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驚悚‎] 異悚 作者:黑色火種(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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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monliu1118 2014-1-18 03:23:3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6 130699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2:57
第七卷 遺忘 第二章 噩夢

    安源漫步在一片幽暗的樹林內。

    樹木整齊地排列著,將整個天空一絲不漏地遮蔽著,周圍充斥著霧氣,空氣似乎很潮濕。他此刻穿著睡衣和拖鞋,迷糊地搜尋著四周,卻找不到他想見的人。

    都去哪里了?

    頭似乎要炸裂一般,周圍的風把塵沙全部席卷到天上,有不少滲入了眼里。

    迷迷糊糊間,樹影的下方,似乎站著一個人……

    “安源,快醒來吧,大知山就要到了!”

    當安源睜開眼楮的時候,終于喘出一口長氣。

    “好奇怪的夢。”

    此刻他正坐在一輛大巴士上,旁邊坐著他的同學許絲瑤。他坐在大巴靠近最後的位置,所以他在噩夢中掙扎的同時,並沒有被太多人發現。

    巴士內坐滿了人,大家都說說笑笑,有些人談論著明星和各種無聊的八卦,有些人則是拿著PSP打游戲,有些人則是就著座位打牌。反正,沒有誰是閑著沒事做的。

    這是他們大學的畢業旅行,到大知山露宿三天。大知山是G市有名的景點,幾乎是四季如春,現在接近年末,盡管寒意漸濃,但游客依舊沒有減少。

    大知山的月冬湖是最佳的露宿地點,他們這些人是自發組織了這次旅行,有不少人是第一次到大知山去,所以顯得都很興奮。

    “希望這三天天氣能一直像今天那麼好啊,”安源從那個壓抑的夢境中醒來,清澈的天空讓他的心舒緩了不少。車內的歡聲笑語,也多少有點感染了他。于是他開始和絲瑤聊了起來。

    “絲瑤……畢業後你打算做什麼工作呢?”

    “父親的意思是,可以安排我進他的公司做一些基層的工作,熟悉業務再逐步提升我。不過我的想法和他不同,我並不想在父親的公司工作……反正我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呢。”許絲瑤說話的時候確實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而且隨時都帶著微笑。

    “還有……你父母還是在國外嗎?都不回來參加你的畢業典禮嗎?”

    “這個啊……”安源長嘆了口氣,把雙手枕在後腦勺,仰望著窗外的白雲,說︰“最多就是發個電子郵件祝賀我畢業吧,我父母在國外似乎還想多待幾年呢,不過國內有不少親戚照看我,他們也很放心。”

    這時候,坐在最後面的一個人忽然把頭伸到二人中間,大叫了一聲,把他們都嚇了一跳。因為車子內本來就很嘈雜,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叫聲。這是個精瘦的男生,戴著副眼鏡,眼珠靈活地在二人之間轉來轉去,還不時發出傻笑,說︰“呵呵……安源,你還真是重色輕友啊,和絲瑤聊得那麼盡興,不管我了?”

    “切,誰管你啊,剛才真嚇死人了。”

    “好了……別那麼說嘛……聽我說哦,大知山其實有著不少靈異傳說呢,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

    絲瑤一聽,精神立即振奮起來,問︰“真的?我還真不太清楚呢。”

    “哈哈……想知道嗎?聽我說哦……”

    “打住打住!”安源太清楚這個人的性格了,說道︰“林健,誰不知道你是個恐怖片愛好者啊?家里還搜集了那麼多的靈異照片,整天陰森森的講什麼鬼怪故事,小心哪天鬼真的來找你啊!”

    “嘻嘻……我知道了……不過傳說你們要不要聽啊?”

    安源不屑地猛搖頭,甚至還說︰“絲瑤你聽好哦,我敢賭一百元,他說的什麼靈異傳說,絕對是他二十分鐘以前在大腦里杜撰的!他編造故事的能力有多強,可是絕對不容小覷的!”

    這輛巴士上,一共有四十三名大學生。因為是自發組織的,並沒有教師帶隊,純粹是畢業的時候留下一個紀念而已。活動的準備,全部是由學生自己負責的,費用是每個人分攤的,伙食完全自理。畢竟明年就要畢業了,大家的感情都很好,多少是很難舍難分的。最初提出這個計劃的人,是班內的領頭人物安源,他因為性格隨和,有領導能力,雖然不是擔任班長,但是每個人都很信服他,最後在班長許絲瑤的安排下,組織了旅行,而沒想到幾乎班里每個人都報名參加了。

    大知山的空氣,真的是很清新啊……

    “我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我對路深槐不再信任了,你也不用再多說。從今以後,你可以擔任我和他之間的中間人,但,我不會直接接受來源于他的任何幫助。就是這樣。你也回去轉告他……如果他敢再動傷害阿靜的念頭,我一定會叫他付出代價!”

    這里是潤暗的家里。

    而前來想要尋求合作關系的人,是蒿霖。但是潤暗的話卻徹底地粉碎了希望。

    “深槐的事情我很抱歉。”蒿霖的確也很了解深槐,但她也能夠理解潤暗的憤怒。

    “那麼……如果在一定的利益條件下,交換情報呢?”

    蒿霖又提出了這個建議。

    “交換情報?”

    “為了活下去,有一些關鍵的情報是需要獲得的。而且我們缺乏和鬼魂交戰的經驗,不是嗎?今後,你我都有可能會得到許多有用的情報,那麼……到時候交換情報如何呢?比如,鬼魂的弱點,或者一些限制,規則之類的。”

    也就是說,並非合作關系,僅僅只是進行情報的交換,處在一種互利的交易雙方的地位,潤暗感覺還是可以接受的。他又用征詢的眼光看了看阿靜,她自從靈異能力被抽空以來,似乎一直都不太舒服,此時臉色也不是很好。

    她看著潤暗的目光,思索了一番,微微點了點頭,說︰“也好……就這樣吧。還有,慕鏡他……還好吧?”

    提到慕鏡的名字,坐在阿靜旁邊的潤麗也緊張了起來。

    他們兩個都沒有死。

    那天,就在那只鬼的手伸出來的瞬間,慕鏡和潤麗再度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而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空間屏障在這一刻被徹底封閉了,那只伸出來的手,在空間裂縫合攏的瞬間,被徹底夾斷,掉在了樓梯的台階上,化為黑色的煙霧消失了。

    一切終于結束了。

    然而在那天以後,潤麗就時常關心著慕鏡的狀況,但是卻沒有可以直接聯系他的方式,今天蒿霖到這里來,她也想問一問。

    “他很好,裂靈瞳眼的能力基本恢復了。他也很記掛潤麗小姐呢,要我代替他向你問好。”

    蒿霖的話一下讓潤麗的臉紅了起來,她低下頭,不想讓人發現她此刻的表情。

    蒿霖離開後,潤暗也總算是松了口氣,接著,三個人展開了例行會議。

    “潤麗……你會不會覺得我的做法不對?畢竟和慕鏡他們合作能提升我們的力量也是事實。”潤暗看潤麗一直低著頭,以為她不滿意自己的做法,所以特意問了一下。然而,潤麗卻一直發著呆,根本沒有聽到潤暗的問話,好半天才恍過神來,問︰“哥哥……你剛剛說什麼?”

    阿靜知道,有潤麗在的話,有些問題就不能談,所以也只有就今後如何阻止詛咒展開討論了。她索性開始給這對兄妹分析目前的狀況︰“嗯……坦白說我們三人的狀況是很微妙的。首先我目前無法作為戰力考慮,也不能夠預感到關鍵詞,而潤暗你的鬼眼能力極度衰竭,短時間內只能釋放靈異能力了。雖然潤麗得到了凶像瞳眼,但是你還不夠熟練吧?事實上鬼眼和體質之間要完全地同步化還是比較困難的一件事情。今後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恢復能力也是個問題……客觀上來說,就和當初潤暗的靈異能力還不夠強的情況一樣,我主張暫時不去管這段時間的死亡預感,以恢復能力為主,否則的話只會更多地消耗靈異能力,得不償失。況且……也有送命的可能。”

    不過,阿靜也知道,只要有潤麗在,這個建議永遠就無法通過,即使是二對一。不過,經歷了這次生死考驗,她不知道潤麗的想法有沒有什麼改變。救人不是光靠唱高調就能夠做到的,還要衡量自己的能力,如果說不考慮實際情況做形同送死的舉動,那就是匹夫之勇了。更何況,他們的敵人,是完全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靈異現象。

    這個時候,潤暗和阿靜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潤麗身上。

    出乎他們的預料,潤麗居然回答道︰“我同意阿靜的想法。這段時間,我們集中在如何恢復靈異能力,且讓我盡早適應凶像瞳眼之上……”

    看來潤麗也漸漸了解到,這是一場殘酷的戰斗,和宿命的決戰。

    潤麗過去對于善惡,考慮得太過簡單直白。她認為,無視生命的消亡必定是惡,所以她想要去拯救生命。但是真正的善,是強者才可定義的,弱者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往往根本無法兼顧善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更何況是生活在這種殘忍的宿命輪回中。

    阿靜是正確的,潤麗的世界觀,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經濟上……沒有問題吧?”潤麗對這點還有些擔心,她是不可能回雜志社去上班了,畢竟有了鬼眼的人,和固定的人頻繁解除,那個人就多半會死。所以,現在三人都閑散在家,錢自然就是一個大問題了。雖然哥哥有不少稿費,但潤麗也不清楚可以支撐多久。而且,她還提出一個問題︰“我和哥哥,是不是一生都要與世隔絕?不能和任何人長期往來?”

    “那倒不會……因為我正在研究一種壓抑鬼眼能力的藥物。”阿靜目前把她自己的房間直接改造成化學實驗室,每天都會到圖書館去借書,購買必需的藥品,同時也在研究童莫炎的那顆眼球,目前已經提取出了一些不知名的晶體,如果說研究持續下去的話,也許可以制造出能夠像童莫炎一樣,可以隨時變換瞳色的藥物。如果能做到那一點,那麼即使和公眾頻繁接觸也不用擔心會害死他們了,因為只有在必要時才會變為鬼眼。

    “至于經濟問題嘛……就更不用擔心了。紫魅已經答應,她和驅魔師界多少有一些聯系,如果今後我們的靈異能力復甦,可以接一些委托任務,到那時候一樣有錢賺。”

    果然,潤麗很清楚,她問了個傻問題呢。

    唯晶開始越來越惆悵了。

    慕鏡果然再也沒有出現過,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她現在身邊,隨時跟著一個煩人的保鏢,整天都是面無表情,問他話也不會回答。

    而今天,他則是拿著一大包衣服走進她的房間來,放在她的床上,說︰“小姐,請換衣,這是夫人為你買的,準備在今晚的舞會上穿。”

    “舞會?”

    “嗯,今天是副市長千金的生日,舞會于今晚八點開始,現在想先讓你試試衣服。”

    唯晶拿起紙袋,將衣服一件一件取出,果然全部都是很適合出席舞會的華貴禮服。副市長和父親交情不淺,而其千金的生日舞會自然也會有不少業界名流前來,作為豪門的女兒,就要學會社會交際,這點她大概還只有五歲時就已經牢牢記在心里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

    抬起頭時,卻發現約翰已經不見了。

    “……真是個怪人,走出去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約翰離開房間後,就站在門外。他的眼楮隨時鎖定著這個別墅內的任何風吹草動,可以說,縱然是厲鬼也休想逃脫他的掌控去傷害到唯晶。

    唯晶正在打算看著那些衣服挑選的時候,忽然電話鈴響了起來。

    “喂,你是誰?”

    “你好,唯晶,我是雪文,嗯,事實上,我感覺情況有些怪異……”

    “就是你說的上次去采訪的那個死去的人家里,拿到的那張碟片?”

    “嗯……那個案子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警察也沒有發表什麼聲明,而根據記載,死者當初許多的大學同學都失蹤或者遇害,我認為事情不簡單。”

    “我記得你說過,好像是因為死者生前好幾次提過碟片里有鬼?好像是什麼播放恐怖片會看到里面有鬼之類的?對了,那個死者叫什麼名字?”

    “屠兵宗。”

    “啊,沒錯,是這個名字。可是為什麼他不扔掉那些碟片?那不就得了嗎?”

    “他父母是這麼和我說的,本來他們並不住一起,但是,在萬聖節那天,他請了一些當初的大學同學來一起看過恐怖片以後,就經常打電話給父母,說自己看到了鬼。而當初播放的碟片里,出現了本沒有的鏡頭,但是後來他自己又播放了一次,卻又看不到了。我也感覺疑惑,為什麼他沒有銷毀那些碟片。後來我去采訪的時候,詢問可不可以拿一張碟片給我看看。于是他們將挑了一張據屠兵宗他說是出現過靈異鏡頭的恐怖片DVD,我後來在家反復看了很多次,和網上發布的官方未剪輯版對照過很多次,並沒有什麼靈異鏡頭啊。但是那個死者也的確死得詭異啊……”

    “所以呢?”

    “你不是對攝影也有一些研究嗎?不打擾你畫漫畫的話,我過幾天會把那張碟片的拷貝寄給你一份,到時候你看看吧。”

    “好吧……那部恐怖片,叫什麼名字?”

    “嗯,叫做……《死離人形》。話說,你不害怕嗎?”

