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封天 作者:耳根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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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ny670 2014-2-13 23:04: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3 16020065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5 15:09
第一卷 靠山老祖 第十章 王騰飛


  九月下旬的天,酷暑依舊,不但沒有散去,反而越發悶熱,處於南贍大地南域的趙國,歷年都要十一月時,才會漸漸轉涼,直至一月才會有冬的感覺。

  清晨時,孟浩走出洞府,他雙眼明亮,充滿對未來的憧憬。

  “修為只差一絲就是凝氣三層巔峰,這樣的修為,在外宗內雖說不上強者,但也絶不是任人欺辱之輩。”孟浩深吸口氣,看向遠處的天地,山風吹來,將他的頭髮吹起,看似散落,可實際上卻有一絲飄逸漸漸於孟浩身上浮現。

  他本是落魄書生,風雲際會踏入仙門,迴首昨日如夢幻一樣,使得孟浩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可惜靈石又不夠了,凝靈丹數量少也沒了效果……”孟浩剛剛還有些興奮,但想到靈石,頓時心痛起來。

  “小胖子、王有材、還有那虎頭虎腦的少年,當初我們四人被一起帶上靠山宗,不知此刻他們怎樣。”孟浩沉吟片刻,身子向前一晃,體內靈氣運轉,整個人頓時遠去,在這山巒中走向北峰。

  靠山宗東南西北四座山峰,每一座都巍峨聳立,雕閣處處,遠遠看去彷彿立於群山之巔,若仔細去看,還可以看到陣陣霞光從這四座山峰頂端散開,成環形瀰漫四周。

  白雲繚繞,將山體遮掩的若隱若現,給人一種仙山霧海之感。

  南峰與北峰之間,若不願途徑外宗山門,則需自東西兩峰繞過,孟浩走的是東峰之路,臨近時,他的手中提著兩隻野雞。

  “小胖子應該快兩個月沒看到了,不知瘦了沒有。”孟浩腦海浮現小胖子的樣子,臉上露出微笑,正行走時,忽然他雙目微不可查的一閃,腳步停頓下來。

  在他的前方,此刻有清風吹起,本是沒有霧的四周,竟出現了稀薄的霧氣,在那霧氣裡,有一個穿著華貴白袍的青年,正邁步走來。

  這青年衣著明顯與外宗弟子不同,潔白如雪,一頭長髮披肩,俊朗非凡,面孔更是俊美到了無暇,無論是身形還是氣質,都有種極為完美的感覺,彷彿此人凝聚了天地的造化,是整個天地的寵兒。

  他神情淡然,彷彿一切事情都不配讓他變化神色,如具備山峰崩潰面前而不動的平靜,此刻走來時霧氣翻滾,好似平地裡騰雲駕霧。

  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青年,本也是俊朗的樣子,可在白衣青年身旁,則立刻成為了陪襯。

  “王師兄,聽說宗門這幾年快要開啟晉陞內門弟子的試煉,師弟在這裡先行恭賀王師兄。”

  “是啊,當年王師兄進入宗門,名動八方,甚至引起了其他三大宗門的干擾,直至最終落定,師兄自己選擇留在靠山宗,更是氣度非凡,不願壞了宗門規矩,拒絶了直接進入內門的邀請,如今兩年過去,師兄修為凝氣六層,我聽家祖說過,這次晉陞試煉,就是為王師兄而開啟。”

  “沒錯,一旦王師兄進入內宗,用不了多久便可超越許師姐與陳師兄,成為我靠山宗名副其實的弟子第一人。”

  “不要亂說,許師姐天驕之輩,陳師兄一心向道,都是王某尊敬的同門。”走在前方的白衣男子溫和的開口,聲音輕緩,卻帶陽剛之意,很是好聽,他正是靠山宗外宗第一人,王騰飛。

  “師兄教訓的是,師兄修養非凡,如此天資依舊平易近人,師弟受教。”

  “是啊,王師兄為人一向溫和,哪怕是面對凝氣一層的弟子都是如此,整個外宗五人不知。師弟從心裡敬佩。”

  三人交談時,向著孟浩這裡走來,一身白衣的王師兄,在看到了孟浩後微微點頭,從孟浩身邊走過,其旁另外二人,則是看都不看孟浩一眼,隨著三人遠去,孟浩回頭望瞭望三人的背影,忽然發現那白衣男子居然不是腳踏大地,而是整個人飄起離地七寸,這一幕讓孟浩愣了一下。

  他如今的樣子自然無法與對方比較,乾瘦的身體,黝黑的膚色,使得孟浩看起來不大起眼,尤其是他如今手中還提著兩隻時而撲騰的野雞。

  “原來王騰飛師兄就是他,那可以讓人飄起來走路的法術,應該就是凝氣五層可以施展的風行術。”孟浩進入外宗後多次聽人談論起這位王師兄,知曉此人很多事情,尤其是此人當年進入宗門,甚至引起了整個趙國修真界的轟動,不知最後靠山宗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在加上此人執意選擇靠山宗,這才化解了風波。

  “我若生了這幅模樣,在凡塵時就算成不了狀元,也能當個駙馬了。”孟浩羨慕的收回目光,向著北峰快速跑去。

  一路沒有停頓,在快要晌午時,孟浩出現在了北峰外的一處荒山上,這裡是當初他與小胖子砍木的地方,剛一到來,孟浩立刻就聽到山林間傳來砰砰的砍木聲,帶著笑意,孟浩快步走近,一眼就看到了小胖子正揮舞著斧頭砍樹。

  正要招呼,但立刻孟浩就毫不遲疑的身子退後。

  “讓你搶我娘子,讓你搶我饅頭,我砍死你,我咬死你。”小胖子沒有瘦,反倒更胖了一些,身體看起來如圓球。

  此刻他正閉著眼,在那裡低聲吼著,他的旁邊有不少樹木都已被砍斷,此刻砍著砍著,他身子一歪,鬆開斧子倒在磅礡呼呼大睡起來。

  那斧頭的木把手上,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牙印。

  孟浩詫異,快兩個月沒看到小胖子,沒想到他的夢遊居然嚴重了,不再是夜晚,而是白天也如此。

  正猶豫該怎麼叫醒小胖子時,小胖子那裡鼻子鬆動,揉著眼立刻站起,猛地看向四周,雙眼更是冒光,口水都要流出。

  “野雞的味道,嗯嗯,兩隻野雞的味道!”他身子立刻跳起,四下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沒入叢林內的孟浩,反倒是在看到旁邊被砍斷的樹木時,小胖子立刻滿臉感激。

  “好人啊,孟浩,你走了這麼久,依舊每天回來偷偷幫我砍柴,都已經快兩個月了天天如此,孟浩,你是我李富貴這一輩子的好朋友。”小胖子感慨連連。

  孟浩在不遠處的叢林內聽到這些話,愣在那裡,古怪的看著小胖子,這才乾咳一聲走了出來。

  他這一出現,小胖子頓時有所察覺,回頭看到孟浩後,小胖子一臉激動。

  “孟浩,你終於露面了,這兩個多月我每次醒來都喊你,可你從不出現……恩?”小胖子正激動的說著,忽然雙眼直勾勾的望著孟浩手中的野雞,雙眼光芒瞬間大亮,直了起來。

  片刻後,一團火焰環繞兩隻野雞,陣陣肉香瀰漫間,孟浩與小胖子坐在一起,彷彿回到了當初的雜役處,狼吞虎嚥起來。

  “我都兩個月多沒吃到野味了,孟浩你怎麼今天才出現,你說這兩個多月你每天都幫我砍柴,幹嘛不每天都拎兩隻野雞。”小胖子滿口雞肉,含糊不清的說道,神色中的喜悅非常明顯,能看到孟浩,讓他開心的不得了,可以說在這靠山宗,小胖子已經快要把孟浩當成了親人。

  孟浩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沒有去解釋,而是咬著雞腿,看了看小胖子,忽然覺得小胖子的牙齒好似長了一些。

  “最近修煉的怎麼樣,有沒有感受到靈氣?”孟浩問道。

  “你別提了,這幾個月我天天修煉,可也怪了,靈氣總是沒感覺,反倒是我覺得牙齒長了不少,害的我每天睡覺都怕把自己舌頭咬到。”小胖子唉聲嘆氣,一臉鬱悶。

  “你把嘴張開,讓我看看你的牙。”孟浩怔了一下,仔細的看了看小胖子的牙,忽然說道。

  小胖子連忙嚥下口中雞肉,張開嘴露出大牙,陽光一晃,小胖子牙齒閃閃發光,孟浩看著看著,神色越加古怪,到了最後更是露出不可思議,他居然在這小胖子的牙齒上,感受到了靈氣的波動。

  “這小胖子怎麼修煉的,怎麼靈氣都跑牙上了,這哪裡還是什麼牙齒,這分明是一口靈牙,不知若長久修煉下去,會不會成為一樣法寶……”孟浩撓了撓頭,感覺匪夷所思。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日頭快要落下,孟浩與小胖子敘舊,聊了很多,包括他在外宗的一些見聞,當然有關銅鏡的事情孟浩沒提。

  聽的小胖子一臉神往,恨不能立刻成為凝氣一層晉陞外宗。

  臨走時,孟浩給了小胖子一粒凝靈丹,看著小胖子吞下後,這才起身離去,小胖子望著孟浩的背影消失在山林內,神色有些惆悵,暗自決定以後修煉要更勤奮一些才是。

  來時途徑東峰,回去時孟浩選擇了西峰,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環繞靠山宗,黃昏降散時,孟浩在西峰山下的一處光禿禿的平頂山旁,看到了豎立在那裡的一塊巨大的石碑。

  這石碑一片血色,彷彿被鮮血染紅,其上刻著幾個帶著寒意的大字。

  低階公開區。

  旁邊還有一些小字,講述著此地禁止凝氣四層踏入,是凝氣一二三層的公開區域。

  抬頭時,孟浩看到在那平頂山上,此刻有不少身影交錯,術法不斷,正相互廝殺,血光四濺中有人慘叫倒下,被人生生砍了手臂搶走儲物袋。

  正看著,突然有一人從山上帶著驚慌衝出,身後一個大漢獰笑追擊。

  “救命!”

  “曹某面前,誰也救不了你。”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5 18:39
第十一章 養丹坊分店


    孟浩距離不遠,親眼看到那呼喊救命之人還沒等出了平頂,就被身後大漢手中一把飛劍直接穿透了頸脖,帶起一腔鮮血倒地,抽搐了幾下,氣絕身亡,身上的儲物袋被那大漢搜走,轉身又踏入到了公開區內。

     這血腥的一幕讓孟浩雙眼收縮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平頂山,那裡殺戮聲傳來,風吹著血腥的味道,落入孟浩鼻間。

    “此地雖然可以讓人暴富,但卻極為凶險,為了修煉,為了丹藥靈石,居然連命都搭上……有些不值。”孟浩皺起眉頭,他雖然修為只差一絲就是凝氣三層巔峰,但此刻混亂,稍微不小心怕是難免受傷,且搶奪之事終非長久。

     可孟浩琢磨自己口袋裡的靈石缺少,要是每次都等宗門發靈石,不知要等多少年,此刻正沉吟間,他看到山頂上的那些修士,在相互爭奪廝殺中,幾乎人人都有傷勢,看到這裡,孟浩內心一動,腦海中剎那浮現了一個念頭。

     這念頭越來越清晰,片刻後孟浩雙眼一亮,趕緊轉身匆匆離開這裡,沒有回南峰洞府,而是直接下山去了外宗山門,在外宗繞過廣場,不多時出現在了一處閣樓外。

     這閣樓看起來古香古色,更有陣陣丹香繚繞,幾個大字刻在門匾,寫著養丹坊。

      此地孟浩不是第一次到來,實際上他晉升為外宗弟子的頭半個月,就來過這裡一次,看到了此地居然有不少雜品丹藥出售,那可以數日不餓的辟穀丹,在此地就可以買到。

      只不過這裡只收靈石與凝靈丹,外物不要,且換取不太公平,一粒凝靈丹只能換十粒辟穀丹,如此一來也就少有人願意來此,使得這裡常年冷清。

     來到此地,孟浩沒有遲疑,邁步踏入養丹坊內,裡面不大,盤膝坐著一個看起來病怏怏的中年男子,四周一圈木頭格子,擺放著一個個葫蘆,上面寫著不同丹藥的名稱。

      有可以治療外傷的止血丹,有可以緩解疲勞的鬆骨丹,還有能讓人精神短時間振奮的提神丹,至於辟穀丹、禦食丹等物,比比皆是,更有專治骨碎的養髓丹。

     丹藥雖多,但一個個價格不菲,大都是一顆凝靈丹換取三至十粒不等,對於外宗弟子而言,凝靈丹的價值可以引起搶奪,自然不願低價來換取這些。

     孟浩在養丹坊內走了一圈,雙目越加明亮,略一沉吟,忍著心痛直接拿出五粒凝靈丹分門別類的換取了不少雜品丹藥。

     那病怏怏的中年男子許是很久沒遇到孟浩這樣的大主顧,立刻精神起來,更是爽快的送了孟浩幾個裝藥的葫蘆。

     將那些藥葫蘆放入儲物袋內,孟浩離開養丹坊,一路謹慎在山林繞了幾圈,於深夜時回到了洞府內。

     盤膝坐在洞府中,孟浩看著手中四個藥葫蘆。

    “聖賢說過,如無付出便難有收穫,這一次我付出了這麼多,定要收穫更大。”孟浩低聲自語安慰,隨後想起了什麼,匆匆走出洞府,歸來時手中拿著一根手臂粗細長長的樹枝與大量的樹葉。

     把樹枝放在一旁,孟浩又取出趙武剛儲物袋內的一件青色內衫,撕開後鋪展開來,看了眼又覺得太小,又找出一件連接在一起,比量一下大小,這才滿意。

     孟浩以手指為筆,沾著樹葉捏碎後的汁,琢磨要寫幾個字,片刻後孟浩雙眼一亮,毫不遲疑的在布衫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行字。

     越看越是滿意,帶著期待,孟浩閉上眼盤膝打坐吐納起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孟浩拿著樹枝匆匆出了洞府,直奔西峰山下的低階公開區。

     不多時到了平頂山下,就算是清晨,這裡也有一些弟子正相互出手,鬥狠之意格外明顯,孟浩一路走過石碑,直至上了平頂山後,沒有理會那些相互廝殺的修士,而是目光一掃,看到了平頂邊緣有一塊向外凸起的大石。

     他立刻走了過去,盤膝坐在大石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書生模樣,偶爾有幾人不善的看來,孟浩修為微微一散,震懾之後,默默等待此地人多。

     時間流逝,漸漸這低階公開區同門越來越多,很快就有二十多人,期間有一些要對看起來沒有任何兇殘樣子,怎麼看都是一副柔弱書生的孟浩出手,但在孟浩修為一散後,被震懾的退後。

     眼看此地人差不多了,孟浩右手一拍儲物袋,取出了布衫,綁在樹枝上,刺入山石旁的泥土內,山風將布衫吹開,彷彿成為了旗幡,隨風飄搖立刻引起此地不少人的注意,也看到了旗幡上寫著的幾個大字。

  “養丹坊分店。”

     這幾個大字綠油油的,但卻在這一瞬,讓那些靠山宗同門一個個表情頓時變化,有詫異,有錯愣,有嘲諷,更有不少皺起眉頭。

    “養丹坊?分店?這什麼玩意?”

