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悲哀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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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現的情況讓昭明和修羅大慌，可根本來不及逃走，就已經被樹林裡面的藤條纏了起來。
昭明心中一急，張口就是一道火焰噴了出來，希望能將自己身上的藤條燒斷。
可惜這藤條是被人施過法術的，任他耗盡了體內氣力也毫無作用。而且藤條上面似乎有什麼毒物，扎進兩人的皮膚後，立刻感覺渾身一陣無力。
雖然意識沒有任何問題，清醒的很，可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看著那藤條越纏越緊，最後無法動彈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將會有什麼等著自己，兩人都是嚇得全身發白，不停的顫抖。
不出片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循聲看去，只見如同牆壁的樹木之間游過來一條數米長的青蛇，吞吐著蛇信，往兩人方向而來。
昭明和修羅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死死地盯著青蛇，看它準備如何。
青蛇游到兩人身前不過三米處，突然立起了身子，再一陣變化，變作半人半妖狀態。
妖族……昭明一愣，隨即大喜，大聲喊道：“前輩，前輩，我們也是妖族！”
雖然與這蛇妖不認識，但歸根結底都是妖族，在怎麼著也應該將幾分情面吧。
沒想那蛇妖好像沒有聽見一般，抽出幾根藤條將兩人拴住，然後就拖著兩人直接往樹林深處走去。
“前輩，前輩！”昭明又是大喊。這蛇妖也許並不是多厲害，但對於他和修羅而言，卻是很厲害的強者了。
“我們是來投奔的，我們不是巫族，我們沒有惡意，你放我們出來啊！”
“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
一陣呼喊，那蛇妖似乎聽煩了，甩出一根藤條直接抽在他嘴上，再沉聲喝道：“別吵，再吵就宰了你。”
昭明無奈，只能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心中卻是越來越沉，情況與自己預料完全不一樣。
樹林並不是很大，走了片刻，便見到一個頗大的院子。院子是用竹籬笆圍成，中間有一個木屋，整個院子裡面種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花草，散發古怪的氣味，讓昭明覺得一陣頭暈。
蛇妖將兩人拖到那木屋之前，雙膝跪下，恭恭敬敬的請示道：“主人，我回來了！”
主人……原來這蛇妖是不能做主了，還有更厲害的妖族在此，難怪他不理自己的叫喚。
昭明心中暗自揣測，開始尋思等會如何開口。
“回來了嗎？這次抓到什麼了？”一陣好像乾枯木頭被風吹斷的聲音從木屋內傳出，難聽無比。等到裡面那人走出木屋後，更是讓昭明一陣驚愕，居然是個巫族。
這……這怎麼回事？這個蛇妖為什麼要喊這個巫族為主人？昭明心中滿是疑惑，連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那巫族掃視了被捆的嚴嚴實實的兩人一眼後，立刻驚喜的喊道：“喲，是個吞火妖和血妖啊！不錯，每次都抓些差不多的妖族回來，這次終於有不一樣的了。把他們兩個給我帶進來！”
“是的，主人！”蛇妖立刻站起身來，將昭明和修羅提了進去。
往地上隨意一扔，摔的兩人眼冒金光，差點痛得叫出聲來。
巫族在屋子裡面翻騰著什麼，又站在原地不動好一會後皺著眉頭說道：“醉瘟草居然用光了，真是麻煩啊！”
再看著昭明和修羅笑了笑：“算你們兩個運氣不錯，可以多活幾天了！”
然後隨手一指，兩人身上的藤條盡數掉落，只是體內的毒素依然存在，還是軟綿無力。
“帶著他們兩個去給我藥田翻土，我去買些醉瘟草回來。”
巫族隨意的吩咐了幾句，就一拐一拐的走了出去，再騰空而起，眨眼間就沒了踪跡。
“你們跟我來！”蛇妖淡淡的說道，就往屋外走去。
昭明和修羅對視一眼，也跟在後面走了出去，只是剛出屋門，立刻撒腿就跑。
剛才那巫族說兩人可以多活幾天，很明顯是不懷好意，而且昭明也沒指望過巫族會有好心。對方似乎是因為少了某種藥材，所以暫時沒有動手。等到這巫族買了東西回來，恐怕就是兩人斃命的時候了。
現在巫族居然就這樣走了，機會難得，也不管這蛇妖實力如何，總之不可能坐以待斃。