    “少來了……我大學時可是修的哲學系,哪里會怕什麼鬼啊,鬼只是人的唯心思想作怪的產物……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倒還真想見見呢……”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2:57
第七卷 遺忘 第三章 染血的撲克牌

    大知山的風景確實很是秀麗,在被群峰圍繞的山巒之下,郁郁蔥蔥的綠色讓人心曠神怡,而且空氣清新,隨時隨地都能聽到鳥兒的鳴叫,無論何處都是百花齊放,著實不像是冬季的景色。

    月冬湖貫穿大知山東西兩面,又恰好途徑許多叢林,是宿營的好地方。在那里,當地的管理員建造了許多小木屋供游客居住,事先已經和管理員預訂好了十小木屋的安源等人,就這樣來到了月冬湖他們的宿營地。

    那些小木屋由一些蜿蜒曲折的小路連接起來,每一間都只有一層,門口標示著號碼,內部的面積也不是特別大,但足夠三四人居住,里面有火爐、灶台和其他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如果想釣魚的話,可以租借,小木屋內還有可以用來烤魚的架子。

    四十三人先是到了管理員的辦公室,也是在一座小木屋內。管理員是一對大概六十多歲的老夫婦,看起來都很和藹。

    慈祥的老伯看著安源,微笑著點了點頭,說︰“你們就是今天來露宿的大學生?看起來都很精神啊。好,那麼,你是負責人嗎?”

    “啊,不是,是這位,”他指了指絲瑤說︰“她是我們班長,負責我們的這次宿營。”

    “那好,小姑娘,在這里簽一下名。你們就叫我孫伯吧,這位是我老伴,嗯,這張是根據你們傳真過來的人員名單所分配好的每間小木屋的住宿人員,還有,這是所有的鑰匙,上面都貼好了號碼。”

    絲瑤簽名後,接過了分配名單和鑰匙。分配名單上畫出了月冬湖這附近分部的十間小木屋的方位,小木屋的位置上都寫好了人名。

    “那麼……祝你們玩得愉快了。還有……要不要借用釣魚工具?”

    絲瑤想了想回答道︰“聽起來好像不錯,我們會去問問有沒有人想釣魚的。”

    離開辦公室後,到了外面的集合地點,絲瑤點了點人數後,拿出名單開始宣讀起來︰“嗯,大家站好,現在我來念名單,分配小木屋住宿人員,如果有異議,需要向我提出申請,我會視實際情況考慮是否修改名單。現在,每次我念號碼後,第一個被叫到名字的,上來拿鑰匙。嗯,一號……”

    大家似乎都很興奮,也沒有多考慮什麼,拿到鑰匙後都各自跑去小木屋里看自己要住三天的地方是怎樣的了。

    “大家還真是興奮啊……”

    據說分配人員完全是隨機決定的,不可能考慮到互相之間的關系,安源也沒想到居然和林健分在同一間小木屋內,他幾乎可以想象,晚上絕對是要開鬼故事的臥談會了。

    寢室內和學校宿舍差不多,都是兩邊擺放著有上下鋪的床位。一共四人,除了他和林健以外,還有兩人是龍燃和王保為。這二人都是班級內有名的喜歡湊熱鬧的人,看來不到凌晨兩三點,是不可能睡得著的了。

    “好……大家先休息吧,”安源把東西放在床鋪上後,說道︰“今晚七點會舉行篝火晚會,欣賞月冬湖的夜景,對了,有沒有人想去釣魚的?”

    “釣魚……沒興趣,”林健隨即搖頭,說︰“一動不動在岸邊坐著幾個小時,太無趣了……還是先打牌吧,你來嗎?安源?”

    “好啊,估計大多數人現在也都在打牌吧……”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安源感覺到很冷,渾身上下不禁打起了寒顫來,往窗戶的方向一看,居然發現有一面窗戶的玻璃碎裂了,地面上還有不少玻璃碎渣。

    “有沒有搞錯啊!”林健一看就皺起眉頭來︰“管理員怎麼搞的嘛!玻璃壞了也不來重新裝一塊,現在天那麼冷,在我們睡覺的地方居然碎了塊玻璃!”

    “大概是不久前剛剛碎的吧,玻璃都還留在這呢,嗯,我去和管理員說一下,讓他來重新裝一塊玻璃吧。你們先等我吧。”

    走出小木屋的時候,安源總感覺有點奇怪。那個夢,還縈繞在他心頭,難以揮去。

    他不知怎麼的,來到小木屋外窗戶碎裂的地方,仔細看了看,發現地面的草非常雜亂,似乎是……被什麼人踏過一般。

    非常奇怪的事情……他不禁感嘆道。

    “你說玻璃碎了?怎麼會呢?好,我去看看。”孫伯還算負責,準備了些工具就和安源一起來到了小木屋那里查看,那塊玻璃已經碎裂了將近三分之二,這大小,已經足夠讓一個成年人通過了。

    讓一個成年人通過……安源一下冒出了這個想法。

    “嗯……這樣啊,不過也沒有備用的玻璃。我現在下山到附近的玻璃店買塊玻璃來,嗯,你們讓開,我量一下尺寸。還有,這些碎玻璃很危險,別用手去踫,等會我會掃掉。”

    外面那些仿佛被人踏過後顯得雜亂的草,讓安源的內心變得甚是不安起來。

    不會有事的吧?

    與此同時,絲瑤所在的小木屋內。

    她所在的小木屋是四號小木屋。入住的女生,有人說這個號碼有些不吉利了,不過她並沒有考慮太多,反正總歸會有人來住四號的。

    點起了火爐後,室內變得溫暖了許多。和絲瑤住在一起的女生,有兩個都很活潑,但還有一個性格明顯比較內向,她叫劉姍妮,是個父母早逝的孤兒,所以大家也都比較關心她。而另外兩個女生,一個叫唐佩,還有一個叫馮鳳美,她們是班級里有名的八卦,成天在說長道短,把她們和姍妮放在一起,怎麼看都感覺……很不協調呢。

    絲瑤放下手上的東西後,拿了臉盆打算到洗手間內去洗把臉。其他人則是在房間里面拿出撲克牌來。姍妮依舊是沉默寡言,而唐佩和馮鳳美則是完全八卦起來,說是這個明星又甩了誰,那個歌手和誰又有緋聞了。將撲克牌發完後,一邊看著牌一邊還在說,姍妮始終沒有插過一句話。

    “姍妮,”忽然馮鳳美問︰“你怎麼都不拿牌啊,已經發完了啊。”

    她這才像是反應了過來,把放在床鋪上的那疊她的牌拿起來,然而……這下她卻是大叫了一聲,把手上的牌全部甩了出去,散落在地板上。聽到叫聲後,絲瑤也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她剛要問發生了什麼,然而看到地上的牌,她也驚呆了。

    那疊牌上……居然沾滿了相連的血跡!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些嗔怒地看著那兩個八卦女,撿起牌說︰“是不是你們兩個故意想要嚇唬姍妮?說啊!”

    兩個八卦女看起來也甚是意外,馮鳳美還接過了牌仔細看了看,隨即她發現……那血居然還沒有干涸!

    “怎麼會……為什麼會這樣的?”

    那副牌一直好好地放在背包里面,是馮鳳美從家里帶出來的,她清楚記得昨晚把牌放入背包的時候,根本沒有血跡。而且,發牌是隨機的,為什麼發給姍妮的都有血跡,而且……還是相連的血跡?

    這太詭異了!

    “惡作劇,絕對……是惡作劇!”忽然唐佩指著姍妮說︰“是她……一定是她!肯定是姍妮想引起大家注意,玩了這個惡作劇!她一定是把番茄醬什麼的預先藏好,然後抹在了撲克牌上,否則怎麼可能會有相連的血跡,床鋪上有血嗎?你們看,她拿起來後就說有血跡,這明顯是她的惡作劇嘛!”

    “不……這好像是真的血跡,有很濃的腥氣。”馮鳳美把那疊牌還湊到鼻子下聞了聞,確定這不是什麼番茄醬。

    “那……那大概是雞血或者鴨血什麼的,”馮鳳美還在試圖找出合理的解釋︰“否則還能真是人血不成?”

    “如果是這樣的話……”絲瑤看著始終一言不發的姍妮,說︰“姍妮應該身上有著防止血液凝固的藥劑才對,否則攜帶著這血卻又不讓其凝固,是不可能的,除非她當場割傷自己把血抹在牌上,但是……她身上沒有受傷的地方吧?何況你們有看到她這樣的動作嗎?”

    “那……那如何解釋?”兩個八卦女都開始有些害怕起來了。

    絲瑤看向姍妮,問道︰“姍妮,你說幾句話吧,你知道些什麼嗎?”

    姍妮搖了搖頭。

    “大概是……什麼魔術吧?”唐佩又開始瞎扯了起來︰“撲克牌可是魔術師常用的道具之一呢,也許姍妮很擅長魔術也說不定啊,比如在我們面前換了一副牌之類的……總之這副牌本來是不可能會有血跡的!”

    “別胡扯了!”絲瑤喝止道︰“我相信姍妮不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情的。這件事情不必多考慮了,到此為止!嗯,換一副牌玩吧,我有帶撲克牌來。姍妮,你還要玩嗎?”

    姍妮的表情看起來實在很是呆滯。好半天,她才擠出一句話來。

    “我好像……遺忘了什麼……”

    這句話讓大家都很莫名其妙。

    “什麼跟什麼啊,遺忘了什麼?啊,你是忘記了你是這個惡作劇的始作俑者吧?”唐佩立刻接過話茬,看來她是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賴在姍妮身上了。

    絲瑤思索了一番,拉著馮鳳美說︰“你跟我來一下。”

    “咦……什麼事情?喂,絲瑤,別這麼拉著我啊!”

    她們離開了小木屋,走到附近的密林內,絲瑤注意了一下周圍沒人後,便厲聲問︰“現在就我們兩個……我問你,到底是不是你們的惡作劇?如果是,未免有點過分了!”

    “切,我才沒那麼無聊呢!你以為人人都像林健那樣,滿腦子都是怪力亂神的東西啊。我發誓好不好?如果是我干的,我這輩子嫁不出去,行了吧?”

    看她那麼說了,絲瑤感覺或許她的確沒有撒謊。但是,她不得不產生出警惕心來。

    總感覺……將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雖然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不過你們真的那麼打算嗎?”

    在蒿霖的家中,她神色緊張地看著慕鏡和深槐,這二人在知道了約翰的事情後,態度變得極其沖動,似乎都恨不得立即跑去殺了他一般。

    “他到底想做什麼?”慕鏡在知道了約翰擔任唯晶的保鏢一事後,怒火充塞著他的整個眼眸,和他過去的冷漠目光全然不同,而深槐也是眉頭緊鎖,一臉憂色。

    蒿霖查看過公司過去的記錄,所以她也知道簡唯晶和公孫願姬之間的關系。

    她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我不明白……約翰為什麼沒有被抹去,反而還去當了簡小姐的保鏢?這根本說不通啊,他沒有那麼做的理由。諾索蘭公司都消失了,他已經徹底自由了,不是嗎?”

    “無論是什麼理由,都無所謂了……他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保護唯晶而去她身邊的。”慕鏡已經攥緊了雙拳,緊接著他的身體就消失在一片紅光中!

    “這個白癡……”深槐立即拉住蒿霖的手說︰“一起去阻止他……他現在一定是會去副市長的宅邸,我坐你的車去!”

    二人在下樓坐電梯的時候,蒿霖還是耐不住好奇心問︰“深槐……你推測得出來嗎?約翰也是被詛咒者嗎?為什麼諾索蘭公司消失了,可是他卻留存了下來?他為什麼又要去保護唯晶?這說不通啊!”

    “他應該不是被詛咒者吧,畢竟他可是有著不死瞳眼的人呢,當然我也不排除這個可能性,關于不死瞳眼,未知的資料太多了。不過約翰這個人本身,就是應該注意的……公司並不是隨便選擇了一個人物移植這雙眼楮的,約翰的體質是突變類,又有著一雙真正的鬼眼,恐怕現在的他,已經根本不能算是人類了,他和真正的鬼,已經沒有多大區別了……他所擁有的那雙鬼眼,原本的主人,就是害死了願姬的那個鬼,那麼……他的目的或許是要殺死唯晶吧……因為……”

    “願姬,是根據唯晶的基因克隆出來的人類!”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2:58
第七卷 遺忘 第四章 亦人亦鬼

    玻璃重新裝好了,但是安源依舊感覺不安。

    為了安定心緒,他去借了魚竿,買了魚餌,來到月冬湖畔開始垂釣,並在身旁放上一個水桶。他過去幾乎沒怎麼釣過魚,所以基本沒什麼經驗,只是默默地看著水面上的浮標。

    此刻暮色漸近,周圍也看到不少人在林邊收集木柴,以準備晚上的篝火晚會。而釣魚的,則只有他一人,似乎大多數人都沒那個耐心呢。

    湖水很清澈,所以可以看見底下有不少魚在游動,但是安源大多根本識別不出種類。附近偶爾能聽到鳥兒的鳴叫,風非常和煦,總體來說,在這冬日是一個溫暖的場所。

    不安的心態漸漸斂去,他開始專心致志地釣魚。

    而另一方面,在某個小木屋內,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目瞪口呆地看著房間內滿地的碎玻璃和水,以及許多條還在跳動的金魚。

    “怎麼會……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他訝異地看著這奇怪的場景,隨即又發現,牆壁上有幾道很深的刻痕……

    諾索蘭公司一直搜集著靈異體質者的資料,為了方便進行實驗,測定數值,而決定好其最佳的強化方向,選擇通過和家屬協商,進行克隆人計劃。這個計劃目前最成功的實驗品,就是鐵慕鏡。因為克隆人先天的基因缺陷,導致存**非常少。

    當年公司曾經贊助了一次大型的超能力研究項目,舉辦了一場測定超能力的實驗。唯晶在那次測試中,年僅十歲,就已經能夠讀取裝在信封內的紙片的內容,並且還可以通過念力來讓物體進行移動。被公司認為是先天靈異體質者的她,在通過和她母親隋雲希協商後,進行了克隆實驗。最後隋雲希生下了身為克隆人的公孫願姬,而獲得了一筆巨額報酬。

    唯晶……就是願姬的克隆源!也可以說,是她的本體。

    所以慕鏡才認為自己有守護唯晶的義務存在。

    同一時間,在簡家的豪宅內,約翰正守候在唯晶的房間門口。這時候的他,已經感覺到了有什麼來到了這個豪宅附近。而且……正在趕到這來!