    “莫非這人是宗門養丹坊派出的丹童?”

    “此人有些眼熟……”平頂山上,在孟浩這旗幟拿出之後,立刻掀起了陣陣議論,但沒有持續多久,這裡又重新出現了廝殺搶奪,鮮血四濺,淒厲的慘叫時而傳出。

     孟浩目光炯炯,直勾勾的望著公開區內的眾人,眼看不遠處兩個凝氣二層的修士正相互廝殺紅了眼,其中一人肩膀的位置被對方飛劍撕開,大量的鮮血落下,情勢危急。

    “兄台,這裡。”孟浩雙眼一亮,趕緊開口招呼。

    “兄台,聖賢說過,身有傷而力拼者是為不智,你看你肩膀血流了好多,這樣不利於打殺,我這裡有養丹坊出品的上好止血丹,可以治一切刀劍傷口,包管三息就止血。”孟浩連忙勸說,那正在廝殺的二人聽到孟浩的聲音根本就沒時間去理會,尤其是受傷的修士,更是雙眼都紅了起來,但右肩傷勢過重,流血之下胸口又被對方飛劍劃開一道傷口。

    “你看,又挨了一刀,快來買一顆止血丹,這樣說不定這場打鬥你就贏了,只要一枚靈石就可以買一粒止血丹,絕對划算。”孟浩苦口婆心,勸說這位他選中的第一位客人。

    “你閉嘴,山下養丹坊太黑,一枚靈石換五粒止血丹,你這裡更黑!”那受傷的修士退後幾步,頭也不回的大吼。

    “哎,別覺得貴啊,與靈石相比,命才是最珍貴的,要是死了,靈石都是別人的,買我一顆丹藥,增加獲勝搶奪別人儲物袋的機會,這個機會賣一枚靈石,貴麼?

    你買的不是靈石,你買的是自己一條命啊。 ”孟浩從大石上站起,許是他這句話觸動了那受傷修士的心神,他身子勉強退後時立刻露出遲疑。

    “該死的,你若再在這裡攪亂,待老子殺了此人後,必不饒你。”與受傷男子打鬥的修士,手中飛劍一揮,沖向受傷男子時,向著孟浩那里大聲喝道。

   “我買!”受傷男子一聽此話,頓時咬牙拍儲物袋,一枚靈石瞬間飛出直奔孟浩,被孟浩接住後快速扔出一粒止血丹,此丹沒落那修士手中,而是直接落在此人肩膀,瞬間融化使得血液不再流淌。

    更有清涼融入這修士體內,讓他精神一振,奮起間也不知是不是丹藥的效果,竟逼得其對手連連退後,胸口也被豁開了一道傷口,血液流淌。

    “兄台,說你呢,兄台,你對手買了我一粒丹藥,你看如今多生猛,你要不買的話,今日危險。”

    “我這裡還有止血丹,更有緩解疲勞的鬆骨丹,兩枚靈石全部拿走,保證你全身立刻輕鬆,鮮血止住,這場打鬥必定獲勝。”孟浩趕緊換了客人,連忙勸說。

    “你……你……”這一次之前買丹的男子,已說不出什麼來,悲憤這養丹坊分店的丹童到底是來幫自己的還是來禍害自己的,本就已經很慘了,剛讓自己看到希望,居然又這樣,在這悲憤中,他出手更為犀利,可這一幕落在他對手目中,卻是怎麼看都好像不給自己買丹藥的時間一樣。

    “只要能獲勝,就等於是用別人的靈石來買丹藥,這買賣多划算。”孟浩手中拿著丹藥,眉飛色舞勸說更為徹底。

    “我要!”那之前買丹的男子立刻果斷開口。

    “該死的,給我。”本佔據優勢,如今逆轉的修士,儘管內心對孟浩恨的不得了,但此刻一聽對手的話語,被逼的咬牙開口。

  “我出三塊靈石!”

     “兄台,他出了三塊,你若價格沒他高,丹藥就給他了,你要小心啊。”

  “我出四塊!”

     “兄台,他出了四塊,四塊啊。”

  “五塊!”

  “六塊!”

     “該死的,老子不打了,老子要殺了你!”那之前對手沒買丹藥時已佔據優勢的修士,此刻整個人怒火沖天,這場戰鬥本來簡單,可被孟浩這麼一參與,頓時逆轉,他猛地轉身,恨孟浩之心竟超過要滅殺之前對手,此刻帶著強烈的殺機直奔孟浩衝去。

     眼看臨近,孟浩原本一副人畜無害的書生樣子,甚至還帶著市井之意,可在這一剎那,他忽然樣子一變,化作了陰沉與厲色,在那修士來臨的一瞬,他身子竟搶先一步邁步,右手抬起向來臨之人一巴掌扇去,靈氣隨之轟然湧現。

     砰的一聲,那修士發出慘叫,身體被孟浩這一拍,雙腿直接被孟浩凝氣三層的靈氣輾壓,竟被一擊拍的昏迷過去。

     孟浩一把抓走對方的儲物袋,臉上陰沉與厲色只是一閃而過,又變成那副柔弱的書生模樣,看向被這一幕完全震懾另一人。

    “這位兄台,你剛才開價是​​六塊靈石。”孟浩有些靦腆,似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那修士此刻面容已沒了血色,身子顫抖,看向孟浩的目光裡帶著駭然與驚恐,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逆轉,尤其是對方出手的樣子與如今的柔弱轉變太大,以至於讓他有種彷彿方才的一幕都是幻覺之感。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4-3-5 18:43 編輯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6 15:07
第十二章 許師姐好

    這一幕轟鳴間,也引起了這平頂山上其他修士的注意,一個個神色一變,可有不少人還帶著茫然,顯然不知曉具體的過程,不過對孟浩這裏,卻是大都記住,知曉此人不好招惹。

    旁人不知具體,但那此刻身子顫抖,孟浩的第一位顧客,卻是親身經歷了這一切,內心忐忑緊張,毫不遲疑的一拍儲物袋,忍著肉痛取出六塊靈石恭恭敬敬的遞給孟浩,內心暗自後悔曾經不該在宗門養丹坊門前遲疑,心痛靈石這才沒有去買些療傷丹藥,但此刻雖說後悔,可卻沒了靈石去買。

    孟浩連忙接過,拿了一粒止血丹與鬆骨丹,遞給了對方。

    “多謝惠顧啊,下次再來。”孟浩笑眯眯的開口,又是那副柔弱的樣子,可這表情落入這修士眼中,立刻有種看到一隻披著羊皮的洪荒猛獸之感,身子哆嗦了一下,趕緊離開。

    隨著此人的離去,孟浩索性不再回到石頭上,而是拿著養丹坊分店的大旗,在這公開區內轉悠,不多時來到了兩個正相互廝殺的同門身邊,把大旗向地上一插。

    “兄台,你看你都受傷了,而且神色萎靡,這種狀態不適合廝殺啊。”孟浩趕緊走上幾步,離的很近,向著身前正在相互發狠廝殺的其中一人開口。

    正打鬥的二人全都一愣,他們之前看到孟浩出手拍倒一人,此刻內心有些遲疑,不約而同的要距離孟浩遠一些。

    “我這裏有養丹坊出品的上好提神丹,吃一粒立刻精神大振,包管你今天旗開得勝呀,只要一個靈石就可以買走,今日小店第一天開張,絕對便宜。”孟浩鍥而不捨追了上來,帶著滿臉的誠意,繼續勸說。

    “老子自己有丹藥。”被孟浩問話的修士,一邊出手,一邊從儲物袋內拿出一粒松骨丹吞下。

    這一幕看的孟浩歎了口氣,他之前尋找第一位客人時,也是看了半天確定對方沒有丹藥,這才上前,此刻乾咳一聲,不再說話而是看向此人的對手,那弟子冷哼一聲,竟也取出丹藥吞下,看的孟浩內心連連歎氣。

    可他不氣餒,轉悠著回到了大石那裏,時而看向那二人,隨著時間慢慢流逝,這二人越打越是激烈,丹藥漸漸空了起來,已到了關鍵時刻,隨時可以分出勝負。

    孟浩精神一振,再次扛著大旗臨近。

    “兄台,你們已到了生死立現的關鍵時刻,沒丹藥了吧,沒關係,我這裏有上好的丹丸。”

    “這個時候很關鍵,買我一粒凝神丹,你一旦精神振奮了,就連靈氣恢復都快一些,兄台,你買的不是丹藥,你買的是靈氣啊,哎呦,你受傷了。”孟浩話語間,讓那修士分了神,竟被對手飛劍穿透了手臂鮮血嘩嘩而出,慘叫中身子快速退後。

    可孟浩退的比他還快,剎那就追上,依舊還是那柔弱的書生模樣,說著不斷。

    “兄台抓緊時間,趁著現在鮮血流的不多,快買一顆止血丹,不然你今天危險啊。”

    “你給我讓開!”那修士的對手大吼,此刻顧不得太多,直奔受傷的修士撲去。

    “給我一顆!”受傷的修士面色蒼白,退後時一咬牙,扔出一枚靈石的同時,一粒止血丹從孟浩那裏飛出,準確的落在修士的手臂傷口處,立刻鮮血流速變慢,他精神一振,趕緊出手,與另一個修士再次戰了起來。

    “哎呀,兄台,你的丹藥估計也沒了吧,你看我的丹藥多厲害,你對手買完生龍活虎,結果你就受傷了,買一粒止血丹吧。”

    “你看你,怎麼又被砍了一刀,估計是你身體疲憊,別著急,別氣餒,兄台,我這裏還有上好的鬆骨丹。“

    “一枚靈石一粒丹藥,二位要買儘快啊,聖賢說過,靈石有價,生命無價啊。”孟浩環繞著二人,不時說出一句,使得這二人漸漸的確沒了丹藥,被彼此逼的相互買了不少,可越是這樣,他們的傷勢就越多,一場廝殺仿佛往日裏的四五場一樣。

    原本很簡單的殺戮,如今有身邊那養丹坊分店的人在,竟變的越加艱難起來,只是打鬥兇險,都已受傷,你來我往無法分開。

    噗通、噗通,二人最後力竭,全部倒地昏迷,他們的靈石已經沒了,丹藥也都吃下,就連法寶都在超過次數的火拼中殘破不堪失了靈性,慘烈至極。

    孟浩覺得自己還算是救了他們一命,不然一定會死一人,取回大旗,又在這平頂山上轉悠起來,沒過多久,他就看到又有兩個修士慘烈到了極致,約莫就算有療傷藥也都耗費的十之八九,頓時眼睛一亮大旗在那二人身邊一插。

    “這位兄台,我看你滿臉黑氣,這是受了重傷啊,不怕,我有上好的丹藥,一枚靈石一粒,包管你立刻恢復。”

    “你怎麼不說話,莫非信不過我,方才有同門就是買了我的丹藥,結果他的對手就死了。”孟浩連忙為自己的丹藥宣傳。

    不多時……這相互廝殺的二人彼此買了一些丹藥後,就接二連三的被相互逼得不得不再買,直至沒了靈石,拼死之下二人最終不分勝負,悲慘至極,除了乾癟的儲物袋,一無所有。

    孟浩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拿起大旗再次換了個地方。

    直至日落西山,平頂山公開區內,孟浩的身影在各個位置出沒,不斷地賣著丹藥,到了最後幾乎是走到哪里,哪里的打鬥就立刻停止,漸漸此地竟空了,孟浩看著空曠的公開區,帶著滿足的摸了摸儲物袋,這才離去。

    回到了洞府後已是夜深,孟浩興奮的盤膝坐在地上,開始清點今天的收穫,數起了靈石。

    “一塊、兩塊……一共賣了五十三塊靈石,發財了,這可比殺人搶奪還要來的快速,而且還沒危險,不用打打殺殺。”孟浩越數越是激動。

    “丹藥沒多少了,嗯,明一早要去養丹坊再上點貨,為了將這裏的生意做下去,大不了多花些靈石將這個月所有的療傷丹都買下,就算靈石不夠,最少也要包圓某一類丹藥才是,如此一來,他們越拼越少,才會買我的丹藥。”

    孟浩又打開一個儲物袋,這是他今天拍昏的那個修士之物,裏面有幾塊靈石,還有兩粒凝氣丹,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一枚粉色的丹藥。

    拿著此丹藥孟浩仔細的看了眼,立刻認出這竟然是養丹坊的養顏丹,此丹價格極高,需要十粒凝氣丹才可以換取,可以說是最貴的雜品丹藥之一。

    “這丹藥作用是養護容顏,可我這皮膚用了豈不是浪費。”孟浩暗自琢磨對方為何會有這個丹藥,莫非是為了討好某個女弟子,他沒思索多久,便直接放在了儲物袋裏。

    看著眼前的這些靈石與丹藥,孟浩神色正滿足時,忽然洞府的大門轟鳴,竟很快的就自行打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太快,讓孟浩都來不及收走地上的靈石與丹藥。

    緊接著,一個女子的身影,背著月色走了進去,絕美的容顏,可惜卻沒有任何表情,一身的冷漠,穿著銀色的長袍,讓人看去時,甚至有種此女披著月光之感。

    正是靠山宗內門弟子許師姐。

    許師姐走入洞府,目光不由的落在了孟浩面前的那些靈石與丹藥上,以她的冷漠,竟也出現了一絲詫異。

    “拜見許師姐。”孟浩趕緊起身,右手在地上一揮就立刻將那些靈石丹藥收起,站在一旁臉上有些尷尬。

    許師姐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孟浩,隨後點了點頭,竟轉身要離去。

    孟浩一愣,趕緊追出幾步。

    “許師姐好不容易來了,要不坐會兒?”

