董店,接連遭竊,鬧得人心惶惶,警察還沒有查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隔天就傳來了老湯姆突然在家里死去的消息……。

     野火酒吧在約克郡大名鼎鼎,大大小小的連鎖酒店開了十幾家,老板是一個叫沙龍。賈斯勃的本地人,據說他的生意十分龐大,除了明面上的酒吧,酒店之外,手下還有一個勢力很隱蔽的走私集團。

     而這個集團走私的不是別的,正是約克郡郡政府一直嚴厲打擊的古董走私。

     最近十幾年,這個世界難得的一片平靜,國家之間少有爭端和戰爭,古董收藏十分火爆。約克郡作為一個具有六七百年歷史的城市,流傳下來的中世紀文物自然不在少數,而且更重要的是歷史上的約克郡曾經是教會在國內北方最重要的一處傳教所,雖然後來因為某些緣故,宗教的勢力慢慢退出了北方的領地,可是這年頭只要和宗教沾邊的東西,歷來就代表了神秘,很是受到一些大人物收藏家的喜愛和青睞。

     老湯姆的古董店在這條街上年頭最長,雖然最近針對的顧客都是來約克郡旅游的游客,真貨就那麼兩三件,但據說他這一家是很久以前從首都“聖地馬拉”搬過來的,祖上做的也是古董生意,難保家里就有幾件祖傳的好東西。

     沙龍-賈斯勃在通過一些渠道調查了老湯姆一家人的來歷後,當然不會放過這種肥肉,只是幾次派人接洽,卻都被老湯姆給拒絕了,不但斷然否認自己家里有祖傳的古董,甚至還揚言要報警把沙龍-賈斯勃給抓起來。

     結果,還不等他報警,老湯姆自己卻突然暴斃在家中,這個消息被沙龍知道後,于是昨天晚上便帶著一群手下偷偷闖進了老湯姆的店里,一番交涉未果,就下了手段,把這一家人全都弄死了。

     王越越听眼神越冷。

     听到這人斷斷續續的說完,他手指抓了兩下,又問︰“沙龍-賈斯勃現在在哪?”

     “就在野火酒吧,等著我們的消息。昨天鬧得事太大,他不敢多叫人來,所以只叫我們兩個來找東西……。”



     “昨天你也踫了老湯姆的女兒,下去後見到她,記得要懺悔你的罪。”王越舔了舔嘴唇,忽然笑了一下。

     “求求你,不要殺我。都是沙龍逼我做的……。”

     見到王越臉上的笑,青年本能的感到了一股冷徹心扉的冷,整個人都抖成了一個團。

     “不管是不是有人逼你,總之你是做了,做了就要負責任。”

     王越冷眼看了這人一會兒,確認對方不敢說謊,下一刻刀身一橫,劃過他的喉嚨,隔斷氣管,當場就死了。

     “雖然听起來和我關系不大,但還是饒你們不得。”

     腦海里始終浮現出那幾具被白布覆蓋著的尸體,和那個透明證物袋里帶著血跡的小內褲,王越心里火氣涌動,又一刀刺在地上昏迷青年的耳門上,刀尖上扎,從耳朵里刺入大腦。

     就像是一頭每天都依著本性捕食獵物一樣,王越對于自己起手之間就要兩個人的命,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適之處。這具身體的主人畢竟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柔弱孤僻的少年了,來自星際時代強大的人格徹底佔據主導地位,殺幾個人對他來說真的沒有半點負擔。

     更何況,不管在什麼年代,以這些人做過的事情而論,死了也只能是大快人心。

     站在原地又呆了兩三分鐘,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想的清楚,王越正要離去,突然就看到地上的兩具尸體上,似乎有什麼在動……黑暗中,一縷一縷的透明波紋緩緩匯聚在尸體的腦袋上方不足三寸的地方,聚斂成球,緩緩轉動。

     “咦,這是什麼東西。”

     似乎感受到身體里面有什麼東西突然跳動了一下,王越臉上神色一動,鬼使神差般伸手就在那近乎于透明,還隱隱放出幾分微弱光芒的圓球上輕輕的踫了一下。結果剛剛一個接觸,他立刻就感覺到指尖一涼一麻,像是被鋒利的東西輕輕刺了一下,隨後便從那圓球里面順著自己的手指傳過來一道清涼似水的氣息,仿佛身體里突然鑽進了一條小蛇,源源不斷,游遍周身。

     “剛才那一下是那口劍在動?”