    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只是……他的腳底下再度出現了那灘血跡,而血跡的面積不斷地擴大,隨後,開始移動到了牆壁上,接著甚至完全延伸到天花板上,逐漸……形成了一個人的形狀,以肉眼難以辨認的速度,迅疾地向外移動!

    慕鏡此刻已經來到簡公館門口,他本來可以直接進入,但他知道不死瞳眼的監視範圍很大,不能輕易行動,就在他即將邁入其中的時候,忽然發現腳底居然出現了一大灘血跡,那血跡是一個人的形狀!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危險的預感已經立即襲來,連忙向後跳開,再朝那血跡的方位一看,卻是什麼也沒有了。

    于是他再看向簡公館那里,然而……眼前的場景居然轉變成了一個隧道內!看起來,和普通的地下隧道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沒有汽車行駛而已。光線比較暗,所以感覺不到周圍有任何蹤跡。

    什麼東西在黑暗中蠕動著,並且接近著自己……

    慕鏡已經完全不懷疑,是依附在約翰體內的鬼開始襲擊他了。鬼和靈異體質者之間,並沒有任何從屬關系,但是,約翰的情況不一樣,他擁有那雙不死瞳眼,雖然不能操縱鬼,但是他本身已經基本和鬼無異了。

    果然,那灘人形的血跡再度出現了。其後,借著昏暗的光線,他逐漸分辨出,一個被鮮血覆蓋的屍體,在隧道的牆壁上,不斷地爬行過來!

    冥裂鬼刃在這一瞬也立即放出,慕鏡絕對不想死在鬼的手上!他知道,如果讓約翰繼續待在唯晶身邊,即使他什麼也不做,唯晶也會被鬼眼殺害,這種例子,要多少有多少,任先生過去就是如此的。

    那個鬼緩緩抬起頭來,看起來應該是個女鬼,而因為光線的昏暗,再加上對方披頭散發,根本看不清臉,然而一雙紅色的瞳孔卻是觸目驚心!

    厲鬼!約翰居然具有著厲鬼體質!

    一般來說,類似驅魔師,靈媒師等,都具有著類似體質。厲鬼是懷著強烈的怨恨之意,在午夜零點之時死去的冤魂化作的最恐怖的鬼。慕鏡開始生出了恐懼的感情,他知道,即使是任先生,面對厲鬼,那也是當場死去的份。如果是紅瞳化的厲鬼體質者,那麼還可以想辦法讓其變回來,但純粹為鬼魂體的厲鬼,是絕對不可能對付得了的。

    “不……不要……不要殺我……”

    強烈的絕望吞噬著慕鏡,他不斷地後退,就連站著都很勉強。而那厲鬼,卻在步步緊逼!

    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刻,一顆子彈從虛無中射來,一下轟擊在那厲鬼的頭顱上,頓時鮮血飛濺,隨即他感覺到手臂被誰緊緊拉住,然後就朝著那隧道的深處跑去。他回頭一看,那居然是深槐!

    “你小子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樣,老是要讓我操心!”他此刻手上拿著的一把槍還徐徐地冒著青煙,而他的額頭上……也滿是汗珠。

    “賭賭看吧……看我們會不會死……”

    面對厲鬼,恐怕沒有什麼人有自己能夠活下來的這種愚蠢的妄想吧。慕鏡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雖然厲鬼受限于其生成條件,數量比一般的鬼要少,但其恐怖程度也遠甚于一般的鬼。厲鬼體質者,終有一天會化為真正的鬼,即使不激發靈異能力,不釋放鬼眼,也無法改變。相比起伊潤暗和他們的死亡詛咒,這種注定要成為鬼的宿命更是……

    然而,長長的隧道,看起來根本就沒有出口,深槐本來還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但是最後,他居然再度跑回了原來的地方!那個厲鬼一直在原地等待他們!

    破碎的頭顱早就已經完好,而她也又再一次向二人爬過來!

    深槐咬了咬牙,又抖出了兩把手槍,怒吼著就開始對著那只厲鬼射擊起來。這手槍是經過了改造特制的,每一顆子彈都事先讓慕鏡灌輸了靈念力,對鬼魂體的確能造成一定傷害。但是對厲鬼來說,根本就是玩笑。

    轉瞬間,那厲鬼的身體被轟成了馬蜂窩,掉落在了地上。

    深槐知道,恐怕今天是死定了,他轉過身對慕鏡說道︰“快走……快走啊!今天我們兩個不可能都離開這里的!我們死定了!”

    雖然慕鏡沒有預感到他和深槐會死,但是他的裂靈瞳眼也剛剛恢復,難保在預感方面還沒有徹底復甦,所以……他和深槐沒有任何生存下去的保障。

    然而,當深槐再度回過頭看向隧道前方的時候,那個厲鬼……居然不見了!

    當一個鬼躲入暗處,尤其是厲鬼的時候,那才是最為恐怖的瞬間!

    “不……不要……”深槐的喉嚨如同被堵塞一般,根本說不出話來了。

    隧道的上空,滴下了血跡來,緊接著,在他眼前,周圍的隧道牆壁上,血跡開始規律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人形。

    那血跡……迅速地朝這里移動過來!

    就在深槐已經完全絕望的瞬間,忽然一個身影掠過,把他整個身體往後面一推,緊接著一個很熟悉的聲音響起︰“鐵慕鏡,用裂靈瞳眼的能力離開這,去暗道里!只有那里才談得上安全!”

    “是……是你?”

    “當然是我了。否則你以為是誰啊?”

    慕鏡定楮一看,也認出了那個人,隨即叫出了她的名字來。

    “聞紫魅!”

    他隨即想起,這個女人,也是厲鬼體質者。

    “快走……否則我不保證你們的性命安全!”

    紫魅這話一出,二人哪里還敢停留。他們都自知,面對厲鬼是絕對沒有生存可能的,現在只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紫魅身上了。于是慕鏡立即拉住深槐的手,就消失在了一片紅光中。

    “厲鬼……嗎?”

    此刻的紫魅,雙手也有些止不住地顫抖。雖然過去用靈媒召喚過厲鬼,但那是以生靈為餌的前提下,不用過度擔心,但……眼前的厲鬼,恐怕真的會把她殺了。

    即使拼死一博,她能活下來的可能也不超過三成,這還是她比較樂觀的估計。

    “沒辦法了……只有賭一賭了……失敗的話,那我也會變為厲鬼……”

    緊接著,在那厲鬼逐漸爬向自己的時候,她將體內的靈異能力和鬼眼能力,迅速地全面解禁,釋放至最大極限,將體內的靈魂支配權,全部交給了寄宿在她體內的厲鬼。這個時候,在簡家豪宅內,約翰陪同著唯晶上車的時候,忽然眼神略有變化。

    “怎麼了?約翰?”已經坐上了車的唯晶疑惑地看著踟躕在車門前的約翰,問︰“不是要盡快去副市長千金那嗎?”

    “嗯……是呢。”他眼神里的那絲變化隨即消逝,就如同是一晃而過的流星一般,隨即坐上了車。

    紫魅的雙眼,在數秒後立即變得血紅!現在,完全是厲鬼在支配著她的**而已!

    雖然都是厲鬼,但是目前紫魅體內的厲鬼受限于人類血肉之軀的封鎖,是具備實體的,所以和沒有實體的厲鬼完全不同。具有不死瞳眼的約翰,已經具有讓厲鬼離開其**,隨意行動的能力。

    緊接著,那只厲鬼的爬行速度變快了許多,幾乎是以不輸給子彈的速度向紫魅撲來。而已經紅瞳化的紫魅,也是咆哮了一聲,頭發頓時全部都豎起,不過幾秒的時間內,她的所有頭發全部都變長到十米以上,將這一帶的隧道全部封鎖起來,密密麻麻的頭發也瞬間裹住了那個厲鬼,緊接著所有的頭發都開始移動起來,組成一個巨大的類似蜘蛛網的牢籠。

    頭發越纏越密,以至于將整個隧道所有的空間都堵塞住了。隨即,紫魅的臉開始越變越猙獰,不斷地走向已經被纏成一個繭的厲鬼處,然而……

    頭發內部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畢竟那是寄宿于人體的厲鬼,不可能長時間脫離人體存在。那厲鬼,又重新回到了約翰體內。

    安源忽然注意到距離他十米左右的距離,還有一個男生在垂釣,仔細辨認是班里的生活委員盧衛平。

    有了個人作伴自然是好,于是他連忙提起水桶,收起吊鉤朝盧衛平那里走了過去,問道︰“怎麼樣?釣了幾條魚了?剛才我都沒看到你啊,什麼時候來的?”

    “安源啊,”他好像這才注意到了安源一般,指了指水桶說︰“還沒呢,不過你應該釣上來了不少吧?”

    “沒有沒有呢……”他把水桶搬了過來,打算和盧衛平一起釣,但是他剛把釣竿甩了出去,就聽到自己的水桶里傳來了水聲!

    “怎……怎麼會?”他朝水桶里一看,居然有三條顏色各異的魚在水桶里活蹦亂跳地游動!

    “哈,安源,你看你太謙虛了,已經釣上來三條,居然還說沒有。”盧衛平看起來也很是驚喜,把目光都集中在水桶里的魚上了。可是安源卻感覺到一股寒意。

    在釣魚的時候,他始終把水桶放在自己視線所及的位置,一直集中精神垂釣,為什麼水桶里,會莫名其妙地多出三條魚來?這實在太荒唐了吧?

    這時候的安源,眼楮無意中朝著盧衛平的水桶里看了一看,卻是大惑不解地問︰“衛平,這是什麼水啊?”

    “嗯?什麼水?月冬湖的湖水啊。”

    但當他把目光移向水桶內的時候,他手中的釣竿頓時掉在了地上。

    那桶水……居然是鮮紅色的!

    而二人湊近水桶後,一股強烈的腥味,立即撲鼻而來。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2:59
第七卷 遺忘 第五章 無形的陰影

    水桶內的血,讓安源和盧衛平都不禁不寒而栗起來。

    盧衛平已經完全沒有了釣魚的心情,頭也不回地朝自己住的小木屋走去,臨走時,把那個水桶直接踢進了月冬湖中。然而,安源卻一直留在原地。

    他是個做事嚴謹、思慮慎密的人,對于不解的謎團,絕對不會不了了之。

    那個古怪的夢境,依舊在腦海里縈繞,似乎是一種暗示一般。

    安源決定查出真相,否則他絕對會寢食難安。距離篝火晚會開始還有三小時左右,在那以前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他先是將釣魚工具都還給了管理辦公室內,緊接著,又問了問孫伯︰“不好意思啊,孫伯,我想問一下,這附近除了我們還有誰住宿呢?”

    “嗯,大知山本來就是旅游勝地,沿著這里往北走的話,在月冬湖沿岸還能夠看到許多其他的游客呢。”

    安源立即又思考起來,莫非有什麼人在暗中搞鬼嗎?那破碎的玻璃姑且不論,但是自己的水桶莫名其妙地多出了魚來,而衛平的水桶內的水變成了血,這實在太不尋常了。從孫伯的話來看,其他的游客要到這里來花費不了多長時間,而且有那麼濃密的樹林掩護,也容易藏身。

    他假設,某個人打碎了窗戶,又用某種辦法在自己的水桶里添入了三條魚,再把血倒入衛平的桶里,目的是為了嚇唬他們嗎?

    如果是這樣就有兩個問題了。一,他為何要那麼做?二,他是怎麼做到不被發現而完成這恐嚇行為的?

    安源離開辦公室後,又想辦法登上一個高坡,俯瞰著月冬湖營地。小木屋多數都被樹林覆蓋住,看得不是很真切。每一間小木屋都有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離,由許多蜿蜒的小路連接起來。而距離月冬湖最近的小木屋,也有兩百米以上的距離。

    對附近地形逐漸熟悉了以後,他又深入了樹林內部。坦白說,樹木的分布很沒有規則,而且樹影將太陽完全地遮蔽,再加上冬天的日光本來就不是盛,所以很難判斷方向。他在各個小木屋之間來回走動,其間也遇到了不少人。

    然而,走著走著,他忽然看到眼前的一棵樹旁,靠著一個男生,似乎正在想著什麼心事。他叫雷子炎,是和安源從小一起長大的人。

    “你在做什麼呢?子炎?”安源很少看到他如此沉思,一時好奇,于是走過去問道︰“能不能告訴我?”

    雷子炎苦笑了一聲,看起來他好像很是煩惱的樣子。

    “你……到底是怎麼了啊?”

    “安源……”

    “什麼?你想說什麼?”

    “我剛才想起了我弟弟。”

    子炎的弟弟在三年前死了,是被謀殺的。凶手至今還沒有找到。

    之所以至今沒找到凶手,是因為他弟弟居然死在自己家里一間和密室無異的房間里。

    “弟弟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說到這里,雷子炎的眉頭皺得很緊,牙齒緊咬住嘴唇,拼命抑制著自己,說道︰“他居然渾身手下都找不到一塊好肉!我不能原諒那個凶手……絕對不能!”

    當初,密室的問題是偵破的最大難題,若非是因為死者的死狀太過慘烈,有許多傷口明顯為死後導致,加之現場沒有遺留凶器,警方可能會以自殺定案。

    “弟弟死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我有一點在意……”

    “什麼話?”