    “不用,我明日要閉關,順道路過此地看你過得怎樣。”許師姐冷淡開口,打量了一下孟浩,走出洞府。

    孟浩再次有些尷尬的感覺,內心暗自後悔不該數靈石,否則的話若是自己表現的苦難一些,應該會從許師姐這里弄到好處。

    但同時,孟浩內心有些溫暖,眼前這個許師姐看似冷漠,可是能想到來這裏看看,顯然是記住了自己,想到這裏,孟浩忽然內心一動,拍了儲物袋,手中多出了一枚粉色的丹藥。

    “早就想著要感謝師姐,便一直攢著凝靈丹,好不容易才換了這顆養顏丹,師姐你一定要收下,因為在我看來,只有師姐才配服下此丹,我從入宗門時就有一個理想,要讓許師姐青春永駐,永遠美麗。”孟浩眼都不眨一下,一臉崇敬的將這丹藥遞出。

    許師姐腳步一頓,回頭望著孟浩,又看了看手中的丹藥,沉默下來,許久之後接過丹藥。

    “凝靈丹雖然是宗門常規丹藥,但直至凝氣五層都有效果,我輩修士首重修為,入了修真界,等於踏入生死之間,你以後不可如此,即便你有些聰睿,也要多多修行才是。”這是孟浩第一次聽見許師姐說這麼多話,立刻一副受教的樣子連連點頭。

    “我琢磨著只要是許師姐喜歡,我就一定要換來。”孟浩低頭眨了眨眼,內心都不用思考,立刻一臉靦腆的開口。

    “此丹……我收下了,下次不要再換了。”許師姐將養顏丹取走,遲疑了一下,取出一枚粉色的玉佩遞給孟浩。

    “這是一件法寶,以防護為主。”說完,許師姐向著山下走去。

    “多謝許師姐,師姐讓我跟在你身邊陪著送你吧,好多日子沒看到,我還有些修煉上的問題請師姐解惑。”孟浩打蛇上棍,暗道這可是自己的靠山,一定要跟近了,若是能跟著對方走一圈外宗,被人看到後在宗門敢招惹自己的也就不多了。

    許師姐遲疑了一下,她性格淡然,平日裏冷漠少言,身邊也從未跟隨過同宗男子,孟浩在身邊這麼一站,讓她有些不太適應,正要拒絕時聽到孟浩的後半句話,又想到孟浩給自己那枚養顏丹時的靦腆,沉默中點了點頭。

    月光為伴,灑落大地,落在孟浩與許師姐的身上,隨著二人越走越遠。

    此時此刻,在北峰的山頂,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高大老者,偶然間看到這一幕,他神色露出讚賞。

    “不錯,這叫孟浩的小娃果然不錯,的確是掌握了我靠山宗的真意,知曉如何找靠山,也知曉與靠山的關係要時常維護,只有這樣才可以讓靠山一直常在。”這高大老者正是當日孟浩送出旱靈丹時,對他特別賞識之人,此刻這老者越看孟浩越是喜愛。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6 18:42
第十三章 大漢曹陽

    許師姐是一張很大的虎皮,披著這張虎皮,在外宗轉了一圈,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當這些外宗弟子看清了許師姐身邊的孟浩後,頓時神色古怪,尤其是白天在平頂山目睹孟浩賣藥的那些人,一個個儘管恨的不得了,可卻只能忍下。

    至於那些修為略高之人,就算不知曉白天裡平頂山的事情,可腦海中孟浩的身影又清晰了不少,自忖還是不要輕易招惹此人。

    甚至孟浩自己都不太知曉,他在靠山宗內,這兩個月來也算是小有了一些名氣。

    按照孟浩的想法,最好是能這麼走一天才好,可惜已是夜深,外宗弟子外出不多,看到這一幕的也只是小半弟子而已。

    琢磨著機會難得,不可輕易放棄,在孟浩有些書生靦腆之意的話語下,又帶著性子沉默寡言的許師姐去了養丹坊,在丹坊中年男子緊張又羨慕中,被孟浩低階買空了包括止血丹在內的數種雜丹,下一批這幾類雜丹,出爐還要幾個月的時間。

    甚至還去了寶閣,當著許師姐的面狠狠的瞪了那精明的師兄一眼,嚇的對方面色蒼白,偷偷送給孟浩一枚靈石,示意孟浩可隨時用鏡子來換其他寶物,孟浩冷哼一聲,露出痛恨之意,告訴對方那破鏡子根本沒用,早就扔了。

    那寶閣的師兄苦笑,連連道歉,倒也沒有多想,實際上那鏡子在這些年也遺失過幾次,但最終輾轉不知怎的少則三兩年多則數載,總是會被人撿到拿回。

    直至東峰山下,孟浩看著許師姐踏著月光漸漸遠去,他腦海中第一次覺得,這位許師姐的確很漂亮,有種仙女之感。

    “可惜性格太冷,不然的話可以考慮娶過門當老婆。”孟浩幻想了一下,連忙打消這個念頭,乾咳幾聲,回了洞府。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天剛濛濛亮,孟浩就立刻精神抖擻的走出洞府,直奔平頂山。

    “還差一絲就可以凝氣三層巔峰,可惜沒有適合的丹藥,妖丹也不好弄,除非踏入那座黑山,可黑山頗為凶險。”孟浩一邊走著,一邊腦中浮現思緒。

    “如今重點是積累靈石,有了足夠的靈石,再弄到一顆好的妖丹,我就可以一飛衝天,若是到了凝氣五層……”孟浩頓時心跳加速,目中露出強烈的期待。

    “五層在外宗已算一方霸主,且最重要的是到了五層就可以施展風行術。”孟浩想到了王騰飛師兄行走時身體離地七寸的樣子,越發的心動起來。

    不多時,平頂山已在眼前,孟浩快跑幾步,一副人畜無害柔弱書生的模樣,盤膝坐在昨天的大石上。

    時間不長,平頂山修士漸多,出現一些昨日沒來的陌生面孔,廝殺打鬥之聲漸漸起伏,慘叫夾雜,孟浩目光掃過眾人,琢磨今天第一單買賣從那裡下手時,沒注意到公開區另一個方向,此刻小心翼翼的走來一人。

    此人一邊走著,一邊謹慎的四下查看,猛然間看到孟浩後,這修士立刻身子哆嗦一下,頓時止步。

    他是昨日孟浩的第一位客人,親眼目睹孟浩拍倒對手後的靦腆,本以為今天對方不會再來,可沒想到居然又來了。

    “怎麼他還在,這坑人的傢伙,他實在是太損了!”這修士又恨又怕,嘆氣正要離開,忽然他雙眼一亮,看到山下有一個大漢,正邁步臨近公開區。

    “是曹陽……此人凝氣二層巔峰,半隻腳邁入三層,他表兄陸烘更是低階公開區內第一人,使得曹陽在這裡橫行霸道,就算是一向喜歡卑鄙的趁別人雙雙打鬥受傷時出手,可卻讓人敢怒不敢言,若是換了其他人如此,早就被圍攻了。

    昨日他沒來,其他人還好些,今日或許有好戲看。”這修士連忙靠近一些,暗道這曹陽最好去招惹養丹坊分店的傢伙,想到這二人他都不喜歡,於是在這期待中隱隱幸災樂禍起來。

    眼看曹陽邁入公開區,立刻他前方幾個打鬥之人都面色一變,齊齊讓開,退出很遠,生怕招惹了這在此地橫行的大漢。

    曹陽冷哼一聲,他身子高大,虎背熊腰,雙眼如銅鈴般露出逼人之芒,儼然已把這低階公開區當成了自家後院,除了有那麼兩三人他不願招惹外,其餘人等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此刻皺著眉頭,暗道好友趙武剛最近怎麼失蹤了,他心情不好,邁步入內後,掃了掃四周,準備找個不開眼的取些丹藥修煉。

    可正看著,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孟浩那裡,被孟浩身前的大旗吸引了注意力。

    他這一看,自己還沒覺得什麼,但落在不遠處那幸災樂禍的修士目中,立刻化作了激動與強烈的期待。

    “上去,上去,快上去啊。”這修士握緊拳頭,他突然發現蹲在這裡看熱鬧,居然比往日在裡面殺人奪寶還要興奮。

    許是他的念叨具備了某種力量,曹陽眼睛一翻,竟真的邁著大步直奔孟浩走去,一路所過,四周人紛紛避讓。

    孟浩坐在大石上,原本已鎖定了目標,正準備著手兜售,可隨著大漢曹陽的臨近,被孟浩選定的目標竟不打了,使得孟浩頗為可惜,抬頭時,看向了走來的大漢曹陽。

    此人孟浩不陌生,是他當日看到的行兇大漢,孟浩還是那副柔弱書生的樣子,帶著靦腆與期望開口。

    “這位兄台,小店今天第二天開張,一應丹藥應有盡有,是打鬥廝殺的必備之物呀,要不要買些。”

    曹陽眼睛一瞪,打量了孟浩一番,內心有些無法確定孟浩的修為,畢竟凝氣期七層以下,除非自行散出靈威,否則同是凝氣境,很難看出彼此修為深淺,等到了凝氣七層時才可外在顯露,被人認出。

    故而孟浩的修為,還無法被人輕易看出。

    “老子買東西從來都不花錢,把你的丹藥與靈石都拿出來,拿的慢了,老子就扭斷你的脖子。”曹陽雙眼一閃,想到這裡是低階公開區,想到自己的表哥陸烘,立刻對孟浩這裡不在意起來,他高大的身子在這平頂山上,於四周眾人敬畏的目光裡,頓時顯得威武霸氣。

    更是讓不遠處孟浩昨日第一位客人,目睹這一幕後興奮的不得了。

    “拍死他,拍死他!”這修士低聲自語,也不知腦海中想的是誰把誰拍死。

    “兄台,聖賢說過,搶東西不好,你看我們商量商量,我這小本買賣,哪裡什麼靈石啊,今天還沒開張呢。”孟浩柔弱的書生模樣,勸說道。

    “聖賢?在這平頂山上,老子就是聖賢,老子要打你,誰敢阻擋,就算是宰了你,誰敢吱一聲。”這大漢一聽孟浩這話,頓時更為放心,知曉眼前此人是害怕了,哈哈大笑,向前邁出一步,距離孟浩更近了,神色露出張狂之意,

    “兄台,我又沒招惹你,而且我不是在公開區內啊,你看我是在外面。”孟浩愁眉苦臉,站起身子示意自己是在這大石上,試圖與這大漢講道理。

    “廢話真多,我說你在裡面,就是裡面。”大漢曹陽臉上露出不耐,邁步躍過旗杆,就要一把抓向孟浩。

    “欺人太甚!”眼看那大漢曹陽右手就要落下,孟浩面容陰沉與厲色一閃,整個人瞬間如換了身份,在大漢曹陽臨近的一刻,孟浩一步邁出,右手抬起搶先一巴掌拍了過去。

    轟的一聲,慘叫從大漢曹陽口中淒厲的傳出,噴出鮮血,身子飛出倒在不遠處,神色露出駭然與難以置信。

    他修為比昨日那倒霉的修士要高一些,此刻沒有昏迷,可全身已受傷,正要掙扎起身時,孟浩身子邁步而來,一臉戾氣跳起狠狠地踩在大漢的身上。

    “聖賢說過,買東西不給錢是找死。”

    “和你說了我這小本生意,今天還沒開張,沒有靈石。”孟浩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跳起不斷的踩著,那大漢淒厲的慘叫傳出,幾乎孟浩每說一句,那大漢的慘叫都會淒厲幾分,抱著頭在地上滾來滾去,綠色的道袍上密密麻麻滿是腳印。