     王越的精神驀地變得有些高亢起來,這口劍隨著自己的意識一同穿越黑洞,經歷了如同宇宙爆炸般的經歷後,就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應,不知道怎麼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動了一下︰“莫非就因為這兩個圓球狀的東西?”

     收回來的手,又緩緩的點在剩下的那一顆圓球上,冰涼的氣息頓時再現,流水潺潺般鑽進體內,令得精神豁然一振。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4-1-8 08:1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8
第八章惡向膽邊生(上)

     “精神也是一種能量,姑且不論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靈魂,但人死後意識消亡,精神潰散,化作能量回歸整個天地卻是在我那個世界早已經證明了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兩個浮現在尸體上的透明圓球,就應該是這種形式聚合的精神能量,只是不知道世界不同了以後,是否精神也有所改變,我在原來可是從沒有見到過這種情形的。”

     稍稍思量了片刻,精神環顧四周,見周圍沒有什麼人,王越把手一伸,就把體內的劍器給喚了出來。

     吸收了兩個人的精神能量,果然是由這把劍器而起。眼見著一團青光包裹中的劍器中間,已經能夠隱隱看到一股青色宛如流水般的淡淡光亮在往復流動著,和之前一次比起來,明顯變亮了一些,王越心里也越發認定自己之前所想。

     當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吞入腹中,把精神凝聚在劍器上一點,沉下心來,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恍惚,隨即眼前一亮,王越已經出現在了一個久違了的熟悉空間里。不過,這當然不會是憑空挪移,之所以感覺上與外界完全不同,只不過是他精神凝聚後,意識穿透物質的結果,這里的王越只以意識為存在。

     置于身體則還在外面的小巷子里站著。

     空間看起來並不算大,就好像是普通人家客廳般大小,四周都被一層蒙蒙的霧氣所籠罩,唯一能見到的東西就輸中央處一塊六稜形狀的水晶石柱,金黃色的水晶散發出令人舒服的光,越是靠近,這光越是明亮柔和。

     一層層的光,圍繞著水晶旋轉,在虛空中生出一條條或圓或扁的螺旋狀光帶,星星點點,就仿佛是星河旋繞。

     再往上看過去,能夠看到的就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一朵蓮花伸展著十二片青色的,依稀可以看到最邊緣的兩片外層亮起了一道光,晶瑩剔透,如同玉雕。

     這里面就是劍器內部擁有的空間,王越的意識在穿越黑洞的漫長時間里,一直就在這里醒醒睡睡,渾渾噩噩。這把劍就好像是最先進的宇宙飛船,他就是這里面唯一的乘客,雖然一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這東西的來歷,但相處的久了,兩者之間已經形同一體,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再到這里,他自然而然就知道,當這片青蓮的整個都亮起來的時候,就可以激活這把劍上的一種能力。

     這把劍的內部,就如同是一艘戰艦的內部,現在之所以沉寂下來,只不過是因為能量耗盡了的緣故,如果能逐漸補充能量,那劍器原本的功能也必將一一重現出來,並最終給自己帶來的無法想象的好處。

     但是,這把劍到底不是智能控制的,每一次意識其間,都要耗費一定的精神能量,而這種能量的標準,如果要以一個正常成年人的全部精神為底限的話,那十二片,每一片所需要的精神能量,都將會是前一片的基礎上有滇升,那麼計算起來要激活最後一片需要的精神能量就將是天文數字一樣的規模。