    “他被殺害的那一天,曾經和我說,他感覺好像遺忘了什麼。因為我弟弟是個很健忘的人,經常丟三落四,如果讓他帶東西出去,多半會忘記帶回來。甚至曾經因為他的健忘過于嚴重,一次居然燒開水的時候完全忘記而去睡覺,差一點釀成大禍來。父母還曾經就他的健忘問題,去看過醫生,但也得不出什麼結論來。所以,我那個時候根本沒有在意。”

    “是嗎?那,和他被殺害沒什麼關系吧?”

    “不是的……聽我說……”

    那天,子炎和弟弟都是休息在家,兩人閑著沒事,一起玩電動游戲玩了很久,到了下午,玩到一半的時候,弟弟突然神色變得有點奇怪,不再玩下去,而是對子炎說︰“哥哥,我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事情啊。”

    子炎當時心想,這個健忘的小子肯定又犯老毛病了,于是問︰“你忘記了什麼啊?我幫你想想,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嗯,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麼。”

    子炎也沒放在心上,既然弟弟沒心情玩游戲了,他決定去看會書。然而,只看了一會,弟弟就又來纏住自己,說︰“哥哥,你幫我想想啊,我遺忘了什麼,好像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是絕對不可以忘記的事情。”

    當時子炎正看到興致上,根本不理會弟弟,說︰“今天一天我們都在一起,你就算真忘記了什麼事情,我還是記著的,沒關系啦,忘記的話,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回憶起來了。”

    但是弟弟當時實在很反常。他只比子炎小一歲,平時除了健忘,基本沒什麼缺點,是個很識大體,很善解人意的人。但是,他此刻卻把子炎手上的書給搶了過去,扔到地上,拼命搖動著子炎的雙肩,說︰“求求你,哥哥,求求你幫我想起來!我一定要想起來!”

    子炎也實在沒辦法,只好說︰“好好好……那我幫你回憶一下。今天早上起來後,父母都去上班了,我們烤了面包吃,你抱怨沒有果醬,所以就代替以花生醬。吃過飯後我去復習功課,你則是上網聊天,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就背靠背坐著,那個時候你忘記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然後我們一起吃了方便面作為午飯,接下來就一直打游戲……你到底忘記了什麼啊?”

    “奇怪……我忘記了什麼呢?”

    “是不是游戲里的什麼?”

    “不……不是那種微不足道的事情,絕對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子炎甚至懷疑弟弟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不順心,故意沒話找話?但若是這樣,他未免表演得太逼真了。他此刻抓耳撓腮,真的是一副拼命在回憶的樣子。那好像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弟弟就是回憶不起來了。

    “我……我回房間里去回憶回憶。”說完後,他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里。子炎雖然有點疑惑,可還是沒太當一回事,繼續拿起書看了起來。

    但是……在父母回來後,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到了吃晚飯時,子炎的弟弟都始終沒有從房間里出來。而他也將房間的門鎖住了,一直叫他也沒反應。當時因為擔心出事,就撞開了門,然而……沒想到出現在大家眼前的,居然是一具渾身鮮血淋灕的屍體!

    盡管已經過去了一年,可是子炎依舊耿耿于懷。他總是有一種感覺,弟弟的死,和他忘記的“事情”,有很大的關聯一般。但是,他自己也無法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說明這一點。

    “算了,別再多想了,”安源盡力安慰著他,說︰“我知道,你內心很痛苦,不過想太多也沒有意義。你弟弟的死和他忘記的事情,應該是沒有關系的。”

    “真的……沒有關系嗎?”看得出來,子炎露出了自責的神情來,他似乎是認為,如果那天他幫弟弟回憶起了那件事情,或許弟弟就不會死了。

    事實上,子炎的確也那麼想,因為那個時候弟弟的神情實在太過不同尋常了。過去他一直都很健忘,而每次對這一點也很漫不經心,不會去考慮自己忘記了什麼。對他來說,除非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否則他不會如此坐立不安,非要想起來不可的。

    他一定是感覺,如果不回憶起那件事情來,那就會發生很不得了的事情。

    子炎後來拼命地回憶那一天的所有細節,並調查過弟弟上網聊天的記錄和那天玩游戲的記錄。可是,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沒有一件事情,可以和謀殺聯系在一起。何況,是如此殘忍的謀殺。

    “是我的錯。”

    子炎內疚的神情越來越明顯,安源不希望他走牛角尖,又勸道︰“沒這種事的,這兩者不可能有關系,殺害你弟弟的絕對是個變態瘋子,和他忘記的事情全然無關,你是因為警察這一年來什麼線索也沒查到,所以才胡亂猜測的,這樣于事無補啊!”

    “不……不對!我一定要想起來!不管用多長時間都好,到底,那天弟弟他究竟遺忘了什麼!”

    姍妮正在叢林中幫忙別人撿柴禾,而絲瑤也在旁邊幫助她。

    剛才的撲克牌事件讓她一直沉默不語,即使是絲瑤對她說話,她也要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啊,姍妮?”

    “沒,沒有。”

    她永遠都是這個回答,盡管誰都看得出來不是真話。

    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幫忙拾柴的男生也注意到姍妮神情的不對勁,也關切地詢問道︰“沒事吧?看你臉色很差啊。”

    姍妮搖了搖頭。那個男生看她也不說話,擔心她是不是病了,還摸了摸姍妮的額頭。

    “沒發燒啊……好奇怪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天上掉下了一個東西來,把三個人都嚇了一大跳,定楮一看,那是一根斷開的枯樹枝。他們現在就在一棵樹下,這棵樹相當高,大約有十二米以上,這枯樹枝應該是從這上面掉下來的。

    “正好,一起撿了吧。”

    林健這時候則是將房間里所有的燈都關掉,把窗簾也拉上,一個人躺在床鋪上,拿著一個PSP在看恐怖電影。

    這部電影,他其實已經看過一遍,叫做《死離人形》,不過因為感覺太經典,所以這次又去網上下載了高清版本來看。

    這個時候,劇情發展到最**,就在被死離人形附體的腐屍,第一次出場,就在要放到它吃掉一個龍套角色的時候,忽然鏡頭切換成了警察局的殮房內,主角正在查看屍體。

    “操!那麼精彩的一段怎麼沒了啊,掃興掃興!唉,這什麼高清版啊,不看了!”他剛把畫面關閉,忽然發現PSP的屏幕上,出現了一道裂痕。

    “有,有沒有搞錯啊!”他這下可真是非常之惱火,這玩意買來還不到一個禮拜呢,屏幕就有了裂痕,什麼偽劣產品嘛!他把PSP放回了書包內,這時候,他忽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往下鋪一看,才知道是下鋪睡著的王保為的手機鈴聲。

    “喂?誰啊?”王保為和林健是很有共同語言的人,都是恐怖電影的發燒友,所以手機鈴聲也如此有個性,這個鈴聲是最新換的,看林健嚇了一大跳,他心里也在偷偷暗喜,所以接電話時也忘記看號碼了,而對方居然說︰“對不起,打錯了!”

    王保為一聽頓時洩了氣,他還以為是女朋友打來的。立即就掛了電話。

    林健剛要繼續打開PSP,忽然那女人尖叫聲又傳了出來,差點讓他從上鋪翻滾下來,王保為看了看號碼,這次是女朋友打來了,立刻喜不自勝地接通了電話。

    林健本打算繼續看恐怖片,但是聽著下鋪有一個人在講情話,氣氛完全被破壞掉了。他只好耐心地等著他打完電話,大概過了半個鐘頭,他才講完。

    “你們還真是親熱呢,”林健把頭伸下去問︰“不過就是暫時分別一下而已嘛,不用那麼難舍難分吧,難道你還怕她被別人搶了去?”

    “死林健,敢損我啊!”王保為知道對方是開玩笑,但還是有點不開心地說︰“我們二人情比金堅,對彼此都很放心的。倒是你,別整天嚇唬人了,找個好女孩交往交往也不錯啊。快畢業了,你看我們班有幾個還是打光棍的?”

    “光棍自然有光棍的好處嘛……”林健一邊打開PSP一邊應答,而這個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似乎室內透入了一絲光線,連忙朝窗簾那兒看去,他無比驚訝地看到,窗簾居然被拉開了二分之一!

    “保,保為,窗簾是你拉開的嗎?”

    “嗯?沒有啊。”

    這個小木屋現在就他們兩個。剛才因為聽保為打電話無聊,林健始終是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而窗戶現在也是上了鎖的……

    窗簾……是誰拉開的?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2:59
第七卷 遺忘 第六章 第四十四人

唯晶開始有些擔憂了。

    她給意漣的手機一再打電話,但是始終是“不在服務區”。意漣上次告訴過自己,她搬到那里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房東家里的電話,所以即使出了什麼事情也沒辦法聯系到這里。而公寓的電話,意漣也並沒有告訴她。

    此刻車子已經到了副市長的宅邸門前,那里已經停了好幾十輛車子,許多衣著光鮮的人進進出出。然而喧鬧的氣氛無法沖走唯晶內心的陰霾,她開始自責,會不會是自己疏忽了什麼呢?姐姐上次打電話來說的話,莫非是真的?

    走樓梯的時候,走入另外一個空間,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姐姐的話沒有道理會是真的。但是姐姐失去聯系卻也是事實,雖然姐姐和父親意見不合而搬到外面去,但是她絕對不會那麼長時間不聯系自己。

    父母之所以不怎麼擔心她,是因為意漣一向獨立自主,叛逆性實在太強,過去也多次這樣離家出走個一兩個月,每次都會把手機號碼換掉,讓父母找不到她,只有在電腦上發郵件過來才讓人知道她平安無事。時間長了,父母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該說嗎?她不知道姐姐那次打電話來的事情該不該告訴父母。

    進入大廳的時候,悠揚的音樂聲響起,偌大的房間內聚滿了人,中央被徹底清空,變成一個極大的舞池,此刻正有許多男男女女伴隨著音樂聲而跳著現代交際舞。周圍是幾張圓桌,其中一張放了一個大蛋糕,旁邊則是一些水果和美味菜肴,大家都坐著欣賞音樂和舞蹈。父母和其他唯晶過去都見過幾次的叔叔伯伯們打著招呼,說著些客套話,而她則一心在擔憂著姐姐的安危。

    她決定明天暫時推掉手上的工作,到姐姐住的公寓去看看,如果她還好好的,那麼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落座後,約翰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這讓唯晶多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可是又不能趕走他。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父親到底得罪了誰,還特意為她找來一個保鏢,本來那麼大的陣容,現在卻只有一個人了。這個叫約翰的人,話實在是少到可以忽略不計,若他是一動不動地站著,絕對會被誤認為是蠟像。

    對,就像他現在這樣……

    想到這里,唯晶把頭轉過去看了看,然而……約翰卻不見了!隨即,音樂聲也戛然而止,整個大廳一下暗了下來,而空氣中,被濃烈的血腥充斥著!唯晶驚恐地睜大了眼楮,居然發現地上全部是血肉模糊的屍體!

    “爸爸!媽媽!”她撲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具屍體身上,拼命哭喊起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這景象太不真實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了仿佛是肉塊在地上爬行的蠕動聲……

    唯晶的目光投射到舞池上的屍體堆中,從那里面,爬出了一具屍體來!

    “不……別過來!別過來!”

    唯晶居然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她這個時候,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慕鏡。

    “救我……慕鏡,求你來救我……求求你……”

    那屍體還在爬行著……不,既然還在爬行,那還是屍體嗎?

    那明顯是一個女人,長發幾乎掩蓋住了她的面孔,她爬行的速度很快,不久就逼近了唯晶。也在這一瞬間,她抬起了頭來……

    “我要你的身體……”

    那居然是……唯晶自己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唯晶陷入絕望深淵時,眼前的這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忽然模糊了起來,隨即那張臉……變成了約翰的臉!

    周圍依舊還是回蕩著音樂聲,室內依舊是亮如白晝,也沒有人死,大家都好好的。約翰看著唯晶滿是汗珠的臉,問︰“你沒事吧?小姐?”

    剛才的……是幻覺?

    唯晶回憶起她之前也看到過另外一個自己。她說,她要自己的身體……

    她漸漸開始相信姐姐說的話了,如果自己也能經歷如此離奇的遭遇,那麼姐姐呢?她已經無法坦然說出,這個世界沒有鬼了。

    她抓起自己的外套,對約翰說︰“麻煩你……我要去一個地方!現在立即要去!”接著對父母說了抱歉,就朝外沖去。她已經什麼也顧不得了,她要去確認姐姐的情況!

    因為她不會開車,所以司機就只有讓約翰充當。他倒還真是很講究職業道德,什麼也不問,雇主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上了車後,就這樣直接開往唯晶指定的方向。

    可是,唯晶在車進入了地下隧道的時候,內心越來越不安,回憶著剛才那瘋狂的幻覺,立即詢問起約翰︰“約……約翰,剛才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我到底怎麼了?”

    “你忽然大叫起來,好在音樂聲很響,聽到的只有鄰桌的幾人而已。”

    回答很簡短,一點也沒有多說什麼。

    “約翰,你相信,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你認為,人死以後,精神有可能不滅,化為厲鬼冤魂來索命嗎?”

    約翰的回答很耐人尋味︰“相不相信,只是個人的選擇而已,和事實無關。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假的,照樣有人去相信,不是麼?”

    “請你回答我,約翰……”

    “我不用相信……因為我什麼也不相信。”

    唯晶感覺他的語氣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多想。然而漸漸地,她開始感覺奇怪了,為什麼都過了那麼久,還是在隧道里面,開不出去?