    “告訴你了我是在公開區外,不在裡面。”孟浩一臉氣憤,那大漢本就受傷,此刻慘叫的聲音都微弱了不少,彷彿只有進氣快沒了出氣,這一幕落在四周修士的目中,頓時傳出陣陣吸氣之聲,一個個看向孟浩的目光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恐與駭然,這裡面還有幾人是昨日力竭倒地的,此刻忽然覺得自己昨日非常幸運。

    最為瞭解孟浩的,還是昨日那第一位買藥的修士,他看著淒厲慘叫的大漢,看著孟浩兇殘的神情與跳起的身子,頓時冷汗直流,心驚肉顫,對於孟浩這裡,覺得更為恐怖,越看越覺得孟浩此人太損了。

    眼看就要被孟浩生生踩的昏死,曹陽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眼前模糊間不知怎麼福靈心至,顫抖的抬起完好的左手,高高舉起,手中多出了大把靈石。

    “我……我買藥!”曹陽用全部的力氣,發出了一聲強烈的喊聲,彷彿生怕孟浩聽不到。

    孟浩正要落下的腳立刻一頓,愣了一下後臉上厲色一閃而過,重新換成了人畜無害柔弱的書生樣子,笑眯眯的趕緊抓過靈石。

    “你早說啊。”孟浩上前扶起曹陽,拍了拍他身上的腳印,連忙取出一粒鬆骨丹給了過去,帶著靦腆說道。

    大漢身子哆嗦,看向孟浩的目光帶著強烈的恐懼,尤其是孟浩如今的樣子更是讓曹陽內心顫抖,恨不能立刻離開,遠離這披著人皮的洪荒凶獸。

    此刻的他,倒是與昨日那修士的感官一致。

    “兄台,我看你這身傷勢,一粒丹藥估計很難短時間治癒,你仇家應該不少吧,要不你多買點。”孟浩摟住曹陽的肩膀,彷彿是為對方考慮一下說道。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7 14:07
第一卷 靠山老祖 第十四章 威脅


    孟浩此話一出,大漢頓時身子僵了,莫說是他,此刻就連四周的眾人,在聽到這句話後都是一個個倒退數步,看向孟浩的目光更為恐懼.

    “買……買點吧……”曹陽顫抖開口,聲音微弱,若非是被孟浩扶著身子,怕是立刻就會歪倒。

    “一粒丹藥一枚靈石,童叟無欺,兄台放心,我不會趁火打劫提高價格,你問問四周的師兄,我養丹坊分店口碑老好了。”孟浩表情親和,從口袋裏取出十幾粒活淤丹。

    看到這麼多丹藥,曹陽面色越加蒼白,再看看孟浩那親和的表情,只覺得背後隱隱發涼,心中不寒而慄,咬牙買下。

    “兄台果然識貨,我這東西可都是養丹坊正品。”孟浩說著,又從儲物內取出了幾粒止血丹,托在手中。

    曹陽看到孟浩又拿出丹藥,頓時一個激靈,看了眼孟浩的儲物袋,心中充滿悲苦,再看看孟浩的臉上滿是對自己的關愛之色。

    曹陽不傻,自然明白孟浩這是什麼意思,心中滴血,但還是命重要,百般無奈從儲物裏掏出靈石,一臉不舍的遞給了孟浩。

    孟浩將靈石取走,微微一笑,拿著丹藥一粒一粒的放在曹陽的手中,幾番下來,曹陽儲物袋內的靈石,已經全部變成了手中堆積如小丘的丹藥。

    曹陽的心中滴血更多,臉上的肉都心痛的哆嗦起來。

    然而,再看孟浩時,孟浩的手中還托著五粒丹藥,心中一驚,露出絕望。

    “之前的丹藥,已經可以讓你恢復傷勢了,這五粒養氣丹,是你傷勢好轉後用來調養身子的。”孟浩臉上依舊帶著關切之意,看著曹陽。

    “沒了,真沒了。”曹陽看著摟住自己的孟浩,快哭了出來。

    孟浩沒有說話,還是那副親和的表情,可卻讓曹陽看的頭皮發麻,再忍心痛,咬牙取出幾樣法寶,有飛劍,有法棍,還有幾枚凝靈丹。

    “靈石實在沒有了,我只有這些東西了。”曹陽悲痛欲絕的說道。

    “法寶也可以。”孟浩直接將曹陽拿出之物一掃而走,放入儲物袋內。

    片刻後,曹陽欲哭無淚的拿著大把的雜品丹藥,被人攙扶著匆匆離去。

    孟浩心滿意足的拍了拍儲物袋,這才是晌午,他就已經賣的差不多了,暗自琢磨不可生意做絕,於是見好就收,此刻收起大旗,向著四周修士打著招呼,說著明天見這種讓人聽到後頭皮一炸的話語,邁著大步走出平頂山。

    時間一晃過去了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來,孟浩在低階弟子之中名氣如曰中天,低階弟子幾乎大都知曉,在平頂山上,出現了一個養丹坊分店的雜貨鋪。

    這鋪子裏有各種雜品丹藥,且鋪子主人修為驚人,儼然已被譽為與陸烘一樣,處於平頂山巔峰。

    更被廣為人知的是這雜貨鋪的主人,看起來是柔弱書生,但實際上脾氣極為暴躁,諸如此類的流言,已漸漸傳播開來。

    這一曰午後,曹陽面色蒼白的從其居所內走出,雖然膚色不好,但傷勢已經痊癒,讓曹陽忍不住暗恨孟浩高價賣給自己的丹藥效果的確如其所說,正正好好夠恢復之用。

    他躺了半個月,直至近些曰子才可以活動自如,此刻他神色露出遲疑,仿佛猶豫不定,直至很久這才一咬牙,豁出去般緩慢的向前走去,在外宗內走了不久,來到了一片屋舍不多的區域,直奔最右側的一間屋舍走去。

    “曹陽求見陸師兄。”在這屋舍門外,曹陽抱拳一拜。

    屋舍內,盤膝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這男子穿著綠袍,相貌不算俊朗,但有狂傲之意,此刻閉著的雙眼微微開闔,露出一縷咄咄精芒。

    “何事。”陸師兄淡淡開口。

    “回陸師兄的話,我……我前些曰子被人搶了。”曹陽趕緊開口,內心很是忐忑,外人傳他與陸師兄是表親,但他自己知道,表親是真,可對方根本就與自己沒有什麼親情,平曰裏長久閉關,毫不理會自己。

    如今他也是一口氣難咽,這才找來。

    聽到此話,陸師兄神色內露出一抹不耐煩,淡淡開口。

    “搶你者何人。”

    “是一個叫做孟浩的外宗弟子。”曹陽連忙說道。

    “孟浩?”陸師兄略一沉思,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數月前將旱靈丹送給許師姐的身影。

    “正是此人,如今他不學無術,在平頂山開了個雜貨鋪,到處向那些慘烈廝殺的同門兜售雜品丹藥,謀取暴利。”曹陽恨恨不平的說道。

    “兜售丹藥?”陸師兄皺了下眉頭,但目中卻是精芒一閃。

    “是啊,此人現在于低階弟子中名氣極大,他在平頂山開了雜貨鋪,販賣雜品丹藥,逼人強買,都是同門,他如此做法讓人怨聲載道,羞與為伍,人人不恥,天人共憤,還請陸師兄主持公道。”曹陽一臉憤憤,想起了自己當曰的淒慘。

    曹陽的這些話語,陸師兄沒有在意,他此刻雙眼越來越亮。

    “修為到了我這樣的層次,總搶低階弟子會落了身份,我在靠山宗這麼多年,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方法,開個雜貨鋪,兜售丹藥……”陸師兄深吸口氣,拍了一下大腿,心中暗道。

    曹陽一愣,他隱隱聽到屋舍內傳出啪的一聲,不知這是什麼聲音,但卻不敢多問,隨後便被陸師兄打發走了,根本就沒提替他報仇的意思。

    翌曰清晨,孟浩帶著愉悅的心情,拿著他的大旗,身上掛著七八個儲物袋,邁著大步走向平頂山,這大半個月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條路,走的很快,不多時就來到了山頂,依舊坐在大石上。

    隨著他的出現,平頂山的修士一個個都面色蒼白,這大半個月來他們已經被孟浩折磨的萎靡不振,可除非是斷絕來此地,否則的話修煉要搶奪,外面區域又不允許生死,也就沒了威懾,只能硬著頭皮在這裏,好在一個個大都有了提防,只要孟浩一走來就立刻不打。

    可總是會有殺紅眼的,也總是會出現彼此曾有死仇的,於是孟浩的生意雖說少了一些,但也不錯。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自從孟浩佔據了這裏後,此地死亡人數明顯減少,這一點被他時常念叨,已成為了他兜售丹藥的一句口頭語。

    與往常一樣,孟浩正尋找目標,他心裏暗自琢磨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考慮著雲傑縣一些店鋪開張時,都要找些人做托,於是有了想法,腦海正完善時,忽然眉頭皺了一下,他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神色中帶著一抹狂傲,上山后居然拿出一杆大旗豎立在旁,這旗幟明顯要好過孟浩的布衫,上面竟寫著與孟浩這裏近似的幾個大字。

    養丹坊第二分店。

    這青年正是陸烘,身為低階弟子第一人的他,修為與孟浩近似,都是只差一絲就到了三層巔峰,孟浩看了幾眼,便不再理會,這種做生意的事情本就存在了模仿,只是對方旗幟的名字,讓孟浩有些不喜。

    平頂山上的修士,此刻也都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個面面相覷,但隨著人多,漸漸廝殺再起,半個時辰後,孟浩雙眼一亮扛起大旗快速走近正廝殺的二人,幾乎就是他旗杆一立的剎那,不遠處的陸烘,也迅速走來,將旗杆立在了一旁。

    兩杆大旗這麼一立,那彼此打鬥的二人頓時冷汗流下,在他們看來身邊這二人都是強者,平曰裏一個也就罷了,可今天居然兩個都出現,被他們盯著,這二人頓時忐忑。

    “兄台,買我一粒丹藥保平安吧,一枚靈石一個,童叟無欺。”孟浩連忙搶先開口。

    “買陸某丹藥,一樣保平安。”陸烘看了孟浩一眼,有殺機一閃而過,在另一側冷淡說道。

    那二人心驚膽顫,根本就不敢繼續打鬥下去,匆匆拿出靈石分別買了丹藥後,趕緊離開,孟浩皺起眉頭,這種買賣明顯是強搶,長久下去這公開區定會沒人來了,不是他本意。

    就這樣,直至晌午,孟浩的生意比往曰減少了太多,除了早上的一單,幾乎沒有開張,反倒是陸烘那裏,不管青紅皂白,直接一站,逼的人不得不買,若有不買立刻出手,使得還沒到晌午,平頂山上就幾乎空了。

    陸烘看著收穫的數十枚靈石,儘管表情冷淡,可實際上內心卻是火熱起來。

    “的確是個好買賣,要是我之前就想到,也不會因總是搶低階弟子被幾個師兄恥笑,只不過這姓孟的在那裏,讓人看的厭煩。”他來此根本就不是為曹陽之事,而是為了模仿孟浩,此刻看到了甜頭,頓時更熱衷了,隱隱確定了要一家獨大的念頭,看向孟浩時,殺機一閃。

    “再學習幾曰,我就殺他。”

    第二天,因陸烘身為低階弟子第一人,積威之下,儘管公開區人少了很多,可餘下的那些不知曉昨曰情況的,也都苦著臉不敢不買他的丹藥,孟浩這裏不願如此做生意,一整天又沒開張。

    尤其是那陸烘看向孟浩時,殺機越來越強烈,直至在第三天黃昏,孟浩沉默臨走時,背後傳來陸烘狂傲的聲音,傳遍平頂山,被此地不少人聽到。

    “明天若還看到你那杆破旗,我就廢了你全身修為。”

    孟浩腳步一頓,沒有說話,可目中卻露出一抹寒芒,邁步走遠,回了洞府。

    “本就是他模仿我在先,搶我財路在後,鳩占鵲巢之下,竟還想廢我修為!”孟浩雙眼露出一抹淩厲,想起了這幾曰對方目中頻頻閃過的殺機,起身推開了洞府第二間石室的門,在這門打開的瞬間,立刻濃郁的靈氣撲面,孟浩毫不遲疑的盤膝吐納。

    積累了幾個月的靈泉氣息,在這一刻宣洩,被孟浩全部吸入,曰出黎明之時,孟浩睜開眼,目中精光閃閃,他的修為有所突破,不再是距離巔峰一絲,而是直接成為了三層巔峰,大半隻腳踏入四層。

    但這一步卻不好跨越,修為越是靠後就越艱難,尤其是五層、七層各有瓶頸,更為艱難,孟浩皺起眉頭,咬牙之下打開儲物袋,忍著心痛之意,將他這段曰子換來的所有凝靈丹全部取出,不惜耗費靈石,立刻用銅鏡玄妙之處將本就不少的凝靈丹變出數倍之多。

    凝靈丹儘管效用甚微,可若是數量大增,自然多少還是具備一些效果,但卻無法多次進行,除非一次比一次更多,直至徹底失效。

    “我若不搶先廢他,此人明曰就會出手滅我!”孟浩毫不猶豫的取出凝靈丹,吞入口中。

    他體內靈氣本就只缺一絲,此刻隨著大量凝靈丹的融化,頓時孟浩身子一震,他感受到了一股磅礡的修為在體內如洪水絕提般爆發開來,腦海轟鳴間,整個人剎那意識模糊,當清晰時,他雙眼開闔有精芒一閃,可距離凝氣四層還是差了一絲,孟浩一咬牙,此刻顧不得其他,再次複製了數量更多的凝靈丹,毫不遲疑的吞下。

    一次,兩次,直至第三次時,孟浩腦海轟鳴之聲極為強烈,如有波濤洶湧而來,最終轟的一聲,孟浩眼前模糊。

    大量的污垢從他汗毛孔內不斷的泌出,每出現一些,孟浩就會清醒一分,身體也都通透很多,直至半個時辰後,孟浩雙眼一凝,精芒更甚,完全清醒時,目中露出奪目之芒。

    “凝氣,四層!”孟浩感受到體內的修為如滾滾長河,隨著運轉,甚至有陣陣風雷之聲傳出,氣勢驚人。

    孟浩神色平靜,低頭取出儲物袋內十五把飛劍,這些飛劍都是他這大半個月來交易獲得,樣子相同,雖出自寶閣,但卻制式。

    還有一些其他樣子的法寶,都是交易得來,深吸口氣,孟浩閉目養神,靜等天明。

    “入了宗門,踏入修行,已身不由己……以我修為可去搶奪,但我不願傷人太多,故而想出生意之事,可如今此人先搶我生意,又對我威脅,要廢我修為……欺人太甚!”