     具體有多少,就連王越自己也連想都不敢去想……。

     說到底,其實就是能量守恆,精神能量也不是憑空產生的,你想要在這里得到多少東西,就必須付出多少代價。



     空間中,水晶散發出溫暖的光,照在王越身上,使他越發感受到這把劍器的神秘莫測。

     但可惜兩個人的精神力量並不足以讓這個空間生出任何實質性的變化,下一刻王越的意識身不由己的被一股的排斥力量包裹著送出了空間,重新回到了身體里。

     “既然是這樣,你們這些該死的人就都去死吧!”

     橫豎心里這一口惡氣都無法消散,王越站在原地忽然冷冷的笑了一下,把手中匕首上的血在死人身上蹭了蹭,隨手插在腰帶上,隨後便徑直出了巷子,直奔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野火酒吧去了。

     王越從來就不忌憚殺人,但他也從來不是個殺人魔王。毀滅一個人的生命,是需要一個站得住腳的理由的,這和國家和國家之間的戰爭其實一個道理,沒有任何理由的就發動戰爭,那是裸的侵略,有了大義做旗號,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有了正義的名目。

     梳理完事件的前因後果,發現這些人和自己這具身體的死並沒有什麼關系,那麼這些人即便是做的事情天怒人怨,但實際上也和王越沒什麼實質的沖突,殺也可,不殺也行。但現在忽然有了這麼個借口,又關乎于他的實際利益,那麼野火酒吧的這些人就非死不可了。

     反正都是一些不把人當人的家伙,殺了他們既能給自己補充能量,又可以叫他狠狠的出口惡氣,由此而帶來的一些麻煩就成了理所當然可以承擔的後果,既然如此,又何樂不為呢。

     夜晚的野火酒吧是喧鬧而愉悅的。

     這個年代的人們,思想正值開放,各種各樣的社會思潮席卷了整整一代的年輕人,就算在約克郡這種不大的城市里,享樂主義仍舊可以大行其道。追求時尚的人們,從來不會拒絕在下班之後,到酒吧來喝喝酒,聊領,偶爾相互看的順眼的男女也不介意來一次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一夜“”。

     正如同有陽光的地方就有黑暗一樣,在閃耀的霓虹燈照不到的地方,野火酒吧的後面完全是另外的一番景象,仍舊是幾十年前那種居民堆砌用的石頭牆壁,已經被歲月腐蝕的斑斑駁駁,一片破敗,早就沒了當初粉刷時的顏色。

     約克郡的人都知道,這里在還沒有這條商業街的時候,就是城里唯一的一家電影院,不過自從十幾年前沙龍-賈斯勃來到這座城市後,這里就成了他崛起的堡壘。

     沒人知道他到底是從哪里來的,初到這里的幾年,他只是這個影院的電影放映員。但很快的,隨著一次政務選舉的動蕩,沙龍-賈斯勃收攏了一幫打手通過賄賂的手段,買下了這個電影院,並在十年里最終把自己的勢力經營到了大半個約克郡。

     雖然早已不比往昔,身家億萬,但沙龍-賈斯勃顯然是個念舊的人,直到今天,有時間了,他仍然會經常回到這里看一看。野火酒吧固然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可當初在進行改造的時候,原本屬于電影院的地下部分卻一直沒有大的變化,在這里有賈斯勃年輕時的一段回憶……。



     這里是整個酒吧唯一的禁地,只要沙龍在的時候,就絕對沒有人敢隨便地下的那個空間。

     就好像今天一樣,沙龍在地下密室,他所有的打手都留在了上面的酒吧里。

     王越的眼里沒有法律,不管是在聯邦還是在現在的約克郡,他除非不辦事,一旦決定下來了,那就不會有任何的顧忌。

     站在骯髒的小巷子里,耳中听著街上的喧囂漸漸遠去,時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是差不多晚上12點了,從老湯姆的巷子里回來,王越堵在野火酒吧的後門又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