    還來不及她思考出一個前因後果來,她就感覺到車子猛地震動了一下,緊接著車子頂蓋上發出滾動的聲音,仿佛是撞到了一個人!

    “停……停車!”她雖然這麼說,可是約翰卻反而踩了油門。

    “我的任務是保護你的生命安全,與此相沖突的命令我不會執行。”

    “可……剛才好像撞到了人啊……”

    然而約翰卻完全不理會她的話,不斷地加速,最後終于沖出了地下隧道。

    在月冬湖宿營地,篝火晚會正式開始了。四十三人全部圍坐在一起,根據規定,每個人都要上來說一下自己畢業後的志願,說不出來的,就要表演一個節目。雖然被種種怪事的陰影弄得有些心神不寧,不過在如此熱烈的氣氛下,安源的心漸漸松弛了下來。

    每個人看起來都很激動,畢竟明年就要畢業了,四年的大學生涯即將邁入尾聲,現在很多人都已經和一些單位簽約,明年基本上大家都很難再聚集在一起了。相處了四年,班上任何一個人都有一份不舍。

    安源的志願是想要成為醫生,他父母也很贊成這個決定,而絲瑤最大的心願其實是成為小說家,但是她父親是一名企業家,一心想要把她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是打算讓她一畢業就到他的公司去上班的。所以,輪到絲瑤說的時候,她也言不由衷地說了假話。畢竟,她也知道自己成為小說家的可能並不太高。

    絲瑤說完後,回到安源身邊,眼神看起來很是落寞。

    “我說謊了。”

    她對這一點,實在很是介懷。

    “別這樣嘛,絲瑤,本來現在當職業小說家的人也不多啊。”

    “我是因為崇拜恐怖小說家伊潤暗,所以才想要成為小說家的……但是都沒有機會……”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看見坐在她左邊的林健,神色很是恍惚,雙手還不停地發抖,這實在是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過去只有林健嚇別人的,哪里有他自己被嚇到的?

    “林健,你到底是怎麼了啊?”這時候的安源也注意到了他的反常,于是關切地詢問起來。而他居然毫無反應!後來又叫了他好幾聲,這才回過神來。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是借助著明亮的篝火,把他的臉映照得清清楚楚。他此刻……瞳孔正在異常地收縮,而且還不停地喘氣!

    “到底……怎麼了啊?”

    “不,沒,沒什麼……”

    林健雖然沒說出來,但坐在他後面的王保為說話了︰“事實上,之前在寢室里,窗簾不知道為什麼拉開了,後來我們去查看了一下,發現……發現了……被拉開的窗簾靠窗的那一面,有一個血手印!”

    他雖然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但是周圍還是有不少人聽到,隨即紛紛附和。

    “你,你也看見了嗎?”

    “我的小木屋里的金魚缸莫名其妙地碎了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剛買的T恤被割得四分五裂……”

    “我也是啊,才不過稍微離開了房間一下,回來的時候,發現整個枕頭被割開,里面的羽毛散落了整個房間!”

    這下讓安源震驚了,居然那麼多人身邊都一同發生了這樣匪夷所思的怪事?難以置信!他當機立斷地對絲瑤說︰“情況似乎很不對勁呢,會不會,月冬湖宿營地潛入了某個危險人物?一兩件可能是精神過敏,可是現在明顯是有那麼多人的小木屋里都出現了問題,不能不防範一下……”

    車子終于到達了意漣以前住的公寓樓下。唯晶一等到達,急不可耐地打開車門,就匆匆地跑入公寓。這個時候電梯當然已經修理好了,乘坐電梯來到十五樓以後,她就迅速尋找著姐姐的房間號,找到以後馬上開始擂起門來。

    “意漣!是我啊,唯晶!開門啊!”

    可是,門敲了很久,卻始終沒人來開門。不詳的預感越來越盛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的……”

    就在這時候,對面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拿著一張報紙,問︰“找誰呢?敲門敲那麼大聲?”

    “你,你是……”

    “這個房間里的人嗎?不清楚呢,最近都沒見她出過門,不過,這座公寓最近失蹤了很多人啊,搞得人心惶惶的。你們如果是熟人,可以去底樓找管理員拿鑰匙。”

    “你……你說什麼?”

    唯晶在那一瞬間,內心被恐懼所充斥著。

    同一時間,大知山的篝火晚會上,雖然氣氛依舊很熱烈,但是安源等很多人內心都有了陰影。如果真的潛入了什麼人的話,那恐怕應該報警。但是,畢竟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一點,也不能確定所有的怪事都是同一人所為。因為……根據很多人的證詞,有許多怪事的發生時間,幾乎是同一時間。小木屋間畢竟還是間隔了一段距離的,要同一時間做到這些事情,未免有些勉強,到時候在警察面前也說不通。如果是混入了大量的可疑人物,被當時許多在小木屋附近活動的人目擊到的可能性就要增加許多,但沒有任何人說見過可疑人物。

    這種情況就算報警,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警察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專門派遣警力保護他們。這些怪事,只能理解為班級內某些人的惡作劇了。但是,這種說法說服不了任何人。

    而在這個時候,最為怪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篝火晚會的氣氛進行到最**的時候,忽然之間,中央的篝火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所以說是消失,而不說是熄滅,是因為那實在是太突兀了。畢竟那麼旺盛的火焰,不可能在熄滅前一點征兆也沒有,就這樣,仿佛是從來不存在過一般,忽然在大家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燒焦的柴禾與繚繞的煙霧,周圍立即變得一片漆黑。

    安源開始回憶起那個夢境來……此刻這寂寥黑暗的樹林,和他的夢……實在太相似了!

    唯晶決定下樓去找管理員的時候,這才發現約翰一直跟在她身後。二人又重新回到電梯口的時候,唯晶突然聽到了液體滴落在地的古怪聲音。她回過頭一看,開始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約翰隨即跑上去拉住她,說︰“小姐,別去那里。”

    “什麼?你,你知道那里有什麼嗎?”唯晶的話才剛出口,她的眼前就出現了極度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樓梯口,就在她現在所在位置的十米左右的地方,而這時候,她居然看見,一個滿臉是鮮血的女人,出現在了樓梯口的位置,正打算要走過來。因為樓道的燈很亮,所以她看得很清楚,那是她的姐姐,意漣!

    “唯……唯晶……”她的聲音根本就不像一個女人,而如同是咽喉被灼燒後發出的。

    “姐姐……姐姐……”她剛要上前去,約翰卻死死拉住她,說︰“別過去……去了的話,她會把你帶到那個‘地方’去。”

    就在意漣即將正式走入樓道的剎那,忽然一只手憑空從她左邊伸出來,一下揪住她的頭發,就把她拉了回去!

    “不!”

    她這回回頭狠狠地打了約翰一個耳光,他在那一剎那放手了,緊接著唯晶幾乎是一個箭步地沖進樓梯口,然而……

    空蕩蕩的樓梯台階上,什麼也沒有……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3:01
第七卷 遺忘 第七章 連鎖

    由于種種詭異現象的緣故,最後四十三人一致通過提前結束原定三天的宿營,全部打道回府。好在孫伯也算通情達理,同意退錢給他們。

    第二天上午,大家就早早起床,步行到山下最近的巴士站,坐車回家了。

    大知山原本秀麗的風景,在現在每個人的心中,卻有如是魔境一般的不真實。一路上大家都在討論著那些詭異現象的發生,尤其是篝火的突兀消失,雖然很多人想從科學上來解釋這一現象,但是,卻總是說不通。雖然現在是冬季,但是大知山是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很少有大風,那天他們在晚會中,也始終感覺溫度很適中。而且即使是風吹滅的,也不可能把那麼旺盛的篝火在一瞬間刮得無影無蹤,除非那是龍卷風了。

    其次,許多人都說自己居住的小木屋發生了詭異現象,絲瑤說出了染血撲克牌一事,安源也把盧衛平的水桶突然裝滿鮮血一事也都說了出來。越說大家越感覺陰森可怖,若非現在是大白天,沒有多少人能夠保持冷靜。

    安源回憶起那個夢來,它究竟會不會是某種災厄到來的預兆呢?不過,現在想著這些事情也沒有用。反正,離開大知山的話,就不會發生任何事情了吧?

    他身後坐著的一個名叫龍燃的男生,他是和安源、林健以及王保為住在一起的人。他本來是個很多話的人,可是現在卻是一語不發,不僅如此,他還始終低著頭,別人在討論的時候,叫他的名字,也不會回應。

    “奇怪啊……”絲瑤看著現在龍燃的樣子,簡直就和姍妮一模一樣啊。安源也感覺不對勁,于是大聲對他說︰“龍燃!龍燃!”

    這次他總算有了點反應,抬起頭來後,只見他一臉的苦惱狀,說︰“我……我快要瘋了……”

    “到底怎麼了?”安源和絲瑤一同問道。

    “我,我也說不清楚,我也感覺很荒謬……可是,我確定我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就在大知山上,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這個時候,子炎正好坐在對面的一個座位上,聽到這句話,他整個人頓時來了精神,跑過去問︰“龍燃,你說,你忘記了什麼?”

    “我想不起來了……真的想不起來了,但是……如果不想起來的話,一定會發生可怕的事情的!”龍燃此刻的表情和口吻,看在子炎的眼里,和當初的弟弟……毫無區別!

    他當機立斷地說︰“龍燃,你和你父母打過電話說今天提前回去嗎?”

    “沒,因為我一直在思考自己遺忘了什麼,從昨天就開始想,一直想到現在,可還是回憶不起來……”

    旁邊的人聽著,都感覺龍燃的話很莫名其妙,既然想不起來就不用去想了啊,至于從昨天想到現在那麼誇張嗎?然而,子炎卻並不那麼想。

    絲瑤聽著龍燃這語無倫次的話,卻感覺很是熟悉。好像有誰也那麼說過,自己遺忘了什麼。

    “聽好……龍燃。巴士到站後,你和我一起回去,既然你父母根本不知道我們提前回家,那麼他們當然還以為你在宿營,到我家後,我幫助你回憶起來,一定要回憶起來!”

    其他人都投來不解的目光,龍燃一個人發神經也就算了,怎麼連素來理智冷靜的雷子炎也跟著他發瘋呢?

    可是,知道前因後果的安源,卻是很理解他。他一定是認為,現在的龍燃和當初他弟弟是一樣的,可以從他的身上,找出殺害弟弟元凶的線索。

    隨即安源就想到,這麼一來,龍燃也會死?

    剛冒出這個念頭他自己也覺得好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事情!子炎弟弟的死,他始終認為和那件遺忘了的事情,毫無關系。那件案子雖然是密室案件,但是推理小說里面偽造密室的手法他也看過很多,所以密室殺人並非沒有可操作性。

    但是,既然子炎不死心,他也不打算阻攔他,畢竟他可以理解他為了弟弟報仇的心態。

    到站後,每個人都是悻悻地下車,心里面都是非常不爽,明明是三天三夜愉快的畢業前旅行,卻是演變成了這個樣子。盡管心里不舒服,可也沒有辦法。

    安源回到家後,把包往沙發上一甩就躺在了床上。因為父母長年居住在國外,一個人在家一直都很悠閑,也不必拘束什麼。但是很快他就開始感覺心情煩躁不安,想要和誰說說話,驅散一下心里不舒服的感覺。

    不過,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不想睡覺。因為一旦睡覺,就有可能做那個夢。事實上,昨天晚上,他又做了那個夢。

    他打算到子炎家里去。畢竟三個人聚集在一起的話,心里的恐懼也能驅散不少。

    是的,安源他很恐懼。

    出門的時候,剛才還晴朗無比的天空忽然就驟然大變,隨即大雨就開始傾盆而下,他立即回到房間里拿了把傘,然而雨實在是太大,而且也刮起了大風,一把傘幾乎起不了任何作用。子炎家距離這還是很近的,徒步過去也能到,所以安源咬了咬牙,在大雨中狂奔起來。

    同一時間,子炎也已經把龍燃帶回了家中,他還是很神經質地在絞盡腦汁思索,不斷地抓著頭發,說︰“就……就要想出來了……我就要回憶起來了……不,我還是想不起來啊……”

    子炎的父母看龍燃這副古怪的樣子,也是非常困惑,不過他們對兒子的交友一向不會干涉,而且二人也正準備出門,沒怎麼多問就離開了。

    進入臥室內後,子炎先是把門關上,然後讓龍燃坐下後,問︰“你認為……你忘記的這件事情到底是什麼?為何對你來說如此重要?”

    “那……那當然了!當然是很重要的!我感覺得出來我遺忘了什麼,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憶出來!子炎,你能幫我回想嗎?”

    子炎見他已經對自己完全信任,感覺時機已經成熟,于是開門見山地說︰“你人不認識我弟弟?他叫雷子良。”

    “不……不認識啊。你弟弟不是死了嗎?”

    “他和你一樣……嗯,我的意思是,他也曾經像你這樣,想不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但知道自己的確遺忘了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龍燃立即問道︰“那,那他後來想起來沒?”

    “這個……”子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答,總不能說弟弟後來就這樣被殺害了吧?這不是變相在告訴龍燃他也會死嗎?

    而龍燃卻是似乎急瘋了一般,拼命地追問,子炎最後只好回答︰“他……沒有能想起來……”

    “天,我到底忘記了什麼啊?”

    聽著龍燃顛三倒四的話語,子炎越來越確定了……他現在的樣子,和當初弟弟完全一樣!如果說他可以回憶起來的話,說不定就可以找到弟弟死去的線索!