    清晨一刻,孟浩睜開眼,走出洞府,清洗了全身污垢,直奔平頂山。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4-3-7 14:22 編輯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7 18:58
第十五章 果斷出手!


      清晨的平頂山,經過孟浩這大半個月來的兜售,尤其是陸烘這幾日的霸道,修士已經很少,尤其是清晨時,更是稀少,只有那麼三兩人在外盤膝而坐。

      幾乎在孟浩來臨的一瞬,那幾人頓時睜開眼看來,一個個沉默中內心卻是嘆息,暗道也不知這日子什麼時候可以恢復如月前的樣子。

      但很快,這幾人紛紛一愣,他們看到孟浩居然沒有進入山頂,而是在旁邊盤膝坐下,閉目一動不動。

      這反常的表現頓時讓這幾人詫異起來,相互看了看,似乎想到了什麼,都有些幸災樂禍。

      時間漸漸流逝,日上三竿之時,慢慢此地之人多了一些,但毫無例外的,幾乎所有踏入此地的修士,都被孟浩這與以往不同的舉動吸引了目光,紛紛猜測之下,使得這平頂山上,出現了始終沒有打鬥之事。

     “莫非昨日陸師兄的話語起到了作用,這孟浩畏懼之下,已不敢在此地兜售?”

     “定是如此,陸師兄身為低階弟子第一人,這孟浩豈能不怕,讓他滾他就必須要滾。”

     “想不到這個傢伙也是貪生怕死之輩,只會欺負我等低階修士,這一次看他如何囂張,以為不拿破旗,陸師兄就會放過他?”有些人就是這個樣子,被他們強烈畏懼之人哪怕是強搶也都沒有怨氣,可若不認可,哪怕是溫和的買賣,也都怨恨不已。

     陸烘積威已久,從最早的狠辣出手到如今的強行買賣,眾人儘管無奈,可都能忍受,甚至大都還覺得陸師兄變的溫和了。

     而孟浩入山不久,又沒有強硬的囂張,故而哪怕是溫和的買賣,眾人也都怨氣極深。

     這些話語落入孟浩耳中,但孟浩神色如常,沒有絲毫變化,只是閉目打坐在公開區外,不是他不想進去,而是他的修為到了凝氣四層,已進不去公開區。

     眾人議論之時,平頂山下走來一人,此人穿著綠袍,三十多歲的樣子,神色中帶著威嚴之意,背著手,緩緩臨近,正是陸烘。

      幾乎就是此人出現的剎那,孟浩雙眼驀然開闔,露出一抹精芒的同時,他身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一拍儲物袋,立刻一把白色小劍出現,劍光數丈,寒氣逼人,在孟浩邁著大步疾馳間,劍光隨同直奔陸烘而去。

      這一幕落入四周之人目中,立刻掀起了嗡鳴之聲,此刻他們豈能看不出來今日孟浩並非畏懼,豈能不明白這孟浩……今日竟是要尋低階第一人陸烘的麻煩。

   “這……竟是與陸烘一戰!”

     “他們早晚要一戰,孟浩傷了曹陽,且陸烘搶了孟浩生意,這一戰在所難免,就是沒想到這孟浩竟真敢出手,不過未免有些自不量力。”

     “陸師兄凝氣三層多年,此戰孟浩必敗。”

      幾乎在孟浩起身邁出的一瞬,陸烘那裡雙眼同樣精芒一閃,暗道自己本就打算今日若這孟浩再來,就斬殺了此人,既然對方敢主動出手找死,自己成全就是,他冷哼一聲,不退反進,在眾人目光裡,他身影化作大地長虹,直奔孟浩,右手抬起一揮,立刻從儲物袋內飛出一把金紫色的飛劍。

       這飛劍剛一出現,立刻傳出​​刺耳劍鳴,一時之間金紫之色擴散十多丈外。

  “是陸師兄的紫陽劍!”

     “正是紫陽劍,聽說這是陸師兄當年不知立了什麼功勞,被宗門單獨賞賜之物,犀利非凡。”

      二人一個山上,一個山下,此刻急速間瞬息就臨近到了一起。

      轟鳴迴盪間,陸烘面色一變,嘴角溢出鮮血,身子退後幾步,看向孟浩時已帶驚容。

 “凝氣四層!”

      孟浩面色難看,自己剛剛踏入凝氣四層,還沒穩固,散不出四層真正之力。

      方才看似簡單的一擊,實際上卻蘊含了莫大的凶險,他面前的一把飛劍已經出現裂痕,明顯不如對方法寶銳利,險些那一劍就要被傷到。

     孟浩雖說與人打鬥經驗不多,但這大半年來時常入荒山尋獸,反應極快,尤其這些日子在平頂山也看了不少打鬥,此刻在陸烘退後的一瞬,他向前一步邁去,右手在儲物袋上猛地一拍,頓時飛出一把飛劍,隨同之前存在裂縫的那把,兩支飛劍化作兩道劍光,直奔陸烘。

      與此同時左手掐訣,身子向前逼近,四周火焰之力驀然凝聚,在孟浩邁出三步後,立刻一條手臂粗細,但卻足有半丈長短的火蛇,驟然出現,這火蛇靈動,出現後一聲嘶吼,沖向陸烘。

      陸烘面色再變,來不及擦去嘴角鮮血,身子急急後退時,眼中有厲色一閃,自忖這孟浩想來也是剛剛踏入四層,自己有法寶之利,今日一戰結果未定,若能滅了此人,倒也立刻立威,至於此人身後的許師姐,自己難道就沒有靠山不成。

     想到這裡,陸烘目中殺機一閃,右手掐訣,立刻在他手中出現了一團水球,其內光彩閃耀,一甩扔出,還在半空時水球立刻爆開,化作無數雨箭直奔火蛇。

      與此同時依仗法寶銳利,掐訣向前一指,立刻他的紫陽劍瞬間飛出砰砰如斬鐵之聲迴盪,孟浩的兩把飛劍竟在與紫陽劍碰觸的剎那,全部崩潰碎裂開來,使得那紫陽劍隨著那些雨箭直接與火蛇碰到一起。

     轟鳴迴盪,掀起陣陣塵土倒捲,火蛇消失,雨箭成為霧氣擴散,紫陽劍倒飛開來,其上紫金光芒有些黯淡,劍刃上已出現了一道裂縫,可卻依舊帶著鋒利。

     “凝氣四層又如何,沒有利器,殺你不難,就算是火蛇術,沒到凝氣五層,我看你能施展幾次。”陸烘儘管心中肉痛飛劍,但表面卻是長笑,身子不退反進。

     “你飛劍雖利也有極致,我看你能斬多少把,飛劍……我有的是,至於凝氣五層,有許師姐時常丹藥相助,我總會踏入。”孟浩面無表情,可內心卻很是緊張,這一戰才算是他真正與人鬥法,此刻身子索性不動,右手再拍儲物袋,立刻三道劍光飛出,竟又出現了三把飛劍直奔陸烘。

     陸烘面色頓時難看起來,但卻來不及多想,低吼一聲,立刻孟浩的三支飛劍就與紫陽劍碰撞開來。

     砰砰砰,三支飛劍全部崩潰碎裂,但紫陽劍的紫芒已消散了大半,上面的裂縫更多,看的陸烘心痛至極。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孟浩那裡再拍儲物袋,面無表情中又有三把飛劍呼嘯而起,甩手間一條火蛇凝聚,又一次飛出,這一幕落入四周眾人目中,立刻一個個心神震動。

    “這孟浩……他竟然……竟然讓陸師兄如此狼狽,他竟是凝氣四層!”

    “他入宗門這才多久,居然到了凝氣四層!定是四層,不然決不能讓陸師兄如此,可他怎麼修煉這麼快?許師姐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該死的,我要是有個這樣的靠山,也能如此快速修行。”眾人頓時嗡鳴,紛紛露出難以置信以及強烈的嫉妒。

     陸烘的面色這一次徹底大變,身子立刻退後,咬牙之下掐訣向前一揮,水球再現,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多法寶。

     轟鳴迴盪,隨著孟浩三把飛劍的崩潰,隨著火蛇的崩潰,紫陽劍的光芒已經暗淡到了極致,但讓陸烘駭然的是,孟浩那裡依舊面無表情,居然又取出三把,劍光呼嘯間,一聲震動四周的巨響爆開時,這三把飛劍雖說也崩潰,但那紫陽劍發出了一聲悲淒的劍鳴,隨之四分五裂。

      陸烘雙目欲裂,身子踉蹌退後,噴出大口鮮血,死死的盯著孟浩。

     孟浩看似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內心也是肉痛,每一把飛劍都是靈石,此刻右手一揮,火蛇術展開,身邊火蛇嘶吼環繞,隨著孟浩沖向陸烘。

     他身影如虹,剎那臨近退後的陸烘,隨著火蛇的嘶吼,孟浩手中飛劍再現,劍光帶著殺機轉眼逼近陸烘身前一丈之內。

    “這是你逼我的!”陸烘披頭散發,衣衫沾滿鮮血,他入宗門至今,從未如今天這樣狼狽過,此刻雙眼通紅,低吼中一把撕開衣衫,露出了掛在脖子上的一個翠玉葫蘆,全身靈氣不顧一起的瘋狂湧入這翠玉葫蘆內。

     這葫蘆翠綠之芒剎那刺目耀眼,嗡鳴間,竟在陸烘的身前半空,隱隱出現擴大了數倍,半人多高的巨大葫蘆虛影。

     但陸烘明顯修為不足以催發此葫蘆,這虛影彷彿隨時可以崩潰,還沒等完全成型,陸烘就噴出鮮血,身子直接倒退,面色慘白至極,但目中瘋狂更勝,露出強烈的殺機。

     儘管這葫蘆還沒成型,但其內蘊含了的靈壓,讓孟浩面色驀然一變,就在這時,那虛幻的葫蘆猛然間發出巨大轟鳴,一股衝擊從葫蘆口內猛地宣洩出來,成了一道粗大的綠光衝出,直接粉碎了火蛇,將孟浩身影剎那淹沒在內。

    “這是王騰飛師兄送我的法寶,本要在凝氣四層才可以施展,孟浩你既然找死,逼我付出代價不到四層施展此寶,這一次你死定了。”陸烘淒厲的大笑起來,可他的笑聲還沒等傳開,立刻整個人如雷霆轟擊,直接愣在了那裡。

      綠光衝擊著孟浩的身體,使得孟浩一連退出十多丈外,但最終卻被他身體外的一層粉色光幕抵擋,直至綠光消散,那光幕也隨之散去,化作了孟浩手中一枚粉色的玉佩,上面已出現一道裂縫。

      握緊玉佩,孟浩背後冷汗,心有餘悸,之前的一幕若非是立刻取出這許師姐給予的玉佩,怕是在那葫蘆的恐怖之力下,自己必死無疑。

     “這是什麼法寶!”孟浩猛地看向陸烘脖子上掛著的翠玉葫蘆,身子一躍而起,臨近已重傷力竭的陸烘,一把拽下翠玉葫蘆,看了眼後直接放入儲物袋內。

     “那是王騰飛師兄給我的法寶,你若敢搶走,要承受王師兄的怒火!”陸烘聲色內斂,身體顫抖,內心駭然至極,他怎麼也沒想到這葫蘆居然也無法奈何對方。

     “門規有定,搶到手,就是己物。”孟浩內心遲疑了一下,但那葫蘆太強,他不甘心送出,況且仇已經結下,難以化解,索性內心一狠,冷眼看向陸烘。

     “這裡不是高階公開區,你敢殺我,就是犯了門規!”陸烘眼中露出絕望,更有強烈的恐懼,此刻嘶聲喊道,要讓四周之人都聽的清楚。

     “門規孟某不會觸犯,但你昨日要廢我修為,今日我就廢你修為。”孟浩神色平靜,右手一揮立刻飛劍瞬間刺入陸烘丹田毀去經脈,摧毀對方修為,在陸烘淒厲的慘叫中,孟浩的身影站在那裡,震懾整個平頂山。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4-3-7 19:02 編輯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8 14:08
第一卷 靠山老祖 第十六章 拿來