     昏黃的路燈照著他的影子,又細又長,像是一只剛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食尸鬼。

     他鍛煉精神力量起家,有聯邦軍隊從軍的經歷,而後念力有成,更自立為王,佔據萬沙星系,成了聯邦政府通緝令上有史以來等級最高懸賞最高的“海盜”頭子,做事當然不會如同匹夫一樣莽撞。

     就算心里起了殺意,要一條路走到黑了,也不會輕易被心思影響左右,辦事時,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街面上熱鬧,貿然行事只會打草驚蛇,還會引來警察干涉,這對他而言都是一種麻煩。

     何況他也知道沙龍-賈斯勃的一些底細,能在黑道上混的風生水起的,手下人肯定都有槍。他現在沒有了以前的精神力,所能倚仗的只是這具不太強壯的身體和從記憶深處挖掘出來的一些聯邦軍隊最基礎的格斗搏殺技巧。

     所以他也沒打算硬打硬沖,而是耐下心來,等待最合適的時機。

     整個後院,髒水橫流,除了門口上方一盞發黃的燈泡還在亮著之外,巷子里外大部分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也合該著今天要出大事,誰又能想得到居然敢有人把主意打到了沙龍-賈斯勃的身上。

     用一根生了銹碟絲,輕而易舉的捅開後院的大鎖頭,王越把鎖頭扔在地上,留下鐵鏈,一面往里走,一面把鐵鏈一圈一圈的纏在自己的左手和小臂上。他的步幅不大,頸背自然伸縮,黑暗里就像是一頭發現了獵物的大貓,腳下起落,悄然無聲。

     野火酒吧佔地不小,後面的這一片區域雖然平常沒有什麼人來,但他卻知道這里絕非沒有半點防守,至少在他眼前游蕩的這只大型獵犬,肯定是見過血的。

     尤其是這東西,嗅覺靈敏,听力遠超人類,在黑夜中稍微有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被驚動,正常人根本靠近不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4-1-8 08:13 編輯

mk2258 發表於 2014-1-8 08:09
第九章惡向膽邊生(下)

     約克郡周圍有茂密的山地和森林,每年入冬以後都不禁止捕獵,而作為獵人最重要的助手,獵犬這東西一旦是訓練成熟,見過了獵物的血,激發出野性,那就是“狼”,閑時看家護院,簡直比什麼保安保鏢都要厲害的多。

     尤其是這東西,嗅覺靈敏,听力遠超人類,在黑夜中稍微有一絲風吹草動,都會被驚動,正常人根本靠近不了。

     所以王越在這兩條獵犬面前也沒打算隱藏自己,就那麼隨隨便便從黑暗中徑直走了出去。

     沒有任何的猶豫,沉重的呼吸聲瞬間在他身邊響起來,的黑影人立而起,直接撲咬王越的喉嚨,卻在最後的一剎那,被王越及時抬起的左臂生生塞進了嘴里。一圈圈纏在一起的粗大鐵鏈,就像是一塊它永遠咬不動的肥肉……。

     下一刻,一把匕首筆直的從他頸下刺入,切斷了大動脈,血腥氣瞬間發散開來。獵犬狩獵,在撕咬獵物的時候,都有不松口的習慣,根據這個習性,王越殺掉這條狗,幾乎沒有浪費任何多余的力氣。

     天知道接下來還要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一具普通人的身體,再高明的技巧能夠發揮的實力也有個限度,這麼一來,精準的控制體能消耗,就成了王越當前的頭等大事。

     繞過遍地的髒水,再往里走就是酒吧真正的後門,一扇瓖嵌在牆壁里面的全封閉式大鐵門,上面除了一個半尺長,三寸寬可容人從里往外看的小門外,就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看那架勢似乎是借鑒了郡立監獄的一些做法,外面沒有抓扣的把手,只要在里面弄條鐵棍一插,就什麼人都進不來。

     拉著渾身抽搐的獵犬,王越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听了一會兒。

     里面隱約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似乎是在喝酒,應該就是看守後門的人。不過有這樣一扇大鐵門,兩個看守也就只是做個樣子,根本不怕有人能進來。

     王越把身子縮成一團,緊貼在旁邊的牆上,然後狠狠踹了一腳地上的獵犬。

     獵犬的身體受力,撞在門上,發出砰地一聲大響,立刻驚動了里面的兩個人。

     “誰?”