    沒錯的……絕對不會錯!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敲門的聲音,頓時皺起眉頭,這個時候來了個訪客,實在很是不方便。跑去開門一看,居然是淋了一身雨,尷尬地傻笑並對自己打著招呼的安源。

    “嗨,子炎……你好啊……”

    “先進來吧……你看你,衣服都濕透了……”

    忽然,一種令人心悸的聲音,從臥室的方向傳了過來,那聲音,仿佛是什麼東西裂開了一般……好像是非常堅硬的東西分裂開的聲音,是的,例如骨骼……

    二人立即飛一般地奔入了臥室內,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恐怖一幕。

    龍燃的身體……居然被左右分為了兩半!

    裂口是從頭頂開始的,並延伸到睪丸的部分,之間的一些血肉還部分粘連著,但是骨頭卻是完全碎裂了,而血淋淋的內髒和腸子,赫然在目。

    完全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以無法置信的眼神看著這恐怖一幕的安源和雷子炎,都伏在牆邊,拼命地嘔吐起來。

    對子炎來說,這是極為痛苦的,繼他弟弟之後,再度看到有人死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二人才終于冷靜下來,而外面的雨,也下得越來越大了。

    “他跟著我們回來了。”

    子炎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這麼一句話來。然而,安源卻立即就聽明白了。那個所謂的“他”,就是隱藏在大知山上的那個……那個……

    “我,我們該怎麼辦?”

    二人已經無法再忍受去看那屍體,都回到了客廳內。

    “報警嗎?我們?”安源在一次發問。可是,子炎卻是搖了搖頭,說︰“我們把屍體埋起來,隱藏掉所有痕跡!”

    “什麼……你說什麼?”安源懷疑他發瘋了,怎麼可以這麼做!

    “那幫無能的警察,我一點都不相信他們。弟弟死了那麼久,一點線索也查不出來!現在,龍燃又死得那麼慘……不用問,殺害他們兩個的凶手是同一個人,而且他們死前,都說,自己遺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這麼回事了!不查出遺忘的這件事情……就什麼也做不到!安源,幫助我嗎?一定,一定要抓住這個凶手!”

    安源還是不同意,他說︰“你開什麼玩笑?你這是犯罪!就算你不信任警察,有人死了,你卻刻意隱瞞,這……這是凶手才會做的事情!”

    “我問你……在這種狀況下,警察第一會懷疑誰?”

    “嗯?你是說……他們會懷疑你是凶手?”

    “這個家沒有被外部入侵的跡象,而且屍體身上也沒有搏斗過的跡象,他死在我的臥室里!如果說就這麼報警,我肯定會被帶回去協助警察,那就無法繼續深入調查了……”

    “但,但是,龍燃失蹤的話,警察一定會來調查你的啊,很多人都聽到你說要他來你家的啊……”

    “所以……我要你幫我作證,證明他那天沒來這里。我現在不能被警察抓起來,你想想……我弟弟的案子一年了都沒破,如今我家又死了一個人,那幫只想著立功升職的警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鐵定會抓我!報警,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所以……安源,你做什麼?”

    他看到安源拿出了手機,已經開始撥號。

    “不可以……不可以那麼做!無論有什麼理由都不可以!”

    他本想上去阻止,但是安源嚴肅的表情和威懾的語氣,讓他無法應答。

    警察到達現場後,因為事態實在太嚴重,立刻將這一帶封鎖,設置路障。就連經驗豐富的法醫,看到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警方認為,凶手應該是一名力氣很大的男性,而且身高至少在一米八十以上,凶器應該是斧頭。從現場的出血量來看,凶手身上也該有血跡才對。然而,屋內的確沒有任何的外部入侵跡象。

    果然如子炎所說,他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這也難怪,二人都說當時沒有看到任何可疑人物或者奇怪的聲音,進入臥室的時候也只看見了屍體。

    不過,因為當時雨實在下得太大,也不排除凶手當時跑到外面後,身上的血跡完全被沖刷干淨的可能性。但是在子炎家附近並沒有排水溝,如果是這樣地面的積水中應該混雜有血跡才對。

    于是,子炎和安源都因為涉嫌重大,並帶到了警察局進行詢問。

    同一時間,在這個城市某個角落,一所普通民居內。

    同樣,是在一間普通的書房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坐在地板上,表情慘白,她的瞳孔大張著,看起來甚是駭人,並不斷地喘著粗氣,地上,堆積了各種書籍。

    “我到底……我到底忘記了什麼?快想起來,再不想起來的話,再不想起來的話……”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3:01
第七卷 遺忘 第八章 失控

    “是誰殺了龍燃?”

    “我聽說現場很血腥啊,他的身體被分為了兩半啊……真的好可怕……”

    在學校里,到處都在談論這件事情。加之大知山的詭異遭遇,一時間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去詢問安源班級內的人。尤其是關于子炎,他甚至被警察懷疑殺人,不少人都聯想起了一年前他弟弟的死,不知道兩者會不會有關系。

    這天下午,大家在教室內進行電腦軟件的實習操作時,在絲瑤旁邊坐著的唐佩卻是坐立不安。終于她再也忍不住,向絲瑤問道︰“絲瑤……絲瑤……有件事情,我一定得問問你……”

    “什麼事情?”絲瑤這時候正盯著電腦屏幕進行操作,如果她仔細看著現在唐佩的臉的話,她就會發現,她現在的表情是極其痛苦焦慮的樣子。

    “小木屋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剛才,我差一點就要想起來了,可是又……”

    絲瑤立即想起那疊染血的撲克牌的事件,立即轉頭看著唐佩,發現她如此愁眉苦臉的樣子,連忙問︰“你是怎麼了?和那天的撲克牌事件有關嗎?你告訴我啊!”

    “絲瑤,我……我感覺我好像遺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確定我一定忘記了什麼,我剛才差一點點就要想到了,那件事情,和你也有關系……”

    “到底……到底是什麼事情?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在回憶,求你幫我回憶一下,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好不好?”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在討論操作的事項,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們兩個。絲瑤和唐佩關系也還算可以,她放下手里的事情,開始幫助她回憶。

    “聽好哦……如果你感覺想起什麼的話就叫住我,那天我們到了小木屋以後,先是放下行李,然後你先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其他人的床鋪都決定好了。而你則是在最後一個鋪位,拿了本雜志看……”

    當絲瑤終于提到那疊帶血撲克牌的時候,唐佩忽然叫住她,說︰“等等,等等,說到撲克牌,我感覺記憶好像清晰了點……對,和撲克牌有關系!在發牌的時候,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告訴我!”

    “發牌的時候嗎?我想想……啊,那個時候我正好去了洗手間,不過發牌的人應該是你吧?”

    “啊,對哦……那個時候好像是我發牌的,是我……”

    她忽然站了起來,雙眼大睜,居然發出一聲驚叫︰“啊”

    絲瑤正打算問什麼,然而……

    一滴血落到了她的眉心。

    從唐佩的頭頂,不斷地流下血跡來。

    “唐佩……唐佩你……”

    還不到十秒的時間里,唐佩的臉居然被鮮血徹底染紅了。所有人都停下手上的事情聚集到她身邊來,絲瑤則是當機立斷地撥通了120。

    “振作點……振作點啊!唐佩!”

    絲瑤拼命得搖著唐佩的身體,然而她的眼楮里,已經是沒有任何的光彩了。她撥開她的頭發一看,她的頭頂居然有一個碗大的傷口,都已經可以隱約地看見骨頭了!

    這怎麼可能?

    頭上有這樣一個傷口,怎麼可能一直活著?

    然而,還不等她思考出個所以然來,來圍觀的兩個男生,忽然也都同時倒在了地上。隨即他們身下也大量地湧出鮮血來。

    “哇啊啊啊啊”

    “殺人了……殺人了……”

    恐怖的陰霾籠罩著這所原本寧靜的大學。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居然在連續兩天內相繼被殺害,而且,有一個驚人的共通點。

    安源和子炎也都供稱了龍燃臨死前所說的,自己遺忘了什麼的事情。而唐佩死之前,也說自己遺忘了什麼。

    雖然沒有人回憶起是什麼事情,但有一點已經確定了。

    他們遺忘的事情,全部都和大知山月冬湖宿營地有關系。

    學校也不得不停課,每個人的內心都被籠罩了一絲恐怖。那天去了大知山的四十三人,多數人都感覺,這些人的死,和大知山有關。種種詭異的現象,不禁令人深感不寒而栗。

    夜幕降臨。

    “到底是怎麼回事!”

    姍妮被幾個女生狠狠地摔到牆角邊,這是一個無人的僻靜巷道,幾個女生凶神惡煞地看著害怕得瑟瑟發抖的姍妮,全部都恨恨地說︰“小佩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系?”

    其中一名女生就是那天另外一個八卦女馮鳳美,她扯住她的領口,說︰“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個時候你說,‘我好像遺忘了什麼’,別告訴我你沒說過!”

    “不……我,我沒說過,你記錯了……”

    姍妮剛說出這句話,就被馮鳳美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光,緊接著又厲聲問︰“你敢再說謊!你到底了做了什麼?那副撲克牌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我已經把牌拿給警察了,我要看看你到底是在搞什麼鬼!你現在最好給我坦白說出來,小佩她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就因為她那天說的話讓你不滿,所以你就殺了她?”

    “不……不是的……”姍妮自己也是嚇得魂飛魄散,但不是因為這些女生,因為,她自己也遺忘了和月冬湖有關的事情。

    “你到底遺忘了什麼?至少告訴我這件事情!”

    馮鳳美甚至拿了根棍子,說︰“再不說的話,我要你好看!”

    旁邊一個女生有點看不下去,說︰“算了把……鳳美,做得太過份就不好了……”

    可是現在馮鳳美完全是在氣頭上,哪里聽得進去這話?她揮起木棍就說︰“快告訴我,你遺忘了什麼?難道還沒想起來嗎?或許這根棍子能讓你長點記性?”

    就在她即將揮下棍子的時候,忽然一只手緊緊拉抓住了她。

    “小姐,身為淑女不該拿著這種東西吧?”

    一個雙眼為紫色的男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馮鳳美的身後,阻止了她施暴的行為。馮鳳美恨恨地說︰“和你沒關系!你是誰?”

    “算了……不和你多扯什麼……”

    男子也懶得和她多說什麼,而姍妮則如同是看見救星一般地說︰“鐵,鐵慕鏡先生……太好了呢……”

    同一時間,深槐和蒿霖正站在昔日的諾索蘭公司中國內地總部所在的地方,這里,現在是被一個足球場。今天晚上正好有一場足球比賽,深槐不惜花錢買了球票,和蒿霖一起進入了球場。他對諾索蘭公司的消失,始終充滿疑慮。

    球場內歡呼的聲音震耳欲聾,而深槐所坐的位置距離球門很近,甚至可以清楚看到每個球員的臉。

    因為聲音太響,導致他和蒿霖間的對話只能用筆談。

    他捏著蒿霖寫的便條紙,點了點頭。上面寫的是︰“鐵慕鏡就這樣一個人在G市沒關系嗎?”

    他又寫道︰“沒關系……他和我絕對不能夠繼續待在一起了,畢竟他具有鬼眼,而我和你都不是靈異體質,繼續一起行動,我和你遲早有生命危險。即使一定要死,我也不想是被慕鏡殺死。”

    蒿霖接著又寫道︰“那麼你想查證什麼?諾索蘭公司消失得很徹底,一絲痕跡也沒有殘留下來,不是嗎?”

    深槐當然也很清楚這點。他調查了所有公司昔日舊址,那里全部都變為了各種各樣的地方。但是,他很確定,公司的消失並不完全。那些地方表面上似乎的確是一直存在著,但是深槐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現在是活在另外一個時空之中。

    他曾經考慮過這里會不會是一個平行時空。

    公司多年來在時空技術上進行了許多研究,甚至可以開發出內部和外部不同的時空領域。而當初那個胖子龍庭的先例證明,在公司的快時空空間,死亡日期也會相應地提前。當初這個領域技術的發明令高層很激動,這證明時空技術對鬼魂的確是有效的。

    但是……不同的時空流動,會造成怎樣的惡果?約翰現在長成了青年,這證明國外的時空技術領域獲得了進一步的突破。這件事情……會不會和公司的消失有什麼關聯?而且,為何他和蒿霖獨存呢?

    他過去以為可能是死亡日期的緣故,然而諾索蘭公司的消失實在太過徹底,讓他不禁疑竇重重。而且,身為願姬克隆源的唯晶居然也沒有消失,她的母親也是一樣……

    無論如何,出于對願姬的感情,深槐也絕對不會希望唯晶會出事。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摸了摸胸口的那塊懷表。然後他將懷表取出打開一看,頓時驚呆了。

    那已經停止的指針……居然又開始走動了!

    “時間將要走動終點……”

    一個令人心悸的聲音出現在他的耳際,然而周圍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在凶冥空間,等待著你!”

    那聲音是如此的惡毒和凶狠,如果不是背負著極大的憎恨,絕對不會是這樣令人戰栗的語氣。

    凶冥空間?那到底是在哪里?

    深槐將懷表放回身上,盡管這個足球場有著上萬人,可是他卻一點都沒有安全感,而就在這個時候,正好一個球員將球給帶到球門口,凌空抽射,卻是踢得太高了,那足球,恰好落到了深槐的膝蓋上,把他嚇了一大跳。

    深槐把球拿起來,剛把球扔出去的一瞬,那球……居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頭顱!

    那是表情已經完全扭曲,用憎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願姬的頭!

    “不……不要……”

    到底……諾索蘭公司去了哪里?到底……凶冥空間意味著什麼?