    四周修士一個個面色蒼白,孟浩雷霆出手,果斷的狠辣之意,就連孟浩自己都沒有察覺,如今已微微露出苗頭。

    但在四周之人看去,此刻的孟浩已是平頂山第一人,就算是在整個外宗,也定然會有其一列。

    更有不少修士回首這大半個月,隱隱對孟浩仿佛更瞭解了一些,想到了孟浩居然如此修為,可依舊沒有強行搶奪,雖說雜貨鋪讓人鬱悶,但依舊算是柔和了很多,看向他時,一個個都露出敬畏。

    這一天,整個平頂山都沒有出現打鬥之事,隨著孟浩的離開,有關他斷了陸烘修為之事,如風般被極快的傳播開來,尤其被陸烘喊出了王騰飛師兄的名字,立刻使得此事傳播更快更廣,當夜晚降臨時,外宗弟子已有不少都聽聞此事,對於孟浩的名字,立刻形成了強烈的印象。

    東峰,整個靠山宗最高的山峰,其內彩霞繚繞,就算是靈氣也是其他三峰之首,此地山頂為靠山宗內門之巔,也是掌門何洛華的閉關之處。

    當年靠山宗繁華之時,四大山峰內門都被住滿,凝氣七層以上弟子比比皆是,不像現在,唯有東峰居住了許、陳兩位內門弟子,至於其他山峰,內門空空。

    此刻,在這東峰山下,存在了一處洞府,這洞府比孟浩居住之處好上太多,可以說是整個靠山宗內,外宗弟子的最好洞府,堪比內門弟子府衙。

    其內也有一口靈泉,但卻不是半乾枯,而是汩汩而流,濃郁至極。

    整個靠山宗外宗弟子,能有資格居住在這裡的,只有一人,他就是靠山宗天驕王騰飛。

    此刻一身白衣的王騰飛,盤膝坐在其洞府內,神色平靜,看著前方跪在那裡的陸烘,陸烘面色蒼白,身子顫抖,已被孟浩徹底廢了修為。

    “……還請王師兄主持公道,此人狡猾多端,沒有如王師兄預料,白天裡逃走。”陸烘跪地低聲開口,他每次看到王師兄,都有種對方完美的不像凡人之感,這種感覺隨著這兩年對方修為越來越高,于陸烘心中更為強烈。

    “若他逃走,便是叛了宗門,我隨意安排個人就可請他殺了。”許久,俊朗如整個人完美的王騰飛,微笑開口,他笑容親和,讓人看了後會忍不住產生親切之感,話語中的輕描淡寫,更是投出一股說不出的高貴之意。

    陸烘沒有說話,滿臉懇求,跪地磕頭,身子不斷顫抖。

    “罷了,此人出手狠辣,的確該小做警告,就麻煩上官師兄走一趟,不過看在許師姐的情面上,莫要為難他了,讓他明日自行散了修為,送出玉寶,自斬一手一腳算是給陸烘你道歉,可好?”王騰飛溫和開口,仿佛靠山宗內的一切事情,他一言可定,孟浩的修為也好,手腳也罷,他只要開口,似乎就不屬於孟浩了,此刻笑容依舊親和,完美無瑕。

    “多謝師兄,此人……此人心腸歹毒……”陸烘咬著牙,內心怨毒。

    “那就逐出宗門吧,荒山野領,自生自滅。”王騰飛淡淡開口,搖頭微笑,仿佛這種小事,對而言微不足道。

    此時此刻,在南峰洞府內,孟浩盤膝坐在那裡,望著手中的翠玉葫蘆,神色陰晴不定,自忖此戰結束,再加上為邁入凝氣四層,他耗費極大,如今已所剩無幾,索性得到這寶葫蘆。

    他入靠山宗以來看似一路順利平坦,可實際上是他以聰睿換來,若是換了其他人,當初第一次發丹藥時,就有生命之危。

    此後儘管有銅鏡護身,更有玄妙變化之法,可緊接著便有人貪心洞府,趙師兄若不死,孟浩處境堪憂,甚至身家性命都無法自主,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而後若沒有雜貨鋪的生意,孟浩也斷然無法走到如今的程度,順利風光的背後,藏著唯有孟浩自己知曉的艱辛。

    但如今,這一切如暴雨欲來,眼前這個翠玉葫蘆,讓孟浩沉默了一天,想起身為外宗第一人的天驕王騰飛,想起那俊美超凡的師兄,孟浩覺得如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讓他喘不過氣。

    白天裡他也想過逃出宗門,可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雜役,已晉升外宗弟子,也明白一旦逃離等若叛門,定會引出宗門長老出手,必死無疑。

    “若我早就知曉陸烘背後有王騰飛……”孟浩喃喃,但很快目中露出堅毅。

    “我一樣會對此人出手,我若不出手,他也定會殺我,不是我逼他,而是他逼我,無論如何這仇怨都會結下,除非我孟浩最早遇到曹陽時就甘願被他搶奪不敢還手,否則的話依舊如此。就算殺人,最終因雜貨鋪的生意被人眼紅,都會如此結果。”孟浩眼中精光一閃,默默的看著洞府,神色露出陰沉。

    “可惜許師姐已閉關……”孟浩沉默,他廢了陸烘修為後第一時間去尋許師姐,結果被內宗告知對方閉關不便打擾。

    “這翠玉葫蘆……”此葫蘆威力極大,尤其是孟浩嘗試之下,以自己修為催發,竟可爆發出讓他砰然心動之力,看其樣子,似可撼動凝氣五層,但卻不知為何無法放入儲物袋內,只能掛著身上,唯獨可惜的是孟浩如今靈石不夠,都耗費在了突破凝氣三層之時,難以將這葫蘆複製。

    “此地宗門不是凡塵,動輒生死,這葫蘆交出若可免於一劫,也只能交出……”孟浩有些不甘心,可卻沒有辦法,內心沉吟之時,外界夜深,可突然的,從關閉的洞府外,驀然間有陰森森的聲音,幽幽傳入洞府內。

    “本人上官宋,持王師兄法令,孟浩你速速打開洞府跪拜相迎。”

    這聲音極為陰柔,使得洞府內仿佛都一下子陰寒起來,孟浩雙眼一閃,抬起頭,神色沒有絲毫意外,顯然早就料到會有人來。

    “夜深不便,師兄有話直說就是。”孟浩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聲音傳入洞府外。

    “好大的架子。”府外冷哼之聲帶著明顯的不悅。

    孟浩沒有說話,保持沉默。

    “不開洞府也罷,傳王師兄口諭,孟浩你身為外宗弟子,不一心修行,擾亂低階公開區,同門怨聲載道,為人更心腸歹毒,但念你年幼,死罪可免。

    交出玉寶,自廢修為,自斬一臂一腳,逐出宗門,從此不再是靠山宗弟子。”陰森的聲音落入孟浩耳中,尤其是後半段話,一字一字落入孟浩耳中,他的面色隨著話語越來越陰沉,到了最後孟浩抬起頭,目中露出憤怒。

    “王師兄法令,可比門規不成。”孟浩忍著怒意,沉聲開口。

    “王師兄的口諭,就是門規,明日清晨正是放丹之日,你於廣場內向陸烘跪叩道歉,聽候發落。”洞府外之人根本就不在意孟浩的思緒,話語說完大袖一甩,轉身離去。

    孟浩沉默,隨著時間的流逝,直至淩晨之後,他雙眼已彌漫了血絲,想不到絲毫辦法,顯然對方不但是為了那翠玉葫蘆,更是要將自己殘忍滅殺,只不過披著仁慈之皮,但廢了修為,又斷去手腳,逐出師門後外界荒山一片,自己沒有絲毫生機。

    “怎麼辦……”孟浩握緊了拳頭,目中血絲更多,隱隱間一股自身弱小的感覺強烈的浮現在了他的心神,讓他第一次如此渴望自身強大起來,只有自身強大,才可以不被如此欺辱,沉默了許久。

    “難道真的只有逃走一途……”孟浩猛地抬頭,眼中露出果斷。他起身走出洞府,可就在出了洞府外時,孟浩腳步忽然一頓,臉上露出遲疑。

    “不對……”孟浩低頭沉思片刻,目中露出決然,轉身重新回了洞府,盤膝打坐閉目不語。

    第二天清晨,孟浩睜開眼,眼中帶著血絲,這一夜他沒有吐納,而是在思索,只是修為的低弱,使得孟浩想不出任何辦法,除非是叛宗逃走,離開靠山宗,但這個方法,孟浩不相信對方想不到,一旦逃走,一樣是死,且死後還要背著叛宗之名。

    隨著洞府外傳來陣陣鐘鳴之聲,這一次放丹之日到來,孟浩明白就算是不去,就算是躲在洞府內,依舊躲不過這一次的浩劫。

    “弱肉強食,一切的錯,是我修為太低,但此事我不後悔,男兒在世,不可忍時就絕不能忍!”沉默中,孟浩輕歎,他已被逼到了極致,沒有任何退路,此刻神色反倒是鎮定下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看了看四周洞府,默默的打開了洞府大門,看著外界的藍天碧海。

    半晌後,孟浩邁步走出,可還沒等走出幾步,他似有所察,回頭看到身後叢林,那裡此刻走出一人,正冷冷的望著自己。

    “沒有逃走,倒也不傻。”此人一說話,孟浩就認出是昨日的上官宋,他沒有離去,而是在這四周等待。

    且此人孟浩見過,正是當初在東峰看到的,王騰飛身邊同門之一,其祖是宗門某個長老,顯然昨日一夜,他就在等著自己逃走,一旦逃走,背叛師門,沒有絲毫活路。

    孟浩轉身,向著外宗走去。

    上官宋冷笑,目中露出譏諷,昨日夜裡他的確沒離開,且已暗中拜見了其祖上官修,一旦孟浩夜裡要逃走,就落入到了他的全套之內,到時對方會死的極為難看。

    一路上官宋跟隨孟浩,所過之處外宗弟子一個個在看到後,都露出不同神情,隱隱都仿佛料到了什麼,不但沒有什麼憐憫,反而大都是看向孟浩時,帶著嘲笑之意。

    不多時,孟浩來到了外宗廣場,這裡九根柱子光芒繚繞,四周外宗弟子全部到來,孟浩一眼就看到了在遠處,被人群環繞簇擁的白衣男子王騰飛。

    他站在那裡,陽光落在身上,使得白衣勝雪,一頭長髮披肩,如畫中仙人,完美無暇,讓人忍不住升起向其親近之意,如天地寵兒。

    他此刻正溫和的向四周弟子說話,無論對方是什麼修為,他都滿是親和,時而點頭,時而還指點修行,使得四周弟子看向他時,都露出尊敬。

    尤其是那些女弟子,更是一個個癡情的望著,仿佛恨不能永遠的站在王騰飛的身邊,在她們眼中,王騰飛的一舉一動,都可以讓她們癡狂。

    就連高臺上如今已到的宗門長輩,都是含笑望著王騰飛,神色滿是讚賞。

    可以說,王騰飛所在之處,無論是哪裡,他都永遠會必不可少的成為中心,他的俊朗,他的溫和,他的完美,在這一瞬,化作了刺目的光芒,灼燒著孟浩的雙眼,讓他死死的握緊了拳頭。

    隨著所有弟子都已到來,隨著這一次的放丹結束,至始至終溫和親切的王騰飛,沒有去看孟浩一眼,即便他知道孟浩在望著自己,可依舊如此,如大象被螻蟻凝望,自不會去低頭對視一樣。

    直至放丹結束,四周九根柱子光芒漸漸消散,王騰飛溫和的聲音,在這一瞬,彌漫在了四周。

    “拿來。”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可在傳出的剎那,立刻四周之人紛紛一愣,看去時,立刻注意到王騰飛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人群內的孟浩身上。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8 18:44
第十七章 自己,才是靠山!


      孟浩身子一僵,盯著王騰飛,他感受到在這一瞬間整個廣場上所有外宗弟子的目光,都剎那凝聚在自己的身上,身邊的修士更是快速倒退,使得孟浩四周一時之間竟空曠起來。

      一種孤獨的感覺瀰漫孟浩心神,彷彿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將他​​拋棄,只因王騰飛的一句話,如同將他推到了世界的對立面。

     沒有人說話,此刻整個外宗所有弟子,都在望著孟浩,王騰飛的名氣太大,他的話語如今還在迴盪,落入眾人心神。

       少有人會有意外之感,因昨日之事已徹底傳開,實際上今日此地有不少人都已猜到這樣的結果。

      就連高台上的宗門長輩,此刻也都沒有離去,而是低頭看向孟浩。

     “宗門規定,搶到,就屬於自己。”孟浩一字一字似極為艱難的開口,他知道自己這句話在對方看來充滿了弱小的可笑,甚至大可以以此反擊自己,可孟浩還是這樣的開口。

      孟浩也明白,自己本可以直接拿出翠玉葫蘆給王騰飛送過去,趁此哭哭哀求,當著這麼多人面,王騰飛應不會拒絕,大不了小懲一番,可修為或許還可以保住。

      若他哀求更濃,甚至跪下磕頭,自己承認了錯誤,不在意一切羞辱,甘願作踐自己,今日應可化險。

   但這種事,孟浩做不到!說他傻也好,說他倔也好,可他就是做不到!

     哪怕明明知道今日大劫,可他依舊做不到去求饒,做不到去屈辱自己,做不到去跪地哀求,他做不到!

      他有骨氣,有氣節,天地之事並非生死最大,有些時候,人活的一口浩然之氣,才是這世間永遠不可彎曲,永遠不可搖擺的尊嚴!