     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傳來,緊跟著就听到地上獵犬垂死的掙扎和哀嚎聲。



     “怎麼回事?這麼晚了,布羅特鬼叫個什麼?是不是你晚上忘喂它牛肉了?”隔著一扇門,這人顯然是沒有听清楚獵犬的叫聲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在問過了一旁的同伴後,罵罵咧咧的就在里面開了門。

     結果,一開門,這人的臉剛一露出來,王越團身躍起,一刀上刺已經直接穿透了他的脖子,噗的一聲悶響,就好比裝水的袋子突然破了一個大洞,水流噴射的聲音在靜寂的黑暗中格外刺耳。

     片刻後,這人雙手捂著脖子,尸體緩緩栽倒在一側,王越一步搶進門去,正看到門後一個人坐在桌子後面抬頭看過來,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這人眼神還有些迷離,根本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被王越三步並作兩步,一刀抹過了喉嚨。身體往後一倒,血液噴泉一樣濺射到牆上,撲騰了兩下,眼見是不能活了。

     從打開後院的大門,他一共只出了三刀,就施施然殺了兩個人和一條狗,動作精準老到的簡直令人心寒。

     又一次看到尸體上面凝結出透明狀球體的整個過程,不過這一次王越沒有用手去觸摸,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的變化,隨即心念一動,那兩團光球似乎受到了什麼的牽引,登時化作一道淡淡的流光消失在他身體內部。

     “都是一群雜碎,殺光了,才干淨些!”

     雖然這些精神力量都是因為他體內那把劍的緣故才能吸收,並不是被他直接利用,但他一生精研精神念法,對于精神意識的了解已是深刻至極。這兩個人又是剛死,精神凝聚的同時,也匯聚了一些生前意識的破碎片段,在精神能量身體的瞬間,他也能夠有意識的看到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不過就是沙龍-賈斯勃手底下的兩個普通打手,但這兩個人卻是真正的惡棍和流氓,老湯姆一家的死,他們也是全程參與其中的。片段里重現在眼前的種種不堪入目的景象,頓時叫王越心里殺機愈發大作。

     再沒了一絲容忍之心。

     而後,他又在兩個人的身上找出兩把看起來和古董一樣的左輪手槍,一把匕首,這才轉身離開。

     再往前不久,拐過一個彎,就是一道鐵絲網。小手指頭粗的鋼筋糾纏在一起,連成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網格,平地拉起有兩三米高,上面還綴滿了尖銳多角碟蒺藜,除了下面一個鎖著的小門外,連個下手攀爬的地方都找不到。好在王越手里開鎖的技巧不錯,一根生了銹的細鐵絲小心撥弄了兩下,門就無聲無息的開了,野火酒吧佔地不小,前面的人太多,一旦事起,保不住就有人把他給認出來,所以這個門一定要開著,算是提前給自己準備下的一條退路。

     王越的心思縝密,既然敢單槍匹馬闖到這里來,自然就不會是個莽撞之徒。

     穿過鐵絲網,就是老電影院的員工通道,一條長長的走廊蜿蜒出去,兩側都是高牆,到底不是做正經生意的地方,光鮮的背後才是隱藏的黑暗,自從沙龍-賈波斯佔據了這里之後,能酒吧後半部分的人幾乎都是他的心腹手下,要不然就是進來後再也出不去的“人”。