    足球重新彈到了綠茵場上,比賽繼續開始進行中。蒿霖並沒有看到足球變為頭顱的恐怖場面,但從深槐的表情,她也看出了一點端倪來。

    “我們走……我們立即離開這里!”緊接著深槐就緊緊拉住蒿霖的手,離開了座位,蒿霖也很順從地跟著他。而這時候身後的叫喊又進一步升級,也許是誰進了球之類的,但是……深槐哪里還敢回頭去看看。

    若非那塊懷表的特殊意義,現在這種狀況下,他一定會將它給扔掉。

    離開足球場後,他和蒿霖如同逃命一般地上了車,然後立刻發動引擎。他知道,自己的物理體質,如果直接面對化為厲鬼的願姬,幾百條命也不夠死的。其實,跑到這個足球場來,本身已經是非常瘋狂的事情了。

    事實上,深槐很清楚一件事情,願姬化為厲鬼,也絕非一般的厲鬼。

    那只懷表,是他在公司的特殊時空樓層就一直攜帶著的。而到外界的時空區域,他並沒有將時間調整過來。所以……願姬死的時候,並非外界的午夜零點。而她,也的確化為了厲鬼,這就代表著……

    她是另外一個時空的厲鬼!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3:02
第七卷 遺忘 第九章 源頭

    安源不敢置信地問︰“你是說……牌上的血跡是唐佩的?”

    “沒錯,警察局那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說完這句話後,雷子炎又狠狠地向江里扔進一塊石頭。因為證據不足,所以最後無法起訴他,在扣留時間滿了以後只好釋放了他。但是,警察目前一直都在監視他的行動。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安源現在很是內疚,畢竟……大知山的畢業旅行是他提出的。

    目前不可思議的現象實在是太多了。不提別的,他聽絲瑤說過,姍妮牌上的血跡當時還沒有凝固,那麼那血應該是剛流出不久,而且以出血量來說傷口絕對不會很小,既然如此為何唐佩沒有疼痛的感覺?她當時沒有容忍傷痛的必要吧?

    他推測下來有兩個可能。

    第一,某人抽取了唐佩身上的血,然後用凝血素讓血液凝固起來裝在某個容器中,再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抹在牌上。

    第二,唐佩患有某種罕見的血液疾病,所以在出血以後,她自己沒有感覺,並在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把血抹到了牌上。

    不過無論是哪種情況,懷疑姍妮是沒有理由的。牌上出現血跡的時候,唐佩明明還活得好好的,所以牌上的血跡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你能確定嗎?子炎?你弟弟從沒有去過大知山?”安源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既然一切的起源都來自大知山,那麼子炎的弟弟會不會也……

    “不會的。如果他去過,沒有理由隱瞞我啊。”

    說到這里,他的心又如同被狠狠地揪住一般……實在太過煩心,索性拿了根煙出來叼在嘴里,但是安源阻止了他。

    “這已經是今天第十一根了……別抽了吧?你父母一定很擔心你,這種時候你該回家去才對啊……”

    “別多煩了,不抽我會死!”

    在猛抽了幾口煙後,子炎那狂暴的眼神,漸漸變得迷惘。

    他的嘴角開始抽動著,不規則地吞吐著煙霧,額頭之上,也逐漸沁出汗珠。

    “怎麼會……我也……”

    安源看著他這樣子,不禁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問︰“什麼事情?到底什麼事情?”

    “好像……真的有,真的忘記了什麼……”

    這種感覺,出現得非常突兀,全然沒有前兆,但一旦產生,就再也揮之不去了。他感覺到自己忘記了什麼!而且,忘記了一件性命攸關的事情!

    “不……安源……不,我一定要想起來,我不想起來的話,我會死的!”子炎的表情,剛才還是憤怒,才不過幾分鐘,已經化為了哭喪和絕望的臉。

    “你……你在說什麼啊?子炎?你忘記了什麼事情?你到底忘記了什麼?”

    這讓安源著實嚇得不輕。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所謂的“遺忘”,一定是某種類似詛咒的現象,讓人產生了這種錯覺,當被這種感覺折磨到一定時間,就會死去……

    如果是過去,詛咒之類的荒謬說法,他是根本不當一回事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種種詭異的現象,讓他無法再對這種可能性置之不理了。

    “你到底忘記了什麼?有什麼端倪嗎?”

    “聽好了……我……怎麼說呢?那天,你還記得嗎?你和我見面,然後我告訴了你關于我弟弟的事情。”

    “是啊……”

    “回憶起來,那個時候我忽然和你提起弟弟的事情,恐怕就是潛意識中也意識到自己……忘記了什麼吧。在那以前,我好像經歷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恐怖?”

    “對,而且,就是恐怖電影,恐怖小說中的那個恐怖的涵義……你明白了沒有?我的記憶好像比其他人稍微清晰一點點。對,我還稍微記得一點點。我好像,遇見了一個鬼。一個鬼!”

    鬼?

    鬼?

    人死去以後變成的鬼?

    還是妖魔鬼怪?

    又或者是外表看起來像怪物的人?

    “怎麼可能……鬼?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鬼呢?你開玩笑吧,子炎……算我求你了……別嚇我,別嚇我了……”

    安源仔細地搜索記憶庫,確認自己沒有任何忘記的事情,這才松了一口氣。

    所有人都感覺自己忘記了一件非想起來不可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那是什麼事情。有什麼辦法可以確認那件事情呢?

    安源記得,催眠是可以讓人回憶起昔日忘記的過往的。但是,去哪里找催眠師呢?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遺忘了什麼就會死。如果不想死,就必須要回憶起來。所以對于遺忘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坐視不管!

    “子炎……你有想到什麼辦法?”

    他痛苦地搖了搖頭,道︰“不……我想不起來了……等,等等!或許可以去找妙雨!”

    文妙雨,是他們班級最活躍的一個女孩子,當初剛來旅行的時候,她在身上帶了一個DV,以她古靈精怪的性格,很可能會偷偷跟在許多人身後進行拍攝的……那麼,假如真的有忘記的事情,即使她本人也忘記了,但是DV是絕對會記錄下那件事情的!

    姑且不管遺忘了什麼是不是錯覺。如果,可以看到那里面錄下的內容,回憶起來的話,也許詛咒就有解開的方法!而且,還活著的人,或許也可以……

    “快走吧!”

    說干就干,二人立刻到馬路上攔下出租車,前往妙雨家。上車後,安源還拿出手機打電話到妙雨家確認她在不在。

    “安源啊?”聽聲音妙雨還是很精神︰“你要來?好啊。有些人說什麼龍燃的死和你有關,我根本不當一回事的,是想來找我訴苦嗎?”

    “聽好……妙雨。現在死了的那幾個人,我有拍下過他們在月冬湖附近的活動經歷嗎?”

    “嗯。班級里的人,只要走出小木屋的,我都有拍到……”

    “帶子還在嗎?”

    “在啊。你放……你,你是誰?你從哪里進來的?快出去!喂,你做什麼……”

    緊接著,只聽到了妙雨的慘叫,電話就掛斷了。

    “怎,怎麼回事?”子炎也略微聽到了那慘叫,安源的臉立時變得煞白。

    剛才,妙雨家有人闖入?

    他毫不猶豫地立刻撥通了110……

    當趕到她家的時候,警察居然還先一步到達。妙雨的父母今天晚上正好都上晚班,而她則是昏倒在客廳里,已經送去醫院了。房間並沒有外部入侵的跡象,客廳里也沒有什麼激烈搏斗過的樣子。當安源和子炎趕到時,警察見到他們兩個都頭痛了。

    “怎麼又是你們啊?”

    “到底又是怎麼了?”

    總之,得等妙雨醒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幸好她還活著,至少能夠知道,是誰行凶的。

    “警察同志,我想問一下,”安源看著到處在現場走動的警員們,問︰“有沒有找到一個DV?”

    “嗯?沒有啊。”

    “拜托請仔細找找,那東西很重要的!”

    然而,無論DV還是帶子,在妙雨家都沒有了蹤影。由此,安源可以確定,襲擊了她的人,拿走了那帶子。

    難道這實際上是人為的災難?並不是什麼虛無的詛咒嗎?

    但隨即他又認為這說不過去。就拿唐佩來說,她的死太可疑了。沒有任何人看到誰向她行凶,可是她的頭頂就無緣無故地出現了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同一時間,G市某街頭的一個小電話亭內。

    “拿到了,深槐,”慕鏡緊捏著電話通,另一只手拿著那卷帶子,說︰“我已經看過了……這里面的內容絕對不能讓那些還活著的被詛咒者看見!否則的話,所有人都會死的!”

    “什麼意思?慕鏡?難道不是遺忘了什麼事情才死的嗎?”剛從足球場出來不久的深槐,接到慕鏡的電話,本想立即告訴他關于懷表的事情,誰知道慕鏡卻告訴他,他剛才奪取了那卷記錄著被遺忘之事的DV。

    “恰好相反,深槐。那些人不是因為遺忘了而死,恰恰是因為他們回憶了起來,才會死的!”

    深槐聽到這句話的同時,立即明白了慕鏡的意思。

    “難道……他們遺忘的事情其實是……”

    “沒錯!”

    這讓深槐的渾身都開始戰栗起來,雖然過去在諾索蘭公司工作,這類狀況見識過很多,但是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踫到。

    “可是慕鏡,你不是明明預感到他們的……”

    “別說了……我現在會去找伊潤暗。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恐怕力不從心。必須要商討出一個對策,在死亡日期到來的時候,不能夠讓被詛咒者回憶起這帶子里的內容!”

    “明白了……那帶子,你毀掉了嗎?”

    “不,還沒有。因為就算毀掉那帶子,也一樣有可能會有人回憶起來,還不如帶去給伊潤暗看看,讓他好做個參考。”

    “我明白了……祝你好運。”

    掛上了電話以後,電話亭閃過了一道紅光……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夜零點了。

    “你說……安源,我會不會死?”子炎現在已經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什麼所謂理智了,頭發被他抓得一團亂,雙眼也是充得血紅。

    安源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他也只有安慰他︰“只要……只要有那帶子的話……只有指望妙雨醒過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又是急促地響了起來。號碼是絲瑤的。

    “喂,絲瑤嗎?什麼事情?”

    “不好了……你們快過來啊!鳳美她們要殺了,要殺了姍妮!她們失去理智了,完全失去理智了!”

    “你……你說什麼?”

    “她們說姍妮身邊有出現過一個紫色瞳孔的妖異男子,還說什麼查了一下一些記載,說紫色瞳孔是具有鬼魂體質的象征……我也不明白什麼意思,我現在在第7廣場,她們要把姍妮從樓上推下來!她們每個人,都說自己遺忘了什麼,只有殺掉了鳳美,才能終結詛咒之類的!我現在正在朝樓上趕,可我怕來不及!”

    雖然已經精疲力竭,但是,安源和子炎還是必須要立即趕去。

    無論如何……不能再有人死了!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3:03
第七卷 遺忘 第十章 幕

    阿靜獨自坐在電腦前,查看著關于“遺忘死亡”事件的消息。

    她也完全不明白,到底這是一種怎樣的死亡狀況。不過,如此詭異的現象和情況,較之以往更為瘋狂。

    諾索蘭公司的消失,雖然最初她曾經推論為厲鬼的杰作,但是,仔細想想未免太誇張了,因為那樣的話一次會有多少人死掉?潤暗之前卻沒有任何預感,實在是說不過去了。那麼,這也只能解釋為超脫了他們能力的現象。

    而且,路深槐和宗蒿霖居然留了下來,那麼,這又代表著什麼?

    她本打算干脆就這樣睡去算了,但是,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刻,居然看見慕鏡出現在她面前!

    同一時間,絲瑤已經趕到了樓頂的天台。然而,她所看到的,卻是自己所無法理解的一幕。

    姍妮一個人驚懼地蹲坐在大樓的角落處,而在她面前的,全是一些斷肢和破裂的身體,已經已經粉碎得不成樣子的頭顱。

    “和……和我沒關系……她們,她們突然不知道為什麼中了邪一般地發瘋大叫,就變成這樣了……”

    絲瑤抑制不住地開始嘔吐起來,不敢再看向那恐怖的場景。她相信這不是姍妮的所為,她不會那麼做。而且……也做不到!

    馮鳳美是死得最慘的一個了,她的身體是被分成了數百塊,分布在這樓頂上,所以讓人根本無法辨認出她來了。其他幾人也是死得極為淒慘痛苦,盡管……那只是一瞬間,完全沒有征兆地,忽然就從活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走……快走……”

    絲瑤強忍住惡心的感覺拉著姍妮離開了樓頂,而在樓梯口,就踫到了火速趕來的安源和雷子炎。

    “到底……到底是什麼詛咒?為什麼我們都會死得那麼慘?”

    四人知道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以報警,否則姍妮絕對會成為最大凶嫌。她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血跡,還好這附近路人不多,三個人圍著她,借著夜色,沒有多少人看得到。

    這次被殺害的女生一共有五個人,見過那如同地獄一般場景的姍妮和絲瑤,此時都完全無法冷靜下來,一到了安源家里,就大哭了起來。

    安源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在家有那麼多的好處,首先他讓姍妮去洗澡換衣服,然後再和其他人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

    “你是說妙雨的帶子是關鍵?”絲瑤在聽聞了他們的述說後,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如果任事態發展下去的話,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啊!

    雖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找到那卷帶子是一切的關鍵。可是……大家也同時都很清楚,接下來一切會變得很危險。

    他們一旦發現自己遺忘了什麼,就可能會死。

    該怎麼辦呢?無論怎麼做,自己的思維是無法受到控制的。然而,卻沒人明白為何既然明白自己遺忘了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想得起來。這實在太奇怪了。

    就仿佛……是記憶中有了一道無法穿越的牆壁一般。

    當姍妮換完衣服出來後,她看起來稍微平靜了一些。安源知道這時候再問那個問題,非常唐突,但是,他依舊還是忍耐不住地說︰“姍妮……到底你忘記了什麼事情?既然知道自己遺忘了,為什麼還想不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啊……真的好奇怪,這種感覺。”姍妮一提到這件事情,就抑制不住地發抖,說︰“真的好可怕……我只知道,那段被我遺忘的記憶,真的好可怕……”

    可怕的……卻又想不起來的回憶?那究竟是什麼呢?