      所以,他要說出這句話,所以,他要一字一字的開口,哪怕面對這如大山般的王騰飛,哪怕今日大劫,哪怕此刻他成為了此地世界的對立面,哪怕他如今孤獨的四周沒有任何人靠近,可他依舊……還是要帶著尊嚴,抬起頭,說出那一句話。

  這,就是他孟浩!

      這幾個字說出,彷彿凝聚了他全身全部的力氣。死,算得了什麼,我孟浩活不到十七,又算得了什麼,你可以羞辱我,可以廢我修路,但永遠看不到我屈服,永遠不能讓我的魂彎曲!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因四周的寂靜,顯得格外清晰,可也同樣透著難以形容的孤獨,話語間的苦澀,唯有孟浩自己才可以明白,他的雙手死死的握住拳頭,外人察覺不到,但孟浩感受極為清楚,隨著王騰飛的話語而來的,是一股讓他彷彿要崩潰的衝擊。

      身體彷彿要碎裂,就連骨頭也都要粉碎,彷彿有股無形之力壓在身上,要讓他跪下。孟浩身子顫抖,但卻依舊是咬著牙,站在那裡,哪怕骨頭都在劇痛。

     “玉寶是我的,我給誰才是誰的,我不給,你不能搶。”王騰飛親和的微笑,溫聲開口,可這句話透出的一股霸道之意,卻是極為清晰的傳遍四周,他微笑時身子向前邁步,右手抬起只是向孟浩那裡隨意一指。

      瞬間整個廣場風起雲湧,狂風呼嘯捲動四周,吹舞眾人長衫,孟浩身子如被凝固,彷彿四周的所有氣息都瞬間成為了死亡,將他牢牢的束縛,根本就無法活動絲毫,完全被束縛了身軀,但就在這時,一枚粉色的玉佩從孟浩衣衫口袋內飛出,漂浮在前,粉色的光幕瞬間出現,將孟浩籠罩在內。

      王騰飛臉上依舊親和,彷彿這一指隨意的如同揮手般,邁著腳步,第二步落下時,點出了第二指。

      砰的一聲,第二指落下,孟浩身前的光幕頓時扭曲,連續閃爍三下砰的一聲破滅,與此同時那枚玉簡,也在這一瞬直接粉碎,化作了玉粉散落四周,這枚許師姐給孟浩的玉簡,此刻碎裂時,孟浩的嘴角溢出鮮血,身體的壓力一下子暴增,可他還是死死的咬著牙,顫抖的站在那裡,絕不屈服!

      他眼中露出陰沉到了極致的目光,雙手握的更死,指甲蓋已深深刺入肉中。

      王騰飛依舊帶著那溫和的微笑,邁出了第三步,落在了孟浩身前,點出了第三指,立刻一股狂風吹動孟浩身軀,如有一隻無形大手一把撕開孟浩的衣衫,露出他的胸口上掛著的翠玉葫蘆,這葫蘆被那無形大手抓著一拽,直接就離開了孟浩,出現在了王騰飛的手中。

      孟浩面色蒼白,噴出一口鮮血,身子顫抖可卻依舊無法挪動絲毫,看著葫蘆被如此輕易的取走,他眼中已浮現血絲,他的雙手死死的握住中,已感受不到指甲刺入血肉的疼痛,鮮血順著手指縫滲出下來,落在了地面上。

     “廢你修為,斷你手腳,逐出宗門。”王騰飛還是笑著,溫和的聲音迴盪,他向著孟浩的胸口,點出了第四指。

      孟浩陰冷的盯著王騰飛,至始至終,他只說了一句話,即便是此刻他依舊沒有再開口說第二句,更沒有低吼咆哮,而是沉默陰沉至極,只是眼中血絲更多,只是握住拳頭的雙手,因太過用力,他的指甲蓋已經咔咔斷開,深深留在了肉裡,血肉模糊。

      四周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凝望在這裡,但那些目光全部都帶著嘲笑,將孟浩與這個世界似分割開來,讓他在這孤獨中,走在了天地的背面。

      但他,依舊還是沒有絲毫屈服之意,肉體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看著王騰飛的手指就要落下,就在這一瞬,忽然一聲嘆息從遠處不知哪一座山峰傳來,與此同時一股柔和之力驀然間出現在了孟浩身前,阻擋了那廢掉修為的一指。

      砰的一聲,王騰飛大袖一甩,側身看向一邊,那裡此刻多出了一個老者,這老者穿著灰色的長袍,臉上有些褐色瘀斑,看起來沒有威武之感,但身子卻極為高大,正是之前兩次都極為欣賞孟浩之人。

     “你也拿走了玉寶,此事就此罷休,莫要做得太絕。”老者皺著眉頭,看了眼始終沉默的孟浩,也注意到了孟浩拳頭滴落的鮮血,暗嘆一聲,看向王騰飛。

     “既然歐陽大長老阻止,晚輩便給些情面。”王騰飛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他至始至終只對孟浩說了兩句話,此刻轉身而去,陽光落在他身,身影飄逸,一頭長髮飄搖,露出完美風采,對他而言,孟浩連螻蟻都算不上,此刻已忘了孟浩之名。

      至於孟浩的目光,還有那身前的鮮血,這些對於王騰飛而言,如同一隻螻蟻向著大象伸出脆弱的獠牙,大像一腳就可以將它粉碎。

      至於今日之事,對他而言更是輕微至極,這不是輕視,這是毫不在意,甚至還與四周眾人微笑,走入人群時溫和的笑聲傳來,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如既往時而指點一些低階弟子的修行,親和之意讓人心生親切之感。

      看的四周廣場的女弟子,一個個如痴如醉,就算是其他修士,也都神色帶著尊敬,無人理會孟浩一眼,似乎已忘記此地還有他的存在。

      與王騰飛比較,此刻如站在了世界對立面的孟浩,滿身鮮血,衣衫破損,狼狽至極。

      孟浩可以感受到王騰飛對自己的態度,那不是輕視,而是無視。此刻隨著王騰飛的離去,孟浩身上的束縛一鬆,身體頓時劇痛如要摔倒,但他咬牙堅持,向著歐陽大長老認認真真的抱拳深深一拜。

       沒有說話,孟浩轉身時再次噴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晃可卻狠狠咬牙,抬起劇痛如要粉碎的雙腳,沉默中一步一步走向遠處,他的汗水已經打濕了衣袍,每一步邁出的疼痛都讓他的心在滴血,背影如一頭受傷的孤狼,漸漸遠去。

      歐陽大長老看著孟浩,張開口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目送孟浩身影越走越遠。

      洞府內,孟浩一步步走入,直至洞府大門關閉的剎那,他再也無法承受,整個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王騰飛修為已是六層巔峰,孟浩根本就無法比較,除非是放棄抵抗跪在那裡,否則的話對抗之下,已有了內傷。

      這一昏迷,就是整整兩天,兩天后孟浩睜開了眼,全身刺痛,難以起身,他掙扎的坐起,手掌碰觸地面時劇痛更強,火辣辣的感覺如手掌沒有了皮膚,孟浩喘著粗氣,一個人在安靜的洞府內,默默的坐在那裡。

      許久,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在他的手掌內有十個斷裂的指甲蓋於肉中埋著,顯然是這兩天的昏迷,使得這些斷裂的指甲蓋長在了肉裡,方才其身時支撐身體,使得結痂後又有血水溢出。

      孟浩面無表情,望著雙手,半晌後他豁開手掌內處於癒合中的傷口,重新的撕開血肉,將裡面的指甲蓋一個一個的拔出,直至十個指甲蓋全部都取出後,他的雙手再次血肉模糊,鮮血落在地上,使得這洞府內也有了血腥。

     整個過程,孟浩神色都沒有變化一下,彷彿這不是他的雙手,一股狠辣之意已然在他身上,於此刻明顯的散出。

      他低著頭,望著那十個血淋淋的指甲蓋,許久之後將它們包在一起,放在了一旁的石床上,他要自己每天都可以看到這十個指甲蓋,要每天都提醒自己,今天,他所受到的屈辱。

     終有一日,他要將今日的屈辱連本帶利數倍的還回!

     “自己,才是最大的靠山!”沉默至今,孟浩第一次開口,話語沙啞如不是他的聲音。 本帖最後由 mickmcik 於 2014-3-8 18:48 編輯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9 15:52
第十八章 外宗小胖

    時間一晃數日過去,孟浩沒有離開洞府半步,他不想出去,不想看到任何人,他忘記不了王騰飛站在廣場上,使得自己成為了整個世界的對立面,他默默的盤膝坐在洞府內,看著那些帶著乾枯鮮血的手指甲,神色從之前的麻木變成了憤怒,又凝聚陰沉,直至這一日,洞府大門轟轟開啟,月光從外晃入進來時,整個洞府一陣朦朧。

    許師姐的身影,站在洞府口,月光在其背後,使得她的容顏讓人看不清晰。

    孟浩沒有說話,許師姐沉默,半晌後,許師姐的聲音回蕩開來。

    “我昨日才出關。”

    孟浩起身,低頭抱拳深深一拜。

    “王騰飛來歷極大,並非趙國之人,修為已是六層巔峰,更是掌門欽定此番晉升內門者,你……不要招惹此人。”許師姐再次沉默,許久平緩開口。

    “師弟明白。”孟浩抬起頭,微微一笑,神色彷彿已恢復如常,看不到絲毫對此事的耿耿於懷,只是在他的目中深處,在這一刻時,多出了在他人生前十六七年,從未有過的一縷不同之處。

    這不同之處是一點寒芒,但卻被孟浩隱藏的很深很深,深到唯有他自己才可以察覺,外人看不出半點。

    “但他若再尋你麻煩,即便我在閉關,你也可隨時捏碎此簡,我會察覺。”許師姐沉默了片刻,右手一揮立刻一枚紫色的玉簡落在孟浩身邊。

    “當日我帶你等四人上山,你是第一個晉升外宗弟子,與你同在北區雜役處的同伴,今日也成功晉升,明晨就會來外宗報到。”許師姐說完,看了孟浩一眼,轉身離去。

    “多謝師姐,我有一個疑問想尋師姐解惑,以我資質,如今凝氣四層的修為,要到凝氣七層,正常需要多久的時間?”孟浩忽然開口。

    “不到一年成就凝氣四層修為,想來有屬於你的修行造化,此事你不用說,我也不會問,若不算你的造化,以你資質要到凝氣七層,快則十年,慢則半甲子,凝氣四、六層、八層都是瓶頸,尤其六層,沒有機緣難以突破踏入七層。”

    “人人都有?”

    “人人都有。”許師姐漸漸遠去,孟浩盤膝坐在洞府內,眼中露出一抹精芒。

    半個時辰後,孟浩起身,走出數日沒有離開的洞府,夜空山風已帶了一絲寒意,季節的變化之快,仿佛在這幾天裡就過度了秋天,樹葉大都變了顏色,漫山遍野看去時,一片蕭蕭。

    天空皓月當空,孟浩走在荒山小路上,四周相對安靜,只有風吹落葉的沙沙聲陪伴,隨著孟浩一路去了北峰。

    他要去看看小胖子,畢竟在宗門內,如今的弟子中小胖子是孟浩唯一的朋友。

    夜晚的北區雜役處,滿是安靜,或許正是這樣的安靜,使得陣陣呼嚕聲就格外的嘹亮,孟浩臨近時,便聽到了這充滿了起伏的獨特呼嚕。

    這聲音孟浩熟悉,雜役處的四個月,孟浩每日夜裡都會聽著此呼嚕入睡。

    負責北區雜役處的馬臉青年,正盤膝坐在大石上,此刻忽然睜開眼,看向孟浩時一愣,但很快就站起了身,向著孟浩抱拳一拜。

    “見過孟師兄。”這段日子有關孟浩的傳聞太多,這馬臉青年豈能不知。

    “師兄不必如此,我來看看故人。”孟浩看了眼馬臉青年,此人的修為現在去看,分明是凝氣三層,且卡在三層已多年的樣子。

    馬臉師兄點了點頭,目送孟浩踏入雜役院子後,重新盤膝坐在那裡,神色有些複雜,暗歎一聲,閉目不語。

    孟浩走在雜役處的院子裡,看到了西首七房,臨近時小胖子的呼嚕聲驚天動地,可當孟浩推門進入時,他立刻神色古怪起來,這幾日的躁意隨之少了很多。

    只見屋舍內,小胖子大字仰面躺著,呼嚕不斷,旁邊另一個床位置被挪開,擋在牆角,使得床與牆角之間有了一個缺口。

    在那缺口處,當初自稱虎爺的大漢,此刻正沉睡,但卻縮著身子,臉上還帶著心有餘悸,似乎在夢裡也都不知遇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他的木床上,遍佈了密密麻麻數之不盡的牙印,有的地方更是被直接咬碎,看起來破爛不堪,當初的那張桌子,此刻早就沒了,孟浩可以想像得出,這桌子怕是已被徹底咬廢,就連屋舍四周的牆壁,竟也有牙印,唯獨小胖子的床上,一個牙印沒有,反差極大……

    正看著,忽然所在角落缺口內的大漢哆嗦起來,閉著眼睛傳出慘叫,顯然是做了噩夢,看其面黃肌瘦的樣子,雙眼黑圈,仿佛長久睡眠不足,孟浩很難想像出,對方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淒慘,才被折磨成了這幅模樣。

    許是大漢的聲音吵到了小胖子,小胖子不耐煩的睜開眼,忽然看到屋舍內的孟浩,頓時激動了。

    “野雞呢,野雞帶來了麼?”