慶幸的是，這蛇妖似乎有些木訥，看到兩人逃走，竟是沒有半點反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讓昭明一陣驚喜，可惜在剛要跑出院子的時候，突然感覺撞到了牆壁上一般，“砰”的一聲大響，兩人直接彈了回去，摔倒在地。
蛇妖看著兩人冷笑一聲：“主人可是金仙境界的修士，這院子周圍有他布下的禁制，你們兩個人連我都打不過還想逃走，真是愚蠢。”
此刻昭明真痛的齜牙咧嘴，聽到這般說話，忍不住冷哼一聲：“你還不是一樣的走不出去！”
蛇妖笑笑：“誰說的，我當然可以出去，主人教了我進出的辦法。”
昭明錯愕，失聲問道：“那你為什麼不跑？”
蛇妖則是像白痴一般的看著他反問：“我為什麼要跑，這是我主人住的地方，他在哪，我肯定也要住哪！”
“這……”昭明感覺腦袋一下轉不過來了，在他心中，妖族和巫族應該是勢不兩立才對，怎麼可能會是蛇妖說的這樣？
蛇妖則是臉色一沉：“別廢話了，再不過來做事，別怪我動手了！”
昭明無法，只能與修羅跟在蛇妖身後去後院的藥田裡忙活起來。
“怎麼會這樣？”修羅輕聲問道，他與昭明一般想法，妖族和巫族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才對，可眼前的蛇妖似乎並非被那個巫族威逼，而是心甘情願的認那巫族做了主人。
昭明沉默不語，他一下子無法給出原因，不過感覺這蛇妖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而在心中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一些。
他在妖園見過類似的妖族，但並非是認巫族為主，而是覺得巫族比妖族強，妖族被巫族欺凌已經成了天經地義的事情。
再深一步想，甚至不止是他們，就連自己也是一樣。在暗無天日的妖園中，他也曾心生妖不如巫的感慨，還一度為妖族這麼弱而感到痛苦。畢竟在妖園的環境下，有這樣的想法實在太正常了。
可以說，如果沒有阿草的安慰和開導，如果沒有阿草與他說過一些關於妖族曾幾何時強大的故事，他與那些妖族不會有任何區別。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無比悲哀的事情，當心中有了別人比自己強是應該的這種念頭後，也許就很難再有超越他人的雄心了。
而眼前的蛇妖更是可憐，甚至已經麻木到將妖族的仇人當成了恩人乃至主人。莫說逃跑了，怕是只要這個巫族下令，讓他自殺也不會拒絕。
抱著某種心思，昭明與那蛇妖試探性的說了些話，與預料的一般，他對這個巫族已經是死心塌地，甚至還以能成為這個巫族的奴僕而敢到驕傲。
尤其當昭明又提出讓他放自己兩人走，還說起巫族的殘暴時，不僅沒有得到他的共鳴，還因而被他抽了幾鞭子。
此路不通，昭明不再抱任何希望。
不出幾日，見頭頂一片黑雲飄來，落在院子中，正是那巫族回來了。
“主人，這兩個傢伙想讓我放他們走，還說了你很多壞話！”
一見這巫族，蛇妖立刻上前將這幾天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出來，一副搖尾乞憐討好的模樣，讓昭明心中一沉，他倒是忘了還有這種情況。
“桀桀！”巫族一陣怪笑，對著兩人走了過來。
昭明心中緊張，忙將修羅護在身後，心如擂鼓氣喘吁吁的看著越走越近的巫族，腦中思索該怎麼辦，卻是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略作走進後，巫族伸手對著兩人抓了過來，昭明心中一狠，張口就是一串火焰吐了出去。
可惜毫無作用，那乾枯的手臂直接穿過火焰一般抓到了他胸口。
不過並沒有傷他如何，而是一把將吊在昭明胸口的玉佩和藥葫蘆，以及綁在一起的火雷之術抓了過去。
仔細看過那玉佩，這巫族一陣驚喜：“喲，心音赤玉，你這小妖身上居然還能有這等寶物，太讓人驚喜了。”
心音赤玉乃是極為高檔的煉器材料，不說是稀世珍寶，但也重金難求。最重要的是，就算不用來煉製，帶在身上也有淬煉精神力的作用。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妖身上居然還能有這等寶物。
“還給我！藥葫蘆和書給你，我只要玉佩。”昭明鼓起勇氣喊道，玉佩是阿草的遺物，比那藥葫蘆和火雷之術都重要。
巫族冷笑著看了他一眼，將藥葫蘆塞子拔了，聞過之後，立刻一臉驚愕：“這……這什麼丹藥，你哪來的？”
說話間，已經倒了一粒在手，就要往自己口中塞去。
昭明一顆心立刻懸到了嗓子眼，心中大呼吃下去。
孫九陽走的時候說過，這丹藥雖然神奇，可一旦修為不夠，吃下去可能會被直接燒死。他不知道這巫族修為夠不夠，但總有機會。
眼看著那丹藥離那張乾癟噁心的嘴越來越近，可將到嘴邊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