    總之,似乎不拿到帶子,就絕對回憶不起來。但……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呢?

    就在這時候,刺耳的電話鈴又響了起來。

    安源皺著眉頭接起了話筒,問︰“喂,是誰啊?”

    “安……安源,救我……救我!”

    聽聲音,是盧衛平。

    “救……你出什麼事情了?”

    “我,我有一點回憶起來了……那天,在釣魚的時候,之所以我的水桶里會染滿血的原因……”

    忽然,電話那頭,再也沒有聲音了。

    只能聽到液體在地面流動的聲音。

    那液體……毫無疑問是血!

    盡管安源又叫了好幾聲,但是,都沒有任何的回應了。

    他放下了電話,說︰“盧衛平他……可能已經死了……”

    沒有任何人露出意外和驚訝的表情,因為現在死人對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觸動了。

    但盧衛平的話引起了安源的注意。

    釣魚?

    他記得釣魚那次,他的水桶里莫名其妙地多出了魚來,但自己不記得有釣上來魚過。莫非……是因為他忘記了?其實他釣上來過,可是自己卻不記得了?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的。靜坐那麼長時間才釣上了魚來,卻完全沒有印象,怎麼想都感覺太荒唐了。

    然而,這麼一想之後,他竟然也產生出了那種感覺。

    那種似乎遺忘了什麼的感覺……

    “不會錯了……我們絕對遺忘了什麼!”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吼了出來︰“一定要回憶起來!可惡,要是有那卷帶子的話……”

    “對了,姍妮……”忽然絲瑤想到了什麼,問道︰“鳳美說的,那個跟在你身邊的妖異男子是指誰啊?說什麼古代文獻記載的……”

    “這……這個嘛……抱歉,我不能夠說出來。”

    安源也不再多逼問她,而是開始思考,究竟一切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另一方面,在睡夢中被叫醒的潤暗,揉著眼楮看著眼前的屏幕畫面。

    剛開始只是一些很無聊的場景,那些大學生在月冬湖嬉笑的場景,所以一開始他看得有點打呵欠,慕鏡索性就快進到了關鍵的部分。

    首先,聽到了妙雨的聲音︰“大家聽好哦,接下來,我要到安源他們住的小木屋去拍攝哦,呵呵,大家仔細看……看……”

    她的話說到這里就停住了。

    眼前,是一座佇立在密林中的小木屋,鏡頭正對著一扇窗戶,然而,一個全身被黑色的衣服裹住,拿著一把大板斧的人,正站在窗口!

    “你……你是誰!”

    這還是妙雨的聲音,然而那個黑衣人根本沒有理會她,而當時,正好一個人走過窗口,那個人從鏡頭上來看,正是龍燃(因為慕鏡事先看過龍燃的照片)!

    龍燃注意到那黑衣人的時候,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那黑衣人就一下打碎了玻璃,將他整個人給揪出了窗外,隨後還不等他驚叫起來,就一斧頭對準他的腦門劈了下去!

    “啊”

    這是妙雨的慘叫聲,隨後DV也掉在了地上。

    但是,接下來的畫面,還要更加驚人。

    那個黑衣人再將那被劈成了兩半的身體,合攏在了一起,又塞回了被打碎了窗戶的房間里去。接著,就匆匆離開了。

    妙雨又拿起了DV,而此刻,碎掉的窗戶玻璃前,正是安源等人在看著玻璃,感覺玻璃碎裂很奇怪。剛才地上的血跡,也因為身體的合攏,而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妙雨接下來又說了一句,讓潤暗等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我……剛才好像遺忘了什麼?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啦……”
simonliu1118 發表於 2014-1-20 03:06
第七卷 遺忘 第十一章 鬼眼消失

    已經過了午夜零點了,安源等人坐著出租車,緩緩地駛向大知山。

    無論如何,這個詛咒起源于大知山的話,也只有回大知山去才能夠解開了。

    看到這里,阿靜忽然按下了暫停,對潤暗說︰“我……我有點不舒服……對不起,讓我去廁所嘔吐一下……”

    連阿靜都是如此地慌張失色,潤暗也開始捂住了嘴,別過頭,看不下去了。他想象得到接下來是怎樣的畫面。

    “慕……慕鏡……”他始終還是有點不太明白︰“他們的死亡日期……到底算是在什麼時候?”

    “這一點……”他也是一臉的不解︰“在大知山宿營的那天,和他們後來真正死亡的那一天,都算是死亡日期……明白了嗎?這次其實很簡單,讓阿靜把他們打昏就可以了,所以……到了那個時候……”

    潤暗也那麼覺得。

    如果,他們一旦想起自己是被殺害了的記憶,那麼,**也會真的死去。他們完全是憑借唯心的相信而“活著”的,某種意義上有點類似僵屍,可是根據慕鏡所說,他確定他們都有心跳和呼吸。

    “那麼,潤暗,盡快開始行動吧……嗯,不,怎,怎麼會這樣的!”

    潤暗不解地看著慕鏡,繼而慕鏡讓他去照照鏡子。滿腹狐疑的他走到臥室的掛鏡前,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頓時嚇了一大跳。

    “怎……怎麼可能?”

    他此刻的瞳孔,完全變得一片烏黑!

    “我,我的鬼眼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的!”

    這個時候剛好阿靜抹著嘴走了出來,一眼看見潤暗已經恢復漆黑的瞳孔,也是瞪大了眼楮。她再看向慕鏡,他的眼楮居然……也變成了烏黑色!

    鬼眼消失了?

    山路果然還是很不好走,石頭稜角分明,黑暗之中仿佛時刻都潛藏著鬼魅。

    再走過一公里,就可以看到月冬湖了。

    “安源……到了那里,我們到底該怎麼做?”絲瑤此刻捂住雙肩,不住地顫抖,一半是因為冷,一半是因為恐懼。

    就在這時候,前方的樹影下,忽然冒出了兩三個人來,差點嚇得絲瑤驚叫起來。仔細一看,居然是林健和王保為。

    “你……你們也?”

    林健一見到安源,如同是見到了親爹親媽一樣,撲上去就抱住他說︰“安源……你一定要救我們啊……我可以確定,我們的確忘記了什麼!”

    “什麼?你怎麼確定的?”

    王保為拿出他的手機來,打開翻蓋,調到通話記錄那里。

    “你看……這里的記錄。嗯,那天,我有接到過一個打錯了的電話,時間記錄打來的時間為下午3︰43,後來又接到了我女朋友的電話。那個打錯的電話我是立即就掛斷了的啊……立即就!而隨後頂多兩三秒,我女朋友就打了過來……可是你們看,她的來電記錄時間是……4︰02!”

    也就是說……

    這之間,有著二十分鐘左右的空白!

    任森博獨自坐在潮濕的海灘上,他的旁邊則是坐著聞紫魅。

    夜色籠罩著寬闊的岸,拍打沙灘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在耳邊縈繞。

    “果然……沒有了嗎?”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厲鬼體質者了,她眼楮里的紫色已經消失了。

    任森博也是一樣。

    “任先生……我最初還有點半信半疑的,可是現在我不得不相信了呢。”她也知道,懷疑任森博是件很愚蠢的事情,不過現在……她必須相信了。

    “是呢。”

    任森博的陰陽瞳眼也不復存在了。

    “諾索蘭公司肆意地改變這個世界的自然規律,創造超越時空的領域,但是這種做法終究會遭到報應。事實上為了提高員工的工作效率,任何在那家公司工作的人都要攜帶一塊特殊的手表,這樣就能夠活在和一般人不同的時空里,進行著高效率工作。唯有宗蒿霖還有路深槐、鐵慕鏡等人,因為有著死亡日期,才沒有因此而消失……還有潤暗、阿靜,他們都會死在凶冥空間里,這只注定的……”

    “那麼……我體內的厲鬼,還有你身上的鬼,也都回到凶冥空間去了?”

    “嗯……是呢。因為那扇門已經暫時關閉了。下一次再開啟,也就是,潤暗他們面臨最終的死劫的時候了……”

    凶冥空間……

    那是一個連任森博也無法完全了解的地方。

    “現在……該怎麼辦?”阿靜完全失去了冷靜,她剛才去潤麗的房間看了看她的眼楮,居然也是變回了烏黑色!

    沒有了鬼眼,就意味著附在體內的鬼已經離開了。那麼,以後就不可能再預感了,什麼靈異能力鬼眼能力,都無法再使用了。現在的潤暗和阿靜,和一個凡人,毫無區別。慕鏡,自然也不例外。

    最糟糕的是,潤暗和潤麗的預感能力消失後,今後連被詛咒者和死亡日期的數據也無法得到,那樣一來,即使去救了一個可能被詛咒的人,也不知道是否算是改變了預言。

    鬼眼消失,這是莫大的恐怖!

    “對,對了……阿靜,你不是還有對付鬼魂的藥水嗎?”慕鏡忽然想到了這一點,立即問︰“那麼……你可以……”

    “不可能的。那藥水不是用科學原理配制出來的,混合了我的血液。如果說這種現象大規模發生的話,那麼我也不可能幸免……所以那種藥水也不可能會有效果了……”

    另一方面,在大知山。

    “二十分鐘左右的空白……太不正常了!”安源仔細地盯著手機看了又看,這和他水桶里的金魚數量增加是同一個道理的。

    這麼說來,他們的確忘記了什麼?

    “另外還有一點……”林健取出一個PSP,播放出來給他們看。那里頭是一段電影視頻,視頻內是一部恐怖電影,名為《死離人形》。那天林健看到某個部分的時候,突然跳了過去,當中有一段沒了,但是……他後來又播放了一次,發現那段內容根本就還在!

    而且,PSP上面的傷痕,也讓他坐立不安。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段記憶,掠過林健的心頭……

    那天,他還在上鋪玩著PSP的時候,忽然窗簾被拉開,他向那里一看,居然是一個拿著刀子、全身都被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他還來不及驚叫,他就一把跳上上鋪,對準林健的喉嚨就猛地刺了一刀!接著,林健手上的PSP摔在牆上,有了一道裂痕。

    “我……我已經……死……”

    話還沒說完,林健的喉嚨口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鮮血如同泉水一般地湧出。

    當他倒在地上的時候,夜幕,似乎也更為深沉了……

    而同一時間,王保為也回憶了起來,那個時候,他正好剛剛掛斷了那個打錯的電話,從那個黑衣人出現到他殺害林健,一共只用了不到兩秒,他立即就光著腳朝外面逃去,然而還沒跑出一步,就被那黑衣人跳過來,一刀刺在了背後,隨後,再將他的頭割了下來……

    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頭顱和脖子的連接,已經全部斷開了。

    盡管已經看了許多這樣的場景,但是此刻的安源等人還是嚇得夠嗆,立刻就朝著月冬湖的方向跑去,連頭也不敢回,生怕有什麼黑影正在追逐他們。

    在四人跑得氣喘吁吁,再也邁不開步子的時候,安源停下來仔細思索了一番,漸漸得出了一些結論來。

    他們忘記的事情,應該是……

    他們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或許我們早就已經死了……難道沒這個可能嗎?”

    安源顫抖著將這句話完整說出來的時候,一直認真地聽著他說話的那三人都是一臉的茫然,他們都無法理解。

    “這話……什麼意思?安源,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他已經漸漸回憶起了一部分。

    那個時候在釣魚的自己,明明釣上了幾條魚來,而這時候在他附近的盧衛平忽然發出慘叫,他循聲看去,就見到他被一個黑衣人刺穿喉嚨,把頭摁入了水桶里面去!

    “哇啊啊啊啊啊啊”

    他狠狠地按住了自己的頭,眼光迷茫地看向前方的月冬湖,那原本平靜的湖水,此刻就如同一個將要吞噬掉一切的血盆大口一般,令人感到無比猙獰!

    就在這個時候,姍妮又大叫了起來。她回憶起,自己那個時候在幫忙撿柴的時候,之所以天上會掉下一個枝條,那是因為……那個時候突然有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她面前,然後將她的頭發揪起來扔向高空,身體撞斷了一根樹枝,隨後……她就跌落到地面上,腦漿崩裂而死……

    鮮血不斷從她的腦部流下……

    姍妮倒下後,絲瑤和子炎的恐怖記憶也一並甦醒了。

    那天篝火的消失……

    安源忍受著凜冽的風,朝山下奔去。現在,他唯一的生機就是不要回憶起他們是怎麼死的。

    安源知道,必須遠離大知山,否則一旦回憶起來自己的死狀,那麼絕對是萬劫不復。

    到了山腳下後,三人又在附近的公路等出租車,然而都到了這麼晚,路上無論是行人還是車都是寥寥無幾。

    安源在這個時候,忽然感覺幼年時的回憶,漸漸變得清醒了。

    那個時候的那個夢……

    他在樹下看到的那個人影,現在變得清晰起來了。那是……那個黑衣人!

    那應該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的回憶。

    第二天,新聞的頭版頭條,報道了大知山上發現了好幾具屍體的新聞……而所有去過大知山的人,也全部都死了……

    約翰看著新聞報道,一邊擠壓著自己的太陽穴。

    他的眼眸,也已經化為了純粹的黑色。

    人類,已經沒有了任何和冤魂厲鬼較量的籌碼。

    真正的恐怖時代,開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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