    孟浩看了看小胖子,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這小胖子還是如圓球似的,沒有絲毫瘦下,反倒更胖了一些,尤其是牙齒,在說話時露出,閃閃發光,竟長出了一半。

    “聽說你到了凝氣一層,過來看看,來的匆忙就沒抓野味。”孟浩坐在小胖子的床邊,看著小胖子的牙齒,笑著說道。

    這一夜在小胖子得意自己修為中,說了很多,孟浩話語漸少,只是微笑聽著小胖子叨嘮,隨著月色漸漸消散,隨著清晨漸漸來臨,孟浩心中的傷口,也慢慢的癒合起來,只是疤痕還在,如他洞府內的那些指甲蓋,與他目中外人看不到的寒芒,融合成了十六七歲的孟浩,成長中的一次成熟。

    清晨時,孟浩帶著小胖子在那自稱虎爺的大漢激動的熱淚盈眶中,離開了北區雜役處,那大漢的眼淚,讓小胖子非常感動,本已走出院子,可又跑過去大力的抱住那大漢,不知說了一句什麼,這大漢頓時面無血色,身子都顫抖起來。

    “你和他說了什麼?”快要臨近外宗時,孟浩忍不住問道。

    “好人啊,他是你走後我在雜役處的好朋友,你看我走時他多傷感,我心裡也不好受啊,我就回去告訴他,我爭取每隔幾天就回來陪陪他。”小胖子一臉傷感的開口。

    “你別看他樣子兇惡,可實際上膽子很小的,晚上經常做噩夢,老可憐了。”小胖子搖著頭,感慨說道。

    孟浩立刻沉默,不再詢問有關那大漢的話語,直至二人走入外宗,一路上但凡是看到了孟浩之人,都一個個神色異常,時而打量。

    “咦?還別說啊,孟浩你在外宗混的真好,一路上不少人都看你。”小胖子頓時又激動起來,琢磨著有孟浩在自己背後,想來于這外宗,少有人敢欺負自己。

    孟浩微微一笑,沒有解釋,快到了寶閣時,孟浩停步沒有前行,交代了小胖子一番後,目送對方跑向寶閣。

    約莫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小胖子帶著興奮回來,手裡拿著一把小劍,此劍如有一層魚鱗,摸起來很是粗糙,沒有什麼鋒利之感。

    “孟浩你看我拿了什麼寶貝,這可是一個大寶貝。”小胖子興奮的擺弄著小劍,在孟浩詫異此劍到底哪裡寶貝時,卻看到小胖子把這小劍放在嘴裡,如搓般,磨起來了牙,刺啦刺啦的聲音傳出,讓孟浩表情哭笑不得。

    “好東西,我這牙越長越長,找了不少東西磨牙,沒幾天就都無法用了,這寶貝好啊,應該能讓我磨牙很久。”小胖子越想越是高興。

    這一天,孟浩帶著小胖子于外宗熟悉了一番,也提出同住洞府的想法,但被小胖子拒絕了,他已經與人合住了很久,早就盼著晉升外宗弟子住單獨屋舍,說什麼也不同意,而是在屬於他的居所內,頗為滿足。

    孟浩沒有多勸,于深夜時離開,回到了洞府盤膝打坐。

    時光飛逝,轉眼就是三個月,孟浩兩個多月前就恢復了低階公開區的擺攤,或許是與王騰飛的一幕引起的效果太大,再沒人來理會孟浩,使得他在這雜貨鋪的生意,漸漸越做越好。

    更是在孟浩於丹藥外加入了法寶後,生意越加的火熱,只不過他不再是一個人,身邊總是跟著一個不斷拿飛劍磨牙的小胖子,這小胖子頗有生意頭腦,不時跑入公開區內勸說,成為了主力,與在外面無法進入低階公開區的孟浩配合,使得這些日子來,收穫不少。

    直至這一日,已是寒冬臘月,天空飄著雪花,孟浩盤膝坐在平頂山外,正閉目打坐時,小胖子在空開區內忽然大叫一聲,抓著一人向著孟浩這裡跑來。

    “孟浩孟浩,你看這是誰。”
mickmcik 發表於 2014-3-9 18:41
第十九章 風雲再起


    孟浩睜開眼,一眼就看到被小胖子激動的抓住跑來的一個少年,這少年面黃肌瘦,個子矮小,與白白胖胖的小胖子站在一起,反差極大。

    這少年孟浩認識,正是當初與他一起被帶入靠山宗的幾人之一,而後與王有材一同被送入其他山峰雜役處。

    原本虎頭虎腦的模樣,可如今神色黯淡,狼狽不堪,但眉目間卻有一股狠意,顯然在靠山宗內,有了不少讓他刻骨銘心的記憶。

    不然也不能凝氣一層居然敢來這公開區。

    “見過孟師兄。”少年看到孟浩後,神色露出一抹激動,可很快就消散,向著孟浩恭恭敬敬的抱拳一拜。

    “剛入宗門?”孟浩望著眼前這個少年,想到了當初的一幕幕,輕嘆一聲。

    “已有月餘。”少年低頭。

    “王有材呢?”

    “死了。”少年神色麻木,但說出這兩個字時,目中閃過一抹悲傷。

    “王有材死了?”小胖子在旁邊愣了一下,孟浩沉默。

    “雜役處時,我們負責挑水,有材大哥看我年幼,大都幫我挑著,一次在山路上不知怎麼起了一陣風,他被風吹下了山崖,我去找屍體兩個月,什麼也沒找到,只看到一些碎骨……應是被野獸吃了。”少年輕聲開口。

    小胖子神色露出悲傷,孟浩歎了口氣,當年一同上山的四人,這還不到一年就听聞死去一個,他內心也很不好受,尤其想到木匠舖的王伯只有這一子,心裡更為難受起來。

    “小虎你以後就跟著我們吧,有孟浩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小胖子拍著少年瘦弱的肩膀,一臉傷感。

    “不用了,我……自己挺好。”少年遲疑了一下,孟浩可以看出他的心動,但很快這少年就搖了搖頭,拒絕了小胖子的好意,向孟浩與小胖子一抱拳,轉身離開了平頂山。

    “這人怎麼了?”小胖子怔了一下。

    “人人都有一些不想讓外人知曉的秘密,或許他有什麼造化也說不定,不然不會凝氣一層,就敢來這裡。”孟浩若有所思,望著少年快速離去的背影,緩緩開口。

    “能有什麼秘密,我們還能窺探不成,這小虎看不起人。”小胖子耿耿於懷,他性格直爽,沒有什麼心機,覺得自己滿腔好意對方居然如此,不由得氣憤起來。

    南贍大地的南域,冬季一向短暫,轉眼冬季流逝,春暖花開,又到了一年的四月,孟浩來到靠山宗,已整整一年的時間。

    低階公開區內,有小胖子的配合,孟浩積累的靈石已不少,丹藥法寶更是眾多,期間他時常去荒山尋妖獸,唯有一次靠近黑山時尋到滅殺,其餘都一無所獲,且黑山內咆哮之聲越加強烈,讓孟浩不敢靠近。

    只是一粒堪比凝氣三層的妖丹,哪怕孟浩用銅鏡複製了不少,可修為到了凝氣四層的中段後,就始終無法寸進一絲,吃再多的丹藥,也只是讓靈氣精純罷了。

    如遇到了瓶頸,難以突破,達不到五層,就無法修行讓孟浩頗為心動的風行術。

    反倒是小胖子在孟浩的幫助下,到了凝氣二層,自覺威風的不得了。

    這一年四月,外宗內所有凝氣五層以上的弟子,都被宗門派出,包括內門的許師姐與陳師兄也是如此,他們歸來時,各自都帶著三兩個少年,都是具備不多的資質,成為了雜役。

    一年一次,這是靠山宗如今的規矩,只有如此才可以維持宗門的長久。

    春風吹過大地,送走了寒冬,迎來了烈日,盼來了秋意,已到了十月,這段日子,靠山宗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宗門內除了修為傳聞已結丹的掌門外,僅有的兩個築基大長老,其中一人壽元枯竭,於一百五十歲坐化而亡,此事孟浩聽聞後打探,才知曉坐化者並非當日的歐陽大長老。

    修士築基,可增壽元,能活到一百五十歲,看似很長,可實際上對於修士而言,卻極為緊迫,若無法到結丹,只能晚年坐看壽元枯竭,氣血衰敗。

    若能結丹,徒增一倍,壽元三百年。

    隨著一位築基大長老的坐化,靠山宗整體的實力頓時下降大截,本就處於趙國弱勢,如今更是岌岌可危,偏偏此時,靠山宗四周,頻頻出沒外宗修士。

    彷彿在尋找什麼似的,靠山宗更是開啟了守山大陣,方圓數百里內,全部都籠罩在這陣法之中,一陣風雨欲來的感覺,如沉甸甸的烏雲,壓在了靠山宗的上方。

    外宗弟子大都猜測這些異常,也有不少消息靈通之輩,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了殘缺的消息,漸漸傳開,據說這一次之所以引起趙國修真界的關注,與四百年前消失的靠山老祖有些關聯。

    可具體是什麼關聯,外宗弟子少有知曉。

    這些日子以來,孟浩的修為,始終卡在了凝氣四層的中段,用盡了一切辦法都沒有絲毫作用,漸漸孟浩也明白了,這是瓶頸。

    “按照許師姐的說法,凝氣四層巔峰衝擊五層時,會有瓶頸,可為何我的瓶頸提前了……莫非與我吞下的妖丹太多有關?”孟浩盤膝坐在洞府內,皺著眉頭沉吟起來。

    “若真是瓶頸,就需要一些專門突破瓶頸的丹藥,又或者是高階的妖獸內丹。”孟浩暗嘆,他此刻靈石大把,可唯獨缺少適合的丹藥,若有丹藥在手,他有把握自己可以幾天之內就突破到凝氣第五層。

    對於這段日子靠山宗內的緊張,孟浩感受很深,自己也同樣有些危機,宗門的不少弟子平日里也都滿臉憂心,連帶著整體的氣氛都壓抑起來。

    唯獨小胖子一向歡樂,比孟浩還熱衷平頂山的雜貨舖聲音,平日里哪怕孟浩不去,他也會扛著大旗進去叫賣。

    又過去了三天,這一日鐘鳴迴盪,到了每月發丹之日,當孟浩與小胖子來到廣場時,孟浩一眼就看到了石柱高台上,霞光中的一個金袍老者,還有這老者身後的許師姐與那位陳師兄。

    看到這一幕,孟浩立刻內心一動,雙眼竟有些火熱起來。

    “上官師叔這一年半只出現了三次,每次出現都有單獨丹藥送出,我修為卡在凝氣四層快一年,若有高階丹藥……”孟浩能想到這一點,四周的其他外宗弟子,自然也大都猜出,一個個立刻精神抖擻,當然也有不少則是暗自琢磨千萬別把丹藥給自己。

    尤其是自從當初孟浩送丹藥後,宗門居然又添加了一個門規,不可將單獨發放的丹藥送給內門弟子,阻斷了其他人模仿之路。

    “這……這是旱靈丹!”

    “居然又是旱靈丹,去年發了一次,今年又是一次,此丹一年只有一粒,可見其珍貴!”

    “我若拿到此丹,修為定可突破!”

    很快,隨著金袍老者抬起右手,露出掌心內紫光閃閃的丹藥後,立刻外宗弟子間頓時傳出嗡鳴之聲。

    幾乎在這旱靈丹出現的剎那,孟浩雙眼內頓時露出強烈的光芒,這是他前所未有的如此急切的想要獲得這枚丹藥,在他看來這不是丹藥,這是自己進入凝氣五層的希望。

    他入宗門已時間不短,早就知曉如今整個宗門弟子中,以內宗許師姐與陳師兄最強,二人都是凝氣七層,據說都快要突破。

    他們二人之下,就是王騰飛,此人被卡在凝氣六層巔峰的瓶頸中,就算是旱靈丹對他而言也沒有作用,除他之外,六層還有一人,便是外宗第二強者韓宗。

    此人孟浩見過兩次,感覺頗為狂傲,目中無人,如今站在那裡,哪怕是看到了旱靈丹,也都毫不在意,顯然自持有不少更好丹藥,不屑一顧。

    至於凝氣五層,整個外宗只有四人,這四人可謂一方霸主,平日里少有看到,大都或是閉關,或是在荒山歷練。

    四層人數也不多,包括孟浩在內也就七人,四層以下,則被視為螻蟻。

    “好了,爾等安靜。”上官老者的聲音迴盪,一如既往的蘊含了奇異的威壓,可與一年多前比較,孟浩已不再有當初那般強烈的感覺,此刻目光炯炯,露出果斷之意。

    “老夫這兩年主持放丹,一向喜歡新入宗門不久的弟子,因我靠山宗若能日月如此,興旺之日便不久遠。”上官老者微笑開口,目光掃過下方眾人,正要將手中丹藥扔向早就選好之人時,忽然看到了孟浩身邊正在拿著飛劍磨牙,一臉滿不在意,發出咔咔聲的小胖子。

    這小胖子本就如圓球,磨牙的動作但凡被人第一次看到都會啼笑皆非,上官老者一愣,頓時樂了出來。

    “罷了,這丹藥就給你了。”他說著,右手抬起一揮,紫光一閃間,這旱靈丹直奔小胖子而去,在小胖子明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抓在了手中,隨後立刻反應過來知道發生了什麼,頓時面色大變,險些尖叫起來,身子顫抖臉色蒼白,一副快要哭出的模樣。

    “這……我……他奶奶的,怎麼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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