     走廊上面的吊燈要死不活的亮著,一眼望過去只能看到一些影影綽綽的東西輪廓,偶爾又不知道從哪里吹來一陣涼風,在走道里游蕩,發出一陣陣寂寞的回聲。



     到了晚上這個時間,前面再熱鬧,後面也安靜了下來。這種幾十年的老房子,結構陳舊,房間眾多,又不通風,曬不到陽光,向來就是許多詭異故事的發源地,就算沙龍-賈斯勃的手下也不願意經常在這里走動。

     在長廊的盡頭,是一個四面都有門戶通道的中轉空間。對著走廊這一側的門上掛著半透明的紗簾,既透風透氣又能阻擋蚊蟲騷擾,連帶著也把前面酒吧里的音樂聲傳了過來,越是靠近這里聲音就越大。

     離著老遠房間里的燈光傾瀉出來,這里面應該有不少人,如果王越猜得不錯,這地方就應該是沙龍-賈斯勃手下打手的聚集地,四面的通道一條是自己來時的路,一條是通往酒吧前面的,剩下兩條里肯定有一條通往地下。

     沙龍-賈斯勃花費重金改造了這座破舊的電影院,其實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這里的地下空間。早在一百多年前,人們還不知道電影是何物的時候,這里就是約克郡的歌劇院,斯時權貴雲集,很是有過一段時間的輝煌。

     王越貼著牆壁,慢慢的走上前去,借著燈光,熟悉了一下地形。

     酒吧喧囂的音樂聲經過走廊空間的放大後,愈發顯得激烈震耳。透過紗簾的空隙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橫七豎八的擺著幾個沙發,七八個人沒有一個站著的,全都窩在沙發上喝酒領,不過這些人顯然是和後門處死的那兩個人不太一樣,即便是半夜了,精神上有所松懈,但每個人仍舊保持著習慣的警惕。

     至少在他們的身上或者身邊,王越都看到了槍。尤其是左側門口的那兩個人,拿在手里的霰彈槍更是引人注目。

     這東西雖然沒有膛線是典型的滑膛槍,有效射程只有幾十米,但口徑粗大,子彈里裝填了大量的鋼珠或者鐵砂,一旦近距離射擊,簡直就是天羅地網,彈藥的覆蓋面叫人根本無法躲閃。約克郡每年冬天都有狩獵季,這種槍械向來是獵人們的最愛,不過這東西連上千斤的棕熊都能射殺,拿來殺人明顯也是更加的可怕。

     他探查良久,躲在門外,眼見著里面幾個人半天一直保持著坐姿,都沒有變化,王越剛要動手,卻突然見到房間里面最靠近門口的一個打手,晃晃悠悠站起來朝門口走了過來。

     許是因為尿急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這名打手剛到門口把紗簾撩開,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王越在門口膽階上,幾乎和他面對面的站著,雙方呼吸的熱氣清晰可查。

     “你……你是誰?”

     到底不是職業的軍人,沙龍-賈斯勃的這些手下雖然足夠凶殘,但遇到突然狀況時的反應卻明顯慢了一拍。雖然知道王越這麼個陌生人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里肯定是有問題的,可這個打手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拔槍,而是本能的問話。

     後面屋子里的打手听到這人說話的聲音,幾個人一下子在沙發上坐直了身體,大叫道︰“埃爾,怎麼回事?外面是誰?”

     話音還未落地,就听砰的一聲悶響,堵在門口的埃爾突然平地飛起來一兩尺高,整個身子,手腳四肢同時前伸,幾乎對折成了一個弓形,一個跟頭就倒飛了回來。

     埃爾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用盡全力支起上半身,抬手指了指門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大股大股的鮮血已經淹沒了他的口腔和咽喉,只能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他的胸口血肉模糊,相對應一側的脊椎已經完全斷裂了,慘白色的骨頭茬子破開背部的皮膚,眼見是不能活了。
本帖最後由 mk2258 於 2014-1-8 08:1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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